第一百三十章 毫無人性
包括姜軒在內，今天在場的幾個人算是開了眼界了，在這麼多素不相識的人明顯鄙視的目光下，李雙旁若無人，吃得酣暢淋漓。
見過不要臉的，真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以前三毛他們算是沒皮沒臉惹人厭到極點了，可是和眼前這位中年油膩大叔一比，三毛他們簡直都算是自尊心滿滿了，至少別人如果流露出一點『看不起』的情緒，三毛他們肯定要炸刺，這位李雙大叔倒好，臉皮已經修煉到刀槍不入，進入無我境界，別人的看法完全當作看不見。
人要臉樹要皮，李雙不要臉，李慕雪臉上早就紅得跟水煮的大蝦似的，拽著李雙就要走，哀求一樣說：「你干嘛啊你！趕快走，你要錢我給你就是了……」
「你這個丫頭怎麼說話呢，你們說說，這世上還有女兒不讓爹吃飯的嘛？」李雙賴著不肯走，反而理直氣壯的讓姜軒他們評理：「國家可是規定了，子女有贍養老人的義務，我把女兒養這麼大，她現在翅膀硬了，反而連口飯都不讓我吃，你們評評理，說得過去嗎？」
「你還要臉不要臉！」張芸芸氣得胸膛一聳一聳的，重重一拍桌子：「我們在這裡吃飯，誰請你來了，誰讓你吃的？」
「小姑娘，你這話別瞎說啊，我這人最講道理了。我女兒在這裡工作，沒錯吧？這桌飯，有她一份，沒錯吧？我是她爸，吃她的這一份，跟你有什麼關系？需要你允許啊？就是你們老板也沒權力不讓我吃，不然就是虐待員工！」李雙振振有詞。
「我草！我刀呢，我的刀呢？！」張芸芸都要氣炸了，如果她胸是充氣的話，估計已經爆炸。
「你冷靜點。」姜軒拍了拍張芸芸的手背，然後起身，把李慕雪拉到身後，皺眉說：「我是這裡的領導，你有話跟我說。」
「哦，我估計就是你，對了，這個餃子啊，要就著酒，你先給我拿點酒來，咱爺倆邊喝邊說。」李雙掏出一支煙點上。
剛點著，斜刺刺的伸出來一只手，兩根指頭一捏，把煙頭也捏滅了。
姜硬面無表情的在邊上翻著死魚眼瞅著他，露出健壯的上身，暴力氣息十足。
「干嘛，你們人多欺負人少啊？好好好，來來來！」
李雙見狀也不怕，干脆朝地上一躺，「來，打，今天誰碰我一下，我就躺這裡不走了，你們管我吃，管我喝……」
「李雙，你！」李慕雪氣得渾身瑟瑟發抖，指著耍無賴的李雙，「我，我跟你斷絕父女關系！」
說完，哇的一聲嚎啕大哭。
攤上這麼一個爹，日子過不好，也沒臉見人了，要是院子裡有口井，估計李慕雪都能當場跳下去。
「嘿！你這個不孝女！居然說出這樣的話？！斷絕父母關系是吧，行啊！」
聽到這話，李雙跟詐屍一樣坐了起來，「你要斷絕父女關系是不是？」
「對！」李慕雪斬釘截鐵的說。
對這個『父親』，實在是沒有半點親情可言了。
無論是在經濟上，還是感情上，這個李雙從來沒有盡到過父親的責任和義務，只帶給她們母女兩無窮無盡的傷害。
「好，那，你爸我做人公公道道，你要斷絕關系，可以。」李雙掰著手指頭算：「你生下來的時候，六斤3兩，我跟你媽一人一半吧，我是男人，大度！只要三斤一兩，你從身上割三斤一兩肉下來還給我！」
「你怎麼不去死呢？」張芸芸下意識就想一記飛腳踹過去，不過想到萬一真踢了他，這種無賴絕對會趁勢躺倒碰瓷，那就更麻煩了。
「你別急，還有，你四歲之前，我跟你媽沒離婚，我花了多少時間在你身上？我時間值錢的很，去打麻將，一個小時能贏好幾百，這樣，你爸我不是個小氣計較的人，就算一年花在你身上360個小時吧，一個小時，你賠給我一百塊！四年下來，我不多要，給我十萬！你肉要是不想割，也可以算成錢，我不計較。」
李雙一攤手：「拿錢來，不夠的話，寫欠條，我是個大度的人，利息就按照銀行利息，不算高利貸了，什麼時候還請了錢，什麼時候我們斷絕父女關系，以後絕對不會再來煩你！」
他說完這番話，院子裡忽然就安靜了下來。
院子裡的人也好，妖怪也罷，男人女人也好，流氓傻子也罷，都從來沒有想到過，一個人可以無恥到這個地步，一個父親，可以對自己的女兒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這已經脫離了『人』的範疇，簡直是禽獸。
禽獸都不如，虎毒尚且不食子，大部分禽獸對於子女的保護、溫情，並不弱於人類，即便有少數的禽獸對自己的子女沒有什麼感情，但也絕對不至於像李雙這樣惡毒。
毒蛇有毒，猛虎凶殘，但都不惡。
『善』『惡』大概是人類特有的品質，正是因為這兩種品質，把同樣擁有各種欲望的人和禽獸區分開來，惡到了極點，人的確不如禽獸。
「好，我給你寫欠條！」一向性格柔弱的李慕雪，此時卻變得冷靜了下來，臉色蒼白的點點頭，轉身走進教室，沒一會，拿了一支鋼筆，一張紙回來，趴在桌上刷刷刷寫了一張欠條，遞給李雙。
「慕雪，你別犯傻！」蘇瑤想要攔住她。
「這就對了嘛，乖女兒，你放心，你錢沒還完之前，我還是你爸，有什麼委屈，誰敢欺負你，跟我說！」李雙沒想到李慕雪真的會寫欠條，愣了一愣，然後起身就去接。
他剛靠近李慕雪，姜軒忽然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爬上心頭，有點像當初嫦小兔站在自己身後妖化要咬死自己的時候，那種『殺氣』。
李慕雪不等李雙拿到欠條，猛地用鋼筆狠狠的朝李雙的眼睛插下去！
噗嗤一聲悶響，筆尖在李雙眼珠前不到兩公分的地方停住了，姜軒閃電出手緊緊的握住了李慕雪的手。
李雙和蘇瑤張芸芸都驚呆了，一動不動得看著這一幕。
「你放手，我殺了他，再去坐牢！」李慕雪凄厲的嚎叫起來。
「別犯傻。」姜軒手腕一轉，把鋼筆奪了過來。
「哇……」李慕雪終於崩潰了，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李雙被嚇得不輕，大熱的天，脊梁上涼颼颼的全是冷汗。剛才那筆尖子幾乎就要插進他眼珠，這可不是拍電視劇，這麼大一支筆插進去，他小命都保不住。
越不要臉，越怕死，這下回過神來，李雙再也沒法保持淡定了，勃然大怒，衝上來就要打李慕雪：「死丫頭，你敢跟我動手，我看你找死是吧！」
說著，舉起手一巴掌就扇過去。
啪！的一聲，如中敗革，結結實實的扇中了。
不過，扇中的，不是李慕雪的臉蛋，而是姜硬的巴掌，邊上站著的姜硬出手，同樣一巴掌拍了過去。
李雙這巴掌是暴怒而出，用的力氣極大，要是打到人絕對輕不了，弄不好耳膜都能給打破了，可惜他打到的是姜硬，姜硬現在用銅皮鐵骨來形容都不算過分，那巴掌比水泥牆還要硬三分，一觸之下，李雙的手掌都炸開了幾道血痕。
他劇痛之下，又恢復了無賴本性，看了看流血的手掌，竟然把手一台，反而得意起來，叫囂著：「好，你們敢打我，出血了，看見沒看見沒，今天這事鬧大了，賠錢吧……」
「李雙！」
姜軒忽然開口了，聲音不算大，但卻很低沉。
上次抽獎，還剩下一個『當頭棒喝』，一直沒處用，這時候派上了用場，姜軒今天也被氣得不輕，都已經懶得和他講道理，直接就破口大罵說：「你就是一團馬路邊上的臭狗屎，蒼蠅都懶得沾你，踩你一腳都嫌髒了我的鞋，滾！」
李雙明顯怔了怔，「你憑什麼說我是臭狗屎？」
姜軒鼻子都氣歪了，這個當頭棒喝的效果，是讓人意識到自己的錯誤，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李雙竟然還能反問這樣的話，原來在他心裡，壓根就不覺得他做的有什麼不對。
對於這種無賴果然是沒法講道理的，他心裡不認為有錯，那麼連當頭棒喝都沒有用。當初對三毛他們起作用，那是因為他們三個雖然到處作惡，但是內心還是明白自己這麼做是不對的。
眼前的這個李雙，已經沒了最基本的是非觀。
「你生了兒女，卻不盡撫養的義務，反而好賭成性，禍害妻兒，你難道一點羞恥都沒有？」姜軒試探著說。
按理說，要是他心裡稍稍有點人性，在當頭棒喝的效果下，即便沒有任何悔悟，至少也會去思考，不料他毫不猶豫的就說：「我生的女兒，我想怎樣就怎樣！」
「你生的女兒，不是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姜軒也豁出去了，既然李慕雪對李雙已經沒有了父女之情，李雙又是這種冥頑不靈的牛皮糖，干脆給他來個一了百了，省得將來麻煩。
如今每天三個星芒穩定收入，還動不動就能抽到，姜軒存的星芒很充裕，連續投入了好幾顆，同時爆發出來。
大聲呵斥道：「生兒育女，就要盡到撫養的義務，你懂不懂！」
這句話除了聲音大點，其實並沒有太多的說服力。
不過，一個別人都看不見的金色大棒槌，凝結在上空，在姜軒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狠狠的砸在李雙的腦袋上。
李雙目光陡然變得很呆滯，直勾勾的看著姜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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