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超神幼稚園 作者：銀色紀念幣 (已完成)

第九十章 我要控制住我寄幾


    「苟日天，你坐在那發什麼呆呢？吃飯了！」

    「苟日天，今天怎麼這麼老實？沒到處亂跑啊？」

    自從跟著姜軒去市裡『玩了』一趟回來，苟日天這兩天就像變了一個人……哦不一條狗似的，老實的不得了。

    連一向專心練武心無旁騖的姜硬都開始好奇了。

    他已經快四十八小時沒有看見苟日天抱著什麼奇奇怪怪得東西輸出了。

    他瞄了眼手上的磚頭，就在幾天前，苟日天還是連紅磚都不肯放過的變態。

    他是用腦袋砸碎磚頭，苟日天的技能更絕，可以把磚頭戳開一個洞，很嚇人。

     好奇的不止姜硬一個，嫦小兔蹲在苟日天邊上，直接問：「喂，你們那天到底干嘛去了？」

    「額……」苟日天咧了咧嘴，嘴角厚厚的嘴唇翻開，露出幾顆犬齒，欲言又止。

    「說啊說啊，我們都好好奇吆！對吧姜硬？」

    「嗯。」姜硬點點頭。

    作為妖怪，他們太清楚動物本性是多麼難以改變，姜軒到了用什麼方法，一下子就讓苟日天變老實了？

    苟日天猶豫了一會，認真說：「園長和我深入的進行了一次交流，在園長的諄諄教導下，我深刻的認識到了自己以前的惡習是多麼的庸俗下流，並且已經下定決心要痛改前非，作一條講文明懂廉恥的好狗！」

    「額？姜軒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嫦小兔奇怪的撓撓耳朵。

    姜軒是比較能忽悠，這點她承認，可是苟日天說的，怎麼聽起來那麼不靠譜呢？

    當然不靠譜！

    事實的真相，苟日天決定不能對任何人說！

    至今回想起那天的事，他還是覺得不寒而栗。

    那天姜軒帶著他穿過了寵物游泳池、寵物食堂、寵物玩具店，最後來到了寵物醫院，進行了一次有著深刻教育意義的參觀。

    他親眼看到，一直肥肥胖胖的大貓，從麻醉劑得效果中蘇醒後，望著空無一物得兩腿之間，當場就進入了呆滯狀態。

     他一輩子都忘不了，大貓那種絕望心碎的眼神！

     還有一條小泰迪犬，被送到手術台上，沒一會，簾子後面走出來一個滿手是血的獸醫，端著一個小盤子，問小泰迪得主人『這個你要不要？』

    盤子裡，有兩顆他再熟悉不過的蛋蛋！

    血淋淋的蛋蛋呀，那是一輩子的無法釋懷的痛！

     還有姜軒和獸醫的那段對話。

    苟日天每一個字都記得一清二楚。

    姜軒說：「大夫，我家這個大狗每天都在發情，到處亂搞，我很無奈啊。」

    大夫說：「這是很正常的。不過你要當心，萬一它讓其他犬類受孕，主人要面臨賠償，或者生太多小狗的話，撫養起來負擔很大，容易造成遺棄。再者，寵物發情的時候，是比較暴躁的，你家這個狗個頭大，有一定危險性。我建議你，為了自己和狗狗的幸福，最好給它做一下絕育手術，」

    苟日天差點沒忍住，破口大罵！

    為了我的幸福？

    我謝謝你啊！謝謝你全家！

     姜軒煞有介事的點點頭：「說的也是，不過會不會有危險啊？」

    當然有危險好不好，割掉蛋蛋，你試著把自己的蛋蛋割掉，看有沒有危險？！

     大夫信誓旦旦的說：「不會的，我們很專業，做過上千例類似的手術。你放心好了，一針麻醉劑，它眼一閉，再一睜，就搞定了，一點兒痛苦也不會有的。我保證絕育之後，你的愛犬會變得溫順聽話。」

    「哦，那你覺得呢？」姜軒低頭問苟日天。

    苟日天都快哭了，緊緊的夾著兩條後腿，拼命的搖頭。

    「我知道這是動物本能，你自己控制不住，你放心，閹掉之後就好了，不要怕。醫生都說了不疼。」姜軒鼓勵說。

    「我可忍得住得，我一定能忍得住得！」

    苟日天在心底裡狂吼！

    萬幸，最後姜軒好像聽到了他心底的吶喊，給他完好無損的帶了回來。

    不過同時帶回來的，還有一本寵物醫院發的，關於寵物絕育知識的宣傳小冊子。

    那本小冊子就放在姜軒床頭櫃上。

    所以每次想到那本小冊子，苟日天都不寒而栗。

    我一定要控制住我寄幾！

     ……

    ……

    不遠處，園長宿舍裡，姜軒看著手頭的一張報表，有些愣神。

    「這麼賺錢的？」

    手頭的報表，是下半在優酷上自頻道節目的分成收入列表，按照當初約定好的分成比例，40%，姜軒一共分到30萬！

    幾乎啥都沒操心，就讓嫦小兔配合這錄錄節目，自己偶爾也客串一下，收入就比當初擁有十萬粉絲的直播還要多出一截來！

    這個節目是有贊助商的，半年贊助一次，由於前幾期節目點擊量還不錯，所以已經有三家贊助商，買下了下半年廣告。分別是邦然廚具、金龍調和油，還有千百度珠寶。

    看來之前的選擇沒錯，自頻道這條路比直播要更適合幼稚園目前的現狀，也輕松很多。

    要是有條件的話，倒是可以再嘗試新的自頻道。

    不過姜軒也清楚，作自頻道，除了內容之外，最重要的是贊助商和運營。

    名人作自頻道，賺錢很輕松，普通人作，一開始起步階段難度非常大。

     林芊饈之所以能拉來贊助，和她家族的社會關系以及自身的名氣都有很大關系。

    在系統裡顯示，林芊饈屬於『聲名鵲起』，第三階段，影響力達到了『十萬』計算的規模。

     經過這段時間的種種事件，以及後來在自媒體的表現，幼稚園的知名度也終於突破了一萬大關，達到了『小有名氣』。

    按照目前的知名度，想要拉到林芊饈這個級別的贊助，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不過姜軒還是很期待的，掰掰手指頭算，林芊饈是第三階段，一年就能拉到總計百萬元的贊助。

    那要是等到有一天，幼稚園得知名度也達到第三階段，甚至第四、第五、更高的階段，因此帶來的收益，絕對相當驚人，以幾何級數上升。

    如果有一天能達到頂級，影響著全世界百億級別的人數，光是依靠知名度影響力，豈不是就能成世界首富？

    不過真到了那個階段，想必錢早就不重要了。

    不著急，慢慢來。

    姜軒翹著二郎腿躺在靠椅上，心念一動，進入空間。

    好久沒抽獎了。

     自從那次抗洪搶險，猜測可能有妖怪之後，他就一直忍住沒抽獎，想要攢錢買一個名額，到現在為止也沒攢夠，苟日天雖然成了自己的狗，卻始終還不是神魔幼稚園的學員。

     最近一切都算順利，抽個獎過過癮。

    一百點乖乖值送上，久違的金光特效，刺瞎雙眼！

    久違的『謝謝參與』，讓姜軒差點一口老血吐出來。

    咬著牙，再來一次！

    金光閃過，這一次抽到了！

    祈福台上，有個金光閃閃的小人，蹦跶來蹦跶去的！

第九十一章 八極拳


    姜軒微微一愣，祈福台上金光散去之後，出現了一個渾身發光的光屁股小人，手舞足蹈的跳來跳去的。

    光屁股這三個字，姜軒第一反應就聯想到了苟日天，心想這難道是給苟日天准備的什麼特殊獎勵？

    解鎖新姿勢？！

    看著也不像啊，動作很威猛，這種姿勢不存在有人或者動物能配合，而且身體動作幅度似乎也太大了點，一趟羞羞的事情做下來，恐怕要累個半死。

    「想什麼呢！」

    姜軒拍了拍腦門，最近這個思路給苟日天帶的跑偏了太遠，動不動就容易想歪，到底是個啥，抓到手裡不就知道了？

    心念一動，朝祈福台伸出手，小人很乖巧的跳到他的手上，然後一閃，就沒入掌心，進入了身體裡。

    被另外一個小人進入身體，姜軒非但沒有什麼羞恥感，反而覺得精神大震，渾身好像有使不完得力氣似的，恨不得再原地打一套拳發泄一番。

    說干就干，空間裡，姜軒的身體和手腳四肢，甚至呼吸，似乎都有了某種默契，被某種神秘的力量引導著，虎虎生威，打出了一套看似極為剛猛的拳法。

    一套拳打完，姜軒只覺得胸口豪氣充塞，幾乎要噴湧而出，忍不住「嘿」的大吼了一聲！

     【祈福獎勵：教材之古武術八極拳法；

    說明：淮南子有雲「天地之間，九州八極」，文有太極安天下，武有八極定乾坤。古武術八極拳，樸實無華，剛猛無雙，是最凶猛的外家拳法，經年修習後，不僅可以大大提高戰鬥能力，更能讓人膽壯氣豪。

     練習奧義：以身做盾，舍身無我！】

    與此同時，還有一段練習方法信息。

     『武術？』等姜軒看到了這段說明後，卻是犯起了疑惑。

    傳統武術的衰敗，在近年已成事實，那些所謂的氣功大師之類的明顯無腦騙子都不必提了，即便是真正的門派大師，敢於在擂台決勝的，一個也沒見到。

    要說所有練武的人，都沒『真功夫』，那顯然有失偏頗，那些頭碎磚頭，掌劈鋼管，甚至一套拳打得虎虎生威，這算是真正的功夫，但是所謂的武術，最終的目的還是要決勝負，而不是單人表演。

    至於為什麼武術沒落，這個姜軒也說不好，但是這些年各種相關的新聞，的確讓他對傳統武術沒有什麼信心。

    八極拳他也是知道的，最剛猛的外家拳，以大開大合招數剛猛著名，上大學的時候，學校選修太極八極八卦之類的武術，出於強身健體的鍛煉目的，他多少也了解一些，並沒有什麼特別神秘之處。

     「師尊？！」

    「姜軒你叫什麼！」

    「汪！」

    姜軒在房間裡大吼一聲，中氣十足，整個後院都聽得一清二楚，把正在院子裡扯淡的三個小妖怪嚇了一跳，一窩蜂衝進了房間裡。

    「沒事沒事。」姜軒目光在他們三個身上一掃，想了想，笑道：「為師最近領悟了一套拳法，傳授給你們可好？」

    「姜軒你沒事吧？為什麼說這麼古怪的話？」嫦小兔上來就踮著腳尖要摸姜軒得額頭，這家伙是不是最近日子過得太安逸，變傻了？

     姜硬卻是眼睛一亮，一臉期待。

    苟日天倒對什麼拳法不感興趣，趁著姜軒不注意，偷偷摸摸的挪到床頭，小尾巴一掃，把桌上那本『愛它就為它做絕育』的宣傳小冊子給掃進床肚下。

    這個小動作倒是沒逃過姜軒得眼睛。

    心裡好笑，拿這個小冊子回來，他當然不是為了研究怎麼樣更好的照顧寵物或者給寵物絕育的，根本目的就是嚇唬嚇唬苟日天，讓他腦袋上懸著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不，更准確得說，是下面的小腦袋上，懸著一把手術刀，免得他天天亂搞！

    現在看他這副摸樣，很顯然目的達到了。

    「師尊，什麼武術！」姜硬迫不及待的追問。

    「你們三個都跟我來，苟日天你就算了，反正你也變不成人。」

    這套拳法一共就十二招，很簡單，和當時學校教的不太一樣，看起來是八極拳的樣子，但又似是而非。

    姜軒到院子裡，先慢騰騰的打了一遍。

    不管厲不厲害，至少鍛煉身體還是不錯的，所謂藝多不壓身，嫦小兔和姜硬兩個小妖怪多學門手藝，肯定不是壞事。

    說實話，天天看姜硬拍磚頭，姜軒也看得很煩躁，要是換成打拳顯然有意思的多。

    一套拳不長，打完之後，姜軒讓嫦小兔和姜硬來打。

    嫦小兔聰明的讓姜軒意外，看完一遍居然就記住了80%以上，姜軒又打了一遍，她就全記住了，打得有模有樣。

    打完兩趟之後，嫦小兔見全學會了，就得意洋洋的坐在邊上休息。

    意外的是，姜硬卻是笨笨的，只記住了三招，在院子裡很笨拙的繼續操練，經常打著打著還會忘了一些，停下來想半天。

     「嘻嘻，果然還是兔子厲害！」嫦小兔蹲在姜軒邊上朝嘴裡丟了一顆牛皮花生，嚼的咕吱咕吱作響。

    「是嘛？」姜軒若有深意得搖搖頭。

    「不是嘛？」嫦小兔不解。

    「記性好，不代表就強。」姜軒說。

    「什麼意思？」嫦小兔這個年紀顯然不能理解。

    姜軒看著汗如雨下在苦練的姜硬，想了想，衝姜硬喊了一嗓子，「姜硬，你專門練習那一招鐵山靠就行！」

    按照『光屁股小人』給出的奧義，鐵山靠是古八極拳裡最核心的一招，拳法發力、技巧甚至是氣勢等等精髓，全在這一招裡。

    以身為盾，舍身無我。

     姜硬抬頭看了姜軒一眼，有些迷惑，但又有點明悟得樣子，點點頭，一扭腰，用身體靠在一棵院子裡的一顆大樹上，體會著姜軒告訴他的發力方式。

    「明天你們兩用這招比試一下，你就明白了。」姜軒說。

    「這樣打架？背靠背摩擦嗎？」嫦小兔眯著眼看著正靠在大樹上練習的姜硬，這個姿勢真的好難看，就像大狗熊在樹皮上蹭癢癢似的，一陣摩擦摩擦。

    這也不像『打架』得樣子嘛。

     說起摩擦，姜軒忽然想到苟日天。

    回頭一看，苟日天正在自己房間裡，電腦面前坐著。

    話說單身男青年得生活還是比較枯燥的，姜軒昨天晚上他偷偷摸摸下載了一部小電影，苟日天居然會用電腦，不知道怎麼給找出來了，屏幕上，一個穿著超短裙的大屁股洋妞，正准備脫褲子！

    苟日天岔開腿坐在小板凳上，死死的盯著屏幕，舌伸出來老長，小尾巴激動的一抖一抖得。

    「他在看什麼啊，我也看看。」嫦小兔從後面冒出腦袋來。

    「看個毛啊！」姜軒大怒，一把給嫦小兔按回去，大步走進房間關掉屏幕，拎著苟日天脖子就朝外拽。

    苟日天憋了好幾天，早就快忍不住了，正看到關鍵處，哪裡肯罷休，一時間竟然狗膽包天，衝著姜軒大吵大鬧：「園長你太虐待兒童！褲子都脫了，你還不讓我看完……」

    說著，覺得一肚子委屈，悲從中來，黑漆漆得小眼睛居然還流出了大顆大顆的淚水。

    「我草……」姜軒愣住了，這幫家養妖怪怎麼這麼慫，動不動就哭？

    打哭也就算了，不讓***居然也可以哭？

第九十二章 比一比


    「嫦小兔，你先出去。」姜軒隨手把門給關上了，將嫦小兔拒之門外，然後放下了苟日天。

    「謝謝園長，我們一起看吧！」苟日天如蒙大赦，轉身就要開電腦。

    「誰要跟你一起***！變態！」

    姜軒又拽著後腿，一把給他拉回來了。

    「吱……」苟日天兩只前爪死死抓著地面，拖出兩條長長的痕跡，聲音刺耳。

    姜軒干脆把電源給拔了。

    整個世界一下子清淨了下來，苟日天徹底沒有了指望，又開始賣麻油博取同情。

    像泰迪這種動物之所以受女生歡迎，和顏值絕對有關系，天生就是一副萌萌可愛的樣子，裝可憐的時候，眼神非常惹人疼，相當有欺騙性。

    姜軒心裡在斟酌，之前對待苟日天的處理方式，是不是有點過於簡單粗暴了？

    從妖怪的年紀來看，苟日天還是個幼年妖怪，但是和野生妖怪不一樣，這個家養的寵物妖怪，對以前的生活記憶非常清楚，那麼從狗的年齡來推斷，他其實可以算是一只成年的狗。

    動物發情很常見，人也會有這方面的需要，泰迪這種動物發情好像過份了一點，但歸根結底，這是動物天性。

    但話又說回來，沒有智慧的時候，它這麼做還可以勉強接受，但是現在他已經有了智慧，還和以前一樣到處輸出，不分場合地點對像，這顯然就過份了。

    人孰無過，妖怪也一樣，雖說苟日天的這個毛病惡心了點，但既然都帶回來了，姜軒就不能不管，哪怕一時間改不掉，也要循序漸進慢慢糾正。

    不拋棄不放棄，這個話未必完全正確，但總要去嘗試著努力，如果因為小孩有惡習，就立刻嫌棄甚至放棄了，那估計全世界小孩都得成棄兒。

    「我們做個約定吧。」姜軒忽然說。

    「什麼約定啊？」苟日天一愣，眼眶紅紅的問。

    「以後你如果聽話，不到處亂搞的話……」姜軒頓了頓，看了電腦一眼。

    「怎麼樣怎麼樣？！」苟日天頓時來精神了，眼淚也不掉了，神情也不幽怨了，顫抖得小尾巴暴露了內心的激動。

    「以後每個禮拜你可以玩兩個小時電腦。」姜軒很含蓄的說，「不過要帶著耳麥。」

    苟日天秒懂，身子一下子挺得筆直，用力點頭：「你放心，我最聽主人話了。」

    「但是，如果你再對人、其他種族的動物或者任何不是生物的東西亂下手的話……嘿嘿……」

    「明白，我就失去了每周一次的機會！」苟日天搶答。

    「不！」姜軒搖搖頭，從床下摸出被藏起來的宣傳冊，「再有的話，我就帶你去寵物醫院！」

    「啊？！」苟日天臉都綠了。

    「要不然你就離開，重新當野生妖怪？」

    苟日天愁眉苦臉得搖搖頭，來幼稚園才幾天，但是他的確很喜歡這個地方，作為家養的寵物妖怪，自由這種東西，只能讓他一時愉快，太久的話，只會覺得寂寞和孤單。

    再說了，這裡有吃有喝，還有同類，兔妖和僵屍妖怪都挺和善的，作為一只妖怪，哪裡有比幼稚園更好的地方？

    「或者，我把你送還給劉芳。」

    「那不行！」說起原來的主人劉芳，流氓一樣的苟日天毫不猶豫得搖頭，變得有點黯然，嘆了口氣，說：「我還是別打擾她了吧，她現在過得很好。」

    「所以說，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任，你既然選擇了幼稚園，就要遵守這裡的規矩。」姜軒拍了拍苟日天的狗頭，「你是在城市裡長大的妖怪，應該能理解我說的這句話吧。」

    苟日天認真的想了想，說：「好吧，我答應。」

    「古德道！」姜軒滿意的點點頭。

    「那，今天送我一次行不行？」

    「嗯……行吧。」

    話音剛落，苟日天就衝過去擺弄插座，小狗爪子掌心肉乎乎得抓不住東西，沒法插插頭，急得他尾巴一通亂甩。

    姜軒接過來插上來，重新打開電腦，弄了個耳機插在苟日天的耳朵裡。

    暴風播放器剛打開，苟日天臉都要湊到屏幕上去了。

    這片子姜軒也沒看完，拉了個小板凳坐在邊上，從苟日天耳朵裡拽出來一根耳麥，一起看。

    看了一會，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平時一部片子很快就看完了，今天怎麼覺得這麼漫長？

    掃了眼進度條，明白了。

    不愧是泰迪，***不快進，牆都不服就服你！

    ……

    ……

    到了晚上，苟日天依依不舍得從姜軒房間裡走出來，一步三回頭，一副意猶未盡得樣子。

    嫦小兔之前趴在窗口探頭探腦的朝裡面看，想要搞清楚這兩家伙在干嘛，也沒找出答案，無聊之下，跑去前面院子教林芊饈做菜去了。

    倒是姜硬，一直在院子裡摩擦大樹，兩人合抱得一顆老榆樹，樹皮都被摩擦掉了大一片，光禿禿的。

    幼稚園放學之後，李鐵柱從前面跑進來，蹲在邊上看著姜硬磨擦，就跟中了定身法似的，一蹲就是幾個小時。

    姜軒看著這個到處都充滿了詭異的幼稚園，頗有些『老子果然是個有本事的男人』的成就感。

    第二天上午，姜軒把嫦小兔和姜硬叫到了一起，准備進行比試。

    之前道行差不多得時候，嫦小兔就不太是姜硬對手，這段時間，姜硬修煉速度要遠超過她，兩廂對比，實戰的差距更大了。

    所以姜軒定了個規則，不許妖化，兩個人都只能用一個月的道行，只能用八極拳。

    介於這個規則下，倒不怕被普通人看見，比賽就安排在了前院。

    聽說要『比武』，幼稚園得男女老少都來了興趣，蘇瑤帶著一群小孩圍在邊上觀戰，林芊饈也很罕見得從廚房裡走出來，抱著胳膊在一邊看熱鬧。

    嫦小兔和姜硬都帶了護具，看上去還是蠻正規的，像個小小運動員，嫦小兔還舉起拳頭，耀武揚威得繞場一周。

    小孩們都相當激動，揮舞著小拳頭吶喊，幾個送小孩來幼稚園，順便留下來觀戰的大人，笑呵呵得抱著膀子站在一邊，一臉的輕松。

    這麼點大小孩所謂的比武，在大人看來，純粹就是『玩』，一種體育鍛煉罷了，主要目的還是增強體質，培養小孩子堅韌不拔勇敢的精神，至於能打得多精彩？誰都沒抱指望。

    「小姜啊，你是不是准備讓孩子們學點武術什麼的？」鎮上的派出所副所長老邢也在，不愧是干警察的，眼光很准。

    「有這個意思。」姜軒點點頭，幼稚園有美食廚房，再多一個『武術特色班』不是壞事，即可以強身健體，也能提高知名度。

    當然，普通小孩學點招式花拳繡腿也就可以了，沒必要像姜硬那樣苦練真功夫。

    「誰當教練啊？我可得好好幫你把把關。」老邢說。

    他是經過專業格鬥訓練的，別看年紀一大把，可是真動手，一般人還真不是他的對手，小混混小流氓什麼的，一出手就能拿下。

    「就姜硬啊，他是武術世家。」姜軒說。

    「他？我說小姜，你可別搞笑了啊。」老邢樂了：「武術可不是說長得壯點就行，就算是武術世家出來的，姜硬才多大，他會什麼？總不能教孩子們鐵頭功吧？教武術和打王八拳可不是一回事，別把武術興趣班，搞成了打架鬥毆。」

    「不會不會，我教了他幾招八極拳。」姜軒道。

    「八極拳？」老邢上上下下打量了姜軒幾眼，搖搖頭，一臉不屑的說：「你們年輕人啊，盡喜歡整這些華而不實的東西。」

    「傳統武術都是騙人的，還不如練跆拳道呢。」邊上，有個大姐說。

    另外一個家長插嘴，笑道：「又不要小孩去打架，練什麼都一樣，強身健體才是第一位的。」

第九十三章 發起瘋來自己都怕


    老邢這話放在一年前，不，哪怕一天前，姜軒都會隨之附和。

    從科學的角度來講，武術就是訓練加上格鬥技巧，在商業社會和現代社會裡，各種現代搏擊技術為了攫取最大的商業利益，或者應用於軍隊，已經可以說是取世界各地傳統武術的之長，在科學方式下對人體進行了最大化的強化，姜軒相信是要強於傳統武術的，無論哪國都一樣。

    而且這裡面還有個『付出』得問題，除了極少的天賦因素外，這種個人能力強化的事，比到最後，其實就是比，誰更努力，誰更不怕苦，誰流的汗更多！

    讓那些整天應酬，大腹便便，一個禮拜練功時間不超過十個小時的所謂的『高手』，去和那些以此作為職業，每周訓練超過五十個小時的肌肉男干，就是降龍十八掌也沒卵用。

    不過，這些都是建立在所謂『科學分析』的基礎上。

    系統裡，給出的這個八極拳，它壓根就不屬於科學。

    或者說，目前的科學水平，還遠遠無法對這個系統進行研究解釋，妖怪更是所謂的超自然，如果有一天科技足夠發達，也許妖怪也會納入科學範疇。

    昨天在教姜硬嫦小兔練功得時候，別的暫時不敢說，但是這套古拳法能提高膽氣得效果，姜軒深有體會，一套拳打下來，姜軒只覺得豪氣迸發，絕對不是一般的武術或者搏擊可比。

     所以姜軒只是呵呵一笑，沒多說什麼，喊了聲開始。

     院子裡，嫦小兔和姜硬相互一本正經得抱了抱拳。

    剛放下手，只聽姜硬就跟小炮彈似的，力從地起，沉肩墜腰，合身撞向嫦小兔！

     「嘿！」

    一聲大喝，就跟晴天打了個霹靂似的。

    他兩距離非常近，也就一米，姜硬這麼一撞，嫦小兔嚇了一跳，拳法什麼得都忘了，百忙之中嗖得一下竄開了。

    「我靠，野蠻衝撞！」邊上觀戰的紅毛叫了一嗓子。

    剛開打還沒交手，一個就逃了，另外一個用的『招式』看上去又土又不專業，還不如大街上小混混鬥毆，周圍大人頓時哄堂大笑。

    老邢有些戲謔的和姜軒說：「小姜不是我說，原來你這拳法，就是去撞人啊，哈哈哈，八極拳也不是這樣的吧，這得是野豬拳。」

    「野豬發起威力來，老虎都是要退避三舍的。」姜軒呵呵一笑。

    外人看上去，姜硬這一下就是在蠻干，但是從姜軒得眼裡看來，姜硬把自己的身體當成了武器，他渾身上下，肩膀、腦袋、手肘、拳頭、膝蓋，各個部位，全部化為了進攻的武器。

     系統給出八極拳，就是一套近身短打得功夫，只要被沾上，渾身都是致命武器，核心要旨八個字：以身為盾，舍身無我。

    前四個字，講得是技巧，後四個字，講得是氣勢。

    技巧不到位，主動把身體送上去，那就是找死；沒有這份一往無前，以命換命絲毫不顧忌自身的氣勢，就算有技巧，也發揮不出來。

    姜硬身體強度大，正適合練習這套拳法，這孩子的性格也和這套拳法百分之百符合，穩重、質樸，光看他這一撲一吼，已經盡得了八極拳的精髓，接下來就是勤加練習了。

    倒是嫦小兔性格活潑，腦瓜子又聰明，練這種有點近乎『瘋狂』得拳法，沒有什麼用，完全發揮不出『以命換命懾敵肝膽』的豪烈，還不如她自己原先胡亂瞎打一通，之前啥都不會第一次遇到姜硬，她還能和姜硬過幾招，踹姜硬一腳，結果受限於這套拳法，現在反而連交手都做不到了。

    話音未落，就聽場上又是一聲爆喝。

    姜硬一『撞』失敗，卻絲毫不見氣餒，繼續合身撲向嫦小兔。

    「喂，你等等我啊，不帶你這樣的！」嫦小兔被搞得手忙腳亂，壓根想不起來反擊，不過總算她非常敏捷，又一次閃開了。

    接下來幾乎就看見姜硬不斷的衝向嫦小兔，把嫦小兔追得滿院子跑。

    「小兔姐姐別跑啊！」

    「姜硬追不上嘍……」

    「哈哈哈，這兩孩子太搞笑了。」

    「姜硬，你別真傷了小兔……」

    場面相當怪異，說好了是比武，結果一個追一個逃，嫦小兔還特別靈活，左躲右閃，姜硬愣是打不中她。

     嫦小兔好像也發現了這點，邊逃邊笑，「來打我啊，打不中吧！」

    姜硬面無表情，又是合身撲上。

    兩個人都只能用同樣的妖力，姜硬走得是硬橋硬馬的路線，消耗體力要大得多，這麼打下去，肯定是姜硬先支撐不住。

    「小姜，我跟你講，格鬥不能一味得憑借蠻力。」老邢繼續在一邊發表見解。

    不過，他並沒有注意到，場面上漸漸的發生著一些細微的變化。

    隨著姜硬每次出手暴喝一聲，之前喊聲最大的孩子們，已經安靜了下來，幾個膽小的女孩，臉色變得煞白煞白的，好像被嚇到了似的。

    而周圍的大人們，也不像最初那樣笑呵呵得議論紛紛。

    姜硬雖然每次都打不中嫦小兔，可氣勢越打越盛，越打越有信心。

     連圍觀的大人們，都能感到姜硬的氣場越來越強大，一舉一動之中，都蘊含著一股沛不可擋的氣勢撲面而來。

    而嫦小兔卻恰恰相反，一開始還能輕松的左躲右閃，抽冷子『挑釁』姜硬幾句，但幾次下來，就連不懂武術的外行，都能感覺到，姜硬已經徹底掌控住了局面，嫦小兔就像一只被蜘蛛網纏繞住的蜻蜓，越陷越深，已經成了獵物。

    嫦小兔自己的感覺更清晰，明明還有大把的力氣，可是臉色越來越難看，對自己越來越沒有信心，跳躍躲閃之間，連手腳都有些不聽使喚了。

    和姜硬相處這麼久了，非常熟悉，明明知道姜硬不會把自己怎麼樣，可是每當不要命得衝上來，她竟然都會覺得害怕。

     「嘿！」

    又是一陣低喝，正在和姜軒說話的老邢只覺得心髒狂跳一下，似乎有什麼極大的危險逼近了自己，下意識嗖得一下坐起來，按住了腰部原本配槍得位置。

    「哇！」

    有兩個幼稚園得小孩終於忍不住，被嚇哭了。

    首當其衝的嫦小兔，有些呆呆的看著迎面衝過來的姜硬，好像一下子回到了還是一只普通兔子，面對大灰狼的那種隨時可能會死的恐怖感。

    不行，不行，躲不開，這次肯定躲不開了！

    跟他拼了，也不行，會死得呀！

    噗一聲悶響，姜硬收拳合身，已經狠狠撞在嫦小兔身上。

    「哎呀！」

    嫦小兔一聲怪叫，整個人居然被撞飛了了，帶起一道弧線，飛出了幼稚園的圍牆。

    噗通，外面傳來落水的聲音。

    全場死一般得安靜了好幾秒，這才有人反應過來，「快救人！」

    一大群人就要衝到院子外面，就看到嫦小兔已經濕淋淋得從小湖裡爬出來了，渾身都是水。

    「你沒事吧？」姜硬有點不好意思走過去，撓撓頭：「我還不太熟練，控制不住自己。」

    苟日天在人群後面吐著舌頭，非常有同感。

    我也經常控制不住自己！

    姜軒看嫦小兔得樣子就知道沒啥大問題，說：「趕緊回去洗澡換衣服。」

    「哎，我以後再也不打架了！」嫦小兔垂頭喪氣的看了姜硬一眼。

    「不是不打架，而是不要驕傲自滿。」姜軒說：「你聰明這是好事，但是學本事，還是要下苦功，小聰明走捷徑往往會繞到更遠的路上。」

    嫦小兔抖了抖渾身的水，哭喪著臉說：「而且路上還有水坑！」

    看她這個樣子，周圍家長都知道沒事了，哈哈一笑。

    老邢就跟看見鬼似的，目瞪口呆的盯著姜硬上上下下打量著。這還叫「不太熟練」？雖說嫦小兔是小孩體重有限，可是那堵牆足足兩米多，要把她撞飛出去，這得多大力氣啊？

    要是這都算不熟練，那等練熟了之後，豈不是要變超人了！

    「小姜，你這，真是的八極拳？」老邢驚訝之下，都忽視了嫦小兔本身的抗打擊能力，要是一般小孩，被撞飛了，還不得吐血，嫦小兔爬起來拍拍屁股就走人，屁事沒有。

    「就是八極拳，不過姜硬比較厲害而已，不是有句話，叫沒最厲害得武功，只有最厲害得人嘛。」

    姜軒拍著姜硬肩膀，笑呵呵得說：「我們姜硬發起瘋來，連他自己都害怕的！」

第九十四章 新的興趣班

    「嘿！」

    「哈！」

    幼稚園前面的大院子裡，姜硬帶著七八個小男孩，一板一眼得在練拳。

    大熱的天，雖然院子裡有頂棚遮擋了陽光的直射，但小孩們依舊一個個汗如雨下。

    卻沒有一個喊苦的，反而精神頭十足。

    那天『比武』之後，老邢終於不羅嗦了，拉著姜軒嘰裡呱啦得請教了一大堆什麼擒拿格鬥和武術知識。

    姜軒懂個屁的傳統武術啊，於是扯了一通其實是我做夢之中，夢到高人傳授我拳法之類的。

    這話要是平時說，那就是屁話，但是姜硬那天的表現老邢可是看得一清二楚，那幾聲大吼，老邢一個見慣了犯罪份子的老警察都覺得有點心驚。

    一個月三千塊錢工資的窮鬼說我最討厭錢，那就是放屁，馬芸說我最討厭錢，那就是裝逼。

    姜軒現在非說什麼夢中高人傳授，老邢自然不會以為是放屁，但也不至於是裝逼，只能認為姜軒故意低調，不想張揚。

    「小姜，下次我兩來過兩招？」老邢臨走之前拉著姜軒小聲嘀咕。

    姜軒嘴角抽了抽，心想我把你給撞死了，算不算謀殺國家公務人員？殺警察，這罪過太大了，打死不能答應。

    反正第二天，幼稚園就新開了一個『武術興趣班』，姜硬當教練。

    之前『美食廚房』，有十幾個學生報名，不過幼稚園30來個學生，倒也不是人人都喜歡下廚，報名美食廚房的，基本上都是女生。

    反過來說也一樣，那天比武，不少小孩被姜硬大吼嚇得小臉煞白，有兩個膽小的女生當場都哭了，但同樣有幾個小男生，看得熱血沸騰，對姜硬得崇拜值嘩嘩嘩超上漲，成了姜硬得死忠分子。

    興趣班開班，一共有七個小孩報名。幼稚園得保安李鐵柱跟過來蹭課，一大早就在院子裡練武。

    現在兩個興趣班，周二、四開課，剩下的時間以文化課和玩為主，幼稚園得課程漸漸的變得豐滿起來。

    「小姜，你這邊還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蘇定康白秀萍夫妻今天也來了，站在走廊下和姜軒聊天。

    沒想到，平時看上去像個公子哥的蘇羽霆竟然也參加了武術班，正和同學一起頂著大太陽蹲馬步，一張白白淨淨得小臉蛋居然有幾分剛毅的神情。

    蘇定康是特意來看兒子的。

    他這個兒子，從小嬌生慣養，要說聰明伶俐，蘇定康是很放心得，小小年紀，比同齡人都會來事。

    可他一直很不放心得就是蘇羽霆的性格，有時候小孩太過於聰明，加上家庭條件的優越，被人捧著哄著長大，性格裡難免有缺失，養成驕傲自大的毛病，沒吃過苦，不夠堅強，缺少挫折磨練。

    但是以他家的條件，又不可能刻意的去讓蘇羽霆吃什麼苦，當家長的都這樣，一方面知道需要給孩子磨練，另一方面，又舍不得。

    所以來自外部的教育，就成了小孩成長中很重要的一環，練武不但是對身體的磨練，也是對意志力的訓練，看到蘇羽霆現在願意主動去吃這份苦，蘇定康嘴上不說什麼，心裡還是很滿意的，更覺得當初把兒子送到這裡來是個正確的選擇。

    愛屋及烏，對姜軒得態度難免就更加親近了一層，蘇定康笑呵呵的看了廚房一眼，說：「聽瑤瑤說，你上次和直播平台鬧得不太愉快，現在也不做直播了，經濟上有什麼需要，你盡管開口。」

    「經濟上倒是還行，暫時沒問題。」姜軒笑笑，和直播平台鬧得不愉快，不過和林芊饈合作的倒是很愉快。

    「聽說，你把千饈集團大小姐都拐帶回來了？」蘇定康笑呵呵的說。

    「額？」姜軒一愣，蘇定康和林芊饈家都是濱海市得大集團公司，連蘇瑤和林芊饈都相互認識，蘇定康知道情況不意外。

    不過這個話怎麼聽著有點其他的意思呢，什麼叫做我拐過來？

    嘿嘿一笑，也不知道該怎麼接口好。

    白秀萍拽了蘇定康一下，說這話干嘛。

    目光一轉，落到孩子們練功得院子後面牆壁上，原本畫著動物壁畫的牆上，寫了四個大字。

    不要打架。

    每個字都有一米方圓。

    人家武術班，都是寫什麼『勇』、『毅』之類的，幼稚園武術班的牆上卻掛了這麼四個字，怎麼看都覺得怪怪的。

    「哦，這話是小兔說得，我覺得很有道理，作為武術班得訓導格言。」姜軒解釋，一開始他也覺得這四個字挺怪，不過真寫上去之後，再看著在這四個大字前面練武的一群小孩子，反而覺得挺和諧。

    小孩子嘛，練武是為了強身健體，鍛煉意志，可不是為了打架的。

    「這個話說的特別好。」蘇定康點點頭，說：「武者，為止戈，說白了，練武得目的就是這四個字，不要打架。即不要去欺負人，也擁有不被人欺負的能力。」

    姜軒心裡好笑，明明就是怕小孩打架家長來找麻煩而已，練武沒問題，要是天天在幼稚園裡打架，這還怎麼管理。

    「對了小姜，你微博號是什麼，我關注你一下。」蘇定康說。

    姜軒打開微博，正要和蘇定康相互關注一下，忽然發現微博上非常熱鬧，也就一天的時間而已，關注人數莫名其妙就增加了好幾千。

    看了下才知道，原來有個在場的家長，用手機拍了比武的視頻，上傳到了網上。

    信息化社會，網絡信息的傳播速度快的讓人難以想像，只要稍稍有點料的內容，一夜之間就能傳遍整個網絡。比武的視頻被家長放上網之後，也不知道被轉發了多少次，不少看見的網友順藤摸瓜，找到了幼稚園得官方微博。

    幼稚園微博之前發了一條新博文『幼稚園新開武術興趣班』。

    就在這條博文下面，有人把視頻轉發了過來，清晰的記錄著嫦小兔被撞飛得那一幕，沒多久，就有一千多個點贊的，上百條留言。

    『太誇張了吧？』

    『牆都不扶就扶我姜硬弟！』

    『這個特效做得沒毛病，我看了好幾遍居然沒看見鋼絲吊在哪裡。』

    『幼稚園是不是准備進軍影視界？』

    『小兔被撞飛得時候，慘叫的太不走心了吧，好假。』

    之間的幼稚園關注者和從可樂平台一路跟過來的粉絲，對於幼稚園不正經的風格早就習慣了，嫦小兔被打飛雖然看上去很誇張，不過這得看在什麼環境下。

    在星星幼稚園裡，發生什麼事，老粉絲都覺得是可以接受的，這地方一直都是那麼魔性十足的，總能突破他們的想像力極限。

    雖然基本上都認為這個視頻是假的，但是基於之前對姜軒人品的認可，留言大多都是比較善意的調侃。

    真假不重要，大家開心就好。

    不過，很多被視頻吸引來的新人，對幼稚園和姜軒不熟悉的，那想法就不太一樣了。

    『傳統武術把人打飛？搞笑呢這是……』

    『又看見所謂大師！』

    『閆老師重出江湖！』

    『呼喚打假！』

    『看來騙子要從小抓起，從小開始洗腦！』

    『傳統武術的復興，全靠特效，傳統文化的傳承，全靠騙子。』

    『雖然我也覺得傳統武術還是有可取之處的，不過直接打飛，還飛過牆，請原諒我接受不能。』

    ……

    對於這些質疑，姜軒倒是沒怎麼太在意，人之常情，換成自己以前看到這種視頻，第一反應也是肯定是騙子。

    又發了一條微博『我也不是什麼傳統武術大師，自己瞎練著玩的，大家不用太當真了』

    「要不是瑤瑤和羽霆親眼看見，我們兩都不敢相信。」蘇定康也是一臉的驚嘆，問：「姜硬這孩子厲害我們是知道的，小兔被撞飛了，她沒事吧？」

    「能有什麼事，你看她那樣，開心著呢。」姜軒指了指廚房。

    嫦小兔正從廚房出來，一手牽著一只大兔子，一手牽著一條大泰迪狗，肚皮上的大口袋裡裝滿了零食，跟地主婆似的，後面還跟著幾個小徒弟，邁著八字步晃晃悠悠的，一臉驕奢淫逸。

第九十五章 找點存在感

    樹欲靜而風不止。

    視頻上傳到了網上之後，傳播速度出乎意料的驚人，也就不到一個禮拜的時間而已，竟然成了當前的熱門話題，甚至登上了百度的熱點新聞欄。

    雖然時間不長，也就一天後就不見了，但是能上百度本身就證明，這個視頻在當前，屬於全國最熱門事件之一。

     相比之下，千饈萬膳大賽事件雖然也鬧得沸沸揚揚，但二者的影響力簡直差了不止一個檔次。

    畢竟千饈萬膳再怎麼說，也就是一個地方性的比賽，上了一個地方性的電視台而已，最後草草收場，影響力相當有限。

    而武術屬於一個全國性質的話題，在這個國家有著深厚的輿論土壤群眾基礎，就在去年，還因為武術打假，曾經在全國範圍之內掀起過軒然大波。

     比武視頻在網上傳播的這幾天，微博的關注人數，打著滾朝上漲。

    不過姜軒覺得，這未必是什麼好事。

    因為系統裡的『知名度』顯示，整個幼稚園的知名度並沒有因此上升多少。

    不是沒上升，而是上升的幅度，要遠遠小於目前視頻的傳播範圍，其他網絡平台就不說了反正姜軒也不知道，單單從微博而言，微博的關注人數增長和系統知名度的比例，就要遠遠低於以前。

    系統知名度必須是正面的影響力，換句話講，這個視頻對於絕大多數觀眾而言，沒有為幼稚園帶來正面的影響力。

     果然不出意料，很快的，『大師』這個大帽子，在網上就有人主動給他扣上來了。

    大師這兩個字可不是輕易就能待在腦袋上的，這頂大帽子，搞得好了，那是一個行業裡最高的認可，包括專業技能水准和個人的道德水准；

    搞得不好，能讓人頂風臭十裡，同樣包括專業水准和道德水准。

     就這兩年關於傳統武術的討論範圍內，所謂的『大師』，那十有七八都屬於後者，跟尊稱沒半點關系，基本等於是騙子、無良、偽君子的同義詞。

     雖說視頻裡的主角是姜硬和嫦小兔，但是這兩個畢竟是孩子，沒人去說這兩個孩子有什麼問題，所有的焦點都對准了幼稚園得園長和姜硬的『師父』姜軒本人。

    『自編自導的鬧劇』

    『傳統武術不是神話』

    這一類的說法，都算是比較客氣的，沒有直接針對人身進行攻擊，也沒有什麼拓展聯想，僅僅針對那個視頻本身，就事論事。

    還有不少說法，就沒這麼溫和了，話題性和進攻性都十足。

    『利用無知的孩子自我炒作』

    『突破教師道德底線』

    這就直接針對姜軒本人的用心和道德水准進行攻擊。

    除了這些泛泛而談之外，網上甚至還有一些教育界和武術界的專業人士發聲。

    有個大學教授，在自己的微博下轉發了這個視頻，然後寫了一句『幼稚園老師，也承擔著教書育人的責任，先應該正己身，無德著不配為師。』

    國內有兩個比較大的武術門派掌門人，轉發視頻後，倒是顧忌到風度，沒有直接說什麼。

    有一位進行了一些傳統武術知識的普及。言下之意，無非就是告訴網友，不要相信騙子。

     另外一位，則是發了一個嘆氣的表情，說『傳統武術毀於騙子之手』。

     視頻甚至驚動了娛樂圈，國內一位號稱娛樂圈紀檢委的富二代，把這個視頻，和幾年前在網上被人當成笑話來看的一個女性所謂太極宗師隔空打飛人的視頻放在一起，進行了轉發，然後留了一個哈士奇狗頭笑臉的表情。

    ……

    區區一個幼稚園內部比武的視頻，在網上掀起了軒然大波。

    盡管有當天在現場親眼看到的家長在微博下面留言，為姜軒正名，但人數和整個網絡相提並論，畢竟還是太少，九牛一毛杯水車薪，眨眼就被滔滔網絡大軍淹沒了。

    好在，在現實環境中，幼稚園的學生家長倒是沒有任何人去誤解姜軒和幼稚園，當天把視頻傳上網的那位家長，甚至親自來給姜軒賠禮道歉，覺得帶來這麼大的麻煩，很不好意思。

     哪怕當天不在場，沒親眼看到的大多數家長，也沒有人出來指責姜軒什麼。

    日久見人心，從星星幼稚園開辦以來，姜軒的所作所為，平時待人接物怎麼樣，是怎麼對他們孩子的，他們孩子的種種進步和變化，家長們都看在眼裡，在整個蓮花鎮，姜軒、星星幼稚園得口碑都非常好。

    想獲得別人的信任和尊敬，自己的行為才是最有力的說明，和最初直播間過來的觀眾一樣，星星幼稚園的家長，對姜軒個人的能力和人品抱有很大的信任。

    說起來，姜軒在網絡時代生活了這麼多年，對於網上的言論，其實大多已經免疫，不是太在乎。

    而且憑良心講，這個視頻是有點誇張，難怪有人誤會。

    不過嫦小兔和姜硬是兩個才走進人類社會沒多久的小妖怪，對於人類社會的很多規則習慣並不了解，更不理解，姜軒擔心他們會因此有什麼心理障礙。

    還是特意找機會，旁敲側擊的聊了幾句。

    先找姜硬。

    嫦小兔屬於那種很感性的孩子，這種孩子有時候會想多，但是最大的好處是想了就忘了，不會太朝心裡去，說得好聽點，叫做心寬，說白了就是沒心沒肺。

    姜硬這種性格的不一樣，平時不吭不響，老老實實的，不會有什麼悲風傷月的情緒，更不會動不動冒出來幾句心靈雞湯。

    但越是木訥沉穩的孩子，一旦有了心理陰影，感情受到傷害，那反而會造成很深的影響。

    至於苟日天……沒他卵事。

    要說姜硬、嫦小兔，是披著人皮的妖怪，骨子裡，還是妖怪的思維。

    那麼苟日天，這家伙在人類社會混得久了，簡直就是一個披著妖怪皮的人，思維和人類差不了多少，跟人類十幾歲的叛逆小流氓區別不大。

    嫦小兔有小小兔，李鐵柱和姜硬莫名其妙的親近，苟日天才來幾天，就跟三毛他們混成了狐朋友狗。

     總而言之，姜軒覺得，作為他們的引路人，有必要就這次事件，和妖怪們談談心。

    當然，還有個最主要的原因，作為一個老師，長時間不說教，感覺好空虛的說，好像生活裡少了點什麼。

    這段時間，大家自己忙自己的事情，每個人和妖怪都有自己的工作要做，就姜軒整天屁事沒有，晃悠來晃悠去的，搞得好沒有存在感。

     人沒存在感實在很不爽，當初三毛他們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走入歧途的。

    為了避免自己的內心發生扭曲，必須要借著這個機會，重新找回教師的尊嚴，要大家知道，我姜園長才是幼稚園必不可缺的主角！

    就這麼辦，先找到姜硬！

    姜硬這幾天天天蹭大樹，八極拳鐵山靠這一招，平時練習的方式，就是蹭大樹。

    大樹已經被蹭禿嚕了一塊，按照他這麼蹭下去，樹皮都沒了，早晚會枯死。李鐵軍找了塊大鐵皮，兩個人正在朝樹上釘。

    「姜硬啊，忙不忙？」姜軒背著手走過去。

    「師尊，我正忙著呢。」姜硬回過頭應了一句，說：「師尊有什麼教誨嘛？」

    姜軒咳嗽了一聲，怎麼看起來，好像不太需要我呢。

    不管了，話到嘴邊必須說，不然會憋死的。

第九十六章 姜園長語錄！


    「姜硬啊，最近有什麼不愉快，想不通的事情嗎？可以告訴為師。」姜軒背著手問。

     姜硬認真的想了想，又認真的搖搖頭：「沒有啊。」

    「真的沒有嘛？！」姜軒循循善誘。

    沒有是肯定不行的，你沒有，我豈不是沒有機會開導你了！

    這樣搞我會很失落的好不好。

    「真的沒有啊師尊！」姜硬回頭看了看大樹上的鐵皮，有點著急想要回去練功得樣子。

    這孩子怎麼這樣呢！姜軒干脆把話給挑明了：「網上說的那些話，難道你不覺得難過？沒關系，你告訴師尊，不用害羞！」

     「哦，師尊，您說得是這個啊。」

    姜硬恍然大悟，然後仰著頭，天真無邪得望著姜軒：「人家說人家的，關我什麼事呢？」

    姜軒看著這個樸實的小僵屍，只覺得有點莫名其妙的心塞。

     見姜軒表情怪怪的，姜硬還以為姜軒在擔心自己。

    「師尊你放心好了，別人說什麼，和我無關，我會一心一意做好自己的事的。就像您曾經教導過我的那樣，做人也好，做僵屍也好，首先要明白自己想要什麼，然後努力去做，不要過多的被外界干擾。」

    「哦？」姜軒一愣，我有這麼說過嗎？我怎麼記不得了。

    當然，有可能說過，姜軒有時候會冒出來幾句雞湯，兩個小妖怪沒見過啥世面，都會覺得『好有道理得樣子』。

     「有啊。」姜硬從褲兜裡摸出來一個小小的筆記本，沾了點吐沫翻到某一頁，指著上面說：「喏，師尊，您的教導我都記在上面！」

    遞過來一看，小本子邊都磨出了皮，上面密密麻麻得寫著好多話，每一句話，前面都有『師尊說過的的話』這個開頭。

    有的話只有幾個字，有的有一大段，後面標注了說這些話時間地點和原因。

    這一頁中間就記著，『師尊說：做人也好，妖怪也罷，做好自己，明白自己想要什麼，才是最重要的，不要過多的介意於外界的看法。』

     姜軒翻了翻，小本子已經寫了十幾頁，上面還真都是自己說的。

    「姜硬，你記這個干嘛？」姜軒好奇的問。

     「師尊，我比較笨，你教導我的話，我有時候當場理解不了，就記下來，免得忘了。還有一些我覺得非常有道理的，也記下來，有空的時候，我就學習你的講話。」

    姜硬一臉認真的說，「我才來人間，好多事都不懂，多虧了師尊的教誨。」

     「這樣好這樣好！姜硬，你好好干，我看好你哦！」

    姜軒哈哈大笑，這孩子太有前途了！

    真是個好學的好妖怪啊！

    要是每個妖怪都像姜硬這樣，何愁國家不富強，何愁二老不安康！

    好！很好！

    「繼續練武吧！小冊子給我看看，明天還給你！」

     從姜硬這裡離開，姜軒的談性更濃了。

    不能放過嫦小兔，也要好好聊一聊，看看她有沒有做什麼『姜園長語錄』之類的好東西。

     嫦小兔正在溜小動物，以前天天溜小小兔，現在多了條狗，一事不煩二主，干脆一塊溜了，天天沒事就牽著兩根繩，帶著苟日天和小小兔在附近林子裡亂跑。

    說句題外話，昨天苟日天居然還抓了一只竹鼠。

    竹鼠又圓又胖，看著挺可愛的，姜軒和嫦小兔猶豫了半天，又想吃，又不忍心下手，姜軒想讓嫦小兔干，嫦小兔想讓姜軒動手。

    正好林芊饈路過，一臉看著冷冷的其實是呆呆的表情，兩人頓時心有靈犀，什麼都沒說，就把竹鼠丟給了林芊饈。

    林芊饈也啥都沒說，就『咦？哦。』了兩下，和往常一樣，鑽到廚房裡去了。

     到晚上，林芊饈端了一盤又香又肥的紅燒肉來，姜軒和嫦小兔先狼吞虎咽吃完了，然後才問這是什麼做的，最後痛斥林芊饈沒有愛心，搞得林芊饈很自責。

    腦子一根筋的女人果然很好騙！

    言歸正傳，說到網絡上的那些言論，嫦小兔的表現正常的多，不出意料的說：「對啊，氣死我了！他們居然說我演得不走心！」

    「哦？演技？」

    「對啊，他們看不起我的演技！」

     姜軒一愣，這孩子是腦子有問題呢，還是腦回路就是這樣奇葩。

    「等一下，你是說，你啊啊啊大叫著被拋出牆外，是裝出來的？」

    「對啊！」

    嫦小兔說：「我被撞出去不是裝的，但是飛到一半，我忽然想起來，電影裡人被打飛了，都會哇哇哇怪叫的呀，大明星都這樣！我當時還想咬破舌頭吐血，不過怕疼就算了。可是我叫的真的好用力好用心的，他們居然說我是裝出來的！姜軒你說，我叫得難道不夠凄慘，不夠悲涼嗎？難道沒有充分的演繹出一個虐待毆打的小可憐的悲傷嗎？」

    姜軒無語，斜著眼看了嫦小兔半天，才幽幽的嘆了一口氣，說：「額，小兔你再這樣下去，就不是兔子精，會成戲精的！」

    「什麼意思？」

    「你看看，人家姜硬是什麼學習態度，再看看你！」姜軒恨鐵不成鋼的把小冊子拿給嫦小兔。

    「這個馬屁精！」嫦小兔翻了幾頁，忽然說：「這句話明明是我說的！不對，這句也是我說的，不行，我要找姜硬改回來……」

    「不用了！」姜軒一把把小冊子搶回來，正色說：「你怎麼那麼虛榮呢！這關鍵是誰說的嗎？是有沒有道理！只要有道理，誰說的一點都不重要！所以不用改了！」

    「姜軒你越來越無恥了！」嫦小兔叉著腰氣呼呼的說。

    就在這時候，紅毛拿著ipad，一臉著急忙慌的跑過來。

    「園長，園長，大事不好了！」

    「怎麼了，出什麼大事了？」姜軒奇怪的問，現在風平浪靜，幼稚園蒸蒸日上的，能有啥大事？

    「園長你看就知道了！」

    紅毛在ipad上打開了微博。

    也就一兩天時間而已，幼稚園微博的關注數量又增加了一大截，人氣看上去倒是越長越快了。

    仔細一看，這次的人氣增長，並不是由於之前的比武視頻。

    或者說，是之前的視頻，間接導致的。

    有人@了自己，並且下了戰書。

    『傳統武術打假，每個武人義不容辭！作為一個普通的武術愛好者，我最見不得有人打著傳統武術的招牌招搖撞騙。姜園長，我，劉曉龍，正式向你發出挑戰！』

    劉曉龍這個人，姜軒不認識，但是知道。

    不光姜軒知道，這人在全國都出名了，從去年開始，就在全國掀起了一陣『武術打假』熱。

    挑戰民間所謂大師開始，挑戰各大門派掌門人，挑戰全國知名富豪的保鏢，甚至要挑戰職業運動員，一度連續長時間霸占各種頭條熱門。

     不過最後可能是事情鬧得太大，這個人也比較張狂，得罪了不少人，熱了一段時間之後，就銷聲匿跡了。

    沒想到，這時候忽然蹦出來，向自己下了戰書。

    微博上的熱度，應該說是這封戰書所帶來的。

第九十七章 重出江湖的機會

    距離濱海市五百公裡之外，一家健身房二樓，曾經的『武術打假狂人』劉曉龍正坐在電腦前面，緊張的關注著網絡輿情。

    從二樓辦公室的玻璃窗看下去，曾經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的健身房，此時已經門可羅雀，幾百平米的空間裡，只有零零星星三五個客人在進行訓練，曾經人滿為患得的盛況宛如隔世一般。

    劉曉龍覺得，自己的輝煌和落寞，都和『武術打假』緊密相關。

    最初的時候，他搞武術打假，純粹是出於一腔的『正氣』，反正他覺得是正氣。

    至少是沒有摻雜太多的功利性目的，單單是因為脾氣直，看不慣網上那些所謂的大師。

    明明是騙子，只要有點腦子就能分辨出來的騙局，可偏偏就能火爆一時，有的所謂大師甚至還堂而皇之的登上各種主流媒體，成為全國追捧的對像。

    稍微要點臉的，則打著傳統武術的幌子，搞出一套套玄之又玄得理論，把傳統武術吹得神乎其神。

     劉曉龍就是看不慣！

    第一次打假，瞬間擊敗一個所謂的傳統武術大師，即讓劉曉龍出了一口心頭的惡氣，也為了帶來了偌大的名氣。

    他事先根本沒有想到，短短17秒鐘的視頻，讓他一夜之間就成了聞名全國的名人，各種采訪、節目得邀請雪花一樣的飛過來，他的名字，打假的視頻頻頻出現在各大頭條，熱度儼然堪比最紅的一線明星。

    在熱度就是一切的網絡時代，名氣就是一切，出名之後，利也接踵而至，不但他的武館在當地火了，報名學習的人絡繹不絕，各種商業合作也找上門來。

    體會到了名利雙收的滋味，他武術打假的初衷，就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變化，帶上了很強的功利性。

     他性格之中本來就有囂張狂妄的一面，忽然之間走上雲端，讓他性格裡的這一面無限的被放大了，不但連續挑戰國內各大傳統武術門派，在媒體上屢屢放出驚人狂言博取眼球，氣勢咄咄逼人。

    這一階段，劉曉龍從最初的打假英雄，變成了一個『焦點人物』，輿論對他的評價開始走兩極化，褒貶不一，但是他的熱度依舊在飛快上升。

    好日子沒過多久，得罪了整個武術界的劉曉龍很快就被各大媒體聯手封殺了，曾經熱極一時的武術打假話題就像竄起時一樣突然，一夜之間好像又歸於平淡了。

    爬得越高，摔得越慘，重新成為一個普通人，不但沒有留得住之前的名利，連最初經營的這間健身房都舉步維艱起來。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劉曉龍風光過，再過普通人的生活，他就有點受不了了，被封殺的這段時間，一直在找新的機會。

    直到在網絡上看到星星幼稚園的比武視頻。

    如果是當年的他，看到這段『假到誇張』的視頻，他的第一反應，是憤怒。

    但是現在的他，第一反應就是激動的狂拍大腿，興奮的差點跳起來。

    重新復出江湖的機會到了！

    他立刻聯系上了之前曾經合作過的一位『王總』，這個王總是傳媒娛樂圈的人，曾經和他合作過，准備借著打假的熱度推出一檔格鬥節目，不過劉曉龍紅的快，被封殺的也快，所謂的合作最後無疾而終了。

    接到劉曉龍的電話，王總的語氣明顯有點不耐煩：「我說曉龍啊，事情都過去了，你就安安心心的開你的健身房，別再摻和了，好不好？」

     平心而論，上次『打假』，其實是一次非常經典的商業運作，短短一個月時間不到，就培養出了一個一線的網紅，如果繼續紅下去，劉曉龍身上的商業價值，何止千萬？

    結果就因為劉曉龍性格有問題，太狂妄，得意忘形，到處放大炮，得罪的人太多，最後不但他自己被封殺，還連累到這個節目，投資全部打了水漂。

    真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劉曉龍又主動聯絡上門，王總的內心很不是滋味。

     「王總，這次真不一樣，你給我五分鐘，我先向你彙報一下我的思想轉變！」劉曉龍聽出了對方語氣的不耐煩，趕緊抓緊機會解釋。

     自從被封殺之後，他痛定思痛，對之前的失敗進行了總結。

     他失敗，不是因為他狂，也不是在媒體上講了幾句髒話。

     最根本的原因，是沒有搞清楚，哪些人是真正的敵人，哪些人是朋友。

    「以前我以為，凡是『假』，就是敵人，就要打。其實我錯了，是我太幼稚了!」

    同樣是假，為什麼之前他打假那個所謂的『民間』大師的時候，叫好聲一片，沒有遇到各方面的壓力；

    而打到各大門派的時候，壓力就來了呢？

    在他看來，民間大師和所謂各大門派，至少是大部分所謂的門派和高手，其實都是騙子，無非是前者騙的更誇張，後者騙得更隱蔽。

    但是，民間大師，都是普通人，沒有太大的背景和能量；各大門派，則是一個利益群體，挑戰一個門派的權威，就動了一群人的蛋糕，這些人，有的在社會上非常有名望，有的和資本緊密相連，有的本身就是資本代言人，一旦反擊，絕非他能扛得住的。

    沒背景沒實力的假，才是『敵人』，是踩著上位的墊腳石；

    有背景有實力的，不但不能踩，反而是要聯合的合作對像。

     頗有些『殺人放火求招安』的意思。

     王總聽他說完，沉默了片刻，「曉龍啊，你成熟了。」

    「王總，我把視頻發給你，你看看就知道了！」劉曉龍興奮的說：「這個什麼星星幼稚園，簡直就是為我們量身定做的打假對像！」

     一家幼稚園，不可能有太大的背景，打它，得罪不了什麼厲害人物；

    視頻裡，那個小孩一下子被打飛了，顯然是作假，假到令人憤慨的地步，和之前所謂的『閆大師氣功推人』如出一轍；

    另外，還涉及到了『幼兒』，成年人利用無知幼兒進行炒作，更加讓人憤慨，打它，首先在道德上就占據了制高點，會贏得全國人民的支持。

     「王總，依我看這簡直就是老天爺送給我們發財的機會！不打他，都對不起老天爺！」劉曉龍說。

第九十八章 教育局檢查


    王總被劉曉龍說得有點心動，他也不是什麼大資本運作者，上次和劉曉龍合作准備推廣那個武術擂台賽事，結果中途受牽連不了了之，著實虧得很肉疼，如果能有機會卷土重來，他自然不願意錯過。

    但是同時他也有點擔心。

    一個是擔心劉曉龍的性格問題，這個人骨子裡太狂，上次栽了，有一半原因都是他的性格導致的，雖說剛才分析的頭頭是道，可是人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現在知道低調了，未來會不會還走到老路子上?

    第二個，也是最大的擔心，還是這次機會，到底有沒有價值。

    經過上次的打假風波，整個社會雖然對於武術有了更加清晰和理智的認識，但『武術』畢竟是傳統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反武術，一不小心，就容易變成反對傳統民族傳統文化，這是個很敏感的點。

    如果貿然出手，很容易又落到上次的下場，官方民間都討不到好。

    別看他王總王總的被人叫著，其實手上真沒幾個錢，無非是在圈子裡有點各方面的人脈，像這種大挫折再來一次，不但要虧到當褲子，連這些人脈恐怕都要得罪得一干二淨，以後根本翻不了身。

    猶豫了片刻，先讓劉曉龍把視頻轉發過來看看再說。

    不看還好點，這一看，把王總看樂了。

    尤其是看到視頻的最後幾秒鐘發生的事情，讓王總簡直要笑出來。

    就這幾秒鐘，他就看到好幾個槽點。

     周圍觀戰的人的表現，太假。一群大人面露驚詫、害怕的神情，演技，兩個小女孩甚至直接哇得一聲大哭了出來。

    開什麼玩笑，要不要這麼浮誇的？就因為那個黑臉小孩大吼一聲，就能有這個效果？

    最後那一撞，更是讓他尷尬癌都要犯了。

    拜托，這是什麼年代？還搞一拳打飛這種套路？你以為這還是幾年前，閆老師氣功的年代呢，還會有人相信一發功就能把人打飛的惡俗橋段？

    說實話，即便是幾年前，武術騙局還沒被戳穿的時候，這麼誇張的套路，但凡腦子裡裝的不是豆漿而是腦漿的人，都不會相信。

     還有，那個小女孩在空中發出『啊啊啊啊』的慘叫……無語了，雖然大家都知道是演戲，可是拜托這位小演員，多多少少走點心行不行！行不行！

    好歹下點本，花錢請點群演也是好的嘛。

    看完之後，王總已經可以肯定，這絕對是一個很低級的炒作視頻，這個什麼星星幼稚園想要出名搞出來的垃圾貨色。

     漏洞百出，有太多的槽點可以進行攻擊，最關鍵是，正如劉曉龍分析，對方的炒作者走了一步臭棋，和幼稚園這種敏感話題牽扯在一起。

     現在網上輿論鬧得特別大，幾乎一邊倒對幼稚園進行批判，以這個視頻為切入點，不但不會有任何風險，反而能站穩住道德制高點，從各方面占據輿論上風。

    所謂時勢造英雄，他不做，也必然會有心思敏銳的人，順應時勢，挺身而出揭露幼稚園得醜陋嘴臉，誰在這時候能第一個站出來，誰就能成為順應潮流的英雄。

    對於他們這些搞傳媒的而言，眼前這個拙劣的作假視頻，簡直就是一塊擺在面前的大肥肉，手快有，手慢無。

    「王總，視頻你看了吧，覺得怎麼樣？」劉曉龍問。

    「可以做！」王總當場拍板，說：「不但要做，還要朝大了做，這次，我們要把之前損失的，一次性彌補回來。」

    電話那頭，劉曉龍聞言精神就是一震，但想了想，說：「可是我向對方下戰書，對方並沒有接茬。」

    「不應戰，就逼他戰！」王總語氣堅定的說。

    ……

    ……

    姜軒現在的心思，其實根本沒有在網絡輿論上，這個劉曉龍的『戰書』他看是看到了，卻沒有多想。

    因為根本沒時間多想，有一撥必須要應付過去的人找上了門。

    濱海市豐N縣教育局。

    蓮花鎮屬於豐N縣下屬，豐N縣教育局是星星幼稚園的頂頭上司，直接管理單位。

    鎮上派出所老邢帶著來的，一群人沒打招呼忽然就殺了過來。

    一進門，幾個工作人員也沒有征求同意，就在幼稚園裡到處看。

     「介紹下，這位是縣教育局幼教處的李科長，李科長，這位就是姜園長。」老邢一邊介紹，一邊偷摸著衝姜軒使了個眼色。

    看他的表情，不是什麼好事，大約是讓姜軒小心應對。

    不用老邢使眼色，姜軒都明白肯定沒好事，突擊上門檢查，只有兩種可能，要麼是全縣全市統一部署，要麼就是要專門針對被檢查單位。

    「李科長您好，有什麼指導嗎？」姜軒客客氣氣得伸出手。

    帶著眼睛的李科長先沒回答姜軒，兩只手背在身後，四周打量了一番。

    場地小，平房，就二十幾個學生，院子裡也沒什麼像樣的設施。

    他是久干這行的，只一眼，對於星星幼稚園的實力就有了個大致的評價。

    沒實力，最底層的民辦幼稚園，也就比一般家庭小飯桌強點。

     姜軒的手停在半空，緩緩的收了回來。

    李科長還是背著手，居高臨下的問：「你們這個地方，有辦學資質嗎？」

    姜軒眯著眼睛看了看他，說：「領導，我有沒有辦學資質，你是管著這方面的，應該比我清楚啊。你不知道？」

    上級檢查，姜軒願意配合，這是義務嘛。

    可是對方一進門就來這套，那姜軒也懶得去巴結他。

    星星幼稚園有沒有辦學資質，他既然來檢查，當然清楚，還故意打官腔問這個話，無非就是壓人。

    再說了，一個縣教育局的，又不是警察，憑什麼進來招呼都不打一聲就到處亂竄。

    當了個芝麻綠豆的小官，就覺得自己高人一等，看人的眼神就跟再看一種低等生物似的，趾高氣昂，姜軒心裡都覺得可笑。

     老邢在邊上聽著，心裡咯噔一下。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小姜這臭脾氣什麼時候能改改，這頭順毛驢，怎麼就這麼強呢！

     李科長臉立刻就拉下來了。

    別看官不大，可是有實權，他們去下面檢查工作，哪個單位不是供在頭上，客客氣氣小心翼翼陪著笑臉，畢恭畢敬的。

    這位倒好，屁大點的地方，再小不過的民辦私人單位，居然敢用這種態度跟他講話！

    這是要干嘛，造反呢？

    「你們幾個，給我按照標准，一項一項嚴格仔細檢查！」

第九十九章 查不得


    開辦幼稚園是有標准的，衛生、消防、場所等等方面，條條款款一大堆。

    理論上來說，任何一項不合格，都不能發證，都可以隨時叫停。

    事實上，想要完全符合標准，也不太可能，大多數幼稚園的做法，都是在檢查之前，臨時突擊一下，應付上面的檢查。

    上級單位再有水平，再負責任，也不可能24小時不間斷派人蹲守。

    所以突擊檢查，指定一查一個准。

    李科長光是用眼光一掃，就看出來院子裡有好幾處不合規。

    「小姜，你怎麼說話呢，趕緊和李科長賠禮道歉！」老邢這個副所長的工作之一，就是接待各個單位來的檢查、考察，對這一套流程太清楚了，接待好，有事也能沒事，接待不好，小事也變大事，連忙打圓場，又對李科長笑道：「老李，他們這裡別的不咋滴，但是伙食絕對沒的說，味道一絕，還上過電視，中午咱們就在他們這裡開伙了。」

    李科長正想說老邢『不懂事』，山下那麼多飯店不去，跑這地方來開伙？吃個毛啊！

    哪知道姜軒又搶先說；「邢所長，你是知道的，我這裡不接待外人，再說了，他們這麼一鬧，我哪有時間准備吃的，恕不招待。」

    老邢眼睛颼得瞪大了，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小姜啊，你這是發什麼神經，還真以為你口碑好，他們就拿你沒辦法了？檢查項目裡可沒有什麼口碑這一項。

    李科長臉都氣白了，誰要在你這裡吃啊！

    「先查廚房，我親自帶隊！」李科長噔噔噔就朝廚房走。

    食品衛生這個東西，其實是最沒有明確標准的，不是說國家沒有對此的規定，而是在執行中，執行人有很大的主觀自由裁量權。

    比如說桌面上有灰，在廚房裡找到了蟑螂、老鼠的痕跡，不要講在大型的廚房，哪怕個人家庭的廚房裡，都是有可能發生的。

    這時候就要看檢查人員的主觀態度了，口頭提醒、警告、違規、停業整頓，甚至直接吊銷證件，都是可以的。

    李科長今天來，本來不是為了檢查衛生，而是另外一件事，連續被姜軒懟了幾次，他面子上掛不住，打算一定要給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園長一個深刻的教訓。

    剛走到廚房門口，一個長得漂漂亮亮的年輕女孩，面無表情的就站出來了，堵住了門。

    「你好，我是千饈餐飲集團的餐飲總監，有什麼問題嗎？」林芊饈面無表情的問，說著，遞過去一張名片。

    「千饈餐飲集團？」李科長不認識林芊饈，對這個名字只是略有耳聞，知道是千饈集團老總的獨女，但是對千饈餐飲卻是如雷貫耳。

    他們局的食堂就是千饈餐飲承包的。

    不但是他們局，他們上級單位，系統裡好多單位，還有全市好多大公司、學校的食堂，都是千饈餐飲集團承包。

    「林小姐，這裡和你有什麼關系？」李科長的態度稍稍客氣了幾分。

    「我在這裡當學徒，另外，這間廚房現在是我節目的拍攝地點，由我在打理。」林芊饈淡淡的說：「剛才您的話我聽到了，檢查當然沒問題，但是我會全程錄像，因為這關系到我個人和千饈集團的聲譽。」

    說著，打開手機的攝像頭。

    「別拍，別拍。既然是林小姐負責，那想必沒問題。」李科長擋著臉，沉聲退回院子裡。

    開什麼國際玩笑，千饈集團的大小姐，怎麼會在這麼個破地方，還當學徒？。

    她在這裡擋著，根本就沒法查？

    不要說能不能查出來問題，就算真查出來，那也不能追究，不然等於是和千饈集團鬧了不愉快。

    不說別的，他們單位的食堂，走的就是他頂頭上司的路子承包下來的。

    而且這個小娘們，是濱海市，乃至漢南省餐飲業的一塊活招牌，如果連她管理的廚房都有衛生問題，爆出來，那就不是什麼個人事件了，說得太大，甚至影響到全省的餐飲經濟。

    公務員特別需要穩，真查，事容易鬧大。

    還查個屁啊。

    「你們幾個去其他地方，仔仔細細的給我檢查！」

    廚房不能查，其他地方總能查了吧。

    李科長還就不相信了，這個小小的幼稚園，難道每個地方後面都有得罪不起的大後台？

    果然不出意外，檢查的結果出來了，除了廚房之外，一共7項違規不合格。

    李科長哼了一聲，刷刷幾筆就開了處罰單，「你們先停業整頓，另外……」

    「等一下！」

    又冒出來一個年輕漂亮的小姑娘，一把把處罰單搶過去，攥在手裡，仰著臉反問：「這個單子是你開的是吧？你能不能負責？」

    「你又是誰啊？」李副科長一愣，這種質問的語氣，從來只有他對檢查對像，被檢查對像質問，還是第一次。

    他本能就想發火，不過聯想到剛才的林芊饈，他心裡咯噔一下，這位家裡，該不會又有什麼後台吧？

    「你別管我是誰，我就想問問，當初我們申請證件的時候沒任何問題，現在你們檢查，又說這個不行那個不對，那我想問問你，到底是當初頒發證件的部門搞錯了，還是你今天搞錯了？要是你錯了，你就要負責，要是當初頒發證件的單位錯了，就要追究他們的責任！」

    蘇瑤理直氣壯的一通連珠炮的反問。

    李科長脾氣再好，也受不了接二連三的『羞辱』了，何況他當這個小官這幾年下來，壓根就沒什麼好脾氣，只有他教訓人，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囂張的檢查單位。

    「誰給你發證的，你自己去問誰！」

    「好，你等一下啊。」蘇瑤拿出手機，播了一個號碼，說：「歐陽叔叔，我蘇瑤啊，有個事……」

    聽到歐陽兩個字，李科長嘴角一抽抽。這個姓氏不常見，系統內有一個直接分管他們的市局領導，就是姓歐陽。

    蘇瑤笑嘻嘻得和電話那頭說了幾句，然後掛掉電話沒多久，李科長的手機就響了。

    一看，是自己頂頭上司打來的。

    趕緊跑到院子外面去接了，領導雖然沒發火，但語氣裡，已經有了些不快，幾乎是用命令的口吻說，說該辦什麼就辦什麼，不要牽扯太多雜七雜八的。

    李科長一聽就明白了，這是『上面』打了電話交代過了。

    這『蘇老師』到底是什麼來頭，一個電話，幾分鐘而已，上級領導就能直接關注到了？

    「李科長，這個處罰單，你是不是負責？！到底是哪方面有問題，你能不能給我們一個明確的答復？」蘇瑤晃著處罰單問。

    誰負責，怎麼答復？

    李科長鐵青著臉，一把給處罰單拿回來窩成一團塞口袋裡。

    我負責，我認倒霉行不行？！

    媽的，鳥不生蛋的地方，一個破破爛爛的幼稚園，怎麼會有這麼多有來頭的人？！

    還真是應了那句話，池淺王八多，廟小妖風大！

    轟轟烈烈的進行檢查，最後搞成這個局面，李科長尷尬得不得了，幸虧派出所老邢在邊上，又一次打圓場，說：「李科長，沒什麼其他事的話，時間也到午飯了，咱們去鎮上，隨便吃點什麼？」

    這麼一提醒，李科長才想起了這次來的正事。

    「姜園長，你們幼稚園的視頻在網絡上造成了很壞的影響，涉嫌虐待兒童，縣裡要求你給予說明，並且消除這個視頻帶來的負面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