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育賽事] 灣區之王 作者 : 磨硯少年 (連載中)

1708 閃耀時刻

    厄文對位博爾丁，直線全力前衝，沿著槽位外側全速發力，但厄文持續不斷用身體擠壓博爾丁的位置，沒有給博爾丁停步調整轉身的空間，亦步亦趨的對位還在僵持，背對著陸恪的博爾丁也沒有意識到口袋的驚濤駭浪。

    麥克斯維爾對位弗農，十五度偏移中軸的直線跑動路線，即使面對近端鋒，麥克斯維爾的身型也絲毫不落下風，這也迫使弗農不得不充分利用身型優勢抵擋住麥克斯維爾的糾纏，推進速度非常緩慢。

    謝爾曼對位洛根，小斜線左撇內切，越過槽位來到了中央地帶，兩個人的跑動速度基本保持一致，轉眼就跑出十碼，僅僅落後另一側槽位外沿的博爾丁，但謝爾曼提前繞過洛根，卡住了陸恪與洛根的連接線路。

    萊特對位馬庫斯，先外撇後內切，馬庫斯的跑動繞出了一個小弧線，牽制住了萊特，但萊特保持了足夠距離，率先啟動，這也使得馬庫斯沒有能夠徹底甩開萊特，兩個人之間也就是半步左右的距離。

    錢塞勒對位吉恩，全力直線前衝，速度甚至比博爾丁還要迅猛，吉恩始終保持速度全面爆發的狀態，馬庫斯和洛根則先後從吉恩的跑動路線上經過，製造出了眼花繚亂的效果，試圖干擾錢塞勒的判斷，但……沒有成功，錢塞勒以逸待勞地等到了吉恩，正面就狠狠地撞了吉恩一下，破壞了吉恩的速度之後，直接貼了上去，兩個人就這樣如影隨形地糾纏了起來，雙方都沒有能夠立刻甩開彼此。

    托馬斯的站位也微微調整過來，進入中央地帶，注視著博爾丁，靠近著吉恩，正對著洛根，隨時補防。

    沒有！沒有！沒有！還是沒有！

    五個接球點全部都被西雅圖海鷹掐斷，分工明確、目標準確、對位精準，最重要的是，轟爆軍團的個人能力全部都能夠發揮出來，即使是單挑對位也絲毫不落下風即使是麥克斯維爾都沒有立刻丟掉位置。

    如果再給弗農一點點時間，他可能就可以利用一個急停急轉的回跑，直接甩開麥克斯維爾，製造空檔；但現在的問題就在於，陸恪已經是自身難保了，整個口袋保護岌岌可危，隨時都可能全面崩盤。

    不對，已經崩盤！

    內線衛瓦格納和防守端鋒克萊蒙斯都已經撕破了口袋，蠻不講理、凶神惡煞地分別從兩側朝著陸恪飛撲而至；防守截鋒麥克丹尼爾也已經呼之慾出，就如同電影「閃靈」之中用斧頭劈開門板後鑽出來的猙獰臉孔一般。

    節節敗退之中的進攻鋒線正在支離破碎，隱隱出現了全面崩盤的跡象，深藍色的身影就如同颶風般朝著陸恪席捲而至，連續後撤步已經被迫退後了超過十碼，卻依舊沒有能夠為自己贏得一絲喘息空間。

    視線餘光快速朝著兩側橫掃了一下：沒有生路！兩側的防守端鋒正在把整個口袋壓縮，形成一個包圍圈，即使陸恪主動跑出口袋，那也是羊入虎口；視線快速收回，倉促地朝著自己的正前方一個橫掃，野獸直覺就已經做出了選擇，在大腦做出判斷之前，傳球動作就已經快速完成。

    腳步連續後撤過程中已經開始混亂，這迫使陸恪不得不做出了一個輕跳的動作，就如同後仰投籃，讓雙腳微微離開地面，繼而在空中控制住自己的身體平衡，以一個相對穩定的狀態完成傳球，沒有時間細細琢磨，以小臂快速揮動，利用手腕的力量在出手瞬間勾出一道弧線，就這樣越過了鋒線對峙的焦灼區域。

    瓦格納和克萊蒙斯都注意到了陸恪的出手動作，他們甚至還沒有來得及靠近，陸恪就已經手起刀落地完成傳球了，兩個人雙雙控制住了自己的身體，避免發生衝撞否則一個黃旗，他們就直接送給對手首攻了。

    防守截鋒布蘭登-梅柏恩高高地原地起跳，試圖在橄欖球的上升區間完成攔截，卻發現陸恪的拋物線控制非常出色，根本沒有留下任何空間，即使他竭盡全力，也根本不可能接近、更不要說觸碰到橄欖球了。

    「嗖！」

    橄欖球就這樣高速旋轉起來，如同一道紅線般劃過天際，越過開球線之後就開始快速下落，傳球目標是……避開了洛根、避開了博爾丁，也避開了吉恩，而選擇了馬庫斯！前衝距離目前最短的馬庫斯！

    但即使是馬庫斯，這也是一次二十二碼的長傳因為陸恪的持續後撤步，他的腳步已經站在了開球線後十一碼左右的位置，而馬庫斯則在開球線前十一碼左右的位置，這也使得傳球的物理距離被拉長，本來應該是一次短傳，結果卻演變成為長傳，對於陸恪壓力之下的傳球準度提出了超高要求。

    因為萊特和馬庫斯的距離只有區區半步而已。

    ……

    萊特不知道馬庫斯是傳球目標，馬庫斯也不知道自己是傳球目標，準確來說，在陸恪出手傳球之前，誰都無法確定，到底誰將成為最終的傳球目標，只是在路線扯動之中，全力保持注意力的高度集中。

    不同於其他四名接球球員，馬庫斯的跑動路線佔據了先天優勢先外撇後內切，繞出了一個迴旋鏢的弧線，這使得馬庫斯始終卡住了彎道內側，他能夠在奔跑過程中，時時刻刻觀察著陸恪的狀況。

    馬庫斯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陸恪的危機，也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陸恪倉促之間的出手，並且第一時間做出了本/能的反應五名進攻球員對位五名防守球員，而轟爆軍團只有四名成員，唯一的例外就是……外線衛萊特！

    雖然萊特的個人能力也是毋庸置疑的強手，但相較於轟爆軍團來說，他的絕對實力在聯盟在西雅圖隊內都排不上號，更重要的是，萊特更加擅長地面防守，而不是傳球防守，這是兩種不同的防守技能。

    這所有的所有，都讓馬庫斯和萊特的對位成為了豪賭之中的最佳選擇。更何況，馬庫斯還佔據了優勢。

    雖然萊特和馬庫斯形成了近距離對位，僅僅只有半步之差而已，但率先搶佔了彎道內側的馬庫斯是優勢一方，就好像在一級方程式賽車比賽之中一樣，想要超車，外線超車無疑是困難的，而提前卡住內線則能夠製造出更多彎道優勢，現在的馬庫斯和萊特就是如此。

    勻速奔跑之中，馬庫斯死死卡住了自己的位置，迫使萊特只能位列在外道，然後馬庫斯就捕捉到了傳球，搶在萊特之前，瞬間提速，一個跨步！兩個跨步！僅僅只是兩個大步，馬庫斯的步幅和步頻都提升了起來，瞬間就再次拉開了些許距離，萊特就已經被甩在了身後，緊接著橄欖球就已經傳送到位。

    馬庫斯注意到了橄欖球，萊特也注意到了橄欖球萊特不管不顧地原地起跳，以一個魚躍飛撲的動作橫衝了過來，攔截在了橄欖球與馬庫斯之間，試圖破壞傳球，這把馬庫斯嚇了一跳，他完全沒有預料到萊特的應急反應如此及時又如此果決，他也連忙停步探出了上半身，主動朝著橄欖球迎了過去。

    「嗖！」

    「啪！」

    橄欖球弧線比預期之中稍稍高了一些，就這樣險之又險地越過了萊特的手掌，然後馬庫斯的雙手就主動伸了出來，在萊特的正上方準確地接住了橄欖球，就是那麼毫釐之差，卻在天堂和地獄之間交換了位置。

    「接住了！馬庫斯-林奇！」

    演播室之中已經迫不及待地嘶吼出了聲，沙啞的聲音已經變形，但馬庫斯卻保持了絕對冷靜！

    幾乎就在馬庫斯接住橄欖球的同時，萊特就已經摔倒在地，整個身體朝著馬庫斯的方向翻滾了過來，沉重的壓力絆住了馬庫斯的小腿，膝蓋被迫彎曲了下來，差一點點就要直接跪地，但馬庫斯死死咬緊了牙關開始做出高抬腿的動作，即使小腿被壓制，高抬腿徒有動作、沒有效果，他也依舊沒有放棄。

    一下！

    再一下！

    又一下！

    連續高抬腿的動作讓馬庫斯的小腿力量完全爆發出來，就這樣順利擺脫了萊特，整個人踉踉蹌蹌地朝前撞了過去，儘管重心有些搖晃，但作為跑衛，馬庫斯卻在短短兩步之內就控制住了身體平衡。

    視線快速一個橫掃！

    吉恩和錢塞勒就在自己的右側斜前方五碼開外糾纏著，錢塞勒剛剛注意到這個狀況，正在試圖擺脫吉恩，卻被吉恩卡住了位置，這為馬庫斯爭取了寶貴的時間；而左側斜前方，厄爾-托馬斯已經全力上步，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已經拉近到了三碼，似乎隨時都可能衝撞在一起，這讓馬庫斯瞬間警覺起來。

    正在前進的腳步一個停頓，朝著右側橫向扯動了一步，迫使高速狂奔之中的托馬斯也朝著同一個方向移動，但馬庫斯卻用右腿做出了緊急剎車的動作，因為動作太過倉促太過兇猛，以至於在草坪之上掀翻了一大片草皮，深灰色的沙塵就飛揚起來，然後馬庫斯就朝著左側橫向拉扯。

    一個簡單的晃動動作就把托馬斯直接晃到在地，空檔！

灣區之王 1709 似曾相識

    厄爾-托馬斯正在全力快速回防，他的腳步正在持續後撤，因為吉恩和錢塞勒的糾纏已經迫近到了中場附近的位置，如果再不補防的話，稍稍一點點失誤，整個後場就將被吉恩徹底打穿，他的注意力保持了絕對集中，腳步有條不紊地朝著吉恩移動，然後，他就看到了困局之中的陸恪不依不撓地傳出了橄欖球。

    居然是馬庫斯！

    托馬斯微微有些意外，朝著吉恩持續移動的腳步立刻緊急剎車，一個墊步調整就朝著馬庫斯的方向全速衝刺了。

    提速！再提速！托馬斯把自己的速度完全爆發了出來，迸發出了一股勢如破竹的架勢，然後就可以看到馬庫斯甩開萊特之後的二次啟動迅猛而輕盈，不過短短數步就已經站穩了腳跟，正面朝著自己衝刺了過來，這讓托馬斯越發警覺起來，身體重心跟隨著馬庫斯的移動而調整起來。

    眼看著馬庫斯做了一個停頓而後改變了推進軌道，朝著外側邊線方向橫向移動，似乎不準備正面相見，這讓托馬斯也立刻跟著強制改變了自己的身體重心，亦步亦趨地跟了過去，但腳步才剛剛邁出了一大步，整個橫向移動勢頭無比凶狠，卻看見馬庫斯一個緊急剎車就停住了腳步。

    糟糕！

    托馬斯整個人的重心都被甩了出去，因為此前前衝的力量太過凶狠，以至於托馬斯用自己的腳步臨時制動改變方向後，整個身體都開始劇烈晃動起來，二次啟動朝著右側橫向移動的時候，腳步和身體就出現了嚴重的不同步不對稱，然後整個人就搖搖欲墜，站都站不穩，才剛剛勉強地伸出右手，馬庫斯就如同一陣狂風，從身邊呼嘯而過。

    呼啦！

    托馬斯根本就沒有辦法控制住身體，在驚濤駭浪的迎面狂風之中，噗通一下，狼狽無比地跌坐在了地上，眼睜睜地看著馬庫斯的腳步反超自己之後，瞬間就拉開了兩個身位，他只能捕捉到腳後跟揚起的塵土。

    儘管托馬斯利用左手單手支撐住了身體，一個轉身就骨碌地重新站立起來，但一坐一站的動作卻導致重心已經完全失衡，根本追不上了，視線裡看著馬庫斯的身影越來越遠，而他的腳步已經徹底紊亂，踉踉蹌蹌地朝著馬庫斯追趕了上去，轉眼就已經落在了錢塞勒的身後，另外還有……麥克斯維爾和厄文。

    「危險！危險！口袋已經被徹底撕破！陸恪！陸恪正在快速後撤步！陸恪正在移動！陸恪正在爭取時間！」

    「陸恪！傳球！」

    「傳球目標是……馬庫斯-林奇！」

    「林奇！接住！林奇搶佔了先機，在萊特破壞傳球之前接住了橄欖球！萊特沒有能夠拍掉陸恪的傳球！」

    「林奇！甩開！前衝！橫移！漂亮！林奇以一個橫向移動的虛晃甩開了托馬斯！托馬斯完全沒有預料到，他的重心被直接甩開，最終跌坐在了地上！林奇用了一個足球比賽裡才出現的虛晃動作完成了一對一的過人！」

    「林奇正在奔跑！」

    「林奇形成突破！」

    「四十五碼線！中場線！林奇正在全面加速！錢塞勒正在回追！厄文正在回追！麥克斯維爾和謝爾曼也正在回追！但林奇正在強勢領跑！林奇！林奇的速度已經完全爆發了出來！四十五碼線！四十碼線！」

    「上帝，哦，上帝！」

    「錢塞勒正在包抄！三十五碼線！厄文已經就要接近了！差一點點，還差一點點！他們的絕對速度正在反超林奇！但林奇沒有放棄，他還在全力加速！三十碼線！上帝！二十五碼線！林奇！林奇依舊在前衝！」

    「錢塞勒！錢塞勒擒抱住了林奇！厄文也完成了擒抱！不可思議！這真的太不可思議了！林奇還在往前推進！二十碼線！十五碼線！錢塞勒和厄文聯手把林奇摁倒在了十五碼線之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上帝！馬庫斯-林奇的衝跑強勁有力！沉穩紮實！先後甩開了萊特和托馬斯之後，在三名轟爆軍團成員的圍追堵截之中，完成了一次不可思議的衝跑！他如同箭頭一般引領了整個半場的跑動，從舊金山半場直接切入了西雅圖半場，這是一次五十五碼的衝跑！這是一次貫穿整個球場的五十五碼衝跑！」

    「難以置信！真的難以置信！」

    「這已經是本場比賽舊金山49人在面對西雅圖海鷹防守組出現的第二次大碼數推進！此前整個常規賽季之中都不曾出現如此狀況，轟爆軍團統治了整個賽季的二線防守，真正向全聯盟展示了傳球防守的精髓！但本場比賽，先是泰德-吉恩，而後是馬庫斯-林奇，先後兩次都完成了貫穿全場的長途奔襲！」

    「上帝，本場比賽西雅圖海鷹到底怎麼回事？轟爆軍團的發揮遠遠低於水準，如果說萊特的防守錯位還是情有可原，那麼托馬斯被一次簡單的橫向移動虛晃直接晃倒在地，這就是絕對不能出現的錯誤！」

    「更重要的是！觀眾朋友們！更重要的是，在這一波攻防對峙之中，西雅圖海鷹防守組採取了五人沖傳戰術，撕破了舊金山49人的口袋保護，迫使陸恪在一陣混亂之中完成傳球，他甚至沒有辦法找到一個傳球空檔！但陸恪還是完成了傳球！他終究還是依靠自己的靈敏嗅覺，在懸崖邊上完成了傳球！」

    「不可思議！不可思議！真的太過不可思議了！」

    「有誰能夠阻擋舊金山49人？面對如此狀態的舊金山49人進攻組，又有誰能夠阻止他們得分？這是一個無解難題！現在，舊金山49人已經來到了端區前沿十五碼線之上，陸恪將再次挑戰達陣，西雅圖危險！」

    演播室之中，柯克激/情澎湃的解說以及提問，陸恪知道答案：西雅圖海鷹能夠阻止他。

    馬庫斯能夠完成這一次長途奔襲，絕對是火中取栗，同時還有一點點運氣，這幾乎是無法複製的奇蹟，西雅圖海鷹依舊完成了出色的防守任務，從前線對峙到二線對位，他們已經把舊金山49人逼迫到了死角，真正留給陸恪的，只是一條縫隙而已而重來一次的話，這一條縫隙也可能隨時消失。

    馬庫斯的勢如破竹令人心神振奮，但陸恪卻絲毫沒有沾沾自喜，注意力保持了絕對集中。

    果然，正如陸恪所料，被逼入絕境的西雅圖海鷹防守組爆發出了難以想像的能量紅區前沿的防守本來就能夠稍稍佔據上風，壓縮的進攻空間，讓防守組能夠贏得更多發揮餘地，前線和二線結合得更加緊密。

    一檔十碼，西雅圖海鷹僅僅使用了四人沖傳，卻製造出了難以想像的強大效果，迫使安東尼-戴維斯被自己的腳步絆倒，跌跌撞撞地往後撞到了陸恪身上當陸恪正在進行傳球觀察卻沒有能夠尋找到足夠空檔的時刻，他的腳步節奏被破壞，然後防守截鋒托尼-麥克丹尼爾就繞過了安東尼，順利擒殺了陸恪。

    這是一個小小的意外，卻可以看出西雅圖海鷹防守組正在全面施加壓力。關鍵時刻，西雅圖海鷹防守組依舊展現出了絕對的強勢，強有力地宣告：這場比賽還遠遠沒有結束，現在就下定論還為時尚早。

    二檔十五碼，西雅圖海鷹再次祭出了四人沖傳，而線衛、角衛和安全衛等七名球員全部都拉開了距離，分散在七碼八碼開外的空間裡，擺明了展開傳球防守，然後前線施加了足夠壓力，迫使陸恪採用快速短傳找到塞勒克。

    儘管塞勒克冷靜地持續尋找線路持續推進，注意力保持絕對集中的轟爆軍團卻沒有犯錯，及時上步掐斷了塞勒克的所有推進空間，謝爾曼第一個就擒抱住了塞勒克，緊接著萊特和錢塞勒協助對手將塞勒克摁倒在地。

    可以明顯察覺到，西雅圖海鷹的二線防守變得張弛有度、進退得當起來，整個防守思路變得無比清晰，以轟爆軍團作為基礎框架，三名線衛展開輔佐，往往能夠讓陸恪陷入沒有傳球目標的窘迫境地。

    尤其是現在進入了紅區前沿，這也使得他們的防守站位和線路鋪陳都擁有更多優勢，舊金山49人可以感受到來自對手的狂風驟雨，真是一點喘息空間都沒有。

    如此場景，有些眼熟無論是舊金山49人，還是西雅圖海鷹，兩支球隊的進攻組順利完成一次橫跨全場的精彩推進之後，緊接著就會遭遇到對方防守組的強烈反噬，以凶殘粗暴的反攻將進攻組直接摁倒在紅區前沿或者紅區之內，把達陣硬生生地燜成任意球。如此情況，來來回回已經發生了好幾次。

    現在，又出現了如此跡象。

    歸根結底，還是雙方實力太過接近的緣故，當其中一方瞬間爆發之後，很難很難將爆發的勢頭延續下去，你來我往之間的較量都是毫釐之差，最終，當一方無法完成呼吸節奏的調控，出現失誤或者偏差，對手就將順勢搶佔上風。

    雖然從分數層面來說，舊金山49人足足領先十三分，但事實上，比賽差距根本沒有那麼大，不過是兩次失誤所造成的落差而已。

    現在，雙方又再次陷入了如此狀況，難道，舊金山49人又要丟失機會嗎？

灣區之王 1710 主動求變


    似曾相識的局面再次出現了：進攻一方完成了橫貫全場的大碼數推進，隨後就遭遇到了防守一方的強力抵抗，瞬間就再次陷入了三振出局的危機，眼看著達陣機會就要演變成為任意球嘗試。

    現在，三檔九碼，舊金山49人到底應該怎麼處理如此局面？

    陸恪沒有立刻開球，而是讓自己的思緒稍稍冷靜片刻，耳機裡傳來哈勃急促的聲音，正在佈置著進攻戰術，但他的腦海裡卻正在回想著剛剛兩檔進攻的過程：

    一檔，可以算是意外，但鋒線保護沒有能夠契合到節奏，這還是根本問題；二檔，傳球戰術被識破，而困局之中，還是陸恪的後撤步沒有提前撕扯開來，傳球線路佈置的功效也就沒有能夠發揮作用。

    那麼，明知道對手防守強度和節奏都提升的狀態下，他應該如何撕開局面呢？

    陸恪和哈勃完成了快速簡短的交流，兩個人的思維在同一個頻道上，只是陸恪的想法還要更加繁瑣一些，沒有時間猶豫和遲疑了，哈勃當場拍板同意了陸恪的戰術變化，然後舊金山49人就快速完成列陣。

    防守閱讀！防守閱讀！防守閱讀！

    儘管開球時間倒計時已經非常緊迫，陸恪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以一個視線橫掃快速完成了防守閱讀。

    西雅圖海鷹依舊堅持了自己的打法，只是進入紅區前沿的範圍之後，防守組擁有更多主動和變化，這也使得二線防守能夠呈現出更多機動性，那些細節的改變，終究還是以不變應萬變，沒有太多破綻。

    「攻擊！」

    舊金山49人擺出了多線路進攻，左翼三名進攻球員、右翼洛根-紐曼單獨鎮守，然後陸恪就直接宣佈開球。

    瞬間，西雅圖海鷹再次故技重施，以五人沖傳施加了巨大的壓力，但這一次，舊金山49人進攻鋒線做出了變化，整條鋒線朝著左側橫向移動，不是單純的橫向移動，而是糾纏倚靠著防守球員一起移動。

    此時，線衛和安全衛因為不同站位而引起的陣型解讀就出現了明顯差異：

    錢塞勒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自己右翼的風聲鶴唳——吉恩瞬間爆發出速度，以絕對速度超越了馬爾科姆的防守，瞬間就切入了紅區之內；弗農和博爾丁則雙雙在短傳區域拉扯，路線配合拆擋已經拉扯出了空檔，錢塞勒不得不加入麥克斯維爾、馬爾科姆的行列，展開防守，而托馬斯則跟上了吉恩。

    瓦格納則注意到了陸恪和馬庫斯的動作——陸恪以一個快速後撤步，轉身就將橄欖球交遞給了馬庫斯，由馬庫斯來完成地面推進，眼看著馬庫斯就朝著西雅圖的右側、舊金山的左側橫向扯動了過去，這就是一個經典的地面進攻陣型，利用多線路進攻的一側來完成掩護，然後在地面尋找到突破口。

    瓦格納快速回頭看了一眼，錢塞勒和托馬斯的站位都已經開始被迫靠後，腦海之中的警鈴已經完全打響，腳步就這樣亦步亦趨地跟隨著馬庫斯的移動方向開始橫向扯動。

    整個陣型集體朝著一側湧動，這也迫使西雅圖海鷹不得不做出反應，就連鎮守西雅圖左側的謝爾曼和萊特也被迫開始移動腳步——因為洛根根本沒有啟動腳步，而是跟隨著進攻鋒線一起朝著同一個方向推動，這也使得謝爾曼和萊特都沒有了防守目標，他們也就跟著大部隊移動，伺機尋找補防的位置。

    就在此時，意外出現了。

    謝爾曼作為角衛，他的視線始終沒有完全離開陸恪，他必須做出提防，然後他就注意到陸恪與馬庫斯分開之後，朝著整個大部隊的反方向開始橫向移動，謝爾曼立刻就反應了過來——

    假跑真傳！

    老奸巨猾的陸恪通過以假亂真的交遞動作，同時配合以假亂真的進攻鋒線移動以及接球球員扯動，詮釋出了真正的地面進攻姿態，進而在舊金山的右側、西雅圖的左側製造出了一片徹頭徹尾的無人區。

    該死！該死！該死！

    謝爾曼注意到了陸恪的動作，緊接著萊特和錢塞勒也注意到了陸恪的動作，另外……托馬斯注意到了吉恩的跑動路線——

    越過槽位之後，吉恩開始朝著中央地帶扯動，儘管托馬斯已經卡住了位置，但吉恩的速度已經完全爆發了出來，這也使得托馬斯不敢拉扯吉恩或者衝撞吉恩，否則就可能形成傳球干擾犯規，他不得不也跟著吉恩一起全力前衝，然後吉恩就朝著另一側槽位衝了過去，這難道是準備接應陸恪的傳球？

    此時吉恩和托馬斯的腳步已經切入了端區，這讓托馬斯渾身汗毛全部都豎立了起來，他意識到這是絕對危險的狀況，自己絲毫不能走神，稍稍一點點疏忽，陸恪和吉恩就要完成連線，那就是達陣了。

    儘管西雅圖海鷹防守組持續施壓，但這次舊金山49人先發制人，卻製造出了優勢，現在防守組已經被牽著鼻子走。

    警鈴大作！

    但西雅圖海鷹防守組依舊展現出了自己的強大能力，輪換登場的防守端鋒邁克爾-本內特正在全力追趕陸恪，陷入鋒線糾纏之中的本內特，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陸恪的轉移，他快速甩開了安東尼和布恩的糾纏，朝著陸恪全力追逐了上去。

    作為2009年的落選球員，本內特曾經在2011賽季，以坦帕灣海盜球員的身份，與陸恪有過一次交手，當時他只是替補輪換球員，卻絲毫沒有能夠搶到任何優勢，那場比賽可謂是一場災難；但三年過後，本內特重新回到了自己新秀賽季加盟的西雅圖海鷹，並且逐漸成長為球隊最為信任的三檔沖傳手，他的沖傳和擒殺能力往往能夠成為殺手鐧，他也苦苦期待著，能夠擒殺陸恪的一天，證明自己。

    現在，機會來了。

    本內特全力加速，忘乎所以地朝著陸恪衝刺過去，但是274磅（124公斤）的笨重身材沒有能夠幫上忙，視線之中可以看到陸恪輕盈靈動的移動腳步，不慌不忙地橫向交叉換步，本內特把速度提升到了極致，快速縮短距離。

    近了！

    更近了！

    然後，陸恪就輕描淡寫地將橄欖球傳送了出去，整個雲淡風輕的動作沒有遭遇任何挑戰，似乎算好了本內特的上步，儘可能地把所有火力全部朝著自己吸引過來，然後再不慌不忙地將橄欖球傳送出去。

    本內特想罵粗話。

    但本內特也束手無策，他只能繞過陸恪，朝著前方衝了過去，看看陸恪到底傳球給誰？問題就在於，他根本不知道現在這一側的傳球目標有誰，那麼，他又怎麼能夠協助防守呢？這讓本內特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傻瓜。

    傳球目標是——洛根-紐曼！居然是洛根，而不是吉恩！

    正當托馬斯、錢塞勒雙雙朝著吉恩衝刺過去，就連謝爾曼都攔截在了吉恩身前，而萊特和瓦格納也正在全力衝刺的時候，洛根出現了。

    始終站在進攻鋒線右側的洛根，不知道什麼時候悄無聲息地完成了上步，不緊不慢地前衝出了五碼左右，努力讓自己游離在線衛群的雷達之外，然後注意到陸恪開始抬手傳球的時候，他才猛地開始加速。

    瞬間加速讓洛根的腳步輕鬆就衝出了三碼，轉眼就越過了首攻轉換線，腳步已經來到了端區前沿的五碼線附近，身前是謝爾曼、身後是萊特和瓦格納、正前方則是錢塞勒，但洛根就站在一個四面楚歌的凹槽之中，腳步輕盈而穩定，面向了陸恪，然後把雙手放在胸前，陸恪的子彈傳球緊接著就送到。

    「嗖！」

    洛根在胸口位置穩穩當當地接住了橄欖球，分毫不差，而他也沒有轉身，就接住著陸恪的傳球力量開始後撤，一步，再一步！全速蹬地的動作，搶在萊特反應過來之前，就已經逃脫了萊赫和瓦格納的控制範圍。

    「砰！」

    洛根緊接著就撞擊到了一堵牆面上，他知道，肯定是錢塞勒，他的心理已經提前做好準備，一個停頓一個錯步，洛根就借助著反彈力量完成了橫向的三百六十度轉身，越過了錢塞勒，端區線就已經近在咫尺。

    錢塞勒死死地抓住了洛根的腰際，試圖在端區前沿完成擒抱；但洛根的後退衝撞太過紮實也太過兇猛，錢塞勒的重心終究還是沒有能夠站穩，儘管擒抱住了洛根的腰際，腳步卻沒有辦法生根發力，然後就這樣把洛根拖拽著開始後退。

    一步！

    兩個人就這樣一起跌倒在了端區之中，錢塞勒還試圖從洛根的懷抱裡掏出橄欖球，依舊拒絕相信，在強強對抗之中，他們怎麼就突然丟掉了這一記達陣呢？而防守組的判斷再次出現偏差，所有反應都落後於對手，完全被牽著鼻子走，根本一線生機都沒有，優勢的轉換就好像海盜船一般，太過刺激。

    錢塞勒正在用這種方式表達自己的憤恨和鬱悶，但洛根整個人都蜷縮了起來，死死地、就這樣死死地將橄欖球抱在懷裡，然後裁判就吹響了哨聲，高高舉起了雙手，正式給予了官方確認：

    達陣！成功！

灣區之王 1711 最後一搏


    「經典的舊金山模式！」

    「眼花繚亂的進攻佈局！精準到位的防守預判！成熟冷靜的戰術執行！陸恪再次展現出了自己在球場之上的敏銳嗅覺，面對西雅圖海鷹防守組的連續施壓，進攻組率先做出了大膽冒險的變化，迫使防守組出現明顯判斷失誤，在短傳區域製造出了機會，最終再次祭出了經典的』從十四號到八十八號』連線，斬獲達陣！」

    「精彩絕倫！絕對精彩絕倫！」

    「現在比賽已經進入了最精彩也最刺激的階段，兩支球隊的狀態都已經達到了最佳，所有戰術所有能力全部都已經使了出來，在一次又一次的針鋒相對之中，雙方的優勢劣勢正在持續不斷地流動轉變著，誰都沒有能夠直接拉開差距，每一次攻防交鋒的勝利都必須竭盡全力，沒有任何放鬆的空間和餘地！」

    「精彩！這場國聯決賽真心精彩！」

    「那麼，球迷觀眾勢必好奇，既然雙方纏鬥到了現在也沒有能夠分出高低，那麼比分又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就是鑰匙——在關鍵時刻，陸恪總是能夠緊咬牙關，瞬間提升狀態，扭轉局勢，進而確保球隊的優勢能夠轉換成為分數，可能就是一檔進攻，一次傳球或者一次跑球，又或者一次失誤，全場比賽可能也就出現了三次機會，而陸恪牢牢把握住了這三次機會，全部轉化成為達陣，比分差距就拉開了。」

    「細節的區別！」

    「儘管西雅圖海鷹的攻防兩端都表現非常出色，目前三節比賽都擁有不俗狀態，並且在大部分時候都能夠保持均勢，但在關鍵檔次，西雅圖海鷹進攻組卻沒有能夠咬住節奏，至少一次錯失了達陣機會；同樣，防守組也沒有能夠跟上對手的節奏變化，至少兩次錯失了扼殺對手的機會，前後一共三次，然後比分就來到了現在的局面。」

    啊啊啊！

    啊啊啊！

    洛根直接站立了起來，推開了死死糾纏自己不放的錢塞勒，然後朝著不遠處的謝爾曼和托馬斯咆哮起來。

    不是針對某個特別對象，而是針對西雅圖海鷹的整個轟爆軍團，乃至於世紀鏈球場的所有十二人，洛根正在肆意地宣洩著自己的情緒，不斷用拳頭捶打著胸膛，就如同泰山一般，似乎正在嘶吼著：

    「服不服？怎麼樣！服不服！」

    那囂張而強勢的姿態，在同區死敵的地盤上肆意張揚著，全場十二人都開始沸沸揚揚地發起了反擊，但全場沸騰的謾罵聲卻顯得聲厲內荏，嘈雜喧鬧的喊聲也變得紛亂起來，似乎找不到自己的節奏。

    然後，國聯決賽舞台就出現了經典的一幕：

    洛根站在端區之中，握緊雙拳，面對著全場浩浩蕩蕩的深藍色海洋發出了咆哮怒吼，那白色身影映襯在全場數萬名球迷面前顯得如此渺小又如此微弱，但他的氣場和聲勢卻絲毫不落下風，給予了強硬的還擊，即使全場呼嘯的咒罵聲如同颶風一般席捲而至，卻也依舊無法撼動洛根的彪悍與強勢。

    「以一，敵萬」！

    僅僅只是轉瞬即逝的畫面，然後舊金山49人的吉恩、馬庫斯等人就紛紛衝了上來，將洛根團團包圍起來，客隊上上下下都正在肆意慶祝著歡呼著吶喊著，強大的聲勢還在節節攀升，令人不得不仰視。

    這場氣勢之爭，在悄然之間已經發生了不可逆轉的改變——不對，應該說難以逆轉，因為比賽還有時間，西雅圖海鷹還有一線生機，他們依舊可以完成逆轉，只是越來越困難了。

    「伴隨著陸恪與洛根的經典連線再次出現在了世紀鏈球場，第三節比賽也宣告結束。舊金山49人收穫了本場比賽的第三記傳球達陣、總共第四記達陣，現在場上比分已經來到了』13：32』，接下來大衛-阿肯斯還將進行附加分嘗試，進一步將比分差距拉開是大概率事件，這也意味著留給西雅圖海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現在比分差距已經來到了三次球權，從理論層面來說，西雅圖海鷹依舊擁有足夠的時間，他們還有三次暫停，第四節比賽開始之後，他們的進攻組就可以立刻登場，十五分鐘時間，還可以發生很多事情，但我們現在必須注意的是，今天兩支球隊都處於最佳狀態，而相對最薄弱的環節就是西雅圖海鷹的進攻組。」

    「那麼，拉塞爾接下來的表現就將至關重要。不管發生什麼，西雅圖海鷹都必須得分，任意球還是達陣都已經沒有關係，他們必須快速得分，把陣腳穩住，同時也是把狀態提升，竭盡全力爭取到更多機會。西雅圖海鷹的防守組依舊具備了左右比賽的能力，即使舊金山49人不犯錯，他們也能夠形成抗衡，為自己的進攻組爭取到機會，然後再次讓拉塞爾上場，於是，所有的癥結就還是來到了進攻組：他們必須得分！」

    「如果第四節比賽開場的第一波進攻，拉塞爾-威爾遜沒有辦法得分——當然，我們不能斷言比賽就此結束，防守組還擁有無限可能；但至少可以肯定的是，主動權就將不在他們手中了。現在所有視線都來到了進攻組身上。」

    「事實上，從去年季後賽開始，新生代四分衛就成為聯盟話題了，今年又更進一步，上一週分區賽，陸恪與卡姆-牛頓的交鋒，無疑讓我們見證了陸恪的優秀和出色，而本週聯合會決賽，美聯是老將對決，國聯則是新人之爭——此時此刻，就輪到拉塞爾-威爾遜挺身而出了，球隊需要四分衛領袖站出來！」

    氣勢轉換，往往就在無形之中發生，一次長傳和一次失誤，這都是同等的，可能激發鬥志也可能打擊士氣，又或者是一次衝突一次錯失一次短傳一次跑球，這些無數個瞬間，都可能改變整場比賽的走向。

    正如陸恪當初在更衣室所說：一寸，再一寸，每一寸的努力都可能成為走向勝利的前進。

    現在就是如此，舊金山49人正在一步步地接近勝利，但西雅圖海鷹也依舊沒有丟失希望，所有重量都率先堆疊在了拉塞爾-威爾遜的肩膀上，然後，第四節比賽就在如此背景之下，拉開了序幕。

    最後一節比賽開始，阿肯斯率領著特勤組率先登場，西雅圖海鷹特勤組突然發力，試圖破壞阿肯斯的附加分踢球，但阿肯斯還是更加沉穩老道，穩穩當當地踢進了附加分，沒有給對手留下反撲機會，比分差距就拉大到了二十分：

    「13：33」。

    西雅圖海鷹進攻組和舊金山49人防守組登場了，在絕境之中，世紀鏈球場爆發出了魔鬼主場的狂潮：

    「進攻！啪啪！」

    「進攻！啪啪！」

    「進攻！啪啪！」

    此時他們已經顧不上干擾客隊了，而是全心全意地為主隊加油應援，整齊劃一的呼喊聲迸發出了一股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悲壯之美，全場起立的身影更是形成了一股驚濤駭浪，浩浩蕩蕩地蔓延了開來。

    這一刻，他們真正地成為了十二人，與球場之上的十一名進攻組球員並肩作戰！

    一檔十碼，舊金山49人僅僅採用了四人沖傳就已經撕開了口袋，拉塞爾卻早有準備，提前跑出了口袋，賈斯汀-史密斯在追逐擒殺的過程中，差一點點就要擒殺了拉塞爾，卻被拉塞爾以神乎其神的腳步閃過，迫使賈斯汀失去重心倒地，而拉塞爾則在角衛和外線衛的圍追堵截之中，一路橫衝到邊線附近，完成一記子彈傳球。

    可惜，倉促之間，拉塞爾的傳球力量太大，近端鋒扎克-米勒已經製造出了接球空檔，雙手卻沒有能夠控制住橄欖球，被超強的傳球力量衝撞過去，橄欖球直接就飛到了觀眾看台。

    傳球未完成。

    二檔十碼，進攻護鋒jr-斯維茨出現早動，被罰掉五碼，導致球隊陷入二檔十五碼困局，站在場邊的卡羅爾都有些傻眼，世紀鏈球場內部的應援聲也似乎出現了微微顫抖，驚呼聲差一點就要爆發出來。

    二檔十五碼，再次面對被撕破的口袋，拉塞爾展現出了自己的超強心臟，連續以精準靈活的腳步閃避開了兩次隔山打牛的衝撞，在支離破碎的口袋之中完成了調整，最後傳送出橄欖球，挑戰一記五十五碼的彩虹傳球。

    外接手道格-鮑德溫順利甩開了角衛卡羅爾-羅傑斯的盯防，以絕對速度製造出了優勢，稍稍領先一個身位，全速狂奔，朝著橄欖球落點位置追趕過去，但……一步之差，就是那麼一步之差，拉塞爾的傳球線路控制稍稍偏差了一點點，鮑德溫已經把自己的速度推向了極致，差一點就要腳步踉蹌摔倒了，卻終究還是差了一步，沒有能夠接住橄欖球。

    再次傳球未完成。

    現場氣氛已經完全沸騰了起來，西雅圖海鷹真正展現出了孤注一擲的強大氣場，拉塞爾的沉穩冷靜更是令人印象深刻，但終究還是受制於細節，一次發力過猛一次傳球過大，兩次機會都是稍稍偏差一點，就是那麼一點點卻導致主隊陷入了三檔十五碼的困局。

    顯然，西雅圖海鷹拒絕束手就擒，拉塞爾連續兩次改變戰術之後，還是沒有達到自己預期之中的滿意效果，皮特-卡羅爾就直接用掉了一次暫停——比起比賽最後階段的時間控制來說，當下延續進攻更加重要。

    他們，志在必得！

灣區之王 1712 無力回天


    第四節比賽開始，西雅圖海鷹的第一波進攻，轉眼就陷入了三檔十五碼的困境，舊金山49人防守組爆發出了難以置信的強大能量，賈斯汀-史密斯成為了主宰本場比賽的關鍵，以精彩絕倫的表現把拉塞爾-威爾遜和皮特-卡羅爾逼迫到了懸崖邊上，世紀鏈球場真正迸發出了那種絕境狀態下的悲愴與慘烈。

    「進攻！啪啪！」

    「進攻！啪啪！」

    「進攻！啪啪！」

    卡羅爾毫不猶豫地用掉了一次暫停，完全無視了現在才是第四節比賽剛剛開始的節點，放下了比賽時間掌控的擔憂，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這一波進攻之上，彰顯出了孤注一擲、奮力一搏地悲壯決心。

    然後，整個世紀鏈球場都站立了起來，浩瀚恢弘的深藍色海洋發起了最後的咆哮。

    本來坐在長椅上翻閱戰術手冊的陸恪，此時也感受到了現場轟轟烈烈的激盪正在耳膜之上凶橫撞擊著，連帶著胸膛裡的心臟都跟著一起激烈跳動起來，血脈噴張、熱血沸騰，他不由也站立起來來到場邊，加入隊友們的行列，抬起頭望向了眼前這片汪洋大海，漸漸地挺直腰桿，勇敢地迎向這場風暴。

    陸恪總是喜歡球場，即使這是同區死敵的球場也不例外，就好像燭檯球場一般，世紀鏈球場這片土地記錄了那些血跡斑斑的對抗、記錄了那些跌宕起伏的瞬間、記錄了那些激烈交戰的歷史，那是他們的回憶，也是他們的人生——與球隊、與戰友、與對手、與橄欖球的人生，拼湊成一個完整的人生。

    就好像此刻——多年之後，他依舊會清晰地記得，面對那片氣勢磅礴的深藍色海洋，他和隊友們昂首挺胸地迎接了挑戰，咬緊牙關、迸發鮮血地給予了還擊，以更加強硬也更加出色的表現擊敗了對手。

    他們將堂堂正正地爭取屬於自己的勝利，這是他們的勝利，誰都不能搶走！對手越強，他們就越強！

    就讓這場風暴來得更加猛烈一些吧！

    暫停結束，比賽重新開始。

    西雅圖海鷹擺出了多線路進攻陣型，就連馬肖恩-林奇都被改變了站位，雖然他的站位依舊在手槍陣型位置上，與拉塞爾平行，但橫向空間已經拉大到了四碼以上，整個站位位於左翼三名接球球員的身後，儼然已經成為了第五位接球球員，並且把「多線路」一側的接球球員增加到四名，傾斜非常明顯。

    西雅圖海鷹擺出了孤注一擲的陣型。

    舊金山49人反而是以不變應萬變，前線擺出了一個「進攻陣型」，三名防守鋒線位列一線，一名線衛站在尖峰身後的兩碼遠，另外一名線衛則站在尖峰垂直軸線之上落後約莫六碼七碼，整個「t」字型站位完完全全就是進攻組的陣型，現在卻出現在了防守組身上。

    除此之外，其他六名球員全部拉開空間，距離開球線至少十碼乃至十碼以上，把整個防守站位完全鋪開拉遠，整個防守陣型的立體感就凸顯了出來。

    現在就看西雅圖海鷹進攻組到底能夠展現出什麼能力了。

    「攻擊！」

    伴隨著拉塞爾的口號，所有接球球員全部都衝了出來，包括馬肖恩；而舊金山49人的前線再次展現出了絕佳狀態，以三名防守鋒線抵擋住進攻鋒線的阻攔，然後兩名線衛通過交叉換位的方式雙雙切入口袋。

    拉塞爾立刻深陷四面楚歌的絕境！

    緊要關頭，拉塞爾的第一反應就是保護球權，如果在這裡出現掉球，那麼比賽基本就可以宣告結束了；然後拉塞爾也展現出了自己的韌勁，面對阿爾東-史密斯和艾哈邁德-布魯克斯兩名線衛的包夾衝擊，他卻以跑衛的姿態先後閃開了兩次擒殺，從一片擁擠混亂的對峙局面之中，抓住一條縫隙逃出生天。

    鋼絲繩索上的芭蕾著實太過精彩，似乎每一次轉動都正在面臨著粉身碎骨的危險，拉塞爾卻依靠自己的輕盈腳步完成了閃避，以至於讓人屏住了呼吸，緊接著拉塞爾就注意到了自己根本沒有合適的傳球目標，他不得不主動離開了口袋保護，一邊前行一邊尋找接球目標，但雙腳越過了開球線也沒有能夠找到機會——

    舊金山49人的二線防守著實太過出色，沒有給拉塞爾留下太多空檔，更何況這還是在驚濤駭浪之中的傳球觀察，某些轉瞬即逝的傳球空檔可能也就被忽視了，然後拉塞爾就越過了開球線，他已經沒有選擇。

    自己持球衝跑！

    這是拉塞爾唯一的選擇，他開始持球全力衝跑；賈斯汀-史密斯陰魂不散地甩開了進攻鋒線球員的糾纏，如同影子一般亦步亦趨地緊跟在拉塞爾身側，兩個人就保持著約莫半步到一步的距離，賈斯汀試圖擒抱住拉塞爾，但拉塞爾卻擁有速度優勢，始終保持著間距，讓賈斯汀陷入了「觸手可及卻無法觸碰」的境地。

    匪夷所思地，賈斯汀和拉塞爾正在並肩衝跑，但距離始終無法縮短，賈斯汀咬緊牙關，決定從外側包抄，瞬間提速，卻沒有想到，拉塞爾提前察覺到了危機，朝著左側斜前方偏離了原本的跑動軌道，同時也瞬間提速，居然就這樣把賈斯汀甩開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拉大。

    但賈斯汀依舊沒有放棄，他在拉塞爾身後窮追猛打，把拉塞爾的推進空間壓縮起來，就如同趕潮一般，將拉塞爾朝著角衛塔瑞爾-布朗的方向趕了過去。

    儘管外接手戈登-塔特試圖阻攔布朗，但布朗還是成功甩開了塔特，一個轉身就看到了朝著自己迎面而來的拉塞爾；還有橫向快速扯動過來的帕特里克-威利斯——

    威利斯的前衝速度非常凶狠，以不可思議地速度和力量攔截在了拉塞爾的前進道路上，然後一點一點形成關門，迫使拉塞爾不得不一點一點朝著邊線靠近，結果威利斯和布朗就聯手完成了關門防守；同時，賈斯汀也已經追趕而至，三名防守球員就把拉塞爾直接囚禁了起來。

    眼看著拉塞爾依舊拒絕倒地——因為這裡距離首攻轉換線就只剩下最後兩碼、三碼，拉塞爾還是試圖完成三檔轉換，結果威利斯就以一個蠻牛衝撞的姿勢，狠狠地朝著拉塞爾的肩膀手臂撞擊了過去。

    「砰！」

    拉塞爾就如同不倒翁一般轟然倒地，因為撞擊力量和加速力量的疊加，拉塞爾整個人騰空飛了起來，沒有任何反抗機會地直接倒地，甚至往後倒飛了一碼到兩碼左右，重新被撞回到了三十碼線之上。

    就好像破碎的布娃娃。

    「啊啊啊！」站在場邊的舊金山49人進攻組和特勤組集體歡呼起來，高高舉起了雙手，忘乎所以地嘶吼起來。

    「啊啊啊！」賈斯汀和布朗雙雙朝著威利斯衝了過去，圍繞在威利斯身邊，瘋狂地開始咆哮嘶吼起來。

    「啊啊啊！」電視機前的所有九人們都振臂歡呼起來，持續不斷用雙手拍打著桌子，慶祝住這一次防守成功。

    世紀鏈球場之內的歡呼與吶喊依舊正在激盪著，卻顯得有些落寞，茫然自失的眼神充滿了悲傷和困惑——他們到底怎麼了？他們的球隊到底怎麼了？防守組關鍵時刻犯錯，而進攻組全場都沒有能夠連貫起來，現在來到了最最緊要的關頭，又再次被阻擋在了首攻轉換線之前，那麼他們到底應該怎麼辦？

    四檔四碼。

    西雅圖海鷹不敢冒險，如果在這裡四檔轉換失敗，那麼他們就將直接送給舊金山49人一個半場三十碼線的進攻機會，即使陸恪的進攻失敗了，他們也可以輕鬆完成一次任意球挑戰，進一步拉開比分。

    除了棄踢，別無選擇。

    拉塞爾垂頭喪氣地離開了球場，自己對著自己發洩著怒火，然後終究還是沒有忍住，把頭盔狠狠地砸到了地上，這場比賽真是從頭憋屈到尾，即使是全場第一波達陣的進攻，他們也沒有能夠真正順暢起來。

    拉塞爾推開了上前安慰自己的隊友，自己獨自一人沿著場邊的通道行走著，漸行漸遠，遠離了教練組和防守組所在的大部隊，他也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什麼，他只是需要冷靜一下，他只是需要片刻安靜。

    西雅圖海鷹進攻組的其他球員也都流露出了困惑的神色，似乎他們都無法明白，這一切到底是怎麼發生的，而接下來又應該怎麼辦，難道比賽就這樣結束了嗎？明明第四節才剛剛開始，為什麼就產生了一種進入官方報時的錯覺？

    這場比賽真的真的太漫長了。

    雙方特勤組再次走上了球場，西雅圖海鷹準備棄踢，但比賽卻被打斷了，一名穿著二十五號球衣的西雅圖海鷹球迷闖入了場內，他高高舉起了一條白色汗巾，朝著中線區域奔跑了過去，這難道是……白旗投降？

    二十五號，那是謝爾曼的球衣號碼。

    這一幕被電視轉播鏡頭真實地記錄下來，十二人們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形容這種感覺，氣勢進一步遭到了嚴重打擊，然後就可以看到暴跳如雷、破口大罵的謝爾曼，世紀鏈球場場內的氣氛跌落谷底。

    他們，似乎真的無力回天了。

1713 不屈不撓

    比賽因為闖入球迷而被打斷了將近三分鐘，再次重新開始，西雅圖海鷹沒有冒險嘗試把戲，而是規規矩矩地完成了棄踢，儘管舊金山49人的回攻手奧斯古德試圖回攻，站在十碼線上完成接球之後開始推進，卻終究還是沒有能夠取得太多碼數，來到了二十碼線上，就遭遇多重擒抱倒地。

    舊金山49人從二十碼線上開始進攻，此時，第四節比賽還剩下十三分五十一秒。

    「現在主動權已經掌握在了舊金山49人手上，但還有一點點疑問，他們到底會如何選擇接下來的這一波進攻：避免失誤，以地面進攻來消耗時間，這無疑是最佳選擇；還是貫徹戰術，繼續以得分為目標來展開進攻，期待著能夠再次拉開比分差距，這也是一種選擇。」

    「接下來就看吉姆-哈勃對這場比賽到底做了多少準備，逆境的比賽非常難打，但同樣，領先的比賽也不好打，稍稍一點點放鬆，又或者是一點點失誤，都可能導致翻車。更何況，舊金山49人面對的可是國聯頭號種子，一點點掉以輕心就可能葬送所有領先局面。」

    「保守，還是冒險，選擇權就掌握在了哈勃手中。」

    正如演播室所說，現在舊金山49人掌握了命運，西雅圖海鷹只能看眼色行事，但煮熟了鴨子都可能「飛」了，競技體育之中又有什麼事情不可能發生呢？

    那麼，哈勃會如何選擇呢？

    全力進攻！

    「三檔十碼！」

    「六人沖傳！西雅圖海鷹採用了六人沖傳撕破口袋，危險！陸恪正在口袋之中跳舞，萊特！萊特已經完成上步，即將擒殺陸恪！陸恪傳球！關鍵時刻，在萊特的壓力之下，陸恪朝著左側斜前方完成了傳球！」

    「傳球目標是……戴維斯！弗農-戴維斯！戴維斯與麥克斯維爾形成了對抗！麥克斯維爾沒有能夠卡住位置！戴維斯！戴維斯站在邊線旁邊接住了橄欖球！芭蕾舞腳步！戴維斯踮起腳尖在出界之前接住了橄欖球！」

    「麥克斯維爾完成了防守，直接推送戴維斯出界！」

    「什麼？傳球未完成？裁判判定，戴維斯控制住橄欖球之前，就已經單腳出界了，只有左腳在界內，這是一次傳球未完成。這對舊金山49人來說是不能接受的，如果接球成功，那麼就首攻轉換成功；但如果失敗，那麼西雅圖海鷹就將再次贏得機會！」

    「所有防守球員和西雅圖教練組都正在竭盡全力向裁判肯定，這是一次出界，傳球未完成！」

    「紅旗挑戰！」

    「吉姆-哈勃選擇了紅旗挑戰！這是本場比賽的第二次紅旗挑戰！上帝，哈勃對於戴維斯的接球非常篤定！他挑戰了裁判的判罰！現在整個世紀鏈球場都陷入了安靜之中，所有十二人都正在向上帝祈禱：這是一次傳球未完成！」

    「傳球完成！裁判更改了場上判定，根據錄像回放顯示，弗農-戴維斯先後將自己的雙腳都控制在了場內！傳球完成！上帝！這比賽太刺激了！又一次！舊金山49人進攻組又一次在絕境之中延續了進攻！」

    「三檔十碼，完成！陸恪得以繼續留在場上！這對西雅圖海鷹來說是無法接受的一個判罰，命運之神似乎已經不站在他們這邊了！」

    ……

    「擒殺！」

    「邁克爾-本內特擒殺陸恪！漂亮！本內特在關鍵防守之中，展現出了不可阻擋的強勢，直接撞開了邁克-魯帕蒂和喬納森-古德溫的進攻鋒線保護，陸恪竭盡全力後撤步，卻依舊沒有能夠逃脫本內特的擒殺！」

    「這是本場比賽陸恪的第二次遭遇擒殺，一口氣損失了十碼，這讓舊金山49人陷入了三檔二十碼的困局！」

    「哇哦！哇哦！本內特的表現著實太過精彩也太過駭人，西雅圖海鷹防守組依舊沒有放棄，他們依舊展現出了超強的對抗能力，本內特一個人就徹底碾壓了舊金山49人的整條進攻鋒線，他的表現讓我們想起了今晚統治了全場比賽的賈斯汀-史密斯！史密斯幾乎是憑藉著一個人的力量就摧毀了西雅圖海鷹的進攻鋒線，現在本內特也正在試圖喚醒西雅圖海鷹的防守組，這一次擒殺真心精彩！」

    「陸恪始終在後撤步，始終沒有放棄，始終在尋找逃脫的空檔，但本內特全神貫注，沒有給陸恪任何逃生機會！」

    「現在舊金山49人又需要面對三檔二十碼的艱難局面了。」

    ……

    「陸恪！陸恪！陸恪依舊正在奔跑著！陸恪！本內特和克萊蒙斯正在追逐著陸恪！上帝，陸恪閃躲開了克萊蒙斯的擒抱！上帝，哦，上帝！本內特直接撞上了陸恪，陸恪的腳步已經紊亂，但陸恪沒有倒地！」

    「上帝，陸恪依舊沒有倒地！陸恪！陸恪依舊正在調整腳步！陸恪！陸恪傳球！陸恪傳送出了一記彩虹傳球！」

    「傳球目標是……泰德-吉恩！」

    「泰德-吉恩正在全力衝刺！吉恩！吉恩！吉恩以絕對速度超越了萊特！謝爾曼正在回追！吉恩的速度已經爆發到了極致！謝爾曼追不上了！四十碼線！中場線！四十五碼線！吉恩！泰德-吉恩！吉恩以一個緊急剎車閃避開了錢塞勒的正面擒抱！」

    「漂亮！」

    「吉恩！四十碼線！三十五碼線！吉恩的腳步已經有些混亂了，托馬斯正在補防！吉恩依舊沒有放棄！三十碼線！上帝！接住了！吉恩高高跳躍起來，在托馬斯的頭頂之上接住了橄欖球！托馬斯也抓住了橄欖球，兩個人正在爭奪球權！吉恩！吉恩！吉恩！吉恩控制住了球權！上帝！吉恩接住了橄欖球！」

    「這是一記四十八碼的彩虹傳球！泰德-吉恩反超了萊特、甩開了謝爾曼和錢塞勒，最後單挑托馬斯完成了接球！上帝，你們能夠想像嗎？舊金山49人依舊沒有放棄！儘管大幅度領先，但他們依舊打出了精彩絕倫的進攻！他們依舊瞄準了端區持續進攻！這樣一支隊伍，永遠不會認輸永遠不會放棄，真的太可怕了！也真的太強悍了！」

    「上帝！」

    「傷癒復出的吉恩奉獻了一場完美的復出表演！無可挑剔！

    ……

    「達陣！」

    「弗農-戴維斯！弗農-戴維斯在理查德-謝爾曼的頭頂之上接住了橄欖球，完成了達陣！這是謝爾曼本場比賽在自己防守位置丟掉的第二記傳球達陣！戴維斯充分利用自己的體型優勢，率先起跳壓住了謝爾曼的卡位，搶在謝爾曼抄截之前接住了橄欖球，無比強硬的接球！完完全全就是從謝爾曼的手中搶下了這一記達陣！」

    「謝爾曼沒有能夠阻止戴維斯！」

    「陸恪以八碼短傳斬獲了全場比賽個人的第四記傳球達陣！答案揭曉了：舊金山49人沒有選擇保守地等待一場勝利，而是主動出擊，用自己最擅長的方式，搶下這場勝利，他們拒絕站在原地等待對手犯錯，充分利用自己的優勢，在強強對抗之中展現出了不屈不饒的狀態，他們再一次笑到了最後！」

    當阿肯斯全場第五次踢進附加分的時候，場上比分就已經來到了「13：40」，雖然說比賽時間還剩下八分四十七秒，但除非是奇蹟出現，這場比賽的勝負已經確定了下來，舊金山49人高舉進攻大旗贏得了勝利。

    但是，比賽依舊沒有結束。

    西雅圖海鷹進攻組再次登場之後，他們仍然沒有放棄，尤其是拉塞爾。

    冷靜下來的拉塞爾展現出了自己立足於聯盟的能力：

    連續三次面對進攻鋒線口袋保護被徹底撕破的嚴峻局面，連續三次面對至少兩名防守球員圍追堵截的困難局面，拉塞爾都用自己的雙腿完成地面推進跑出了首攻，連續三次都是十碼以上的地面推進，完完全全就是憑藉著一己之力扛著整個進攻組在不屈前行，就連馬肖恩-林奇都變得黯然失色起來。

    然後採用了一次突襲的快速出手快速短傳，西雅圖海鷹進攻組的傳球進攻終於完成連線，然後主隊就已經越過了半場，來到了三十五碼線附近，這已經是下半場以來，他們整個進攻攻勢最為流暢的一次了。

    但舊金山49人防守組絲毫不受影響，下一波攻防交鋒之中，再次在前線施加了巨大壓力，讓拉塞爾「跳舞」起來。

    拉塞爾的雙腿肩負著整支球隊整個球場整個賽季的重量，持續不斷地輾轉騰挪，連續閃躲了兩次志在必得的擒殺，整個腳步都已經混亂的情況下，卻依舊咬牙堅持著，始終不曾放棄，然後面對帕特里克-威利斯的上步擒殺，在威利斯擒抱住自己還沒有來得及倒地之前，拉塞爾終究還是把橄欖球傳球了出去。

    不屈意志！

    但這一次，拉塞爾的不屈卻沒有能夠逃過舊金山49人的疾風驟雨——儘管拉塞爾終究還是在遭遇擒殺之前把橄欖球傳送了出去，但整個傳球的轉動和弧線都變得不規則起來，甚至還超出了外接手道格-鮑德溫的接球範圍。

    鮑德溫全力加速，卻也終究沒有能夠追上，反而是始終墜在後場的安全衛艾瑞克-瑞德捕捉到了機會，提前上步，繞過了鮑德溫，在端區前沿五碼線上接住了橄欖球——

    抄截！

    這還不是結束，瑞德敏銳地察覺到了進攻組球員的分散，根本沒有能夠形成保護網，他還可以展開回攻！

灣區之王 1714 最低消費


    「威爾遜！威爾遜！威爾遜依舊沒有放棄！威爾遜！威爾遜在即將被擒殺之前，完成了傳球！威爾遜的表現著實太精彩了！但這一記傳球卻沒有能夠控制住，整個拋物線呈現出不規則轉動，傳球目標是……」

    「抄截！」

    「艾瑞克-瑞德！舊金山49人的新秀安全衛艾瑞克-瑞德完成了抄截！瑞德！瑞德正在回攻！但沒有進攻組球員能夠及時回防！瑞德的衝刺速度完全提升了起來，他沿著邊線區域正在狂奔！瑞德正在回攻！」

    「二十五碼！三十五碼！四十五碼！西雅圖海鷹的近端鋒扎克-米勒試圖完成補防，他以飛撲動作朝著瑞德撞了過去！瑞德閃避開了！上帝，瑞德以一個跨欄動作閃開了米勒！中場線！瑞德終於被推出界了！」

    「西雅圖海鷹進攻鋒線球員終於回過神來，即使上步，在中場線上把瑞德推出了邊界，終止了這一場災難！」

    「不可思議！不可思議！這真的太不可思議了！比賽結束了，對於西雅圖海鷹來說，比賽現在已經結束了！舊金山49人以最強硬也最彪悍的姿態擊敗了國聯頭號種子，他們強勢地向全聯盟宣告自己的決心：

    舊金山49人，為衛冕而來！」

    「這場比賽真是……跌宕起伏！從走勢到比分再到結局，想必所有人都沒有能夠預料到，本賽季飽受傷病困擾的舊金山49人，完成了整個賽季最精彩也最出色的一場比賽，展現出了巔峰狀態，劍指超級碗！」

    「在最重要的時刻國聯決賽舞台上，衛冕冠軍展現出了最強勢的狀態，從進攻到防守全面復甦，與國聯頭號種子的正面強強碰撞之中，不僅絲毫不落下風，而且還敏銳地捕捉到了每一個環節的漏洞，強硬地製造出了足夠優勢，這場比賽激發出了衛冕冠軍的最強形態，經歷了低開高走的整個常規賽，現在衛冕冠軍已經當之無愧地成為了爭奪超級碗的最大熱門！上帝，這場比賽真的真的太精彩了！」

    整個世紀鏈球場陷入了一種混亂局面，那種絕望、那種茫然、那種困惑、那種悲傷、那種憤怒等等等等，一點一點地在球場之內蔓延開來，但此時此刻，他們甚至就連爆發和宣洩的動作都無法釋放出來誰知道，這場萬眾矚目的強強對決、這場殷殷期待的生死決戰，最終居然走到了如此田地。

    個中苦澀，只有自己能夠細細品味。

    舊金山49人進攻組再次登場，從中場線之上開始進攻，而這一次，陸恪的進攻就明顯開始穩紮穩打了。

    以地面進攻為主，伺機輔佐短傳進攻，主要還是通過跑球來消耗比賽時間，然後爭取完成任意球，而傳球進攻則是讓進攻組更多時間留在場上，進一步消耗比賽時間，以穩健的姿態把勝利收入囊中。

    儘管西雅圖海鷹防守組依舊沒有放棄，他們還是鋒線出了精彩表現，但連連出錯、連連潰敗之中，終究還是失去了那股精神氣，關鍵時刻的防守沒有能夠跟上強度，屢屢被陸恪的短傳得手，將進攻延續了下去，防守組的強度和節奏都出現了明顯的破綻，然後，事情就這樣再次發生了。

    「再次達陣！」

    「弗蘭克-高爾完成了三碼沖球達陣，這是舊金山49人本場比賽的第二記跑球達陣，總共第六記達陣，從地面進攻到傳球進攻，衛冕冠軍展現出了難以置信的狀態，讓人無法相信，他們所面對的居然是聯盟第一的防守組，甚至是足以躋身歷史前五行列的防守組，如此局面絕對是賽前沒有能夠預料到的。」

    「但真正觀看過比賽的球迷觀眾就應該知道，不是西雅圖海鷹防守組不夠出色，而是舊金山49人進攻組更加出色！」

    「轟爆軍團在本場比賽之中展現出了非常出色的狀態，從比賽開始的第一秒鐘就將常規賽的強勢姿態延續了下來，為陸恪的進攻佈局製造了無數麻煩，並且多次在關鍵防守之中把舊金山49人逼迫得狼狽不堪。客觀來說，這不是最好的轟爆軍團，他們的狀態還是略微有些波動，細節的延續也沒有達到最好水準；但這已經是頂級的轟爆軍團，他們依舊展現出了整個賽季橫掃千軍的統治力，遺憾的是，他們遇到了吉姆-哈勃和陸恪。」

    「常規賽第十四周的那一次交鋒，顯然給了哈勃和陸恪更多參考數據，本場比賽的臨場戰術變陣絕對堪稱教科書級別，舊金山49人進攻組始終走在對手的前面，無論是變化還是變陣，亦或者是危機處理，陸恪再次展現出了mvp級別的強大實力，在狹路相逢的對決之中，以技高一籌的表現壓制住了對手。」

    「列舉一組數據就可以看出舊金山49人進攻組的超強狀態了：從分區賽到國聯決賽，面對聯盟防守排名第一的西雅圖海鷹和排名第二的卡羅萊納黑豹，舊金山49人沒有出現一次棄踢！是的，我沒有記錯，也沒有說錯，一次棄踢都沒有！只要讓陸恪站在場上，他就能夠率領球隊完成得分，這樣的進攻組，絕對能夠在歷史最佳佔據一席之地。現在，我們也不知道，還有哪一支防守組能夠阻止他們了！」

    「毫無疑問，這場比賽堪稱賽季最佳！撇開分數不說，對抗強度、對抗密度、對抗節奏，所有的所有都配得上』巔峰對決』如此稱號，這也讓觀眾們再次看到了國聯的強勢崛起，平均實力和最高實力都令人讚嘆。」

    「雖然比賽還沒有結束，西雅圖海鷹還有一些時間，但我們現在已經可以開始展望超級碗了。」

    當阿肯斯率領著特勤組再次登場，完成了本場比賽的第六次附加分踢球，比賽時間還剩下最後兩分五十秒。

    比分板之上，「13：47」，著實刺眼。

    正當所有人都以為可以提前退場提前轉台的時候，比賽又出現了些許波瀾。

    西雅圖海鷹特勤組在開球回攻過程中，由布萊恩-沃爾特斯展開回攻，從端區底線上接住了橄欖球，然後一路過關斬將，連續閃過了三次擒抱、並且以絕對速度突破了一次關門防守，浩浩蕩蕩地推進到了對方半場的端區前沿二十碼線之上，再次引爆了世紀鏈球場的歡呼。

    如果不是比分差距著實太大，此時恐怕就要重現逆轉曙光了，但即使如此，世紀鏈球場依舊瘋狂地咆哮著嘶吼著，向同區死敵展示著自己最後的風采即使輸掉比賽，他們也絕對不會低下自己的頭顱。

    「哇哦！」

    「上半場比賽，布萊恩-沃爾特斯就完成了一次精彩絕倫的開球回攻，直接切入了紅區，但因為自己隊友沒有必要的犯規而被吹掉，那也成為了比賽的重要轉折點；下半場比賽，就在全場比賽臨近結束的時候，布萊恩-沃爾特斯再次完成了一次開球回攻。」

    「阿肯斯的開球沒有任何問題，直接開到了端區底線，但沃爾特斯接住橄欖球之後，完成了一次匪夷所思的八十碼長途奔襲，為自己的進攻組贏得了一次完美的進攻機會，唯一遺憾的是，如此機會著實來得太遲了。」

    正如演播室裡柯克所說：狀態的爆發，太遲了。

    再次登場之後，拉塞爾站在二十碼線之上，他終於得到了一次穩健而紮實的口袋保護，傳送出了一記二十五碼的長傳，找到了道格-鮑德溫，在三名防守球員的包夾之下，鮑德溫依靠自己的嗅覺跑出了空檔，一劍穿喉、一擊致命地直接斬獲了全場比賽球隊的第二記達陣。

    前後僅僅耗時不到十秒。

    「20：47」。

    西雅圖海鷹順利追回了一記達陣，縮短了比分差距，從特勤組的回攻到進攻組的利落，他們準確抓住了舊金山49人臨近勝利稍稍鬆懈的空檔，瞬間就斬獲了達陣；但……一切還是太遲了，比分差距著實太大，而比賽時間著實太少，他們想要扭轉比賽，除非是舊金山49人腦子進水，否則已經沒有可能。

    皮特-卡羅爾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賭博踢不管是否能夠逆轉，總是要放手一搏，現在再不努力賽季就要結束了，但遺憾的是，舊金山49人特勤組沒有出錯，替補外接手昆頓-帕頓直接接住了對方的開球，沒有留下任何機會，順勢倒地，控制住了球權，並且為進攻組贏得了對方半場四十九碼線的進攻起始位置。

    最後兩分三十三秒時間裡，世紀鏈球場再次成為了陸恪的表演舞台：

    以地面進攻消耗比賽時間，關鍵時刻通過短傳延續進攻，讓進攻組依舊留在場上，一直消耗比賽時間到只剩下最後八秒，這才全場比賽第一次遭遇三振出局，然後由阿肯斯率領特勤組登場，嘗試四十三碼的任意球。

    阿肯斯沒有錯過羞辱同區死敵的機會，「20：50」。

    「比賽結束，裁判吹響了比賽結束的哨聲。」

    「第四節比賽……比想像中還要更加精彩，舊金山49人在穩操勝券的情況下，依舊沒有放鬆，他們仍然完成了無與倫比的最後一節比賽，並且再次斬獲了五十分，連續第二場季後賽的得分超過五十分。」

    「另外還有……最低消費又再次出現了。」

灣區之王 1715 悔不當初

    「裁判吹響了全場比賽結束的哨聲，如此比賽結果真是沒有預料到，完完全全沒有預料到，從進程到結果全部都打破了賽前的預期，如此局面足以讓所有專業全部跌破眼鏡，根本不明白，這到底發生了什麼。」

    「身為國聯頭號種子的西雅圖海鷹，無疑是今年超級碗的最大奪冠熱門，轟爆軍團的強勢表現足以橫掃整個聯盟，絕對實力更是鶴立雞群，讓人期待著這支歷史前五的防守組能夠在超級碗奉獻精彩表演。」

    「但遺憾的是，他們遇到了舊金山49人——與其說是遇到了另外一支強隊，不如說是遇到了命定剋星。」

    「三個賽季，七次交鋒，西雅圖海鷹僅僅只從這位同區死敵身上贏得了一場勝利，而且還是在對方主力四分衛陸恪缺陣的情況下；而當陸恪首發的六場比賽，西雅圖海鷹一勝難求，即使是本賽季防守組強勢崛起，卻依舊沒有能夠阻擋陸恪的進攻腳步，屢次敗下陣來，始終沒有能夠找到遏制陸恪的辦法。」

    「根據統計數據顯示，陸恪擔任首發四分衛的六場比賽，其中五場比賽的得分都至少在三十五分以上，而唯一一場例外則是本賽季的常規賽第十四周，但陸恪的得分依舊達到了二十一分，如此強大的統治力，真正摧毀了皮特-卡羅爾耗時四個賽季建立起來的鋼鐵防守，當之無愧是西雅圖海鷹的絕對剋星。」

    「真的真的真的難以置信！即使我現在就正在翻閱著這一組數據，卻依舊無法想像，這一切到底是怎麼發生的，似乎每一次面對著西雅圖海鷹，陸恪就能夠爆發出無窮無盡的能量，他就能主宰整座球場！」

    「是的！我使用了這個帶有嚴重傾向的個人色彩詞彙：主宰！」

    「任何一位球迷觀看了陸恪面對西雅圖海鷹防守組的表現，都不得不發出感嘆：這就是真正頂級四分衛的樣板！精準！精細！睿智！冷靜！沉穩！全面！到位！大膽！機敏！他牢牢地將整個比賽的脈絡掌控在手心之中！記住，即使是吉姆-哈勃！即使是布萊恩-漢普頓！他們的力量都必須退居其次！完完全全彰顯出了四分衛在場上隨機應變、危機處理和臨場佈置的精髓，每一秒都可能發生重要改變！」

    「陸恪真正地將主動權掌握在了手中，然後，他得到了隊友們最強力也最堅定的支持，完成了堪稱完美的對決！連續三年闖入國聯決賽，連續兩年躋身超級碗，陸恪正在用自己的表現，向全聯盟宣告：這名落選球員，他所擁有的能量，遠遠超乎想像，而2011年選秀大會之上錯過他的每一位教練都應該感到遺憾。」

    「這裡面也應該包括西雅圖海鷹！」

    演播室之中，柯克慷慨激昂的話語通過電波傳送到了北美大陸的各個角落，如此帶有個人傾向性的評論，讓柯克遭受到了無數指責與非難，諸多球迷都認為柯克把個人觀點帶入比賽，這對西雅圖海鷹是不公平的。

    但這些都是後話了。

    站在世紀鏈球場的全場嘈雜之中，卡爾-史密斯並沒有聽到柯克的話語，他自然也就不知道，為了避免講述「最低消費」這個具有歧視和侮辱的詞彙，柯克耗盡了所有理智，僅僅殘存的一絲克制全部捆綁在了「最低消費」身上，以至於其他話語就變得脫韁起來，滔滔不絕、激/情澎湃地肆意宣洩炸裂著。

    即使柯克沒有提起，卡爾的腦海裡也依舊持續不斷地激盪著這個詞彙：

    「最低消費最低消費最低消費最低消費最低消費」。

    就如同魔音灌腦一般，那尖銳刺耳的聲音就這樣順著耳膜一點一點鑽進大腦裡，然後開始翻江倒海起來，因為過於疼痛也過於凶狠，以至於胃部也跟著翻滾起來，一陣強烈的嘔吐感就掐住了他的喉嚨。

    他想死。

    卡爾-史密斯，西雅圖海鷹四分衛教練。

    也許其他人不知道陸恪與西雅圖海鷹之間的糾葛到底多麼嚴重，也許皮特-卡羅爾早就已經忘記了那些瑣事，但卡爾卻不可能忘記，他依舊記得，深深地記得：

    當初新秀訓練營之中，他當面羞辱陸恪卻被陸恪正面還擊回來，以至於雙方不歡而散，間接導致了陸恪在選秀大會之上無人問津的結局。那就是孽緣的開端。

    卡爾始終認為，陸恪只是一名角色球員，他擁有一手漂亮的傳球準度，卻也同樣面臨數不勝數的短板，綜合水平能力只是達到了及格線而已，這樣的四分衛，每年訓練營裡都會遇上幾個，卻從來沒有人能夠在聯盟存活下去，看看萊恩-菲茨帕特里克就知道了。更何況，一名亞洲人？他真心不認為橄欖球是適合黃種人的運動，他們還是打打算盤做做會計最為合適，難道不是嗎？

    2011賽季的揭幕戰之上，舊金山49人與西雅圖海鷹狹路相逢，彼時，卡爾幾乎已經完全忘記了這名落選球員的存在——即使整個聯盟都在沸沸揚揚地討論著首位亞裔首發四分衛的話題，卡爾也不認為他是一個威脅。

    他認為陸恪是在小題大做，那根本就不是什麼「種/族/歧視」，完完全全就是陸恪自己在無事生非胡言亂語；那也根本沒有什麼值得深入討論，完完全全就是陸恪自己被害妄想症地假裝成為受害者博取同情。所以，他不會放在心上，更加不會道歉，從頭到尾也都不曾考慮過，更改自己當初的言論又或者是改變觀點。

    但從那場比賽開始，陸恪就用一場又一場的比賽、一記又一記的達陣，牢牢地在卡爾的腦海裡強調著那段回憶，那段微不足道、不值一提的回憶——就好像是為了反駁他的觀點一般，陸恪以一次又一次的精彩表現證明著他的錯誤，那一記又一記耳光就這樣狠狠甩在他的臉上，讓他深深銘記著那一次短暫的會面。

    一直到此刻。

    「20：50」，抬起頭注視著球場大屏幕上那鮮豔而刺眼的比分牌，猙獰而凶狠地嘲笑著他的愚蠢狼狽。

    連續第六場首發狀況下的勝利，重新找回「最低消費」的強勢，還有……不死不休的全面碾壓式宣洩，一切的一切都正在宣告著卡爾的愚昧無知：陸恪是一名優秀的四分衛，而且還是一名不斷成長持續成熟的四分衛——

    儘管新秀賽季技驚四座、二年級賽季火力全開，這似乎早早就已經達到了一個無法超越的完美巔峰，但事實上，三年級賽季的進步與完善卻讓陸恪真正地成為了一名頂尖四分衛，並且具備了與四大精英四分衛並肩而立的資本，這一份能力與毅力足以令任何人瞠目結舌，證明了他遠遠不是單純的角色球員而已。

    「最低消費最低消費最低消費」。

    那魔音灌腦的嗤笑與奚落，正在狠狠折磨著卡爾，那種絕望，讓他瀕臨分崩離析——那麼，他應該怎麼辦呢？

    稍稍轉頭一下腦袋，然後卡爾就可以看到全場的茫然若失，整個世紀鏈球場都被打蒙了，不敢相信也拒絕相信：聯盟第一、歷史最佳的防守組，怎麼就被打成了一個篩子呢？怎麼就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呢？

    那種茫然與困惑、失落與悲傷，狠狠地撞擊著卡爾的胸膛，然後他就看到了正在肆意歡呼瘋狂慶祝的舊金山49人，那一片白色風浪正在綠色草地上滾滾湧動著，振臂歡呼、群起跳躍地站在他們的屍體上派對。

    他……

    他……是不是應該道歉？如果道歉了，陸恪是不是就會放過他們？如果低頭了，陸恪是不是就會得逞了？如果讓步了，陸恪是不是就不會窮追猛打了？如果……

    那些紛擾的思緒在腦海裡橫衝直撞地激盪著，卡爾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地完全走了兩步，在人群之中尋找到了那個十四號球衣的背影，投去了視線，就在此時，陸恪回頭了，兩個人的視線不經意地在空中碰撞到了一起。

    在陸恪那雙視線的矚目下，卡爾握緊了拳頭、挺直了腰桿，準備展現出自己的尊嚴與驕傲，然後朝著陸恪邁開腳步；但卡爾的腳步才剛剛邁開，陸恪就徑直轉移了開來，沒有仇恨沒有憤怒甚至沒有怨懟只有……不屑一顧的輕描淡寫，就好像他只是一隻不值一提的螻蟻一般，早就被遺忘在了時間的長河裡。

    他以為自己重要無比，卻只是自己的錯覺。

    前所未有地，卡爾遭遇到了最沉重的一擊，他的腹部似乎可以清晰感受到那劇烈的疼痛，讓他忍不住開始彎腰下來，那種恥辱，點燃了熊熊烈火，將他的所有尊嚴全部焚燒殆盡，就連一點灰燼都不剩下。

    「最低消費」，這似乎已經成為了銘刻在他的墓碑之上的恥辱印記，永遠都無法消失。

    當初……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記憶再次開始變得清晰起來，那些栩栩如生的畫面正在提醒著卡爾-史密斯：

    他到底犯下了一個多麼愚蠢的錯誤。如果！如果當時他能夠……

    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也同樣沒有如果，那些猜想，永遠都無法成為現實了。

灣區之王 1716 得寸進尺

    「呼……」

    「呼……」

    整個世紀鏈球場之內都可以清晰地聽到獵獵風聲正在席捲而過，那鮮亮清晰的風聲在耳膜之上激盪著，似乎可以感受到每一縷狂風的軌跡，因為太過清晰，可以讓人準確感受到球場的寬廣和遼闊……還有空曠，以及死寂。

    事實上，球場之中還是可以捕捉到諸多聲音：抱怨，咒罵，怒火，安慰，激勵……那些竊竊私語的瑣碎聲響正在湧動著，卻始終無法凝聚起來，一陣狂風吹拂而過，就全部被攪亂成為碎片，散落地到處都是，最後也就什麼都沒有剩下，更重要的是，那些聲音似乎都短暫地失去了生命力。

    茫然。困惑。不解。失落。絕望。

    大片大片的灰色情緒在球場看台蔓延開來，就好像火山噴發之後，厚厚的火山灰緩緩地降落沉澱下來，然後整個世界都遁入漫天漫地的灰色之中，分不清楚方向，識別不了未來，也捕捉不到脈絡，就這樣被困在了原地。

    那種情緒，比憤怒比仇恨比暴躁還要更加糟糕。

    全場十二人都是如此。而比輸掉比賽更加可怕的是，他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輸掉的，更加不知道怎麼輸掉如此多分，「最低消費」的陰影擊潰了他們的最後防線，然後那座令全聯盟聞風喪膽的世紀鏈球場就陷入了死寂中。

    視線裡的那片深藍色海洋正在緩緩地蕩漾著，卻已經沒有了驚濤駭浪和狂風暴雨，汪洋大海似乎被征服了。

    這一幕，深深地烙印在了陸恪的腦海裡。

    陸恪注意到了卡爾-史密斯，也注意到了卡爾那欲言又止的動作，但他不在乎。

    他不會說，自己早就已經忘記了那一天發生的所有事情；他也不會說，自己已經原諒了那些卑鄙無恥的歧視；但比起那些仇恨來說，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佔據了他的生活：超級碗、瑞恩-鮑德溫和邁爾斯-斯科特、九人、球隊、坎蒂絲、隊友……等等等等，本場比賽已經結束，西雅圖海鷹也就已經翻篇，他必須關注接下來的目標，他才不會為了卡爾-史密斯而停下自己的腳步。

    那不值得。

    於是，陸恪收回了視線，掃視全場，將那片茫然和困惑的沉寂盡收眼底，然後就看到了正在大肆慶祝的洛根和馬庫斯等人，但現在，他還不能加入慶祝派對的行列，因為比賽結束之後還有任務需要完成。

    轉過身，陸恪就朝著球場中央小跑了過去：拉塞爾-威爾遜已經在球場中央等待著。

    但顯然，拉塞爾似乎蒙受了重大打擊，耷拉著肩膀、低垂著眼睛，滿臉都寫滿了不甘，整個人都顯得心不在焉，就連和陸恪較勁的心情都已經沒有了，他只是匆匆和陸恪握手了一下，轉身就快步離開了，那落寞而狼狽的背影似乎慢慢都是傷口，正在尋找著一個沒有人看到的角落，好好舔舐一下。

    這讓陸恪想起了新秀賽季的那場國聯決賽：他們竭盡了全力，卻終究輸掉了比賽，那種不甘和憤怒，不是源自於仇恨，而是源自於對勝利的渴望、對比賽的信念和對橄欖球的執著，永遠都不會消失。

    陸恪意識到，下賽季再次與西雅圖海鷹交手的時候，也許拉塞爾就沒有那麼容易被擊敗了。因為真正渴望勝利的人，總是能夠從一次又一次失敗之中完全鍛鍊，最終浴火重生，期待著追逐到勝利的那一天。

    那麼，就放馬過來吧！

    相較於拉塞爾來說，皮特-卡羅爾就顯得老道了許多，他的臉部表情之上著實閱讀不出太多特別的情緒，始終保持著低調面癱狀態，與哈勃握手之中，主動朝著陸恪走了過來：

    握住陸恪的右手，抬手輕輕拍打了一下陸恪的肩膀，靠近陸恪的耳邊，壓低聲音說道，「精彩的比賽。期待下賽季的交手。」

    而後，卡羅爾還禮貌地朝陸恪點頭示意了一下，這才轉身離開。

    但他沒有說「超級碗好運」。

    也許，即使是卡羅爾這樣級別的老狐狸，終究也沒有辦法祝願同區死敵登頂超級碗吧。

    卡羅爾離開了，拉塞爾也離開了，西雅圖海鷹的球員們都正在離開球場，將舞台留給勝利者慶祝。雖然這是他們的主場。

    所有記者們依舊沒有離開，熙熙攘攘地將陸恪包圍在正中央，直播鏡頭也依舊沒有關閉，只是電視機畫面已經轉到了演播室之中，由分析評論員們為本場比賽收尾，然後記者們就注意到陸恪的腳步停了下來，所有人都順著陸恪的視線轉過頭去：

    「理查德，你現在什麼感想？」

    「理查德，你不準備和陸恪面對面對話嗎？」

    「理查德，你對本場比賽的表現滿意嗎？」

    負責直播的福克斯電視台還有另外幾台攝像機，此時就正在圍繞著理查德-謝爾曼本場比賽的另外一個焦點，顯然，他們不準備就這樣簡單地放過謝爾曼，賽前的針鋒相對越喧鬧、賽後的窮追猛打就越凶狠。

    電視台記者們最狡猾的地方就在於，他們封堵住了謝爾曼離開的路線，然後通過自己的移動和攔截，引導著謝爾曼一步一步地靠近陸恪。

    謝爾曼的腳步停頓住了。

    因為他注意到了人群包圍的陸恪即使想要忽略都非常困難，然後狡猾的記者們就立刻開始疏散開來，疏通了一條通道，讓陸恪和謝爾曼之間完全暢通無阻，看起來就好像七夕鵲橋一般，可惜陸恪和謝爾曼不是牛/郎織女。

    下午時分開始的比賽，現在夜幕已經完全降臨了下來，球場上空的燈光灑落下來，投射的陰影互相交織重疊在一起，然後現場就產生了一種人山人海的錯覺，似乎球場之內的每一個角落都站滿了巨人。

    只是，現在所有「巨人」都正在圍觀陸恪和謝爾曼。

    謝爾曼的心情非常非常複雜，他想要上前狠狠地給陸恪一拳，胸腔裡汩汩沸騰的怒火根本沒有辦法控制住，忍不住就握緊了拳頭，卻又再次鬆了開來，不是因為他害怕賽後處罰，而是因為

    殘存的理智正在告訴他，如果他此時真的上步揮拳了，那麼他就將成為全聯盟的笑話，如同一個輸不起的屌絲，真正被釘在恥辱柱上，再也沒有翻身機會了，無論未來如何努力如何強勢，都無法洗刷。

    他需要冷靜，哪怕他恨不得立刻在那張該死的臉龐之上狠狠揍上兩拳。

    氣氛微微有些僵硬，但記者們卻根本不在乎，滿臉亢奮地注視著，即使兩名球員一言不發也足夠火花四射，現場吃瓜著實太刺激了，然後就忍不住開始期待起來，下一刻，兩個人是不是就要揮拳互毆對方了？

    就在此時，陸恪的嘴角展露出了一抹淺笑，溫和而禮貌，謙遜而得體，看起來就好像學校裡的乖乖好學生一般，緊接著下一秒，陸恪就抬起了右手大拇指，用修剪整齊的指甲，輕輕滑過了自己的眉毛，先是右邊、而後是左邊，簡簡單單的一個動作，卻輕而易舉地發起了挑釁：

    你的眉毛呢？

    更進一步，本場比賽之前，謝爾曼還試圖再次發起賭注，而現在陸恪就以實際行動作出了最直接的回應，「幸好沒有答應賭局，否則真是賭本都收不回來」，那種輕蔑而鄙夷，沒有任何掩飾地朝著謝爾曼甩了過去。

    啪。

    儘管兩個人間隔了將近十碼左右，但那一記耳光的聲音卻太過響亮，清晰地在全場記者耳邊響了起來，然後就肉眼可見謝爾曼的眼睛裡燃起了熊熊怒火，握緊了拳頭就準備上步向陸恪發起生死戰的請求。

    卻看見陸恪放下了右手，對著謝爾曼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然後……笑容就這樣一點地、一點地消失，最終徹底不見，只剩下一個毫無表情的面具，冷漠而不屑地拋給了謝爾曼一個眼神，就這樣轉身離開。

    就這樣走了……就這樣……走了……

    謝爾曼就如同一個傻瓜般被遺留在了原地，何止是狼狽，簡直就已經化作塵埃，徹徹底底被陸恪無視了：那個卑鄙無恥的小人，在人前總是假裝謙虛有禮，但私底下也不過是一個街頭混混，總是在持續不斷地挑釁他的底線，為了勝利不折手段，醜陋！骯髒！下/賤！那些球迷們真應該看看他現在這幅嘴臉！

    「該死的！」謝爾曼的理智終究還是衝破了底線，揮舞著拳頭就朝著陸恪的背影衝了過去，嘴裡罵罵咧咧地嘶吼著他以為會有人過來拉他，但結果……沒有，西雅圖海鷹的其他球員們都正在陸續退場，自顧不暇，更不要說過來勸阻謝爾曼了，這也讓謝爾曼的怒火就卡在了胸膛裡，幾乎就要爆炸。

    然後，謝爾曼往前衝了幾步，假裝準備「生死決鬥」，嘴裡也在大聲嚷嚷著，卻終究還是沒有衝破記者的包圍圈，沒有得到陸恪的回應之後，自己又滿嘴都是粗口地轉身離開了。

    面對著快速上步包圍過來的記者，謝爾曼的怒火徹底決堤，直接上前推開了記者，現場就把兩位記者直接掀翻推倒，然後大步大步地離開了球場，離開這片讓他徹底淪為小丑的地獄，他現在腦海裡只有一個想法：

    逃離。

灣區之王 1717 國聯冠軍

    此時此刻，應該是屬於舊金山49人的，應該是屬於團結一心戰鬥到最後一刻的隊友們的，至於理查德-謝爾曼、卡爾-史密斯什麼的，那不是陸恪需要考慮的事情，他現在腦海裡唯一的想法就是：向自己的戰友們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毫無疑問，本場比賽是2013賽季以來，舊金山49人表現最完美的一場比賽，某種程度上，甚至超越了上賽季的強勢表現，從進攻端到防守端再到特勤組，球隊上上下下團結一心，真正地實現了全場壓制，即使是偶爾出現的失誤也得到了及時彌補，從開場第一秒鐘一直持續到了最後，真正地做到滴水不漏！

    陸恪何其榮幸，能夠成為這支球隊的一員？

    離開記者的團團包圍，陸恪就可以看到正在和阿肯斯、弗農慶祝的威利斯，瑞德和卡羅爾等人都圍繞在旁邊，大笑聲和歡呼聲不絕於耳，這讓陸恪也朝著威利斯的方向邁開了腳步。

    卻沒有想到，一個身影橫亙在了陸恪的前進道路上。

    是賈斯汀-史密斯。

    「斑比！」賈斯汀忘乎所以地朝著陸恪衝了過來，以一個熊抱的姿勢狠狠地抱住了陸恪，根本沒有給陸恪留下逃脫的空間，就這樣緊緊地、緊緊地攬住陸恪，因為太過激動而微微變形的嗓音正在不斷咆哮著，「我們贏了！我們贏了！上帝！我們贏了！」

    喊著喊著，聲音裡就不由帶上了一絲哭腔，那種感慨萬千的情緒，甚至比去年超級碗登頂還要更加濃烈。

    陸恪也是不由鼻頭一酸，他知道，他都知道，這個賽季真的經歷了太多太多，在步履蹣跚的情況下，他們跌跌撞撞地來到了國聯決賽舞台上，卻被普遍不看好，而他們以黑馬的姿態奉獻了一場完美的比賽，這也是整個2013賽季以來，球隊陣容最完整也最精彩的一場比賽，他們，終究還是做到了！

    這一路的艱辛和苦澀，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我們贏了！」這一句簡簡單單的話語，卻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情緒，不僅僅是傷癒歸來的吉恩和威利斯，整個賽季都帶傷作戰的賈斯汀，這一次終究沒有錯過國聯決賽的表演，並且閃耀全場成為了最大功臣，那種亢奮，甚至讓這位硬漢的聲音都微微顫抖起來。

    不是超級碗，而是國聯決賽，但意義卻勝過了超級碗，真正地成為舊金山49人整個賽季最重要的一場比賽！

    如果他們能夠傷痕纍纍地一路走到現在，並且奉獻出賽季最佳表現，那麼，他們就能夠並肩地走上超級碗舞台，以最佳狀態朝著冠軍獎盃發起衝擊，因為……他們是九人！他們是戰士！他們永遠永遠都不會停止戰鬥！只要站在球場上，他們就是那支無堅不摧的隊伍！只要並肩作戰，他們就是那支全力爭勝的隊伍！

    傷病和困難無法阻止他們，荊棘和懸崖也無法阻止他們！超級碗，做好準備了嗎？衛冕冠軍再次登場！

    陸恪也重重拍打著賈斯汀的後背，「我們贏了！」他的聲音也微微哽咽起來，但還是握緊拳頭咬緊牙關，跟著賈斯汀一起嘶吼起來，「我們贏了！」

    哽咽僅僅只是一瞬間而已，賈斯汀重新跳躍了下來，瞪圓了眼睛、握緊了雙拳，脹紅臉頰地朝著陸恪咆哮著同一句話，「我們贏了！」

    然後，賈斯汀就轉過身，對著自己的隊友們開始忘我地嘶吼起來，一句，接著一句，甚至就連眼眶裡滿溢起了淚水也不在意，因為熱血轉眼就把淚水蒸騰得一乾二淨，然後眼神就變得越來越清澈越來越堅定，在世紀鏈球場的戰場上，在同區死敵的屍體上，開啟了屬於他們的勝利派對！

    號角，響起！

    舊金山49人的球員們開始一個接著一個團結在了賈斯汀和陸恪身邊，然後如同戰歌一般開始齊聲咆哮起來。

    這不是約定好的慶祝方式——當然，他們賽前也沒有思考過勝利之後應該如何慶祝，然後事情就這樣發生了。

    一個，再一個，又一個……漸漸地，所有舊金山49人的球員們都聚集在了一起，就連教練組成員們都不例外，而那些替補球員們更是毫無芥蒂地加入其中，盡情地享受這場勝利，也許喬恩-鮑德溫是唯一例外。

    當福克斯電視台在演播室的轉播結束之後，再次把畫面切到現場時，依舊守候在電視機前等待頒獎典禮的觀眾們就看到了這一幕——國聯決賽登頂之後，就是2013賽季的國聯冠軍，同樣也有加冕儀式。

    遠在舊金山歡呼慶祝的九人們就親眼目睹了這一幕，那種感動與熱情就通過電視機畫面傳遞了過來，整個胸腔都被塞得滿滿噹噹，難以表述，只能是高高舉起自己的酒杯，又或者是應援手巾和帽子，跟隨著西雅圖上空盤旋的嘶吼齊聲高喊著：

    「我們贏了！」

    「我們贏了！」

    「我們贏了！」

    喊著喊著，胸腔裡的幸福就這樣漫溢了出來，傑夫-洛克一個轉頭，就看見了正在擦拭眼淚的喬納森-鮑德溫，惹得傑夫的鼻頭也跟著發酸起來：如果瑞恩能夠跟隨著他們一起，見證這場勝利，那才是完美。

    喬納森胡亂抹了抹臉頰，用力拍了拍傑夫的肩膀，綻放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不是現在。現在還不是時候。再等等，我應該再等等。」沒頭沒尾的話語，卻飽含了太多太多的意思，尤其是那雙紅彤彤的眼睛，沒有擦拭乾淨的淚水正在閃爍著堅毅的光芒，他沒有過多解釋，只是對著傑夫高聲呼喊起來。

    「我們贏了！」

    最簡單卻最深情的一句話，然後傑夫也跟著展露出了笑容，一起加入了全場呼喊的行列，「我們贏了！」

    呼喊聲，從「喬的酒吧」開始，朝著整個灣區蔓延開來，浩浩蕩蕩、轟轟烈烈，舊金山又再次洶湧起了那片璀璨的紅色海洋！

    站在世紀鏈球場之中，站在洶湧人群之中，陸恪的視線迎向了威利斯。

    本場比賽，同時傷癒復出的吉恩和威利斯雙雙登場，其中威利斯首發，而吉恩則以輪換球員身份上場。

    吉恩快速適應了比賽節奏，在陸恪的指揮下，前後多次接球，並且再次展現出了自己深遠打擊能力的強項——儘管絕對速度優勢還是受到了影響，已經無法和去年前年的巔峰時期相比較，但吉恩依舊表現出了自己不可取代的作用，在長傳進攻之中，他仍然是陸恪最為信任的傳球目標，在即將到來的超級碗舞台上，這對於舊金山49人來說至關重要。

    經歷了漫長賽季的缺胳膊少腿，現在陸恪終於擁有一個完整的接球陣容，而他的右臂肌肉傷勢也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屆時，舊金山49人閃耀全聯盟的西海岸進攻體系就將再次登場。

    威利斯則依舊正在摸索著自己的節奏，防守組所需要面臨的對抗本來就是另外一種模式，而威利斯的膝傷影響也更加嚴重——這對於前線對抗和上步施壓來說，確實需要更多時間來適應，他的整體表現只能算是中規中矩，偶爾出現了兩次亮點，卻完全無法和威利斯巔峰時期的強大統治力做比較，平均水準還正在努力調整中。

    從客觀角度來說，威利斯的精神領袖地位是不可取代的，某種程度來說，就連陸恪也需要威利斯的陪伴；而對於防守組來說就更是如此了，他的回歸，防守組的狀態就明顯穩定了下來。

    但站在威利斯的主觀角度來看，他不希望自己成為一個圖騰，又或者是「精神」領袖，他真正希望自己能夠在球場之上發揮作用，成為防守組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殺入超級碗，他可絕對不是為了成為看客。

    此時此刻，陸恪和威利斯的視線碰撞在了一起。

    威利斯張開嘴用口型說道，「謝謝。」感謝陸恪遵守了承諾，在他缺席的期間，肩負起了整支球隊的重任，不僅殺入了季後賽，並且還一路殺進了國聯決賽，等到了他的回歸，讓他也能夠不留遺憾地成為球隊的一部分。

    現在，輪到他貢獻自己的力量了：即使是冒著跑斷膝蓋的風險，即使是冒著職業生涯就此終結的風險，他也要全力拚搏到底，和陸恪並肩作戰，朝著他們的第二座超級碗冠軍獎盃衝刺，完成那個屬於瑞恩屬於邁爾斯的承諾，也完成屬於他自己屬於整支球隊的承諾，真正地在這場戰役之中釋放自己的所有能量！

    然後，威利斯就看到陸恪張開了嘴巴，用口型說道，「歡迎歸來。」

    威利斯的笑容就這樣綻放了開來，自信而坦然，熱忱而高昂，無論超級碗的舞台上，他們將面臨什麼困難，他都已經做好了準備。

    至於現在，就讓他們先盡情享受這場勝利的甜蜜果實，在衛冕超級碗之前，他們率先衛冕了國聯冠軍，這也是值得慶祝的，不是嗎？

    威利斯高喊起來，「我們贏了！」

    陸恪也高喊起來，「我們贏了！」

    從西雅圖世紀鏈球場到舊金山灣區，整個西海岸都進入了不眠之夜模式，所有九人都開始振臂高呼著同一句口號，以忘我狂歡的姿態，迎接著這個勝利的夜晚：

    我們，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