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史上最強聖子 作者:東方不悔(已完成)

 
Babcorn 2017-12-3 16:02:0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71 50770
Babcorn 發表於 2017-12-3 16:34
第一百四十章 風頭正盛

    「拜月宗?」一個少年滿臉疑惑。

    「這個宗門這幾天怎麼了,風頭這麼盛,誰都壓不住。」一個黑衣青年驚奇。

    「幾天前就出了一位天女,雙臂一晃,舉起一座大山。」不少人議論,對此很感興趣。

    對他們來說,這確實是個令人振奮的消息,接連出現超凡天才,意味著一個宗門要崛起,年青一代爭鋒更加激烈,有好戲看。

    突地,一位少年強者面色古怪,十分懷疑,道:「他們不會是兄妹吧,都姓莫,而且出自拜月宗。」

    「不會吧。」有人驚異。

    「說不準真是這樣。強大的血統容易鑄就強者,越是大人物,後代修煉天賦越強。」一個瘦弱青年說道。他深有感觸,輕聲嘆息,他的天賦不行,修行進度很慢,同樣是修煉一種功法,別人已經血泉境,他卻還是凝靈境。

    一群人議論,眾說紛紜,什麼看法都有,有人覺得這是個偶然,沒什麼關聯。也有人認為他們相似點很多,肯定有關係。

    「他們有關係。」一個蒼老聲音響起,眾人瞬間安靜,將目光看向這位老人。

    「周老!」

    「您怎麼來了。」

    「前輩辛苦。」

    巨大石碑前,眾人恭敬,擺正姿態,很看重這個老人。

    這是一個傴僂老人,很瘦削,但精神矍鑠,雙目如神燈,有烈焰燃燒,十分懾人。

    「這是一對主僕。」老人出言,讓眾人震驚。

    「什麼!」少女摀住紅唇,眸波中透著驚訝,不可思議。

    「主僕,都是強大的天才,居然有人甘心為奴僕。」一個中年人錯愕,覺得顛覆認知。難道他老了嗎,現在的年輕人思維太開拓,他跟不上了。

    眾說紛紜,但卻沒有一人懷疑話語的真假,因為,這是那位老人說的。

    周老,有這個名號就夠了,可信度十成十,不可能為假。

    雖然沒有人清楚周老的真實身份,但所有人一致認為,這是一個不出世的老怪物,修為深不可測,必然是道主一級的人物。

    他帶來的消息,沒有不准的,全部有理有據,一口唾沫一根釘,這是太墟界的「老字號」,消息靈通,沒有什麼東西他不知道。

    「誰為主?誰為僕?」有少女興奮,俏臉生暈,眸子中燃起一種叫做「八卦」的熊熊之火。

    眾人也好奇,翹首以待,全都豎起耳朵,希望周老再透露一些消息。

    結果,周老搖頭了,直言他也沒有消息,有人詢問過那位驕女的師父,但對方不曾吐露。

    「可惜了。」眾人惋惜,他們都很好奇,想知道這個消息,沒想到連周老都不能確定。

    不過,就算這樣,他們也很興奮,討論更加熱切了,爭論兩人到底誰強,誰為主誰為僕。

    「肯定是莫斤斤,一代天驕,雙手可托山,誰能相比。」有少女說道。

    「這還用說,肯定是莫忘,瞬息之間,登上青雲榜十四名,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一個少年道。

    他們發生爭執,少年少女意氣之爭,都覺得自己所言有理,支持同性,不肯落了風頭。

    「爭論這個無意義,他們都是奇才,少有人及。」有人很理智,覺得這個沒什麼好爭辯的,就算其中一人為僕又如何,一樣強大,實力不會有任何變化。

    少年很冷靜,出言問:「與當年唐佑相比如何。孰強孰弱。」

    此言一出,眾人皆震驚,唐佑,那個神一樣的少年,他在幾年前曾橫推一切敵,碾壓整個凝靈天,強大無匹。他也曾開創紀錄,道法無雙,掌握火道至強寶術,精通其中奧義,萬火焚天。

    「能與唐佑相比!」有個十八歲的少年強者顫慄,他想起了幾年前,被那個神魔一般的少年支配的時代,身體都不由自主發抖。

    「不可能。」這是一位青年強者,能有二十多歲,血氣如龍,十分強盛。他當年還欲與對方交手,但親眼見過對方的一次鬥戰後,就徹底放棄了這個想法。

    無它,唐佑太強了,宛如一尊洪荒巨獸,睥睨十方,只需看人一眼,一道目光,就能射出有如實質的符文利箭,洞穿一頭凶獸。

    「沒什麼不可能。」周老搖頭,否定眾人看法,道:「這個少年人,不一定比當年的唐佑弱。」

    「甚至,有可能強出一籌。」老人努力抬直身體,佝僂的身軀散發出一種威嚴,讓人生畏。

    他有言,莫忘一下子能提升這麼多排名,極有可能是一次征戰多頭獸王,戰果驚世,不然不可能一舉晉陞青雲榜十四名。

    不得不言,周老眼光犀利獨到,看破莫忘晉陞青雲榜的秘密,同戰八頭獸王,大獲全勝,雖然沒能全部斬殺,但確實是勝利了,讓其它凶獸拚命奔逃。

    眾人驚異,心下瞭然。有部分人認可周老說法,莫忘有可能是再一個唐佑,當年的神選之子,舉世無敵。

    大部分人持懷疑態度,心中雖然認可莫忘強大,但卻不覺得他能強到與「神子」相比。因為,當年的唐佑實在太強了,堪稱無敵,有上古神人之姿,經歷鬥戰無數,卻無一敗績。

    這讓人驚悚,誰能做到如此,就算太古諸聖也不行,年少時曾有敵手,並非無敵。

    「那是能與洪荒巨獸征戰的少年,難道有人能與他相比。」眾人不信。依舊認為唐佑最強,舉世無雙。

    ……

    十萬大山,一行人走動,前方是茫茫無際,天空一碧如洗,看不到盡頭。

    三天了,他們在十萬大山中穿行,遇到不少凶獸,其中太古凶獸也有不少,但結果還是不錯的,一群人有驚無險,所有凶獸都被擊斃,他們獲得不少凶獸真血與寶料。

    「都分了。」莫忘決定將這些東西全都分了。

    「這怎麼行,我們一直受到照顧,哪有資格分配這些寶物。」蘇未岐拒絕,臉都有點紅了,覺得羞愧,不肯接受。

    一旁,林洪康也是如此,面色燥紅,覺得不好意思。莫忘幫他們斬殺凶獸就是幫了大忙,現在還要給他們分寶料,讓人心理上過不去。
Babcorn 發表於 2017-12-3 16:34
第一百四十一章 神選之子

    「不能拒絕,人人都有。」莫忘很「霸道」,不要不行,誰都有份。

    「我也有嗎?」巨犀背上,千鎮江面無表情,語氣很冷。

    莫忘詫異,他這個對頭一路上很沉默,除了與柳燕兒少有幾句話,根本不理任何人。現在居然主動開口,實在不可思議。

    「有。」莫忘很大氣,一點寶料與真血而已,他還不放在心上。

    況且,這位仁兄還「大出血」了一番,整整一蠶絲袋的寶藥,珍惜無比,藥性十足。當時他看到的時候口水都快流下來了,要不是看著柳燕兒一臉無辜的看著他,他都想厚顏無恥的請求對方,將靈藥留給他了。

    接著,眾人分寶,人手一份,平均分發,每個人份量一致,誰都不多一毫一分。

    「出發,目標是凝靈天、初始地。」柳燕兒很興奮,一雙大眼黑漆漆,坐在巨犀背上,小手輕輕拍打,讓巨犀奔襲的更快些。

    初始地不遠處,青雲榜,那裡是一塊通天石碑,高聳巍峨,有一種磅薄與大氣,讓人望之心搖神顫。

    眾人齊聚,依舊在熱議。

    這一地永遠不缺人,十分熱鬧,有人一直盯著青雲榜,時刻關注其中變化。

    「來了,來了!」有人高呼。

    「青雲榜上前百名的強者,紀玄、寧天海。」一個強者叫喚。

    一個青衣少年疑惑,道:「他們來做什麼?」

    「難道又要『打榜』,在青雲榜上尋找對手。」一道聲音響起,很洪亮,宛如鐘呂。

    「拜月宗大師兄,紀玄,青雲榜第六名。天瀾閣天才弟子,寧天海,青雲榜第七十三名。」有人介紹。

    「都讓開,讓我看榜。」寧天海聲音很大,宛如太古凶獸咆哮。

    「凶什麼,誰阻著你了。」有人小聲言語,很不滿。

    「真夠跋扈,實力不如那些榜上高手,架子倒不小。」

    很多人不愉,對這個天瀾閣弟子沒有好感,看榜就看榜,無人阻攔,何必凶神惡煞,一副誰都欠他靈石的模樣。

    眾人雖然不滿,但也沒人招惹他,對方蠻橫,不過確實有些手段,實力強大,獵殺過諸多太古凶獸,一般人不能敵。

    片刻,一位白衣少年與青衣少年到了通天石碑前,仰頭觀望。

    「怎麼沒漲。」青衣少年不愉,低聲咒罵。他這幾天斬殺了不少凶獸,居然還是七十三名。

    「不漲也沒什麼,這只是實力的一種說明,不能完全代表。」白衣少年淡然,他對此能夠看開,青雲榜是虛名,雖然有一定說服力,但不能完全相信。

    白衣少年是拜月宗的大師兄,紀玄,青衣少年自然就是天瀾閣的寧天海。

    他們在一次歷練中結識,紀玄在與一頭獸王交戰,寧天海過去攀談,談論一番,發現對方出身與師門不俗,結交也就很自然了。

    「不漲正好。」有人小聲說道,幸災樂禍。

    「人品不行,凝靈天的法則都看不下去,所以讓你排名不動。」一道聲音響起,很低沉。

    說話者都很小心,說完就隱身於人群,不給對方抓住的機會。

    寧天海一臉陰沉,他自然聽到了這些言語,只不過不知是誰所言,只能憋著一股子怒火,無數發洩。

    忽的,人群又開始一陣湧動。

    「借過,各位道友讓一下。」蘇未岐的聲音響起。

    「諸位請讓路。」莫忘吆喝,同樣跟在後面,要去看榜。

    莫忘本不打算來看什麼青雲榜,後來一想,獵殺太古凶獸就有排名,這麼說來,他肯定也在榜上,只不過不知是多少名。

    由於蘇未岐師兄弟倆時常在耳邊吆喝,莫忘也對此有了一絲興趣,心中好奇,他想瞭解一下,那些少年強者的信息,以後說不準會交手,不能一無所知。

    通天石碑前,莫忘從上而下尋找,先停留在一個燦金色名字上,目不轉睛。

    「唐佑。」莫忘輕語。

    倏爾,一陣金光大放,這個名字上出現赤紅炎火,徐徐燃燒,變得璀璨起來,十分燦爛。

    「神火!」有人驚奇,道:「唐佑又斬殺百頭凶獸,點燃赤紅神火,再凝戰力榜。」

    場中,一群人驚異,感概不斷,全都言唐佑強大,戰力無雙,在凝靈境已經最強,無人能敵。

    「有那麼厲害嗎?」莫忘嘀咕,他覺得自身也不錯,超越極限,打破桎梏,不見得比那個所謂的唐佑弱。

    「什麼唐佑,說不準還沒有我家小侍女強呢。」他咕噥,很不服氣。

    「你誰啊你!」他說的很小聲,但還是有人聽到了,就是他身旁的一個少年,當即炸毛了,對莫忘很不友好,道:「你有唐佑一隻手指頭強嗎,大言不慚。」

    「切。」莫忘不理會,挪挪身子,繼續往下看。

    這一次,他沒有言語,專心尋找自己的名字,一個個往下看。

    「咦,十三名。」莫忘驚語。

    「怎麼,是不是覺得十三名更不如你!」有人譏諷。

    莫忘轉頭一看,竟然還是剛才那個少年,他居然跟過來了,一雙眼睛斜睨,很不友善,道:「那是拜月宗莫忘,剛冒出頭的奇才。同樣一根手指就能碾壓你。」

    「那麼強!?」莫忘故作驚訝,同時有一種不相信與不服氣。事實上,他是心中暗爽,沒想到自己名氣這麼大,已經有人崇拜他了。

    「那還用說,這是一位奇才,大族道子,天驕人物,一般人不能企及,看一眼都是榮幸。」少年說道,大咧咧,教訓莫忘。

    「真的嗎?」

    「我還會騙你,這裡人都知道,莫忘無敵,不久後就要取代唐佑,成為真正的青雲榜第一。」少年哼哼,一副我比你知道得多模樣,很輕視眼前這個人。

    「我也是這樣想的。」莫忘笑逐顏開。

    「啥。」少年懵了,你不是看不起青雲榜上的天才嗎,怎麼變化這麼大,我才吹噓了莫忘幾句,你就改變立場,太不堅定了吧。

    「你也覺得這個新出頭的拜月宗弟子強?」少年感興趣。

    「嗯,不錯。」莫忘點頭,一臉嚴肅,直說是聽了少年的話語,覺得對方很強,很有潛力。

    「果然有眼光!」少年高興,覺得自己口才又長進了幾分,居然能這麼快改變一個人態度,實在難得。
Babcorn 發表於 2017-12-3 16:34
第一百四十二章 人生難得一知己

    這個少年很興奮,大有一種人生難得一知己的感覺。

    「以後你就跟著我混吧,我罩著你。」少年拍胸脯,豪氣萬千。

    「這不好吧。」莫忘很「慚愧」,不好意思。

    「有什麼不好,我們英雄所見略同,關照一下難道不應當。」少年道。

    「難道說,你看不起我。」

    說著,他故作不愉之色。一副我把你當做兄弟看,而你卻把我當做外人模樣。

    「好吧。」莫忘「勉強」答應。

    他很搞壞,故意不說出自己身份,享受這種快感,聽別人對他推崇。

    很快,兩個人勾肩搭背,熟絡起來,就像是穿一條褲子的兄弟,關係好的可以。

    通天石碑前,蘇未岐與林洪康仰頭觀望,從最低側開始找,橫掃整個石碑底部,看了好幾遍,愣是沒找到自己名字。

    青雲榜上名字很多,下方全都是蠅頭小楷,若是眼神不好,還看不真切,唯有前百名,他們的名字以金文篆刻,字體大上一些,能夠看得清晰。

    「來找人嗎,報出名字,我能提供詳細信息。」有少年靠近,眼神活絡,言對青雲榜熟知,只要榜單上有的名字,全都刻在他腦海裡,一個不落。

    這是專門「放榜」的人,消息通暢,經常兜售消息,對於青雲榜說是瞭如指掌也不為過,只要榜上有名,他們都會關注,無論你在上面停留多久,是一個呼吸還是一天。

    「不用了。」蘇未岐搖頭,他們只是確認自己是否上榜,不想花冤枉錢。這些人要價不低,一般人還真付不起。

    「青雲榜上的人,不一定吧。」旁邊,有人低議。

    聞言,林洪康面色漲紅,神色不自然,畢竟是取巧上榜,心中不自信。

    就在這時,一位青衣少年走來,他神色倨傲,不可一世,他轉頭,看向林洪康,眸色中有著鄙夷。

    「你來看榜?」他問。

    「是你!」林洪康臉色難看。

    顯然,他們之間有過節,關係不好,互有仇怨。林洪康對此人有怒,但限於某些原因,不得不忍氣吞聲。

    「我看榜又如何。」林洪康聲音含怒,不給對方好臉色。

    寧天海臉色漸冷,眸子微眯,道:「幾日不見,氣性見長,只是不知戰力幾何,是否還是一如往日,不堪一擊。」

    「你!」林洪康慍怒。

    「怎麼,你想動手?」寧天海哂笑,很不屑,道:「只要你骨頭硬,戰到何時都可以。」

    「找到了,師弟,你是八萬三千名,我是八萬一千名。」不遠處,蘇未岐走過來,有些興奮。

    「原來如此。八萬多名,實力有長進,怪不得來看榜。」寧天海冷笑,出言奚落。

    對他來說,青雲榜上八萬多名與不上榜的少年強者一般無二,因為與他他差距太大了,難以計算,一個在天際,另一個在深淵,根本不用比較,都是天壤之別。燕雀與鴻鵠不過如此。

    「這種實力,你還想說月如選擇有錯嗎?」寧天海言語如刀,直透人心。

    趙月如,林洪康的青梅竹馬,幾年前緣定終生,不久就要完婚,但在一次出行歷練,遇到了寧天海,她便移情別戀,與寧天海走到一起。

    這是一種恥辱,對方在此刻提起,擺明了沒安好心,不加掩飾,讓人憤怒。

    「我與你不死不休。」他低吼,怒不可遏。

    「說什麼大話。」寧天海迫近一步,眸子冰冷,道:「有本領就戰一場,手底下見真章,逞口舌之厲有何用,不痛不癢。」

    這個時候,蘇未岐走來了,瞳子一縮,看到了寧天海,心中有股不妙感覺。

    「不要中計。」蘇未岐過來,雖然不清楚到底又發生了什麼,還是第一時間讓師弟冷靜,不要受激將法。

    看到師兄過來,林洪康也逐漸冷靜下來,師兄所言無錯,對方確實不安好心,想要找個由頭與他鬥戰,將他擊敗,狠狠羞辱他一番。

    「怎麼,為自己的弱小感到羞愧,自覺配不上月如,連應戰都不敢。」寧天海冷言冷語,挑動肝火。

    「你說什麼!」這一瞬,林洪康熱血上頭,不能忍了。

    對方再次提到月如,那個讓他心痛的女孩。他心中怒火中燒,火氣都要衝出來了,化成實質。

    他火氣衝天,很想與對方拚命。反正在太虛幻境也死不了,頂多重傷,與對方轟轟烈烈戰上一場又如何,頂多戰敗,沒有其他更嚴重後果。

    而這,卻能紓解他心中郁氣。

    「懦夫。」

    「不敢接招的弱者。」

    寧天海開口羞辱,他很有優越感,負手而立,一副高高在上姿態,讓人憤怒。

    「不要理他。」蘇未岐勸道。

    柳燕兒也生氣,看不下去了,林洪康師兄弟兩個人都很好,與人為善,對方為何一再咄咄逼人,非要與他交手。

    她走過來,輕聲道:「不要與他鬥戰。」

    林洪康心中猶豫,看著小姑娘,這是他的恩人,現在過來勸解他,而且還是為了他好,不讓他為了一時意氣,讓自身處於險境。

    「滾開。」

    「一個小婢子,這裡可有你說話的份。」

    寧天海喝叱,一甩袖子,大風呼嘯,將嬌柔的小姑娘吹的趔趄,搖晃幾步,差點摔倒。

    這一刻,林洪康如何能忍,這麼一個小姑娘都能下手,不存憐憫,讓人憤怒。

    「我必斬你。」他大怒。

    「不要。」柳燕兒著急,對方氣息很強,不是弱者,她有所感覺,林洪康不是對手,戰力不是一個層次,說不準連一兩個回合都撐不下來。

    「王秩!」小姑娘叫喊,第一時間想到莫忘。相處的時間長了,她將莫忘當成依靠,沒有什麼莫忘不能解決。

    可是,莫忘正在與那個「知己」勾肩搭背,談論大事,根本沒聽到柳燕兒求救。

    「叫他做什麼,他不著調,根本靠不住。」就在小姑娘焦急之際,一個沉穩的聲音響起,這是一個器宇不凡的少年,眸光如電,符文沉凝,一身氣息強大,讓人悚然。

    不需說,這是千鎮江,他身為千門傳人,一身實力超凡,氣勢自然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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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保你無恙

    「有我在,保你無恙。」千鎮江淡然,雙手背負,超然外物,十分強橫與不俗。

    實際上,他背負雙手並非心中所願,而是手腕上被套上了神索,種下禁制,在被施法者解開前很難解脫。

    「千鎮江!」突地,寧天海臉色一變,舉止都不自然了,他對這個千門弟子很忌憚,清楚對方戰力,故而有這種表現。

    「他們是你的朋友?」寧天海問道,心中不定。

    「與我無關。」千鎮江搖頭,沒打算袒護那兩個師兄弟,但他看了柳燕兒一眼,又道:「不過,這個小姑娘是我的恩人。」

    他話語到此為止,沒有後續,對方清楚他的意思,只要不想得罪他,肯定不會再對柳燕兒出手。

    寧天海頷首,只要與這個千門傳承者無關就行,對方手段強絕,在凝靈天是最頂尖的一批人,他不願得罪。

    「來戰。」他喝叱,很威風,有一種霸道,英姿勃發。

    「讓我看看有沒有長進。」寧天海輕視,話語通寒,道:「當年被打斷兩條腿,如今怎麼樣了。」

    「轟碎你。」林洪康大怒,那是他心中的痛,不可揭開。

    心愛的女孩背叛,他憤而與情敵交戰,結果卻被打斷雙腿,拋在山門之前,實在屈辱到極致。

    每當想起這件事,他都恨意驚天,心中狂怒,恨不得一錘轟殺對方,將他碾為肉泥,一雪前仇大恨。

    「噹」

    這是一次撞擊,很清脆,響音徹天。

    一柄符文之劍出現在寧天海手中,青鋒側擋,將這一錘擋住。

    「你就這點力道嗎。如若螻蟻。」寧天海出言譏笑,鄙薄之色溢於言表。

    林洪康大怒,符文上衝,古銅色的身軀綻放神光,猶如化成一個大火球,只不過身上的火焰是金色的,熊熊燃燒,盛烈驚人。

    「轟」

    戰錘轟砸,彷彿一座大山轟落,重於萬鈞,讓人不可抵抗。

    這是初始交手,只是試探,但林洪康已經拼盡全力,要以渾身氣力轟殺敵手。

    「噹」「噹」

    符文利劍斬擊,劈在大錘上,迸濺出無數火星子,同時,有神文逸散,在不停跳動,讓人眼花。

    「弱者,只有這等實力嗎?」

    寧天海譏諷,一次又一次斬擊,劈殺愈加兇猛,讓人難以接招。

    「打敗他。」柳燕兒暗暗給林洪康鼓勁。

    「再撐一會。」蘇未岐著急,目光四處晃動,希望莫忘能來幫忙。他心中清楚,師弟肯定不是寧天海的對手,對方是青雲榜上前百的天才,實力無雙,絕非一般人能敵。

    若是對方想快點結束戰伐,只需幾招,林洪康就撐不下來,戰力差距太大了,就算加上他,一起上前,都不是對手,頂多征伐時間更久些,最終還是要落敗。

    「斬」

    寧天海輕叱,符文演化成罡風,烈烈襲人,刮在人身上猶若刀子,割的皮膚都出現紅印子,生疼無比。

    「這兩人根本不是一個等級的,實力差距很大。」附近,有人搖頭,覺得林洪康不明智,敢於青雲榜前列的天才叫板,那也得有那份實力才行。

    「他們怎麼打起來的?」有人問。

    「據說有奪妻之恨,是個男人都忍不了,什麼實力差距,全都甩開不管了,就算死也要大戰一場。」一個青年感嘆。

    「還有這種事。」不少人感興趣,都湊了過來,不嫌事大,都想看熱鬧。

    「噹」「噹」

    此際,林洪康完全被壓制了,處於下風,一柄大錘左支右絀,本來就是笨重的兵器,現在用起來更是不順手,對方不斷斬擊,讓他很難受,不能同時顧及上下,身上都被斬出好幾道血口子了,泊泊流血,傷口猙獰,十分嚇人。

    「幾年過去,你還是那般廢物,沒有長進。」寧天海嘲諷,口舌犀利,毫不留情。

    林洪康低吼,眸子有點發紅,像是發狂的太古凶獸,一柄大錘亂舞,恍如陷入瘋魔,徹底狂暴,他不停轟砸,帶動的氣勁十分強橫,將地面都掀起一層,十分可怖。

    「殺!」他狂吼,十分狂猛,要以最剛烈的戰伐釋放怒火。

    「噹」大音響徹,若洪呂大鐘,響聲震天。

    這是兵刃碰撞,太激烈了,熾盛光輝爆發,茫茫無邊,有神光無量,讓人睜不開雙眼。

    他在爆發,竭盡全力,鮮血橫灑,宛若入了魔一般,有一種瘋狂。

    「鏘」一拳轟擊,砸在他身上,讓他吐出一口血。

    「你太弱。」寧天海冷語。

    林洪康那一瞬的爆發很強,一般人不敢攖鋒,但,那是對一般強者而言,寧天海是青雲榜上前百名的少年英才,戰力強大到不可思議,隨手一擊,都比得上那些強者全力出手,更不要說他全力以赴了。

    不能抗衡,不是對手。

    縱使林洪康拚命,依舊改變不了現狀,差距太大了,難以扭轉。

    「砰」「砰」

    拳如雨點,十分密集,雙拳交錯轟擊,將林洪康打的不停後退,口中鮮血不要命一般噴出,將地面都染紅了。他手中的戰錘更是拿不穩,身形搖搖欲墜,踉蹌幾步後,「咚」的一下倒在地上。

    「踏扁你。」寧天海大吼。

    「轟」一聲巨響,讓人神魂都在顫抖。

    單足貫力,一腳踏出,猶如巨獸踏地,奇重如山,這一腳氣力很大,遠超萬斤,加上符文之力相輔,更是有一種駭人氣勢。

    「這麼大力道,下手太狠了吧。」一個少年不自覺發抖。

    「估計要踏個對穿,五臟六腑都碎了。」有人凜然,這個青衣少年不好相與,手段凌厲,讓人畏懼。

    但,眾人沒有注意到,原本應在青衣少年腳下的人消失不見了。

    「你是誰!?」寧天海又驚又怒。

    他看著眼前的少年,心中驚疑,對方身法太快了,超乎想像,能在千鈞一髮之際救下林洪康。

    就是不知道這個少年實力如何,若是戰力與他的身法一樣驚人,那就不好辦了,教訓林洪康的想法將落空,他不能得罪一位強大的少年天驕。

    「拜月宗,王秩。」莫忘說道。

    「王秩。」寧天海猶疑,沒有第一時間下決定,他沒聽說過這個名字,但也不確定這究竟是不是一位天驕,他能否開罪的起。

    「應該不是什麼強者,青雲榜上無名。」他思索,仔細回想,青雲榜前百名沒有王秩這一號人。

    故而,他漸漸鎮定,語氣重新凌厲,姿態做足,道:「最好讓開,不然沒有好果子吃。」

    「我若是不讓呢。」莫忘不懼,直面對手。

    他剛才在與「知己」談論莫忘的事蹟,一時入神,沒有發現這邊有人鬥戰,等到聽到大戰發出巨大聲響才後知後覺,想過來看熱鬧。

    結果,剛一走進,就發現交戰的一方是林洪康,情況還很危急,就第一時間出手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12-3 16:34
第一百四十四章 戰寧天海

    莫忘很強勢,擺明態度,不加掩飾,他與林洪康相識,要維護他。

    「好膽。」寧天海怒極反笑,聲音更冷。對他而言,這是一種挑釁,徑直打他的臉,很赤裸。

    「那就連你一塊斬了。」他大叱一聲,眸子金燦,射出神秘符號,氣沖鬥牛。

    不由分說,他踏步向前,一道劍光驀然出現,斬殺過來。

    「咻」

    這一道劍光太盛烈了,通體潔白,有如神異奇火,迅然射過來,有一股恐怖溫度,熾熱無比,讓這一片天地升溫,宛若化成熔爐。

    這一瞬,林洪康臉色大變,這一擊太強了,劍光鋒銳無比,氣勢無擋,能斬開一座山嶽。

    「快躲開。」他大吼,心中不安。

    劍光太強了,極速襲來,驚人無比。有開天之威。

    「噹」

    一桿大戟出現,橫擊一次,戟尖與劍光相撞,爆發白熾神芒,刺目無比,讓人睜不開眸子。

    他以為的慘烈狀況沒有出現,沒有血液四濺,也沒有屍首分異兩地。

    莫忘站在那裡,一切如常,身上一個血點都沒有,白衣乾淨,如若白雪,他手持一桿戰戟,雙足並立,英姿勃發,宛如一尊神子。

    「你就這點手段嗎,宛若蜉蝣。」

    「鏘」

    火星子迸發,寧天海一臉陰沉,捏住一柄璀璨金劍殺來,眸子中符號躍動,猶若火焰,十分可怕。

    雙方進行大比拚,竭力廝殺,轟然撞擊到一起,雙足貫力,讓大地都顫抖了,各自腳下出現深坑,黑漆漆,十分駭人。

    「轟」一片符文激射,宛如大河,湧起一股波浪,浪頭瑩白而璀璨,像是白雪一般,很晃眼。

    潮汐澎湃,符文狂浪拍打,那種威能驚人,將寧天海拍擊的後退不止,氣血翻湧,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氣息都有些萎靡。

    「噗」他扛不住符文神威,喉嚨間一陣腥甜,吐出一口鮮血。

    「你也不過如此,土雞瓦狗一般,不堪一擊。」莫忘輕語,模仿對方先前盛氣凌人姿態,做了個十成十,惟妙惟肖,讓對方氣的又是一陣氣血不穩,差點噴出一口老血。

    「狂妄!」寧天海大怒,他何曾受過這等氣,被人鄙視不說,對方還故意用他對林洪康的語氣,讓人火大。

    長劍揮擊,劃出白光,宛如天上星雨墜落之時的盛景,讓人眼花。

    「噹」「噹」

    戰戟與長劍交錯,發出金鐵之響,十分清脆,宛如樂師在擊打樂器,回聲悠揚。

    寧天海衝殺,動了火氣,戰意盎然,誓要斬殺此敵。對方讓他丟臉面,須付出血的代價。

    「殺!」他大吼,眸光如電,射出兩道神光,十分熾盛。

    莫忘不慌不忙,一拳轟過去,兩道神光全部逸散,且拳勢不減,一如既往剛猛,轟然砸過去,落到對方臉上,將對方打的滿臉開花。

    「哇啊」寧天海吃痛,一口血吐出,郝然發現,他連牙齒都被打掉了,十分淒慘。

    「我要殺了你。」他暴怒,大聲言語,滿嘴涼颼颼,說話都在漏風。

    「你不行。」莫忘搖頭,不放在心上,很隨意,道:「戰力太弱。」

    他很淡然,幾句話都輕飄飄,根本不正視對手,連斜睨一眼都欠奉,高高在上。

    莫忘是刻意如此。他言語輕視,十分狂妄,似乎將對方視作蟲子,身份低下,與對方說一句話都是在自貶身份,很恥辱。

    寧天海臉色更差,活似吞了一口大糞,心情極差,心中怒火熾盛,想將對手斬落,扒皮抽筋。

    太氣人了,對方絕對是故意為之,看不慣他輕鄙林洪康,故而出手,將他教訓一頓,然後大肆羞辱。

    這個時候,林洪康心中一陣暢快,十分舒爽,就像是在逼仄的屋子裡待久了,突然走到外界,大口呼吸,胸口上煩悶的感覺完全消失,不見蹤影。

    那件事發生多久了,有四年了嗎,他一直心中鬱憤,不得舒展,整個人都死氣沉沉,沒有笑容。

    而在今日,終於高興了一次,徹徹底底的放開懷,心情愉悅,難以言喻。

    還有什麼比看到寧天海被吊打還值得高興的嗎?這是一塊壓在他心口上的巨石,時間太久了,他都快發瘋了,現在一經疏解,感覺整個人都通透了,精神大振,身上受的傷都變得不痛不癢。

    「將他暴打一頓。」林洪康咬牙,心中餘恨未消。

    「刺啦」

    一道金雷橫空,宛如一條金蛇,十分迅疾,速度快得驚人,劃破天空,直接轟擊在寧天海身上,將他電的不停哆嗦,身體痙攣。

    「喝。」一拳轟出,將他揍得咳血,身上骨頭都斷了,身體打擺子,搖搖欲墜。

    「你太弱了,何以敢以強者自居。」莫忘吐字鏗鏘,神力無雙,一拳轟落而下,讓對方身子都矮了一截,陷入地面,兩隻腳像是長在地上的一般,深深插了進去。

    寧天海有口難言,嘴裡全都是血沫子,而且牙齒還被打落了,一張嘴就漏風,十分淒惶,遠沒有先前欺辱林洪康的那種風光。

    此際,他就如同一個破落者,十分輕賤,讓人鄙夷。

    「轟趴你。」力冠如虹,拳重如山,莫忘出手何其強橫,一雙鐵拳可硬憾靈具,強大無雙,這一拳頭轟落,就像是一座大山壓蓋而下,太古凶獸都要雌伏,心中生懼,不敢硬接。

    「咚」

    一聲巨響,震天動地,黃色的煙塵衝起,讓視野迷濛,入目所見是一片土黃,什麼都不明確,看不清晰。

    「這就結束了。」一個少年難以置信。「那可是寧天海,青雲榜上排名七十三位的少年天才。往日都在凝靈天橫著走,少有人敵,這一次竟然被吊打,交手不過短短幾個回合,就落敗了。」

    「太強,這個少年!」有人驚嘆,有所感覺,凝靈天又要掀起一陣風雲了,一個強勢的少年天才崛起,能橫推一切。

    「這幾日是怎麼了,接連冒出奇才,都是不世出的那種,千百年難得一見。」人群中,有老人感概,最近不太平,很不尋常,天才一個個出現,如雨後春筍,很迅速。

    「難道又要有一個大世出現。」通天石碑下,有人說道。

    眾人議論紛紛,都很熱切,大世之爭,那是每一個紀元都會發生的事情。群雄並起,無數少年天才出頭,進行角逐,形成修煉狂潮,開創一個大時代。

    「大世嗎。」周老自語,眼神逐漸方向遠方,默默出神,回憶從前。

    鬥戰之處,煙塵漸漸消散,一道身形矗立,如若山嶽,很沉穩。他就像是一位聖子,一襲白衣,靈文繞體,有一種超凡氣質,與眾不同。

    不需多言,這個少年是莫忘,他很強勢,幾次交手就將寧天海擊敗,身上毫髮無傷,甚至,就連衣衫都沒有破損,依舊如故。

    另一側,寧天海倒在地上,氣息萎靡,口中不斷咳血,一副氣若游絲場景,彷彿不久於人世。

    「活該。」

    「羞辱別人,自視甚高,可曾想過有一天會被吊打,趴在地上,連一頭野獸都不如。」

    林洪康恨恨,雖然未婚妻移情別戀,但他也不曾怨恨誰,修行界強者為尊,她愛慕強者,無可厚非。

    但,他沒有憤恨,沒有追究,對方卻打上門來了,出言奚落,要與他決戰。

    結果想當然,以林洪康大敗告終,身受重創,經脈都被斬斷了好幾根。而對方就在一旁嘲諷,出言惡毒,讓人憤怒。

    「我真想一錘殺了你。」林洪康恨聲道。

    「那你就來啊,殺了我。」寧天海很猖狂,眸子血紅,就算倒在地上依舊嘴硬。

    林洪康咬牙,雙拳握緊,心中有股屈辱感,憤聲道:「殺你,但不是現在。終有一日,我會親手擊敗你。」

    他立誓,從太虛幻境回去後就奮力修行,強大己身,早晚要超越寧天海,擊敗這個不可一世的惡人。

    「咳咳」寧天海咳血,臉色猙獰,他還在瘋狂笑著,讓人膽顫。

    「砰」一桿戰戟抽過去,讓寧天海再度咳血。

    莫忘很不耐煩,這人太狂了,都到了這種程度,還這麼狂妄,真當自己不敢殺他嗎。太小覷人了,若是惹得他不爽,一戟劈斬,將對方斬成兩段,讓對方哭都找不著地方。

    「真當自己是棵蔥,你算什麼,再亂語,給你捅十個八個窟窿。」莫忘不給他好臉色,手中戰戟晃蕩,在對方大腿上點指。讓他感覺一陣冰涼。

    「你敢!」寧天海色厲內荏。

    「噗哧」

    大戟一戳,血流如注,鮮血如泉水般湧出,咕嘟咕嘟直冒,看的人身體發寒。

    顯然,莫忘動手了,很不客氣,單手一挑,戰戟就落在對方大腿上,豁開一個窟窿,赤紅血液「呼呼」直淌,血流一地。

    「我是天瀾閣弟子,與你拜月宗大師兄有舊。你不能……」

    「啊」

    寧天海話語未說完,就被莫忘又捅了一戟,這一次在他腹部開了個洞,血涔涔,差點捅了個對穿。讓他慘呼連連,頭冒冷汗。

    「你最好看清現狀。」莫忘不吃那一套,敢威脅他,那就以事實證明,無需廢話,一桿戰戟斬上去,對方就知道該如何開口說話了。

    你不是狂妄嗎,那沒什麼好說的,給你機會,讓你狂妄到底,戰戟捅在你身上,看你能囂張多久。

    「你!」這一次,寧天海不敢開口了,再口出狂言,受罪的還是他,對方是個狠茬子,根本不俱,說什麼都無用,唯有老實低頭。

    他有怒,但卻不敢言,心中十分憋屈,現在他能體會當年林洪康的感覺了,太難受了,讓人恨入骨髓,想要不惜一切與對方拚死,哪怕兩敗俱傷。

    莫忘不在意,惹了仇敵又如何,對方不是他的對手,就算對他實施報復,他也無懼。

    忽的,人群開始湧動,眾人聲音漸大,似乎有人過來了,而且是個不小的人物。

    「紀玄!」有人道。

    「拜月宗的大師兄。這裡出了事,一個拜月宗弟子,另一個是一個朋友,看他如何處置。」一個少年樂呵,心中迫不及待,覺得有一齣好戲看了。

    莫忘耳聽八方,自然也聽到了這個消息,他神色如常,看不出一絲變化,對這個所謂的大師兄不懼。

    誰來都一樣,干擾不了他,反正他和紀玄不熟,不需顧忌,一切照常,該如何行事就如何行事。

    不久,一個十八九歲的年輕人走來,他一身白衣飄袂,眸若燦星,一張臉棱角分明,十分俊朗,很是不凡。

    「你是哪個長老門下的弟子?」

    「為何打傷寧天海。」

    紀玄出言,眸子如電,散發懾人光芒,讓人心悸。

    「難道你不該問下事情始末。」莫忘道。

    他不痛快,對方顯然偏向寧天海,連事情緣由都不詢問,給莫忘扣上一個大帽子,想要追究責任。

    「這不需要問,我在過來途中就已經知道消息。」紀玄冷然。

    「給寧兄道歉,然後給予靈藥補償,我可以為你說幾句話,讓宗門減輕對你的責罰。」紀玄道。

    「你說什麼!」莫忘眸子冷下來,對方太不自知了,身為拜月宗弟子,居然偏向一個外人,且,對方還不佔理,他不分是非,不問緣由,就要打壓自己宗門的弟子,讓人寒心。

    「去給寧兄賠罪。」紀玄冷漠。言語冰冷,不講道理的可怕。

    「你真的是紀玄?拜月宗的大師兄。」莫忘質問。

    「我就是。」紀玄面無表情,道:「再給你一次機會,給寧兄賠罪,不然我親自執行宗門法則,替長老教訓不守規矩的弟子。」

    聞言,莫忘冷笑,這就是所謂的大師兄?自認高人一等,顛倒是非。而且隨意欺辱宗門弟子,要說一不二。

    「我拒絕。」他開口,十分直接與果斷。

    紀玄不語,深深看了莫忘一眼,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挑釁他的威嚴,身為宗門大師兄,已經有多久沒有人質疑他了,是幾年前,太久遠了,已經記不清了。

    「那我就執行宗門規矩。讓你伏法。」紀玄一言一頓,沒有人懷疑他的決心。
Babcorn 發表於 2017-12-3 16:34
第一百四十五章 大師兄

    「紀兄,不能放過這個小子。」寧天海面色狠厲,大聲叫喧。

    他聲嘶力竭,怒火很盛,一副要與莫忘不死不休的表情,十分怨毒。

    這是他有史以來受辱最重的一次,當著無數人的面,被人吊打,倒伏在地上,宛如一條犬類,毫無尊嚴。

    「我會給你個滿意交代。」

    不遠處,紀玄說道,表情淡然,目光掃過莫忘,十分隨意。他是紀玄,拜月宗的大師兄。拜月宗方圓十萬里,除卻老一輩,他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人。

    這不僅體現在地位上,身份尊崇,無人敢觸犯。戰力上同樣如此,他極其強大,無人能及。

    須知,這是一個強者為尊的世界,戰力與地位息息相關,所謂的大師兄,就是擊敗無數同門弟子的最強者!

    大師兄,這是一個尊號,與其它大教的聖子一般無二,是強橫無敵的代名詞。

    「你執行宗門規矩,可笑,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一個跳樑小丑,蹦跶什麼。」莫忘道。

    「逞口舌之利無益,不需多久,你就會付出代價。」紀玄說道,言語冰冷,根本不像是在與同門說話,彷彿站在對面的是仇敵,十分冷酷。

    「我在等。」

    他心中不爽,這就是大師兄?這般對待自己人,將錯誤推諉,幫著一個外人,讓人齒冷。

    莫忘有怒,心中不平,宗門怎會有這樣一個大師兄,選拔太隨意了,傳出去丟人,為了外人居然不講道理的打壓同門,簡直是個笑話。

    一旁,紀玄目光更冷,猶如萬年寒冰,目光幽幽,身上都散出了冰寒氣息,有裊裊白煙升起,恐怖驚人。

    「錚」符文亮起,猶如燦星,明晃晃,十分耀眼奪目。

    「現在認錯,還有機會,只要你肯跪地磕頭,我就不取你性命。」紀玄一指點出,一枚符號射出,宛如利箭,白瑩瑩,十分迅疾。

    「夢囈什麼,若想奴顏婢膝,就自行去,不要胡亂牽扯。」莫忘捏拳印,一下子將符號震開,拳芒驚人,擁有無上力道,十分強盛。同時,他開口道:「以後莫要說你出自拜月宗,免得讓宗門蒙羞。腦子問題很嚴重,不明事理,不分是非,而且還沒骨氣,一心想靠上天瀾閣。」

    白衣少年冷然,神情未變。只不過眸子中冷意更甚,殺氣開始瀰漫,宛如一頭太古凶獸般,凶殘暴虐,一身煞氣根本藏不住。

    他怒了,不能淡定,某些話語觸動了他的心神。因為,他確實在刻意交好寧天海,為了接近天瀾閣。不然單憑對方青雲榜七十三名的實力,他如何會與對方相交。

    「你該死。」紀玄喝叱,聲若奔雷。

    「轟」

    又是一個符號壓來,猶如天外隕石,大如磨盤,轟然撞擊。

    然而,這並未奏效,莫忘一拳將其轟碎,氣勢如虹,眸子中蘊含電光,散出紫意,讓人心顫。

    「好強!」有人驚異。

    「這人怕是不亞於紀玄。」一道沉穩聲音說道。

    「這還只是試探,沒有真個交手,不能作為評判依據。」老修士搖頭,現在能看出什麼,太早了,動用的實力不足三成,鬥戰才剛開始。

    「破!」場中,傳來暴喝聲,一桿神槍顯化,宛如接天觸地的無匹戰槍,通體金芒,強悍無雙。

    粗大的槍芒衝擊過來,形成光柱,一道又一道,璀璨無雙。

    「轟」「轟」

    破滅戰戟橫空,大戟劈斬,有神魔之威,深邃黝黑的戟芒斬出,形成半月狀,銳利無比,給人一種凌厲之感,彷彿能斬斷一切,讓人心悸。

    它們撞擊,轟殺在一起,爆發出無量神光,熾盛無比,像是一顆小太陽炸開了一般,光亮茫茫,讓所有人眼前都只剩下白光,什麼都看不到了,眼睛酸澀,淌出眼淚。

    這種景象,震天動地!

    四周,眾人都驚顫,不可置信,這就是少年天驕的鬥戰嗎,太強悍了,讓人怖懼,神魂都在顫慄,不能自已。

    「兩個人都極強,少年英才,一個宗門都不見得能出一個。」有人驚語。

    「他們動真格的!不是說出自同一個宗門嗎,殺得這凶狠,回去還不得受處罰。」一個青年很詫異,搞不清楚情況了。

    「誰說不是。那個紀玄是拜月宗大師兄,一點氣量沒有,為了一個外人,居然打壓同門。」有少年不滿,同仇敵愾,覺得自身與莫忘又相似之處,都是處於弱勢地位,被人打壓。

    「不見得,紀玄那是有胸懷,大氣概。」另一個少年道:「大公無私,不惜與同門為敵,也要主持公道,為外人伸張不平,難道不值得敬仰。」

    這裡喧鬧了,有不同意見,有人認為紀玄是正確的,不包庇同門,也有人認為這人虛情假意,故意找茬,打壓同門。而且,他有獻媚的嫌疑,對天瀾閣示好,不然何以這般憤怒,對方不過說了一句話而已,就痛下殺手。

    「鏘」

    大槍橫掃,有擔山負岳之力,帶動罡風,十分狂暴,給人一股撲面而來的氣勁,刮得臉都生疼了,像是有匕首在割人。

    戰戟橫擊,阻住大槍攻勢,十分強橫,有一種無畏氣勢,一往無前,讓人驚顫。

    「你很強,但也止於此。」紀玄冷然。

    「鏘」

    大戟橫擊,斬破虛空,一陣靈文狂浪襲來,與大槍相撞,一次次浪頭拍打,濺出火星子。破滅之力流轉,黑氣濃郁,十分幽邃,讓人光看著就感覺到靈魂上有一種顫悚,十分不安。

    莫忘不言語,他一直如常,在試探對手,對方不可能只有這點實力,在青雲榜上最強一列的人,不會這麼簡單,若是單單一次斬擊,就能讓對方倒退咳血,那他才要懷疑是否出來問題,對方在掩飾實力,故意如此。

    他揮戟,一次一次劈砍,如大江狂浪,一次比一次更強,力道在疊加,三斬之後,已然達到三萬斤,宛如一座小山壓蓋,讓人難以撐起。

    這一次,紀玄變色了,手腕在顫抖,對方氣力太大了,宛如一頭人形凶獸,強橫無邊,擁有拔山之力,讓人恐懼。

    他不能抗衡,就算拚勁肉身之力也不行,必須以符文相輔,卸力借力,才能在這種攻殺之下不受創。

    四野,眾人關注,聚精會神,全都在盯著場中看,神情凝肅,十分緊張,彷彿上場鬥戰的是他們,是一場生死之戰,關乎甚大。

    「王秩肯定能贏。」柳燕兒輕咬朱唇,貝齒晶瑩,握著小拳頭,十分嬌俏可愛。

    「希望如此。」蘇未岐說道,他知道莫忘強大,但對方是紀玄,青雲榜第六的強者,他沒有太大信心。

    眾人有人低議,討論孰強孰弱,大部分人與蘇未岐看法相似,因為,紀玄名聲太盛了,凝靈天最強一列的少年人,堪稱奇才,少有人能與其爭鋒,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來與他鬥戰,眾人支持誰還用說嗎。

    就算擊敗寧天海也不行,在眾人印象中,寧天海與紀玄差距很大,不是一個層次,就算莫忘能擊敗他,也只是證明他有一定戰力,並不能說明他比紀玄強。

    「讓路。」

    有人推搡,聲音不小,有一種鏗鏘有力感覺,像是金鐵在交擊,十分洪亮。

    人群聳動,眾人都在觀看鬥戰,哪有人願意讓路,都很不耐,連回頭的功夫都沒有,對過來的人沒有好感。

    「去另一邊,別打擾小爺觀戰。」有少年不快,連頭也不回,眼珠子黏在兩人身上,都離不開了。

    「走走,別煩人。」旁邊,有個青年也是如此,沒有好心情。開什麼玩笑,他正在觀摩少年奇才的鬥戰,指望著學個一鱗半爪,讓自己更進一步,哪有心情給一個陌生人讓什麼路。

    「你們確定不讓。」那個有力的聲音再次說道。

    「不讓,你怎麼這麼墨跡。」青年人心中不舒服,轉頭就要喝叱。

    「前……前輩。」

    結果,他一回頭,看到眼前那個人,聲音都發顫了,嚥了口唾沫,十分不安。

    「讓路。」中年人說道,不容置疑。

    「是,是。」這一回,青年很老實,跟個小雞崽似的,不停點頭。

    雄偉的中年人走過,繼續前行,推搡前方的人,讓他們讓路。

    情景依舊,前方的人也是不願意,但等到一回頭,看到中年人剛毅的臉龐,就什麼話都不說了,老老實實讓路。就算有一兩個人不認識,態度蠻橫,但很快就被身邊的人拉住,告誡這人不好惹,最好避退。

    「那是誰啊,這麼威風。」先前那個不願讓路的少年一臉驚詫。

    「屠天,你沒聽說過嗎?」旁邊,青年人還有點忐忑,聲音不自然。

    「啊,屠天,屠前輩。」少年懵了,他剛才那麼不尊敬對方,不會被記恨上吧。他懊悔,悔恨無比,心中還有一種不安在發酵,整個人都不淡定了,身體打顫。

    「兄弟,要不你先回去吧,不要在太虛幻境了,萬一前輩心中不快,找你撒氣,你躲都躲不掉。」有人揶揄。

    「不會吧。」少年弱弱道,雖然不怎麼信,但還是覺得寧可信其有,不能再呆了,左看右看幾眼,就灰溜溜走了。

    附近的人盡數凜然,都變得小心了,提醒自己要小心些,這裡是太虛幻境,不知什麼時候就遇到一個大人物,要放低態度,不能隨便招惹人。

    萬一,若是惹到一個強者就慘了,不要說什麼玄尊道主,就算是一個造化境強者也夠他們喝一壺的,很少有人家族中有造化境高手,若是招惹到那種強者,他們就要做好永遠待在宗門裡不出去的準備了,直到修為提上去,不再懼怕得罪過的強者。

    「停手吧。」

    一陣黃鐘大呂聲音響徹,十分雄渾,幾乎讓人懷疑這是否是人能夠發出的聲音,太震撼了,讓人靈魂都在顫抖,精神搖曳。

    眾人側目,沒有一人敢出言,他們雖然希望觀看少年英才的鬥戰,提升己身,但也不想為了這些事去得罪一位強者。

    不需多疑,這是一位至強者的聲音,那種直貫人心的聲音不是一般人能夠發出,所有能夠有此聲音的人,無一不是道術通玄的人物,他們道法無邊,將符文參悟到了極致,就算說一句話也有若神音。若是講道,更是會口綻大道蓮花,引動諸天共鳴,產生異象。

    場中,正在交手的兩人也停下,符文凝滯,化形為太古凶獸虛影的道術止住,屹立於兩人身後,龐大無邊,栩栩如生,彷如真正的太古凶獸,降臨此地。

    「屠前輩。」紀玄先開口,有驚奇之色。不清楚這位大人物怎會來到此地,而且還出面調和。

    莫忘則好整以暇,根本不當一回事。雖然中年人氣勢確實不俗,一副前輩作范,背負雙手,一身黃金戰氣恐怖絕倫,像是一頭洪荒巨獸,擁有無上戰力。

    若是在外界他肯定不是對手,這種大人物的實力可不是蓋的,全都是經歷血戰,拚殺了無數次,一身修為恐怖滔天,就算是遇到洪荒巨獸都能一戰。

    不要說他這種血泉境的修士,就算是造化境強者一樣能夠碾壓,只需動用一根手指,點出一枚大道神文,立刻就能將其鎮壓,毫無還手之力。

    但,這裡是凝靈天。

    他無懼,十分清楚對方底細。在這裡,雖然看起來依舊很強大,但其實只有空殼子,光有氣勢,沒有實力,失去破滅戰戟,他還沒有千鎮江強。

    「前輩,來履行約定嗎。」莫忘道。

    他很淡然,沒有恭敬,也沒有驕狂,一副平常姿態,像是在面對一個普通人,很隨意。

    可是,就是這樣的姿態,更讓人震驚,那可是屠天,能夠攪動一域風雲的大人物,他居然以平常人視之,這是多麼自信,讓人驚奇。

    甚至,這可以說是狂妄。那是一位至強者,大高手,你以這種態度對待,是否太過輕慢!

    眾人駭然,沒想到這個不顯山不露水的少年是個不俗人物。

    「難道,這是一位前輩大能。」有人猜測。

    怪不得他這樣想,因為,屠天名聲太響了,很少有人不知道,除了一些大人物對待他平淡,以尋常人視之,一般人誰會這樣做。
Babcorn 發表於 2017-12-3 16:35
第一百四十六章 老怪物?

    怪不得他這樣想,因為,屠天名聲太響了,很少有人不知道,除了一些大人物對待他平淡,以尋常人視之,一般人誰會這樣做。

    莫忘的態度讓人捉摸不清,顯得過於強勢了,經過那人一說,許多人都懷疑他的身份,就算不是大人物,也肯定有深厚背景,不然不會這般平靜。

    「他不是說自己是拜月宗弟子嗎?」一個少年說道,他覺得眾人猜測虛無縹緲,太高看莫忘了,什麼大人物,根本一點不沾邊。

    話語一出,立刻有人反駁,這是一個灰衣中年人,目光犀利,道:「你懂什麼,老怪物行事豈是一般人能揣度。若是故意隱藏身份,誰能看的出來。」

    「這人絕對不俗,就算本人不是大修行者,也與那些至強者有關係,不然何以有這種底氣。」

    「此外,他實力強大卻名聲不顯,該如何解釋。他多半是用了化名,本人不叫王秩。」

    他出語分析,頭頭是道,雖然只是猜測,但很合情理,聽得不少人都點頭,覺得就算事實不是這樣也相去不遠。

    按事實來看,這人頭腦確實清明,有幾把刷子,雖然猜想並不完全正確,但卻看出來莫忘有某種依仗,底氣很足,而且用的是化名,不是本名。

    場中,三人站立,氣場強大,其中以屠天為首,渾身遍佈烈焰,冒出滔天火光,熊熊不熄,宛如一頭太古凶王,氣息懾人。

    「寶物已經送到大日聖教。」雄闊聲音傳出,讓人鼓動耳膜,嗡嗡直響。

    他雄立,眸若金燈,神光燦燦,很熾盛。這是一個蓋世人物,身上氣勢太盛了,讓人心悸。

    莫忘怡然,神色平靜,眸光落在對方身上,沒有半點不適,彷彿對方是一個普通人,並非修為滔天的強者。他淡然道:「前輩有心了。」

    「鎮江在哪。讓他來見我。」屠天說道。

    「他很好,一切如常,在替我照顧同行的那位小姑娘。」

    聞言,雄壯的中年人臉有點黑,心中對徒弟不滿,太丟人了,被人擄獲,不與對方成仇就罷了,居然還專門照顧敵人,十分上心。

    這真的是他的徒弟?他老臉有點掛不住,教導太失敗了,千門出了這樣的弟子。

    心也太大了!

    「乾脆逐出師門算了。」屠天氣得想罵娘,很想將弟子拽過來,教訓他一頓。

    「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千門中人最重要的是什麼,不是膽量與演技,而是臉皮,只要敢於出手,什麼東西騙不到。」

    莫忘若是知道對方這樣想,覺得無恥也是一種優點,肯定會大為贊同。

    說不準會過去摟住對方,與屠天稱兄道弟,引為知己。

    「老兄,你說的太對了,臉皮不厚肯定不行,不好意思洗劫別人,如何『發家致富』。」莫忘必然會一本正經說道。

    不遠處,在旁邊觀看的紀玄滿心驚疑,聽到兩人談話,心中不定。他很驚異,兩人關係不一般,不只是互相認識,之間還有交易,在談論什麼寶物。

    「難道,這個王秩有深厚背景,一般人惹不起。」紀玄不寧。

    他心中打鼓了,不能淡然,紀玄嚮往權勢,與寧天海交好,就是因為對方是天瀾閣閣主之子。

    「既然你與屠前輩相識,那這事就算了。就此揭過。」紀玄說道,面色不變,故作大度,不計較得失。

    莫忘不語,神色很冷,對方真以為他好欺負,是個軟柿子,可任人揉捏。說什麼不計較,其實就是怕他背景雄厚,惹不起罷了。

    揭過!?

    自以為能夠決定一切嗎,你想寧事息人,我可曾同意?

    莫忘不快,神色愈發清冷,散發一種寒意,生人勿進。

    「今日到此為止吧。」屠天說道。他賣個人情,道:「你們都是拜月宗弟子,在凝靈天大戰多傷和氣,聲勢太大,造成的影響很負面,讓宗門顏面往哪裡擱,就算得勝也沒什麼好處,回去之後多半會有處罰。」

    雄武的中年人語重心長,似乎真的在為兩人著想,一副老前輩作態。

    但接下來一句話,暴露了他的真實目的。

    「不如約個地方戰上一場,那樣影響也不大,知道的人不多,不會讓宗門為難,能免去處罰。」

    這是一個陰謀,看上去在為兩人著想,降低影響,事實上,他是在報復莫忘,在太虛幻境大戰,無論戰到何種程度都不會死亡,在外界就不一樣了,出事的幾率很大,放手施為,很可能將人滅殺。

    雄健的中年人心中大笑,讓你洗劫我們師徒,這就是報應。也不打聽一下我屠天是誰,名號響噹噹,什麼時候吃過虧,這次就給你個堂堂正正的陰謀。不,陽謀。看你接不接。

    莫忘看他一眼,沒有說什麼,他能猜測出對方的想法,這是在給他添堵,無論得生與否,他都得難受一陣子,敗了,生死不知,勝了,也會受到宗門責罰。

    「我答應。」他說道,十分果斷。

    屠天詫異,沒想到莫忘竟然答應的這般利索,一點猶豫都沒有,難道不知無論勝敗,都對他很不利嗎。

    這小子鬼精,這點小計謀肯定看的破,怎麼會答應的這麼簡單。中年人疑惑,想不明白莫忘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居然甘願進圈套。

    「我也同意。」另一旁,紀玄略微思索,沒有拒絕。

    無論如何,他不能退避,不然若是傳出去消息,拜月宗大師兄懼怕一個同門師弟挑戰,他臉面還如何掛的住。

    當然,最重要的是,若有這種事發生,誰還認可他的實力,都會猜疑,覺得他實力下降,隨後麻煩接踵而至,到那個時候,他大師兄的名頭還能不能保得住就不一定了。

    「那就三日後吧,鐵血嶺。我去給你們做見證。」屠天敲定,生怕莫忘反悔。他很想看到莫忘吃焉,一想起來就興奮不已,可以坑這個小輩一把,他老人家心情很愉悅。從頭爽到腳底板了。

    莫忘表現平靜,一切如故,並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雄健的中年人也看不出端倪,雖然覺得有蹊蹺,但左思右想也沒察覺什麼貓膩。乾脆就不管了,反正時間就定在三日後,時間一到,事情一見分曉。

    「走。」莫忘道。

    林洪康隨行,跟在莫忘身後,心中清楚,他們惹出了很大動靜,現在要做的最好避一避,過一段時間風平浪靜了再回來。

    他輕呼柳燕兒,叮囑她看好蠶絲袋,不要被某些人奪回。

    千鎮江則是一臉發黑,他是那種人嗎,很講道義,怎會欺負一個小姑娘。

    在離開的途中,千鎮江有些不捨,他對這個善良的小姑娘很有好感,很想保護她,覺得這是一個小仙子,不應有煩惱。

    但看著一臉黑線的師父,終於還是放棄了,沒有寒暄,只道了一聲謝,然後就離去了。

    就這樣,屠天都對他甩臉色了,十分不滿,在他看來,那是仇人,對方都洗劫了你,你居然還感謝人家,是不是腦子進水了,進的還是三千重水,無藥可治。

    另一邊,紀玄與寧天海離開,他身上傷勢很重,吐了好幾口血,骨頭也斷了不少。

    這些傷勢還是其次,最嚴重的是他心中的鬱憤,都快氣出內傷來了,十分憋屈。本來想欺辱一個卑賤的小人物,結果反過來被打臉了,被人吊打一頓,丟盡臉面。

    這種事情,他何曾遇到過,肝火直冒,恨不得殺了對方。

    「紀兄,你要為我報仇啊。」寧天海恨恨說道。

    「嗯」

    紀玄不輕不重答應,他面無表情,心中看不起對方,實力不濟,找人報仇算什麼,丟人現眼。若對方不是閣主之子,他都懶得理睬。

    通天石碑,這裡發生大波瀾,所有人都在熱議,事情大條了,拜月宗天才弟子內訌,要決一死戰,日子定在三天後,地點就在拜月宗附近的一處凶地,鐵血嶺。

    「又是拜月宗,這幾天拜月宗不消停啊,天才冒頭,風頭不斷。」有少年說道。

    「少年天驕的鬥戰,想想就讓人激動。」一個少女滿懷憧憬。

    「犯什麼花痴,你又見不到,他們在拜月宗附近鬥戰,這裡能有幾個人能趕過去。」有人翻白眼,對少女這種姿態很無語。

    「最好不要去,那裡是大凶之地,據說有太古凶王出沒,戰力絕頂,一般造化境強者去了都出不來。」這個時候,有人插嘴,他對鐵血嶺很瞭解,那裡凶獸很多,而且大多凶殘狂暴,一般修士降服不了,去了就要殞命。

    「不會吧。那他們怎麼將決戰之地選在那裡。」不少人驚異。

    事情傳得很快,這裡是太墟界,而且又是這種轟動性的大事件,自然有不少人八卦,盡情描述,繪聲繪色,不僅將決戰的消息放出,連教訓寧天海這小插曲也一併帶上了。

    可以說,寧天海名聲爛了,奪人未婚妻的事情傳出,不少人對他都很有意見,尤其是一些普通的少年強者,他們對於少年天才本來就有意見,現在又出現這麼一茬事,寧天海自然被架在了火架子上。

    回程路上,莫忘與萬山宗的兩人分開。兩人千恩萬謝,莫忘幫他們獵殺太古凶獸,解決了青雲榜的問題。而且,還為林洪康出頭,暴打了那個囂張跋扈的寧天海一頓。

    「大恩不言謝,洪康都記在心頭了,若有事差遣,請儘管放話。」林洪康抱拳,語氣誠懇。對方替他出了一口惡氣,他會永遠銘記。

    他永遠忘不了寧天海腳踏胸膛上的屈辱,搶了未婚妻,然後上門極盡羞辱,將他的尊嚴徹底粉碎,讓人幾欲發狂。所以,他感激莫忘,若不是對方,他或許一輩子都報不了這個仇。

    「不用客氣,寧天海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讓人生厭,就算沒有我,肯定也有人教訓他。」莫忘道。

    「不,這是恩情,我會記住。」林洪康很執拗,不接受莫忘的說法。

    莫忘無奈,也只能承對方的情,反正這是好事,對他有利。以後若是有什麼事,交給對方做就是了。

    分開沒多久,莫忘與柳燕兒在初始地就遇到了元晁、孟崎,他們剛進入太虛幻境沒多久,來這裡是為了告知消息,戰戟已經送到。

    「那就好,屠前輩還算講誠信。」莫忘淡笑。

    「這是怎麼回事?」

    孟崎詢問,他滿頭霧水,想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大名鼎鼎的千門屠天,居然會給一個小輩送靈寶,而且還送到他們大日聖教去了。

    「沒什麼,就是一點小事。」莫忘掩飾,不肯說出真相。他怕嚇著這兩人,畢竟,事情確實很唬人,脅迫一個大人物,讓對方奉上寶物、這聽上去太玄乎了,讓人掉眼珠子。

    柳燕兒大眼微閃,亮晶晶,仰著小臉看著莫忘。

    這是小事情嗎,將一個老前輩都洗劫了,還綁架了人家的弟子,非要讓對方將傳承寶物送上門。這些事,哪一件不讓人心驚膽顫。更不要說加在一起了,簡直能嚇死人,若是換個膽小的修士,估計早就要死要活了,說不準會跳崖自盡,免得牽連到身邊人。

    「這個,不要再談了,我們拿到定火珠了,可以向長老覆命。」莫忘轉移話題。

    看著柳燕兒黑亮的大眼睛,他有點心虛,覺得這種作為不好,有帶壞小丫頭的嫌疑。對方那麼單純,十分善良與純真,就像是一張白紙,心底純淨,潔白如蓮,不可玷污。

    與對方相比,他就像是一塊污泥,很骯髒,為了得到一件寶物,不擇手段。

    「唉,我果然不是好人。」莫忘有點憂傷,仰望天空,他也想要節操,可是不小心掉在了地上,然後不知被哪個王八蛋給踩碎了。

    「要怪只能怪姬老。」莫忘這樣想到。他是一個正直善良的人,怎會變得這般厚臉皮,肯定是修行引路人的錯,指點不用心,給他灌注不正確的思想,所以才變成如今這幅模樣。

    柳燕兒可不知道他心中無恥的想法,想著自己終於完成任務,取到寶物,心中一陣興奮。

    這是流雲長老交給她的第一個任務,也是她第一次試煉,能夠圓滿完成,不知師父會不會很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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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差距怎麼這麼大

    大日聖教,不老峰,一座神金平台。

    金色光芒耀眼,盛烈無比,少年們端坐其上,身邊有璀璨晶瑩的玉樹,呈琥珀色,宛若琉璃打造,十分剔透。

    「錚」

    一聲輕響,神光大放,神聖氣息瀰漫,平台上溫度驟然升高,熾烈如火,十分炎熱,讓所有人都大汗淋漓了,不堪忍受。

    「定火珠!」

    守峰人驀地睜開眼眸,兩道電芒射出,射穿虛空,在一條秩序神鏈上炸響,雷鳴滾滾,讓人心悸。

    不需多說,這是一個強大的老者,氣息沉浮,太驚人了,如同一位太古凶王,凶威恐怖,可鎮壓世間一切。

    在這一刻,他眸蘊精光,雙目灼灼,像是凶王復甦,枯手點指,一隻符文巨手凝聚,快速探出,一把抓住了那枚神異珠子。

    「小心。」

    莫忘神思初定,還在恍惚呢,忽然一隻虛空大手抓來,他下意識護住柳燕兒,將她擋在身後。

    「哎呀。」小姑娘驚叫,道:「定火珠被搶走了。」

    她焦急,一瞬間而已,小臉就紅了,一雙漂亮大眼左右尋找,鼻尖上冒出了細汗。想看清到底是誰搶了她的定火珠。

    莫忘神魂歸位,一甩腦袋,快速回覆清明,發現定火珠在一位白鬚白眉老者手中,他凝實端詳,神情嚴肅,像是在觀看一種至寶,十分認真。

    老人似乎在回想什麼,神情寥落。他喃喃自語,道:「多少年了,又見到定火珠,這一次能成功嗎?」

    寂寥的表情只持續了片刻,老人輕嘆一聲,隨後回神,他看向柳燕兒,枯樹皮一般的臉龐舒展開來,竟是笑了,帶著一抹欣慰。

    「小丫頭不要急,定火珠在老夫這裡。」守峰人說道,十分和藹。

    「長老。」柳燕兒忐忑,大眼睛帶著渴望,看著定火珠,卻膽怯的不敢開口。

    「不用擔心。」莫忘輕撫她的小腦袋,低聲安慰。他看得出來,老者沒有惡意,只是見獵心喜,遇到重寶,心中按耐不住,故而動手粗魯了些,沒有過多考慮,就將寶物奪了過去。

    「再次見到定火珠,有些失態。」守峰人手掌張開,將定火珠推回,緩緩回到柳燕兒身上。他出言解釋,並非刻意如此,他當年也取得過定火珠,用來煉化神焰,只不過失敗了。故而,再一次見到此寶,心中十分激動。

    「您也曾得到過定火珠。」柳燕兒驚訝,忘卻了膽小與羞怯,不自覺開口詢問。

    「不錯。」守峰人和善,與端坐神台時的嚴肅模樣完全不同,像是一個普通老人,在與孫子輩交談,笑口常開。

    老人給小姑娘講述,他當年也是一位少年英才,試圖煉化聖教供奉的天火,聯合了數十位強大同門,趕往太墟界,在付出慘重代價後,才將定火珠取回。

    「那一行傷了很多人,還有人因此毀了道基。」老人回憶,神思悠長,他有些落寞,道:「可惜,我辜負了他們的期望,沒能將真火煉化。」

    縱使時間過去上千年,這位強大的老人依舊不能釋懷,十分寂落,有種不甘。他們經歷十日征戰,征伐太古凶獸,甚至有人為了他重傷垂死,他卻沒能收服異火,實在讓人難以接受。

    「您肯定也不想這樣。」柳燕兒不知所措,她小聲安慰,兩隻小手都交錯在了一起,很糾結:「這不是您的錯。」

    「不說了。讓你們小輩笑話。」老人很快恢復精神,一切如常,他很灑脫,從低落情緒中走出,沒有沉浸於回想中。

    小姑娘搖頭,不認同這種說法,她怎麼可能會笑話老人。這是好事,說明老人將那些事都記在了心中,有情有義。

    「快走吧,不然待會熱鬧起來,就難以走脫了。」守峰人提示,或許是同樣取得過定火珠的緣故,他對小丫頭很親近。

    「啊。」柳燕兒迷糊,不懂老人家的意思。

    等到老人一指神金平台,她才恍然,那些少年不知何時都醒轉了,一個個都很疑惑,往四下里察看。他們被定火珠產生的高溫影響,神魂歸位,強行打斷了神遊太虛的狀態,從幻境回來了。

    「定火珠。」忽的,有人驚呼。

    隨後,不少人都看望這個方向,全都驚奇了,目光熾熱,眸子中彷彿又烈焰在燃燒,十分激動與興奮。

    顯然,他們對這件寶物不陌生。想來也是,一個以主修火屬功法的大教,對祭壇聖火的渴望可想而知。定火珠代表著一個天大機緣,進入祭壇,煉化聖火,誰能不羨慕,不垂涎三尺都說明他們自控了。

    「先離開吧,我給這群小子降降溫。」守峰人說道。

    元晁、孟崎走來,他們修為只有凝靈境,清醒的稍微慢一些,看到莫忘兩人站在守峰人身前,怕他們發生什麼衝突,就趕緊過來了。

    「前輩,多謝了。」莫忘施禮,拉著小丫頭就走,這裡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大日聖教的事情他不願多摻和,趕緊把柳燕兒送回去,找到流雲長老,就算是成功覆命了。他還想早日回拜月宗,沒那麼多時間浪費。

    而且,流雲長老手裡還有一桿破滅戰戟,他對此很看重,那是一件重寶,堪稱神兵,他迫不及待想將其拿在手中。

    那桿戰戟雖然名義上屬於他,但還是握在手裡更讓人安心。

    「刷」

    符號升天,十分燦爛,數之不盡的靈文從守峰人身上衝出,連成一片,宛如汪洋大海,它們在扭轉,形成了一道光幕,遮蓋穹宇,將整個黃金平台都罩住了,猶若鐵壁銅牆,堅實可怕。

    「誒」有人錯愕。

    「這,出不去了。」一個少年拍打光幕。

    更多的人則是愣在當場,不可思議,這守峰長老在做什麼,怎麼將虛空通道鎖住了,與外界隔離,不讓人出去,將他們困在這一地。

    「長老是什麼意思?」有人疑惑。

    「誰知道啊。這種事從未有過啊,不都是隨意進出嗎,何時鎖住過神金平台。」一個弟子也納悶,想不通發生了什麼。

    就在這時,一個黑衣少年冒冷汗了,想到某些可怕的事,道:「不會叛變了吧,要將我們扼殺於此。」

    「啪」一個巴掌甩在他頭上,那是他師兄,一臉的沒好氣,道:「想什麼呢,那是秦長老,在聖教都生活了幾千年了,兢兢業業,不知為大教做出了多少貢獻,就算你叛變,他老人家也不可能叛變。」

    「哎吆。」黑衣少年摀住頭皮,十分委屈,道:「我只是隨口一說,何必當真。」

    「隨口說也不行,那是秦長老,容不得不敬。」青年人教訓他,眼睛一瞪,又是將少年嚇得一陣哆嗦。

    「肅靜。」

    守峰長老開口,滾滾雷音炸響,瞋目而視,宛如一尊神魔復甦,讓人慄然。

    他威壓很重,與先前和藹態度完全不同了,姿態凌厲,像是一位王者,只是一眼,就讓人生不出抗拒心,全都臣服,十分驚人。

    場面靜下來了,沒有人敢開口,大眼瞪小眼,全都看向秦長老,想聽他怎麼說。

    「有人取得了定火珠,避免生事,所以將你們暫時圈在這裡。」老人說道,話語鏗鏘,如同刀劍在錚鳴,沉穩而有力道。

    掃視眾人一眼,然後他又道:「放心,時間不長,一刻鐘後就放你們離開。」

    隨後,他打坐,閉上眸子,不言不語,像是將身邊一切都忘記了,什麼都不關心。

    等守峰長老閉上眼睛,一群人沸騰了,七嘴八舌,大聲討論,究竟是誰有這等實力,能穿越十萬大山,在禁區深處,取得定火珠。

    「我看到了,是流雲長老的親傳弟子,柳燕兒。」一道聲音傳出,十分興奮。這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一臉稚嫩,藏不住心情,話語十分激動,彷彿得到定火珠的不是柳燕兒而是他。

    「柳燕兒?!她不是年歲很小嗎,怎麼可能穿過十萬大山。」有人驚疑。

    一群聖教弟子議論,對定火珠的事情很感興趣,畢竟,那是煉化真火最關鍵的靈具,擁有定火珠,才有希望煉化祭壇聖火。

    「又出了一個天之驕女!」有人感慨,與有榮焉,這是他們大日聖教的天才。

    「只有煉化祭壇天火,才是我大日聖教的聖女。」有少年叫喧,振奮無比。

    大日聖教多少年沒有聖子、聖女行走於世了,沒有祭壇聖火,就算實力在強大也得不到承認,他們不是天命選中的傳承者,配不上這種尊稱。

    「據傳,每一代聖女都十分強大,道途無量,能將道統帶向另一個巔峰,繁盛萬載。」

    ……

    澤雲峰,山峰高聳,雲繚霧繞。在眾多聖教弟子眼中,這是一處神秘之地,堪稱禁區,一般人入內與找死無異。

    孟崎、元晁亦是如此,莫忘本打算讓他們一起去見流雲長老,闡述一下他們的功勞,若是他們犯了什麼事,有這份情面在,流雲長老處置起來也會留幾分薄面。

    但他們走到這裡就死活不願意上去了,執意要離開,言沒幫上什麼忙,都是小事,就不用在長老跟前露面了。

    「這是好事,沒必要推諉。」莫忘勸道。

    「我師父很好,肯定高興看到你們。」柳燕兒也說道。

    誰知,柳燕兒一開口,元晁更不樂意了,腦袋要的跟撥浪鼓似的,怕得要死。開玩笑嗎,就依流雲長老的性子,冷的嚇人,見面不與他們說話那是好的,多半要開口攆人,實在不行就動手,直接給扔下去。

    「不用了,我們還有事,師父考校修行成果,早就該回去了,只不過忙著告訴莫忘……呃,王秩,破滅戰戟的消息,才趕去太虛幻境。」

    元晁急忙解釋,話語說的匆忙,差點將莫忘的身份說漏嘴,還好柳燕兒沒有注意,才讓莫忘躲過「一劫」。

    孟崎也在一旁幫腔,他也怕見流雲長老,對方脾氣太壞了,一般人招架不住,還是不要見面為妙。

    莫忘無奈,見到這種情況也不好勉強,只能放棄。他倒是能理解兩人的想法,因為他第一次與流雲長老見面情況就不太好。

    他還告訴了對方身份,是故友弟子,結果對方還是不留情面,從山頂上把他扔了下來。

    等孟崎、元晁離去,莫忘逐漸放平心情,深吸一口氣,要準備攀山。

    「轟」

    他腳踏大地,一下子沖上天際,五指如鉤,扣住岩石縫隙,掛在了上面。

    「王秩。」柳燕兒訝異,出聲呼喚,讓他先下來,該上山了,不要玩鬧。

    「嗯?!」莫忘愣住了,他這不就是在上山嗎,一點一點爬上去。

    難道小丫頭怕了?莫忘想到,又覺得不太可能,她就住在這座山峰山,不知上下攀爬了多少次,早就輕車熟路,怎麼可能會害怕。

    「快下來,小白來了。」柳燕兒輕呼,大眼撲閃,靈動而又可愛。

    一隻仙鶴盤旋落下,潔白如雪,羽毛剔透,根根晶瑩,有一種脫俗氣息,十分不凡。

    莫忘有點懵,他似乎明白了什麼,柳燕兒上山的方式與他不同。

    什麼攀爬,以為每個人都是靈猿嗎,高達幾百丈的山峰一點點爬上去,萬一一個閃失怎麼辦,不小心掉下來就要摔得粉身碎骨,重傷垂死都是燒了高香,能撿回一條命。

    「……」莫忘無言,心裡是一把一把的淚。待遇差距太大了,果然是親傳弟子,對待起來就是不一樣。

    莫忘與柳燕兒騎上仙鶴,乘風歸去,穿破雲霧,扶搖直上。

    「這一次沒有落石,也沒有座山雕。」他嘆息,上一次果然是來錯了,若是等到柳燕兒下山,與她一起去見流雲長老,哪還有什麼「九九八十一難」。

    「你說大黑,哦,它就是座山雕,那是師父養的凶獸,和小白一樣,都很善良,我上山下山都是它們送我。」柳燕兒睜著懵懂無知的大眼睛,天真爛漫,清稚的話語又在莫忘心頭插了一刀。

    為什麼!太不公平。莫忘心中大呼。他好歹也是雷澤長老的弟子,故友之後,為何對方對待他與柳燕兒差距這麼大。
Babcorn 發表於 2017-12-3 16:35
第一百四十八章 焚天煮海

    有仙鶴作為坐騎,他們上行速度很快,十幾息功夫過去,就升上雲端,放眼望去,山腳下一片朦朧,雲蒸霧繞,彷彿一張唯美畫卷。

    「住在這種地方也不錯,神清氣爽,脫然於塵俗,不沾煙火氣息。」莫忘感慨,柳燕兒性格純真並非沒有原因,在這裡生活,冷幽空寂,氣質空靈也不出人意料。

    「很安靜。」柳燕兒點著小腦袋,十分贊同,給莫忘介紹這裡,很適合修行,靈氣充足,沒有外人幹擾。

    「師父不在的時候我就找大黑和小白玩。」小姑娘巧笑倩兮,小臉笑的很甜,幾天沒有回來,她很想念它們。

    「小白,你有沒有想我。」柳燕兒撫摸仙鶴頸項,十分輕柔。

    仙鶴輕鳴,清脆悅耳,聲音中透露著親暱,對小姑娘很依賴。它在表達善意,聽懂了柳燕兒話語,告訴對方自己很想念她。

    莫忘大汗,他想起了座山雕,就是柳燕兒口中的大黑,他們有過節。

    攀山的時候對方來襲擾,被他揍了好幾拳,估計現在傷勢都還未痊癒。

    要是柳燕兒發現就麻煩了,畢竟,他還頂著個「未婚夫」的名頭,一旦點破,兩人之間得多尷尬,還能正常相處嗎,估計對方也不適應。

    「應該不會暴露吧。」莫忘嘀咕。

    上一次見面,流雲長老就沒有點明他的身份,直接讓他去太虛幻境,去取定火珠。對方心中肯定有所考量。出於某種緣故,對他還在「考察」,不想輕易將弟子許給他。

    這個時候,莫忘只能寄希望於對方不肯點破了,不然他還真不知該如何處理。

    直接拒絕柳燕兒,說不願娶她?

    肯定不行,不說對方心裡怎麼想,就是他心中都邁不過那一道檻。於心不忍。

    若是不認識也就罷了,可他們同行闖過十萬大山,互相之間十分信任,算是很好的朋友,怎麼可能還出言傷人。

    答應下來,承認自己未婚夫身份?

    那也不行,對方還是個小丫頭呢,很稚嫩,他怎麼下的了手。雖然對方實際年紀不小,只比他小兩歲,但模樣太小了,小女孩兒姿態十足。

    且,他也沒有得到雷澤長老首肯,相當於搶了斤斤的「飯碗」。主僕倆將成為「情敵」。

    無論怎麼想,這件事都很彆扭,讓人難以抉擇。所以說,最好的情況就是,流雲長老不開口,將他就是莫忘的事情隱瞞下來。

    懷著一肚子心事,一大一小兩人乘著仙鶴到了峰頂。

    剛一落地,柳燕兒就雀躍起來,蹦跳著進入屋子,尋找流雲長老蹤影。

    「哎,師父不在。」小姑娘失落,她還想給師父獻寶呢,滿心歡喜,結果卻發現師父不在。

    「不用急,長老應該很快就回來。」莫忘安慰。

    柳燕兒點頭,收起低落情緒,重新變得活潑。師父每次出門,到了正午時分就會回來,現在日頭已經快到中央了,回來要不了多久。

    「我去熬粥。」忽的,柳燕兒大眼睛亮了,想起她現在該做什麼。師父說過,要是來了客人,要好生招待。

    莫忘發懵,不清楚柳燕兒小腦袋瓜裡在想什麼,也不好插手,站在一旁乾瞪眼。

    「需要我幫什麼忙嗎?」莫忘問。

    「不用。」柳燕兒很高興,急忙動起手來。

    先是用一個海碗盛上白米,舀上幾瓢清水,將米粒兒洗淨。然後再將一口大黑鍋放在灶台上,將瑩白髮亮的大米倒入鍋裡。

    「嗤」符文吞吐,火焰燃燒,柳燕兒身為大日聖教弟子,火焰之法純熟,用來燒一鍋米湯還不是很輕鬆。

    時間過去,米粒兒漸漸泡開,煮的時候愈久,白米都煮化了,像是融在了水中,變得濃稠起來。

    「好香。」莫忘吸鼻子,輕聲讚歎,斤斤煮的粥也是這個香氣,很輕遠,讓人迷醉。

    「真的嗎?」柳燕兒開心,大眼明亮,黑白分明,像是蘊著一泓湖水,很清澈。

    「我給你盛一碗。」

    她很麻利,用勺子舀上一碗米湯,十分用心。本想就這樣遞給莫忘,但想了想,又祭出靈文,將冰霜凝結在瓷碗底部,給米湯降溫。

    「給。」小姑娘伸出小手,將瓷碗遞給莫忘。

    莫忘接過,喝了一口,十分舒暢。經過靈文降溫後,米湯透著涼意,很清爽,一口氣喝進肚子裡,讓人感覺渾身三萬六千個毛孔都通暢了,在貪婪的呼吸,給以一種輕鬆愜意之感。

    「好喝嗎?」柳燕兒很緊張。

    莫忘不禁莞爾,小丫頭擔心的模樣實在嬌俏,憨態可掬,讓人忍不住逗她。

    「味道不怎麼樣。」他道。

    「啊。」柳燕兒先是驚訝,然後臉色垮了下來,可憐兮兮,很委屈。

    「我騙你呢。」莫忘看她真信了,趕緊解釋。

    「真的?」小姑娘表情轉陰為情。

    「嗯」

    「那我再給你盛一碗。」

    「不用了。」

    「不用客氣,你是客人,覺得好喝就再喝一碗。」

    莫忘無奈,看著一本正經的小姑娘,只好再喝了一碗,以表明自己說的是真的,很喜歡她熬得米湯。

    「你為什麼叫米湯,而不是粥。」小姑娘問。

    「唔……」莫忘不知該如何解釋。在他看來,米湯應該算是粥的一種,難道還需要什麼說法。

    正當兩個人探討米湯是不是粥的時候,一道人影走近了,她氣息冰寒,恍如一座萬古冰山,寒冷懾人。

    「燕兒。」宮裝美婦輕喚。

    「師父。」柳燕兒抬頭,小臉上浮現欣喜之色,忙不迭的起身,如乳燕還巢一般,撲進宮裝婦人懷裡。

    然後,她想起什麼,將定火珠從蠶絲袋中拿出,獻寶一般捧著給流雲長老。

    「師父,我找到定火珠了。」小姑娘很開心,大眼彎彎,如同月牙。

    她很雀躍,雖然已經十三歲了,是一個少女,但這一刻的表現卻與一個七八歲的女童無異,渴望大人誇獎。

    「你做的很好。」流雲長老清笑,容顏清麗,像是清風吹皺一池春水,十分溫婉。

    莫忘出現錯覺,這一刻,他覺得流雲長老與柳燕兒不是師徒,而是母女,小女兒對著娘親呀呀撒嬌,娘親也依著小女兒,十分寵溺。

    「這是王秩。」半晌,柳燕兒才回神,想起身邊還有一個人,小臉有點發紅。這麼丟人的姿態被人看到,讓人抬不起頭。

    「這是我師父。」柳燕兒小臉紅紅的,給莫忘做介紹。

    「見過前輩。」莫忘抱拳施禮,很恭敬。拋開雷澤長老的關係不說,對方是柳燕兒的師父,就是他的長輩,肯定要給予尊重。

    流雲長老不語,神色清冷,看不出有什麼想法。

    過了一會,她開口了,意有所指,道:「你覺得我家燕兒如何?」

    「這個。」莫忘有口難言,不知該如何評價,對方這是要逼婚嗎,要是給予不好評價,會不會將他一劍斬落。若是說對柳燕兒很中意,那對方是不是會認為他同意婚事。

    「她很善良。」莫忘顧左右而言他。不肯正面回答。

    流雲長老看著他,眸子冷然,一股冰寒氣息瀰漫,給人一種巨大壓力。

    「師父。」柳燕兒不依了,衝著宮裝婦人撒嬌,不要逼迫莫忘,這是她的好朋友,陪著她去找定火珠,幫了大忙。她感激都來不及,怎麼能給人家甩臉色。

    「你呀。」宮裝美婦無奈,收起氣勢,素手放在柳燕兒腦袋上,輕輕撫摸。

    見到這種情況,莫忘鬆了口氣,終於不用被逼問了,柳燕兒替他解圍,實在太及時了。

    看得出來,流雲長老對柳燕兒很寵愛,與父母對待最喜愛的小女兒一樣,甚至,更加寵溺,聽之任之,將她當做心頭肉,生怕磕著碰著。

    「長老,定火珠已經取到,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雷澤長老還等著我回去覆命。」

    莫忘說道,有些期盼,以流雲長老目前表現出來的態度,並沒有打算拆穿他的身份,告訴柳燕兒,所謂的王秩,就是她的夫君莫忘。

    「呀。」柳燕兒驚呼,道:「你要走了。」

    很明顯,小姑娘不捨,這十多天在太虛幻境中同行,讓她很依賴莫忘,突然分開,她心裡還有些不適應。

    「不能再待一陣子嗎?」柳燕兒詢問,仰著小臉,很期盼。

    莫忘有點心軟,看著小姑娘同樣不捨,但一咬牙,又下定決心回去,他這一次出來時間很久了,加入拜月宗的時間還沒出來的時間長,再不回去,宗門把他除名了都不一定。

    「不用傷心,兩個宗門距離並不遠,以後還有機會相見。」莫忘安慰道。

    柳燕兒悶悶不樂,小臉上喜悅消失了,她很喜歡莫忘摸她的頭,有種安全感覺,就像是師父一樣。

    「你不能回去。還得再待幾天。」

    忽的,流雲長老出語,清冷聲音響徹,若風鈴搖曳,十分清脆。

    莫忘驚異,有點不安,不知道這位長老又要整什麼幺蛾子,對方不是善茬,這他很清楚。流雲長老在大日聖教的名聲很差,開口基本都是為難人,少有例外。

    這一次呢,對方想幹什麼?不會還讓他做苦力吧,去尋找寶物。

    莫忘有點鬱悶,早知道就不來幫斤斤退婚了,惹出這麼一大堆事,麻煩都趕到身上來了,滿屁股蝨子。

    對了,我的破滅戰戟呢,他突然想起來,這一行他並不是一無所獲,雖然得罪了不少人,其中甚至有一位老怪物,但他還得到了一件神兵,威能滔天,十分不凡。

    「你的戰戟在我這裡。」流雲長老開口,似乎看穿了莫忘的想法。

    「不過,我要說的不是這個。」流雲長老神情凝重,道:「我要你陪著燕兒去祭壇,煉化傳承之火。」

    「傳承之火?!」莫忘怔住。

    「大日聖教的聖火,傳承自太古年間,歲月久遠,歷經萬代而不朽,神異無雙。」流雲長老娓娓道來,神色中帶著肅然,談起這種傳承,性情清冷如她也要收斂。

    「這是一種大機緣,得之者全都成為了逆天級的大人物,神威蓋世。」

    這種真火不俗,就算莫忘不是大日聖教的人,也已經聽到了無數次。所有人都對它推崇,彷彿它是一種仙家至寶,煉化之後,就可能縱橫天地八荒,舉世無敵。

    「有那麼強嗎?」莫忘嘀咕,不太相信,什麼火焰能夠做到那種程度,只要得到,就能扭轉一個人的一切,即便先前什麼都不行,肉身與道法皆弱不可言,煉化之後也會強大到逆天,舉手投足撕裂山河大川。

    「多半是誇張了,以訛傳訛,實際上並沒有那麼強。」他小聲咕噥。這種事實在太玄乎,一種火焰改變整個人,這怎麼可能,難以想像。

    而且,若真的如此,那這種火焰為何還對外開放,任何人都可以前來煉化。他可是聽說過,彼岸峰祭壇上供奉聖火,無論哪個宗門的人都可以來嘗試煉化。

    「沒有誇張,事實如此。」流雲長老淡然,道:「去了你就知道了,所有東西在聖火面前都是虛妄,無論是神金還是仙石,全都能焚燒、煉化。」

    「只不過,剛煉化聖火的時候,對煉化者本身的提升並不大,只有等宿主的修為深厚起來,聖火才能發揮作用,焚天熔地。」

    流雲長老吐露,講述過往前輩事蹟,曾經就有一位大日聖教長老,煉化了真火,與一位精通水屬道法的道主大戰。

    他將戰場選在了一處汪洋。所有人都不看好這場鬥戰,因為,一個好的鬥戰場地能夠大幅增強一個人的戰力,尤其是到了道主這個層面,她們舉手投足都能借用天地大勢,攪動山河。

    當時,那一位水屬道主隻手覆海,海水不絕,天地大勢盡在掌控中,每一擊都山呼海嘯,宛如滅世,將天上雲朵都震散了,氣沖寰宇。

    但最終,他卻落敗了,不敵大日聖教的那位煉化了聖火的道主。

    因為,大日聖教的道主祭出了聖火。所有物什在它面前都是燃燒的柴薪,就算海水也不例外。

    焚天煮海!

    海水枯竭,被聖火蒸乾,化成滔天白氣,大霧裊裊,數十日不散。
Babcorn 發表於 2017-12-3 16:35
第一百四十九章 再度破境

    這是驚世一戰,打的翻天地覆,所有人都驚悚了,即便那些大人物也是如此,震駭莫名,難以置信。

    最終,大日聖教的道主得勝,經此一戰,聖火揚名,天下人莫不畏懼。

    不僅如此,細數這位道主經歷,就會發現一個更恐怖的事實。這是一位鬥戰狂人,與無數大人物交過手,但卻無一敗績,最不濟也是平手,所向披靡,堪稱無敵。

    「在此之前,他很平凡,在內門弟子中根本排不上號,機緣巧合下才煉化真火。」流雲長老一臉嚴峻,對此十分看重,她道:「你與燕兒一同去吧,這是一次機緣,足以改變道途。」

    莫忘納罕,這種好事流雲長老會想到他?以對方的態度,對小姑娘那般溺愛,無論如何也該讓柳燕兒去煉化聖火吧。

    他狐疑,不肯相信,天上會掉餡餅嗎,不太可能。就算有也不可能落在他頭上。

    莫忘很務實,以己度人,不會將好東西讓給外人,肯定要分個親近疏遠,將寶物留給親近的人。

    「你多想了。」流雲長老瞥他一眼,對他心思很瞭解,這小子對她不信任,覺得其中有陰謀,不可能對他那麼好。

    「定火珠只能用一次,要留給燕兒。至於你,可以自行嘗試。成功與否全憑造化。」

    莫忘:「……」

    果然,天上不會掉餡餅,流雲長老依舊偏心自家徒弟,讓他去祭壇,只是想讓他與柳燕兒作伴,權當添頭,走個過場。

    「晚輩知道了。」莫忘有氣無力,沒有好處他怎麼能有動力。

    「師父!」柳燕兒不滿,嘟著小嘴,埋怨流雲長老偏心,那是她的朋友,不能這樣對待。

    「乖。」宮裝美人攬住小丫頭,素手輕輕磨砂,摸著柳燕兒的小腦袋。

    「你們先休息一會,養精蓄銳,等落日後再去,那個時候聖火最為虛弱,煉化的可能性也大些。」她說道,神色清冷。

    說著,流雲長老轉身,就欲離去。

    「師父你去哪。」柳燕兒大眼巴巴,像是一隻幼獸,很粘人。

    「去祭壇,清場。」冷幽的聲音傳出,宛如空谷絕響。

    柳燕兒不說話了,小手指對在一起,很糾結,想要說什麼,卻又不敢,她知道流雲長老是為她好,先去清場,避免有人幹擾。

    但,這樣很得罪人,容易讓人心生不滿。本來師父名聲就不好,這麼一來,名聲就更壞了,怕是很多人都對她有看法。

    「王秩。」柳燕兒眨巴眼睛,向莫忘求助。

    見小姑娘這種姿態,莫忘哪裡還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不過,他沒有去勸流雲長老,反而對小丫頭道:「長老的做法很對,這一次煉化聖火關乎未來,不容馬虎。」

    柳燕兒低頭,似乎有些失落,陷入了沉寂,不再言語。

    這一次,莫忘沒有順著她的性子來,告誡道:「要分的出輕重緩急,煉化聖火何等重要,長老去清場也是應當。」

    「若你覺得愧對長老,就更應該去煉化真火,盡心竭力,成為不世強者。」

    「讓流雲長老受你保護。」

    莫忘說教,言語激昂,十分振奮,他精神頭十足,彷彿煉化聖火的不是柳燕兒而是他,將成為宗門的守護者,強大無雙。

    望著少年唾沫星子亂飛,小姑娘一陣驚詫,小嘴張成圓形,大眼睛一眨不眨,靜靜「哦」了一聲。

    「你清楚了嗎?這很重要,以後你要是成為蓋世強者,一定不能忘了我。」莫忘很嚴肅。

    「燕兒記住了。」小丫頭很單純,答應下來。

    「那就好。」

    莫忘樂開懷,這算不算提前抱大腿呢。萬一小姑娘煉化了聖火,成為流雲長老口中的萬年難得一見的強者,征天伐地,舉世無敵。那他也會受到庇佑,身份與地位都會相應拔高。怎麼說也是大人物的朋友,誰不得給點面子,在一個大域橫著走都沒問題。

    流雲長老走了,去「清場」,一大一小兩人百無聊賴,大眼瞪小眼,明明是剛從太虛幻境出來,卻精神的很,神氣完備。任誰都看不出來這兩人在太墟界呆了十日,精氣有虧。

    「修煉。」莫忘道。

    「哦。」小丫頭很聽話。

    時間流逝,莫忘漸入佳境,血氣升騰,隆隆之音作響,如同大江浪濤般,瘋狂洶湧,在經脈中沖刷,試圖突破「枷鎖」,再開闢一片天地。

    「血氣如浪。」莫忘低語,他開闢出六口血泉,已經達到血氣成河地步,滾滾流淌。

    而此刻,他又有一種即將開闢新血泉的感覺。這讓人吃驚,一般人誰能有這種速度,太快了,像吃飯喝水一般簡單,凝聚靈力,錘煉血氣,一舉功成,根本不需要積累。

    十日破一境,這是一種神話,太驚人了,上古聖人也不過如此。

    不可能再快了,這就是極限,將突破所需要的東西全都凝實、錘煉,積累到一定程度,突然噴發,然後開闢血泉,演化一片道法天地。

    「還好我有靈藥。」莫忘自語。他還有不少靈株,都是在穿行莽荒時攢下的家底,到了大日聖教就沒有動過,依舊很多。

    打開乾坤袋,幾十道光團浮現其中,朦朦朧朧,十分神異。

    「這是……太虛幻境中的珍藥。」他驚異,難以相信。

    這些光團都是他在太虛幻境中得到的藥草,沒想到居然能帶到外界,只不過與定火珠相似,同樣是虛影,十分模糊,看不真切。

    「能服用嗎。」莫忘懷疑。

    他懷疑這種靈株的藥性,到了外界是否還有用處,這是精神意志所化的東西,與外界天地法則不同,可能使用起來會有限制。

    對了,天命石中還住著一個老傢伙呢,有什麼事他不清楚?內事不決問姬老,外事不決……還是問姬老。

    「姬老,太虛幻境的靈株到了外界還能用嗎?」莫忘問道。

    「嗯。」半天,姬老才慢悠悠出聲,道:「還以為你忘了我這個老傢伙了呢,與小情人卿卿我我,全然不知歲月。」

    莫忘臉黑,這個老不羞,還是這般嘴欠,見到他的身邊有女孩,就要將他牽扯進去,十分好心的給他「扯紅線」,對他打趣。

    不過,最後姬老還是回答了,告訴莫忘這不是什麼問題,能夠使用,與先前變化不大,都能夠煉化。

    「煉化靈藥吧,你小子實力太低,快點提升才是正途。」姬老一副過來人表情,教導莫忘。

    「……」莫忘無言。

    他盤坐修行,將那些光團取過來,放在手中,吸收精粹,吞吐天精地氣,十分迅疾。

    「嘩啦」

    大浪響起,血氣在激盪,凝成血氣光柱,十分巨大,通往天際。

    時而,有水流響起,那是血泉在湧動,無數血水洶湧,狂浪滔滔,有靈文繚繞,瑞氣蒸騰,霞光繽紛,他體內發生巨大變化,宛如出現了一處洞天福地,一口口泉眼開啟,泉水咕嘟直冒。

    在莫忘煉化那些光團的時候,他的血氣一點一點強盛,宛如化成了一頭太古凶獸,強大莫名,有一股讓人心悸的氣息。

    「轟」

    突地,一聲轟隆音響起,宛如開天般,震貫人心,讓人神魂都在動盪,難復平穩。

    「嘩嘩」泉水湧出,神光噴薄,莫忘身上出現一片繽紛霞光,五光十色,映照的卓爾不凡,有若神子。

    一旁,柳燕兒從修行狀態醒轉,小臉上滿是驚奇,難以置信,這才過了多久,莫忘竟然又破境了。

    難道他不需要積累嗎?柳燕兒滿心疑惑,其他人修行都是慢慢積攢血氣,持續上個一年半載,然後才開出一口神泉,戰力勃發。

    而莫忘呢,突破隨意,一點徵兆都沒有,像是水到渠成,根本不需要什麼積累,厚積薄發。

    「轟」

    然而,她的震驚還未結束,又是一口血泉開闢,神光普照,照耀十方。

    這一次,柳燕兒小嘴張的很圓,都能塞下一個雞蛋了,不可置信。

    他,他竟然,又突破了。

    一、二、三……足足八口血泉,星羅棋布散落,如眾星拱月一般將莫忘環繞,將他圍在中央,像是一座人形火山,滾滾血氣流淌,精氣如海,他身上散發熾熱氣息,熱氣蒸騰,如若狼煙,十分恐怖與懾人。

    「王秩才是天才。」小丫頭仰望,十分崇拜。

    她覺得自己就很厲害了,一年之內,開闢出十口血泉,被師父誇獎,整個大日聖教都沒有人比她更快,是一個絕世奇才。

    但,她現在不這樣認為了,師父說的不對,她不是修行最快的天才,因為莫忘比她還快,十日之內,連破兩境,這種成就舉世無雙。

    莫忘沉浸在修行中,不能自拔,將所有光團消耗殆盡,才漸漸擺脫那種修行狀態,這種修行速度太可怕了,修為呈幾何倍數的暴漲,血氣沸騰,宛如吸納了一頭太古虯龍的真血。

    「喝」

    一聲暴喝,宛如雷動,滾滾雷罡溢出,在天際炸響,震動十方。

    莫忘突破了,聲勢巨大,不知道的還以為有太古凶獸出沒,在此地橫行,要推平一地。

    許久,他氣息才平息,恢復常態,只不過身上那股鋒芒畢露氣息實在掩不住。這是剛突破後的狀態,身上氣勢還不能收發由心。

    莫忘抬頭,看向外界,天空已然漸漸塗上黑色,太陽落山了。

    「時候到了。」他輕語,眸如電光。

    「走吧,去彼岸峰,煉化真火。」

    莫忘開口,不容置疑,身上有一股強大氣勢,讓人驚悚,讓人慄然。

    「嗯。」小姑娘愣神,過了半晌,才回過神來,連忙又哦了一聲。模樣怯怯,好不可愛。

    「怎麼了,你神色有點不對勁。」莫忘奇怪。

    柳燕兒絞著小手,有點怯然,道:「你沒覺得自己發生了變化。」

    「變化?」莫忘詫異,左看右看,沒發覺自己有什麼變化,一切與往常相同。

    「嗯嗯。王秩還是王秩。」小姑娘點頭,看著莫忘冷厲氣息消散,似是有些開心。

    聞言,莫忘有點摸不著頭腦,柳燕兒在說什麼,他怎麼聽不懂,很深奧的樣子。

    「那就去彼岸峰吧,時候不早了。」莫忘說道,沒有深究,只要小丫頭高興就好,他不明白的事有很多,沒必要一件一件全都弄清楚。

    隨即,兩人成行,乘仙鶴而游。

    彼岸峰,峰頂。

    這裡很清冷,人煙稀少。

    或許是因為流雲長老來「清場」的緣故,整座山峰上只有零星幾個人。而這幾個人都是長老、護法之流,沒有一個凡俗。

    他們白髮蒼蒼,有耄耋之相,身材傴僂,像是俗世中的老頭子,顫巍巍,需要拄著枴杖才能保證不倒。

    山上,一座巨大無比的祭壇,四象之柱頂立,紋有青龍、白虎、朱雀、玄武,他們各處一方,形成一個巨大陣法,光影綽綽,將祭壇遮籠。

    「前輩。」莫忘不敢託大,向幾個老怪物問好。

    柳燕兒亦如是,雖然膽怯,但還是謹守規矩,一個個施禮,向聖教的老前輩們問好。

    「不要緊張。流雲長老已經打過招呼,你們放心入陣。」結果,幾個老怪物都坦然,很隨意,像是面對自家子侄,十分和藹。

    「多謝幾位前輩。」

    沒有贅言,莫忘領著小姑娘入陣,踏入的第一刻起,神光煥發,天音隆隆,外界起了大風,烏雲也湧上山頭,遮天蔽日。

    「聖火感受到神珠的氣息了。」一位長眉老者說道。這等異象定然是真火感受到了壓抑氣息,它不甘被鎮壓,做出了反抗。

    「不錯。」有老者撫鬚而笑。

    「這次煉化有望啊。」一個滿頭金黃髮絲的老人暢懷大笑,宛如一頭老獅子,氣息恐怖。

    「柳燕兒,這個小女娃資質極佳,十月破十境,古今罕見。若有聖火相助,更是了不得,可佑我聖教數萬載。」一個知情的耄耋老人說道,言語雖緩,但卻有中不可置疑,氣勢凌人。

    「刷」

    一聲輕響,緊接著的是一陣天旋地轉,莫忘兩人只覺得腦袋一暈,眼前景色就變幻了,來到了一處漆黑色的地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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