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大界果 作者:藍白閣(全書完)

 
V123210 2017-12-7 21:43:03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99 184209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6 18:20
230煉根玄草(下)

    陳默的靠近,頓時引起了陰鬼的反應,那一雙黑洞洞眼眶裡兩縷鬼火劇烈地跳躍著,緊閉的黑齒一點一點張開,發出咔咔咔的聲響。

    當陰鬼的嘴張開能放下一個成人拳頭時,一片團霧飄出。

    黑霧快速飛向陳默,且不斷變大,轉眼足佔據了數丈方圓,黑霧翻滾中,不斷有的虛幻人皮面孔浮現。

    這些面孔或雙目泣血、或五官不全,猙獰可怖,張著嘴就向著陳默撲了過來,同時發出陣陣令人淒厲的嘶吼聲。

    見此情景,陳默目光一凝,腳底涼氣湧起,渾身激起一片雞皮疙瘩,汗毛根根立起,想也不想,猛地揚手數道火球拋出,擲向那團黑霧。

    兩者剛一接觸,黑霧中就冒出白煙,發出滋滋聲響,同時那嘶吼聲猛地變得尖銳刺耳起來,原本虛幻的人臉,更是直接消失幾個,顯而易見,這靈火對黑霧有著極大的克製作用。

    但對於黑霧中那密密麻麻的人臉來說,這點損失根本算不得什麼,黑霧後的陰鬼也做出了反應,不見他如何動作,只是眼中鬼火接連閃爍,那團黑霧便繞開了靈火,直奔陳默而來。

    陳默不慌不忙,手印變動,數個火球頓時變成數張火網,將那黑霧罩住,又一陣的淒厲慘叫聲後,那黑霧竟猛地完全散開千百條黑色細線,從火網的空隙溢出,鋪天蓋地向著陳默湧去。

    陳默皺起眉頭,未曾料到鬼物吐出的黑霧便如此詭異,當下不得不催動穿雲舟,向高出飛去,不想被這詭異的東西靠近。

    可就在這時,陳默忽察覺異樣,猛地抬頭,便見不知何時起,頭頂也已有一片黑霧悄無聲息地罩了下來。

    一張張虛幻的人臉面孔,滿帶著憎惡、驚恐、陰毒種種神情,一邊用雙眼瞧著陳默,一邊啃食其護體的金鐘護罩、金剛虛影。

    轉眼,金鐘護罩便破去兩道,金剛虛影也有一尊消散。

    然如此危機時刻,陳默卻反常地遲疑了一下。

    就在方才他注意到遠方已有數道流光開始向這裡逼近,且速度極快,若等這些人趕來,他得到煉根玄草的機會將極為渺茫,這打亂了他的計畫。

    時間緊迫,陳默不得不立刻從僅剩的兩張轟雷符中取出了一張,拋向了虛空,注入一道靈力將之激發。

    下一刻,天空風起雲湧,天色迅速黯淡了下來。

    陳默以靈識鎖定那陰鬼,一道亮白瞬間劈落,正中那陰鬼。

    其周圍的黑霧瞬間消散一空,隨著一聲尖銳、刺耳的嘯叫聲猛地從那陰鬼口中吼出,那漆黑堅硬的頭骨猛地顯現出道道裂紋,黑洞洞的眼眶裡兩道鬼火陡然黯淡了下去。

    與此同時,陳默身邊的黑霧猛然收縮,化作一團黑霧飛入陰鬼口中,陰鬼眼眶中的鬼火又明亮了些。

    緊接著那鬼物噴出一黑色旗旛,懸立其上空數丈處,這一切都發生在瞬間,第二道亮白也已落下。

    雷芒瞬間擊毀了那黑色旗旛,餘威波及到了陰鬼,其黑色骨骼再次裂紋變大,眼中鬼火完全黯淡。

    此時那陰鬼也不再力抗雷力,融入黑台之中,消失不見,但整座黑台泛起微微黑色豪光。

    失去了對陰鬼的鎖定,陳默將第三道雷力倒向了那黑台。

    黑台被雷力擊中,如天鼓被重鎚一擊,表面的黑色豪光一黯,整個黑台輕微顫抖了幾下,發出轟隆隆的聲響遠遠蕩漾開來。

    餘音未絕,早已看準機會的陳默身影已逼近煉根玄草,手一招,一道青色靈力捲了過去。

    便在陳默靈力要接觸到那煉根玄草時,原本消失的陰鬼再度浮現,身上裂痕好得七七八八,眼中鬼火旺盛,更是擁有了上半個身子,一隻漆黑的手臂伸出,漆黑的手掌攥住了那道靈力,五指合攏,將之捏爆。

    見此陳默心中吃驚,手下不慢,輕輕一甩,竹水劍化作一道綠芒,激射向那鬼物,卻被鬼物另一隻手攥住。

    陳默冷哼一聲,不見他如何動作,竹水劍中猛地竄出一條虛幻的毒蛟蛇,順著那鬼物的鼻孔鑽入其體內。

    下一刻,便見鬼物身上浮現一層薄薄的冰層,行動一緩,陳默眼神一凝,暗道:好機會。

    當下,催動穿雲舟、近黑台、奪玄草、遠離黑罐,整個過程一氣呵成。

    看著手中的黑白相間的煉根玄草,嗅著那淡淡的清香,陳默心中無比激動,同時也鬆了口氣。

    其實方才在靠近玄草還有黑罐時,他也是怕得要死,萬一黑罐射出那黑白相間的鎖鏈,他都不敢想像自己將會落得什麼下場。

    不過幸好那黑白鎖鏈未曾射出,只是不知是何緣故,黑罐中卻開始散出離火、葵水。

    似乎,這煉根玄草之於黑罐,就好像塞子之於容器,否則怎麼玄草一離,水火即洩呢?

    念頭剛到這裡,陳默便發現大地連帶著三層黑台再度發生異變。

    大地再度顫抖起來,三層黑台再度升高,陳默看去,便見在那黑台下方竟有絲絲血氣開始溢出。

    一種濃重的血腥氣味頓時散開,即便身處穿雲舟上的陳默都能清晰聞到,而且更讓他產生一種眩暈感。

    陳默心神一凜,不敢再多逗留,收好了煉根玄草,隨後一招手,想要喚回竹水劍。

    可幾次嘗試卻難以催動,靈識探查,此時那竹水劍仍攥在那陰鬼手中。

    陰鬼眼眶鬼火以一種前所未有的頻率跳動著,體表浮現黑色的火焰,冰層瞬間融化,竹水劍表面光芒閃爍幾下便黯淡了下去,隨著咔嚓一聲向,斷做兩截,隨後在陰鬼的手中被燒成了灰燼。

    看著陳默帶走了煉根玄草,陰鬼一聲嘶吼,在其身前磅礴的黑色火焰聚攏,形成一道五丈大小的火焰巨掌,強橫的靈力波動即便陳默隔著老遠也能清晰感到,灼熱的能量,讓得有靈火護體的陳默都覺得陣陣的灼痛。

    陳默面容色變,以他此時狀態,若被這黑焰掌抓中,必被燒成灰燼。

    而此時那黑炎掌已向陳默襲來,其速度之快,竟遠在穿雲舟之上。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6 22:50
231 黑台下的血氣

    便在陳默準備動用轟雷符擊散黑焰掌時,那自黑台下溢出的大量血氣開始快速凝結,在極短的時間內便凝成了一根一寸長短的血指,朝著火焰巨掌的方向遙遙一點。

    一點之下,黑焰巨掌的運動便陡然一滯,隨著一陣劇烈地顫抖,轟然炸開,化作漫天的黑色火雨降落下來。

    陳默靈識外散,正將這一幕捕捉了下來,心頭一鬆,收起了轟雷符,卻有另一種莫名的不安襲上心頭。

    那黑台下到底是什麼?

    血氣凝成的手指又為何要擊散那黑焰巨掌?

    幫自己?

    不不對應該是不想讓那煉根玄草再被陰鬼奪走。

    難道說

    陳默心底忽然升起了一瘋狂的猜想,他猛地回頭,再度將目光移向那黑台所鎮壓的湖底。

    此時此刻,這一切看在陳默的眼中已與之前變得截然不同。

    看著湖底有更多的血氣湧出,絲絲縷縷地開始纏繞包裹著那三層黑台。

    黑台上的陰鬼眼眶中鬼火慌亂地跳動,現出另外一種惶恐不安

    陳默心中一緊,知道自己的猜測十有八九是對的,更不敢多加逗留,只想快快離開這裡。

    而且遠方已有十數到流光逼近萬丈距離,其中數道流光速度竟是堪比此時的穿雲舟,若再不離去,這些修者很快便能追上他,那時可就危險了。

    即可又將十枚中品靈石放到穿雲舟的陣法上,陳默開始全力提升穿雲舟的速度。

    遠方,十數名修者自然早就發現了一身金光閃耀的陳默,此時見陳默加速,其中一名修者冷哼一聲,隨即拋出一物。

    那一物快若流星,速度極快,只不多時便飛到了陳默的頭頂上空。

    陳默一驚,不知什麼東西竟比穿雲舟還快,靈識一動,便察覺那流光非是修者,而是一鐘形法器。

    此時那鐘口正對準了他,一道金光猛地罩下,金光中,陳默只覺如落泥潭,行動受到極大的限制。

    全力催動下的穿雲舟本可瞬息數里,可在這金光下,穿雲舟所行不過十數丈。

    陳默也不慌亂,果斷將僅剩的一道轟雷符拋出,隨著一道亮白雷霆落下,那金鐘猛然一顫,光芒散亂,四周金光的約束陡然減小,穿雲舟瞬間行出數十丈。

    緊接著第二道、第三道雷霆落下,金鐘光芒驟潰,陳默全身一鬆,駕著穿雲舟迅速離去。

    可就在他剛脫離金光的束縛,陳默靈識忽然察覺一絲異動,一道隱晦劍氣竟已悄無聲息逼近他身前三丈的距離。

    陳默面色動容,之前他一直關注那金鐘,未能及時察覺,此時反應不及,穿雲舟頓時被穿了一個大洞,一些陣法破損,穿雲舟立時不穩,速度陡然降了下來,十丈外一柄木劍破空而至。

    來不及多想,陳默伸出了左手,手背上空桑之葉的印記猛地射出數百紫色藤蛇,纏向那木劍。

    為了擋住這一劍,陳默用了乙木氣團與萬木長春決,無論數量堅韌程度,這藤蛇都遠非以往可比。

    不過木劍銳利,瞬間擊中了紫色藤蔓,一陣整齊的咔嚓聲響後,百餘藤蔓斷做兩截,木劍行動也是一緩,其餘藤蔓趁機纏繞了上去。

    隨後那木劍猛地一震,數十根藤蔓在噼啪聲中繃斷,木劍餘威也盡散,被剩餘的藤蛇纏住。

    暫止住了木劍,可尚未容陳默喘口氣,已又有三顆水珠向他這邊激射而來。

    水珠水汽濃厚,且極為靈敏,陳默甩出的四個火球,也僅抵消了兩顆水珠,仍有一顆繞開了陳默的火球,也不攻擊陳默,只是砸向穿雲舟。

    此時穿雲舟雖然已受損,速度降低不少,但仍可一用,但若再被擊中,他便再無逃生的希望。

    危急關頭,陳默收取了穿雲舟,以護體的金鐘符、金剛符硬抗下這一擊。

    隨著水珠擊中金鐘護罩,金色的護罩光芒一陣抖動,消散虛無,只不多時金鐘符、金剛符凝成的護體光罩皆已破碎,僅留一些餘威的水珠擊在陳默的內甲上,也讓得他氣血翻湧,靈力顫動,落在了乾涸的湖底。

    也幾乎在同時,三名修者擋住了陳默三個方向的退路。

    陳默靈識一掃,將注意力集中在站在他面前那魁梧大漢的身上。

    這大漢身材高大魁梧,身著淡金袍服,面容甚偉,兩耳招風,鼻大口方,一對銅令眼瞪得老大,渾身沐浴著金光,看去仿若一尊活著的金剛。

    此時他嘴角溢著鮮血,臉色蒼白,周身氣息波動極其劇烈,顯然受了重傷,但陳默仍舊不敢小覷,這大漢的修為竟與他師兄一般都是練氣十層。

    看著那淡金袍服與大漢身上的護體金光,陳默瞬間想到了東遠大陸三大一品仙宗的萬象仙宗。

    陳默心中暗暗吃驚,此人竟能擋下三道雷力,真不愧是三大一品仙宗的天才人物。

    不過雷符也不是那麼好接的,這大漢不死已是幸運,眼下沒有幾個時辰的時間,休想恢復戰力,竟也敢阻他?

    三大仙宗的弟子還真是夠狂妄的。

    陳默心底冷哼,可惜竹水劍已毀,否則此刻便可殺了這大漢,震懾其餘兩人,衝將出去。

    瞥了一眼剩下的兩人,在他左側是另外一名身形消瘦的男修,身著青衫,帶著碧玉頭冠,書生打扮,背負一柄木劍,一雙眼眸裡凶光閃閃。

    從其體內的靈力波動來看,是練氣九層大圓滿,體內已有三個中循環,頗為不俗。

    至於最後那女修則站在他右側,一身紫衣,面容嬌美,臉上微微一笑,還露出兩個小酒窩,看去十分可愛。

    不過當陳默看到其左手上懸浮的一顆嬰兒拳頭大小的水珠時,不由讓陳默心中殺機大起,若非這水珠,他早就逃離了這裡。

    細細探查,這女修靈力波動隱晦,但能與此二人同到這裡,其修為定也不可小視。

    一時,陳默也不敢妄動。

    那青衫書生上下打量了陳默一眼,見陳默只有練氣六層的修為,眼露不屑,但想到那符籙的威力,心有忌憚,更何況這裡可不止他一人。

    瞥了紫衣女子與大漢一眼,繼而與陳默冷笑了一聲:「道友走得這般急切,當是得了天大的好處吧!可否讓我等一睹為快?」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7 11:28
232殺機暗伏

    青衫書生的話是詢問,可陳默如何不知,眼下這幾人認定了他有寶物,豈會放過他?

    再度瞥了一眼兩人,陳默也不言語,猛地又拿出一張符,扔出一個紫晶玉盒,同時大喝道:「東西我不要了,但誰敢再攔我,墨某必以死相拚。」

    話音落,陳默已再度激發穿雲舟,向著遠方急掠而去。

    陳默爆發的毫無徵兆,根本就沒有給幾人的半點的反應時間,他心知這幾人貪圖寶物,卻有又不知道他所得為何物;不敢立時動手,是畏懼他手中轟雷符,且彼此間定有著勾心鬥角,便有隙可乘。

    所以他扔出一頗具價值的靈植亂人眼目,以符籙震懾,加上突然出手,必定可成。

    卻如陳默所料,當他發出符時,那青衫書生與女修都是瞳孔一縮,連忙退去,顯然對之前的轟雷符的威力十分忌憚。

    聽了陳默的話,二人同時向那紫晶玉盒看去,只見玉盒縫隙中露出微微紫芒,周圍的天地靈氣向著那玉盒匯聚過去,男修與女修眼睛同時一亮。

    男修看了看那凝聚靈氣的紫玉盒,又瞥向陳默遠去的身影,又看了看毫無動靜的其餘兩人,神色一陣掙扎,終於還是放棄陳默,向著那紫晶玉盒掠去。

    一旁的女修見狀,也是神色微變,看向陳默遠去的身影,眉頭挑了挑。

    心裡想著:那雷符威力那般的巨大,自然是要那些粗狂的臭男人去承受,她小小弱女子如何承受得起。

    所以女修也並未選擇追擊陳默,也將目光投向玉盒,見那玉盒中的靈物竟能引動靈氣匯聚,心中暗想,這應該也是個寶物。

    當下催動三顆水珠向著男修攻去,男修察覺,頓時大怒便要與女修交手。

    陳默心中暗喜:「對,你們就這麼打吧,陳某就不奉陪了。」

    轉眼陳默便穿行了數百丈,眼看著就要飛出湖底,那正在修復傷勢的萬象仙宗的修者怒哼一聲:「兩個廢物,那玉盒中的不過是氤草,那小子手中的符籙與之前的顏色都不對,顯然不是之前那雷符,你們還不快去追。」

    萬象仙宗的弟子話音一落,兩人都是神色難看,不再交戰,退到一旁,卻也並未立刻離開那玉盒,顯然萬象仙宗弟子的話他們只信了一半。

    那青山書生隨手甩出一道劍芒,擊碎那玉盒。

    一片有著九條紋路的氤草葉雪花般飄落,見此,氣得那青衫男修臉色鐵青,一揮手將之震成粉末。

    陳默的身影已越來越遠,那萬象仙宗的弟子微微吸了一口氣,他心中知道,那小修者拿那假雷符嚇唬人,就說明其再也沒有那威力驚人的雷符。

    看著距離就要超出金鐘的籠罩範圍,萬象仙宗的大漢猛地一口精血吐在那金鐘上。

    小小金鐘鐘口對準了陳默,金光再度降臨,不過金鐘受損,其威力遠遠不如先前,已對陳默構不成阻礙,萬象仙宗弟子大罵了一聲,便收起那即將破裂的金鐘,只能寄希望於遠方的那十幾道身影不都是蠢貨。

    眼看著陳默就要飛出金光,那十幾道人影中的四道猛地停了下來。

    這四人皆赤裸著上身,容貌也有著三分相似,且胸前分別繪刻了四種不同的圖騰,腰下都佩有刻有圖騰的玄色玉珮,看去像是同一宗族之人。

    之前隔著老遠他們就已經發現了陳默等人,此地這般大的動靜,那寶物必不尋常,怎會讓這些人輕易離去。

    便見四人周身靈力運轉,胸前圖騰光芒流轉,其腰下的玄色玉珮猛地飛出,直追陳默等人,瞬間將六方隔絕,將陳默等人圈在其中。

    陳默再度催動空桑之葉,靈力被抽走小半,不得不再度向口中仍入幾顆蘊靈丹。

    從之前戰鬥到現在,如沒有這丹藥,他早就支撐不住了。

    看著數百的紫色騰蛇撞在上面,那隔絕禁制紋絲不動,嘆道:「好強的禁制!」

    既然跑不掉,陳默索性再度放下了穿雲舟,又落回了湖底地面。

    餘光瞥了一眼那四人,又看了看那血色逐漸濃鬱的湖底中心,陳默心底不安更為強烈,這裡他一刻都不想多待。

    見陳默停了下來,那四人也收起了禁制,只要有他們的陣法在,就不怕陳默跑了。

    此時那青衫書生也追了上來,一臉的鐵青,方才被陳默耍了一遭,讓他白白遭了一頓嗤笑:「臭小子,交出寶物,饒你不死?」

    青衫書生的話頓時也引起了不斷湧來的修者的注意,所有人的目光幾乎都看向了陳默。

    陳默心底一沉,此時足有數十名修者將他圍攏,想跑怕是困難,不過他還要放手一搏。

    腦海中念頭不斷閃過,片刻他目光一亮,

    深吸了一口氣,陳默猛地拿出當日假丹老者給他的銀符,在陳默半激發下,一種讓人強橫得令人生不起半點反抗念頭的力量散發出來。

    在場諸多煉氣期修者一個個忍不住神色大變,不禁後退了許多,雖仍有幾名修者沒有動,但陳默依舊從他們的眼中看到了忌憚的神色。

    鎮住了這些人,陳默抓住機會開口道:「諸位請聽墨某一言,墨某以為諸位是有所誤會,此地產生的寶物不在墨某身上,而那裡。」

    說著,陳默目光連閃,手指指向湖底中心被絲絲血氣纏繞的黑台。

    黑台頂端此時猶未被血氣纏繞,仍可見那台頂的黑罐正緩緩散出離火、葵水。

    「想必不用墨某多說,離火、葵水是何等珍惜的寶物各位自然清楚,有那黑罐寶物在,此地還能有什麼寶物?」

    陳默的話頓時讓周圍修者一陣遲疑,那黑罐能吐離火、葵水自然珍貴無比,但卻不可能引起這般大的動靜。

    但顯然大部分人是看不懂這些的,這些人眼中光芒連閃,更有數道身影便同時衝向了那黑台,其餘一些人生怕慢了一步而讓被人搶了去,也都緊跟著追了過去。

    可就在他們臨近黑台,幾縷血氣猛地洞穿了幾人的丹田,那數人精氣、血肉都在迅速的消融於血氣中,頓時讓緊跟上去的修者猛地止住身影,急忙退去,眼中一片駭然。

    見此一幕,陳默越發覺得自己的猜測無誤,這黑台下鎮壓的定是個了不得的邪物。

    不過這也正好給了他一個好藉口。

    「眾位也看到了,那黑罐卻是寶物,可此地實在兇險,依墨某之見,我們該速速離開此地。」

    陳默話音落下,一些修者似有意動,不過那青衫修者確是恨上了陳默,冷冷笑道:「你以為你三言兩語便能欺騙我等?」

    「交出你的衲子袋,讓我等查看一番,若真無寶物,倒可以放你離去。」

    陳默聞言微微瞇起眼看著這青衫修者,心中殺機大盛。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7 18:41
233毒發

    青衫修者的話音一落,在場的幾名修者似贊同地點了點頭。

    那赤著上身,胸前繪刻著一隻白色猛虎的修者看了看陳默手中的銀符,神色有些忌憚,拱了拱手,語氣也頗為客氣:「閣下不妨取出衲子袋,讓我等一觀。」

    「若道閣下身上真無那重寶,白烈與三兄弟可擔保道友定可安然走出此地。」

    白烈的話一出,在場的諸多修者也都沒有出聲反對,但陳默心裡清楚,這些人根本不值得相信,他唯一能相信的只有自己的力量、謀略。

    自進入中心界以來,他就清楚地知道,遲早會有這麼一天,他將與東遠大陸的天才一拚生死。

    他已做好了準備。

    目光掃視了一眼眾人,陳默臉色一變,佯作憤怒道:「你們難道就不講一點道理麼?」

    聽了陳默的話,青衫書生彷彿聽了天大笑話,哈哈大笑了起來,眼中充滿了不屑、鄙夷:「講道理?在這修真界強者的話就是道理!你」

    「你也住口吧!」未等青衫書生將話說完,白烈上前一步,沉穩厚重的聲音中帶了一絲不容置疑。

    青衫書生聞言神色大怒,瞪向那大漢。

    大漢淡淡看了書生一眼,他的三個兄弟上前一步,書生眼中浮現忌憚色,冷哼一聲,退到一旁。

    白烈目中精光閃動,與陳默緩緩道:「閣下不必再做無謂的拖延了,外圍已被我四人設下隔絕禁制,短時間內不會再有人發現這裡,交出儲物袋吧!」

    「誒!」

    陳默看了看這個外表粗狂,心思卻細膩的大漢,嘆了口氣道:「白道友就不能讓墨某多活一會麼?」

    「其實諸位心裡也清楚,無論誰得到那天地奇物都不會放過墨某。」

    說著陳默一笑:「但墨某更清楚的是,最後能離開此地的也只會有一人。」

    話音一頓,陳默掃了一眼眾人,一些修者神色凝重,而另一些修者目露迷茫,狐疑看著陳默。

    「因為,只要有人活著離開,這天地奇物的秘密便極有可能洩露出去,對於拿到天地奇物的修者來說,只有死人能讓他安心。」

    此話一處,在場的修者臉色都一陣的難看,不過眼中也都閃著亮芒,陳默這番話,無異於已經承認他確實得到了寶物。

    看著那一道道貪婪的目光,陳默冷冷一笑,手一揚,一個衲子袋便被其拋了出去,此次陳默卻沒有動,只是神色淡然看著那衲子袋拋向那白烈。

    白烈見衲子袋拋向自己,神色一喜,給了他三兄弟一個眼神,那三人周身流光閃閃,顯然都做好了準備。

    與此同時,大多修者都虎視眈眈看著白烈,且都激發了各自的靈器、法器,只要那白烈膽敢獨吞寶物,他們下一刻便讓他再入輪迴。

    看到在場諸人一副劍拔弩張的模樣,之前被陳默騙過的女修輕輕一笑,看向陳默的眸子裡秋波流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青衫修者暗罵一群蠢貨,想不提醒,可忌憚那銀符,只得道:「不要被那小子騙了,那儲物袋中的極有可能是假的,那小子想趁亂逃走。 」

    此話落下,倒有幾名修者目光瞥了一眼陳默,但此時陳默持著銀符,一副『我並沒有打算逃跑』的模樣。

    那幾名修者更是將目光移向了那儲物袋,靈力波動的更為厲害,下一刻,那儲物袋在陳默的控制下突然散出大量的玉盒,其中更有一個紫晶玉盒。

    看到紫晶玉盒,一眾修者盡皆出手,場面一時變得有些混亂,那青衫修者不禁看向仍自站在那裡不動的陳默,心中暗忖:難道這次是真的?

    便在此時,卻沒有人留意,一個看似不起眼的青玉盒飄向了那白烈。

    白烈此時正施展手段,準備先奪下那紫晶玉盒,有著陣法在,他根本不怕陳默逃。

    可忽然他渾身一顫,一股極寒、極熱瞬間瞬間從左腳傳來,左腳轉瞬便失去了知覺。

    剎那,白烈背後被冷汗打透,根本來不及多想,他揮掌如刀,將自己左腳小腿砍斷。

    下一刻,那小腿表面浮現淡淡冰層,裡面已經開始發黑。

    白烈倒吸一口冷氣,急忙又連點了腿根的大穴,開始全力運轉靈力,逼出毒素,他的三個兄弟頓時一聲驚呼:「大哥!」

    好機會!

    陳默目光一凝,沒有禁制陣法的威脅,他便有機會趁亂逃走。

    注入了大量靈力的空桑之葉片湧動出數百的紫色騰蛇,染著幽藍的靈火,潮水一般湧向眾人。

    穿雲舟再度啟動,但他的身軀卻猛地一僵,手中銀符瞬間失去光彩,臉上浮現紅、藍交替,眼眸中那毒蛟蛇的虛影一閃而逝。

    體內極熱、極寒兩種力量不斷侵蝕著他的身體經脈,那種難以忍受的疼痛狂風驟雨般襲來,讓他的面容扭曲,身體都輕微顫抖起來。

    眼看著自己明明有機會再度衝破重圍,可寒火之毒發作,偏偏此時發作。

    陳默眼底泛起一絲苦澀。

    只是陳默不知,即便他寒火毒沒有發作,也是逃不掉的。

    幾名修者早就盯著陳默,尤其是那女修此刻笑吟吟地看著陳默,見銀符消失,她心底一鬆,左手水球分出數點水滴,分別擊向陳默的眉心、心臟衲子袋。

    而此時反應過來的白氏兄弟,也暫放下其大哥,掐著印決,胸口紋身光芒閃耀,分別竄出妖狼、妖蛇、妖豬,向著陳默腰間露出的衲子袋閃電般疾馳而去。

    其餘諸人速度也是極快,或施展五行靈術、或激發奇異法器,在那一瞬間,陳默身前光芒絢麗,殺機凜冽。

    許是在靈魂被拉出肉體的那一剎那時間流速會緩慢下來,讓每個人能將自己的死亡過程清楚的體驗,到了來生,或許可以選擇換一種結局。

    陳默以為自己要死了,他忽然覺得眼前的色彩竟那般的好看,此時他心裡竟沒有半點死亡臨近的恐懼,反而極為的寧靜。

    終於他的意識緩緩消失,在眼眸閉上眼的最後一刻,他發現,眼前絢麗光芒被一道白光沖散,他耳輪中隱約傳來慘叫,以及法器對撞的轟鳴聲。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8 14:16
234練氣十層葉飄零

    便在陳默意識彌留之際,他似乎又聽到了一聲熟悉的聲音,「師弟。」

    隨後便覺體內湧入一股暖流,讓他好受了許多,緩緩睜開眼眸,看到一張熟悉的俊雅中帶著焦急的面孔,正是他的師兄葉飄零。

    陳默張了張口,卻一個字都未吐出。

    大約在半個時辰前。

    葉飄零正隨著空桑之葉化出的紫色藤蛇尋找著同門的下落,同時搜尋著靈植,可遠方忽然傳來的強烈震動引起了他的注意。

    而且他還發現,紫色藤蛇所指同門所在與那震動是同一個方向。

    心中擔心同門安危,葉飄零便快速禦劍而來,剛好看到師弟陳默被十餘修者圍攻的場面。

    在那一瞬間,葉飄零又驚又怒,練氣十層修為在一瞬間催動到極致,其懷抱已久的什物上的布條瞬間消散,露出一根長三尺三寸扁平如竹片,卻通體瑩潤白皙的什物。

    那什物陡然釋放出強烈的白光,在幾乎在一瞬間與那十餘道攻擊撞擊到一起。

    青衫修者的木劍在一瞬間被那什物擊得粉碎。

    白氏兄弟凝結的妖獸也在一瞬間被洞穿,消散虛無,三兄弟登時慘叫一聲,口吐鮮血,受傷不輕。

    那女修的三滴水珠彷彿被遇到了天敵,瞬間氣化,受到到水珠的影響,女修悶哼一聲,臉色慘白。

    其餘諸多修者的靈術也都被葉飄零擊散,些許品質不佳的靈器更是被葉飄零直接斬成兩斷。

    一時間十餘修者竟被一人逼退。

    收回那什物,布條自動包裹,葉飄零已落在了陳默身前。

    看著地面上雙眸緊閉,臉上藍紅交替,渾身顫抖的陳默,葉飄零心中一陣的糾痛、自責:「師弟師兄來晚了!」

    當下葉飄零以手探脈,臉色變得格外凝重,伸手連點了陳默幾處大穴,封住了他身上的寒火之毒,隨後又給陳默服下一顆解毒丹。

    隨後又旁若無人給陳默注入一道雄厚的靈力,算是遏制住了這寒火毒的蔓延,見陳默又甦醒了過來,他這才鬆了口氣。

    隨著他手中紫光一閃,數十根堅韌堪比法器的紫色藤蔓射出,將陳默牢牢包裹護住懸浮在葉飄零身後。

    做好這些,葉飄零方才緩緩轉過頭,看向那十餘修者。

    之前被葉飄零一劍之威震懾,又不知葉飄零來歷便沒有妄動。

    見葉飄零又是給陳默止毒又是服丹藥,猜測兩人可能關係匪淺,不過因此就想將人帶走,他們可不能接受。

    看著眼前一襲白衣面容俊雅的男子,白烈一陣遲疑,方才情景猶在腦海浮現,一擊之下,十餘修者的攻擊盡散,練氣十層的修者的威竟以至於斯?

    不過,讓他就這麼放走這小子也是決不能的,與三兄弟相視一眼,三兄弟眼露狠色,點了點頭,再度激發腰間玉珮,頓時那強大的禁制將所有人圍在中央。

    見有人已經動手,人群中一名練氣九層大圓滿的男子也壯起了膽氣,冷哼一聲:「閣下修為高深,手段強橫,我等佩服。」

    「可就想這麼將人帶走,未免也太不將我等放在眼中?」

    葉飄零聞言眉毛一挑,眼睛一斜,一揮手十數紫色藤蔓閃電般飛出,那練氣九層大圓滿的修者心中一寒,立刻施展手段,雖格擋躲過了數條藤蔓,剩下的九條卻都鐵釺般插入了那修者的身體,生機頓消。

    葉飄零這才淡淡道了一聲:「你算什麼東西!」

    說著他將冰冷的目光掃了一眼眾人,最後停留在主持這封印陣的白烈身上。

    被葉飄零冷冰冰的眼神一看,白烈一陣的膽顫心驚,但想到此陣威能他便安心了些。

    他四兄弟合力,便是築基初期的修者都能困住。

    雖說此時他們四兄弟受了傷,陣法威力減弱了些,但對方畢竟也只是煉氣期的修者。

    這麼一想,白烈心中又定了定,開口道:「閣下想帶此人走也可以,留下那寶物我兄弟便撤去此陣。」

    葉飄零聞言斜了那白烈一眼,見此白烈心頭一跳,急忙凝神應對。

    葉飄零收回目光,看向那禁制,隨手一甩,頓時百餘紫色三丈長手臂粗細的紫色騰蛇浮現。

    便見這百餘紫色騰蛇相互糾結纏繞成一長數十丈長,丈許粗的巨大紫色騰蛇。

    一股極其接近築基初期的威壓頓時顯現出來,白烈四兄弟面色陡然一變,下一刻那巨大的紫色藤蛇便擊中了那極強的隔絕禁制。

    伴隨著轟隆巨響。

    便見那紫色禁制海浪般劇烈的顫抖,光芒瞬間暗淡,但最終沒有被破開,不過白氏四兄弟嘴角登時流出鮮血,顯然已是支撐不住。

    「倒有些能耐。」

    葉飄零冷哼一聲,此次足有近千紫色藤蛇從葉飄零體內竄出,條條藤蛇糾結纏繞成一百丈紫色龐然大物,在最前端竟已有一條蛟蟒的魂魄藏於其中。

    葉飄零輕輕一跳,背著陳默站在蛟蟒巨大頭顱上,淡淡開口:「這條築基期的蛟蟒,是葉某在中心界斬殺融於藤蔓之中,今日爾等有幸,就先見識見識其威力吧。」

    話音落,紫色蛟蟒尾巴一掃,一股強橫至極的力量壓迫虛空,瞬間抽在幾個躲閃不及的煉氣期修者的身上,頓時傳來一陣骨斷筋折的聲響,那幾名修者頓時丟了半條命。

    隨後蛟蟒尾巴去勢不減,狠狠抽向那隔絕禁制,白氏四兄弟自覺不能抵,及時收手,急忙逃竄,方免於身死道消的下場。

    葉飄零冷冷掃了一眼眾人,卻也敢久留,知道還有高手趕往這裡,便在他駕馭著這條百丈藤蛟蟒欲離去時,他心頭一凜,猛地抬頭,便見一道十數丈長的金色巨劍從虛空直紮了下來。

    葉飄零神色凝重,凝眸細看,見那劍柄上還有一渾身金光的清瘦青年負手而立,竟是萬象仙宗的高手。

    葉飄零不敢託大,電光火石間,催動藤蛟蟒迎了上去。

    藤蛟蟒與黃金巨劍在半空中撞到一起。

    砰砰砰一連串的炸響,藤蛟蟒寸寸斷裂,巨劍也逐漸變小。

    當藤蛟蟒完全崩裂泯滅,那黃金巨劍也消失不見,唯見那男子沐浴金光、腳踏金鐘、雙手背負,遙遙看著葉飄零,緩緩開口,聲音雄渾凝練。

    「交出煉根玄草,你們,走!」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8 18:43
235小五行法衣

    清瘦青年的聲音一落,此地修者皆看向葉飄零與陳默,眼中目光頓時變得熾熱起來,將方才葉飄零的一劍、一蛟之威,盡皆拋在腦後。

    為了煉根玄草,便是拼了性命也是值得。

    自古以來,在修真界什麼最重要?

    所有的修者都能回答出兩樣:上佳的靈根道品與修煉資源。

    然若給他們一次機會只能二取其一,十人中九人會選擇上佳的靈根道品。

    畢竟只要靈根道品提升上去,那便是天才,各大仙宗都搶著收入門下,全力培養,那時修煉資源還會少麼?

    所以此時那萬象仙宗弟子一提煉根玄草,場所有修者內心最深處的渴望與貪婪便完全被勾了出來。

    至於,萬象仙宗這名修者的話是否可信他們已經不太關注。

    即便有所懷疑,在他們心底的最深處也會下意識選擇相信。

    因為只有這萬象仙宗弟子的話是真的,他們才有一線機會得到煉根玄草,提升靈根的道品。

    且萬象仙宗乃是東遠三大一品仙門,門中弟子哪個不是天賦絕倫,手段高絕,眼前這人更是練氣十層修為,便是有一些奇門妙術探出那寶物為也不奇怪。

    加上內心對萬象仙宗這樣一品仙門的無上敬畏,他們也不相信這清瘦男子會有誤判。

    就算有誤,那也是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一時間,場中再度變得無比緊張起來,原本便在此處看到葉飄零驚人實力的修者尚稍有猶豫,那些剛剛趕到,未曾直接面對葉飄零攻擊的修者,見葉飄零雖練氣十層修為,但己方『同盟』這邊人多勢眾,膽氣也壯了起來。

    其中一名練氣九層大圓滿的中年修者眼中光芒連閃,上前一步,高聲道:「閣下能修煉到練氣十層,定也是個聰明人。」

    「如今在場修者練氣九層十數人,九層大圓滿數人,更有萬象仙宗練氣十層絕頂天才坐鎮,閣下如何能敵?」

    「且以道友資質,將來前途無量,又何必為了區區一株靈植,而搭上自己的前途性命?」

    清瘦男子的話也是讓葉飄零心中震動,心中一喜,暗道師弟果然是擁有大氣運之人。

    隨後他瞥了一眼那中年修者,手指一動,頓時嚇得那中年修者猛地向後掠去,餘者皆後退數丈。

    見此葉飄零目露輕蔑,隨手一摸衲子袋,只見一點青光從衲子袋中飛出。

    眾人見狀,以為葉飄零拿出了什麼厲害法器,一個個頓時激起法器、法衣,凝神以對。

    便見那一點青光在眾人的眼中緩緩變大,最後青光散去,顯露出來的是一件法衣。

    法衣白如雪,其上繪刻著道道五行陣紋,捧在葉飄零的手中,流轉著五彩光芒。

    法衣一現,頓時有人輕呼一聲:「竟是小五行法衣?」

    小五行法衣可謂是築基下修者擁有最好的法衣,其上的五行陣法可以抵消煉氣期修者數百次的攻擊,便是築基期初期修者全力施展的五行術法也能抵禦三次,不過再行恢復卻要半月的時間。

    看到葉飄零將這件法衣拿出,在場數十名修者神色都是一變,相互看了看,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出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小五行法衣加身,五行靈術、法器難侵,再加上其僅僅表現出的一劍一蛟他若想走,築基之下誰能攔得住?

    便是空中沐浴金光中的萬象仙宗的弟子都不禁微微皺眉。

    可接下來葉飄零的動作,讓得數十名修者一陣的錯愕,隨後眼中露出強烈的喜色,興奮想著:「此人修為如此高深,怎如此愚蠢?」

    而那萬象仙宗的弟子也是微微一愣,見葉飄零如此動作,他臉色陡然難看起來,隨後嘴角浮現一絲冷笑:「真是夠狂妄,今天,你會為你的狂妄付出代價。」

    此時在數十修者的矚目下,葉飄零神色沒有半點變化,雖拿出法衣,卻並沒有自己穿上。

    他親手將法衣的口子一個一個的解開,披在陳默的身上,將陳默的兩隻胳膊套入袖子中,扯了扯衣襟,又緩緩將釦子一一扣上。

    葉飄零的動作輕柔緩慢卻格外地堅定,他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看著煥然一新的陳默,緩緩點了點頭開口道:「不錯,除了袖頭長了點,倒也合身。 」

    葉飄零淡淡的聲音傳入所有人的耳中,在這個過程中本是眾人最好的動手時間,可眾人莫名奇妙的都沒有動手。

    方才,葉飄零滿身都是破綻,可看在那些練氣九層修者的眼中處處都是陷阱,他們毫不懷疑,只要稍有所動作,便會迎來狂風暴雨般的攻擊。

    在他們心裡打算,自然是萬象仙宗的天才出手,他們從旁輔助,這般想著,眾人都不禁將目光移向了空中的萬象仙宗的青年。

    那青年雖然神色頗為難看,但出於對強者的尊敬,他也沒有動,靜靜等待眼前這人做好一切的準備,他再堂堂正正將之擊潰,奪得煉根玄草。

    他修行的是萬象仙宗的陽雷金光咒,只有心中堂堂正正,方才能將這陽雷金光咒的威力發揮到極致。

    此時陳默看著師兄竟將這寶衣加在自己的身上,他雖口不能言,可心中感動、激越、自責、愧疚等等情緒早已化作兩行清淚,自他的眼角流下。

    五行法衣是何種寶物,陳默自然也是極為清楚。

    若師兄穿上這法衣,師兄便無需顧及受傷,全力出手之下,中心界中何人能攔住他的腳步。

    可這法衣偏偏穿在自己的身上

    陳默知道,這是師兄對他的愛護,怕一會爭鬥傷到自己,方才將這寶衣穿在自己的身上。

    可陳默如何能承受這般的恩情、愛護?

    且此時此刻,這些人的目標可都是師兄啊,沒有這寶衣,縱使師兄修為高絕,又如何抵擋這數十高手,更何況還有一名同為練氣十層的一品仙門的天才。

    陳默淚水止不住的流落,嘴角不斷顫抖,很想勸勸師兄,可到了嘴邊只是輕微的嗚嗚聲響,半點不成聲。

    在場諸多修者的心思,葉飄零恍若未覺,他目光淡然,身上青光流轉,一條長長的紫色騰蛇將陳默捲起,將陳默捆在了葉飄零的後背上,隨後抬頭,目光投向高空那清瘦青年。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9 18:01
大界果 236強者之戰(上)

    葉飄零微微吸了一口氣,功法運轉,練氣十層的修為吐納靈力已經到了一個恐怖的境地,只是轉眼,之前消耗的靈力便已經完全恢復。

    只見他緩緩抬起右手,體內靈力翻湧、四周天地靈氣聚於掌心,剎那間,其掌心蕩漾起一圈圈紫色光圈,千餘紫色藤蛇再度竄出,在虛空糾結纏繞成一條百丈藤蛟蟒,隨著那一道蛟蟒魂魄再度注入其中,藤蛟蟒彷若活物。

    見這百丈藤蛟蟒竟再次出現,諸多練氣九層修者面色一變。

    此時他們也清楚,只要那蛟蟒的魂魄不滅、葉姓修者體內靈力不絕,這堪比築基初期的百丈藤蛟蟒便可循環復生。

    眾多修者眼中目光連閃,心知,想要滅掉這藤蛟蟒,一是破了那蛟蟒的魂魄,二是耗盡這練氣十層葉姓名修者的靈力。

    但細思之下,才知完成這兩點都是極難。

    兩相比較,滅那蛟蟒魂魄反倒還算容易些。

    他們這些人中,倒有幾人懂得魂魄攻擊手段,只要付出一些代價,再有足夠長的準備時間,倒可以一試,不過葉姓修者會給他們這個機會麼?

    至於耗盡葉姓修者的靈力

    方才葉飄零鯨吞靈氣的一幕也讓他們感到一陣無力。

    練氣十層體內靈力形成一個大循環,外加中心界靈力濃鬱,只要他稍稍運轉,靈力便可快速恢復。

    只憑藉這藤蛟蟒,便可將他們這群人擊殺大半。

    是以這一時間,數十練氣九層修者,竟拿葉飄零毫無辦法。

    練氣十層修者的威能也在此時顯露了一絲。

    葉飄零再度跳上藤蛟蟒的頭頂,升上半空,眾多修者雖懼怕,但也都圍在了四方。

    看到葉飄零再度喚出此藤蛟蟒,那清瘦青年卻皺了皺眉,冷冷道:「再不拿出你真正的手段,你可就沒機會了。」

    話音落,清瘦青年猛地抬腳,以腳為鼓槌,敲響金鐘。

    咚

    這一聲雄渾、悠揚的鐘聲遠遠蕩漾開來。

    這鐘聲中帶有一絲奇異的能量,凡被鐘聲波及者,皆瞬間臉色變得慘白,一些練氣九層的修者更是直接掉向湖底。

    此時葉飄零催動藤蛟蟒迅速盤起身子,快速旋轉起來,頓時一陣龍捲風被帶起,狂風呼嘯,沖淡了那鐘聲,也將虛空數十練氣九層的修者捲飛了不少,同時快速向著清瘦青年逼近。

    葉飄零也知道,那些練氣九層的修者皆不足慮,唯一可對他產生威脅的便是這腳踏金鐘的清瘦青年。

    對這青年的來歷,從那滿身的金光便可看出,對方是出自東遠三大一品仙宗的天才弟子,戰力定也是極強。

    對此葉飄零毫無懼色,心中反而隱隱有些興奮,他也想知道,自己與那東遠高高在上的一品仙門的弟子,究竟誰更強上一分。

    見葉飄零竟以此種方法抵禦了自己的一擊,而且竟還敢攻向自己,清瘦青年嘴角嘴角笑意散開,口中朗笑道:「倒小瞧你了,不過,這點威力可還不夠我戴河塞牙縫的。」

    「小子,記清楚了,今日殺你的是萬象仙宗戴河。」

    說著,便見戴河腳下金鐘猛然擴增到數十丈,隨後竟也快速旋轉起來,周圍金光越發的濃鬱,到了最後竟隱隱出現了絲絲的亮白。

    亮白如龍蛇閃現,發出爆裂的劈啪聲。

    此時有人對萬象仙宗的招牌靈術陽雷金光咒有所瞭解的,不禁驚呼道:「陽雷金光咒,不是只有築基期的修者才能將金光煉為雷力麼?」

    「這戴河怎麼可能?」

    場中的練氣九層修者都沒有上前,而是選擇在一旁靜靜看著兩名練氣十層修者的交手。

    只見,半空中一赤紅龍卷與一金黃中夾帶著白芒的龍卷極速相撞。

    在兩者交匯的剎那

    一道強烈的光芒乍現,照耀得人瞇起了眼睛。

    伴隨著陣轟隆如悶雷翻滾、江河咆哮的轟隆聲,一陣陣氣浪漣漪席捲了方圓數千丈的範圍。

    一時塵土飛揚,雪花漫天。

    一些距離兩人交戰中心稍近的修者,急忙激起靈甲,這才倖免。

    兩名練氣十層修者施展的靈術,竟已堪比築基初期修者的交手,讓他們這些練氣九層的修者竟半點插手不得。

    在心中震驚的同時,這些修者對練氣十層充滿了敬畏與嚮往,同時也刺激著他們下了狠心,煉根玄草定要得到。

    隨著轟鳴聲逐漸消散、風波逐漸平息,天空中再度浮現了兩人的身影。

    此時兩人都顯得很是狼狽。

    金鐘之上,戴河喘這粗氣,護體金光明滅不定,身上法衣更是出現道道劃口,臉上已有了擦傷,溢出鮮血。

    看了看自己淒慘的模樣,戴河不怒反喜,隨後猛然發出一聲長嘯,狂野地哈哈大笑道:「真是痛快!」

    大笑過後,戴河神色緩緩平靜了下來,他整個人彷彿由洶湧澎湃的江河水,變成了一湖靜潭。

    一雙眸子再無半點狂野,變得極為深邃起來,其周身靈力卻開始劇烈的運轉起來。

    便見其掐了一個印決,戴河周身金光大盛,其本人身體則快速膨脹,不多時便已變成一六丈高,身有四臂的金色巨人。

    隨著金色巨人四掌掐印,金鐘懸浮於其上,大量的金光瘋狂湧入金鐘,在那金鐘下轉化為熾白的雷力,只不多時,便見一柄三丈長,數尺寬,以金鐘為劍格的雷劍握在巨人的掌中。

    那繚繞著金色光芒的銅鈴般的眸子,緊緊盯著葉飄零,轟隆悶雷般的聲音響起:「能接下我這一招,便放你離去。」

    葉飄零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看了一眼戴河,同時靈識感應了一下背後的陳默,察覺陳默只有頭髮被燒焦了一些,其他地方完好,他這才放心了些,開始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傷勢。

    此時他身上法衣千瘡百孔,身上許多皮肉都已被燒焦,右掌遭到了數十次雷擊,空桑之葉已有所損傷,已再能激發更多的藤蛇。

    看了看此時雨點般掉落的藤蛇殘骸,葉飄零心中暗道:「不愧是一品仙宗的天才弟子,蛟蛇龍卷不僅奈何其不得,反而讓自己受了這般的傷勢。」

    最後將目光移向變成巨人的戴河,葉飄零神色凝重,終於再度拋出懷中那一節似劍非劍之物。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9 18:02
237強者之戰(下)

    千山雪地上空微風習習,戴河握著雷霆巨劍,縷縷金光於其上緩緩流轉。

    看到葉飄零終於激發了那『白玉片』,戴河六丈金身那質感十足的面孔露出滿意的神色,瞥了一眼其身後的陳默,再度開口:「你是一個強者,應當明白修真大道,不該為外物所絆,放下你身後的小子,斷了牽絆,你我皆盡全力。」

    場外的幾名修者聞言,不禁低低道:「還不出手,在那費什麼話?」

    另外一些修者瞥了那說話的修者一眼,目露不屑。

    戴河的言語,是他尊重強者的一種表現。

    這種竭盡全力將對手擊潰,不給自己,也不讓對手留下半點的瑕疵、遺憾的情節與氣勢,是強者獨有的天賦。

    而那些看不懂這些的內涵的人,注定成不了他們那樣的強者。

    高手之爭,也是這種無形的氣勢之爭。

    戴河的這般表現,讓他們更加期待葉飄零將會做出何種反應,

    面對全力出手的萬象仙宗的高手,這個葉姓修者會不會將那小子放下,同時穿上小五行法衣。

    如果他確是這般做了,雖輸了氣勢,但卻是最正確的決定。

    戴河有金身護體,葉修有小五行法衣,兩者一戰,勝負難料,或許他與那小子便都有可能活命。

    葉飄零自然也是聽清了戴河的話,但他卻無異樣動作,只是靜立於虛空。

    此時他的發冠已落,滿頭的長發在微風中漂浮擺動,拂過他俊雅卻血跡點點的面孔。

    髮絲下,他微微抿著的嘴唇拉成一條直線;

    筆挺的鼻樑一如他的脊背一般挺直,不肯半點彎曲。

    眼角雖留著血,但一雙眸子卻神采奕奕,鋼錐一樣的目光扎向化作六丈金人的戴河,終於開口:「閣下言葉某不該為外物所絆,豈不知,閣下自己亦為外物所絆?」

    「嗯?」

    戴河銅鈴般巨大的金色眼眸微微瞇起,緩緩開口道:「戴某何曾為外物所絆?」

    「閣下心中一味追求公平一戰,豈非另一種為外物所絆?」

    「閣下與葉某皆有所絆,是為公平一戰。」

    葉飄零聲音不急不緩輕飄飄的,可此時戴河聽來,卻是心中大震。

    自他體悟修煉陽雷金光咒以來,便以為此術欲大成,便要心中光大,凡是都要堂堂正正。

    這本意並沒有錯,可他卻對此矯枉過正,追求起了所謂絕對的公平,反而因此落了下乘。

    此時被葉飄零一語道破,他如夢初醒。

    在這驚醒的一瞬間,他的金身竟激增到了六丈九尺,實力竟又提升了些許,且隱隱觸摸到了七丈金身的門檻。

    戴河深深吸了一口氣,感受著體內的變化,他心中竟多了一分感激。

    看著此時葉飄零仍舊背著陳默,戴河的聲音中透出了一種尊重:「無論作為敵人還是朋友,道友都是值得令人欽佩的,今日,戴某受教了,接下來,希望道友能接住。」

    說著,他原本的空著的另外兩隻手掌也緩緩按住了雷劍劍柄。

    在那一瞬間,一股狂烈的氣息猛地從戴河周身散溢出來,其手中雷劍又增了數尺,其上雷芒閃耀,恐怖的威力,讓得遠處的諸多修者盡駭然。

    同時也有修者驚詫道:「這葉姓修者好大的氣魄,好高的眼界,竟一語點破那戴河的瓶頸,讓其修為再升一層,以奪氣勢,可這般下來,他活得成麼?」

    面對這激增的威力,葉飄零神色更為凝重,再無半點藏手,與這樣的高手對戰,這戰鬥才有意義。

    只是

    看了一眼背後的陳默,葉飄零眼中閃過一絲柔和,緩緩開口道:「大道爭鋒,你我兄弟同行。」

    說著葉飄零轉過頭,體內練氣十層的修為瘋狂運轉,他沒有存留半點靈力與身上的法衣,而是孤注一擲一般將全部的靈力注入『白玉尺』,剎那間綻放出強烈的白光,那光芒更盛此時的熾陽。

    見此,所有修者都是面色一變,不僅僅是因為他們驚懼於那白玉尺散發出的恐怖力量,更是為葉飄零的瘋狂所震動。

    若是那白玉尺擋不住雷劍,沒有法衣的彷彿,他定然身死道消,絕無半點倖存的可能。

    他是以為自己一定能擋下那恐怖的雷劍?

    亦或是,他已經瘋了?

    隨著靈力的瘋狂注入,葉飄零神色變得極度的專注,同時他的臉色也瞬間蒼白,喘息的聲音也變得急促,

    他知道,他已別無選擇,而這恰恰也是他的選擇,輸了,一命而已,只是連累了師弟。

    葉飄零背後,陳默看著為自己拼盡全力的師兄,兩眼淚珠簌簌滾落,他拚命想要去壓制體內的寒火之毒,可他修為卻還是差了許多。

    「到底怎麼樣才能再提升一點實力到底要怎樣?」

    陳默心中嘶吼著,只要他提升一點實力,他便可壓下寒火毒,師兄便無需將小五行法衣給自己,便無需背負著自己戰鬥,便無需與這些人這般的生死相搏。

    陳默恨透了自己,恨自己這般的弱小、恨自己的無能、恨自己拖累師兄,淚水不斷地從他的眼角掉落,他死不足惜,可師兄

    陳默心裡強烈自責著,可忽然他彷彿想到了什麼,他神情一怔,隨後變得狠厲起來,快速閉上了眼睛,不多時他的嘴角溢出鮮血,臉上還是再度浮現赤、藍二色。

    此時陳默正竭盡全力,終於破了一點師兄的禁制,調出一絲靈力,不過他卻也因此再受了內傷,寒火毒再欲爆發。

    來不及顧及這些,陳默靈力探入衲子袋,一枚玉簡浮出,貼在他的額頭。

    此時葉飄零自是顧及不到陳默的狀態,他已將全部的精神集中到這場戰鬥中。

    在他瘋狂的催動下,白玉片的光芒蓋過來熾陽,猛地與戴河的雷劍撞擊到一起。

    在那一瞬,葉飄零雙目猛睜,他直視眼前的一切,毫不退縮,他的目光中竟還隱約帶著一絲的興奮,嘴角也掀起了一絲笑意。

    轉瞬,他的這一絲笑意便被無盡的光芒吞沒。
V123210 發表於 2018-3-21 17:32
大界果 238所謂強者

    在葉飄零與戴河交戰時,有那麼一瞬。

    時間彷彿被拉長。

    每個人動作都變得極其緩慢,一個白色的光點也緩緩在他們的眼眸中浮現。

    隨著時間流逝,那白色的光點開始逐漸變大,也不知過了多久,許是一瞬亦或久遠,所有人的眼眸都被白光充斥。

    也在這一刻,時間方才再度恢復了流速,半空中,兩人攻擊交匯處,已有了一顆百丈的光球,轉眼炸開。

    伴隨著,數不盡的雷弧,雪地積雪融化,多了道道焦痕。

    大量的劍氣雨點般落下,一瞬間大地,近處山體多了一道道極深的孔洞。

    震耳欲聾的轟鳴震得周圍已塌陷的高山上山石再次滾落,一場場小型的雪崩不斷發生著。

    一眾練氣九層修者看得眼皮直跳,身形急向後略去。

    兩名練氣十層修者拼盡全力的一擊,其威能已經超出了眾人的想像。

    一些見識廣博的修者,知道此次戰鬥,之所以產生這樣的威力,一是因為兩人修為都在練氣十層。

    練氣十層便是修真界一巨大的分水嶺,踏入這個境界的修者,其戰力將是練氣九層修者的十數倍乃至數十倍。

    但僅如此,也產生不出現在這般大的威力。

    造成這般的威力另一個原因是兩人的修為相當,攻擊相差不多。

    這樣,兩人的攻擊才沒有出現一邊倒的情況,而是完全在中心再度壓縮,所以此時兩人攻擊匯在一起,方才擁有這般強橫的威力。

    只是,在這樣的恐怖威力下,兩人還能活下來麼?

    那萬象仙蹤的戴河他們倒是不關心,只是那小子身上極有可能有著的煉根玄草,會不會也隨著這恐怖的力量消散無形。

    不過想到陳默有著小五行法衣,他們心中倒是安定了一些。

    便在爆炸的餘威尚未完全消散時候,兩道光芒分別從熾白的光球中飛出。

    其中一道金光孱弱,彷彿隨時可能會熄滅,眾人看去,正是那萬象仙蹤的戴河。

    此時他接近七丈的金身被破,變回了本來大小,右側胸口一道血洞猙獰恐怖,臉色蒼白,在半空中劇烈地喘這粗氣,身上更是數不過清的各種傷痕,其中一些皆可見骨頭,這一戰的慘烈可見一斑。

    驚嘆這慘烈的同時,他們也暗嘆這萬象仙宗的金身決真是夠強悍,這般威力,那戴河竟然也活了下來,而且看去還有一戰之力。

    萬象仙宗真不愧為東遠三大一品仙宗之一,其術法之神妙,威能之強悍,世所罕見。

    不過此時他們心中也更為好奇,那葉姓修者究竟何人?出身何處?竟能將這一品仙宗的天才,拼成這般淒慘模樣。

    眾人心中一邊想著,一邊將目光投向另外一道流光。

    那流光呈五彩色,飛出的正是陳默與葉飄零。

    原來便在葉飄零將被那強橫的力量波及時候,陳默終於恢復了些許的靈力,只來得及以小五行法衣為師兄擋下了大部分的攻擊,不過葉飄零受了重傷。

    此時他的手臂已經安全被雷利損毀,整條臂膀上血肉皆已經烤熟,露出裡面森白的臂骨。

    俊雅的面孔蒼白如紙,口中鮮血橫流,顯然是受了極重的內傷,體內靈力更是微乎其微,方才一擊已耗去了他近乎所有的靈力。

    看到葉飄零這般淒慘,一眾練氣九層的修者心中又驚又喜。

    驚的是,葉飄零竟然真的活了下來,喜的是他實力大損,煉根玄草終於有機會得到。

    不知誰大吼了一聲:那姓葉的修者已經完了,大家一起上,接過了他,奪取煉根玄草,

    此話一出,眾人皆為所動,數十練氣九層修者,頓時駕馭法器衝向了陳默與葉飄零。

    陳默嘴角留著鮮血,寒火毒加上方才一擊,讓他受傷不輕,此時見師兄已是這般淒慘,更有數十修者趁機暴起,陳默雖心中千百不願,卻也不得不開口道:「師兄,師弟願意交出煉根玄草。」

    說著,陳默便要摸向自己的衲子袋,便要取出煉根玄草,卻被也飄過的左手抓住。

    他的左臂也是受傷眼中,一片的焦糊,可仍舊十分有力,緊緊攥著陳默的手,他一邊喘著粗氣,一邊開口,聲音虛弱卻十分堅定:「不行,這是你唯一的機會,你既是我葉飄零的師弟,就決不可放棄!」

    微微風中,葉飄零禦劍而立,他右手無力的垂著,輕輕地搖擺,看去已經不再有半點的力量。

    但他的目光仍舊凌厲,他身體仍舊筆直,似不管前方射來的刀槍劍戟,他都挺著胸膛迎著。

    尚算完好的左手提著那三尺餘長的白玉片,看著圍攏上的數十名練氣九層的修者,他緩緩開口,語氣緩慢卻堅定。

    「師兄尚可一戰!」

    說著說著葉飄零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已經完全沒有知覺了,他左手一摸衲子袋,一顆白潤丹藥被其吞入口中。

    看了一眼遠處的戴河,見戴河模樣雖然淒慘,但終究還是活了下來,這一場自己沒贏,但也沒輸。

    看到葉飄零投來的目光,戴河神色複雜,他吞服了一顆金色丹藥,卻沒有在動手。

    之前他就已經說過,若姓葉的接下他這一擊,他便不再出手,更何況他還承了一個天大的人情。

    若非煉根玄草實在事關重大,方才那一戰,他根本不想出手。

    此時此刻,看著他尊敬的對手,在重傷之下竟遭那些練氣九層圍攻,戴河心中忽然升起一種悲涼。

    這便是英雄末路麼?或許,將來有一天他的結局也無外如是。

    戴河將目光移向湖中的同為萬象仙蹤的那大漢,他飄了過去,站在大漢的身旁,緩緩開口:「我們走吧!」

    膽寒看著清瘦青年,驚詫道:「沒想到,連師兄都這般淒慘。」

    「不過煉根玄草怎麼辦?」

    戴河長嘆一聲,最後看了一眼葉飄零,又看了湖底血氣,什麼都沒說,率先離開了此處。

    大漢摸不著頭腦,也急忙跟了上去。

    面對這數十練氣九層修者,葉飄零緩緩提起白玉片,那數十修者頓時止住前進的腳步,目露驚恐。

    葉飄零看在眼中,譏諷一笑,與身後陳默道:「師弟,你要牢記他們的每一個眼神、動作。」

    「那是弱者表現,你不能有。」
V123210 發表於 2018-3-21 17:33
大界果 239末路

    看著風中獨立,雖重傷在身,但面對數十練氣九層修者仍氣勢絲毫不減的師兄,陳默心中升起深深地敬佩。

    今天,他又重新認識了師兄。

    在以往的記憶力,師兄不善言語卻善解人意,外表冰冷但胸中卻藏著的一顆溫熱的心。

    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仙門的一些師兄弟,師兄的態度都是那般的溫和。

    今日,強敵當前,他終於看到了師兄的另一面,那高傲與霸道已深深印刻在他的骨髓融入他的血液之中。

    師兄是一個強者,他的心是一顆強者之心,無論何時,他都不允許他做出違背心意的事。

    這一刻,陳默也終於清楚,師兄這樣的強者,根本就不懂得什麼叫做忍辱負重,什麼叫做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他所有的目的都明明白白展現了出來,即便是對敵人,他也是堂堂正正沒有半點的勾心頭角。

    突然,陳默發現師兄如此的簡單,簡單的讓人憂心,在這個紛亂、爾虞我詐的修真界,師兄這般的人怎麼活得下去?

    可細思之下,陳默又覺,若非師兄的這般『簡單』,心繫旁騖,他還能以小小空桑仙門提供的微薄自己資源,臻至練氣十層麼?

    這般看來,這『簡單』又是那般的深奧,讓人心中生嘆,可望卻難以觸及。

    短短的瞬間,陳默的念頭便轉了數次,他這才想通,對於師兄來說,這場戰鬥一開始就不單單是為了一株區區玄草,他的對手早已也不是眼前這些修者

    而他自然不能成為師兄的阻礙,當即他便打消了交出煉根玄草的念頭,胸中的戰意也被葉飄零點燃,他斬釘截鐵對葉飄零道:「師兄,師弟明白了。」

    說著陳默便閉上了眼睛,快速領悟玉簡中的內容。

    感受到陳默的變化,葉飄零聞言嘴角勾起笑意,任何時候,他葉飄零都不會違背自己的心意。

    生、死!

    小事爾

    左掌中白玉片猛地一甩,上面沾染的戴河的血跡盡退,再度散發微微白光。

    方才葉飄零那一番話,聽得諸多修者早已面紅耳赤,羞怒交加,見此時葉飄零靈力微弱,周圍登時有人裝起了膽子。

    站出來的是一名練氣九層大圓滿的青年修者,一臉戾氣,手中一柄法劍散發淡淡的藍光,劍尖指向葉飄零。

    「他區區一人,雖是練氣十層,但也尚未築基,如今更是重傷在身,我們一群人哪個不是練氣九層,只一層之差,難道還被他嚇住了?」

    「想想煉根玄草,只要服用了玄草,你我等人也是有望練氣十層。」

    說著那練氣九層大圓的修者一挺掌中劍,雄渾的靈力灌入法劍之中,那法劍劍尖蕩漾出一圈圈的藍色光圈,隨著青年修者掐了一指印,那法劍頓如一道藍光射向葉飄零。

    見有了帶頭之人,一些膽大的修者也終於完全鼓起了湧去,激起的數道法器化作道道流光射向葉飄零。

    葉飄零眉頭一挑,手中白玉片猛地飛出,在一瞬間便將那藍色法劍擊得斷做兩節,那青年修者頓時悶哼一聲,嘴角溢出鮮血。

    見此一幕,在場的修者臉色微變,不想這葉姓修者明明已是強弩之末,竟然還這般的威力。

    隨後他們將目光投向那白玉片,眼露火熱,知道那白玉片定是品階極高的寶物。

    而此時雖擊斷了那法劍,葉飄零重傷之身受到震盪,即便強悍如他,嘴角也不禁溢出鮮血,步子後退了一步。

    眾修者見了臉色頓時大喜,在無所顧及,全力催動下,數道流光分別從不同方向逼葉飄零。

    葉飄零目光急轉,揮動手中白玉片,再不去理會那些靈術、法劍,而是以白玉片直接出手擊殺那些練氣修者。

    轉眼間,便有數名練氣九層修者死在葉飄零的手中,同時葉飄零也身被數創,一柄法劍透胸而過,只差一點便擊中了他的心臟。

    葉飄零未能突出重圍,踉蹌數步方才立定,他面色慘白已無半點血色,嗓子一甜,面色一陣潮紅,一股鮮血便欲噴出,卻被他生生嚥了進去。

    右臂搖搖擺擺地晃動著,葉飄零左手正了正身後的背負的陳默,即便又受重傷,他仍舊不肯穿上小五行法衣,只是再度緩緩將身體挺得筆直,掌中白玉片一抖,其上血跡盡褪,一雙無所畏懼的眸子,冷靜的凝望著前方的一眾高手。

    一時間,眾人皆被葉飄零震住,他們不敢想像,這世間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戰鬥瘋狂卻又理性十足;

    不知恐懼,無畏生死!

    明明已經是強弩之末,卻又硬生生耗死了數名練氣九層修者。

    想到這裡,一眾修者遍體生寒,目露驚懼。

    但他們也清楚,葉飄零早晚會靈力耗盡而死,只是這個過程還不知又多少修者搭上性命,而其中會不會就有自己?

    眾人一時不敢向前,但又在一名練氣九層大圓滿的修者以煉根玄草刺激下,再次一擁而上,激戰足足盞茶的時間,場中練氣九層修者死傷小半,葉飄零被十餘創,最終仍威能突破重圍,他小看了這些人對煉根玄草的執著。

    葉飄零咬緊牙關,屏住呼吸,便在他準備最後拚死一搏時,異變陡升。

    大地猛地再度顫抖起來,湖中心那黑台上方的黑罐猛地激射出數十道黑白相間的鎖鏈。

    其中幾名修者躲閃不及,直接被鐵鏈洞穿,隨著幾聲慘叫,那數名修者的從被洞穿的部位開始枯萎起來,任他們如何掙扎都無濟於事,最後變成幾灘灰燼。

    隨後那數十根黑白相間的鎖鏈扎入大地之中,緊隨著一聲震動山河的淒厲吼聲從湖底傳來。

    緊接著湖底大地劇烈的翻滾,出現道道裂縫,無數的血氣開始從裂縫中竄出,幾名躲閃不及的修者,被這血氣侵蝕,如蠟燭融化,散發著腐屍般的惡臭。

    這一幕,頓時嚇得在場的諸多修者都停止了戰鬥,快速遠離血氣。

    而就在此時,湖底裂縫中忽然竄出一道血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向了一名練氣九層大圓滿的修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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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