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大界果 作者:藍白閣(全書完)

 
V123210 2017-12-7 21:43:03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99 1841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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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概要】:藍白閣,男 / 北京市 - 東城區,起點作家。

【小說類型】:仙俠 > 幻想修仙

【內容簡介】:

  一鄉野少年陳默為逃避戰亂,機緣巧合之下進入仙門,開啟仙路之旅。
  「我靈根道品極佳,你憑何修仙?」
  陳默:「我會種田。」
  「我手握逆天法寶,你憑何修仙?」
  陳默:「我會種田。」
  「我資源豐富,靈石充足,你憑何修仙?」
  陳默:「我會種田。」
  眾人怒罵:「你種得是個什麼田?裝逼被雷劈!」
  陳默瞇眼微笑:「哦,就在天鑄之寶內隨便種種,給點時間,種個神界出來給你們看,可好?」

【其他作品】:無
本帖最後由 V123210 於 2018-5-4 00:26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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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23210 發表於 2017-12-7 21:44
1 離鄉

    陳國,邊陲,木岩村,是秋。

    蕭瑟秋風中,陳默朝著村口重重的跪了下去,三拜九叩一番大禮,再起身時,額頭上早已滲出了絲絲血跡。

    他也不去擦,只是看著村口同樣佇立在秋風之中的鄉親,眼眶紅了又紅,卻是強行忍住。

    連年戰亂,又逢大旱,早已不是民不聊生四個字可以道盡生活之艱辛,更何況邊陲小村,生活本就艱難,哪裡能抵抗這又是天災又是人禍的折磨

    到了今秋,村中除了陳默已經再無別的青壯男丁,再遭大旱,那地裡更無收成可言。

    一番商議之下,年邁的村長終於做出了最後的決定,拿出村中祖傳的一件信物,交與陳默,讓他帶著信物去到舞鳳鎮去尋一個叫做烈陽武館的地方。

    「那館主是了不得的人,就只能賭一賭看,他能不能看在祖輩情誼的面上,對咱們木岩村接濟一二,讓那逼迫咱們村子的奸人能夠稍許顧忌一些,也好過了這難關。」

    「再不濟,若能收留於你,傳你一些武藝本事,讓你有個立足之地,也算咱們木岩村沒有絕了後。」

    這就是村長對陳默的一番交代,也是村長最後的一點期望。

    只是故土難離,即便是再窮再破的地方,也畢竟是生養之地,想到這一層,陳默更加心酸。舉目四望,因為乾旱而龜裂的土地,因戰亂就快要荒蕪的遠山,此刻在心中都是再不能替代的風景。

    可他不能表現出絲毫的脆弱,從昨夜和村長的一番深談過後,他就覺得整個村子被自己扛在了肩上,他要堅強,而且要活下去,否則就辜負了鄉親們所有的期望。

    「走吧,孩子。如今世道不平,出門在外,凡事多加忍耐,更要低調機警。人心不古,為惡之念雖不可有,防人之心切不可無。」見陳默咬著嘴唇遲遲不肯離去,村長上前兩步,又對他叮囑了一番。

    除此之外,還有什麼可說呢該交代的已經交代了,話只是話,生存的艱難,在如今這世道娃只能靠自己了。

    「嗯。」陳默喉頭哽咽,也說不出多餘的言語,只能重重點頭,又是躬身一拜,這才戀戀不捨的再看了一眼,最後決然的轉身離去。

    淒涼風中,陳默有些瘦小的背影更顯淒惶,站在村口的幾個婦人忍不住低低哀泣,誰都知道這一走,陳默是否還能活下來都是兩說。

    因為根本就沒有舞鳳鎮,也沒有那什麼烈陽武館,編造這番言語只是為了能夠送走陳默。

    雖然不走,在村中苦一些也不至於死。但怎麼也躲不過下月的徵兵,木岩村的人去到戰場沒有一個能活下來的。

    唯一的男丁啊,又是重情義的好娃,不這樣說,他是斷然不肯離去的。

    看著陳默的背影,村長的嘴唇動了動,在那麼一刻,他也多想叫住陳默,年少就這般離家,面對如此險惡混亂的世道,誰心裡能夠落忍

    但村長到底還是沉默的站在風中,只是任憑風吹走他渾濁眼旁的淚水,揚起他那蒼蒼白髮。

    外面的世界,可不是普通人想的那麼簡單。但願娃拿著那祖傳的不凡信物,能覓得自己的大機緣,不僅在這亂世之中活下去,還能魚躍龍門。

    半個月後。

    已經初冬的北地早早就揚起了細雪,風雪說不得大,卻已寒涼入骨。

    冬玉湖,是晟陽城外一處大湖。平日無甚奇特,但到冬日,整個湖面定會早早結冰,晶瑩剔透,如同一塊瑩玉,配上湖岸那殷紅的沐陽花,是晟陽城最受那達官貴人,公子小姐所喜的一處賞雪遊玩之地。

    此時的冬玉湖畔,幾處修建華美的亭台早早的就來了一群人忙碌,生起那暖融融的香炭火,掛起那擋風的錦緞布簾,糕點幹果,酒水肉食如同流水一般的朝著那些亭台搬運而去。

    好一副冬日遊玩賞雪盛景,哪裡還有人去在意那個在沐陽樹下已經奄奄一息的小叫花子

    「他快死了吧」有個忙著佈置的婦人,小聲的問著旁邊一個家丁打扮的男人。

    在這世道,死人並不是什麼新鮮事,自顧尚且不暇,問也只是怕真的死了,壞了來遊玩的老爺們的心情,倒霉的可是他們這些下人。

    「看樣子是活不長了。都怪丁二幾個小子下手也狠。這小叫花子在這邊睡覺,趕走就是,也沒必要拳打腳踢嘛。他那小身子骨挨得了幾下」被問到的家丁露出一番不落忍的表情,但很快就神色一變,冷冷淡淡的說到「李嬸倒也提醒了我,等下就叫丁二幾個小子去把那小叫花子處理了吧,也別吝嗇幾個銀錢,買上一卷草蓆,人心要善。」

    話說到這裡,那家丁就自己忙碌去了。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就是找一處把這小叫花子給埋了,一卷草蓆就是莫大的恩惠。至於那小叫花子是不是真的死透了,就不是他關心的範圍。總之,埋了就是。

    此處說話的地兒,就離那小叫花子所躺之地不足十數米,那家丁和那婦人也沒有刻意放低聲音去掩飾,所以這些話還是被那小叫花子盡數都聽了去。

    「這是要把我活埋了嗎」那原本躺在地上的小叫花子終於動了動,看樣子是要掙紮著站起來,無奈也只是動了一下,身體挪動了不到半米,便又重重的躺下。

    雪花紛紛揚揚的落在他的臉上,儘管衣衫襤褸,臉卻意外的很乾淨,仔細一看不就是半個月前離村而去的陳默嗎

    村中人哪裡能想到僅僅半月,陳默就落到這番田地就連陳默自己也沒有想到,不到半月自己就快要到了絕境。

    村中的生活苦,也常常聽村長提起世道險惡,可村長恐怕也不知道,世道險惡到這般境地

    走出村子不到三天,便遇見一群盜匪,說是盜匪,實際上不過是一群飢餓的流民,他們遇見孤身的陳默,就一擁而上,搶走了陳默的包袱。

    那包袱中是陳默僅有的兩件換洗衣衫,還有就是十幾張烙餅,外加少少的二十幾個銅錢和一點碎銀。

    衣服倒也罷了,但那烙餅和銅錢可是村中人自己都捨不得吃,捨不得用,千辛萬苦湊給陳默上路的盤纏啊。

    陳默自然不依,拚命反抗,可他一個十四歲的孩子,如何敵得過一群飢餓的流民不僅被搶了那個重要的包袱,就連藏在懷中的信物也被搜了去。

    那信物是陳默最重要的東西,搶了它去就像要了陳默的命,他發瘋了,像一條小狼犢子般凶狠。

    那群盜匪估計被陳默的氣勢嚇住,一哄而散。可信物到底是被搶走了,只剩下了一顆不怎麼起眼的珠子。

    而說起這信物,原本是一柄精美的玉扇,紅絲絛的穗子編成好看的結,用精巧的手法網住了一顆白濛濛的珠子。

    陳默剩下的就是那顆白濛濛的珠子,不亮,不精美,不起眼。

    「若是拿著這顆珠子去,那武館的人還認麼」經過這一番災劫,陳重又是傷心又是懊惱,堅強如他也是淚眼朦朧。

    可他還不肯放棄,只因事若不成,如何面對為他幾乎拿出了全村細糧和錢財的村民

    向東,一路向東,我還要走下去。

    一番休息過後,陳默也只剩下這個念頭,村長說過,一路向東,沿途城鎮打聽,總能找到那個烈陽武館。

    可他全然忘記了,自己已經失去了盤纏,而且一番爭搶早已負傷,在這亂世如何能活

    他遇見很多人,沒人對他施以援手,他路過很多村落,窮苦的人們也打發不起他一碗殘羹冷炙,好心的最多給點兒涼水。

    原本不算致命的傷勢,哪有辦法去醫治缺衣少食的情況下只能越拖越重。

    老天爺更永遠不會因為他一個人而仁慈一些,天氣越發的寒涼了,滿是補丁的單衣如何抵擋風雪

    靠著野菜樹根清水過活的陳默走到這晟陽城外,就已是極限。

    在下雪的這夜,他身上燙的慌,迷糊中只曉得不要被這風雪埋了,沾濕了身體,求生的本能讓他使出了全身的力氣,踉蹌走到了這湖邊的亭台之中,才敢沉沉睡去。

    誰知尚在睡夢之中,就被一頓拳打腳踢,然後扔在了這沐陽樹下。

    看那些人忙碌,聽那些人言語,才知道自己的存在礙了那些老爺的眼,壞了那些老爺的心情。

    如今,更是要生生的被活埋

    在這一刻,陳默想家,想生養他的那個破落小村,想過世的父母,想接濟他長大的鄉親,想最疼愛他的村長。

    絕望之中,他更是想起了臨行前一夜村長對他所說之言「默兒,這世間可不是你看到的那麼簡單。這世間是有仙人的知道咱們木岩村為什麼不能絕了後嗎是因為咱們木岩村最老最老的那位祖宗就是一位仙人,時刻盼望著咱們這些子孫後代能重得仙人的榮耀啊祖訓不可忘」

    「活下去,你要好好活下去活著,就有希望。」

    「活下去」陳默捏緊了自己的拳頭,度過的艱難半月才知道活下去多麼不易,比起螻蟻都尚且不如。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7 21:44
2 仙長

    飢餓,寒冷,傷痛已經快到極限的陳默似已感覺不到,唯有活下去的念頭如同黑暗中唯一的一絲微弱光亮支撐他還維持著意識的清醒,不甘就此被活埋。

    得令的家丁們卻是不知陳默所想,已經在距離陳默不遠處的一處地方開始挖坑,那聲聲鏟土的聲音就如同最後的催命符一下一下敲打在陳默心頭。

    就算此刻能夠言語求饒,那些家丁也不會放過自己吧何況他早已認出這幾個挖坑之人便是早上將他打至重傷的家丁

    陳默雖然口不能言,身不能動,但清醒的意識還是讓他心頭分明,自己活下去的希望決計不在這些家丁身上。

    那希望又在哪裡呢陳默想不出答案,只是那強烈的不甘讓他本能的暗暗積蓄著最後的力量,就算要死,自己也要拼到極致才算甘心

    洋洋灑灑的細雪落地無聲,而時間卻是在這無聲之中悄悄流逝,不到半個時辰的光景,一個可埋人的土坑便已挖好。

    「快把那小子拖過來埋了,挖這凍土可是費了老子好大的氣力。呸」坑已挖好,那為首喚作丁二的家丁便罵罵咧咧的催促其他家丁把陳默拖過來埋了。

    看那語氣,似乎還怪陳默讓他耗了力氣。

    那些家丁自然不敢怠慢,挖這土坑已經費了不少時間,眼瞅著主人們就要來了,不遠處已經傳來了紛雜的腳步聲和隱隱的談笑聲,誰也擔不起這個責罰。

    很快,陳默就被拖拽著扔進了那個土坑,在這過程中陳默並沒有任何反抗,好不容易積蓄的一絲力量萬不可浪費在這些家丁身上,已到極限的陳默不知為何腦中卻是意外的清醒,沒有半絲慌亂。

    混雜著殘雪的凍土很快就落在了陳默身上,而那談笑聲和腳步聲也越發的近了,眼瞅著那凍土就要埋到自己的胸口,陳默知道已經不能再拖下去,自己想要活命,這便是唯一的機會了。

    一念至此,陳默再沒有任何一絲猶豫,那絲用了好久才積蓄下來的微弱力量,讓他握緊了拳頭,終是喊了出來「救命,救,救救我」

    這一喊,嚇得幾個正在活埋他的家丁肝膽欲裂,手中的鐵鏟都快握不住。

    要知道陳默這聲音雖不算大,但老爺等一行人離這裡也並不算遠,保不齊就被誰聽見了,而一想起壞了老爺們的心情,要承受的責罰

    其中一個家丁臉色已經變得煞白,扔下鐵鏟便轉身欲跑。

    倒是那喚作丁二的家丁是個心狠又果斷的主兒,狠狠的瞪了一眼那要跑的家丁,接著竟然乾脆的高高揚起了手中的鐵鏟,朝著陳默的腦袋狠狠的砸了下去雖知這小子並沒死透,卻不想他還有力氣這般呼喊,事到如今,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馬上弄死他,之後自己在老爺面前說什麼,反正也是死無對證。

    在場的家丁很快就反應過來丁二意欲何為,非但沒有阻止,反倒默認了丁二的做法是最好的辦法,有一兩個反應快的,甚至已經再次朝著土坑,更加迅速的填土。

    「我命休矣」這一刻時間彷彿慢了下來,陳默的腦中只剩下這個念頭,而灰敗絕望的雙眼中也只剩下那冰冷的,閃著寒光的鐵鏟朝著自己砸來,毫不留情,果斷利落。

    偏偏就在這時,一陣勁風無故的吹起,風聲呼嘯,揚起地上的積雪混著飄落的細雪,極快的朝著丁二一群人席捲而來。

    「這是」其中一個家丁遠遠的瞅見,忍不住驚呼出聲,不曾想才開口喊出兩個字,這勁風已到眼前,挾著巨大的力量狠狠的朝著自己撞來。

    還不來及反應,整個人已經被勁風拋起,滾落在了距離土坑三四米遠的地方。

    反觀其他人莫不是如此,最慘的是那丁二,足足被拋飛了五六米,撞到了一顆巨大的沐陽樹才堪堪停了下來,如今他正撫著胸口,想要掙紮著站起,卻是萬分費勁。

    「王老爺子,你邀老夫到這冬玉湖畔賞沐陽花,原本倒也是一件風雅樂事。只是老夫不解,你家中家丁在此大埋活人,可也是表演給老夫一樂的」直到此時,勁風已過,一個聲音才在距離土坑十餘米的一處空地響起。

    仔細聽來,竟然有一股飄渺出塵之意。

    「這是什麼人物」丁二這時已經掙紮著站起,心中大為慌亂,他家老爺不就是這個聲音口中的王老爺子嗎聽這人語氣,對他家老爺可沒有半分敬畏之意,反倒有一股居高臨下的意味。

    而王家,不要說在這晟陽城,就算在這陳國,也是名門望族,就算王公貴族也得禮讓三分的。

    只因為王家壟斷了這陳國幾乎三分之二的草藥生意。

    越是如此想,丁二越是畏懼,而其他的家丁早就戰戰兢兢的跪了一地,甚至都來不及爬起來。

    丁二也趕緊跪下,心中明白剛才所為肯定已經被來人看在眼裡,只希望來人不要太過計較此事,畢竟誰會為一個小乞兒的性命較真

    這寒冷的天兒,丁二額頭上竟滿是大汗,心中忐忑害怕卻又帶著僥倖,更是忍不住好奇悄悄抬頭,想要看看來人是個什麼人物

    而漫天細雪之中,哪有什麼了不得的大人物只有一個身著普通青衣,鬚髮皆白的老兒站在那裡,面目也是普通,看不出有什麼出奇之處

    這一下輪到丁二詫異,其他的家丁也是滿心詫異,雖知不該以貌取人,但老爺哪一次請來的貴客,會是這般模樣就算微服出遊,也掩不住那天生的貴氣。

    就在這些家丁詫異之際,急促紛亂的腳步聲已經朝著這邊飛奔而來,不多時,一群衣著華貴之人便已經朝著那青衣老兒聚攏而來,領頭也是一位老兒,只不過比起那青衣老兒,這位老兒可謂是貴氣衝天,一看便是貴族人物。

    看到此人,丁二趕緊低頭,身子更是忍不住抖索起來,這位貴氣衝天的老兒不是別人,正是王家的老祖宗,平日裡深居簡出,現任王家家主王老爺是他的孫兒。

    怎麼這次這老祖宗也出來了丁二怕的緊,而王老祖的下一句話卻是讓丁二嚇得差點兒魂飛魄散。

    「王延貴管束下人不周,竟讓他們做出如此為非作歹之事,王延貴慚愧。還懇請李仙長贖罪。」說話間,那王家老祖竟然朝著那青衣老兒深深一拜。

    連同所有王家子弟也都深拜了下去,同時懇請李仙長贖罪。

    「仙長仙長是那傳說中的仙人嗎」此時的丁二褲襠已經濕盡,卻似乎忘記了害怕,麻木的腦中儘是仙長二字,他不敢相信這世間真有仙人,可是想起剛才那無緣無故的勁風加上王家老祖的態度,卻是由不得他不信。

    「還不來人,將這幾個肆意妄為,草菅人命的下人綁了送官簡直壞我王家家風」

    「李仙長,這坑中之人我王家會全力救治。來人,去王家藥庫將那百年血參速速取來」

    那被喚作李仙長的老兒沒有任何表示,反倒是王家之人開始忙碌起來,沒人再在意被綁起來的丁二幾人,全都指望這次事情能處理的妥帖,萬萬不可惹得李仙長不快,要知道能和仙長搭上關係,可是王家拿出了自己的家族底蘊,一棵傳說中已有九千年的藥草才換來的。

    「罷了,救人之事不用你等操心,我和這坑中之人在他生死之間相逢,便是天定之緣。所以,人還是我來救罷。」終於,這李仙長淡淡開口,阻了王家之人忙碌。

    他修煉到了這般歲數,如何不清楚王家之人哪裡會在乎一條人命,皆是為了討好他罷了。而於他而言,仙道殘酷,人道亦是無情,天下人他哪裡救得過來

    今日出手一是他口中的天定之緣,二無非則是他感念坑中人強烈的求生意志,不就是和修行一途如出一轍,在逆天萬難之中求得一線生機嗎

    說話間,李仙長一揮衣袖,右手揚起,坑中凍土飛揚,一具瘦弱的身體從中飛出,只是一瞬便被李仙長抓在了手中,然後輕輕放在了地上。

    此時的陳默耗盡了最後一絲力氣,哪裡還有意識只是在最後的模糊間隱約記得那奪命的鐵鏟並沒有落到自己頭上,反倒是隱約聽見了一個老者說話,但說了些什麼,陳默來不及聽清,便就昏死過去。

    是以,自己是得救了嗎這是陳默昏死過去以前最後一個念頭。

    而這時,眾人也才看清原來坑中之人竟然是一個小乞兒,看那樣子,恐怕只有最後一口氣吊著命了,就算不埋了他,怕也活不過今天。

    王家老祖更是腹誹,今日差點兒就被這樣一個乞兒壞了大事,看來以後定要約束一下家中囂張的下人,以免真為家中惹出什麼天大的禍事。

    眾人各懷心思,李仙長卻是懶得理會,他輕描淡寫的不知從哪兒變出了一顆藥丸在手,想也不想便塞入了乞兒的口中,然後伸手一拍,那乞兒便不自覺的嚥下了藥丸。

    藥丸入喉,眼瞅著那乞兒呼吸就平穩了下來,李仙長沉默不語,拉過了乞兒的手腕,一絲靈力入體,探查起他的傷勢。

    心中默想,既然救人便一救到底,等這乞兒傷勢盡復,便在世俗間尋個關係,好生安頓他罷。

    可李仙長萬萬不曾想到,只是普通的探查竟然有了不同尋常的發現他不禁掩不住欣喜,可忽而又皺起了眉頭

    倒是看得王家眾人越發的戰兢,不知這李仙長到底葫蘆裡賣得是什麼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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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空桑仙門

    「你可就是烈陽武館的館主我找得你好辛苦」陳默跪在一魁梧大漢身前,痛哭失聲,流浪月餘,總算不負鄉親眾望,找到了烈陽武館的館主。

    「什麼你是那修仙之人,和我村中老祖頗有交情,要教我修仙之術」忽而,哪裡還有武館館主,倒是一位仙風道骨的仙人站在了陳默的身前。

    陳默狂喜,若然當了仙人,更是能救得了村中人,他如何不願可是,剛欲答應,那仙人卻變作了一青面獠牙的惡鬼,一把抓住了陳默獰笑「你已死了,還妄想修仙跟我去那地獄一起見閻王罷」

    「不,不要」陳默猛地掙扎坐起,村子還在水深火熱當中,烈陽武館還未找到,自己也未安身立命以圖找到救村之策,怎麼就能去見了閻王

    可是眼一睜開,入眼卻是一清雅竹屋,陳設簡單卻是雅緻,伴隨著裊裊輕煙升騰起的清幽香氣,如夢似幻。

    哪有什麼館主,也未見仙人,更沒有那勞什子惡鬼陳默忍不住鬆了一口氣,終是明白原來之前那種種怪異皆是夢。

    可是陳默臉色猛地一變,顧不得擦拭一下額頭汗珠,便伸手入懷緊張的找尋,當熟悉的觸感傳來,他才鬆了一口氣,那珠子還在,自己總算不至於完全丟了村中祖傳的信物。

    確定下了這些,陳默心中才稍安,但旋即又惶恐了起來,這陌生的竹屋是什麼地方自己是活著的,還是已經死了莫非地獄其實就是這般模樣

    一時間,陳默無措,望著這清雅的竹屋更不知要如何是好

    卻在此時,伴隨著吱呀一聲推門聲響起,竹屋的門被人推開了。

    陳默一驚,下意識的想要躲閃,卻聽得一個略微冷淡卻清朗的聲音在屋中響起「三日,你總算是醒了。」

    陳默縮在牆角,心跳的厲害,可他卻是不笨,很快就聽出了來人的意思,大概是講他睡了三日才醒。

    如此說來,陳默忍不住喃喃自語,下意識的問了一句「那我還活著」

    說話間,陳默終是看清了來人,竟是一個俊朗無比的青年,一襲白衣更顯風姿,若不是神情冷淡,怕是所有人見了都會忍不住心生好感。

    反正陳默流浪世間這許久,自問是從未見過如此好看之人

    「你當然是活著,師父他要在世俗救人,焉有救不回之理」許是陳默的問題太傻,那冷淡青年的臉上竟然浮現出一絲笑意,這一笑更顯他翩翩公子之風,但很快他便收斂了笑意,憑空的手中多出幾件物事。

    聽聞冷淡青年之言,陳默一愣,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便回想起來,他只是清晰的記得,在那冬玉湖自己差點被人活埋,後因不甘呼救,卻又要被那惡僕丁二結果了性命怎麼就憑空被救了

    可仔細一想,又不甚肯定的想起,那丁二的鐵鏟終究是沒有砸到自己,反倒模糊間有個老者說了什麼

    莫非這些記憶都是真的自己是被那老者救了那老者就是這冷淡青年的師父

    陳默雖出身小村,但身為村中唯一男丁,村長關愛,從小教他識字讀書,也算聰慧明理。很快便想明了其中關鍵,一個翻身,便起身要拜。

    誰想還未拜下去,便看見那青年手中陡然多了幾件物事,驚得陳默一個趔趄,後退了好幾步,才堪堪站穩了身子,眼睛卻是瞪得老大。

    這是什麼手段憑空就從手中變出了東西難道,難道陳默的呼吸一下子急促了起來,心跳也不受控制,差點就蹦出了喉嚨。

    還容不得冷淡青年說話,陳默便猛地就要跪下,口中連聲說道「謝謝仙人救命,仙人收我為徒罷村中人還在受苦,仙人,我」

    因為太過激動,陳默語無倫次,卻懊惱的發現自己是如何跪也跪不下去,抬頭,卻發現冷淡青年正平靜的望著自己,跪不下去怕也是他的手段,看來是不想收自己為徒吧

    想到這裡,陳默悲從中來,好不容易遇得仙人,卻入不了仙門,那村中人想到此處,陳默不禁眼眶泛紅,心中更是急切。

    「我不是什麼仙人,只是修仙之人,世俗人不懂這修行之事,才妄稱我等一聲仙人。實際上,我等只能算做修者。」也是此時,冷淡青年緩緩開口了,說話間,更是一揮手,一股柔勁便托起了陳默,讓他又重新做回了床上。

    「修者聽來雖好,實際上前途比起世人卻是更加險惡,與天爭命哪有那麼容易況且,修者不是人人能做,沒有靈根,何以感應天地之靈氣」

    「你為我師父所救,能帶上這空桑仙門,也是有靈根之人。只可惜」冷淡青年話到此處,便閉了口。

    可這一席話卻聽得陳默雲裡霧裡,似懂非懂,修者有仙人手段但又不是仙人而且很辛苦什麼靈根自己有但又可惜

    陳默想要追問,但這些聞所未聞之事卻塞滿了他的腦袋,讓他呆呆的一時消化不了,想要問也不知從何問起。

    而那邊那冷淡青年卻不再多言,放下先前變出的幾樣物事,只是一揮手,手中便又多了幾粒晶瑩剔透,有半個小指大小,散發著異鄉的米粒出來。

    陳默還未來得及看清那米粒的具體模樣,就見那冷淡青年快速的連掐了幾個手訣,米粒揚起,被憑空出現的一團清水包裹住,落到了桌上的一個空碗中。

    而那碗又輕飄飄的飄起,與此同時,一團小小的火焰出現在青年手中,只見他輕輕一彈,那火焰便飄向了空中之碗,包裹住了它

    很快,屋中飄起了濃鬱的米粥之香,已經很久沒有飽食過的陳默忍不住連吞了好幾口唾沫,強烈的飢餓感傳來,讓他連之前想些什麼都忘記了。

    不過半柱香的功夫,火焰熄滅,一碗濃稠的,還冒著熱氣咕嚕作響的熱粥便又穩穩的落在了桌上。

    陳默不解,何以幾粒米就能熬出如此濃稠的熱粥,而冷淡青年再次開口「你重傷初癒,又昏迷三日。這碗靈谷粥,就算我送你補身之物。 」

    說到這裡,他略微猶豫了一下,又開口說道「我師父李懷仁,是為空桑仙門長老,也是當日救你之人。你身懷單屬木靈根,實為罕見,只可惜靈根駁雜不入品,只能算做聊勝於無。可相逢即是有緣,師父想起座下有靈田一畝還無童子打理。」

    「你雖不是靈植童子,但身懷木靈根,天生親近草木,打理靈田也未嘗不可。是以,師父將你帶上山來,收為他坐下童子。」

    陳默原本一心惦唸著桌上熱粥,卻被冷淡青年一席話再次說得目瞪口呆,冷淡青年話語中有很多東西他聽不懂,但大致也能聽出自己是被留在了仙門,大概要去打理什麼田地。

    雖然沒有被收為弟子,陳默心中也是激動感激無比,若是他沒聽錯,他好像並沒有資格留下來的。

    在此等心情之下,陳默想要站起來再拜,卻又被冷淡青年阻止。

    他朝著門外走去,口中只是說道「我在桌上留了幾件物事,你若有任何不解,細讀其中一本名為空桑仙路志的書便能明白。」

    說到此處,冷淡青年忽然回頭,望著陳默問道「你可識字」

    陳默有些呆呆的點頭,冷漠青年卻已回頭,頭也不回的走出了竹屋,屋門自閉,隔了好一會兒才又傳來了他的聲音「師父在俗世無意之中得到緊要藥草,是以會閉關一些時日。你既為師父座下唯一童子,師父也叮囑我關照於你。所以,我從今往後便算做你半個師兄。」

    「我叫葉飄零,他日相見,喚我作葉師兄即可。桌上的粥別等涼了,早些喝。」

    聲音隨著葉飄零的離去,漸行漸遠,陳默聽聞卻鼻子酸得厲害,自他出村流浪,所遇之人不知凡幾,待他都皆如螻蟻。

    卻不想誤打誤撞入了這什麼空桑仙門,遇見如此一個看似冷淡之人,卻是真心待他。

    不嫌他乞兒身份,認他做師弟不說,身為仙人還親自為他熬粥補身。

    陳默雖經歷世間薄涼,心性轉變,變得謹慎提防,卻還始終不敢忘知恩圖報一詞,在葉飄零這番對待之下,已經默然決心,此生定報師父和葉師兄之恩。

    平復了一陣兒心情,陳默起得身來,端起桌上那碗還溫熱著的熱粥,大口的喝了起來。

    原本陳默以為一碗粥絕不足以填飽自己的肚子,卻不曾想到這碗香氣撲鼻的熱粥只是一口下去,便化為了滾滾的熱流滾落入腹,腹中哪裡還有半分飢餓的感覺

    饒是如此,這粥的香甜美味卻是陳默從不曾嘗過,儘管已不覺飢餓,陳默還是忍不住將這碗粥喝了個碗底朝天。

    一碗粥罷,陳默覺得四肢百骸都暖融融的如同泡在溫泉之中,動一動身體盡覺有使不盡的氣力,哪裡還有曾經留下的傷勢之痛

    感慨了一番仙門之物果然不同凡響,陳默的心情已經徹底的平靜,目光不由得就落在了桌上葉飄零所留下的幾件物事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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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竹屋小田

    時光荏苒如白駒過隙,轉眼間,陳默來到空桑仙門已經足足半年的時光。

    比起當初那個流浪的小乞兒,如今的陳默已經強壯高大不少,隱隱有了些少年模樣,唇角頜間不知何時也有了幾根青黑嫩須冒出,倒是皮膚許是因為修煉的緣由變得白皙了好些。

    偶爾,在河邊打水之際,瞥見自己的模樣,陳默都還兀自不信,自己會變成這般模樣,倒像極了世俗間的清秀書生,哪裡還有曾經那個瘦弱乞兒的影子

    這一日,天光未亮,一輪半月還掛在西邊不曾落下,陳默便已打著哈欠推開了屋門。

    打來沁涼的井水,簡單的洗漱了一番,陳默就已精神了不少。大步的朝著屋前不遠處,屬於他打理的那一畝靈田走去。

    今日算上日子應該是月初五,切不可耽誤了讓靈田中的靈谷曬半個時辰月光,再澆上適量的靈泉,迎那初生的旭日之光。

    心裡盤算著,陳默已經到了靈田跟前,用隨身的玉符打開了靈田的護罩,讓田中的靈谷盡情的開始吸收月光的太陰之氣,又匆忙提了桶子,朝著山腰的靈泉走去。

    天還未亮,山路安靜,只有影影綽綽一路的古木奇葩倒影隨風搖曳,伴隨著陳默前行。不過幾步,又有奇石凸起,陡峭急彎,陳默輕鬆越過,就見溪流環繞,瀑布倒懸,映襯著遠方山影,雲遮霧罩,美不勝收,好一副仙家氣象。

    只是如此美景看得多了,也沒有了感覺,比起初時葉師兄帶他來此地的新鮮震撼,陳默如今連欣賞的興致都沒有,反倒是腳步越發的快了。

    空桑仙門,擅長種植,煉藥。所以,是陳國三大仙門之中唯一有靈田和靈泉的仙門,其餘二門即便實力強於空桑仙門,但苦於沒有種植煉丹之術,也只能默認了這個事實。

    但就算如此,整個偌大的空桑仙門也僅僅只有靈田120畝,靈泉更是只有一口。

    陳默若不早些趕去,接上小半桶靈泉,說不得就要等上許久,錯過了今日灌溉靈谷的最好時機。畢竟,靈泉只有一口,排隊等著打靈泉水的門人又太多。

    若運氣壞一些,不巧遇上哪個門內高層今日需要多一些靈泉,他便只有空手而回。

    匆忙的腳步間,陳默只用了不到兩刻的時間就已到了山腰處的靈泉所在。

    守著靈泉的是一位張姓中年男子,也屬空桑仙門雜役,遠遠的看見陳默,便是招呼了一聲「默哥兒,今日又是恁早這靈泉水離了泉眼,若是放了超過兩個時辰,可就沒了靈氣啊。」

    陳默憨厚的笑笑也是不答,來山中半年有餘,常來這裡打靈泉,和這張姓雜役也算相熟,他心知張姓雜役也是好心提醒他,別為了爭搶這靈泉故意早來打水,反倒讓靈泉失了靈氣,或是錯過了最佳灌溉時間。

    見陳默不答,張姓雜役也就不再多言,而是掏出了幾張玉符,對應相應的手印,開了這靈泉的護罩,讓陳默進去打水,他在旁無聲的守著。

    仙門規定,靈泉之水,每次來取,最多兩壺,也就是陳默手中水桶小半桶的量,多了那可是不許。

    當然,如若宗門長老啊,核心弟子之類可以多取一些,但也有相應的規定。

    一入靈泉,靈氣撲面而來,陳默忍不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感慨若是能在此地修行,怕是自己也能早日突破練氣一層。

    可惜,這並不可能實現,就連掌門也沒有在此地修煉的資格,要知道若是任人在這裡修煉,可是會奪了靈泉的靈氣,讓泉水變成普通山泉。

    拋開這些胡思亂想,陳默開始專心的取水,不能多了一分,但也決計不能少了,對於靈泉一點一滴陳默可都是計較。

    張姓雜役耐心的等著,也並未因為陳默之前的不答而心生不滿。在空桑仙門幾十年,即便沒有資格打理靈田,張姓雜役心中也是清楚,就算同一種藥草,同一畝靈田,每個打理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手法,是以往往收穫大有不同。

    這裡面處處有玄機,要是問到別人的機密,別人如何會答

    也正因為如此,這修仙界才有特殊而又地位超然的修者靈植師。

    靈植師難得,就算空桑仙門這樣以種植為長的仙門也僅僅只有三位,靈植童子倒是有一百來位,恰好能夠打理門中靈田。

    說起來,不是靈植童子而又能打理靈田的,恐怕只有眼前這位陳默小哥了。

    想到這裡,張姓雜役砸了砸嘴,若他沒有記錯,這默哥兒種植的是最普通卻又需求最大的靈谷,而以他多年的見聞,從未聽說靈谷能在徹底日出前灌溉的。

    想到這裡,張姓雜役又有心開口提醒陳默。曾經,也不是沒有經驗不足的靈植童子為了搶到靈泉,來提前打水,反而弄巧成拙,收穫欠佳的事情。

    但這時,陳默卻已經打好了水,笑笑對張姓雜役招呼了一聲,便匆匆離去,讓張姓雜役只能搖頭嘆息,身為一個雜役,他也不能管那太多閒事。

    打水歸來,陳默掏出專門用作計時的靈刻計來看了看,離靈谷曬滿半個時辰的月光,還有差不多半刻的光景。

    陳默不敢停歇,趕緊去井邊打了十桶水又三分之二桶水,倒入了靈田邊的大石缸中,再小心的,一滴不剩的把靈泉倒入其中,這是他計算的最合算的比例。

    做完這一切,時間剛好過了半個時辰,眼見著那懸西的月亮慢慢的就沒了影子。

    陳默取出了一個葫蘆瓢,嚴格的按照四分之一個葫蘆瓢的量,開始給每一株靈谷灌溉。

    這活累人又要細緻,但陳默做得很快,手腳麻利有條不紊,當初升的旭日剛剛露頭,灑落第一絲光芒的時候,陳默恰好為最後一株靈谷澆上了靈泉。

    呼,早晨的忙碌終於到此為止,陳默帶著喜悅的笑容,看著自己靈田中長勢喜人的靈谷忍不住歡呼了一聲。

    到底還是少年心性,陳默乾脆的脫了已經汗涔涔的上衣,一下子四仰八叉的躺在了靈田之旁,清晨的微風吹過,陳默微笑閉目,似乎就能感覺每一株靈谷的愉悅滿足之意。

    這就是師兄口中木靈根的神奇嗎陳默一點兒都不以為這愉悅滿足之意是自己的錯覺,反而他很堅信自己的感覺。

    就是憑著這感覺,他知道了每月初五,二十二這兩日靈谷最好能曬半個時辰的月光,知道了多少靈泉才能滿足靈谷的最低所需,知道了許許多多的竅門

    這些竅門,是當初師兄留給他的靈草培育心得一書中所沒有的,一開始他也並不能確定是否正確,在小心的試驗了幾次,發現靈谷長勢越發好了以後,才確定了這就是正確的,這真的就是屬於單屬木靈根的天賦

    休息了不到盞茶時間,陳默便從草地上一躍而起,走到井邊,打來井水痛痛快快的洗個澡,就衝入屋中拿出了好幾本書,又回到了靈田旁邊。這靈田打開護罩之時,可要隨時的守著,以免被那些害蟲鑽了空子,啃噬了靈谷葉子。

    這幾本書是當初他初入空桑仙門那日,師兄所交給他的,如今已經翻的頗為破爛,細看書名,分別是靈草培育心得、靈土改善十八法、靈草防治病疾經驗七十八則、空桑仙路誌等。

    陳默的目標很簡單,他不認為自己是那天生聰穎之人,所以要笨鳥先飛,將這些基礎的書籍倒背如流才肯罷休。

    即便其中的空桑仙路志只是一本講解修仙界基礎常識的書籍陳默也不放過。

    而在這堆書中卻有一本薄薄的冊子,顯得較新。

    這本簿冊名為養元訣,是葉飄零交給陳默唯一一本關於修行的書籍。不過卻是殘本,記錄的不過是練氣一層的功法,之所以較新,是因為其中只有三十幾句口訣,陳默早已將它倒背如流。

    可如今半年過去了,陳默離突破練氣一層還是遙遙無期。

    上午的時光易過,很快,便已到了午時,陳默終於放下手中的書本,伸了個懶腰,準備去給自己弄點兒吃食。

    可卻無意間瞥見了放在石上的養元訣,勾起了陳默的心事。

    養元訣不過是陳國修仙界最基礎的一本修煉功法,它流傳甚廣,只因極易入門。

    而關於養元訣原本還有一些故事,但這些對於陳默來說都太過遙遠,他在乎的只是根據記載,就算最差的雜品靈根修行養元訣也可三月便突破練氣一層。

    可自己,足足修了半年卻還看不到突破的希望。

    這就是天命不可違嗎就如自己是木靈根,的確就可以感應草木,也如自己靈根駁雜不入品,終其一生都修煉無望嗎

    陳默其實根本就沒有師兄般的大志,想要走到修行盡頭,終得仙命。

    他只是希望能夠盡快的修到練氣三層,如此才有退出山門,返鄉建立家族的資格。

    他的理想僅此而已。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7 21:45
5 入年關

    山中無歲月,修行時易逝。

    當這一夜,山中迎來第一場初雪之際,陳默才恍然自己已經來到空桑仙門快要一年,而用世俗的時間來計算,也快到正月,該過所謂的年節了。

    「年節啊」陳默收了功,難得沒有再繼續修行,而是推開門,走到了院中。

    院子安靜,唯有一口老井,一張陳默自己做的粗糙石桌配著兩個石凳,迎著飄雪明月,越顯孤寂。

    陳默嘆息了一聲,各種回憶紛沓而來,村子貧苦,可每當年節到來也總是熱鬧,平日裡捨不得吃的細糧肉食在這些日子是不會吝嗇的,做成香甜的炸糕,噴香的肉骨湯,讓整個村子的空氣裡都飄蕩著食物香氣。

    做為村中唯一的男丁,從小就父母雙亡,陳默卻從未受過委屈,像年節這樣的日子,哪家做了好吃的,第一個就便宜了陳默,回想每年的年節,哪一日自己不是吃的肚子圓滾滾

    想到此處,思鄉之情夾雜著苦澀湧入陳默心頭,他不禁掏出了脖子上掛著的紅繩,握緊了紅繩上綁住的那顆珠子。

    十四歲離鄉,如今已是十五少年,因為歸期遙遙,這珠子倒成了唯一的念想,握著它,彷彿就是握著故鄉的土,沉重的鄉情。

    月光下,這珠子還是如此,不亮,不精美,不起眼,倒是陳默的手把它握得溫熱,重新放入懷中,倒也暖暖的熨帖了陳默的思鄉之心。

    「練氣三層啊。」陳默徐徐的走出院子,不自覺就走向了自己的靈田,心中也是沉重。

    若是山門的尋常弟子,硬修到練氣三層,最多耗費也不過三年,而自己呢如今看似練氣一層快要突破。實際上,陳默清楚,那還多虧了師兄的諸多照拂,從自己的修煉資源中硬生生的擠出了一部分,隔三差五的送給陳默,才讓他如今終於感覺快要突破。

    說起來,自己的修煉資源,比起一些外門弟子也不算差,畢竟師兄做為空桑仙門最為天才的弟子之一,得到的修煉資源哪裡會差

    可師兄就算憑著這樣讓自己突破了練氣一層,從今往後呢以自己如此愚鈍之資,耗費了相當於一個外門弟子的資源,一年才堪堪接近突破練氣一層,以後消耗只怕更多。

    師兄天才,但空桑仙門能給他的修煉資源看似豐富,實則根本不夠師兄所用,自己還一直當個拖累嗎就算自己已比別人用功一倍,每日修煉養元訣的時間幾乎達到了極限的四個時辰又如何

    想起葉飄零,陳默心中又是感動又是糾結,深怨自己資質低劣,一時又想入門一年,未見當日救自己的師父,也不知何日得見

    在諸多複雜的思緒之中,陳默已經來到自己的靈田。

    護罩之下,靈田之中的靈谷已經蒼黃一片,偌大的穀穗壓得每一株靈谷都彎下了腰,只有看見這一幕,才讓陳默心中略有安慰。

    師父師兄恩重,陳默不知如何得報,唯有這靈田打理的出色,才能讓他們面上有光吧

    想起這空桑仙門,雖無年節可過,但三日之後,卻是有一個空桑仙門本門重大的節日祭靈節,只希望到時

    想到這裡,陳默悄悄握緊了拳頭,做為村中長大之人,別的事情他自認愚鈍,可打理田地,不是自己本分之事嗎就算沒有木靈根,也應該打理的出色才是。

    就在陳默沉思之際,一個身著白衣的身影卻是遠遠的從山下行來,步伐看似緩慢,實則須臾之間,已經接近陳默所在之處。

    清冷夜中,踏雪而來的步伐聲早已驚動了陳默,當他看見來人,忍不住微微一笑,朝著來人大步跑去。

    來人正是葉飄零,看見陳默飛奔而來的身影,冷漠的面上也浮現出一絲笑意。

    「慢點,初雪路滑。」葉飄零開口依舊清冷簡單,卻是習慣的拍了拍陳默肩頭。

    「我也是修者,下個雪就摔了,豈不讓人笑話」陳默隨意一答,心中卻是溫暖。

    「這個時辰,正是修習最佳之時,為何在靈田外發呆」葉飄零朝著陳默屋中走去,口中則是詢問。

    陳默卻不知如何作答,說是思鄉,師兄會不會失望自己修行之心不堅

    好在葉飄零沒有再過多詢問,而是默然前行,陳默跟在身後,直到屋中小院,葉飄零才停下,坐在了石桌之旁,招呼陳默也坐了過來。

    「這些,是給你的東西。一共半斤靈谷,三顆聚靈丸。算來,也是夠你突破之用了。」坐下之後,葉飄零從儲物袋中掏出了幾件東西擺在了桌上。

    陳默一驚,下意識就開口說道「師兄,這,這未免也太多了。我資質愚鈍,這,這太浪費了」

    說到這裡,陳默聲音漸小,忍不住低了頭,葉飄零眉頭微微一皺,聲音卻已嚴肅「我葉飄零的師弟就算資質愚鈍,在這空桑仙門之中也必須有自保之力何況,我並不怕你資質愚鈍,大不了多耗費些資源。另外,師父閉關曾叮囑於我,修行之途就算你走不遠,也不能落得被人恥笑,毫無自保之力。」

    「師兄」陳默喉頭滾動,心中已是一片火熱,感激。

    「你且收著。」葉飄零不喜囉嗦。

    陳默也不再猶豫,一把收了桌上之物,男兒大丈夫,有恩便報,又何必推推攘攘,於細節之處矯情

    看陳默收了桌上之物,葉飄零神色稍緩,開口吩咐道「原本,我想給你四顆聚靈丸,無奈」

    「不過,半斤靈谷,加上三顆聚靈丸,你在感應快要突破之際,接連服下也是夠了。」

    陳默重重點頭,靈谷倒也罷了,雖於空桑仙門弟子來說也是珍貴,但每月總能得到一些。可是聚靈丸每煉製一顆就要耗費三斤靈谷,輔以其它世俗間的珍貴草藥,煉製更是不易,非核心弟子,宗門長老不能享用。

    葉飄零身為宗門最重要的弟子,每月也不過能得五顆之數,用於自己的修行怕都遠遠不夠,如今卻省下了三顆給自己,已經極為不易,自己萬萬不可浪費。

    見陳默聽了叮囑,葉飄零輕輕點頭,便已站起,他是天才,修行卻也刻苦,不能做多耽誤。

    陳默瞭解,於是起身相送,走到院門之際,葉飄零突然停下了腳步,深深的看了陳默一眼,才開口「想你今晚心緒不寧,定是擔心三日後的祭靈節。」

    「我知祭靈節當日,所有成熟靈田就會統一收割,論個高下。師弟」說到這裡,葉飄零稍頓。

    陳默抬頭,卻見葉飄零已經離去,雪中只飄來一句「我為你探查了所有種植靈谷的靈田,你,已經非常好。我心甚慰。」

    陳默霎時握緊了葉飄零交予他的物事,一句我心甚慰,卻是讓陳默的心真正得到了些許安慰。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7 21:45
6 突破

    葉飄零送物之後便就離去,但陳默得了鼓勵,再無心感懷思鄉,而是坐回了竹床,重新開始了養元訣的修行。

    「無聽之以耳,而聽之以心,無聽之以心,而聽之以氣」隨著爛俗於心的養元訣口訣自心默念,陳默很快就進入了修行入定的狀態,漸漸的便感應到一股比拇指大不了多少的靈氣自丹田而起,而隨著靈氣的流動,自身的奇經八脈,五臟六腑也逐漸的清晰起來。

    修行,聽起並不困難,從空桑仙路誌中所記載,無非也就是練氣,築基,金丹,元嬰打好道基之後,經天劫歷練,最後破空飛昇。

    但實則細分起來,這六大境界都能分為十層,三個階段小成,大成,圓滿。

    別說階段性的突破,就是每突破一層都有其困難之處。

    就如如今練氣階段,主要是感應靈氣,納靈氣入體,然後茁壯靈氣,用靈氣打通人體的奇經八脈。

    突破練氣一層的要求是要打通三條經脈。

    如今的陳默已經完全打通了兩條經脈,而剩下的一條經脈,也只剩下大約四分之一便能突破了。

    靈氣聚起,按照陳默的意念開始在經脈之中運轉,慢慢的來到堵塞之處,開始聚力撞擊,慢慢的前行。

    只不過這靈氣不過小拇指粗細,只打通了不到半寸的距離,眼看就要耗盡。

    若按正常之法,得花兩個時辰才能又聚起如此靈氣,復又沖擊淤積之處,但這樣也就慢慢耗盡了每夜最佳的修行時光。

    若非突破築基,是不能白日吸收靈氣,否則會灼傷經脈。

    陳默心中明白,這便是他修行緩慢的原因。靈根太過駁雜,感應靈氣吸收靈氣太慢,別人一晚可以重聚數次靈氣,但自己卻只能重聚一次。

    但這一次,陳默心中並不慌亂,他已經下定決心今晚便要藉助丹藥,靈谷之力一舉突破練氣一層,也給師兄一個交代。

    所以,當靈氣耗盡之時,陳默便端起之前熬好的靈谷粥,一口喝下。

    隨著靈谷粥入腹,一股熱氣立刻從丹田升騰而起,形成了一團新的靈氣貯藏於丹田之中。

    陳默沒有半分遲疑,趕緊調動起這團靈氣的一縷,又朝著淤積的經脈衝擊而去如此往復,直到天色微明,明月西沉。

    這時,陳默的面前已經有個空碗,一個倒下空瓶。師兄拿來的丹藥,靈谷已經被陳默盡數服盡,而經脈也只剩下最後的一寸還未打通。

    如果到了天明,自己便不能再修行下去,而這等丹藥之力最多儲藏在血脈丹田中一個時辰便會耗盡,被身體吸收,不能再形成新的靈氣,只剩下一點強身健體的作用,豈不浪費

    陳默不想辜負了師兄之情,感應到窗外的天色,他的眉宇間竟出現了一絲決絕,他要和時間賽跑。

    一旦決定,陳默決不拖泥帶水,異常幹脆的調動起一股比之前靈氣粗壯上一倍的靈氣開始在經脈之中運轉。

    「唔」靈氣一入經脈,陳默便忍不住痛呼出聲,要知道經脈需要靈氣日復一日反覆的運轉蘊養,才會變得寬大堅韌,如今的陳默如何能承受超過經脈極限許多的靈氣

    可陳默卻顧不得這許多,強行的運轉著靈氣朝著最後的淤積之處前行,他明白這樣雖然冒險,但只要等到這靈氣到了淤積之處,憑著這靈氣的強度,就可一舉衝開這練氣一層最後的屏障。

    所以,陳默咬牙強忍著這錐心的痛苦,靈氣每運行一寸,他的汗便如雨而下,不到半柱香的時光,陳默所坐之處已經濡濕了一片,衣衫更是如同被水澆過,緊貼在身體。

    「師兄再見我之日,我必定要突破這練氣一層。」

    「而祭靈節,師兄是必然出現的,說不得師父也」

    「如今算來,祭靈節還有三日不到。」

    「若是今夜不突破,剩下兩日時間如何還夠」

    「我要突破」

    到了此時,陳默脖頸之上已經青筋暴突,面紅如赤,掐訣的雙手,盤住的雙腿都在微微顫抖,似已承受到了極限。

    但靈氣也在這時被陳默艱難的運轉到了堵塞之處,反觀運行過的經脈竟然已破裂了少許,可陳默已經顧不得。

    經脈以後還可蘊養,但我陳默絕不相負師父師兄一片關懷。

    「給我破」萬千艱辛只等此刻,陳默忍不住狂吼了一聲,運轉到位的靈氣狠狠一撞,最後一寸堵塞的經脈終於被靈氣撞開。

    練氣一層瞬間突破,剩下的靈氣快速的在三條經脈中流轉,陳默修行至今終於形成了靈氣的第一個小循環。

    之前受傷的經脈得到了滋養,可這滋養還遠遠不夠,靈氣便已耗盡。

    不過,丹田卻在小循環完成三圈以後,擴大了一圈,這是練氣一層的典型特徵。

    陳默還知等到丹田擴張完畢後,會有天地自來的一股靈氣充滿丹田,誰也不能解釋其中奇妙,只有每突破一層才會有此現象,就像天道自動給予的獎勵。

    此時,明月終於隱去了蹤影,和時間賽跑,陳默到底贏了一絲。

    微明天光之下,陳默心情愉悅,享受著從四面八方而來的靈氣灌滿丹田的奇異舒適之感。

    「等下,再用這些靈氣滋養一下經脈,不可留下暗傷沉疾」陳默暗自盤算著,剛才冒險之舉也實屬無奈。

    而念頭剛起,丹田之中靈氣已滿。卻不料,就在此時,還容不得陳默運轉靈氣滋養,他丹田之中的靈氣竟然開始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急劇減少

    「發生了什麼」陳默心中一驚,略微慌亂,他就算熟讀空桑仙路志也未曾見過有這種情況的任何描述。

    更何況這些靈氣就如憑空消失一般,根本沒流向自己身體的任何一處。

    陳默強自鎮定,想要細細內視探查一番,可靈氣流逝的速度太快,僅僅片刻便快要流逝一空。

    接著,還不容陳默多想,一股巨大的拉扯之力便從胸口處傳來,這異變終於驚得陳默睜開了雙眼。

    卻只在模糊間匆忙一瞥的看見,似乎自己胸口之處發出了一片藍瑩瑩的毫光。

    「這是」陳默驚呼了一聲,卻一下子被陡然加劇的拉扯之力扯入了一片黑暗之中,連意識都在瞬間變成了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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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荒涼石地

    陳默無措的站在眼前的所在,內心又是慌亂又是迷茫。

    在最後清楚的記憶中,他分明是剛剛突破了練氣一層,卻莫名其妙的被吸了靈氣,失了意識,當醒來的時候就站在了這麼一個地方。

    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呢陳默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舉目四望,四周皆是茫茫的,濃重的白霧,這霧氣流動之間猶若實質,好像厚重的水銀。

    而唯一沒有被霧氣籠罩的地方,就是陳默所在的地方,方圓不足一里,荒涼的除了幾塊亂石,連雜草都沒有一棵,除了陳默略顯急促的呼吸聲,更是沒有任何的聲音。

    「莫非我剛突破了練氣一層,就死了」茫然無措的站了足足半柱香的時間,陳默的腦中不可抑制的出現了這麼一個念頭。

    否則,他根本無法解釋,自己明明好端端的就在屋中,為什麼忽然之間就會出現在這麼一個奇怪的地方。

    但可笑的是,陳默又很清楚肯定自己沒有死,因為閉目之間還能感覺到自己快空了的丹田,剛被打通的三條經脈,分明還是練氣一層。

    若是死了,那是虛無的靈體,何來經脈一說熟讀空桑仙路志,如今的陳默所知也算廣博。

    既然沒死,那麼想到這裡,陳默眉頭一皺,立即盤膝坐下,仔仔細細探查了一番自身的情況毫髮無傷。

    既已確定了自身無恙,也經過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適應,陳默總算安心冷靜了一些。

    「世間萬事皆有因,既然已經如此,慌亂也是無用,我該冷靜下來好生思慮謀劃一番。」復又起身,陳默深吸了一口氣,心下已了計較。

    貧苦出生,適逢戰亂,從小就經歷困苦與諸多別離。少時離村,又感受到世間險惡,人情冷暖。還經生死危機,全憑一股不甘與堅韌,最終獲得了一絲活命機會。

    少年陳默的心性又豈是常人可以相比堅韌,冷靜,謹慎,不輕言放棄早已經烙進了他的骨子裡。能如此快在這個怪異的地方適應下來也是常理之中。

    「原來身上東西還在,可這些又有何用呢」冷靜下來的陳默,首先就檢查了一遍隨身的東西,身處困境,隨身帶著的東西說不得什麼時候就可保命。

    結果,讓他驚喜的是,被扯入這個地方,隨身的東西都還在。

    讓他無奈的是,他被扯入的時候,正在練功修行,肯定不會帶著諸多的雜物,清理了一下隨身物件,竟然只帶著一套打理靈田所需的靈具和一些靈谷種子。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這」陳默頗有些哭笑不得,只得把這些東西又裝進布袋,塞入了懷裡,這一年他一心一意打理靈田,工具隨身攜帶已經改不掉的習慣,帶著這些是情理之中。

    只是自己為什麼沒養成隨身帶著乾糧的習慣呢

    事實如此,陳默也只得接受,隨身帶著的東西依賴不上,那總得搞清楚這裡是什麼地方吧

    想到這裡,陳默首先就看向了四周的茫茫霧氣,霧氣背後遮掩的是什麼呢陳默沉吟了一陣兒,儘管急於知道答案,卻也沒有貿然行動,而是脫下了自己的外袍,揉了一團,走到靠近霧氣的邊緣,一個用力扔向了那霧氣。

    如今怪異的霧氣,猶若實質,讓陳默第一個聯想到的就是空桑仙路誌所描寫的禁制一類的東西,小心一些總是沒錯。

    而結果不出所料,外袍一進入霧氣,就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了一道細微的五彩雷電,直直的朝著外袍劈去,眨眼間,那件頗為結實的外袍就化為了一團黑灰,徹底的消失在霧氣當中。

    儘管心有所猜,這個結果還是讓陳默心驚,額頭上也細細密密的佈滿了細汗。

    只要是關於雷電的術法,都威力絕倫,是有實力的大修才可施展,況且五色雷電他至少沒從書上見過。

    這個地方到底是什麼樣的所在

    「又或許只是迷惑人的法子」陳默自言自語,一件外袍自然試不出這雷電的威力,既然肯定了是禁制,那禁制之中做出一些看似唬人的樣子貨也是有的。畢竟五色雷電,那是什麼東西

    想到這裡,陳默伸手入懷,從懷中的布包拿出了一件物事兒,那是半個巴掌大小的一個玉鐮刀,做工精巧,玉質剔透,放在世俗間少不得能換來許多銀錢。

    不過在空桑仙門,這只是最低級的靈具,宗門統一發給打理靈田的童子,若是壞了,還可以補領。

    用這樣的物件兒去試試霧氣的真實威力,陳默自然不會心疼,況且再怎麼不稀罕,這也是一件兒靈具,硬度可比陳默的身板兒強太多了。

    這般想著,陳默就掐了個訣,調動所餘不多靈氣中的一絲激活了手中的玉鐮。

    玉鐮被激活,瞬間就變為了正常鐮刀的大小,入手的感覺也比剛才堅硬了許多。

    沒有絲毫猶豫,陳默就把玉鐮扔到了霧氣當中,結果卻讓陳默大驚失色,目瞪口呆。

    因為玉鐮一入霧氣,還是眨眼時間,就被憑空出現的五色雷電劈成了飛灰,所用時間就和劈他那件外袍相差無幾。

    看來這不知名的五色雷電真是威力絕大,大到超過陳默現在的見識。如此一來,這霧氣籠罩的部分是萬萬不可進入了。

    很快,陳默就得出了結論,這可真讓他發愁,霧氣以內的地兒如此荒蕪,一眼就看穿了,莫不成還有出路不成

    陳默索性坐下,摸著下巴思索。可全無線索的情況下,又能想出什麼來

    於是,不到片刻,陳默又站了起來。這一次,他小心翼翼的開始在這方圓不到一里的荒蕪之地探查起來。

    地方不大,儘管陳默探查的很細,也只用了約莫不到兩刻的時間。

    這一探查,還真的讓陳默有了一點兒發現。

    首先,是在左邊那兩塊亂石之後,藏著一截怪異的小石壁,說是怪異,其實只是視覺上給人的感受。

    因為霧氣籠罩,那石壁就像是一座石山的山腳露了一點兒出來,其餘的部分被掩藏在霧氣當中,感覺像是一隻龐然大物只露了一點兒指甲,如何不怪

    除此之後,石壁並無稀奇,只是上面有一個小小的泉眼,周圍有濕漉漉的感覺,卻沒有泉水湧出。

    反倒是在石壁下方,有一個拳頭大小的坑,坑中盛滿了淡白色,卻有種異樣晶瑩感的水。

    從對應的方向來看,陳默判斷這坑裡的怪水,極有可能就是石壁中的泉眼滴落的泉水。

    另外,在西北邊兒的亂石之後,陳默也有發現,這一個發現看似平淡無奇,卻也讓人感覺彆扭而奇怪。

    誰會曾想,在那亂石之後,竟然有一小溜兒上好的田土

    對的,就是田土,長年和田地打交道的陳默怎麼會認不出更何況,在這荒蕪的地方,其餘的地面全是似石非石,似土非土的東西,這一小溜兒田土就分外扎眼了。

    所有的發現,就是這些了,陳默在思索片刻以後,臉憋的通紅,看那神情像是要哭,嘴角卻又掛著一絲苦笑。

    「把我弄到這鳥不生蛋的地方,莫非又是來種地的看這有土有水的,況且我身上還帶著種地的靈具」這想法要命一般的紮根在陳默腦海之中,就揮之不去。

    但他並未真的就種地,反而是像想到什麼一般,神色中忽然浮現出一絲激動來。

    「我怎麼就沒有試試呢」或許是太過激動,陳默忍不住喊了一句,聲音都略微有些顫抖。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7 21:45
8 神秘靈田

    激動不過片刻,陳默便立刻盤膝坐下,短短時間就進入了練功修行的狀態。

    若是他心中想法可行,脫困破去那濃重霧氣也並非不可指望。

    可不想,就在陳默進入入定狀態還不到半刻,他就猛然噴出了一口鮮血,猛地從修行之中驚醒了過來。

    「怎會如此」陳默來不及擦拭嘴角鮮血,眼中第一次流露出少許失望。

    但這失望很快又變成了堅定,身處如此困境,不博又怎會有希望一念至此,陳默又站了起來,快步走到那石壁之前,盯著那石壁下盛滿怪水的石坑看了片刻,便蹲了下去,一咬牙用手指蘸了極少一點的怪水,送入了口中。

    「但願這一次」怪水入口,陳默心中默默祈求,便準備再次練功修行,可誰知這一次連祈禱都未完,陳默便感覺從丹田下腹瞬間升起一股狂暴靈氣,如刀攪火燒瞬間就波及了全身的血肉。

    「唔」陳默痛呼了一聲,巨大的痛苦讓他連站立都不能維持,一下子躺倒在地,只能憑藉著一股堅韌的意志,才勉強沒有痛到滿地打滾。

    十個呼吸不到的時間,彷若陳默生命中度過的最漫長光陰,生生熬了過去,噴了好幾口血,痛苦才慢慢消退直至平息。

    饒是如此,陳默也休息了好一陣兒,才勉強有力氣坐起,回想起剛才的經歷,一陣後怕。

    若不是自己小心,只導引了極小的一絲靈氣入體,又只蘸了極小的一滴怪水入口,恐怕自己怕是要交代在這裡了。

    可是不試又能如何呢陳默擦去了嘴角的鮮血,倒沒有認為自己這一次唐突了,換做任何再謹慎之人,都會如此吧

    一開始陳默只求脫身,並沒有在意,甚至沒有發現這荒蕪之地和那怪水的特殊。

    後來適應了以後,才反應過來這個地方雖然荒蕪,但靈氣逼人,這裡靈氣的濃厚程度只怕空桑仙門的重地那一眼靈泉所在都不能相比,甚至可說只有這裡的百分之一。

    至於那淡白色的怪水,更是無法言說。陳默想用空桑仙門的靈泉來與之相比,發現根本無法比較,恐怕不及這怪水靈氣的萬一。

    這樣說來,那怪水是寶貝價值無法衡量的寶貝這裡也是寶地,天下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個地方的寶地

    若那空桑仙路志不是胡謅,就曾清楚的說明,在傳說不可考的上古,天地發生了巨大的異變,導致天地間靈氣稀薄,天地法則也發生了劇變。

    強大的上古修者因此而滅絕。剩下的人們不甘,直到過了漫長的時光,才摸索出了新的修行之路,終於天地間又有了修者。

    不過這些修者比起上古修者已大是不如,畢竟天地巨變,修真界的傳承也斷了那麼多代,很多東西已經湮滅在了時光之中。

    上古修者是如何強大,又是如何修行的陳默不知。但陳默知道如今的天地靈氣是真的稀薄,稀薄到僅僅在修者練氣階段前期的時候勉強能夠支撐修行。

    傳說一旦過了練氣期,就算打坐五十年,吸入的靈氣也不夠填滿一次丹田。

    這聽起來很荒謬,靈氣是修者的基礎。但事實就是如此,就算陳默是練氣一層,也需要偶爾補充靈谷來支持自己修煉。

    這固然有陳默靈根低劣的原因,但就算靈根強大又如何靈氣稀薄,且入夜才新生,修者最多感應方圓十里的靈氣,莫非吸光了此處,再換一處打坐嗎

    是以,現代的修者多是靠藥草,丹丸,甚至金石,奇物之中蘊含的靈氣來修行,而非天地間自然的靈氣。

    靈根的強大在於對於這些東西的吸收效率如此說來,這裡不是獨一無二的寶地那怪水不是價值無法衡量的寶物

    想到此處,陳默不禁苦笑,若是這個寶地的靈氣能被自己所吸收,那怪水能被服用,那自己就算靈根低劣,也能短時間內連續突破。

    無奈,這裡的靈氣看似溫和,一吸收入體,才發現狂暴無比,根本沒有辦法運轉如意,反倒傷及經脈。

    至於那怪水,則更加的狂暴,而且還會逸散到血肉中去,令血肉膨脹,痛苦難忍。

    若不是陳默用得很少,只怕血肉已經爆裂開來,後果不可承受。就算如今,陳默心知身體也留下了暗傷,這裡找不到草藥,只能等身體慢慢恢復。

    事到如今,怕是真的面臨極大的困境了。

    可人要活著才有希望,這句村長爺爺常說的話,陳默又怎敢忘記他不打算放棄,就算荒蕪之地,他也得找出一個活命的辦法。

    冷靜的想了想,陳默從懷中又掏出了貼身的布包,包裡原本有一些靈谷種子,被陳默抓了幾粒在手裡,如今要活命,只有這唯一的希望了。

    靈谷種子說來也是靈谷,只不過成品靈谷經過了釀曬,研磨,去掉了外殼,變得易於儲藏,方便食用而已,只是不可再種植。

    實則不那麼講究的話,靈谷種子也可食用,作用也和靈谷差不多,而靈谷若不是拿來修行,一粒下去勉強可以讓人支撐個三兩天。

    如今手裡的種子大概有百多顆,撐個一年半載還不成問題。可要長久的活下去陳默沉吟著,仔細思考了一番,發現自己的路還是只剩下一條,那便是種地。

    「說到底」陳默苦笑著,看來這也算是天命難違了。

    好在他不是悲觀之人,也忍得了寂寞。說幹便立即行動了起來

    田土只有一小溜,又有全套的靈具,加上陳默打理田地可是一把好手,於是不小半個時辰,這一溜藏在亂石背後的田地就被陳默整理了出來。

    這不打理不要緊,一打理陳默才發現這黝黑的田土也是靈氣充沛,而且還蘊含著一股木靈根才可感應的生機,綿延不絕。比起宗門中的靈田簡直好了不要太多。

    但陳默已經麻木了,就算田地裡有生機這種怪事兒都被他略了過去,這裡再好,終究像一個困人的囚牢,出不去一切又有何用

    不過無論如何,看見自己打理好的田地,陳默還是有一股天然的滿足感,擦擦汗,陳默也發現原來這一小溜田地滿打滿算也只能種下九棵作物。

    「九棵就九棵吧。」陳默也並不在意,他種的靈谷,一顆穀穗上基本都能有百多顆穀粒,好的甚至快兩百粒。

    這個地方靈氣充沛,再怎麼也不會差勁到哪裡去,就算一顆只結九十顆穀子,九棵也夠他食用,甚至還能拿一些用來修行。

    想到這裡,陳默樂觀了起來,要知道在宗門他種的靈谷可不屬於他,能分到多少全看宗門分配,若是這一年宗門總體收成不好,一粒也不給他都有可能。

    很快,九顆種子便被陳默精心的種到了這頗是不凡的土地之中。

    但很快,一個現實的問題又讓陳默苦惱了起來。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7 21:46
9 回歸

    一棵植物要成活,最起碼需要三個條件,光,土地,水。

    土地無須擔心,畢竟種子已經種下。

    至於光,這裡沒有日月之光,只有霧氣籠罩,可是卻明亮如白晝,想也是有什麼光源所在,只要有光,這也不成問題。

    更何況,這裡靈氣充沛,不像外面靈氣稀薄。靈氣之中原本就蘊含太陽,太陰,還有五行之氣。所以,算起來還不用操那許多心。

    那麼,唯一能讓陳默犯愁的無非就是水。

    在這樣的地方,陳默有把握就算沒有靈泉,只有普通山泉,也能種好這靈谷。

    可是陳默很確定這裡除了那怪水,怕是再無別的水源。

    換做他自己,食一粒靈谷種子,便可不吃不喝三兩天,但這靈谷可不能一日無水。

    想來,只有兩個辦法,一便是用那怪水澆灌。

    第二麼,那就是挖那田地,深挖數尺,看能不能挖出水來畢竟那田土肥沃,濕潤,底下有地下水也不一定。

    至於那田地之外的地面就不用想了,那似土非土,似石非石的東西堅硬無比,剛才陳默用了吃奶的勁兒也沒有挖開分毫,連一粒塵都沒揚起來。

    當然他剛才的目的只是為了想要看看這地面之下,是否還有田土,他能否多開墾一些土地。

    想到這裡,陳默的眉頭舒展了開來,人不怕困難,怕的只是無計可施。

    只是相比於挖田土,陳默更傾向用那怪水,畢竟靈氣驚人,浪費了實在可惜。

    但陳默又不敢賭,盤算了一番,最後決定只用其中兩顆靈谷來試驗,這樣就算結果差勁兒,一年後,他還是可以收穫七棵靈谷,已經夠生存了。

    主意已定,陳默便去到那石壁下取水,他工具之中有一小小的玉勺,原本是用作精細的給一些特殊藥草澆水的,之前陳默拿著沒用,畢竟他種的全是靈谷,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場。

    一玉勺水,委實不多,要人來喝,恐怕也就一口。但那坑中的水竟然就這樣少了快要五分之一,看得陳默又是發愁。

    不過,這水靈氣太過充足,兩棵靈谷,這一勺怕也是夠了。甚至一個月不再澆水都可以。

    畢竟按照外界靈泉的標準,其中一條可是五行之氣的水靈氣充足,那滋養的作用強大又持久,這怪水也應該差不多吧畢竟它本身也是水啊

    陳默沒有什麼理論依據,也只有在心中胡亂推論了一番。

    水很快也澆完,陳默撓撓頭,想來剩下的事情就是試著在田地下挖坑,看看有沒有地下水了吧

    這樣想著,陳默拿出了玉鋤,剛要激活它,一陣莫名的拉扯之力毫無預兆的再次出現。

    陳默一驚,心想該不會自己還會被扯到什麼更奇怪的地方去吧不曾想,這個念頭剛一出現,這拉扯之力便如上次一樣,陡然變得巨大而不可抗拒,陳默再次失去了意識。

    有些泛黃的竹牆,一張自己做的,有些歪斜的木櫃,身下的竹床,床上藍色的薄被,還有面前歪倒的瓶子,和空空的碗

    當陳默睜眼,看見這一幕幕熟悉的景象時,足足又用了好幾息的時間,才讓自己不至於從床上跳起來。

    「回,來了」陳默有些難以置信,轉頭望向窗外,看見和他突破那一刻一樣微亮的天空,他不禁揉了揉眼,懷疑自己做了一場夢。

    但這件事情如此真實,哪裡是做夢能夠解釋陳默從懷中摸出了隨身的布包,而清點下來,包中少了玉鐮和玉鋤。

    「那便是了。」這樣的證據還不足以肯定麼陳默看似神色平靜,往布包裡收著那堆靈具,實則仔細看去,手卻有些顫抖。

    他很清楚,玉鐮是用來試那霧氣,至於玉鋤自己在被拉扯之際,哪裡還拿得了它自然是遺失在了那個神秘的所在。

    一去,陳默用了一炷香的時間去適應。這一回,陳默如何又能很快平靜如今的他,有一肚子的疑問得不到解答,又不知該找誰問去

    事情接二連三,陳默終究也不是鐵打的,腦子也亂,索性讓自己不再去想,囫圇的啃了一點兒乾糧,很乾脆的把自己扔在竹床上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昏天黑地,直到黃昏,陳默才算醒來。

    起身之後,陳默也不著急,悠閒的洗了把臉,才朝著屋外的靈田走去。

    屋外的山頭已是一片銀裝素裹,看來昨夜修行倒是錯過了一場雪景。

    入門一年,雖然修行不算有成,但也早不是那個一場大雪就可以凍死的小乞兒,如今的自己對付俗世間的武功高手,怕也不成問題吧

    想到這裡,陳默不禁開心了起來,從雪地中一躍而起,輕鬆的便落到了靈田外的一塊平坦大石之上。

    仙門生活寂寞,這塊大石便是陳默日常讀書,學習,思考之處,如今他一肚子的疑問,也自然的就走到了這裡。

    雪後的月光清冷,陳默躺在大石之上,卻未覺寒涼。

    經過了休息,他的思路異常的清晰,滿肚子的問題理順了,無非也就兩個重點。

    第一,自己絕不是無故就被扯入那神秘的地方,那原因是何

    第二,自己以後還會不會又被拉扯進那個地方

    相比於這兩個問題,其餘的細枝末節倒也不算太過重要。只不過無論如何仔細回憶,陳默還是沒有頭緒。

    「呼」陳默長舒了一口氣,想不明白到底還是難以心安,習慣性的他想要抓住胸前掛著的那顆珠子。

    以前就是如此,每當自己真的難以心安時,那珠子就是他唯一的安慰和支撐,能讓他慢慢心安溫暖。

    可這一次,陳默卻抓了個空,脖子上綁住珠子的紅繩分明還在,但珠子卻已不知所蹤。

    這一發現,讓陳默猛地從大石上坐起,分明寒涼的天,卻讓他出了一身兒的細毛子熱汗。

    珠子,不見了怎麼會不見陳默從未如此慌亂過,甚至下一刻不知該如何是好

    卻也是在這一刻,一段好像被老天刻意模糊了的記憶,也猛然如閃電一般劃過了他的腦海。

    他想起來了,在他被扯入那個神秘之地時,胸前有濛濛的藍色毫光,那地方不就是他掛著珠子的地方嗎

    陳默一下子抿緊了嘴角,朝著屋內近乎瘋狂的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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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