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開著房車回大唐 作者:醉臥花間.CS (已完結)

 
mk2258 2017-12-17 10:33:4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72 262434
mk2258 發表於 2018-2-25 18:30
580章:溫柔鄉






    李浩一出現,二樓的那群女子頓時一陣騷動,一個女子低聲叫起來:“快看快看,那個拿羽毛扇子的公子真是風度翩翩。”

    “是呢,長得也很是英俊,穿著不凡。”

    “可為何他看上去年紀輕輕,頭髮卻白了這麼多?不會是個老妖怪吧?”

    “你盡瞎說,這世上哪有什麼妖怪,不知道他會不會上我們春滿樓來……”

    ……

    李浩人還未到,便已讓一群窯姐芳心大動了,作為青樓女子,靠青春吃飯,她們自然要為自己的將來做打算,攢錢是最基礎的,其中大部分青樓女子都有一個想法,就是想憑自己的姿色勾引貴族或者富賈,若能被收入妾室,那麼便可以脫離苦海了,事實上也確實有許多有錢人瞧上青樓的女子,為其贖身,收為妾室,不過那些女子要么生得極美,要么才藝雙絕,沒有哪個冤大頭願意為一個庸脂俗粉贖身的。

    李浩身穿絹綢,腰間配玉,儀表不凡,一看就是非富即貴,而且又長得相貌堂堂風度翩翩,這些青樓女子自然極為喜歡,相比較那些又肥又老的富商權貴,李浩這樣的簡直就是極品,但這樣的極品,一年也遇不上一兩回。

    李浩走到春滿樓前停下,抬頭看了看匾額,二樓的眾女子頓時激動不已,紛紛提著裙擺朝樓下走去,唯恐失了先機。

    見李浩到門口停下,在門口迎客的老鴇頓時雙眼一亮,滿臉堆笑地迎了上來,殷切問道:“公子是第一次來我們春滿樓吧,面生得緊呢。 ”

    李浩微笑點頭:“沒錯,本公子第一次來。”

    老鴇見李浩態度這麼好,頓時得寸進尺,伸手在李浩胸膛輕輕一撫,軟聲糯語道:“喲,瞧公子說話的腔調,似乎不是咱們江南人呢。”

    李浩咧嘴嘿嘿一笑,立刻反擊,伸手在老鴇臀部狠狠抓了一下,眉飛色舞道:“沒錯,本公子從關中來。”

    “哎喲喲。”老鴇被他這一抓,爽得她一陣浪叫,她也終於知道,李浩是此中老手了,用手絹在李浩鼻前晃了晃,笑罵道,“關中人是不是都像公子您這麼壞呢。”

    這老鴇三十多歲,雖然徐娘半老,但風韻猶存,李浩也算是閱女無數,一眼就能看出來,這老鴇年輕的時候絕對是頭牌級的,他跟這老鴇如此言行,也算是逛青樓的常用套路,這個套路就是千萬別表現得像個生手,否則會被坑,盡整一些歪瓜裂棗來陪你喝花酒,要價還死貴死貴的。

    李浩剛想說正事,李國成忽然竄上來,對著老鴇屁股又是一抓,抓得老鴇頓時尖叫起來,連李浩都有點懵逼了。

    老鴇怨念地看向李國成,剛想責問,李國成已一臉猥瑣笑容問道:“這位媽媽,可否陪我喝一杯啊?”

    老鴇一臉懵逼地看了看李國成,接著又轉頭看李浩,畢竟李國成看起來像是李浩的僕從,李浩好尷尬,只能乾笑道:“他是我最信任的手下,似乎看上媽媽你了。”

    “你們可別拿老身開玩笑了。”老鴇咂吧了一下嘴,道,“老身都這把年紀了,還如何接客,這不是搶姑娘們的飯碗麼……”

    她話未說完,李浩已經把手伸到她面前,只見掌心攤著五六顆碩大的金豆,老鴇的聲音頓時戛然而止,一臉震驚地望向李浩。

    李浩笑瞇瞇道:“只要你肯陪我這個僕從,待會再給這麼多,夠不夠?”

    “盡夠了,盡夠了。”老鴇頓時滿臉坏笑地應著,說話間已經把李浩手中的金豆全部收走,然後柔媚無比地挽住李國成的胳膊,半個身子都快纏到李國成身上了,道:“這位先生一看就是個猛人,不知是只喝花酒,還是……”

    李國成咧嘴一笑:“先喝花酒,喝完再說……”

    “那這位公子呢。”李浩淡笑道,“一樣,還要麻煩媽媽給在下找個姿色和才藝均為上佳的,賞錢不會少。”

    “好嘞!”老鴇笑嘻嘻道,“公子赶巧了,今晚咱們春滿樓的花魁牡丹得閒,便由她來伺候公子吧,牡丹,快下來接客了!”她最後一句是朝樓上喊去的。

    她剛喊完,只見二樓忽然撒下許多花瓣,然後一個曼妙身影出現在樓梯口,施施然下樓,這是一個生得極為精緻的女人,口鼻小巧,眼睛很大,眼角微微上翹,平添媚態,她的身後跟著兩個挎著花籃的小丫鬟,不斷從花籃中抓起花瓣往外灑,似乎這樣才能烘托出好花魁的不一般。

    “媽媽,是哪位貴客駕臨了?”牡丹緩緩走過來,操著江南特有的腔調,那聲音讓人迷醉,就連李浩這種見慣了美女的高手都不得不感嘆,這牡丹確實算是極品美人了。

    老鴇趕忙上前拉著牡丹的手,帶她來到李浩面前,道:“是這位關中來的公子,不僅年少英俊,而且出手大方,你定要好好伺候,不可怠慢。”

    牡丹朝李浩欠身行禮:“奴家見過這位公子,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呵呵。”李浩看到美女就忍不住笑,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笑,答道,“在下姓李。 ”

    “原來是李公子,今晚就由奴家伺候李公子吧。”

    “好,有勞牡丹姑娘了。”李浩微笑點頭,心中暗忖,“要不今晚就在這睡吧,這牡丹還挺漂亮的呢,說話又好聽,不過不知道幹不干淨,看來以後出門要帶點TT在身上了,指不定哪天就有艷遇呢,嘿嘿嘿……”

    他正意淫著呢,忽被人從後面一撞,這倒沒什麼,但撞他的是個頭髮花白的佝僂老婦人,這老婦人手裡還提著一壺熱水,李浩是不怕撞,但這老婦人腳可不穩,撞到李浩身上後,老婦人反倒彈回去,摔倒了,而銅壺也跌落在地,正好就落在李浩腳邊,熱水灑了李浩滿腿。

    李浩頓時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跳開,右手連搓腿部,老鴇和牡丹嚇了一跳,趕忙上前扶住李浩,急切詢問狀況,李浩慘叫了好一會兒,才漸漸停下,只感覺小腿被燙的部位火辣辣疼。

    老鴇氣得走過去指著那老婦就罵:“你眼睛瞎啦,走路對著人撞,趕緊過來給這位李公子道歉,當心李公子拉你去告官,先打你十個大板子,再要你陪湯藥費,你賠得起嗎……”

    她一個勁地數落老婦,但李浩卻看得出來,她這是替老婦人開脫,生怕自己為難那老婦人,畢竟這老婦人看起來都一大把年紀了,背都駝成這樣了,還要每天在這青樓裡端茶送水,想來日子一定過得很困苦。

    李浩也不想跟這麼一個年老體衰的老婦人計較,索性擺手道:“罷了罷了,我不怪罪她便是了。”

    老鴇趕忙過來覥著笑臉道謝,牡丹也跟著道謝:“多謝公子大人大量,這吳媽也是個可憐人,無兒無女,只能在咱們這裡做些雜事混口飯吃,公子能原諒她,實在是太好了,公子,奴家樓上房間裡有藥,不如帶你去我房間裡上藥吧。”

    “如此便多謝了。”李浩點了點頭。

    牡丹趕忙上前攙扶著李浩,往樓上走去,雖然他被燙傷腿,但走路其實不成問題的,可既然美人主動來扶,他又怎能拒絕呢,順勢攬住牡丹的纖細蠻腰,裝作一瘸一拐的樣子朝樓上走去。

    李國成和老鴇也跟著一起上樓。

    到了二樓,牡丹帶李浩進入她的房間,這是她起居的房間,平時從不帶男人進來,她身為花魁,即便接客,也會另外安排房間,李浩今天享受了一次特殊待遇。

    牡丹扶李浩到床邊坐下,先幫他脫去靴子,然後又要替李浩脫褲子,李浩趕忙拉住褲子,尷尬道:“這麼快?我還沒準備好呢。”

    牡丹輕笑一聲,道:“公子你誤會了,奴家這是要替你上藥呢,隔著褲子如何上藥。”

    李浩乾笑一聲:“我自己來,自己來。”說罷脫下褲子,露出了裡面的大褲衩,這新奇玩意倒是讓牡丹驚奇不已,畢竟李浩並未將大褲衩和內褲普及全國,所以牡丹從未見過。

    不過這是客人的隱私,牡丹雖然好奇,卻沒多問,取來藥水,用乾淨的布蘸了藥水給李浩上藥。

    李浩小腿外側被燙傷的部位不小,從膝蓋到小腿中部,皮膚紅通通的,塗上藥水後有一種涼涼的感覺,很舒服,李浩竟閉上眼睛發出享受的呻吟。

    此時此刻,屋頂上蹲著一個人,此人就是剛才撞李浩的那個老婦人,老婦人想要掀開瓦片觀察房內情況,可她知道李浩武藝高超,怕被發現,所以只是附耳偷聽,當她聽到李浩的呻吟聲時,頓時雙眉倒豎,雙拳緩緩握起。

    房中,牡丹已經為李浩上藥完畢,並替李浩在小腿部位纏上了紗布,末了的時候還扎了一個很好看的胡蝶結,李浩看得不禁讚歎:“牡丹姑娘真是心靈手巧。”

    “公子謬讚了。”牡丹開心一笑,在他身畔坐下。

    二人坐在床上,身體幾乎緊靠,聞著撲鼻的香味,似乎是自家產的香水,而且是專門誘惑男人的那種,李浩立刻心猿意馬,輕咳一聲,道:“我這腿也燙傷了,看來今天這花酒是喝不成了。”

    恰在這時,隔壁房間傳來一陣很有節奏的“嗯嗯啊啊”之聲,聽聲音,似乎是老鴇發出來的,沒想到李國成這麼猴急,都開始辦事了。

    這聲音一傳來,李浩和牡丹都不說話了,不約而同地看向對方,一陣尷尬之後,牡丹忽然道:“公子,不如讓牡丹直接伺候你休息吧。”

    李浩虎軀一震,用力點頭:“好。”話音剛落,他的手已經摸向了牡丹的腰間。
mk2258 發表於 2018-2-25 18:32
581章:色鬼李浩






    二人的衣物一件一件從床上拋落在地,李浩已經和牡丹零距離接觸,翻來覆去,雖然是秋天,但房間之中盡是春色,還有牡丹美妙的聲音。

    可能是憋得時間有點久,這一夜,李浩連戰三次,而屋頂之上,那老婦人手持寶劍,數次想要破屋頂而入,將李浩一劍捅死,可她終究還是忍住了,兩行淚水奪眶而出。

    待李浩和牡丹入睡後,老婦展開輕功離開,在屋頂不斷飛躍,最後落在了一間簡陋的瓦房前,敲了三聲門,門內傳來稚嫩的聲音:“誰呀?”

    老婦說了聲:“是娘親。”她的聲音清冷而又美妙,宛若十八歲的少女。

    “啊,娘回來啦。”屋里傳來開心的聲音,接著便聽到抽門閂聲,屋門打開。

    只見一個可愛無比的七八歲小童滿臉歡喜地站在屋內,但當他看到老婦的時候,頓時皺眉,不悅道:“娘親你又戴這面具嚇唬我。”

    老婦道: “娘今天有事耽擱了,沒來得及揭下。”她說著走進屋中,來到桌前坐下,伸手在脖子處摸索了許久,從脖子處撕開一層皮,這層皮越撕越大,籠罩整張臉,看過武俠電視的人估計都知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人皮面具,其實人皮面具並非用人皮所造,而是用蜂蜜麵粉膠水等物調製而成,可以改變面部的大致輪廓和麵部特徵,一張好的人皮面具,做工極其精緻複雜,需要好多天才能完成,這樣才能以假亂真。

    老婦揭開面具後臉上還沾著許多乾涸的膠水,小童已經為她打來熱水,放在桌上,道:“娘,洗臉。”

    “逍遙真乖。”老婦伸手愛憐地撫了撫小童的腦袋,拿起布巾洗臉,待她洗完臉後,終於露出了真容,只見他眉目如畫,凝眸如月,顧盼如星,美艷不可方物,即便是牡丹與之相比,也要遜色三分,她竟是銀狐,銀狐是她的江湖別號,不過近年來她已退出江湖,她的真名叫做胡可。

    胡可脫去粗布外衣,只見她背後背著一隻布包,這布包就是她的“駝背”,接著,她從布包裡取出一些食物,有饅頭,有素餅,還有油紙包著的香噴噴烤雞。

    “哇,有烤雞!”小童歡呼一聲,趕忙跳上板凳,拿起雞就準備啃,可才拿到一半,他忽然又停下,將烤雞推到胡可面前,道,“娘,你先吃。”

    “娘不喜歡吃葷,這隻雞是娘特地給你帶的。”胡可把烤雞又推回到小童面前。

    小童當真信了胡可的話,扯下一隻雞腿就美美地吃起來。

    望著兒子吃得開心,胡可難得地露出了微笑,待兒子吃完一隻雞腿,胡可問道:“逍遙今日在家可有好好練功?”

    “嗯。”小童用力點頭,“今天逍遙吐納兩個時辰,練劍兩個時辰。”

    胡可起身來到小童身旁,輕輕攬住他,道:“只要逍遙乖,娘以後每天都給你帶好吃的。”

    “嗯,逍遙一定乖,聽娘親的話。”

    “逍遙想爹爹嗎?”

    “想,娘說爹爹是個大英雄,逍遙也想做大英雄。”

    “是啊,你爹是個大英雄……”胡可的聲音有點酸澀。

    隔日一早,整個春滿樓吵鬧得厲害,似乎在打架,因為今早李浩準備離開的時候,發現自己身上的錢袋和玉佩全都不見了,沒錢付賬了,這就很尷尬。

    老鴇可是認錢不認人的主,昨晚他都親自接客了,被李國成折騰了將近一宿,一身老骨頭都快被拆散了,李浩現在居然說木有錢,她能不發飆嗎,派一幫打手追著李浩和李國成打,就連牡丹勸阻都沒用。

    李浩和李國成雖然武藝高,但他們理虧啊,沒臉還手,只能抱頭四處逃竄,樓上樓下到處跑,整個春滿樓的姑娘和嫖客都出來看熱鬧。

    就在他們鬧得正歡時,忽然“啪”地一聲響,一柄利劍貫穿了屋頂,直直地插在大廳中間,嚇了所有人一跳,李浩定睛一看,頓時歡叫著衝了上去,因為劍柄上掛著他的錢袋。

    他趕緊一把扯下錢袋,倒出裡面的金豆,還好,金豆都在,李浩被追打了這麼久,心中自然氣悶,把十幾顆金豆撒向老鴇,鬱悶道:“給你,氣死我了,差點沒把我打得毀容,以後再也不逛青樓了。”

    老鴇見到金豆,自然不再刁難他了,趕忙派人四處撿金豆。

    李浩順手拔起地上的寶劍,看了一眼後,他渾身一震,飛一般地衝出春滿樓,一躍上了屋頂,連番騰躍,跳上春滿樓的屋頂,然後此刻屋頂卻空無一人。

    “可兒!我知道是你,你出來!”李浩扯開嗓子大喊,吸引了許多人觀望。

    “可兒,我錯了!你出來見見我,我知道錯啦……”

    李浩連喊了許久,忽然感覺到一陣破空之聲襲來,他側身閃過,歡喜無比躍下屋頂,朝一個街角巷子追去。

    果然,巷子裡有一個熟悉的身影翻進了一個院子裡,李浩也跟著躍了進去,只見這是一個廢棄的染布坊,而此刻,胡可就站在院子中間,冷冷地望著他。

    “可兒,我就知道是你。”李浩激動無比地說著,就想上前。

    “站住!”胡可忽然冷喝。

    李浩趕忙止住了腳步,急切道:“可兒,我知道我錯了,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這樣了。”

    胡可冷哼:“你做什麼,跟我有何關係?”

    “我……”李浩感覺這句話能把他嗆死,他什麼女人都能搞的定,但像胡可這種怪脾氣的,是真的很難搞。

    李浩沉默了片刻,緩緩道:“可兒,我知道,是我不好,我好色,可我對你是真心的,你這次不要走了好不好,我以後再也不會亂搞了,跟我回家吧,我會好好待你的。”

    “跟你回家受氣嗎?”胡可冷哼道,“我一個人在外面生活得挺好,自由自在的,你的王府規矩大,不適合我。”

    李浩聞言一滯,趕忙道:“那你可以待在我的山莊里,那裡沒有其他人,就只有一些護衛而已,你想幹什麼就乾什麼,也是自由自在。”

    胡可聞言頓時沉默了,要是李浩早些年這麼說,或許她真會心動,但昨晚,她是真的被李浩給氣到了。

    李浩見她沉默,覺得有轉機,趕忙趁機上前,來到胡可的面前,抓住她的雙肩,柔聲道:“可兒,我真的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我可以發誓。”

    “你的誓言,我信不過。”胡可淡然搖頭,想要撥開李浩的雙手。

    李浩自然不肯鬆手,他仗著力氣大,一把將胡可攬入懷中,然後就是一陣強吻,胡可剛想掙扎,但當李浩吻上她的時候,她便覺渾身酥軟,再也沒了反抗的心思。

    一陣激吻之後,二人分開,四目相對,久久不言,李浩再次柔聲道:“可兒,你一個人浪跡江湖,我真的不放心,讓我保護你吧。”

    “不必了。”胡可最終還是搖頭,依舊是那一句,“我一個人挺好的,把我的劍還給我。”

    李浩聞言很是沮喪,依言把劍還給她,胡可接過寶劍,裝入鞘中,道:“你的那塊玉佩,我留下了。”

    “嗯,送給你,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胡可斜睨了他一眼,冷哼道:“昨晚我在屋頂看了一宿,差點就想要了你的命,你給嗎?”

    李浩聞言一陣尷尬,忽然,他想起了什麼,趕忙道:“可兒,你笑一個給我看看。”

    “做什麼?”胡可皺眉。

    “你笑,你笑了我便告訴你,很重要,非常重要。”李浩一臉嚴肅。

    胡可勉強笑了笑,李浩仔細盯著她看,緩緩道:“你眼角有點魚尾紋了。”

    胡可下意識地摸了摸眼角,面露哀色道:“你頭髮都白了,我自然也老了。”

    李浩忽然道:“不,我有辦法讓你變年輕。”

    胡可聞言詫異地望向李浩,滿臉都是狐疑之色。

    李浩湊到他耳畔,低語了兩句,胡可頓時臉色大變,怒瞪李浩:“荒唐,簡直胡說八道,你以為這樣就能騙我回去了嗎?”

    李浩著急道:“是真的,你不知道,圖蘭朵秦素他們到現在看上去還像十八歲,我的身體很特殊,真的有這能力。”

    胡可瞇了瞇眼,表示不太相信,她猶豫了片刻,還是搖頭:“你休想再碰我。”

    “管不了那麼多了!”李浩忽然大喊一聲,衝上去一把抱住胡可,再次吻住她,同時把他往染坊屋內推去,染坊破敗的屋門被一碰就倒了,二人進去就發現裡面正好有一張坐榻,李浩結束激吻,指著那坐榻,道:“咱們就在那做吧。”

    “不做!”胡可斷然搖頭,但她卻未做任何反抗動作,典型的嘴裡喊不要,身體卻很誠實。

    李浩嘿嘿一笑,抱著她就朝坐榻走去。

    李浩和胡可正在激戰,李國成忽然翻過院牆進來,邊跑邊叫:“王爺,王爺……”

    李浩聞聲一驚,依舊捨不得停下,急聲大叫:“站住!站在那不許動,不許亂看,不然我打死你!”

    李國成嚇了一跳,趕忙像個雕像似地不動了,高聲問:“王爺,你還好吧?”

    “老子好得很,老子現在比神仙還快活。”話音裡還夾雜著奇怪的聲音,聽起來像是有誰在鼓掌。

    胡可左手摀臉,右手捶打李浩胸膛,羞惱叫道:“你快點!”

    “時間長怪我咯?你放心吧,他不敢動的,咱們多來幾次,越多對你越有好處……”
mk2258 發表於 2018-2-25 18:32
582章:薛仁貴登頂(上)






    雖然胡可自己摀住自己的嘴,盡量忍住不發出聲音,但那粗重的喘息聲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忍住的,李國成在院中聽得十分尷尬,於是他很自覺地翻出了院子,在外面等待。

    足足過了兩個時辰,李浩自己都不知道給了胡可多少次,反正他是盡力給,能給多少是多少,畢竟機會難得,完事後,他就感覺下面火辣辣的疼,好難受,這次的房事,絕對不是享受,有點像遭罪。

    二人穿戴整齊後翻牆回到小巷子裡,李國成就站在院子裡等待,胡可看到李國成,頓時滿面通紅,低頭說了聲:“我走了,別找我。”說罷逃也似地離開了。

    李國成一臉懵逼,看了一眼胡可,又望向李浩,問:“王爺,不去追嗎?”

    李浩望著胡可的身影消失,無奈嘆道:“追上了又有何用,又留不住她。”

    李國成困惑地問:“這是為何,你們都……都那樣了……”李國成感覺自己有點僭越了,趕忙罷口。

    “我們之間的事,不是那麼簡單就能說清的。”李浩拍了拍李國成的肩膀,道,“走吧,咱們也該回去了。”

    李浩說罷便率先走出了巷子,二人剛往前走不遠,便看到葉孟秋背負鐵劍狂奔而來,一見李浩,葉孟秋驚喜不甚,上前激動道:“王爺,你沒事就好!”

    李浩不解問:“為何這麼說?”

    “沒什麼。”葉孟秋道,“我見你久久不回,便去春滿樓找你,那裡的媽媽說有人從屋頂投下一柄劍,然後你就追出去了,我生怕你遇上危險,便出來尋你了。”

    “原來如此。”李浩淡笑道,“沒事,我只是遇上了一位故人而已,咱們回去吧。”

    於是三人又回到河邊,上了船,司徒楓正在船上焦急等待,見李浩安然歸來,他也終於鬆了一口氣,李浩他們上船後,船家便按照他們的吩咐調轉船頭,往回駛去。

    回到大船上後,飛鷹匯報李浩,已經請來郎中給那些女人把脈了,有七個女人懷上了倭寇的種,李浩當即下令熬打胎藥,給這幾個七個女人服用,每日兩帖。

    船隊又在這邊停了一天,七個女人都墮胎成功,只不過有的女人腹痛難忍,還有的出血量有點大,李浩在此繼續停了兩日,讓郎中替這群女子醫治,病情穩定之後,李浩送那群郎中回去,然後便讓李國成把大船開回流求,而李浩他們則改乘倭寇的船隻,倭寇的這些船雖然是海船,也就是船舷比較高,但吃水不深,船體比江船也大不了多少,可以在運河中航行,李浩他們直接乘坐這近百隻船離開越州,繞進運河,沿原路返回。

    就在李浩往回趕的時候,一匹快馬飛馳出長安,送公文前往杭州,對於杭州刺史梁文右以及折衝都尉韓進的處罰已經出來了,梁文右和梁平這父子二人肯定是必死無疑的,梁文右以及韓進的所有家人全部押入長安,由刑部判刑,還有那些地痞惡霸,也是殺的殺,發配的發配,此次案件,接受刑罰的罪犯多達兩百三十人,被判立斬的多達二十七人。

    其實對於這件案子,李世民是非常憤怒的,他人在長安,天天接受萬人稱頌,而且各地方官員都頻呈喜報,他還以為在自己治下已經達到了真正的盛世,百姓富足,吏治清明,沒想到,李浩一到江南就揪出了這麼兩個大貪官,他不敢想像,在其他地方,是不是還有很多這樣的大唐蛀蟲存在,倘若這些吸血蛀蟲越來越多,自己死後,大唐江山還能保持多久,盛怒之下,他必須施以嚴懲,殺一儆百,貪污案原本只是查抄家產懲治首惡而已,但他直接誅連了梁文右所有的家人親戚,朝會的時候,眾臣反對,李世民說了一句話:“不以嚴刑,何以正法典。”

    不僅如此,他還派狄仁傑去杭州嚴查,看看杭州的官吏之中有多少是跟梁文右韓進二人關係不清不楚的,他必須把杭州的所有貪官污吏連根拔起。同時,他還委任馬周為江淮兩道黜置使,前去江淮兩道各大州郡嚴查吏治,看看江淮這個天高皇帝遠的地方到底有多少貪官污吏。

    對於李世民的怒火,百官很不解,在他們看來,這只是一個小小的貪污案,為何李世民要如此大動干戈,他們想不通。

    杭州刺史以及折衝都尉兩大位置空缺,朝中百官均都忙著推薦人選,李世民正在甄選之中,而馬周推選的兩個人,讓李世民眼前一亮,這二人分別是庭州刺史秦渭以及庭州折衝都尉王元泰。他對此二人印像很深,秦渭是馬賊出身,但很有才學,既通兵事,又善政事,是個難得的人才,這些年他執掌庭州,把庭州那片荒瘠之地治理得極為繁榮,現在的庭州,以商貿、畜牧以及農業為主,那裡的農事不種莊稼,只種棉花和瓜果,那裡種出來的棉花,品質堪稱大唐之最,大唐軍隊的棉衣全靠那裡的棉花支持,十分保暖。那裡的瓜果也是極為甘甜,遠銷大唐內地和國外,所以現在庭州的百姓日子過得很好,除了環境差一點外,生活品質絕對不比關中差。

    至於王元泰,這些年來大大小小立了不少戰功,雖然最近大唐戰事不多,但大唐邊境之處時常有外族蠻夷襲擾百姓,偶爾還會有馬匪在沙漠上劫掠商隊。

    王元泰多次帶兵清剿馬匪,擊退蠻夷襲擾,守一方平安,安西都護府都護郭孝恪對其讚譽有加,多次為王元泰請功。

    最重要的是,這兩個人當初是李浩推薦的,如今馬周又推薦,李浩和馬周現在是李世民非常看重的能臣,有他們二人推薦,再加上王元泰和秦渭的功績,李世民再也不用猶豫,當即便定下由此二人出任杭州刺史和折衝都尉兩大重要職位。

    江南的貪污案讓李世民很惱火,但東邊卻傳來了讓李世民開心的好消息,而且不止一件,首先,樊梨花帶兵凱旋,回到長安接受封賞,已經落戶藍田。

    其次是薛仁貴從遼東傳來捷報,他已帶兵攻下平壤城,大破高句麗,高句麗大莫離支蓋蘇文戰死在城頭,高句麗王跪地投降,薛仁貴已經押解高句麗王和三萬俘虜班師回朝。

    這兩個消息讓朝堂眾臣一陣振奮,但談到薛仁貴封賞的時候,李世民決定暫時不著急,說了一句等李浩回朝後再商量,這句話讓眾臣們皺眉,可以看出來,李世民現在是多麼倚重李浩,封賞薛仁貴居然要等李浩回來商量,以前可從未有過這樣的事。

    半月之後,李浩回到長安,李世民特地派人傳下口諭,讓李浩隔日參加朝會,李浩也得到程咬金傳來的消息,知道了朝會的主要內容。

    李浩打發走了使者,不禁露出笑容,薛仁貴果然滅了高句麗,按照正常規格,滅國大戰,開疆拓土,這可是絕大戰功,更何況當初李世民帶十五萬大軍御駕親征都未滅了高句麗,可見攻打高句麗難度多大,這樣的戰功封賞,絕對低不了。

    但封賞這種事情,太過主觀,有上限,也有下限,上限和下限的差別還是非常大的,這就要看群臣們如何為其請功了,假如群臣阻撓,就算李世民如何看重薛仁貴,估計封賞也高不了。

    李浩已經打定主意,要讓薛仁貴配合自己好好地演上一場,套路還跟上次為樊梨花請功差不多,反向請功法。

    李浩當即派特種兵攜帶一封書信出發,去給薛仁貴送信,信中內容就是讓薛仁貴回來後和自己演戲,好好地套路一下文武百官,而這部戲的第一步,就是李浩的獨角戲,首先,他要在朝會上刻意壓制薛仁貴的封賞,造成一種打壓薛仁貴的假象。

    隔日一早,群臣齊聚兩儀殿,李世民在寶座上坐定,群臣見禮,山呼萬歲,李世民滿頭白髮,顯得老態龍鍾,李浩望著李世民如此模樣,心中一陣感慨,他記得自己第一次見李世民的時候,李世民只是鬢髮有點發白,而如今,李世民已經蒼老若斯,似乎已行將就木,在歷史上,李世民七月就駕崩了,但現在已是九月,李世民還沒死,可見自己傳授的那套培元拳法起作用了,但他不知道,如此狀態下的李世民還能撐多久。

    “諸卿,今天是個好日子啊,詩狂從江淮征討倭寇回來了,大獲全勝。”李世民笑呵呵地發話,“這幫倭寇在江淮沿海為禍不淺啊,李浩只帶了五千天策府新兵,便將一萬多倭寇全殲於海島之上,一個不留,還江淮兩道百姓一片安寧,這也算是一個不小的功績,諸卿說說,朕該如何賞賜。 ”

    此言一出,群臣皆驚,怎麼又要封賞李浩,只是討伐一群賊寇而已,這也要封賞?群臣剛想反對,李浩已然踏前一步,拱手行禮道:“陛下,臣只是清剿了些許倭寇而已,此乃臣職責所在,當真算不上什麼功績,臣不敢請賞,請陛下收回成命。”

    李世民聞言微笑點頭:“嗯,詩狂就是詩狂,還是如此恭謙,好,朕這次就准你所奏,你的功績,暫且記下,等以後你再立功了,一併賞賜!”

    “陛下聖明。”李浩道了聲,退回隊列之首。

    接下來,李世民又道:“詩狂不願受賞,咱們便來商議一下薛仁貴的封賞,此次薛仁貴徵滅了高句麗,這可是潑天戰功啊,諸卿說說,朕該如何封賞為妙。 ”

    群臣還未發言,李浩已經踏前一步,道:“陛下,臣以為,應該為薛將軍授勳上柱國。”

    李世民聞言點頭,攤手道:“還有呢?”

    李浩緩緩道:“回陛下,此封賞足矣。”

    “嗯?”李世民聞言一愣,群臣也是一陣懵逼,雖說上柱國是莫大榮譽,而且很難獲封,但上柱國畢竟只是一個勳官,沒有任何實權,也就名聲好聽點,這麼大的功績,就封一個上柱國,太少了。
mk2258 發表於 2018-2-25 18:33
583章:薛仁貴登頂(下)






    李世民也覺得李浩的提議不妥,這麼大的功績只封一個上柱國,有點太小家子氣了,於是他望向李浩,問道:“詩狂,薛仁貴將軍此次可是滅國大功,高句麗雖是小國,可卻戰力不凡,當初朕御駕親征領十五萬大軍也未能滅其國,薛仁貴一路連勝,勢如破竹,三月之內便攻滅了高句麗,可見其卓絕本領,若只是封一個上柱國,恐怕不大妥當吧。”

    “陛下明鑑。”李浩緩緩道,“陛下之前御駕親征,雖未能滅高句麗,但卻令高句麗國力大損,臣去年又在幽州破高句麗三萬大軍,使得高句麗剛剛恢復少許的兵力再度折損,如今的高句麗,已不似當年那般凶悍了。”

    李世民聞言緩緩捋鬚,不置可否,不過很明顯,李浩的這些話他聽進去了,只不過還在斟酌而已,其實不得不說,李浩的這些話是有些道理的,現在的高句麗,肯定是比不了當年那麼強大的,但若要真說他們弱,卻也弱不到哪裡去。

    吏部尚書於志寧聞言出列道:“陛下,臣以為瓊南王此言差矣!”

    “哦?”李世民聞言攤手道,“於卿有何見解?”

    於志寧道:“陛下當年御駕親征縱然使高句麗國力大衰,但高句麗人素以凶悍著稱,而且高句麗並非農產之國,舉國皆是靠山吃山,靠海吃海,陛下雖然擊潰了高句麗,但山林尤在,大海尤在,山林在,則飛禽走獸在,山參在,大海在,則海產在,期年後,高句麗人便可恢復元氣,兩年後,便能恢復田產。”

    李世民聞言連連點頭,於志寧說得還是非常有道理的,高句麗地處遼東苦寒之地,雖然國內也事農產,但一年只能收一季,產量極低,高句麗大部分百姓還是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山間的獵物和山參,是高句麗人最寶貴的東西,貂皮和高麗參,賣出高句麗能換取很多的糧食。

    於志寧接著說道:“高句麗有百姓六十多萬,在陛下御駕親征之後,還有近五十萬,想要湊齊十萬大軍,並非難事,而此次薛仁貴將軍只領兵八萬,便滅高句麗全國,其功績仍是頗大戰功!”

    於志寧並非李浩的反對派,但他就是看不慣李浩如此打壓薛仁貴,所以他這次算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李世民非常贊同於志寧所說的話,轉頭笑望李浩,問道:“詩狂,你可有話說?”

    “回陛下。”李浩行禮道,“即便於大人所言非虛,但臣認為上柱國之勳已足夠賞薛將軍,上柱國之勳,非同小可,極其難封,臣一路走來,立下無數戰功才得封上柱國,薛將軍出道至今,不過數年,大戰也堪堪兩場而已,能如此快得封上柱國,足矣!”

    李浩的話讓眾臣感覺出來了,他就是想打壓薛仁貴,於是褚遂良直接出列高聲道:“陛下,臣以為瓊南王所言不妥,上柱國之勳位,確實難封,卻不急著封,臣以為,當為薛將軍晉爵位為先,封職為先!”

    “臣附議!”

    “臣也附議!”

    ……

    眾文臣紛紛出列附議,支持褚遂良,李浩回頭假裝一臉怨念地望著他們,眾文臣均都露出得意之色,褚遂良更是向李浩發出挑釁的目光。

    李世民聽了褚遂良的話後,仔細沉吟了一番,緩緩問:“那諸卿以為,當如何封賞薛仁貴,褚遂良,你先說說看。”

    “啟奏陛下!”褚遂良激動道, “臣以為當晉薛仁貴為國公,封從一品驃騎大將軍,加封太子太保,同中書門下三品,入天策府為副將。”

    “臣附議!”

    “臣也附議!”

    ……

    又是一連串的附議之聲。

    褚遂良的這一提議讓李浩都震驚了,這樣的封賞,直接就是將薛仁貴推上神壇的節奏,幾乎要與他李浩並駕齊驅,爵位上,國公與郡王同品階,李浩的武散官也是驃騎大將軍,同時,太子太保和李浩的太子太傅平階,同中書門下三品更是牛逼,這是宰相職位,比李浩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更高一級,這完全就是眾文官們的造神計劃,他們想要將薛仁貴打造成朝堂上的新一代武官大佬,與他李浩分庭抗禮。

    對於褚遂良這樣的封賞提議,李浩自然是暗自歡喜,他知道薛仁貴的為人,絕對不會背叛自己,薛仁貴爬的越高,對自己越有好處,如果李世民點頭,那麼李浩的這次反向求封賞的計劃就算是完美成功了,接下來就看李世民如何決定了。

    聽了褚遂良的提議後,李世民微微蹙眉,他覺得褚遂良提出的封賞有點虛高,特別是同中書門下三品和太子太保,根本不在他的封賞計劃之內,就連爵位也高出了他的計劃,他原本的計劃只是封薛仁貴一個郡公而已,現在褚遂良直接就提出封國公,步子跨的有點大。

    但李世民也不好直接反對,於是他又轉問李浩:“詩狂,你覺得如此封賞可妥當?”

    李浩一直注意著李世民的表情變化,他感覺得出來,李世民覺得這個封賞太高,於是他以退為進道:“回陛下,臣以為十分不妥,授勳上柱國足矣!”

    李世民聞言直咂嘴,奶奶的,一個太高,一個太低,真要命,於是他只能轉問其他人,先問長孫無忌:“輔機,如此封賞薛仁貴,你覺得是否妥當?”

    長孫無忌前段時間又收到了李浩的威脅信,是關於梁文右貪污案的,李浩又拽住了他的一根小辮子,長孫無忌差點沒哭暈在廁所,現在他敢胡亂嗶嗶嗎,他只能支持李浩:“臣以為李浩所提封賞倒也可以考慮。 ”

    “嗯?”李世民頓時皺眉,雖然這次長孫無忌沒有和稀泥,但這個答案卻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李浩妒忌薛仁貴,這個可以理解,畢竟薛仁貴已經威脅到李浩的軍中地位,但長孫無忌忽然這是演得哪一出?

    李世民現在要的不是讓人做選擇題,而是再給一個適中的選項出來,因為目前的兩個選項,他都不滿意,一個太高,一個太低,於是他只能繼續問其他人,問在軍中素有威望的李績:“茂公,你以為該如何封賞薛仁貴?”

    他這次換了問法,就是想讓李績重新提一個封賞提議出來,誰知李績拱手道: “陛下,臣支持褚遂良的提議。”

    李世民有點苦惱,怎麼李績也這麼沒眼力見了,沒看出來朕對這兩個選項很不滿意嗎,於是他緩緩道:“褚遂良的提議雖好,但朕只怕以後薛將軍再立新功時,恐怕無官可封了。”

    他這是直接明言了,誰知李浩這時見縫插針道:“陛下,臣也是出於這種考慮,臣提議就封薛仁貴上柱國足矣。”

    “詩狂你閉嘴吧!”李世民有點惱了,他感覺李浩就像一根攪屎棍,早知道不讓他來參加早朝了。

    這時,魏徵出列道:“陛下,臣以為,可將同中書門下三品降為同中書門下平章事。”

    李世民聞言依舊皺眉,連魏徵也沒反對這樣的封賞,只是將同中書門下三品降為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其實不管是三品還是平章事,都是讓薛仁貴拜相。

    李世民雖然心中很不願這樣封賞薛仁貴,但滿朝文武此刻全都對這個提議沒有任何異議,他也實在沒辦法了,只能說道:“好,既然諸卿已無異議,那便傳朕旨意,晉薛仁貴為定國公,賜朱雀街國公府邸一座,封從一品驃騎大將軍,加封太子太保,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入天策府任天策府副將,賞黃金千兩,帛千匹,駿馬十匹,其夫人柳氏封一品誥命!”

    李浩聽到這裡,暗自低頭露出笑意,終於,在自己的操作之下,薛仁貴位極人臣,短短數年時間,就爬上了朝堂武將官職的巔峰,封公拜相,走上人生的巔峰,在他的計劃之中,朝廷未來武將三大支柱分別是:他自己,樊梨花,薛仁貴。現在他和薛仁貴都已經登頂,就剩下樊梨花了,樊梨花才剛入大唐不到半年,暫時缺少資歷,還要再混上幾年,才能達到應該有的高度,但李浩知道,有他在,不會等很久。

    散朝之後,眾臣三三兩兩地走出太極宮,李浩依舊像上次一樣,假裝愁眉苦臉,唉聲嘆氣,其實心裡早就樂開了花。

    褚遂良感覺自己這次又贏了李浩一籌,跑到李浩面前來嘚瑟:“瓊南王,這次似乎讓你失望了。”

    李浩故作一臉困惑地問:“此話怎講?我為何失望?”

    “大家都是聰明人,瓊南王又何必揣著明白裝糊塗呢。”褚遂良嘿嘿冷笑。

    李浩還是滿面不解地說道:“褚大人說得好沒道理,我如何揣著明白裝糊塗了,有何事就明說,何必如此拐彎抹角。”

    “瓊南王倒是真能裝蒜呀。”褚遂良嘿然笑道,“瓊南王你在殿上如此打壓薛仁貴,未免也太明顯了吧,連陛下都看不過去了,能為咱們大唐打仗立功的,現在可不只是你李浩一人了。”

    李浩挑眉道:“誰說我打壓薛將軍了,我對薛仁貴有知遇之恩,他的身份水漲船高,我開心還來不及呢。”

    “哦?是嘛?”褚遂良嗤笑道,“那瓊南王還為何要打壓薛仁貴?”

    “我只是據實而言罷了,上柱國確實可抵薛仁貴之功績。”

    “你自己信嗎?”

    “我信啊。”李浩連連眨眼,他已經好多年沒有眨眼了,每次眨眼的時候,都是他要坑人的節奏。

    “呵呵……”褚遂良不知從哪學來了李浩的絕技,一句呵呵,能表達所有的蔑視與不屑。
mk2258 發表於 2018-2-25 18:34
584章:李浩教子






    李浩見他居然對自己呵呵,頓時很不開心,朝他翻了個白眼,口中冒出一句:“呵你麻皮。”

    褚遂良聞言一愣,隨即雙眉倒豎,怒容滿面地指向李浩,厲聲呵斥:“李浩,你竟然污言穢語辱罵老夫,老夫要向陛下彈劾你!”

    李浩雙眉一挑,指著承天門道:“去吧,去彈劾本王,承天門就在你身後,你若不去,便是王八。”

    “你……”褚遂良聞言氣得七竅生煙,渾身顫抖地指著李浩,他終於知道為什麼孔穎達會被李浩氣死了,因為這混賬玩意是真特麼的氣人。

    孔穎達為何病倒?被李浩氣的,被李浩在大殿上氣得當場吐血,然後就一直臥床不起,拖了半年之久,最後終於一命嗚呼,所以朝臣們都認為孔穎達是被李浩給氣死的,聽說孔穎達在臨死前悲憤大叫三聲:“豎子誤國!豎子誤國!豎子誤國啊!”然後才嗝屁的,他口中所說的豎子,除了李浩,還能有誰。

    褚遂良現在終於體會到當初孔穎達所受的煎熬與痛苦了,李浩素來以混賬之名聞與朝堂,本身沒有道德包袱,他想怎麼玩,就怎麼玩,想罵髒話就說髒話,想揍你一拳就揍你一拳,你還打不過他,就算去找李世民告狀,李世民估計也是一個勁地和稀泥,誰讓李浩現在是寵臣呢,兩次救駕,多次立下潑天戰功,而且提出一系列的強國富民之策,李世民不寵他寵誰。

    然而褚遂良就沒這麼瀟灑了,他是儒道名宿,首先要保持自己的風度,若是跟李浩一樣爆粗口罵人,那簡直是斯文掃地。

    面對李浩辱罵和挑釁,褚遂良只能咬牙強忍,指著李浩“你”了半天,最終用力一甩袖,怒哼一聲:“老夫不與你逞口舌之利,老夫看你還能風光多久!哼!”說罷氣呼呼地轉身離去。

    眾臣紛紛在不遠處觀望,見褚遂良被李浩氣得渾身直搖,也盡都放棄了去跟李浩嘚瑟的打算,長孫無忌則是搖頭輕嘆,默默地上了轎子回家,他知道,沒有自己相助,以褚遂良的水平,是鬥不過李浩的,然而他現在小辮子被李浩抓在手裡,他能怎麼辦,只能縮起腦袋做人。

    李浩回到家中後,剛入中院,便看到李圖帶著弟弟妹妹們在玩耍,四個小傢伙一見李浩回來,紛紛歡呼著撲向李浩,四個人把李浩團團圍住。

    李浩看到李圖手中的橡皮筋,頓時哈哈一笑,問道:“在跳皮筋呢?好玩嗎?”

    “好玩!”四個小傢伙全都興奮高叫。

    李浩彎腰挨個地撫摸了一下他們的腦袋,笑著問:“那爹陪你們一起玩好不好。”

    “好!”四個兒女均都開心答應。

    於是乎,李安然和李幽然撐皮筋,李浩帶著李圖還有李欣然開始跳皮筋,因為李浩是領頭,所以由他念口訣:“小汽車,滴滴滴,馬蘭開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正好秦素和艾琳娜來中院喊孩子們吃飯,看到如此畫面,兩人雙雙停下駐足觀看,見李浩和孩子們玩得很開心,她們二人也均都露出微笑。

    艾琳娜笑著問秦素:“素素姐,你說夫君這些新奇玩意是怎麼想出來的,小汽車又是什麼東西?”

    秦素微笑搖頭:“誰知道,夫君一向思緒跳脫,總有新奇想法,這跳皮筋,跳繩,踢毽子,躲沙包之類的東西,都是夫君想出來的,說是給學院的孩子們玩兒,玩著玩著,還能強身健體,既然夫君說是好東西,那一定就是好東西。”

    艾琳娜點頭:“是呀,孩子們喜歡便好。”

    為了讓李浩和孩子們多玩一會兒,秦素和艾琳娜在那站了足有半個多小時,這才上前催他們吃飯,李浩和孩子們收起橡皮筋,並約定明天再玩,然後帶著孩子們去吃午飯。

    飯桌上,李浩吃著吃著,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問向秦素:“素素,李圖今年已經開始跟你學字了吧?”

    “是的,夫君。”秦素放下筷子回答,“過完年的時候,素兒便依照屏姐姐的吩咐,教圖兒學字,到現在已近九個月了。”

    李浩點了點頭,問:“那圖兒學習可認真?進度如何?”

    秦素聞言神色有點不太自然,但稍縱即逝,道:“圖兒很用功的。”

    李浩何等精明,自然察覺了秦素言不由衷,便道:“好,待會吃完飯,我親自檢測圖兒的學業。”

    一旁正在吃飯的李圖頓時停下了筷子,愁眉苦臉地看向秦素,秦素則回以他一個很同情的眼神,表示愛莫能助。

    須臾飯罷,李浩把秦素和李圖帶到自己的書房,取來文房四寶,讓李圖寫字,首先就是讓他默寫《憫農》詩。

    李圖手持毛筆,兩隻大眼睛不斷翻,一會兒看看李浩,一會兒看看秦素,那小模樣,有點委屈。

    “寫啊,別看我們。”李浩指了指桌上的紙,表情很輕鬆。

    李圖知道躲不過這一劫了,持筆開始寫起來,一首憫農寫完,李浩拿起紙看了看,雙眉擰成了麻花也似,把紙遞到秦素面前,冷哼道:“九個月的時間,你就教出這種玩意?”

    只見紙上的字寫得比李浩的字還爛,這倒也罷了,標題“憫農”,“憫”字只寫了個偏旁部首,右邊的“閔”直接不會寫,然後詩的開篇第一個字鋤禾的鋤字寫錯了,“滴”字少了個三點水,“誰”字寫錯了,“餐”更是不會寫……

    反正只要稍微複雜一點的字,李圖要么不會寫,要么寫錯,雖說九個月對於學生來說很短,但李浩知道,李圖現在只是學字,沒有什麼其他課程,進度應該很快,就算死記硬背,一天只學兩個字,也應該學會幾百個字了,況且,李浩知道,李圖遺傳自己的特殊體質,記憶力過人,學字對他來說應該很輕鬆。

    然而現在看他這種表現,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貪玩,不愛學習。

    李浩虎著臉望著秦素,秦素低垂著頭,滿面通紅,她已經做好挨訓的準備了。

    李圖卻叫起來:“爹,不關姨母的事,是我貪玩,不愛學習,你要怪就怪我吧,別為難姨母!”

    “吆呵,你個小東西還挺仗義。”李浩挑眉看了李圖一眼,道,“你知道什麼是教不嚴,師之惰嗎,你學不好,是因為她太過寵溺你,對你不夠嚴厲!”

    李圖聞言說不出話了,跟李浩講道理,他明顯比不上李浩,秦素這時也發話了:“夫君,你說得對,教不嚴,師之惰,李圖年紀小,不愛學習,我便由了他的性子,沒有多加管束,是我的錯。”

    “你知錯便好。”李浩點了點頭,道,“從今天起,關你緊閉七日,以示懲罰。”

    李圖聞言頓時氣得直叫:“爹不講理,明明是圖兒的錯,為何懲罰姨母!”

    李浩挑眉看向李圖道:“不僅你素姨母要挨罰,你娘親,你屏姨母,都要挨罰!因為她們對你也有管教之責!”

    李圖暴脾氣上來了,梗著脖子紅著臉道:“那 你也要挨罰,你也對圖兒有管教之責!”

    李浩點頭道:“沒錯,我對你有管教之責,但這個家中,我主外務,而你的母親和四位姨母主內務,大家分工有序,我有許多國家大事要處理,沒時間管你,只能將對你的管教之責委託於她們,畢竟她們有很多時間,現在這麼多人都管教不好你一個人,你認為她們該不該罰。”

    李圖聞言再次無言以對,小臉氣得通紅。

    李浩走過去拍了拍他肩膀道:“你願意為的娘親和素姨屏姨開脫,說明你還是很有孝心,很有男人的擔當的,這一點,爹很欣慰,你若不想你的母親和兩位姨以後繼續受罰,就好好學習。”

    李圖聞言趕忙道:“那請爹給圖兒一個機會,先別懲罰母親和和兩位姨母,給圖兒一個月的時間,圖兒定將所有字都學會,並學會爹的所有詩詞,倘若學不會,圖兒願意替母親還有姨母受罰!”

    “好!”李浩其實等他這句話很久了,他之前說了那麼多,就是為了引出李圖的這句話,由此也可以看出,李圖還是很純良的一個孩子,知道疼惜自己的母親和姨母,極有孝心,於是李浩道,“我就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到時候,希望你能讓我刮目相看。”

    “圖兒一定不會讓爹失望的。”李圖朝著李浩一禮,小模樣十分莊重。

    李浩滿意點了點頭,轉頭對秦素道:“素兒,帶他下去吧,以後可要多加管束,小孩子就是這樣,心性不穩,天性貪玩,不能任著他們的性子來,該玩的時候,放開了玩,該學習的時候,用心學習。”

    “是,夫君,素兒明白了。”秦素微微頷首,上前拉著李圖的手離開了。

    望著秦素和李圖的身影離開,李浩的臉上滿是微笑,對於現在的家庭現狀,他很滿意,五個妻子,四個孩子,相處得極為融洽,可能是因為父母們做了好榜樣,這幾個孩子也都是天性純良,從小便相愛相親,也很懂感恩,從李圖身上就可以看出來,其實,他對孩子們也沒什麼太大的要求,只要他們一生和和睦睦,平平安安,不紈絝,不敗家,他就很滿足了,望子成龍什麼的,他從未想過。

    李浩對孩子的教育還是很看重的,結合未來世界的經驗,他對子女教育方面有過很多的想法,最終他覺得,應該將西方教育和中國古代的教育方式相結合,取其精華,去起糟粕,這樣才是最佳的子女教育方式。

    在未來世界,國內家庭對子女過分寵溺,這樣可以說是最失敗的教育方式,而中國古代的教育,則太過嚴苛,抹殺孩子天性,這樣又有礙於孩子一些能力的開發,扼制孩子的思想和思維發展,西方教育倒是有不少可取之處,但也有不少弊端,他現在覺得,對子女的教育上,以道理教育為主,刑罰教育為輔,這聽起來有點扯淡,跟孩子講道理,這不是扯淡麼,孩子能懂什麼道理,其實這是錯誤的觀念,孩子不懂道理,是因為父母沒教給他,其實孩子是一張白紙,父母的教育就像是在白紙上寫字,你教他什麼,他都會牢牢記住,而且根深蒂固,很難磨滅,直至未來長大了,他幾乎認為這些就是真理。

    至於刑罰教育,李浩立下一些規矩,規矩不多,他給孩子們犯錯的機會,因為是人都會犯錯,更何況是孩子,一些小的錯誤,口頭警告便可以了,大的過錯,才會受到較為嚴厲的訓斥和家法懲罰,而在對錯的平叛上,李浩的標準又頗為不同。

    比如一個孩子打碎了價值比較貴重的古董,若是未來世界,父母肯定要嚴加訓斥,甚至打罵懲罰,然而李浩則不然,他會很嚴肅地告訴孩子,家裡哪些東西很貴重,不能碰,一般情況下,孩子們都會很聽話,不會再犯。

    再比如,孩子淘氣,對自己的母親或者姨母踢上一腳,或是打上一拳,這在未來世界是很常見,大部分情況下,家長還會笑嘻嘻地以為孩子跟自己鬧著玩,而如果被李浩知道,李浩會嚴加訓斥,因為李浩知道,孩子其實心思是很細膩的,今天打你一拳,明天打你兩拳,他們的小拳頭確實跟撓痒癢的似的,但他們的行為已經試探出了家長的底線,而且會隨著時間的增長而養成習慣,這就很可怕了。

    孩子會慢慢長大,他們的拳頭也會越來越重,而他們當初的行為也會由玩鬧變成了對家長威嚴的一種侵犯,很多不孝子就是這樣誕生的。

    還有一種很普遍的現象,就是孩子要東西,小孩子對於喜歡的東西都想擁有,然而他們沒有那種能力,就會跟父母要,李浩警告過自己的幾個老婆,孩子不算要什麼東西,都不能輕易給他,必須讓他付出一定的代價,哪怕這個代價很小,比如孩子要買一串糖葫蘆,那就讓孩子為自己去拿個東西跑個腿,這就是孩子付出的代價,雖然這代價很小,但目的就是要讓孩子明白一個道理,想要得到,就要有付出,這是未來世界教育最大的缺失,因為未來世界的孩子索取太多,父母太過寵溺,幾乎是要什麼給什麼,孩子的貪欲會越來越大,以至於最後養成習慣,在商場裡,孩子看上一個很貴的玩具,父母如果不給他買,他就滿地打滾撒潑,不肯走,哭得撕心裂肺,無論如何都要得到,父母要么就是妥協,要么就是一頓打,然而這個時候打已經遲了,因為他們 慣性思維已經養成,就像一株樹,當樹還小的時候,不把他培育直了,等到樹長大了,樹幹彎曲無比的時候,還如何改變。

    而有的父母比較嚴厲,對於孩子索要東西的行為,一般都不會答應,這也很不好,這會對孩子造成很大的壓力,孩子對父母產生懼怕之感,很多想法都會藏在心裡,不敢跟父母交流,怕挨罵,很多性格內向的孩子,就是這樣養成的,這樣也會使得孩子變得膽小,當孩子長大後,會缺少一種闖勁。

    雖說現在家中情況很好,但李浩還是有點不滿足,因為還有兩個女人讓他牽掛,一個是樊梨花,還有一個就是胡可。

    胡可宛若隨風飄蕩的一片浮雲,自己總是無法捕捉她的心,還好,樊梨花現在已經落戶藍田,頂替了他曾經的藍田縣侯爵位,以後有不少機會相見,樊梨花要守孝三年,他決定趁這三年裡,好好跟樊梨花培養培養感情。

    心動不如行動,李浩當即便傳來杜洪,下令開始準備,兩天后全家搬去藍田避暑山莊住。
mk2258 發表於 2018-2-25 18:35
585章:偷窺樊梨花






    兩天之後,李浩帶著家人去藍田小住,隊伍不小,但行李不多,畢竟藍田的山莊里什麼都不缺。

    在山莊里安頓下來,當天晚上,李浩便偷偷潛出山莊,來到十里外的平丘村,因為樊梨花的侯府就在這裡。

    李浩偷偷翻牆進入樊梨花的侯府,就看到前院有幾個護院在院中巡邏,還好李浩輕功不凡,沒有發出什麼聲響,借助牆壁陰影躲藏,悄悄往中院潛去。

    翻牆進入中院,便聽到一陣陣破空之聲和呼喝之聲傳來,那呼喝聲很明顯是樊梨花的聲音,李浩循著呼喝之聲而去,躲在廊柱後看到樊梨花正在院子裡練武,一桿銀槍舞得密不透風,樊梨花雖然天生神力,但這身武藝可不是天生的,是她不斷辛苦練出來的。

    李浩躲在廊柱後面望著樊梨花,只見她與前段時間比起來似乎年輕了很多,現在的皮膚變得白皙透明,光彩照人,似乎又重回十八九歲時的狀態,完全看不出她已經有三十歲了,看來李浩輸給她的血沒有白費,一想到這裡,李浩便暗暗歡喜。

    樊梨花練武十分勤奮,從李浩到達這裡開始,她就一直練,練了足足有大半個時辰才停下,坐到石凳上用布巾擦拭汗水。

    過了片刻,一個十八九歲的丫鬟過來道:“將軍,沐浴的湯水已經準備好了。”

    “好,我這就去。”樊梨花點了點頭,提起槍就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樊梨花的房間就在中院,她提槍進了房間後,李浩一陣激動,暗自低語:“要沐浴?要沐浴了!嘿嘿……”於是他順著柱子上了房頂,朝著樊梨花房間走去,在樊梨花的房間上方停住,仔細聽著下面的動靜,只聽見“嘩啦啦”的水聲。

    李浩躡手躡腳地揭下一片瓦,頓時看到下方一張屏風後面放著一隻大浴桶,樊梨花坐在浴桶中沐浴,可惜啊,湯水太多,水面淹沒到樊梨花的鎖骨部位,只能看到她的鎖骨和玉臂。

    李浩心中暗呼可惜,就在屋頂慢慢等著,等著她洗完,洗完的時候總要出浴桶的吧。

    樊梨花洗澡很慢,雖然她性格很粗獷,但她畢竟還是個女人,擁有女人的共同特性-洗澡慢。

    只見她不斷用瓢往自己肩上和胳膊上舀水,仔細清洗,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洗得極為認真,雖然沒有露出什麼敏感部位,但李浩看得也是極為受不了,下面已經有了生理反應,好難受。

    李浩蹲得時間太久,腳有點麻,想要換個姿勢,然而他才一動,便一不小心弄得瓦片碰撞,發出了聲響。

    “誰!”屋內傳來樊梨花的清喝之聲。

    李浩暗叫糟糕,如果被她知道自己來偷窺她洗澡,只怕她又要對自己產生不好的印象了,樊梨花的性格他很清楚,太過坦蕩,討厭這些偷雞摸狗的行為,更何況是偷窺,說出來都覺得很下流。

    李浩當即就想逃,然後他此刻左腳已經麻了,一時間動不了,只能用力跺腳緩解,然而這一腳跺下,他忽然暗叫不好,他忘記了,這是在屋頂,只聽見“嘩啦”一聲,屋頂被他跺出了一個大洞,他整條左腿都陷進了屋頂裡。

    “媽媽皮,這下玩大了。”李浩心中暗自叫苦。

    就在這時,他忽然感覺自己的腿被人扯住,接著便聽到屋內樊梨花一聲厲喝:“給我下來!”

    李浩就覺得一陣巨大的拉力傳來,然後他整個人穿過屋頂,夾帶著大量瓦片,“嘩啦啦……”被樊梨花直接從屋頂扯到了屋內,重重地摔在地上,差點沒把他摔吐血。

    “哎喲,要死了,摔死了我了。”李浩摸著屁股,感覺屁股都快裂了,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只見一桿銀槍指著自己,距離鼻尖不過兩寸。

    樊梨花瞪視著他,皺眉道:“怎麼是你!”

    李浩很尷尬,此時此刻,他只能恬不知恥地堆起笑臉,揮手朝樊梨花打招呼:“HI,好久不見。”

    樊梨花撤回銀槍,不屑冷哼:“沒想到你還做這種無恥之事,偷看我沐浴!”

    李浩尷尬起身:“呵呵,碰巧遇上了,碰巧,碰巧而已。”他說話間眼光在樊梨花身上直遊,發現樊梨花已經穿上衣服了,不過只是簡單地裹住身體而已,兩隻雪白如藕的胳膊還露在外面,膝蓋以下的光腿和光腳也露在外面,很顯然,倉促之中,她也來不及穿衣服,只能用衣服大致裹住身體。

    樊梨花被他色色的目光盯得很不舒服,瞪眼不悅道:“轉過身去!不許看!”

    李浩趕忙背轉過身去,急聲解釋道:“小迪你聽說我,我真不是有意偷看的,我這不是恰巧就遇上了嘛,其實我是打算等你洗過再見你的,畢竟你正在沐浴,我來見你也不合適,是吧……”

    樊梨花麻利地穿好衣服,走到李浩面前,一本正經道:“我家大門就在那兒,你不能從大門進來嗎,居然偷偷摸摸地進來,若叫別人知道,我如何見人?”

    李浩歎道:“小迪,你聽說我,咱們現在的關係啊,必須表現不和,不和,你知道嗎?”

    “為何?”樊梨花不解地望著李浩。

    李浩道:“你剛來大唐,可能不大清楚,咱們大唐朝堂上,那些文官都合夥起來反對我,而你是我引薦來大唐的,你想要在大唐朝堂上站穩腳,就不能跟我扯上太大的關係,甚至偶爾還要跟我鬧點矛盾,表現得我們二人關係很不和睦,這樣那些大臣就會幫你,因為他們以我為敵,而你如果也和我不和,對於他們來說就是盟友。”

    “我懂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對不對。”

    “就是這個道理。”李浩拍手讚道,“你真是太聰明了,一點就透。”

    樊梨花略微沉吟一番,點頭道:“好,咱們以後就盡量少見面。”

    李浩趕忙道:“在外人面前,咱們盡量少見面,我有空會來偷偷與你見面。”

    樊梨花皺眉道:“這樣很不好。”

    “有什麼不好的。”李浩瞪眼叫道,“反正我是肯定要娶你的,你遲早都是我的人,我有空便回來見你。”

    李浩強硬的態度倒是讓樊 花聽了暗覺開心,畢竟她也喜歡李浩,於是她緩緩道:“那隨便你,腿長在你身上,我也阻止不了你。”

    李浩自然懂她的話中意思,開心無比地就想上前抱她,但卻被樊梨花伸手推開,樊梨花道:“見我可以,你不可碰我。”

    李浩聞言頗覺喪氣,但隨即便挑眉道,“好,我不碰你,改天你去一趟天策府,現在你是天策府副將,負責天策府兵馬操練事宜,我們在那裡也可見面,不過在那見面後,便是公事相見,若是可以,咱們為公事假裝鬧些矛盾。”

    樊梨花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天太晚了,我要睡覺了,你若是沒事……也回去吧。”

    李浩雖然不捨,但樊梨花都這樣說了,他還能怎麼辦,只能點了點頭,道:“那祝你晚安,我先回去了。”說罷頗為不捨地打開房門,借助月色離去。

    第二天早上,李浩在山莊里練劍,飛鷹忽然來報,說樊梨花去天策府了,李浩趕忙也準備了一番,帶人騎馬前往天策府,他們約好要在天策府鬧點矛盾呢,今天就去好好演一場吧。
mk2258 發表於 2018-2-25 18:35
586章:人生如戲






    李浩一路匆匆趕到天策府的時候,已近中午,而校場之上無數士兵正在火熱朝天地操練著。

    “一!”

    “殺!”

    “二!”

    “殺!”

    “三!”

    “殺!”

    ……

    樊梨花每喊一個數字,眾士兵都會做出一個攻擊動作,整齊劃一,每個動作看似差不多,卻存在著不容髮現的差別,樊梨花邊走邊喊數,看到動作不合格的士兵便上前糾正,一看就是一個盡心盡力的教官。

    然而李浩到來後,立刻衝到校場之上,見大軍在操練,忽然滿面怒容地大聲呼喝:“全都停下!”

    眾兵士聞言紛紛停下,均都詫異地看向李浩。

    樊梨花則高聲大喝:“繼續操練!”

    眾兵士無奈,繼續操練,無需樊梨花喊口號,他們自己就很有節奏。

    李浩怒不可遏地大步跑過來,瞪眼大喝:“我讓你們統統停下,耳朵聾了嗎!我才是天策府上將!”

    眾兵士聞言再次停了下來,看看樊梨花,又望望李浩,他們也是好為難啊。

    樊梨花走到李浩面前,皺眉問道:“李將軍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當!”李浩冷冷道,“誰允許你操練兵士的!”

    樊梨花道:“皇上允許的,皇上諭旨親封樊梨花為天策府副將,負責天策府兵馬操練事宜。”

    李浩冷然道:“沒錯,皇上下過如此聖旨,但請問樊將軍,你來任職,與本將軍報備過了嗎,本將軍的兵馬操練規劃,你看了嗎?”

    樊梨花傲然道:“樊梨花操練兵馬,自有自己的方法。”

    “混賬!”李浩瞪眼呵斥,“我乃天策府上將,整個天策府的事務都由本將軍說了算,你區區副將,也敢大言不慚,立刻停止操練,回去熟讀本將軍的兵馬操練規劃,若再敢擅自練兵,休怪本將軍軍法伺候!”

    樊梨花聞言氣悶地望向李浩,畢竟李浩是她頂頭上司,她現在職位還不高,無法與李浩扳手腕,只能氣憤地抱拳道:“卑職遵命!”說罷便準備離開。

    “站住!”李浩繼續高聲道,“天策府兵馬,你只能操練一萬人,其餘的暫由秦怀玉負責!”

    樊梨花狠狠瞪了李浩一眼,很不服氣地道了聲:“卑職知道了!”然後氣呼呼地出了校場。

    眾兵士一臉懵逼地望著李浩,不知所措,李浩掃了他們一眼,大聲道:“還愣著做什麼,全都去體能訓練場找秦將軍進行體能訓練,只要有一個人體能訓練不過關,這個月都別想吃肉!”

    “是!”眾兵士趕忙快速列隊奔出了校場,前往體能訓練場。

    待所有人都離開後,李浩嘴角上揚,露出了坏笑,沒想到樊梨花還是天生戲骨,剛才演得真像,新一代影后看來就是她了。

    樊梨花和李浩在天策府中當著上萬兵馬面前鬧矛盾,此事在朝堂之中暗地流傳,特別是那些李浩的反對派們,均都開心不已,現在朝中幾乎所有人都認為李浩陷入困境了,什麼困境,就是樊梨花和薛仁貴的崛起,給李浩造成了威脅,原本李浩在大唐軍中一人獨大,一提到打仗,首先想到李浩,一旦有很難攻克的敵軍,交給李浩便是了。

    然而現在不同了,樊梨花在鬱督軍山建下奇功,刷新了李浩的戰績記錄,薛仁貴也是攻克了凶狠野蠻的高句麗,一步躍上武將之巔,距離李浩只有一步之遙,這兩人都是李浩發掘的,然而現在李浩似乎跟二人的關係都崩了。

    朝中眾文官對於這種現象表示喜聞樂見,他們現在都在興奮地議論著,議論李浩這個軍神位置最終會被誰搶走。

    關中開始下第一場雪的時候,薛仁貴帶著五萬大軍回來了,八萬去,五萬回,殲敵九萬,俘虜三萬,另外還有牛羊金銀糧草無數,這可是難得的大勝啊,自李靖擊敗東&突&厥以後,大唐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過這麼大的勝仗了。

    李世民很開心,特下聖旨,御賜薛仁貴一套鎧甲,讓薛仁貴騎馬游街,於朱雀門前獻俘,這樣的事情也有很久沒有發生了,上一次獻俘還是李靖平吐谷渾的時候了,那一次李浩生擒伏允,出盡風頭,而這一次,出盡風頭的是薛仁貴。

    三萬俘虜不可能全部押進城,最終只是押了三千俘虜進城,走走過場就行。

    獻俘從上午開始,直到午飯時間後,薛仁貴押著三千戰俘來到朱雀門前,然後便是當眾宣布封賞聖旨,薛仁貴也是嚇了一跳,沒想到自己這次的封賞居然這麼高,而且居然拜相了。

    然而今天這場獻俘大典,獨獨少了一個人,那就是李浩,眾文官見如此重要的獻俘大典李浩居然沒來,一點都不驚訝,反而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

    接下來,李世民傳召薛仁貴入太極宮覲見,在甘露殿和薛仁貴聊到深夜,才派金吾衛送薛仁貴離開,而且是一直送到薛仁貴家。

    第二天,長安城中的各大報紙上開始出現一些文章,這些文章矛頭直指李浩和薛仁貴,說薛仁貴是新崛起的大唐將星,有望取代李浩成為新一代大唐軍神。

    這些文章都是李浩找槍手寫的,目的就是製造出一種自己和薛仁貴決裂的假象,眾臣看到這些報紙之後,更加認為李浩和薛仁貴鐵定要翻臉。

    果不其然,三天之後,薛仁貴領了公文去天策府任職,他和樊梨花一樣,也是天策府副將,負責天策府兵馬操練事宜。

    然而薛仁貴來報到,李浩卻以公務繁忙讓他在門外等候,從上午一直等到傍晚,天上還下著雪,薛仁貴站在外面淋了一天的雪,身上和頭上全都是積雪,而且全身都濕了,凍得他瑟瑟發抖。

    眼看天快黑了,李浩終於出來了,跟薛仁貴說一聲:“不好意思,天色已晚,本王要回家了,薛將軍明日再來吧。”他說完便徑直回家去了。

    待李浩走後,薛仁貴氣得把公文摔在雪地上,在天策府氣憤大罵,當然了,薛仁貴罵得併不粗魯,原話是:“小小豎子,也敢與我擺官威!薛某若不是感念他的知遇恩情,早就一棍子打斷他的腿了!他以為他是誰,不就運氣好打了幾次勝仗而已,若論真本事,未必比得上我薛仁貴……”

    薛仁貴這一頓咆哮可不得了,天策府人多口雜,第二天就有人向李浩匯報,說薛仁貴昨天在李浩走後,在天策府大聲述說李浩的不是,這些將士也不想把事情鬧大,並沒有轉達原話,只是說薛仁貴很氣憤,想讓李浩對薛仁貴安撫一番。

    李浩聞言之後表現得也很氣憤,正好這時薛仁貴又來報到了,李浩大步走了出來,瞪眼望著薛仁貴,大聲喝問:“聽說你昨日在天策府中大喊大叫,表示對本王很是不服?”

    “卑職不敢!”薛仁貴嘴裡說著不敢,但他那表情,還有那大吼的語氣,分明就是在說,“對!老子就是不服你,咋滴!”

    “好,你很好,沒想到我竟提攜出了你這麼一個白眼狼!”李浩嘿然冷笑,對薛仁貴嗤之以鼻。

    薛仁貴昂頭傲然道:“沒錯,你對我有知遇之恩,我薛仁貴有恩必還,有仇必報,但薛某聽說在商議此次徵滅高句麗戰功封賞之時,你故意打壓薛某,從那一刻起,你的恩情,薛某就當已經還了,昨日你還故意不見薛某,讓薛某在這雪地之中苦等一日,衣帽盡濕,雪水透體,簡直欺人太甚!”

    “是麼?我欺人太甚?”李浩冷笑一聲,忽然瞪眼喝道,“請你搞清楚,我是天策府上將,你只是個副將,我是你上司,在這天策府,你就得聽我的,我說了我有事要忙,暫時沒空見你,你就得等著,你以為你的事重要,那天策府的其他事情便不重要了嗎?”

    “多說無益。”薛仁貴滿面不屑道,“沒錯,你是上將,我自然得聽你的,但想讓薛某服你!你不配!”

    李浩冷笑點頭:“好,翅膀硬了,便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了,你不服我,沒關係,那本王就打到 服,你敢不敢跟本王公平比試一番!”

    “有何不敢!”薛仁貴也是演技爆炸,瞪眼高喝,“你說,如何比!”

    李浩大聲道:“軍中戰將,武力,弓矢,騎戰,缺一不可,本王便與你比試三樣,分別為力氣,射箭,騎戰,三局兩勝,如何?”

    “好!我薛仁貴應戰!”薛仁貴滿面高傲道,“光是比拼太過無趣,咱們得設下些彩頭,就以千兩黃金為賭注!”

    李浩聞言嘿笑道:“好得很,本王家中金山銀山,用不完的錢,只不過,就怕你輸不起,皇上給你的賞賜,加起來似乎也就這麼多吧。”

    薛仁貴道:“你對自己的本事沒有自信,自然要考慮輸不輸得起,薛某根本不會輸,又何須考慮這些!”

    他那碉堡的語氣和神態,李浩都忍不住想點贊,又一個影帝誕生了,果然是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其實他不知道,這些台詞,薛仁貴已經練過無數遍了,陪他練台詞的自然是他最信任的親衛,現在薛仁貴的親衛看到他就躲,生怕被他拖去練台詞。

    “那就先比力氣!”薛仁貴說話間四處看了看,發現花圃之中有一塊巨大的裝飾岩石,足有六百多斤,薛仁貴走過去伸手掃去岩石上的積雪,然後抱住岩石,這岩石太大,他幾乎無法抱緊,但即便如此,他還是抱住岩石,咬牙大喝一聲,碩大的岩石就這麼被他抱了起來,直達胸前,周圍眾將士見狀紛紛瞪眼驚呼,這麼大的石頭都能抱起來,可見薛仁貴的力氣有多大,幾乎已達到力能扛鼎的程度,果然是天生神力。

    這還沒完,薛仁貴忽然又咬牙大喝一聲,猛地將巨石往上一送,然後用肩膀抗住,在院子中繞圈走起來。

    足足走了三圈,薛仁貴才返回原地,將巨石拋在地上,積雪被砸得四處飛濺,他挑釁望向李浩,冷笑道:“輪到你了。”
mk2258 發表於 2018-2-25 18:36
587章:套路深






    李浩咧嘴冷笑了一下,走過去用力一腳踹在巨石上,巨石在厚厚的積雪上骨碌碌滾了起來,眾將士見狀再次驚呼,緊接著,只見李浩飛身上前,一把抱住巨石猛然發力。

    “嘿!”

    巨石竟然被他拋至了空中,足足拋了一丈高,揚得到處都是雪花。

    “哇——”周圍瞧熱鬧的將士們再次驚呼,眼睛都快瞪裂了。

    巨石落下,李浩踏前一步,雙手舉過頭頂,穩穩地接住了巨石,他竟然將巨石高高地舉起來了,畢竟薛仁貴剛才那隻是扛著巨石,而李浩這才是正宗的舉。

    李浩得意地朝薛仁貴看了一眼,然後拋下巨石,得意問道:“薛將軍,如何?”

    薛仁貴冷哼:“薛某繞了三個圈子,王爺你才舉起數息時間便將石頭拋下,很明顯是王爺輸了。”

    李浩聞言頓時皺眉,但隨即他又展開眉頭,道:“好,看來你還是不服,無妨,咱們再比另外兩項,接下來比射箭!去靶場!”

    “請!”薛仁貴傲然攤手,李浩大步走了出去,前往靶場,薛仁貴緊跟其後,再後方,眾將士閒來無事,紛紛跟去瞧熱鬧。

    來到靶場,這邊有很多兵士正在訓練射靶,見到李浩到來,那些兵士紛紛停了下來,向李浩行禮。

    李浩高聲道:“你們都退至一邊,本將軍要與薛將軍比試射箭!”

    “是!”那些兵士紛紛退至一旁,列隊默默看著。

    李浩道:“薛將軍,還是你先來吧。”

    薛仁貴也不推辭,把手伸向親衛,道了聲:“弓!”

    那親衛立刻將一張很大的鋼胎弓遞給薛仁貴,薛仁貴接過弓,上緊弓弦,又伸手:“箭!”

    那親衛又遞來一支純鋼打造的箭矢,比一般的箭矢要粗一些長一些。

    薛仁貴目測了一下與靶的距離,反向走了百步多遠才停下,距離靶子至少有兩百米遠,眾將士看得目瞪口呆,這麼遠的距離,他們不敢相信,這已經顛覆了他們對弓箭的認知,他們已經開始猜想,薛仁貴的箭矢能不能上靶。

    薛仁貴已經開弓搭箭,瞄準了數秒之後便猛然鬆手,“嗡”地一聲巨大弓弦響,箭矢劃過一道黑影,直接命中箭靶中心,將箭靶擊穿,狠狠地釘在箭靶後面的厚木板上。

    “好!”眾將士見狀紛紛喝彩,均都為薛仁貴的這一箭驚嘆。

    薛仁貴轉頭看向李浩,挑眉嘚瑟道:“王爺,輪到你了。”

    “薛將軍好箭法。”李浩冷笑一聲,也朝身旁飛鷹伸手,“弓箭。”

    飛鷹將一張鋼胎弓和一支鋼鐵箭矢遞給李浩,李浩也反向走去,走到比薛仁貴還要遠二十步的地方,道:“本王既然要勝你,自然要比你站得遠。”

    薛仁貴冷笑道:“那也先射中了再說。”

    李浩嘿笑不語,彎弓搭箭,瞄準了片刻後,忽然鬆手,又是一陣弓弦響,另一個箭靶被擊穿,而且也是正中紅心,人群中頓時爆發出雷鳴般的喝彩聲,今天不管誰贏誰輸,反正他們二人的本事讓在場的所有將士不得不服。

    其實李浩在當初計劃的時候就考慮到了這一點,此次計劃,就是要讓自己和薛仁貴看起來鬧矛盾,但又不能影響他們在天策府的威望,畢竟他們在天策府之中的身份非同小可,要管束那麼多的將士,不能墮了名頭,就算讓薛仁貴輸,也要讓他輸得很有面子,或者大家打個平局,順便向天策府的這些新兵蛋子們展露一下他們的本事,以起到震懾的作用。

    李浩將弓拋給飛鷹,笑著走到薛仁貴面前,道:“這一局,很明顯是本王贏了。”

    薛仁貴道:“沒錯,你贏了。”

    但他說完竟然又拿了一根箭,跑到李浩射箭所站的地方,開弓搭箭,一氣呵成,然後一箭射出,居然從李浩所射的那隻箭靶中心穿過,由於這隻箭靶已經被李浩射出了一個洞,薛仁貴的箭矢直接從這個小洞中穿過,連靶子都沒碰,簡直神乎其技。

    他這麼做,只是為了證明,這麼遠的距離,他也能射中。

    李浩挑眉冷笑:“遲了,你之前為何不站那裡射?”

    薛仁貴傲然道:“我知道遲了,我也說過,第二局你贏了,接下來,咱們比最後一局,牽我馬來!”

    李浩也回頭朝飛鷹道:“飛鷹,把千里炎龍牽來!”

    飛鷹和薛仁貴的親衛都去牽馬了,很快,馬牽來了,各自的兵器也帶來了,薛仁貴所用的自然是方天畫戟,而李浩用的馬戰兵器,則是他派工匠專門為自己打造的大關刀,重50.6斤,若按未來世界的重量算,就是81斤。

    李浩也想把關刀打得再重一點,因為這個重量他感覺不夠,但他發現,兵器太重,對馬匹其實是有很大影響的,雖然他的坐騎是千里炎龍,但他還是想把馬匹的最大威力發揮出來,若是鎧甲加上兵器都有一百多斤,那就是一個人的重量了,對戰馬明顯是一種負擔。

    二人各持兵器上馬,連甲胄都未穿戴,就準備這麼毫無防具的開戰,眾人都為他們捏了一把汗,就連樊梨花聽到消息都暫停訓練,也過來觀看二人比試。

    場地很開闊,二人左手提韁繩,右手持兵刃,相互對望了片刻,忽然先後驅馬朝對方衝去。

    甫一交鋒,二人兵刃交碰,火花四射,交錯而過,然後各自調轉馬頭,廝殺在了一起。

    他們二人早已商量過了打法,均都留手,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來,唯有樊梨花在一旁看得暗自發笑,她已經猜出李浩的用意了。

    馬匹在場地之上轉來轉去,二人你一刀我一戟,打得難分難解,看起來他們二人的招式很有氣勢,而且十分靈動,但李浩知道,表演性質太大,也就觀賞性高,畢竟這場打鬥就是為了給別人看的,越精彩越好。

    眾將士每隔一會兒都會喝一次彩,畢竟這場大戰看起來太精彩了,他們也終於知道這兩位大唐的名將是有多厲害。

    李浩和薛仁貴足足打了兩百多回合,也還是沒有分出勝負,李浩找了個機會將距離拉開,大聲道:“你我均都奈何不了對方,如此打下去,只怕兩敗俱傷,聖上若是知道了,恐怕要怪罪,不如就此作罷!”

    薛仁貴點頭道:“好,那此局就以平局論,第一場,我贏你,第二場,你贏我,第三場平手,今日我們誰都沒有輸,自然誰也沒有贏。”

    “你還有臉說你第一句贏我?”李浩聞言冷笑。

    薛仁貴也冷笑道:“那你怎麼有臉說你第二局贏我?”

    好嘛,他們兩個感覺是和尚罵禿子,果真是平分秋色,李浩掃視了一下眾人,然後皺眉道:“全都圍在這里幹什麼!你們很閒?這裡的所有人,全部去找秦將軍領罰,罰負重跑步二十里!跑不完沒飯吃!”

    眾將士聞言紛紛暗自叫苦,有人無奈慨嘆:“唉,我早就知道,這場熱鬧不是那麼容易看的……”

    眾人散去,誰也不知道李浩和薛仁貴最後如何解決的,反正天策府還是照常運行,該訓練的訓練,該上課的上課,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

    不過朝中眾臣聽到李浩和薛仁貴比試的消息後均都驚訝不已,特別是李浩的反對派們,當他們聽說李浩和薛仁貴鬧矛盾後,不知道有多開心了,第二天晚上,那些李浩的反對派們在長安的明月酒樓開詩酒會,明面上說是詩酒會,其實是秘密商議對付李浩的事情。

    席間,褚遂良隱隱以頭領自居,發話道:“幸甚至哉,我大唐又出了樊梨花和薛仁貴兩大將才,更可喜的事,此二人都與李浩不和,看來想要扳倒這李浩,非要藉助此二人之力不可。”

    “誠然如是。”清河崔氏的崔進先拈鬚緩緩道,“李浩之所以能有今日權勢,主要是靠他的多次戰功累積而來,咱們只需將樊梨花和薛仁貴推上高位,以後每逢戰事,我們都奏請陛下由此二人出戰,讓李浩沒有立功的機會,久而久之,李浩便閒下來了,所謂狡兔死,走狗烹,即便陛下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但對於長期不立功的李浩,陛下自然也會將其冷落,只要李浩一犯錯,咱們便群起彈劾,定能將他拉下馬來。”

    “崔兄所言甚妙。”太原王氏王堅讚道,“這李浩屢進讒言,禍國亂政,單是一個新稅制,便已讓我們士族損失慘重,讓大唐所有商人都苦不堪言,雖說眼 大唐看似富有了,國庫充盈,但卻埋下了禍根,短期內或許不易察覺,將來必有大患。”

    “王兄所言甚是,不知道此子以後還會提出什麼樣的昏聵之策,必須儘早將他拉下來……”

    褚遂良待眾人說了一通後,清咳一聲,發言道:“眼下機會就來了,咱們已經將薛仁貴扶持起來了,不過褚某以為,李浩奸詐,薛仁貴一人恐怕不是其對手,那樊梨花雖是女流之輩,但戰陣之術卻著實不簡單,咱們若是有機會,也將她扶持起來,這樣一來,李浩必倒!”

    “好,就這麼辦!”

    “我同意!”

    “我也同意!”

    ……

    明月酒樓之上,一個黑色身影一直趴在屋頂仔細偷聽他們的談話,待得眾官員商議結束,黑影才踩踏著屋頂縱躍離開。

    隔日一早,李浩在藍田的山莊里捧著熱乎乎的茶杯看雪景,時不時地喝口熱茶,全身暖洋洋的,好舒坦。

    李浩正愜意地喝茶看雪景,王三忽然來報:“王爺,葉孟秋回來了。”

    “快請!”

    葉孟秋大步走進院中,朝李浩行禮:“拜見王爺!”

    李浩笑瞇瞇地問:“葉先生,此行可有收穫?”

    “收穫頗豐!”葉孟秋有點興奮。

    李浩朝他招了招手,葉孟秋走到李浩面前,在李浩耳畔嘀嘀咕咕說了一通,李浩聽完咧嘴笑起來,笑得好壞好壞。
mk2258 發表於 2018-2-25 18:37
588章:殿議吏治






    葉孟秋也跟了李浩有段時間了,對李浩的一些習慣有所了解,看到李浩笑得這麼雞賊,他不禁挑了挑眉,估摸著那群大臣肯定是被李浩惦記上了,指不定李浩要怎麼坑他們呢。

    李浩捧著“為人民服務”的茶杯,揭開蓋子喝了一口茶,張口哈了一大口白氣,笑呵呵道:“這鬼天氣啊,又要下雪了呢,對了,今日是幾日?”

    葉孟秋站在他身側,淡淡回道:“王爺,今日冬至呢,您怎麼會不知道?”

    李浩轉頭笑瞇瞇地看了他一眼,道:“我當然知道,但我就是要問一下,這樣才顯得裝逼嘛,電視和電影裡的大人物都這樣,屁大點的事都會問手下。”

    葉孟秋一陣無語,他知道,李浩的“瘋病”又犯了。

    在葉孟秋的奇怪表情中,李浩又道:“狄仁傑去杭州也有段日子了吧,也該回來了,如果我所猜不錯,他一定帶回來很多的吏治問題,孟秋,麻煩你幫我送一封信去薛將軍那兒。”

    “是!”葉孟秋恭敬地把雙手伸到李浩面前,準備接信。

    李浩一轉身:“你等會兒,我還沒寫呢。”

    葉孟秋:……

    李浩有個特點,他不能閒,他只要一閒下來,言行就會變得很古怪,就像剛才那樣,在古代,這叫古怪,在未來世界,這叫逗比。

    李浩的推測還是很準的,當天夜裡就下雪了,第二天上午,狄仁傑帶著一眾大理寺官員以及問事策馬揚鞭進了長安城,要說大理寺還是很牛逼的,可以在城中騎馬,因為大理寺一般都是處理緊急要案的,所以他們有在城中騎馬的特權。

    狄仁傑帶著一幫人回到大理寺,立刻去見大理寺卿孫伏伽,匯報在杭州辦事的情況,孫伏伽聽完匯報後,當即便開始寫奏疏,下午時分,孫伏伽帶著狄仁傑入太極宮,請求面聖。

    李世民在甘露殿召見孫伏伽,看完奏疏之後,李世民雙眉漸漸擰起,傳狄仁傑進殿問話,李世民問了什麼,狄仁傑答了什麼,沒有人知道,因為當時只有他們三人在場,不過在狄仁杰和孫伏伽離開之後,李世民喚來許廉服侍,許廉發現李世民的神色很不好,雙眉緊鎖,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隔日一早,大朝會,群臣齊聚太極殿,共商國事,今天李浩居然來了,這讓眾臣皺眉,李浩上朝,必有大事。

    果不其然,朝會開始後,李世民手持一本奏疏,怒容滿面道:“諸卿皆是我大唐棟樑,撐起了我大唐的天下,朕為君,卿等為臣,齊心共力,治理天下,然則今日,朕想問問諸卿,為官者,為何?”

    群臣聞言盡都面面相覷,李世民問他們為何做官呢,這個問題很有深度喲,答案很主觀喲,要好好回答,看李世民今日這不開心的樣子,恐怕是不能惹,千萬不能答錯了,要撿漂亮話說。

    對於這種棘手的問題,是沒有人願意主動去回答的,因為他們還沒摸清風向,不能冒險,所以說嘛,揣摩聖意非常重要,但也非常危險,揣摩對了,步步高升,揣摩錯了,牢底坐穿。

    李世民見沒人答話,便開始點名,這有點像初中課堂,老師問出一個很難的問題,如果沒人舉手,那麼老師就會隨機點名讓人回答,原來這是有傳統的。

    李世民第一個點的就是狄仁傑,他指了指狄仁傑,問道:“狄仁傑,你說說,你為何當官?”

    狄仁傑大步出列,躬身行禮道:“陛下,微臣曾聽高人說過一席話,這一席話,足夠微臣受用一生,微臣就算將來辭世入土,也要命後人將此言刻於碑銘之上。”

    “哦?”李世民聞言一陣好奇,問道,“是何話,說出來叫朕和諸卿聽聽。”

    “是。”狄仁傑緩緩道,“那人說,'男子漢大丈夫,生於天地間,當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乃不虛此生。 '”

    一旁的李浩聞言直咂嘴,這小子真是……居然把自己當初教育葉孟秋的話給拿過去用了,還用得如此出神入化,在太極殿上裝逼,原本自己還準備拿來裝逼的呢,現在看來,又要重新找一句話應付李世民的提問了,身為李世民身邊的紅人,李浩用腳丫都能想到,李世民肯定會讓自己回答他那個奇葩問題的。

    李浩咂嘴表示不屑,然而李世民卻是震驚不已,群臣也是紛紛動容,議論紛紛,覺得這句話簡直牛逼到不行,裝逼到不行,氣魄大到不行,他們已經開始議論,到底是什麼樣的高人,能說出這番大氣魄之言。

    李世民手扶膝蓋,喃喃念道:“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好氣魄,好氣魄啊!狄卿,你告訴朕,此話是哪位高人所講,朕一定要親自去見一見。”

    狄仁傑道:“回陛下,這位高人,就在殿上。”

    此言一出,群臣嘩然,李世民也是雙眼陡睜,滿面驚喜道:“原來此人已被朕收入囊中,哈哈,妙極,快說,到底是誰說的?”

    狄仁傑拱手道:“回陛下,說這句話的人,正是瓊南王李浩李詩狂。”

    這句話一出口,群臣都快炸了,紛紛看向李浩,有人嫉妒,有人鬱悶,有人怨念,有人仇恨,各種各樣的眼神交織而來,李浩只能回身朝眾人頻頻抱拳,臉上……得意滴笑,得意滴笑,不對,應該是嘚瑟地笑,“得意”這個詞,太委婉了,完全無法形容此刻李浩的狀態。

    李世民慨嘆不已,雖然他知道李浩有大才,也有大志向,這句話出自李浩之口,他不驚訝,但此刻李浩的畫風是如此的LO,哪有半分高人模樣,與李世民的預想,出入有點大。

    “咳……咳……”李世民忽然把手湊到嘴前咳嗽起來,也不知道是真咳還是清咳,然後緩緩道,“詩狂,可以了,可以了。”

    他這是要李浩停止裝逼呢,因為他也看不下去了,這裡畢竟是太極殿,在這裡裝逼不大合適。

    “是。”李浩轉回身來,拱手行了一禮,問,“陛下是不是要問臣為何當官?”

    “罷了,你便不用問了。”李世民擺了擺手,緩緩道,“詩狂你的那句話,可引為百官之銘,然而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幾人,諸卿,你們做到了沒有?”

    群臣聞言一陣沉默,就連魏徵都不敢答話,魏徵雖然剛直不阿,中正廉明,但他自問還未做到為往聖繼絕學,所以他不敢答話,放眼如今的大唐,似乎也只有李浩做到了。

    李世民等了片刻,見群臣盡都不言,他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晃了晃手中的奏疏,沉聲道:“知道朕今日為何要問你們這個問題嗎,為官者,承載了朝廷授予的權力與職責,這份權力與職責如何運用,是造福於民,還是禍害於民,皆因人而異,造福於民,則一方富庶,歌舞昇平,禍害於民,則怨聲載道,哀鴻遍野,江山社稷,不是朕一人在治理,是群臣與朕合力而治,便如開船一樣,朕只不過是掌了舵盤,操控了方向,船該如何行,行得有多快,行得穩不穩,還要依賴大唐所有的官吏,但杭州的官吏們,太讓朕失望了!”

    李世民說到最後,近乎在咆哮,還將奏疏猛擲在地,整個大殿頓時一片安靜,只聽到李世民的聲音在殿內迴響,沒有一人敢吱聲。

    “狄仁傑,你上前撿起來,念與諸卿聽。”

    “遵旨。”狄仁傑上前撿起地上的奏疏,然後大聲念起來。

    這是孫伏伽寫的奏疏,上面詳細記載了狄仁傑此次在杭州處理杭州遺留問題的結果,經狄仁傑嚴格審查,杭州大小官吏之中,有三十五人與前杭州刺史梁文右以及前折衝都尉韓進有勾連,蛇鼠一窩,做出了一系列的亂政敗德之事,杭州的案件卷宗之中,冤假錯案更是不勝枚舉,多達七百三十六件,有些自然是梁文右為了私利,故意錯判,而有些,則是梁文右能力有限,實在無法破案,只能胡亂弄出了個結果,草草結案的,還有些則是誤判的,畢竟梁文右只是一個整日吟詩看文章的文人,對於審理案件,專業不對口。

    聽到狄仁傑念出的這些龐大數據,群臣均都震驚不已,待狄仁傑念完,李世民開口道:“一個小小的杭州,三十五名官吏領著朝廷的俸祿,卻禍害著朕的子民!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世民重重地拍在龍椅上,雙眼瞪得滾圓,他已經很久沒有發這麼大的火了,只聽他繼續咬牙切齒道:“這只是大唐一隅而已,大唐有多少州郡!十個州郡之中,若有一個州郡像杭州一樣,那大唐百姓還如何活!”

    群臣像一群被老師訓斥的學生一般,都低垂著腦袋,一聲不吭,唯有極少的幾個人抬著頭,因為他們心中無愧,李浩就是頭昂得最高的那個。

    過了片刻,李世民道:“此等不正之風,當立即遏止,否則大唐江山,何以長安,朕今日朝會,不是要訓斥諸卿,而是要諸卿給出治國良藥,如何清吏治正官風。”

    此言一出,群臣開始悄悄地交流眼神,對於這突然而來的提問,他們觸不及防,而且這不是小事,是關於吏治的問題,是國策之一。

    靜候良久,無人發言,李世民不太高興,剛想開口,忽然,只見一個高大的身影從武官行列的前排越眾而出,行禮大聲道:“陛下,臣薛仁貴有話要說。 ”
mk2258 發表於 2018-2-25 18:38
589章:你知道的太多了






    “哦?薛仁貴?”李世民聞言一陣驚訝,群臣也是驚訝,薛仁貴是武官,對於吏治,他能提什麼諫言,不過薛仁貴如今是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已然入相,對朝政自然有發言權。

    李世民和群臣的想法差不多,他也不怎麼看好薛仁貴,至少在政事這方面,他不怎麼看好,但薛仁貴既然要說,他也不能不聽啊,便攤手道:“薛卿請講。”

    “是。”薛仁貴道,“陛下,臣以為,地方吏治渾濁,皆因監督不夠,大唐有十道,關內道吏治清明,皆因天子在長安,而長安又在關內道,但距離長安越遠,則吏治越是堪憂,因為天高皇帝遠,監管自然不力。”

    “好一個天高皇帝遠。”李世民聞言攤手道,“你繼續講,朕全都聽著呢。”

    “是。”薛仁貴繼續道,“陛下想要吏治清明,想要大唐長治久安,便需從監管入手,臣提議,可在大唐各個州縣設立大理寺分署,大理寺的職責也有所增改,地方大理寺官員以及問事,負責監察地方官吏作風,另外,大理寺地方分署將分擔地方官府的民事糾紛、刑偵案件、以及地方安全的職責,此乃刑政 治之策。”

    李世民聞言雙眼一亮,攤手道:“你繼續講,講下去。”

    “是。”薛仁貴見李世民似乎很感興趣,繼續說道,“州縣官府將被撤去案件審理權,一律移交地方大理寺,因為州郡刺史以及縣官皆以文官出身,並不擅刑偵之道,容易審錯案,或是不會審案,這樣一來,州縣官員輕鬆了,百姓也不必受罪了。 ”

    李世民聽到這裡不禁問道:“那地方大理寺的人就會審理案件了?”

    “陛下,術業有專攻。大理寺原本就是負責刑偵的,設立地方官署之時,可派專人培訓刑偵人才,將原本州縣衙門的捕快充入大理寺地方官署,他們原本對此道便有所接觸,一學就會,從此以後,捕快一職,獨屬大理寺專有,取消大理寺問事之稱。”

    “嗯。”李世民聞言拈鬚緩緩點頭沉吟,“大理寺地方官署對州縣官吏有監督權,對百姓有監督之權,也有保護百姓的職責,不過如此一來,大理寺豈不是權勢坐大了嗎?”

    薛仁貴道:“陛下,大理寺對地方官府有監督權,然則卻不可干預地方官府任何事情,反過來,地方官府對大理寺也有監督權,不可干預大理寺地方官署的任何事宜,但若遇緊急變故,如飢荒,天災,人禍,民變等等,地方官府有權責令大理寺出動人員協助官府工作,在職權上,仍是地方官府為首。”

    “原來如此,相輔相成,妙極。”李世民聞言撫手笑贊,很顯然,他對薛仁貴的這個提議很滿意。

    於是他又望向群臣,揚聲問道:“諸卿以為,薛仁貴的諫議如何,各位暢所欲言。”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暗暗交流意見,畢竟大家前兩天才商量好要挺薛仁貴,現在薛仁貴就出來出風頭,他們理應支持,但薛仁貴居然搶了他們文官的風頭,這讓他們很不舒服,你一個武將好好打仗就是了,幹嘛學李浩,跑政事上插一腳,不講究。

    這時,李浩忽然出列道:“陛下,臣有話要說。”

    群臣聞言紛紛屏息凝神,看看李浩是什麼意見,他們現在已經養成了習慣,李浩說什麼,他們反過來說,準沒錯。

    李世民見李浩有想法,很是開心,因為李浩經常在朝堂上提出治國良策,於是他攤手道:“講!”

    李浩道:“臣不贊同薛將軍所提諫議。”

    “哦?”李世民聞言一陣皺眉,不解地問,“你為何不贊同?”

    李浩一本正經道:“臣覺得,薛將軍所提方法,太過傷財,臣剛才粗略估算了一下,大唐有三百六十州,一千五百多縣,倘若在每個州縣都設立大理寺官署,每個官署官吏少說也有十至二十人,縣捕快按三十人算,州捕快按百人算,這麼多人,一年的俸祿加起來,至少有五十萬貫,陛下,我大唐現在每年的國庫收入也不過三百多萬貫而已。”

    李世民聞言不禁動容,他方才還真沒算這筆賬,光顧著開心了,仔細想想,五十萬貫,那可是佔大唐每年收入的六分之一到七分之一了,雖說大唐現在不為錢愁,但若是每年多了這五十萬貫的開支,那麼若是一旦遇到戰事或者大的災荒什麼的,恐怕會出現窘境,而且,聽李浩的意思,五十萬貫只是最低標準,很有可能更高,六十萬貫?七十萬貫?李世民有點頭疼了。

    “陛下!”褚遂良忽然出列高聲道,“臣以為瓊南王所言不對。”

    李世民聞言趕忙問:“哦?那裡不對了?”

    褚遂良道:“陛下,方才薛將軍已經說了,將地方官府的捕快調至大理寺,這些捕快只不過是換了個地方辦事而已,根本不會有額外的支出,所以瓊南王所說的每年五十萬貫,不過是危言聳聽,臣也算了一下,每年支出,不會超過二十萬貫。”

    李世民聞言一愣,隨即面露狂喜之色,一個是最低五十萬貫,一個是不會超過二十萬貫,這個差別可大啦,要是按照褚遂良所說,那朝廷絕對是負擔得起的,而且還有很大的餘地。

    李浩已經轉頭望向褚遂良,滿臉都是怨念之色,褚遂良也轉頭看向李浩,面露得色。

    “詩狂,你還有何見解嗎?”李世民笑望李浩。

    李浩無奈道:“回陛下,臣無話可說,方才是臣大意了,沒聽清薛將軍的話。”

    “哈哈哈……”李世民開心大笑,指著李浩道,“沒想到你也有大意的時候啊,難得啊,好啦,這刑政分治之策,咱們姑且定下,薛仁貴,你回去寫一份詳細奏疏呈來,朕要仔細看看,若是沒有什麼問題,便可推行了。”

    “臣遵旨!”薛仁貴和李浩他們全都退回到各自的行列中。

    接下來又朝議一些事情,到將近中午的時候,朝會才結束,李世民先行離開,群臣行禮恭送,然後文武百官陸陸續續走出太極殿。

    李浩從剛才到現在便一直愁眉苦臉,看起來心情很糟糕,眾文官看到他這副模樣,就很開心,莫名的開心,今天李浩吃的這個憋可不小呢,當著文武百官和皇帝的面丟人了。

    李浩出了大殿,走過玉橋,抬頭望向藍天白雲,雖然今天天氣很好,但他的臉上卻愁云密布,李浩長嘆一聲,緩緩搖頭。

    “喲,李大人為何搖頭嘆息啊?”一道幸災樂禍的聲音傳來,李浩都不用轉身,就知道又是褚遂良這老傢伙,自從長孫無忌變乖之後,這老傢伙就喜歡跟自己對著幹,不過李浩其實很喜歡他,因為褚遂良是反對派們的頭頭,而他這個頭頭,很蠢,簡直把反對派們帶進了溝裡,關鍵是他自己還沒察覺,反而興高采烈地來向李浩炫耀,不斷地秀智商下限,有的時候李浩真的差點忍不住想笑,硬是憋著呢。

    這次也一樣,薛仁貴當殿提出的那個刑政分治的國策,就是李浩教的,他們二人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把這些反對派們耍得團團轉,李浩還故意賣了個破綻,褚遂良果然中招,你說蠢不蠢,蠢不蠢,簡直蠢哭的節奏嘛,然而褚遂良不覺得自己蠢,相反,他覺得自己實在太厲害了,這種時候就應該來跟李浩耀武揚威一番,看你怎麼嘚瑟。

    對於褚遂良的習慣性挑釁,李浩覺得是時候再飆一下演技了,不然對不起廣大觀眾,於是他轉頭皺眉嚮往褚遂良,冷冷道:“褚大人似乎很閒啊,每次朝會之後都會來找本王冷嘲熱諷一番。”

    褚遂良看到李浩這模樣,可別提多開心了,終於可以報上次辱罵自己的仇了,於是他嘿然笑道:“時間嘛,總是會有的,本官即便再忙,也不會忘記來向李大人問候一番。”

    “我問候你老母!”李浩直接一句髒話懟了回來,兩隻眼睛翻得就剩眼白了。

    褚遂良這次也不著惱,冷笑道:“你罵,盡情罵,以後罵的機會可不多了。”

    李浩冷哼道:“瞧你那小人得志的樣兒。”

    “到底誰小人得志,難道李大人心中還不清楚嗎?”褚遂良始終保持著滿臉笑容,但那笑容實在是沒有絲毫善意。

    李浩氣呼呼地指著褚遂良,冷哼道:“你等著,有你哭的時候!”說罷扭頭大步而去,看上去氣得不行。

    由於李浩走得快,所以他在最前面,群臣在最後面,沒人看到他的臉,如果有人看到,則會發現,李浩在笑,笑得可歡實了。

    一路出了承天門,又出朱雀門,李浩便向西行去,他的馬停在西邊,葉孟秋和曾育林在那邊等著他呢。

    然而才走不遠,後方忽然有人叫了聲:“瓊南王請留步!”

    李浩停下腳步,轉頭來看,只見狄仁傑快步而來,待他到近前,李浩疑惑問: “狄少卿有何指教?”

    狄仁傑看了一眼李浩,忽然問:“瓊南王心思一向縝密,為何今日在殿上的時候,會弄出那麼明顯的一個錯誤?”

    “很明顯嗎?”李浩挑眉道,“薛仁貴的那句話只是一句帶過,我沒注意到而已。”

    狄仁傑搖頭道:“別人弄錯,倒是可以理解,但王爺你的為人,狄某還是知道的,對於如此重要的國策,你必定每個字都會認真聽,不會大意。”

    李浩忽然微微蹙眉望著狄仁傑,問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狄仁傑雙眉一聳,緩緩道:“狄某隻是覺得,薛將軍今天提出的刑政分治之策,倒有點像出自王爺之手。”

    李浩聞言渾身一震,果然是聰明人,自己做的這麼嚴密,還是被他一眼瞧破,不佩服不行,李浩忽然一臉坏笑地望著他,緩緩道:“懷英啊懷英,你知道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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