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我家的葫蘆娃 作者：白雨涵 (已結束)

第60章 新官上任，卓爾不凡

　　晚上。

　　縣委領導一行，來到了王耀武家裡，沒有打出招牌，就是來吃個飯，主要為了看葫蘆娃。對於葫蘆娃，人人愛，領導們一個一個伸頭伸腦，奈何葫蘆娃對陌生人十分傲氣，根本不理不睬。

　　王耀武已經弄死一個人，現在心態同樣不再是吊絲心態。

　　簡單陪領導們喝了點酒，是自家釀造的果子酒，酒是劉威送來的，就是當初王耀武賣給他，又轉給趙一武的那三十斤。

　　當得知趙一武死了之後，劉威嚇壞了，趕緊上門致歉。

　　同時很大款的將一張銀行卡塞給了王耀武，他的意思是：「卡裡有三十萬，本來這是給趙一武的，請他除掉五通神，就是這個價。現在王老闆將五通神除掉了，這筆錢就得王老闆拿著。」

　　他是個有意思的妙人，這邊不容拒絕的給了王耀武三十萬除妖費。

　　那邊還跑去送了李興禹十萬塊。

　　因為他搞不清楚到底是王耀武除掉五通神，還是李興禹除掉的，但他知道，趙一武是去找了王耀武麻煩後，才忽然死掉。

　　這錢，王耀武坦然收下了，五通神可不就是他家的葫蘆娃幹掉的。

　　三十萬人民幣，他還沒有動，準備等一等，等趙一武的事情徹底煙消雲散，再做處理。看著喝得微醺的領導們，各自將打包好的十枚雞蛋美滋滋帶走，王耀武忽然覺得，這些人太俗。

　　「唉，我已經築基成功，屬於修行之人，滾滾紅塵再不能遮蔽我的眼。」他站在門口，意興闌珊。

　　這時候，手機的旺旺響了，掏出來一看，原來是有人要買盆栽。

　　王耀武趕忙回覆：「在的，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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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王耀武就開著車，帶著三個娃，去了縣城文保委的辦公樓。

　　位於縣委旁邊一棟老舊樓房裡，周圍沒有其它單位，樓上樓下二三十間房子，全都是文保委自己用。

　　作為副秘書長，王耀武分配到一間很大的辦公室，這將作為他和葫蘆娃的辦公地點。

　　主任徐渭來，帶領文保委的全體工作人員，歡迎了王耀武的到來：「我來向大家介紹一下，王耀武是文保委的副秘書長，他修行的也是道門中術法。當然，我相信，今天大家想看的主角，是葫蘆娃。」

　　王耀武身後，大娃、二丫、三娃，一字排開。

　　大娃目光虛焦，根本不在乎眼前的這些人類；二丫手裡拿著一個醜陋的葫蘆娃木雕，只顧著自己玩耍；三娃擺著酷酷的造型，以酷酷的眼神打量這些人，不知道心裡在琢磨什麼。除了頭頂的小葫蘆，很難把他們跟葫蘆娃聯繫在一起。

　　尤其是這些小葫蘆，竟然還是能摘下來的。

　　一旦摘下，這就是三個漂亮的小奶娃。

　　「哇，好漂亮的葫蘆娃。」

　　「葫蘆娃真可愛。」

　　「這就是傳說中的靈根嗎？」

　　「厲害了！」

　　「竟然跟葫蘆娃做了同事，可惜不能發朋友圈，不然非得好好曬曬，說不定能多吸引幾個漂亮妹子。」

　　人群中，身上還包紮著繃帶的袁騰輝也在，他還不知道大黑已經被王耀武收留。

　　整個文保委，正式編制一共十七個，其中專業人士十二人，剩下的都是普通人，以及一些勞務合同工。

　　王耀武簡單笑著打過招呼，轉身從車上搬下來一箱子野果子：「大家嘗一嘗我家大娃種的野果，味道絕對可以。」

　　幾十個人分，一人也就一兩個。

　　吃完後，所有人都讚不絕口，恨不得立刻掏錢跟王耀武買上幾十斤。

　　「今年的野果已經沒有了，明年各位趕早，以後大家都是同事，沒事可以經常去我自己經營的花果山仙家農場玩玩，風景優美，吃喝不愁。」

　　「一定一定。」

　　客套之後，就是安排工作了，徐渭來、李興禹跟王耀武商量著。王耀武的副秘書長，只是掛個職位而已，沒有什麼需要具體工作的。平時和其他專業人士一樣，過來簽個到就行，一周安排一天值班。

　　平時有接到妖異情況的報案，其他專業人士處理不過來的，便需要王耀武帶著葫蘆娃過來支援。

　　「基本都是本縣內的事件，出去一趟，有補助，當然，不是很多。有時候市局可能會安排協同任務，需要出差，出差的補助要高一點。」

　　「出差？」王耀武不是很願意，他的目標是在南雲縣當土皇帝，「我家的葫蘆娃都是小孩子，不方便出差。」

　　「不是有你帶著嗎？」

　　「我雖然可以帶著，但葫蘆娃出去畢竟不方便，反正南雲縣有擺不平的，徐主任你只管來找我。外面搞不定的，讓其他高人去搞定，我就不去了。」

　　「這個不太好吧？上面有明確要求，各基層的除妖組織，隨時需要接受上面的調派。畢竟現在妖魔鬼怪越來越多，我們的人手大量欠缺，不得不互相抱團。今天其它地方有困難，我們幫助，將來我們這裡鬧出大問題，也可以請外面人來幫助。」

　　道理不錯。

　　妖魔鬼怪越來越多，正派高人卻寥寥無幾，除非朝廷安排軍隊進行清剿，否則肯定很難維繫穩定。

　　王耀武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想了想說：「這樣吧，出差可以，但是待遇必須要提高。而且不合適的任務，我可以拒絕。」

　　「行，到時候我來斡旋。」徐渭來又道，「但是南雲縣的案件，一旦需要的時候，你不能推辭。」

　　「這一點責任心我還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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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排好工作，王耀武也沒興趣去收拾自己的辦公室，因為他壓根沒打算在這裡辦公。他加入文保委只是混一個正式編制，真正的生活，還是回家承包荒山，打造高端生態基地仙家農場。

　　發家致富。

　　他直接去找李興禹：「李哥，我來學法術。」

　　「你現在還沒到學法術的階段，老弟，別好高騖遠。」

　　「我已經築基了。」

　　「別開玩笑好嗎，你以為築基是過家家啊，你才學了幾天《心碑》，就想著築基築基，當年我也是天縱之才，學了整整一年才悟道築基。」

　　「我是真的築基了，已經煉精化氣，元氣在體內流轉，生生不息。不信的話，我散發點給你看看。」王耀武說著，鼓蕩自己身體裡的元氣，往外逸散。

　　這就等於壞妖精往外散發穢氣。

　　只是他的元氣味道，無色無味，但可以被同樣修行中人感受到。

　　果不其然，李興禹起初還以為他在開玩笑，但真正感受到王耀武的元氣之後，臉色豁然變了：「不會吧，你真的築基成功了？這才幾天，不可能啊！」

　　王耀武背負雙手，以平靜的表情，淡淡的說：「沒有什麼不可能，我可是葫蘆娃的爸爸，沒有幾分才華，怎麼顯示出我的不凡？」

第61章 掌握五雷，真相一個

　　李興禹圍著王耀武，覺得自己真要刮目相看了。

　　這個普普通通的農村小子，今年也就二十二三歲，擱大城市裡，大學可能還沒畢業。但他卻種出了葫蘆娃，又三四天之內築基成功，簡直不可思議。

　　思量又思量，李興禹只能歸咎於，王耀武確實有點不凡：「既然你已經築基成功，那就開始教你法術吧。我給你的小冊子，你應該看完了，天罡三十六法，我只學會縱地金光、起死回生、胎化易行、掌握五雷、九息服氣、導出元陽、遊神御氣七種。」

　　王耀武點點頭，天罡三十六法，記載的是三十六種神通。

　　每一種神通都是非常複雜的學問，李興禹學道沒幾年就被開除道籍，趕下老君山，很多學問都沒學到手。

　　即便是那些得道高真，也不一定就學會全部。

　　他將自己所學會的七種法術，整理成小冊子，詳細記錄了每一種法術的修煉過程，和如何配合符紙來施展。

　　這些內容，三娃研究非常透徹。

　　這小奶娃腦袋不同尋常，竟然無師自通，懂得文字的內容。大娃和二丫就不行，得從拼音字母開始學起，只會說不會寫。

　　三娃的研究，王耀武當然看過，但其中還有不少細節，需要李興禹親自展示。

　　辦公室裡。

　　王耀武正襟危坐，大娃、二丫、三娃緊挨著他，也一個一個正襟危坐。

　　「哎喲，老弟，你家葫蘆娃也要跟著學？」李興禹看得直樂呵，教授葫蘆娃學法術，他忽然有種莫名的成就感和榮譽感。

　　「當然要學，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藝多不壓身。」

　　「那我就教吧。」

　　李興禹不是名師，但對於這七種法術，還是有相當深刻的理解。當然，他學的也都是一些皮毛，像掌握五雷這門法術，他只懂得如何聚斂元氣，配合符紙去運轉，但不管他怎麼做，都放不出掌中雷。

　　「說來也是羞愧，掌中雷是我玄門中人，最廣為人知的標誌，掌握五雷，或者其它一些掌中雷法術，都是非常簡單的內容。卻很少有人能學會，學會掌中雷的，都能稱之為一代大師了。」

　　李興禹施展掌握五雷，還配合一張特殊的符紙，但結果卻是屁都沒放出來一個：「南五祖紫清先生，一身雷法驚天動地，他曾經說過，雷法要和內丹術結合，但不管我怎麼去結合，都施展不了掌中雷。」

　　紫清先生就是白玉蟾，全真派所尊奉的南方五位祖師之一。

　　南五祖都是走內丹術，也就是金丹大道路線，注重個人修煉與道法的御使。鐵頂老君廟的傳承，比較接近南五祖，供奉的祖師爺，除了老子這位聖人，就是南五祖的紫陽真人張伯端。

　　白玉蟾是紫陽真人的再傳弟子。

　　絮絮叨叨說了一些對掌握五雷的瞭解，李興禹便放棄了，轉而教授起其它法術。一個下午就在這樣的教學中結束。

　　七種法術，如何施展，基本上已經說完。

　　王耀武帶著三個葫蘆娃，開車回家，在回去的路上，三娃雙手抱著胸，眼神望著不知名的地方，不知道在琢磨什麼。

　　大娃坐在他專屬的副駕駛位置上，跟王耀武聊著花果山的建設規劃：「老爸，什麼時候咱們去山裡面轉一轉啊，山裡面有好多的野果樹，還有好多藥材。我們什麼時候去買茶樹，我要自己種茶葉，給老爸喝。」

　　「爺爺也喜歡喝茶。」鬼機靈的二丫，補充一句，「奶奶最喜歡吃二丫養的雞下的蛋，奶奶還說要去抱小鴨子還有小鵝，以後還要買小兔子，二丫可以養好多好多小動物，給粑粑和爺爺奶奶賣錢。」

　　「真是老爸的好兒子，好女兒。」王耀武心中高興，有大娃和二丫在，發家致富不要太容易。

　　不過從後視鏡看到冷著臉的三娃，又忽然覺得葫蘆娃也不是都這麼和藹可親：「老三，你在想什麼？」

　　三娃這才抬起頭，道：「我在思考掌握五雷，我今天看到李興禹施展這一門法術，他對元氣的運轉，都做得十分準確到位，但最後一步，卻怎麼也無法形成掌中雷。我覺得一定是有什麼地方有欠缺。」

　　「那你想到是什麼欠缺了嗎？」王耀武趕緊問，他對掌中雷嚮往異常，電影中的高人，哪個不會掌中雷。

　　隨手一掌，就是一道雷霆，那得多麼帥氣。

　　可惜，他跟大娃、二丫一樣，愣是看了半天，絲毫摸不清掌握五雷怎麼修煉。三娃卻已經開始思考掌握五雷的缺失，這境界的差距，讓人汗顏，至少王耀武覺得，自己的智商，可能真的要被三娃碾壓。

　　果不其然。

　　三娃鬆開抱胸的雙手，嚴肅的說：「爸爸，我覺得李興禹可能沒有搞懂，什麼是五雷。我之前用手機上網搜索了一些資料，《洛書》中定五行，將中央定為五，雷霆行天地之中氣，所以叫五雷。」

　　王耀武假裝自己聽懂了：「嗯啊。」

　　三娃繼續說：「雷法是道法的一種，但道是時刻在變化的，尤其是雷霆這種東西，瞬息萬變。我覺得，李興禹之所以無法施展掌握五雷，就是因為他沒有參悟雷法之中的變化，如果換做是我，一定會加入變化！」

　　似乎捕捉到什麼靈感。

　　三娃伸出自己肥嘟嘟的右手，掌心朝上，醞釀片刻。

　　忽然。

　　一聲「啪嗒」聲響，從三娃手中發出，隨即消失無影無蹤，看不出有什麼東西發出了這個聲響。

　　但啪嗒聲卻十分分明。

　　王耀武當即就踩下剎車：「什麼情況？」

　　三娃冷靜的回答：「爸爸，不用緊張，是我剛才實驗了一下掌握五雷，製造出一個不穩定的掌中雷，它爆炸了。」

　　「哈？」王耀武此時的表情，就和李興禹聽到他築基成功時，是一樣一樣的。

　　三娃笑了笑，如果此時有個眼鏡，他一定會推推自己的眼鏡，向王耀武介紹：「真相只有一個……掌中雷需要配合道法的變化，道法自然，外界情況的不同，隨時會影響掌中雷的生發！」

第62章 掌中雷音，三娃爆炸

　　「你剛才放了一個掌中雷？」王耀武小心問詢，不能相信。

　　三娃十分淡定的說：「只是一個不成功的掌中雷，爸爸，我還需要更多實驗去摸索，才能穩定掌中雷與外界環境之間的變化。而且還有一點，我覺得符紙這一塊，也得立刻學習，很可能符紙在施法過程中，起著穩定、輔助的作用。」

　　聽著小奶娃奶聲奶氣、頭頭是道的分析。

　　王耀武感覺到壓力山大。

　　要說他沒有大娃種樹、二丫養雞的本事，他服氣，這本就不是他這樣的人類該有的本事。但現在，感覺智商又被三娃給碾壓了，這就有點丟人類的臉面，何況自己還是葫蘆娃們的老爸。

　　太聰明的小孩，真是有點討厭啊。

　　「你真的放出了掌中雷？」

　　見到王耀武不相信，三娃直接抬起右手，輕喝一聲「吒」，掌心頓時響起一聲啪嗒聲響，不見閃電，只聞雷音。

　　三娃略微皺眉，又運轉自己身體中的「炁」，繼續釋放掌中雷。

　　啪嗒！

　　啪嗒！

　　啪嗒！

　　不絕於耳，終於在第四次的時候，一道細小跟打火機裡的電火花一樣的雷霆，在他的手掌心中閃亮起來。

　　時時刻刻關注的王耀武，見到那一絲微小的電火花，終於相信，三娃真的是在釋放掌中雷了。

　　「厲害啊，我的三娃！」

　　大娃也看到了，站在座椅上，直樂呵：「嘿嘿哈哈，好好玩的掌中雷，老三，快教給我，我也要釋放掌中雷。」

　　二丫歪著腦袋，一副認真學習的樣子：「粑粑，老三的掌中雷，我看清楚了，我可以做到！」說著，她和三娃一樣，伸出右手，使勁的憋力，但小臉兒憋得通紅，也不見手掌心有什麼動靜。

　　氣得二丫嘴巴一扁，就想要哭。

　　還沒等王耀武安慰，三娃就說道：「二姐，你的方法是錯誤的，你沒有變化，釋放不了掌中雷。道法自然，自然之道就在於變化，玄之又玄，眾妙之門。身體裡的炁變化為掌中雷時，要做好與天地靈氣溝通的準備。」

　　「那，那怎麼才能溝通天地靈氣呢？」二丫收起委屈的表情，好奇問道。

　　「爸爸說我們是靈根，天生就能與天地靈氣溝通，這個還要我來教嗎。大哥的葫蘆裡有草木之靈，你的葫蘆裡有五穀之精，這就是你們與天地靈氣溝通的橋樑。我的葫蘆裡什麼都沒有，我得跟爸爸一起修煉內丹術。」

　　三娃開啟老師模式，對大娃和二丫進行系統的講解。

　　王耀武暗自感慨一聲，開車向家裡趕去，他算是徹底服氣了自己的三兒子，這傢伙絕對智商超高。

　　以後自己得不恥下問，多向三娃請教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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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中。

　　王耀武去處理今天淘寶店舖累積的單子，現在花果山仙家農場已經從五心級賣家，升級到一鑽級賣家。

　　每天都有不少買家前來詢問盆栽、野果之類的貨物。

　　「得找個人客服專門來處理淘寶店的銷售問題，問題是請誰呢？」他在暗自琢磨，現如今葫蘆娃已經成為朝廷的人，倒也不怕曝光問題，當然，該低調的還是要低調。

　　自己沒有好的人選，只能去問問父母。

　　「讓你三舅家的表妹來當客服吧，她就在鎮上打零工，剛生完孩子，夫妻兩個都是本本分分的人。」徐萍說。

　　徐萍有兄弟四個，不過都不在大鋪頭鎮，只有這位表妹，嫁到了大鋪頭鎮。

　　「可以讓她來試試，不過先不要去說，我最近兩天得熟悉一下文保委的工作，一旦穩定下來，再找客服。」

　　客服的事情就這樣決定下來，吃過晚飯，王耀武洗個澡，準備回房間裡練習書法。

　　他最近書法練習的很勤快，馬上就要學習符紙製作，這需要非常良好的書法底子，才能畫出所需要的各種符箓字體，也就是所謂的「鬼畫桃符」。

　　還沒開始提筆練習，聽到院子裡響起了噼裡啪啦的聲音。

　　從窗戶看出去，便見三娃正在練習掌中雷，大娃和二丫站在他旁邊，跟著練習。只是他兩個的水平太次，根本發不出任何動靜。只有三娃可以發出不穩定的掌中雷，時而閃過一道細微的閃電。

　　王耀武不打算攙和，他更喜歡等三娃學會並完善之後，再去練習。

　　畢竟研究道法這種課題，不是他所擅長的。

　　不再去想。

　　便翻開桌子上的《靈寶無量度人上品妙經》，這本書是他剛買的道教經典，是正一派所信奉的核心經典。裡面除了宣揚各種道教經典思想，還有大量的雲篆，雲篆是符紙上常用的字體。

　　據說是天神顯現的天書，其實是道士模仿天空的雲朵，創造的一種字體，有溝通天地靈氣的效果。

　　符箓總體來說，有四種類型——覆文、雲篆、靈符和寶符、符圖。

　　每一種符箓的結構，都不是胡亂書寫的，其中藏著秘密。所以各家各派的符紙，內容都是不一樣的。

　　像王耀武從趙一武身上找到的符紙，和李興禹所使用的符紙，內容就不一樣。

　　這其中的知識點，李興禹稍微提及到一些，王耀武暫時還弄不明白，不過不妨礙他學習這些鬼畫桃符。

　　將來畫符時，需要一氣呵成，沒有大量的練習，很容易寫錯。

　　書法陶冶情操，也能修身養性。

　　王耀武屏氣凝神，手中羊毫筆蘸勻墨水，在白紙上不斷提按，漂亮的筆畫躍然紙上，他的書法還是有點水平的。

　　就在此時。

　　院子裡猛然響起三娃大聲的「吒」，一道轟天雷爆炸般的響聲震顫而來，嚇得王耀武手中筆一抖，就畫瞎了一個符箓字體。

　　緊接著。

　　院子裡傳來大娃和二丫的喊聲：「哇，老三好厲害！」夾雜著大黑的汪汪狂吠，和大紅的咯咯亂叫。

　　王耀武丟下筆，跑出來：「怎麼回事？」

　　三娃昂著腦袋，一副傲嬌模樣：「爸爸，我已經成功釋放掌中雷，只是略微有些瑕疵，噪音有點大，後續改良後，這些便不成問題了。如果再配合符紙的鎮壓效果，掌中雷會更加精妙。」

　　他的手指，則指著地上。

　　泥土地面，一個有臉盆大的小坑，還在冒著淡淡的輕煙。

第63章 三清符頭，四公正膽

　　面對這個情況，王耀武還能說什麼。

　　他自己四天時間築基，覺得自己已經是天才中的天才，但與三娃一比，才知道做人的差距。

　　尋常道士半輩子都不一定能修煉出來的掌中雷，三娃這才一天時間，已經修煉成功。

　　而且還是半自學的狀態下，研究成功地，畢竟教授他的老師李興禹，自己都搞不懂怎麼釋放掌中雷。

　　這學習能力，這研究水平，沒誰了。

　　「不得了啊，三娃，以後你會成為道門中與南北五祖齊名的大人物！」王耀武發自內心的感慨萬千。

　　北五祖東華帝君王玄甫、八仙漢鍾離、劍祖劍仙呂洞賓、準財神劉海蟾、全真道創建者王重陽。

　　南五祖紫陽真人張伯端、杏林翠玄真人石泰、紫賢真人薛式、翠虛子陳楠、紫清明道真人白玉蟾。

　　都是全真一派供奉的祖師爺，要麼神仙下凡，要麼天資不凡。

　　三娃的資質，完全可以追得上這些祖師爺般人物，如果真有一天，三娃入道，羽化登仙，王耀武絲毫不會覺得奇怪。

　　「將來的事情，我說不好，但是我喜歡研究道法，爸爸，我沒有大哥的草木之靈和二姐的五穀之精，我只能讓我自己不斷變強大，才能保護我想要保護的一切。你和爺爺奶奶，還有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們。」

　　說話十分成熟。

　　和一個小奶娃討論人生，似乎怪怪的。

　　可三娃說出來這些嚴肅的內容，卻又那麼的自然，怪異中有著無比的和諧。

　　王耀武忽然扯了扯三娃頭上的小黃葫蘆，笑道：「將來的事情太遙遠，修道成不成管它呢，至少老爸知道一點，你會成為葫蘆娃中的智商擔當！」

　　「老爸，我呢，我是什麼擔當？」大娃問。

　　「你是賺錢擔當！」

　　「嘿嘿哈哈，我是賺錢擔當，哈哈，我喜歡種樹，種樹賺錢，我要為老爸賺更多的錢，買洋房買豪車吃山珍海味！」

　　二丫昂著小腦袋：「那二丫呢，粑粑？」

　　「你是賣萌擔當。」

　　「二丫不要賣萌，二丫要顏值擔當。」

　　「好，那就是顏值擔當。」

　　「嘻嘻，二丫當然是顏值擔當啦，爺爺奶奶和粑粑都最喜歡二丫了，大黑、大紅、毛毛們都喜歡二丫。」

　　大娃：「最喜歡的是我。」

　　二丫：「才不是，是二丫。」

　　大娃和二丫又開始拌嘴，三娃悄悄拉了拉王耀武的手，小聲說：「爸爸，大哥和二姐好煩人。」

　　王耀武沒說話，只是使勁揉了揉三娃的腦袋，把他的小黃葫蘆弄歪。

　　三娃這樣的葫蘆娃，聰明又懂事，但大娃和二丫這樣的葫蘆娃，一樣很可愛。一棵葫蘆藤的葫蘆娃，性格卻各不相同，也不知道今後的四個葫蘆娃，又是什麼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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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沒有什麼大事發生。

　　沒有妖精來襲，也沒有妖人犯難。

　　白天去文保委簽個到，剩下就是自由時間。花果山上的果樹，只剩下拐棗、高粱泡和君遷子，還掛著果子。其它的野果樹，都被採摘完，得等明年才能重新掛果。

　　還沒入秋，茶樹暫時不能種植。

　　藥材栽種也不是好時節。

　　不過大娃催了幾次，想要進山裡去找好東西，他對打扮花果山，比王耀武還要積極，這是他發揮自己價值的最重要事情。一根筋的大娃或許不善於表達，但三娃的聰慧，二丫的嘴甜，都讓他吃醋。

　　小小葫蘆娃，也是有爭寵心理的。

　　二丫現在也忙得很，家裡的小雞、小鴨、小鵝、小兔子，都得她來照顧，還有剛剛逮來的一窩土狼狗崽子，這麼多小動物，都得悉心照料。還好大紅可以統帥禽類，大黑可以統帥狗類，都能減輕她的負擔。

　　至於三娃，現在本事可了不得，七種法術全都學會了，並且又在鑽研符箓一道，向著得道高真邁進。

　　讓王耀武心下稍稍安慰的是，三娃雖然識字，但卻寫字超爛，基本上歪歪扭扭不成個形狀。

　　還沒二丫寫字好看。

　　「爸爸，毛筆字好難寫。」三娃抱怨道。

　　王耀武手握著羊毫筆，一氣呵成，畫好一張符紙：「三娃，書法沒有竅門可走，也不是聰明就能上手，需要日積月累的練習。王羲之為了練字，把一個池塘的水都給洗黑，這才成就了書聖之名。」

　　說話間，他又是筆走龍蛇，一張符紙完成。

　　當然，這些符紙只是白紙裁減出來，墨汁也是普通的墨水，為了練習而已。

　　看著皺眉不已的三娃，王耀武莫名優越感爆表，拿出一張新的符紙，蘸上墨，道：「三娃，看老爸怎麼畫的……一筆動天下，二筆祖師劍，三筆凶神惡煞速去千里外！這三筆寫出符頭，隨口唸咒，才是一張好符的起筆。」

　　道教的符，分為三部分結構，符頭、符膽、符腳，符頭的書寫根據各派手段不同，書寫的方式也就不同。

　　鐵頂老君廟，符紙走的是三清路線，也就是用開頭的三個「勾」，來表示道德天尊、元始天尊和靈寶天尊。寫一個勾的同時，就得念一句咒，必須恰到好處的完成，這叫踏符頭，才能讓符頭與存想的神靈溝通。

　　更有甚者。

　　像是正一派茅山那邊，道士畫符的時候，還得步罡踏斗去踏符頭。也就是拿把桃木劍，搖晃身體，走來走去，在那媽咪媽咪哄的念叨一番。

　　王耀武畫的符是李興禹所傳授。

　　沒什麼太多細節需要注意，就是在踏符頭唸咒的時候，要心誠。

　　心誠則靈。

　　經過三娃推敲，唸咒的時候，心裡面會自然或不自然的相信「道」的存在，於是身體裡的元氣就自然逸散，在符紙與天地靈氣之間，搭建一座橋樑，使得符紙可以獲得道法的加持，成為符咒。

　　至於符膽，鐵頂老君廟的符紙，是用雲篆書寫符膽。

　　符膽是一張符紙的靈魂所在，通過特定的秘字溝通祖師爺或者哪路神靈，鎮守在符紙之中，把守門戶，使得符紙靈驗。

　　鐵頂老君廟的秘字是「罡」字，有兩個寫法，一個是「天干四公正符膽」，一個是「地支四公正符膽」。

　　「開天門，殺鬼路，開地府，辟人路，殺鬼卒，破鬼肚！」王耀武一邊畫，一邊唸咒，下筆飛快，一個天干四公正符膽就躍然紙上，這個「罡」字的寫法，就是罡字本身的寫法。

　　另外一種寫法，是把十二個地支融入其中，更加複雜化。

　　「三娃，看到沒有，符頭、符膽的畫法，都是有講究的，你還得多練習。練到把畫符跟喝水一樣輕鬆，那就是你成功出師的時候，你看不起的李興禹，畫符可是閉著眼都能畫的，這就是本事。」

　　王耀武愉快的教導三娃，找回做老爸的尊嚴。

第64章 縱地金光，賽過飛人

　　上午還在愉快的享受嚴師感覺的王耀武，下午就變成了苦瓜臉，因為下午是三娃的教學時間，教授王耀武、大娃、二丫七種天罡法。

　　三娃早已經修煉成功，而且越來越嫻熟，但王耀武爺仨卻有點不知所云。

　　一個小時後，二丫猛然站起來，一雙肥嘟嘟的小手，掐著幾道手印，口中唸唸有詞：「老三，我學會了，看我的天罡三十六法。天地玄宗，萬炁本根；廣修億劫，證吾神通。縱地金光！吒！」

　　沒有什麼變化，但二丫的雙腿卻突然間高速奔跑起來，比起之前她的跑步速度，快了將近一倍左右。

　　繞著院子轉圈圈，根本停不下來：「粑粑，看我，快看我，二丫跑得好快啊！」

　　話音未落，這邊大娃也站起來：「我也會了！三界內外，惟道獨尊；體有金光，覆映吾身。上天罡三十六法，縱地金光！叱！」

　　不一樣的台詞。

　　一樣的效果。

　　大娃也跟二丫一樣，在院子裡飛奔起來。

　　兩個小葫蘆娃你追我趕，玩得不亦樂乎，他們體內的炁很多，根本不怕消耗，可以一直跑下去。

　　這可苦了王耀武，眼看著自己的三個兒女都會道法了，自己卻根本沒理解，這天罡法究竟如何釋放。

　　「難道我的智商真的這麼低嗎？」他都快要自我懷疑了，不過究竟是堅強的人，「不會的，李興禹說過，他學了幾年的道法，也才勉強會釋放，證明道法確實不是那麼容易學會……葫蘆娃畢竟是靈根，我不跟他們比。」

　　這樣想著。

　　他還單手掐一個「臨」字手印，默默念叨一句口號：「無上太乙天尊。」

　　臨字印，是道門眾多手印之一，出自東晉葛洪葛仙師的九字真言「臨兵鬥者，皆數組前行」。

　　掐出這九字真言手印，能護持修行，破除一切邪惡。

　　至於口號。

　　沒入道門之前，他喜歡瞎喊「無量天尊」。入了道門，學了道法，才從李興禹那邊，知道道士不能說無量天尊。得說無上天尊，或者無上太乙天尊，亦或者是無上太乙度厄天尊、無上太乙救苦天尊。

　　無量是佛門的詞彙，道士當然不喜歡用。

　　道士喜歡呼喚太乙天尊，也就是道教中類似佛教觀音菩薩的存在。當然，道門衰敗，很多小道觀的道士，自己都弄不清楚傳承，跟著影視劇中亂喊無量天尊，並不稀奇。鐵頂老君廟是有嚴格傳承的全真派分支，自然不能亂喊口號。

　　一番自我暗示，王耀武老臉終於不再發燒。

　　淡定的看著三娃。

　　三娃嚴肅的問：「爸爸，你還沒學會縱地金光嗎？」

　　「還差了一點感覺。」

　　「其實爸爸你可能鑽入了牛角尖，縱地金光本身只是一種駕馭元氣、湧入雙腿的手段，不要被它外在的理論框架束縛，直接找到本質，然後多多感受這種道法運轉的情況，很快就能學會的。」

　　「嗯，三娃再詳細說說。」

　　「好，我可以一邊示範，一邊講解，爸爸你用心看。」

　　一個小時後，大娃和二丫都已經開始打哈欠，王耀武終於雙眼放光，大笑三聲「哈哈哈」，然後掐動手印。

　　大喊道：「洞慧交徹，五炁騰騰；金光速現，覆護真人。天罡三十六法，縱地金光！急急如律令！」

　　下一秒，渾身的元氣翻滾，向雙腿引入，在經歷了短暫的酸麻腫脹之後，雙腿彷彿有使不完的力氣，驅使他快速奔跑起來。身體變得輕盈，步伐變得靈動，感受非常的奇妙，彷彿化身博爾特。

　　耳邊若有若無的響起一首歌的旋律。

　　「速度七十邁，心情是自由自在……隨風奔跑自由是方向，追逐雷和閃電的力量……」

　　沒有符紙輔助，全憑元氣驅使，王耀武繞著院子奔跑，感受風吹過臉龐的摩擦，心中別樣激動。

　　築基成功後，他多了對妖魔鬼怪的感應，可以聞到炁的味道。

　　但這沒有什麼真正的用處，感受不明顯。

　　現在這一刻，才真正體會到學會道法的好處：「我現在要去參加百米賽跑，博爾特也得跟在後面吃我的屁！」

　　不過才跑了幾圈，速度就慢下來，身體裡的元氣供應跟不上了。

　　比起炁源源不竭的葫蘆娃，他真的只是一個剛剛築基的普通修行者。沒元氣了，就停下來，打坐補充。

　　三娃開始下一個法術的教學。

　　……

　　夜晚。

　　王耀武在算賬，這一個多星期時間，淘寶店主要以賣盆栽為主，一共賣出去五十一盆盆栽，銷售額一萬三千八百五。

　　穩中有升。

　　主要還是產品太單調，茶葉、藥材都還沒開始，蔬菜產量目前還跟不上吃，雞肉和雞蛋也僅僅夠熟人買，沒機會拿去淘寶店賣。

　　「除掉五通神，劉威給了三十萬，加上之前果酒的六萬，林林總總，我現在手裡面有五十萬存款了。」

　　趙一武的事情基本上已經過去，他可以盡情的使用這些錢。

　　如何花錢也是一門學問，改善生活是必不可少：「家裡的平房不想住了，嗯，花三十萬蓋個別墅，還是去市裡面買一套房子呢？」

　　「現在房價好像趨於平穩，而且我對於宛城市的住房也沒有剛需，還是緩一緩再買吧。車子這東西，到時候再說，先把別墅蓋起來，以後要扎根南雲縣，深耕花果山，一套好房子，讓爸媽和葫蘆娃們都住得舒服。」

　　在農村，蓋一棟兩層小別墅，大概三十萬足夠了。

　　剩餘二十萬，用於花果山的發展，基本穩妥。

　　「汪汪！」

　　外面傳來狗吠，王耀武從窗子看過去，但見毛毛這條黑背串串，帶著一窩走路還搖搖晃晃的土狼狗崽子，正纏著大黑撒嬌。同樣是妖精，大紅對普通雞群不屑一顧，但大黑卻能跟小狗崽子們玩到一起。

　　「好久沒有吃過妖精肉了啊……」王耀武感慨一聲，「明天輪到我去文保委值班，看看有沒有妖精事務要處理，抓兩隻妖精過來吃吃，不過，貌似妖精肉要登記造冊，送去上面做研究？」

　　文保委有過規定，正常辦案所得的妖精肉，禁止私自截留，必須統一運送到上級部門。

　　至於幹什麼用，同事們有猜測，有的認為是朝廷要拿妖精肉做實驗，也有的人認為，純粹是朝廷高管想吃妖精肉。

　　總而言之。

　　想吃妖精肉，要麼自己去買家養的妖精，要麼就得偷偷打獵，工作中碰到的妖精，不能亂吃。

　　「得多接點私活，私活獵殺到的妖精，可沒人管，還能有錢賺。」

第65章 焚香沐浴，請神下凡

　　「大娃、二丫，在家裡好好看門，陪著爺爺奶奶，別亂跑。」王耀武臨出門前，交代兩個小奶娃。

　　大娃嗯了一聲，埋頭打遊戲。

　　二丫有點不高興：「粑粑為什麼不帶二丫出去辦案，二丫也能捉妖怪。」

　　「二丫你的任務不是捉妖怪，是養雞養鴨幫老爸發家致富，再說了，你這麼厲害，得留在家裡保護沒出世的弟弟妹妹，對吧。」

　　「嗯，二丫要保護弟弟妹妹！」

　　「好，很乖。」

　　王耀武每次出門，都得把大娃、二丫安撫一遍，不然兩個小奶娃，總想要往外面跑，對外面的世界充滿好奇。

　　帶著三娃，來到文保委。

　　「王秘書來了。」

　　「哎呀，葫蘆娃也來了。」

　　「葫蘆娃葫蘆娃，讓阿姨抱一抱？」

　　同事們還算熱情，尤其對三娃，有著無力抵抗的喜愛。可惜三娃腦子裡，沒有賣萌這個概念，跟在王耀武身後，理也不理這些人類。

　　上午的時光是悠閒地。

　　三娃握著毛筆，在辦公室裡練習畫符，他雖然這方面天賦一般，但他是一個很努力的葫蘆娃，這幾天都在練習毛筆字，要攻克畫符的難關。有時候王耀武真討厭看到三娃，這麼努力的葫蘆娃，完全把他襯托成懶漢、廢柴。

　　「三娃，你自己在這邊待會，我出去轉轉。」

　　「爸爸，我保護你。」

　　「不用，我就在文保委辦公樓轉轉。」

　　「哦，好的。」

　　出了門，王耀武徑直去了李興禹的辦公室。李道長最近春風得意，整個人已經完全代入文保委秘書長的職位，不像以前那麼愛招搖撞騙了。現在為人越來越沉穩，越來越有國家公務員的氣質。

　　「喲，老弟，今天來值班了？」

　　「嗯，過來看看李哥。最近有沒有什麼棘手的案子？」

　　「棘手的案子沒有，小案子不斷，你有沒有興趣接幾個去練練手？都是一些剛剛成精的小妖怪，五通神那種級別的，說實話，整個宛城市估計都沒幾個。」

　　王耀武好奇問道：「我感覺網上面，有一段時間沸沸揚揚的，都是各種妖魔鬼怪的新聞。」

　　「那是剛開始朝廷還沒有治理，有些人剛剛接觸妖精，就聽風是雨各種誇大。再加上有的媒體蹭熱度，把以前的老新聞翻出來炒，或者乾脆胡編亂造，弄得好像亂世到來一樣。其實哪有這麼誇張，大家還要不要活了。」

　　「這倒也是，不過妖精變多了，朝廷到底有沒有想要出台什麼政策？難道就靠文保委這樣的單位，管理整個南雲縣的妖精嗎？」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李興禹雙手一攤，「不過也不需要太擔心，國家機器一旦運轉起來，什麼妖魔鬼怪都擋不住的。我前天去市裡面開會，跟幾個業內前輩聊過，妖魔鬼怪這東西，食氣而化。」

　　「食氣而化？」

　　「對，妖精的來歷我不是跟你說過嗎，要麼機緣巧合，要麼紅塵磨練，最關鍵的是要有成妖的欲望。欲望從何而來，動植物很少有欲望，這個欲望，還是從人類身上吸收的。社會浮躁，欲望混雜，壓制不住，所以呢，就給妖魔鬼怪的出現，創造了良好的條件。」

　　頓了頓，李興禹說：「所以堵不如疏，要控制妖魔鬼怪的產生，首先就是要梳理大環境，把人類的欲望之氣疏導出去，然後才能淨化世界。」

　　「還有這說法？」

　　「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哪個古代朝代到了末期，不都是各種妖孽橫行嗎，就是民怨沸騰導致的。」

　　「按你這麼說，咱們朝廷吃棗藥丸？」

　　「別，沒這意思。國家現在發展好著呢，政通人和，民心可用，正是大幹快幹，挑戰美帝霸主地位的好時機。業內前輩的意思是什麼，我們這屬於陰陽失衡，就是缺調理，妖魔鬼怪的產生不一定是壞事，也許是好事。」

　　「搞不懂。」

　　王耀武是真心聽不懂，李興禹口中的業內前輩，到底在鼓搗什麼理論。

　　一會兒朝代更替時妖魔橫行，一會兒又是國泰民安時陰陽失衡，感覺就是一派胡言，估摸著他們自己都弄不懂，為什麼現在會爆發妖異事件。

　　「對了，李哥，制符所需要的材料，你一般都是從哪裡買的？」

　　「你法術都還沒學會，就想要學制符了？」

　　「法術麼，還是學會了的。」王耀武淡淡一笑。

　　李興禹本想嘲諷幾句，但忽然想到，對方可是四天時間就築基的存在，於是果斷不再糾結這個話題，給王耀武裝叉的機會：「制符其實對材料沒有多少限制，一般紅色、黃色的那種紙就可以，墨水的話以硃砂為上等，其實用不用硃砂也無所謂，最重要的是要開光。」

　　「開光？」

　　「就是通靈啦。」李興禹從自己的辦公桌抽屜裡，抽出一疊裁剪好的符紙，「沐浴焚香，敕咒祭祀，以元氣洗煉，這些用普通黃紙裁出來的符紙，才能書寫符咒。否則沒辦法承載畫符時天地靈氣的沖刷，請不來神也鎮不住符。」

　　說著，他又拿出一盒硃砂，放在桌子上：「畫符用墨或者硃砂都可以，也是一樣的步驟開光通靈。我的法力低微，所以都是用硃砂畫符，這樣能少許增加法術的威力。真正的得道高真，虛空畫符，一樣可以起到符咒的效果。」

　　「感覺有點過於隨便了吧？」符紙的作用很精妙，王耀武一直以為，需要經過很複雜的工序，沒想到也就是這麼簡單操作即可。

　　李興禹笑道：「大道至簡，符紙也是一樣的，哪有那麼多的講究。喜歡講究的都是我們這種學了點皮毛的小道士，越是能力不行，越是要搞形式。設壇祭禮，集結符、咒、印、斗，生怕一個步驟錯了，上天神靈就怪罪，請不下來。」

　　王耀武興趣盎然：「天上真有神靈嗎？」

　　「哎呀呀，這個嘛，不可說不可說。反正祭天、敬地、拜祖師爺，是我玄門中人的傳統，大家都是這麼弄的，你不弄肯定不行啊。符紙上鎮著神，心頭上一樣鎮著神，你才能安穩修行大道。」李興禹搪塞道。

　　……

　　三娃說過，道法是元氣的御使，跟什麼神靈無關；李興禹說，道法就得請神下凡，方能賜予施法者莫大威能。

　　在王耀武看來，肯定三娃說得對，但自古以來的規矩，能執行就執行，總不是什麼壞事。

　　時時懷著一顆敬畏的心，才能更加從容走好每一步路。

第66章 吸乾元陽，狐妖作祟

　　李興禹不是名師，更不是得道高真，不過自從滅了趙一武後，他在王耀武面前，便有話說話，不吹噓也不造假。

　　王耀武心裡面還是很滿意的。

　　符紙製作的過程，他已然明白，正準備告辭，徐渭來走了進來：「李科長，出大事了，老袁死了！」

　　「什麼？老袁死了？」李興禹一下子站起來。

　　王耀武也豁然一愣，文保委只有一個人姓袁，就是花錢買了大黑卻被反殺的袁騰輝。前幾天見面時，身上還纏著不少紗布，可見大黑對他造成的創傷有多大。

　　「應該是昨晚的事情，老袁住在杏園小區，跟大方挨著很近。早晨大方去找老袁一起上班，老袁房門開著，他進去後，發現老袁已經死了，躺在床上，瘦成皮包骨頭。現場還有很濃郁的臭氣。」徐渭來介紹。

　　還拿出手機，翻出微信，裡面有大方給他傳來的照片。

　　照片中，袁騰輝渾身裸赤，身上有淤青，好似一副乾屍。王耀武伸頭過來，被照片上的詭異屍體，嚇了一跳。前幾天見面時，袁騰輝因為養病，養得白白胖胖，現在是又瘦又黑，好似一根柴。

　　「這是怎麼死的，死得也太詭異了吧？」

　　李興禹一臉嚴肅：「被妖怪吸乾了元陽，就是這個樣子。這妖怪連修行人士的元陽都敢吸，顯然不同一般。耀武，這次估計得依靠你家的葫蘆娃出手了。」他很明白現在情況的嚴重性。

　　元陽，是修行人士所特有的元氣。

　　三十六天罡法中有一道法術，叫做導出元陽。人體內可以產生「精」，精氣神的精，這叫元陽。修道者的修行法門是煉精化氣，所以每天生產的精，都可以用導出元陽這樣的道法，將它煉化為自身的元氣。

　　元陽是源源不斷的，一旦斷了，就會枯槁而死。

　　袁騰輝正是元陽被吸乾，才導致精盡而亡——不是用於生殖的精，是身體整體精氣神的精。男人用於生殖的精，新陳代謝就能迅速補充，即便短時間內乾了，也不會對身體造成什麼影響。

　　精氣神的精，一旦乾了，直接死亡。

　　徐渭來道：「大方也是這麼說的，他現在正守在袁騰輝的家裡，搜尋妖怪殘留的穢氣，李科長，你們專業人士看看如何安排？」

　　李興禹道：「我立刻帶人趕往現場，派出所那邊，徐主任跟他們溝通好，看看最近還有什麼人不正常死亡，尤其是以照片中的形式死亡，很可能就是同一隻妖怪所為。拿到資料了，到時候我們手機聯繫。」

　　……

　　袁騰輝是文保委的骨幹。

　　結果死了，被妖怪吸乾元陽，這讓整個文保委上下驚動，不管是在家裡休息的，還是來值班的，全體出動。

　　王耀武也帶著三娃跟著一起行動。

　　他不喜歡跟別人拼車，都是自己開著自己的五菱宏光S1去浪，反正文保委給報銷油錢：「三娃，此事你怎麼看？」

　　最近他頗有像狄仁傑靠近的跡象，動不動就是「三娃，你怎麼看」。

　　三娃看了看手機上的照片，道：「不知道。」

　　「哈，你什麼都沒看出來？」

　　「我會導出元陽這一招，但我是葫蘆娃啊，我的元陽跟人類的元陽不一樣，我還沒有詳細瞭解人類的元陽呢。其實爸爸你該把大哥、二姐帶著，他們可以跟動植物溝通，對於捉拿妖怪，很有助力。」

　　大娃可以向草木問話，二丫可以向小動物打聽，都是頂好的情報收集專家。

　　王耀武一想也是：「確實應該帶上大娃和二丫，不過今天先去現場看一看，萬一有難對付的妖怪，還是得我們父子兩出手，你要做好準備。」

　　三娃傲嬌的說：「爸爸，我已經把三十六天罡法的掌握五雷改良成功，現在我可以瞬發掌中雷，只要不是千年老妖這樣的存在，我都能直接掌中雷劈死！」

　　王耀武不再說話。

　　心裡只剩下羨慕嫉妒恨了，掌中雷啊，這可是高人裝叉必備手段，奈何他根本學不會。

　　很快到了杏園小區。

　　袁騰輝家在三樓，剛到門口，王耀武就摀住自己的鼻子，房間裡散發著陣陣臭味。三娃卻好似沒事人一樣，跟著王耀武進了房間裡。

　　文保委的專業人士，各就各位，搜尋妖怪留下的蹤跡。

　　王耀武第一次參與辦案，說起來什麼都不懂，只能在旁邊瞎轉悠，看看別人是如何收集、分析信息。

　　三娃也是一樣，跟在王耀武屁股後面，不發一言。

　　「你們沒來之前，我仔細查過一遍，應該是一隻有些道行的狐妖，這是我從老袁床上找到的毛髮，跟狐狸的毛髮一致。」大方將一個小袋子，裡給李興禹，李興禹是專業人員的核心。

　　雖然被開除道籍。

　　但畢竟是在鐵頂老君廟這種上千年傳承的廟宇中學習過，見多識廣。

　　將袋子在太陽光下照一照，又打開袋口聞了聞味道，李興禹表情更加嚴肅：「毛髮黑亮，臭中帶騷，這隻狐妖至少有五十年道行，恐怕早就開啟靈智，各位要小心。」

　　道門中，把妖精、妖怪、精怪這些東西，以道行來劃分實力。

　　十年道行以下的，都是不入流的小妖怪，隨手打殺；十年以上，百年以下，都是開啟靈智的妖怪，本事有大有小，可以威脅到修行人士；百年以上，五百年以下的妖怪，是有名有姓的妖怪，實力超凡脫俗。

　　五百年以上，一千年以下的，是名動一方的大妖。

　　一千年以上的，稱得上是老妖，不知道存在還是不存在。

　　李興禹上山學道、下山行騙，加起來有十數年了，也只見過百年以下道行的妖怪。

　　隨後一行人又檢查了袁騰輝的屍體，李興禹總結說：「昨晚下半夜死的，距離現在大概有九個小時，狐妖早該轉移了。不過為什麼狐妖會纏上老袁，大方，你跟老袁認識，有什麼發現嗎？」

　　大方回憶道：「要說老袁有什麼不對勁，可能就是這兩天跟他媳婦吵架，他媳婦一氣就帶著孩子回娘家了。然後也沒什麼不一樣，昨天我找他去上班，他還好好的，看不出來有什麼問題。」

　　「你怎麼發現他出事的？」

　　「打他電話不接，我就上樓了，剛走到樓梯道就問道臭味了，然後他家門也開著。」

　　李興禹仔細看了看大方，對方並不像是說謊的樣子，看來袁騰輝的事情跟他無關，想了想說：「門是開著的，說明狐妖走的時候，是開門走的，我們去看看監控，這小區應該有監控吧？」

　　「有的。」

　　一行人迅速去了保安室，調出監控。

　　監控很快就找到了昨晚的畫面，深更半夜，袁騰輝開車回來，停在一個監控路燈下面。然後摟著一個女人從車上下來，一起向小區住房裡走去。

　　「找一找這個女人離開的畫面。」

　　「找不到。」

　　聞言，李興禹的臉色，已經變成青灰色，顫抖道：「麻煩大了，化為人形的妖怪……這至少是百年道行才能做到的，我們，我們可能遇到一隻有名有姓的妖怪了。」

第67章 有名有姓，能幹就幹

　　妖精、妖怪、精怪，這一類大致上是被修行人士劃分在一起的靈異。多是沒有靈智的動植物，或者玉石器物，吸食人間渾濁之氣，或者奪天地造化，機緣巧合之下躍升生命層次，成為新物種。

　　就像人類出生的嬰兒一樣。

　　剛剛誕生的妖怪，靈智不健全，依然渾渾噩噩。甚至很多妖怪就這樣渾渾噩噩度過一生，從未顯示出不凡過。

　　但有福緣的妖怪，隨著道行不斷增長，靈智大開，生出高等智慧，不會比人類差勁。有的躲進深山吞吐日月精華，有的廝混紅塵吸食人間污濁，有的造福於民積攢功德香火，有的為禍一方掠奪氣運機緣。

　　久而久之。

　　有些妖怪的道行進一步提升，恍悟自己生來的前因後果，便起了名字。

　　當妖怪起了名字後，它的一切就寄托在這廣褒無垠的世界，寄托在若有若無的命運長河，參與天地運轉的種種機緣，不再是孤魂野鬼一般隨風飄搖。它就可以像人類一樣，修行有成，渡劫飛昇。

　　長生久視，羽化登仙。

　　「總而言之，有名有姓的妖怪，都是道行在百年以上的妖怪，接觸的人越多，就越容易化形而出，跟正常人類一樣行走紅塵。」李興禹冷著臉，說完自己對妖怪的認識，趕緊宣了一句口號，「無上天尊！」

　　面對百年道行以上的名妖，每個人心頭都惴惴不安。

　　大方尤為後怕：「名妖啊，我長這麼大，可從未見過名妖……要是那隻狐妖沒走，那我早晨恐怕就倒霉了。」

　　年紀較大的一名專業人士，道：「道行再高深的妖怪，光天化日之下，也不敢太過放肆。朗朗乾坤，日光灼照，一切陰暗，無所遁形。」

　　很快，徐渭來那邊，打電話過來。

　　找到了最近南雲縣的死亡案件，其中有兩個人的死亡形狀，與袁騰輝很相似。都是赤身體裸，瘦成皮包骨頭。不過這兩人都是光棍一條，死了之後也沒有人報案，等人發現時，屍體都已經開始腐爛。

　　「一個是胡千村的五保戶，一個是趙家坪村的傻子，都是寒石崗鎮的村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兩個村都挨著一個叫小狐山的山。」一名非專業人士的刑偵人員，道。

　　他是南雲縣本地人，在派出所幹了很多年，熟悉全縣各村鎮情況。

　　這時候大方忽然驚叫起來：「對了，李科長，老袁的老婆就是寒石崗人，他們吵架當天，老袁好像還去寒石崗找了他老婆一次，不過他老婆沒跟著他回來，他一個人回來的。」

　　不需要多高明的推理。

　　眾人立刻將狐妖與小狐山聯繫起來，很可能狐妖就是住在寒石崗鎮的小狐山中。

　　李興禹當機立斷：「走，去胡千村和趙家坪村打聽打聽情況。」

　　一行人驅車，花費二十分鐘，到了寒石崗鎮，先去了胡千村。跟村中老人打聽消息，狐妖百年道行，如果真的生活在小狐山，當地人不應該一無察覺。

　　「你說狐狸精啊？」

　　一名老人顫巍巍的說：「以前哦，解放沒多久的時候，有人在小狐山上，晚上的時候，看到一隻狐狸精，對著月亮吐珠子呢！不過後來破四舊，好多人打火把上山，後來還把山給燒了，再沒聽說過狐狸精了。」

　　詢問另一名老人。

　　老人陷入緬懷：「三軍娶過狐狸精當媳婦呢，以前三軍就住在小狐山上，他那時候在山上面養豬，人有點傻呼呼的，有人給他說對象，他就說自己有媳婦了，其實他媳婦就是狐狸精。」

　　「那三軍現在人呢？」

　　「都死了二十多年了。」

　　隨後又問了好幾位老人，絮絮叨叨說了不少狐狸精的傳說，但大多數都感覺跟編故事一樣。要麼是娶了狐狸精當老婆，要麼是狐狸精修煉成仙，要麼是誰家雞丟了說是狐狸精幹的，還都是幾十年前的陳年往事。

　　離開胡千村，一行人迅速趕往趙家坪村，向村裡的老人打聽消息。

　　同樣，有一些狐狸精的傳說，但更像是人為編造的段子，而且也是幾十年前發生的故事，不知道經過多少手的藝術加工。

　　毫無頭緒。

　　「今天時間不早了，先回去，明天我們組織一下，去小狐山上找找情況，所有人一起去，一旦情況不對勁，趕緊撤，跟市裡面聯繫。另外，各自回去後，把裝備都帶齊了，別到時候慌了手腳。」李興禹嚴肅道。

　　這隻狐妖，很可能是比五通神更強大的妖怪，不得不小心行事。

　　臨上車前，他又跟王耀武說：「老弟，明天你家的葫蘆娃千萬帶著來，沒有葫蘆娃，老哥我心裡沒底啊。」

　　「沒問題。」

　　「破了這一樁案子，真打死百年道行的狐妖，老弟，你和我肯定要進步，就算是升到市局當領導，都有希望。」

　　「盡力而為吧，我的目標不是很大，去市局就算了，文保委主任的位子留給我就好。」

　　「嘿嘿，你這還不叫目標大啊，副縣處級領導崗位，有哪個二十多歲的人，隨隨便便就能升上去的。」

　　……

　　晚上在家裡。

　　王耀武還在琢磨狐妖的事情，能把袁騰輝這位專業人士，吸成人乾，狐妖的本事絕對不俗。不過百年道行的名妖，到底本事多大，他也沒有一個準確的概念，接觸的妖精實在太少，除了五通神，都是垃圾。

　　「三娃，你再放兩個掌中雷，我瞅瞅。」

　　心裡不踏實，便讓三娃放掌中雷壯膽。

　　三娃為人傲氣，但對王耀武言聽計從，當即瞬發掌中雷。但見掌心之中粗壯的電光閃現，接著，一聲不大的雷聲過去，地面上，炸開一個大坑。

　　威力堪比小型手雷了。

　　當然，普通熱武器對妖怪的殺傷力，是沒辦法跟道法相比較的。一枚子彈或許可以殺死蛤蟆精這樣剛剛成精的小妖怪，但很難殺死能附體的黃鼠狼這種妖怪，妖怪道行越深，越難殺死。

　　修行人士也是如此，一道符咒施展，聚斂金光護體，跟穿了防彈衣一樣堅挺。

　　「不錯，威力可以，明天上山捉狐妖，有沒有信心打敗狐妖？」

　　「不知道，我沒有百年道行的妖怪實力數據，不好判斷。不過集合大哥、二姐和我的本事，絕對不會讓任何妖怪傷害到爸爸的。」三娃冷靜的說，「七種天罡法，我已經全部學會，爸爸你們也學會了縱地金光，就算打不過，也能跑的掉。」

　　王耀武頓時信心十足：「聽了你的話，老爸我就放心了，早點休息吧，明天爭取弄個大新聞！」

第68章 山醫命卜，風水撼龍

　　翌日清早，文保委全體出動，前往小狐山。小狐山是一隻孤零零的山脈，總的來說算是伏牛山的支脈，但並沒有與其它山脈相連。

　　當地也有人稱它為小孤山。

　　山不算高，但佔地很廣，上面常年沒有人行走，野草旺盛，雜樹叢生。大娃跟在王耀武身後，十分高興：「老爸，這裡有好多野果樹，我可以把它們都收了，然後種到咱們家的花果山上。」

　　「嗯，順路的話，就多收一些。」王耀武現在不怕葫蘆娃暴露了，自然不需要那麼小心翼翼。

　　葫蘆娃的本事越是牛叉，他越有面子。

　　現在文保委誰不知道他王耀武是個世外高人，光憑葫蘆娃老爸的身份，就足夠震懾群雄：「另外，大娃，你順便問問這些花花草草，山上面有沒有狐狸精。」

　　「好嘞，老爸。」大娃抓著自己的小紅葫蘆，在草叢裡蹦蹦跳跳，他不怕熱更不怕曬，身上擦了花露水，也不怕蚊蟲叮咬。

　　二丫亦步亦趨的跟著王耀武，她是女孩子，愛乾淨，不喜歡雜草太多的地方。

　　三娃目光不斷打量著周圍環境，偶爾會蹲下身子，研究一下地面上的東西，儼然已經進入追捕狐妖的狀態之中。

　　前面地方，楊景秀手捧著羅盤，為眾人帶路。

　　他是文保委的骨幹，據說是救貧先生楊筠松的後代，祖傳相地之術《撼龍經》，在玄學五術中精通風水相術。

　　王耀武追上李興禹，很好奇的問：「李哥，搜個山而已，至於還得運用風水嗎？」

　　李興禹綴在隊伍後面，他怕死，不喜歡打頭陣，聞言小聲道：「咱們對付的是百年道行的狐妖，已經可以脫體化形，想要找到牠的巢穴，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凡這種百年名妖，都會一些迷魂陣之類的法術，輕易看不到牠。」

　　「我記得趙一武也是風水師，不知道楊景秀跟趙一武比起來，誰更勝一籌。」

　　「要說戰鬥力，那肯定是趙一武，龍虎山有完整的七十二地煞術傳承，威力不比咱的天罡三十六法差。不過風水上面，趙一武肯定比不過楊景秀，他可真的是救貧先生的後代，族譜我都見過。」

　　救貧先生楊筠松，唐代人，風水宗師，當過唐朝的國師，官至紫金光祿大夫。他在風水相術一脈的造詣，就相當於孟子在儒學中的地位。

　　「風水真的存在嗎？」王耀武感覺到困惑。

　　「信則有不信則無……你可聽說過，那些讀書人心中存正氣，不相信鬼神之說，即便是最強大的妖魔鬼怪，都不敢靠近。剛剛靠近，就會被讀書人念頭中的沛然正氣，灼燒成渣渣。這樣的讀書人，已經把自己的精氣神，養到烈日一般純粹。」

　　李興禹感慨道：「建國初期的那些人，雖然讀書的不多，但心中理念堅定，一樣可以將妖魔鬼怪化作灰灰。我聽我師父說過，破四舊的時候，多少藏在廟宇中的邪神，都被灼燒死，慘不忍睹，這才有了幾十年的清平世界。」

　　「也就是說，你不信風水，風水就不存在？」

　　「大致如此吧，當然，首先你得信念堅定。但我們凡俗之人有幾個能堅定自己的信念，所以才要修行，與這些靈異打交道。我玄門中有五脈流傳，山、醫、命、相、卜，你我都是山中人。」

　　山、醫、命、相、卜，玄學五術。

　　玄學就是道家，「玄」字乃是取自老子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不過道家講究清淨無為，我修我的仙，干你屁事！所以沒有發展出佛教、西方教派那種嚴密的組織結構，完全是野草一般隨便生長。

　　久而久之，在雜亂無章的傳承中，流傳下來五個支脈。

　　山，就是仙，正所謂「山不在高，有仙則名」，道觀中清修的道士，都是山人。

　　醫，就是中醫，懸壺濟世。中醫起源於黃帝，黃帝問道廣成子，廣成子是崆峒山的仙人。雖然那個時候還沒有道家，但老子寫下《道德經》後，西去，向崆峒山問道，一氣化三清，此後才有了道家，中醫一脈，也被納入道家。

　　命，就是命理。推斷一個人的命運，這一脈已經式微，但江湖上招搖撞騙的大師，十個有九個都是頂著命理一脈的名號。

　　相，相人、相地、相天。這一脈傳人特別多，騙子也特別多。

　　卜，就算占卜算卦。

　　命相卜三脈，因為體系駁雜，又有相通之處，後來漸漸就融合形成了風水術。懂風水的人，可能同時懂點命理推斷、八卦算命、查看格局，再加點自己的創意，久而久之，融合社會接地氣，成為受人尊崇的風水大師了。

　　甚至港台、東南亞有些風水大師，還要在電視節目上，宣講風水。

　　已經有悖於道家清淨無為的出世原則。

　　李興禹道：「玄門五脈相通，風水這玩意，事實上我以前也或多或少接觸過，不過我師父不太願意教我。他的意思是，現代社會節奏變化快，風水相術已經漸漸跟不上格局變化的速度，用了，不僅無益，甚至有害。」

　　「那你還讓楊景秀帶路？」

　　「他那是家傳的《撼龍經》，確實有點本事，而且只是簡單的堪輿一座山頭，風水術還是有用的。」

　　「《撼龍經》，聽名字挺霸氣的，真那麼有效果嗎？」

　　「《撼龍經》確實很著名，據說學成這本書，山川龍脈無所遁形，可惜一般人只能看懂皮毛。我前段時間還研究過幾天，跟楊景秀也聊過，他們家裡面有秘傳手法，配合《撼龍經》有奇效。」

　　正在兩人閒聊時，前面忽然傳來喊聲：「找到狐狸洞了！」

　　李興禹和王耀武趕緊跑過去，見一棵老槐樹下，周邊的雜草被拔光，露出一個深邃的洞穴。

　　大方撿起一根洞口的毛髮：「狐狸毛，沒錯，黑亮黑亮，應該是害死老袁的那一隻。」

　　「看樣子狐妖就在這裡面了，李科長，動手吧！」有人耐不住說。

　　此來，就是為了找到狐妖，滅掉狐妖。

　　李興禹當即道：「大家先擺好陣勢，符紙不要稀罕，文保委統一報銷。分出一隊人開挖，今天就是掘地三尺，也把這隻狐妖給滅了，為老袁報仇！」

　　陣勢擺開。

　　三娃退到後面，拉了拉王耀武的衣服，小聲說：「爸爸，據我觀察，狐妖不在這裡，這個洞穴廢棄有一段時間。」

　　大娃也跟著說：「我問了老槐樹，老槐樹說它很久沒見過狐妖。」

　　二丫則不知道從哪抱著一隻小兔子過來，也神神叨叨的跟王耀武說：「粑粑，小兔子說，狐妖走了，牠們才敢過來這裡吃草。」

第69章 洞在狐去，黑鬱金香

　　葫蘆娃不喜歡跟陌生人打交道，所以王耀武抖了抖褲管，上前一步。

　　背負雙手道：「各位，此處沒有狐妖。以我的觀察，這洞穴廢棄有不短時間，洞口的狐狸毛也是很早以前掉落的，狐妖已經換了洞穴。」

　　「廢棄的？」

　　「大家可以仔細看一看洞口的情況，如果狐妖經常出入，泥土應該有摩擦的痕跡，但現在的洞口，看上去灰塵痕跡很厚。」王耀武有了葫蘆娃們做出的判斷，完全可以拿著結果找論據，不要太簡單。

　　經過他的一番「高論」，眾人豁然醒悟。

　　「王秘書不愧是葫蘆娃的爹，眼力高明。」

　　「一般一般。」

　　唯獨楊景秀抓著頭皮，不滿的說：「我家《撼龍經》在堪輿之道上，很少出錯，不應該的，羅盤指引，加上我尋龍點穴，找到的狐妖老巢，就是這裡！」

　　王耀武微笑道：「你確實找到了狐妖的老巢，這個狐狸洞就是明證，說明楊大師的堪輿之術，不能說是錯的，只是時局已經變化，狐妖不在這裡。」

　　「對呀，老楊，耀武說的有道理。」李興禹自然更相信王耀武，或者說王耀武背後的葫蘆娃，「狐妖老巢確實是這裡，但狐妖已經脫體化形，放棄了自己的老巢，這是正常現象，我看啊，這隻狐妖是打算進入紅塵歷練了。」

　　以前，狐妖可能在山中修煉。

　　現在，狐妖成功脫體化形，可以像正常人一樣行走人世間，那麼又何必再回深山，完全可以弄個身份證，正大光明在城市裡居住。

　　找到了巢穴，卻沒有狐妖的蹤跡，眾人說不出來是遺憾，還是鬆了口氣。

　　百年名妖不好對付。

　　大家各自坐車回去，想要找其它辦法來對付這隻狐妖，狐妖不除，眾人心裡都不安，誰知道狐妖會不會大半夜過來，吸乾自己的元陽。

　　李興禹就十分擔心這一點。

　　心裡面一揪一揪的。

　　他一個被開除道籍的道士，行走江湖這麼些年沒被別人抓住痛腳，靠的就是小心謹慎：「心頭有點堵堵的，不對勁，我得小心，萬一狐妖纏上我，我這點水平，肯定撐不了多久……對了，葫蘆娃，葫蘆娃是我的貴人，我得抓住了！」

　　想著，他拿出手機，將王耀武的號碼設為快速撥號。

　　隨後又給王耀武發了條微信：「老弟，到家了沒。狐妖沒找出來，我心裡面有點不安。這樣，如果我打電話給你，但是又沒有說話，你就趕緊帶著葫蘆娃來救我，那時候我肯定被狐妖纏上。」

　　王耀武很快回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怕啥。」

　　「你小說看到多了吧，誰告訴你狐狸精都是牡丹花的，我聽高人說過，有那狐狸精比鳳姐還醜！反正你記得，幫幫老哥，我修煉這麼多年，很少心血來潮，但這一次，第一次這麼不安，恐怕真要有大事發生。」

　　「行，你打來電話要是不說話，我就過去你家，但我開車再快也得半小時才能到，你能不能撐得住，難說。」

　　「你只要趕緊來，我半個小時能挺得住，我的道行比老袁高多了，積攢多年元陽，夠牠狐狸精吸個把小時的。」

　　……

　　花果山上。

　　王耀武帶著大娃，正在栽樹，今天上小狐山，別人一無所獲，大娃卻收穫了幾十棵野果樹，以及狗叫簍子之類的綠籬植物。

　　還有幾株藥材，反正也是閒著，這些好東西都帶回來栽上再說。

　　二丫僅僅收穫了一隻野兔，準備養幾天，給王耀武加個餐，她的粑粑好久沒吃野味了。

　　三娃還在練習畫符，這位葫蘆娃同學，只知道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生活枯燥乏味，一點沒有大娃和二丫活得瀟灑愜意。

　　「挖掘機已經聯繫好了，明天就過來挖魚塘，承包手續也跟村裡面辦好。三畝的魚塘，跟人家師傅計算了一下，加上周邊硬化，估計前前後後要四五萬塊錢。」王永軍扛著鐵鍬，跟在大娃後面，幫忙新種的野果樹夯實土地。

　　「行，這方面爸你看著辦。」

　　「還有你說蓋別墅，我跟你媽的意思還是別蓋了，住那麼好太顯眼。」

　　「這有什麼顯眼的，農村這一塊，沒多大關係。蓋小別墅的人家多了去，村南那邊李海軍家，不也剛蓋了別墅。」

　　「李海軍在外面做生意發了財，我們家不還是沒發財嗎。」

　　「發財是遲早的，爸，你們的觀念要轉變過來，別墅蓋好了，才能更好的守著花果山，對吧。將來花果山一旦開發出來，我還想搞個農家樂，吃喝玩樂俱全，這樣才能真正的舒舒服服把錢賺了。」

　　王耀武對自己家的花果山，一直沒有動搖過做強做大的信念：「山上是野果、藥材，茶樹可以自家炒茶葉，還能自家釀果酒。菜院子裡到時候蓋好大棚，一年四季都能不斷種蔬菜瓜果。」

　　指了指鴨嘴溝的下游：「那邊，是魚塘，雖然養魚咱們不擅長，但可以釣魚休閒啊。萬一四五六七娃出世了，剛好有個會養魚的，那魚也能端上飯桌了。」

　　「還有二丫，她養的小動物，雞鴨鵝和蛋類都是美味佳餚。單個項目，在淘寶店上賣並不好賣，主要是產量太低，所以綜合起來，專門讓那些有錢的大款過來享受，才能一次性把錢掙到位。」

　　現在淘寶店的銷售，大頭就是盆栽，因為消費者購買力的局限性，他的盆栽一般集中在幾百到幾千這個價位區間。

　　高檔花卉沒有涉足，根據大娃的介紹，高檔花卉很多都是奇草，基因突變或者畸化的植物，而他只能讓植物更茁壯健康成長，奇草到了他的手裡，說不定就變成普通草了，不但賣不出高價，反而會跌。

　　這和名貴犬種一個道理，很多貴族狗都是一身病，必須通過疾病和畸形來追求所謂的「完美」，要是給二丫養，絕對都養得白白胖胖，美味可口。

　　一邊走著。

　　一邊勾勒藍圖。

　　王耀武繼續說：「我最近在看大仲馬的《黑色鬱金香》，裡面關於培育鬱金香的內容，對我有很大的啟發。我在想，既然鬱金香可以培育出來，其它品種動植物，是不是也可以培育。大娃、二丫的能力，絕對不止能種草養雞，他們應該可以培育出優良品種！」

　　想一想，小說中才會出現的靈米、靈果、靈藥，這種神物一旦培育出來，王耀武覺得，那才是真正的發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