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史民國] 主宰江山 作者:漢風雄烈 (已完成)

 
regn13 2017-12-21 23:58:2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30 55831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22:20
第一千零七十七章 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
    農曆四月的天氣已經是帶著幾分暑氣了。正午剛過,那不透風的屋子裡就呆不住人了,日頭底下幹活的漢子也紛紛赤了上身,一身的腱子肉在陽光下泛著油光,號子聲此起彼伏,一派熱火朝天的勁頭。

    南京城的有軌馬車徹底成為了過去,城市小火車將完全取而代之。現在,這兒是一座停車站,正在抓緊時間翻修擴建。城市小火車的停車站比之有軌馬車可要大上很多,雖然不再需要一堆堆的草料和成庫房的細料,黑豆、豆餅一類的,但火車需要煤炭和更大的車房。

    後者的佔地面積且不說,只前者煤炭儲運場可就是有很多很多的講究。

    有露天的,有封閉式的。

    封閉式堆場的突出特點是對周圍環境的污染小,缺點是工程造價高,堆場內作業環境差和作業環境複雜。而露天堆場突出的特點是工程造價低,堆場利用率高,作業靈活,使用廣泛,可它的主要缺點是粉塵對環境影響較大。

    南京是陳漢的帝都,陳鳴可不想看到一個灰濛蒙的金陵,如同原時空的霧都倫敦一樣的首都。

    而且南京可是一個大火爐,煤炭堆場在烈日的照曬下是可以自燃的,那麻煩可就大了。再說了要有人故意搗亂,故意縱火呢?露天式的堆場安全隱患很大。

    而如何防止煤堆在高溫天氣下自燃?除了限制噸位,拉遠距離,給煤堆定時澆水,再加上嚴格規範防火管理外,陳鳴也想不出來什麼。

    機器的轟鳴聲與工人們幹活時候的號子聲交織在一起,與那從工地裡不時傳來的汽笛聲一起將這裡的工業化氣氛渲染得十足。

    停車站是還需要修建,但鐵路已經鋪好了,大批的原材料可以通過小火車迅速的送到工地。

    剛剛有一列貨車從下關碼頭過來,進站之後,只是稍稍停留了那麼半個小時,便又匆匆地起程,向更遠的玄武湖站趕去了。整個南京的鐵路網都已經鋪成,從下關碼頭把物質運上火車,一圈下來就能把整個南京城『光臨』一個遍。

    在這短暫的半個小時裡,從貨車的頭節車廂裡還下來幾名乘客,為首的正是陳漢金融界的大佬陳繼卿和陳繼功兄弟,另外幾人也都是財政部的工作人員。再過倆月,陳繼功和陳繼卿就要夥同黃松、高家兄弟等人一塊前往美洲了。

    前段日子,陳漢朝堂上被虢王陳睗提出來的百畝農場計畫給攪得不輕,可陳繼功和陳繼卿兄弟倆卻一個奉命去了日本,一個奉命去了暹羅。等到他們倆回到南京的時候,之前的紛爭鬧得更烈,李琨李皓父子的出頭讓整個南京城都變成了一鍋沸水。

    但陳繼功、陳繼卿哥倆沒時間理會這個,陳鳴之前提議的華夏同盟的具體內容,不管是暹羅還是日本都需要有很大的工作要做。倆兄弟忙的是腳不沾地,根本無暇顧及那檔子事。

    在他們倆出行日本和暹羅的過程中,相當一批中方的公職人員隨同二人去到日本和暹羅,協助兩國的財政金融體系完成整頓和重組運轉。現在日本、暹羅兩國的金融機構基本上都在忙咯著重組,中方代表更是直接入住兩國內部的那些金融機構,尤其是他們具有兩國國家銀行的財政監督權。

    現在,哥倆已經完成了那些任務,於是趕緊返回南京,一則是向中樞覆命,二則也是為了趕回看一看他們家在陳漢本土上進行的最後一次大手筆投資南京的小火車改造工程。

    在南京和上海兩個城市的選擇中,他們選擇了南京。

    之前成立的南京城市軌道交通公司,哥倆一共往裡頭投入了二千五百萬元,佔整個公司股份的10%。

    這是一個很有『錢途』的投資項目,連同他們在上海、南京、武漢、廣州等地的地產和十幾個集團公司大大小小的股票份額,這些就是他們的兒子在陳漢本土立足的基石了。

    陳聰是只有陳繼卿、陳繼功兩個兒子,可這兩人卻不是每人只有一個兒子,他們的兒子雖然沒有陳鳴的眾多,可加在一塊也達到了兩位數。而他們的大位卻只能讓兩個兒子繼承,那剩下的孩子該怎麼辦?

    沒有人會徹底放棄在本土的根基的。

    雖然主力抽去了美洲之後,力量結構已經發生了很大變化,就好比官員致仕之後,那家族生意就更多的靠情面了。但陳聰這一支脈,打陳家起兵時就紮下的根基,父子兩代三人全部都是朝廷高層大員,如此一個家族的影響力在本土是毋庸置疑的。

    就算一下子去掉了兩大支柱,讓他們從陳漢最頂尖豪門的位置上向下掉了一級,那也絕對可以排在一流權勢之列。

    本土與海外相輔相成,這才是他們這些豪門勳貴的發展路線。雖然他們的主要力量撤出本土之後,那空出的位置肯定有新人上前填補,這卻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的事情。

    陳繼功對於火車不怎麼感興趣,他的注意力在工作的空暇之餘更關注輪船。倒是陳繼卿,很早的時候他就同交通牽扯上了聯繫,因為後者的建造開工都需要高昂的天價費用,而金融市場往往就是這些道路籌集資金的最佳場所。

    但陳繼功不會對鐵路修建表示派出,等到了加勒比海之後,他會大力發展自己國家的交通產業,從大海上的航運到陸地上的公路、鐵路。

    「搞城市小鐵路還是有賺頭的,特別是在影響力巨大的城市。」這種關係到百姓居民日常生活的企業公司對於保持陳家的格調是很有幫助的。而且這種帶著一定公益性質的企業,名下附帶著很多的土地,不管是停車站、修理廠和煤炭儲蓄場地,那都是大片的地皮。

    現在內閣政府是不允許這些地皮用於商業開發的,但是二三十年後呢,鬼又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看看現今的南京,至少200萬人口。而三十年前的南京才有多少人呢?

    當初被巨大的城牆輪廓包裹的南京城裡,很是有不少的廢墟和無人街道,但現在呢?這裡已經塞滿了人。已經有人在諮議局上提議拆除城牆,擴大南京城的城市面積了。

    而伴隨著蒸汽汲水站技術的日益完善,南京城內新建住宅小區的樓層也不再是三四層、五六層了,而是至少八層,甚至是十層。

    時代變化的太大。

    當年南京城修建有軌馬車的軌道時,拆遷幾乎花費不著補償費,而現在這回的城市軌道改建,在拆遷補償上的花銷超過了2000萬元。這在當年絕對是想都不敢想的。

    「這也會是咱們家今後二十年裡最大的一筆投資了……」

    除了城市的小火車建設外,中國交通部門還有一個『井』字計畫,這是從最初的『大十字』計畫的基礎上延伸出來的。但是這個門檻太高,陳家的主要財力已經投入到美洲了,根本沒資格再進去摻和。

    南京一座城市的小火車交通與整個朝廷的大計畫相比,那叫做螢蟲與皓月,沒得比。

    現在他們這一支是花小錢辦大事,只要還能在南京城裡撐得起檯面來,那就很不錯了。

    一二百個要去美洲的權貴家族,不少人都在陳漢的基礎建設和城市公益民生企業上投上一筆錢,走的也是他們這樣的路子。

    離開火車站施工地,陳家哥倆收起了內心的感慨。他們可沒那個心情逛遍整個南京的小火車站點。

    親眼看一看自家的『產業』,表示一下對它的看重,就已經夠了。

    等到政務上的事情辦完,他們就要交接工作了,可這並不意味著他們接下來的一個多月就有時間了。那個時候他們會比現在更忙,而且百分之一千的上心盡力。

    倆人都要為日後的『自家基業』而精心做著出發前的準備了。

    陳繼卿直接趕到了內閣首輔王琦的辦公室,將那份日本的財政整理建議書呈了上去。

    「請首輔過目,這是下官草擬的日本財政整理意見。倉促之間,字跡潦草,構思粗鄙,若有思慮不周之處,還望首輔海涵。」陳繼卿為人很謙遜的,簡單地講了幾句,將財政整理建議書往王琦的辦公桌上一放,然後垂手而立,靜候著王琦吩咐。

    王琦沒有後拖,直接拿起文件翻閱了起來,當然他也沒有立即發表意見,而是問了一個好像是與財政不相干的問題。

    「陳大人,現在我朝與各個國家關於同盟一事的各種問題的磋商已經接近尾聲,很快,暹羅和日本那邊就會裁軍。」整個主從體系構建下來,關係到的問題絕不僅僅是金融銀行。「日本和暹羅兩國的反饋顯示,進程進行的很順利,但糟糕的是錫克王國。」局勢變幻突然,印度地區的廓爾喀、邁索爾、不丹、錫金和拉達克這些大小國家都很平穩,唯獨是錫克王國。錫克國王蘭吉特‧辛格並沒有離開自家的國都,南京會盟他是少有的沒有親到的君主,但你也要體諒人家,錫克王國戰火紛飛,作為鎮海神針鐵的辛格顯然不能在這個時候離開錫克。

    在南京會盟展開的時候,馬拉塔人也在這個期間向錫克展開了反撲。

    馬拉塔人週遭的許多敵對國家,比如邁索爾、比如廓爾喀、不丹等,君王都離開了本國,趕往南京開大會呢,這自然不方便發生戰爭。這是他們千載難逢的的好機會,向錫克發起錳礦反撲。

    而且錫克國王沒有離開自己的首都,那是不是也意味著錫克與陳漢的關係,事實上並不那麼緊密呢?

    一直到會盟結束了,消息傳遞到了印度,馬拉塔人這才很是恐懼的發現自己招惹了一個龐然大物錫克王國與陳漢的關係不僅很親密,而且被明明白白的擺到了場面上,可他們又不好立刻停止戰爭,這會對他們的聲望造成極大地影響。何況,他們願意錫克王國還不願意呢。

    蘭吉特‧辛格希望借此機會反推到印度洋,打開南部的海陽出口。錫克教的原有地盤在後世巴鐵的北部麼,現在也才擴張到中部,他們還需要拿下中南部呢。但這樣一來錫克王國根本就不可能保持原計畫數額的軍隊,而且軍費開支劇增,正眼巴巴的向陳漢伸手要支援呢。

    「對此,你是什麼意思?」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22:20
第一千零七十八章 本土利益集團
    按照道理,蘭吉特‧辛格尋求支援並沒有錯,錫克王國也是華夏大聯盟中的一員。按照聯盟的條例,那是要一方有難八方支援的。

    雖然馬拉塔人對錫克展開反撲的時候,華夏大聯盟的消息還沒有傳到了海德拉巴。

    那麼這就出現了一個問題了,華夏大聯盟是大力支援錫克,打壓馬拉塔人呢?還是用政治力量震懾馬拉塔人呢?

    外交部可以輕鬆地打下包票,只要中國為首的聯盟諸國的反對意見被遞到海德拉巴,馬拉塔人一定會乖乖的屈服,與錫克睦鄰友好的。但這樣一來顯得不夠爽快,不夠中國逞強抖威風的。

    大聯盟剛剛建立,正是需要豎立權威的時候啊。

    所以出兵打是很多人都支持的一個決定,但這麼一來,卻很有可能觸動英國人的那根敏感神經。

    馬拉塔人可是他們在印度最最可靠的盟友之一,要是馬拉塔人在北印度的統治被陳漢打垮,倫敦一定會嚴重不滿的。這極大地影響到了他們在印度地區的利益。要清楚,現在的歐洲戰局已經有了變化,拿破崙今非昔比了。

    雖然這只會讓英國人把更多的精力花費在歐洲大陸的事物上,但他們對外的態度肯定也會大大不同。

    陳漢現在還不知道奧地利已經對奧斯曼帝國宣戰了,但陳漢的中樞知道,奧地利、俄羅斯和英國從去年開始就一直在不停地秘密接觸,知道奧地利很可能對奧斯曼宣戰。

    蘭吉特‧辛格很有政治頭腦,他很理解這一點,所以他不要求援軍/志願軍,而是要求軍需和資金上的支援,只要有錢有軍火,他可以立即擴大錫克王國的軍隊,反擊馬拉塔人的進攻。而且他還要求,南京震懾海德拉巴,為錫克王國趁機打通出海口製造便利局勢。

    也就是說,讓錫克王國從後世巴鐵的中北部向南完成徹底的擴張,讓馬拉塔人自己『力不從心』。

    蘭吉特‧辛格認為大聯盟可以做到讓馬拉塔人『假打』。

    一些事情王琦不需要跟陳繼卿說的太明白,陳繼卿的位置,該他知道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不該他領悟的因由也沒必要讓他領悟,王琦不是要從他這兒取得真經,而只是做一個諮詢。

    以陳繼卿的地位,以他的眼光,他給出的觀點本身就代表著陳漢內部相當一部分力量。

    ……

    就在陳繼卿認真考慮著該如何回覆王琦的時候,伍秉鑑已經從廣州來到了上海。他要找一個姓朱的年輕人,後者在上海城南的一家如意旅館投宿,伍秉鑑根據地址,找到這個姓朱的小年輕的時候,這位年紀不大卻已經很有江湖風采的年輕人正與幾個同伴在房間裡吃酒,已經是半醉狀態了。不過好歹他是還認得伍秉鑑,也還記得自己舅舅交代下來的任務。於是,二話不說,拋下喝酒吃肉的同伴,拉著伍秉鑑就近了內間,從一口皮箱裡翻出一封信,交給了伍秉鑑。

    伍秉鑑接過信,先掃了一眼信封抬頭,看那字跡,正是他所熟悉的葛二的親筆。這位人物的文化程度不高,這字也就寫得非常隨意,而且一律都是簡體字。伍秉鑑並不介意,葛二的身份不堪一提,他伍家的出身也一般般。拆了信封,取出信紙,仔細地看了一遍,伍秉鑑臉上露出了笑容。

    葛二知道伍秉鑑的性格,在信裡也就沒有多客套,先是幾句問候,然後就『開門見山』,將他派自己的外甥徐玉林來同伍秉鑑相見的目的清楚告之,不是為了其它的事情,正是為了此次北方糖業集團與南方糖業集團的『同盟』一事。

    雖然北方糖業集團的產量還沒有南方糖業集團產量的一半多,可現在他們都面臨著一個巨大的外來威脅美洲。

    看看西班牙島【海地島】和古巴的糖產量,如果大批量廉價又高品質的砂糖、晶糖湧入本土,那不管對南邊,還是北邊,都將是一次巨大的衝擊。

    雖然葛二沒有在信裡明說,不過伍秉鑑也可以從信的內容判斷出來,北方糖業大大小小的公司企業是贊同與南方達成一致協議的,保護自己的利益。

    小小一個『糖業』,看似不再百姓日常必需品序列當中,可其中蘊含的巨大利潤讓每一個在糖業市場上佔據了一席之地的『人』都舍不得放棄,比如說李家。海南糖業集團的巨大利潤可始終是前些年來處境困難中的陳鼎和李家一股巨大的支持力量。

    只不過伴隨著甜菜在北方的推廣,尤其是在東北的大面積種植,勃勃興起的北方糖業讓南方的糖業利益集團受到了巨大的挑戰,所以誰都沒來得及吞併對手,壟斷糖業市場。而現在隨著分封的展開,他們就必須面臨著來自加勒比海的巨大挑戰了。

    現如今的陳漢本土糖業,那就像是一群混戰中的軍閥,而那不久後可能就會大規模衝擊他們的外來者會是強勢的『英法聯軍』還是更加凶狠的『日本人』,亦或是白江口的東瀛小矮子呢?南北雙方誰也不清楚,但他們誰也不敢對之視若不見。

    君不見動亂之前的西班牙島,只聖多明克【海地】這半個西班牙島,在1780年就提供了整個歐洲市場上40%的蔗糖和60%的咖啡。而這個數字具體到計重單位後會是多大呢?

    在1767年的時候,這裡向歐洲出口了7200萬磅粗糖和5200萬磅白糖,合計55800公噸。

    而古巴呢,在西班牙人徹底退出古巴這個島嶼的時候,古巴的蔗糖產量預計可以達到了30000公噸。這是一個不很大的數字,那是因為之前具有古巴的西班牙人不敢在國際糖業貿易上去觸動法國人的奶酪。在海地爆發暴動之前,古巴的糖產量只有區區6000公噸,這裡的財富更多的來自菸草和畜牧業。但是海地的動亂讓西班牙人看到了機會,他們認為現在是發展蔗糖業的黃金時刻,然後在二十年的時間裡頭,古巴的蔗糖產量從6000噸暴增至30000噸。

    有數據顯示,古巴的氣候因素非常適合甘蔗的生長,甘蔗在雨季生長發育完畢,進入成熟階段適逢乾季,蔗株停止生長,利於糖分聚積。當地的甘蔗含糖率高達13~15%,幾乎全都能跨入陳漢糖業原材料分類裡的甲等序列。這是何等的不可思議啊。而且這裡的土壤條件也很適宜甘蔗總則,廣大低平地區是石灰岩風化土壤,土層厚達8米,富含有機質,不像中國南方的土地,幾千年的開墾種植已經把田地的肥力挖掘殆盡,比如精心的護養田地,每每都要花費不小的價錢去購買鳥糞和豆餅,為甘蔗的種植成本再增添上顯著的一筆。

    再有,古巴的山地面積狹小,農牧業用地佔土地面積的2/3以上,墾殖指數很高.海拔不足104米的緩坡地帶排水良好,不僅特別適合種植甘蔗,而且有利於耕作與運輸。再有一個,古巴是一個狹長的島國,海岸線長達5700公里,多海灣與良港,海上交通便利。這對於蔗糖的運輸與出口,也是有利條件。

    宋國如果下定決心發展蔗糖業,那古巴島的蔗糖產量將會很快迎來一場爆髮式的激增。

    並且這裡也不同於西班牙島上持續了十幾年的動亂和戰爭,古巴島遭受戰爭破壞和影響的幅度很小,這裡本來有60萬人口。美洲大陸上的戰爭讓很多的西班牙人和其後裔逃到了這裡,人口一度超過了80萬。截止到西班牙人退出古巴的時候,這裡的人口數量估計還有六十來萬,一半的人口是西班牙人和土生白人,剩餘的是黑奴和混血兒,當地的印第安人早就不復存在了。

    西班牙人和土生白人都要離開古巴,但是古巴島上現有的種植園和基礎設施等等,不會被西班牙人破壞掉。雖然人口減少了很多,加上陳繼卿能夠送去島上的人口,將來的宋國在最初的時候也頂多五十萬。但是用屁股想都能知道,這五十萬人所能爆發出的勞動生產力將會遠遠超過之前的六十萬人,甚至是八十萬人。

    因為每一個黑人和華人移民都清楚,他們的勞動雖然有一部分要被宋國給剝削,但他們自己能夠得到的部分卻是更多的。他們幹的越多,所能獲得的就越多。

    這動力和之前的動力是完全不一樣的。是生產越多所得越多的激勵大,還是在皮鞭腳鐐的脅迫下的動力大呢?這是一目瞭然的。

    所以,中國本土的南北兩大糖業集團,誰也不敢對加勒比海上的威脅掉以輕心。誰也不敢保證,他們生產的蔗糖會在哪一天,在什麼時候就出現在了本土市場上。後者可是一個在持續擴大化的巨大市場啊。沒人願意自己的奶酪被別人分享的。

    而且古巴島上的宋王國【陳繼卿】和西班牙島上的彭候國【陳繼功】的君主,那可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親兄弟啊。兩國的糖業公司是否會出現競爭,還是很久很久以後的事兒了,重要的是,現在他們之間幾乎不可能有競爭出現,廣袤的市場就擺在他們眼前,宋王和彭侯也不是腦殼進水的傻逼,當然不會先自己打的頭破血流,拚個兩敗俱傷了。

    伍秉鑑是李氏財團旗下的海南糖業集團的負責人,而與他做聯繫的葛二,那是當年移民局的大佬之一。葛二的姐夫朱平安得他的支持,早年在旅順開辦了一家食品加工廠,滿滿的發展壯大,當甜菜種植被推廣到東北後,朱平安是頭一批大規模種植甜菜並建立甜菜榨糖廠的人,也算是北方糖業集團裡的領軍人物了。

    眼下跟伍秉鑑碰面的小青年就是朱平安的小兒子,自幼被葛二的大姐嬌生慣養,而朱平安又忙於事業疏忽了對兒子的管教,不知不覺的人就長歪了。狠狠心,朱平安在他十八歲的時候就送部隊裡去當兵了,可哪裡想到當兵三年人更痞了。只能說該他倒霉,碰到了一個老兵痞的班長。退伍後就在瀋陽、旅順等地廝混,要不是他老爹是東北第一流的大財主,這傢伙就是個二流子了。

    天下的事兒,哪能事事順心,事事如意呢。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22:20
第一千零七十九章 中國式的內鬥
    伍秉鑑是伍國瑩的兒子,而伍國瑩又是潘家的夥計出身。他少年時曾在廣州南海學宮裡讀過一年書,但很快厭倦,不顧家人的反對從南海學宮輟學,到潘振承的散貨檔上了一名夥計。後來潘振承入仕陳漢的時候,把伍國瑩也帶進了工商署,後來又調入了銀管會。

    伍秉鑑的道路也就此走上了另外的一個途徑。

    在原時空裡,他可是19世紀上半業赫赫有名的世界首富。資產大約有2800萬兩白銀之巨,而當時美國最富有的人也只有700萬兩。2001年,美國《華爾街日報》統計了1000年來世界上最富有的50人,有6名中國人入選,伍秉鑑就是其中之一。他大膽地在大洋彼岸的美國進行鐵路投資、證券交易並涉足保險業務等領域,同時他還是英國東印度公司最大的債權人,東印度公司有時資金周轉不靈,常向伍家借貸。

    伍秉鑑並不知道自己在原時空中的輝煌,而他就算知道了自己在原來歷史上的輝煌,他也肯定對陳漢生不出恨意來。

    現在的伍家雖然沒有原時空中那般的富裕,可伍家在整個社會上卻變得更有地位了,他父親致仕的時候已經是從三品的大員,他現在不僅繼承了伍家的諸多產業,還手握著海南糖業集團一成的乾股,身價怎麼著也是千萬富翁級的。

    而原時空裡的伍家,在一鴉之後沒幾年伍秉鑑就死了,而伍家很快也隨之沒落。因為五口通商了麼,廣州十三行可是一個享有特權的商業集團,五口通商就是破壞了他們的特權,而沒有了特權,十三行過往獨一無二不可替代的地位也就不復存在了。何況二鴉的時候,十三行還燃起了那把滔天大火……

    伍秉鑑就算知曉了原時空自己的輝煌,他也絕不會替滿清王朝叫喊一聲好的,他對現在的生活環境和社會地位滿意極了。別看他沒有從政,但他是粵東省省諮議局的副議長,作為海南糖業集團的總裁,伍秉鑑在嶺南的影響力是很大的。粵東的參政、參議見到他,也要尊稱一聲『伍先生』,正牌巡撫跟前,他也是正兒八經的座上客。如此他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伍秉鑑與朱家的接觸,是一種大聯盟前夕的秘密接觸,朱平安在北地的糖業企業中還是相當有話語權的,單純的從蔗糖的產量上來看,朱家在北地糖業的諸多公司企業當中也是屈指可數的了。

    而且他除了糖廠這個產業外,食品加工是朱家另一個臂膀,後者可以為他提供充足的資金來供朱平安收購農場,持續的擴大甜菜的種植業。朱平安的糖廠在最初的兩年時間裡,每年所生產的蔗糖很大一部分都直接被他的食品加工廠給內部消化了。

    但隨著蔗糖產量的持續增多,朱平安把糖廠與他的食品加工廠徹底的結合起來,依賴著他的食品加工廠這些年來做出來的品牌效應,很快就打響了名頭,先是在東北做大做強,然後南下華北攻城略地。

    但朱平安的大連糖業公司在高速發展了幾年之後也遇到了當初海南糖業集團所遇到的問題,發展到一瓶頸了,而憑著朱平安和葛二的力量,又實在沒辦法把大連糖業公司從全國一流提升到頂級去。

    又因為北方糖業的體積要小於南方的糖業總體量,相對於整個本土市場來說,朱平安的大連糖業公司的份量要比李氏旗下的海南糖業集團小上一些,後者如能佔據全國的十分之一,那麼大連就是1/12、1/15的程度。

    雖然比起整體的綜合實力,北方糖業集團是後起之秀,不管是本身的體積,還是他們背後的靠山們,都要比之南方的同行遜色很多,但這種事不談判是誰也『強吃』不下誰的。因為他們勾結陳聰那一支的成本實在太低廉了,不說把公司賣給陳繼卿、陳繼功,只要組成聯合公司,甚至是只要交給他們一個銷售網,那一切就ok了。

    古巴島和更名為海地島的西班牙島都十分適合甘蔗的生長,那裡的土地營養肥沃,不需要如陳漢這邊的土地那樣年年都需要細心呵護,揮灑肥料。生產成本要比陳漢這兒的低廉很多,加之那兒的甘蔗品質非常之好,這在某種程度上也大大減低了蔗糖的成本。所以,遙遠的海路並不是一個令人生畏的旅途,就算加上足夠多的運輸費用,以蔗糖的價格,來自宋國和彭國的蔗糖也能狂猛的衝擊內地的糖類市場……

    兄弟鬩於牆外御其侮麼。

    朱家之所以能起家,朱平安的小舅子葛二在中間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而作為一名對陳家皇朝赤膽忠心的老臣,葛二多少年前就對美洲實力的不斷擴張而感到擔憂。

    加勒比海那也是屬於美洲。

    對於本土的糖業公司要『抵抗』美洲蔗糖的『進攻』,葛二幾乎沒怎麼考慮就選擇了贊同。然後對小舅子的話十分重視的朱平安也選擇了贊同,甚至還主動的聯繫起了不少朋友。

    可以說這次南北糖業公司企業的大會盟,葛二在裡頭起到了很大的推動作用。

    陳鳴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都忍不住笑了。這才哪到哪啊。就算後世的古巴被成為世界的蜜罐,現在的古巴還只是萬里長征走完了第一步。

    古巴在後世的糖類產量可以達到7、800萬噸的,出口年年能達到600萬噸以上。比現在整個世界的糖類產量都要高很多。

    而現在才多少呢?

    原時空的古巴在西班牙全力發展蔗糖產業後,在19世紀的六十年代,才把古巴的糖產量提升到550000噸,從他們在海地爆發戰爭之後開始著手發展蔗糖產業,整整七十年的時間才有了如此的規模。

    現在,古巴島成為了宋國,陳鳴相信古巴的蔗糖產量達到550000噸的時候肯定會比原時空大大的提早,但再提早也要有個度,人力很強大,可人力有時盡,機械的發展才是古巴蔗糖產業的關鍵。

    原時空裡,在古巴被掌握在西班牙人的手中時,這兒的蔗糖產量從來沒有超過100萬噸。但是1898年美西戰爭結束之後,美國人大手筆的向古巴投入了海量資金,收購一切可以收購的種植園,逐漸形成了以大生產為特點的現代化甘蔗種植園,並使零星種植甘蔗的小農紛紛破產,土地日趨集中,甘蔗種植範圍由西部各省沿著紅土平原逐漸向東部更廣闊的地帶擴展。

    美國興修了一批灌溉設施,使海拔不足100米的低地普遍種植甘蔗,蔗田面積佔全國耕地60%以上。於是美國的糖業公司就變成了一個可怕的怪物。他們擁有一個個大型榨糖廠,擁有大量的蔗田,而且加工自耕農與佃農的甘蔗,從中獲取利潤。為了使甘蔗迅速運往糖廠,還建設許多鐵路專用線。至1958年止,共鋪窄軌鐵路9500公里,佔全國鐵路線的2/3,並使古巴成為拉美鐵路網最稠密的國家之一。

    是這些現代化的科學手段才把古巴的蔗糖產量推向了一個可怕的高峰。就那麼大的一個小國,竟然能生產出近千萬噸的蔗糖。

    古巴就是在21世紀走過了十多年後,人口也才達到1000萬出頭。

    ……

    陳鳴讓情報部門繼續盯著這場南北糖業大會,他的主要精力還是看著印度馬拉塔人的選擇以及大西北的戰局發展,然後一些消息就陸陸續續的傳來了。

    比如說朱家對伍秉鑑低頭了,這很正常。伍秉鑑背後靠的是李氏,而李氏又是陳鼎的舅舅,就算他們在『百畝農場計畫』上當了『叛徒』,引起了很多未就藩的藩國和屬國的怨氣,但李家的發展速度依舊很快很快。中國有那麼多的人,多了是願意捧他們腳的人。

    葛二之所以派住朱誠悄悄趕來上海與伍秉鑑碰面,這完全是想從伍秉鑑這裡探探『口風』,也好讓自己在參加會盟之間心裡有個底。

    雖然兩邊的條件早在倆月之前就遞給了彼此,但誰都希望能得到更多的利益麼。

    葛二在信裡說,他打聽到了某個不知道真假的消息,九州商會有可能大筆貸款給古巴和海地的蔗糖產業,可是伍秉鑑卻對此嗤之以鼻。

    他非常清楚,葛二肯定是從某個『大人物』那裡得到了這個消息,甚至這消息有可能就是那個『大人物』本人說的。但是在伍秉鑑的角度來看這是不可能的。

    陳繼卿和陳繼功與皇室的關係是很近,但再近也近不過孩子,高家、黃家,與皇帝的關係同樣近。

    不患寡而患不均。九州商會拿錢借給了陳家兄弟,那是不是也要拿錢借給其他的國家啊?

    而九州商會雖然超級有錢,可在國家的層次上,它的錢又能『貸』的起幾人?

    九州商會不是國家銀行。

    雖然從某個角度來看,貸款給宋國和彭國,那真的是很優質的良產。

    陳鳴為什麼對國內事務不感興趣了?那很大原因就是因為此。國內的爭鬥,那鬥來鬥去都是自己人,還都是在他規定的範圍範疇之內,這未免太無趣了。

    陳鳴是國內事務的主宰者,那他就像一場大型遊戲裡的超級GM,再大型的遊戲,再多的NPC,對他又能有個鳥的吸引力呢。

    「陛下,西北急報……」宮殿外傳來了侍從緊張的聲音。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22:20
第一千零八十章 大反擊!
    就在陳漢內部和外部發生了那麼多事兒的時候,阿斯特拉罕的戰鬥終於分出了勝負。

    俄軍在強大的炮火支援下,一個個少將、中將甚至是上將都親自帶領的部隊輪番向國防軍陣地猛攻。雖然讓某些陣地上險情迭起,但是俄國人始終未能取的突破性的進展。

    當然,巴格拉季昂的確把炮彈送到了阿斯特拉罕的要塞之內,但那不是來自陸地,而是來自伏爾加河。從察裡津順流而下的俄裡海艦隊戰船,在阿斯特拉罕戰役的中後段裡,經常出現在阿斯特拉罕要塞外的水面上,甚至是突襲到裡海。要知道阿斯特拉罕這座城市兼要塞,就立在裡海水岸邊。到了21世紀,裡海水位大幅度下降,阿斯特拉罕距離裡海水域也只有短短的二百米。

    所以,裡海艦隊的戰船在出現在阿斯特拉罕城外的時候,第一天就直接突破了陳漢戰艦的阻撓進入了裡海,然後炮轟阿斯特拉罕。

    以至於陳漢方面不得不把更多戰船緊急的調往阿斯特拉罕。

    陳威已經習慣了在戰鬥打響之後,副官滿面春風地跑來向他報告可喜的戰果。可是在這場戰鬥裡,卻是進攻/突擊/反擊失敗的消息頻頻傳來,各部接二連三地請求增援。

    若是像以前的歷次戰役那樣對西班牙,陳威也就把預備隊派出去增援了。但是此時此刻,他卻舉棋不定,猶豫再三了。對於潘昶等派增援部隊的請求,他好多次都遲遲未予答覆,只是踱來踱去的沉思。好不容易下定決心了派出預備隊,很快就又改變主意了。在他心目中,這場戰鬥已經不是出動預備隊就能贏下來的戰鬥了。

    俄國人的勇氣和韌勁,在這場戰鬥裡表現的無與倫比。

    陳威也沒有像往常那樣在作戰期間遷移自己的指揮所,更沒有深入前線觀察戰況。

    不是他變得怯懦了,而是那樣做的危險性太大。作為這場戰鬥的總指揮,他的人身安全關係著整個戰事,關係著十幾萬將士的性命。

    整個對俄作戰的總參謀長沈世英倒是上過一次前線,結果已經有二十年沒受過傷的沈上將是走著上前線,躺著被抬回來的。

    昨天夜裡,陳威還跟他討論這場戰鬥的前景。

    現在他問道:「老沈,前面的情況怎樣?」

    「是不是應該把禁衛一師派上去?」

    「別,千萬別,別把這支精銳給毀掉了!」

    禁衛一師是皇帝的心尖寶貝,可別浪費在一次次的防禦和衝擊上。

    在沈世英親臨前線的這一段時間裡,他就親眼看到了俄軍一次又一次地向國防軍陣地發起猛攻,而守軍也一次次的向俄軍發起反衝鋒。前線士兵傷亡慘重,能堅持作戰的人數越來越少,但他們還是英勇地擊退了俄軍的一次次進攻。

    以國防軍為主體,七汗國的步騎兵做附庸的模式,在這場戰鬥中贏來了最大的考驗。七汗國的軍隊現在是越來越弱,他們被嚴峻的傷亡和殘酷的戰鬥給嚇住了。

    不管是步騎兵,在這場戰鬥中的表現都是一日不如一日。這也讓國防軍不得不承擔起更大的負擔來。

    沈世英之所以受傷,是因為對面的俄軍糾集起了至少兩千士兵,以滿天星辰一般的散亂陣型向著國防軍一段陣地發起第四次衝鋒的時候,沈世英被一顆流彈打中了大腿。

    不過這是沈世英自找的。

    俄軍衝鋒的時候,守軍當然是以密集的火力去阻擊他們,但俄軍士兵在槍林彈雨中表現出了一種大無畏的精神,上下官兵則全然不顧巨大的犧牲,踏著戰友的屍體,一步步向陣地逼近。

    沈世英雖然處在敵人的位置上,卻也不能不稱讚他們一聲好樣的。然後他主動的向前移動了自己的觀察位置,他是參謀長麼,對於軍隊的戰鬥意志、戰鬥勇氣是很關注的,他想更真實的瞭解一下俄軍,這對日後他估算俄軍的戰爭實力有著一定的幫助。

    沈世英的年齡已經不小了。當初在美洲第二次打西班牙的時候,他還正當壯年,而現在他已經是花甲老人了。這一場戰鬥後,沈世英就要退出一線的指揮崗位了,總參謀長的位置就是給他預備的。

    還有魏寶成、陳威這些人,也都要退居二線了。

    他們這一波中年紀最小的潘昶會接替魏寶成的位置,然後大量的軍中新銳就開始更新換代了。

    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那就是如此。

    而就阿斯特拉罕這整場戰役上看,沈世英的受傷自然是一個意外,可也是戰爭的轉折點。自從沈世英受傷之後,俄軍的攻勢就一日比一日下挫,反倒是裡海艦隊的戰船在伏爾加河口處跟陳漢方面的裡海水師是大打出手。

    陳威判定出俄軍力量已經耗盡,現在就是他轉守為攻的時候。然後就是俄國人的防線上一片血雨腥風了。

    但是俄軍的防線修築的也很有質量,想要從正面衝擊這條防線,那是要有著很大的犧牲做準備的。

    而且必須切斷俄國人便利的水上運輸,從俄軍後方源源不斷地運到的後勤補給,會給陳威的反擊作戰帶來巨大的威脅。而且控制了伏爾加河後,國防軍也可以從後方包抄俄軍,切斷他們的陸路通道,最後就是不打也能把他們給困死。

    現在陳威向陳鳴求援了,一是需要更多的兵力,哪怕是七汗國的軍隊;二是需要更多的戰船,要想盡快的拿下這一戰,又儘可能小的付出代價,就必須把俄國人的裡海艦隊給懟消掉。

    陳鳴收到求援之後,沒做什麼猶豫,很快就決定向陳威增派十萬軍隊。其中五萬人是七汗國的騎兵,另外五萬人則是西北軍區的兩個整編師。

    後者會非常高興的。作為中國本土上最大的兩個甲等軍區之一,另一個是金陵軍區,西北軍區的步騎炮各兵種總兵力達到了三十萬人。算上後勤和工兵、醫療、警衛等兵力,整個西北軍區不下三十五萬。

    如此龐大的一支軍隊在過去的戰爭中,動員力量還不到一半,實際投入兵力更是只有兩成,從南京萬里迢迢調到西北戰場上的禁衛一師,雖然不是全師都到了,但也有一半的兵力。加上從蒙古地區調來的騎兵部隊,他們分走了十萬大軍中的三成比例。

    現在兩個整編師也不過是五萬人,對於西北軍區來說是小菜一碟。

    甚至陳鳴敢打包票,做多三兩天,西北軍區的請戰書就會遞到他的手上,第二批出動的軍隊建制可能西北軍區內部裡就都已經商量妥當了。

    就在陳鳴被西北戰區的新軍情給吸引去戰鬥力的時候,高加索戰場上也有了新的變動。

    因為奧斯曼人在亞速海的登陸而勝面大增的國防軍,遭遇到了新的麻煩。

    普拉托夫似乎被艱難的困局激發出了更強的能量,人在面臨絕境的時候不是認命等死,就是大爆發。普拉托夫顯然是後者!

    他的用兵更加靈活靈動了,膽大妄為的對哈奇馬斯公國、巴庫巴公國擅自展開了直接進攻,這些小國都是波斯的屬國,這可是在主動招惹了波斯這個並不弱小的國家啊。但也正是這一招,為俄軍打開了新的局面。

    這大大的攪亂了陳漢軍隊的後勤補給。

    因為陳漢包圍弗拉季高加索要塞的幾萬軍隊,後勤補給全都依賴於哈奇馬斯和巴庫,以及他們背後的波斯。

    雖然這讓陳漢支付了一大筆錢給了他們,卻省時省力了。

    普拉托夫帶領的哥薩克對高加索地區的騷擾很成功。情報很快就報到了魏寶成的手中。

    在『高加索山脈以南地區受到哥薩克的突襲』這一情報從產生到認知,再到當地的巴庫、哈奇馬斯的守軍反擊失利,核實戰報後他們是不得不向弗拉季高加索要塞下的鄧雲求援,然後戰報迅速由鄧雲發到了魏寶成的手中,一共用去了三天的時間。在這三天的時間裡,超過三千的哥薩克騎兵已經從巴庫公國的土地上經過,殺到了納希切萬公國了。

    納希切萬位於歐洲外高加索南部,北鄰亞美尼亞,也就是奧斯曼,南臨波斯,作為一個附庸於波斯王國的半獨立小國,已經存在很多年了。

    雖然奧斯曼人和俄羅斯在黑海爆發了大戰,但他們在高加索地區的戰鬥卻規模要小得多。而且更多的圍繞著亞美尼亞和格魯吉亞兩地在交戰。

    幾千名哥薩克突然的出現在了納希切萬,出現在看亞美尼亞的後方,也就是奧斯曼的後方,這對亞美尼亞的奧斯曼軍隊可是一種威脅。

    並且從巴庫拉一條橫線連通納希切萬,這條線就幾乎把波斯與陳漢軍隊的陸路聯繫給隔斷了。

    最主要的是,這些高加索小國的人口稀少,軍隊數量稀少,幾千名哥薩克對於他們已經是巨大的威脅了。就好比巴庫,沒有外在因素的話,普拉托夫手下的這些俄軍都有可能打破了巴庫城。

    但普拉托夫的這一破釜沉舟式的舉動這會給波斯對俄宣戰的藉口的,更重要的意義卻是在震懾了高加索南部的這些小公國,打亂了他們的計畫。

    各個公國的軍隊紛紛回撤重要城市據守,交通受阻,聯繫受阻,整體的運轉和流通都陷入靜止了。

    這當然會影響到了陳漢軍隊的後勤補給了。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22:20
第一千零八十一章 燒殺搶掠!
    高加索,巴庫公國某城某地。

    此刻正當中午,這個平凡的小村落裡,各家各戶的房頂都冒著炊煙。雖然有消息說哥薩克殺過來了,可村中百姓心想,咱這地方離著戰場上千里地呢,哥薩克就是全都插著翅膀也飛不來啊。

    村外,幾個八九歲的小孩正互相追逐嬉戲,一個年輕的母親站在村頭呼喚著孩子吃飯。可小孩都好玩,充耳不聞,母親急了,大聲呵斥著,同時邁開腳步上前揪住一個七八歲孩子的耳朵就往家裡拖。忽然聽到背後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她回頭一看,只見一彪騎兵飛馳而來,他們穿著黑衣服,彷彿是一片黑雲。

    母親不知道這是哪兒的軍隊,但是出於對軍隊的畏懼,她急忙扯起兒子就往村子裡去。可沒走幾步,所有人耳朵裡都聽到了一聲清脆的槍響。母子倆都嚇了一跳,回頭看去,直駭得這對母子腿腳都發軟了,因為他們看到了死人。

    剛才還笑嘻嘻的跟自己兒子打鬧的伊利哈姆已經一動不動的躺在了地上,腦殼被掀飛了一般,鮮血跟水流一樣把身下的土地全部染紅,母子二人都面如死灰!那還玩耍的幾個孩子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傻了,立原地一動不動!

    「快跑!跑啊!」

    還是母親反應的快,她急得大喊,同時抓著兒子的手,用盡全力的往斜下的田地裡跑。

    她怕極了,她要尋找一處躲避的地方,潛意思裡的害怕和恐懼讓她不假思索的撲向路下的田地,而不是順著道路繼續往村子裡逃。

    身後又響起了清脆的槍聲,兒子雙腿一軟,整個人都撲倒在了地上。母親嚇的魂兒都飛了,只以為兒子挨了槍子,但隨即就發現兒子是被嚇的了。

    母親一邊把兒子拉起來,另一邊回頭看了一下那些騎兵,扭回頭來,臉上全是痛苦的表情。因為又一個孩子被槍子打中了後背,整個人撲倒在地上,但明顯人還沒立刻死去,還在抽搐著,鮮血迅速的在他的身下染紅了一大片。

    母親抓著兒子鑽進了村頭的玉米地裡,她並不是聰明,知道回到村子裡也難逃厄運,而是被騎兵的開槍徹底嚇傻了,一心只想著找個地方躲躲。

    西曆六月份的玉米地顯然能藏著母子倆,雖然那片玉米地的面積不是很大,但這群殺來的騎兵應該是沒多餘的時間來對付她倆的。

    母子倆躲到了玉米地後這才松了一口氣,她們的運氣很好,那些騎兵從頭到尾的都沒有朝她倆開槍。稍微的鎮定了一些,理智回到了母親的大腦,母子倆透過玉米地的縫隙朝外觀察,倆人突然的一聲尖叫,母親更是急忙掩住孩子的眼睛!

    這是一群惡魔!

    這些該死的騎兵竟然直接從那個後背挨了一槍但又沒有立刻死去的小孩身上踏過去。

    馬蹄之下啊,鮮血飛濺……

    「甘巴爾……」兒子呼叫著小夥伴的名字,眼睛還緊緊地被母親摀住,整個埋頭在母親懷裡。

    撞過來了!

    疾馳的駿馬無情的撞上了兩個只知道順著道路往村子裡,往家中奔跑的孩子,兩個可憐的孩子,被疾整奔飛來的戰馬撞得直飛出去,連叫都沒叫出來一聲!母親被嚇壞了,如果她不是拉著自己兒子躲進了玉米地,那麼等待她倆的命運也必將是死亡。

    哥薩克騎兵看也沒看玉米地一眼,他們不是沒看到有人逃進了玉米地,但現在顯然不是料理這個的時候,他們需要以最快的速度『統治』整個村落。

    高加索地區雖然人口不多,但這兒民風很彪悍,每一個村子裡都有獵槍,可不能讓這個村子的男性組織起來,所以他們沒時間在玉米地耽擱。

    當這隊騎兵打馬從玉米地前穿過的時候,母親嚇的兩腿鬆軟的蹲坐在地上,緊緊的摟著孩子,在心中默默祈求著真神的保佑。

    萬幸,這些該下火獄的惡魔沒有發現她們。

    但是這個時候的村子裡已經亂成了一團,村外突入而來的槍聲讓很多人都意識到不妙。

    「俄國人來了,哥薩克來啦!」村中喊聲四起,家家戶戶大門洞開,驚慌失措的男女老少倉皇竄出。可等待他們的,不是一擊斃命的槍彈,就是呼嘯而至的軍刀。

    那隊騎兵中,一人勒停戰馬,手持著哥薩克軍刀,大聲呼喝著。

    他看著村子裡的男女老少的眼神,那就不像是看待同類,而是在看一群待宰的羔羊。

    隨著他的吶喊,哥薩克騎兵開始兵分兩路,一路是追殺外頭的村民,另一路是三五成群的手持刀槍闖入農戶家中,那只要是家中還有人的,就少不了要有一番人間慘劇上演。

    想要製造出最大的影響力,哥薩克們就要殺的最狠,干的最絕,最毒。

    這樣,他們巨大的恐嚇力才會把更多的高加索人嚇的向南逃難。

    ……

    土壤早已成了紅褐色,鮮血無法凝固,上空的陰霾無法散開,偶爾看見的斷枝上掛著早已辨認不出的肢體部位。不久前還充斥在這裡的廝殺聲、呼喊聲、槍炮聲消失了,卻讓此時的寂靜顯得無比猙獰。一切都消失了,一切生機。

    那些披著黑色披風的死神離開了這座被血腥沾滿大地的小鎮,空氣中散發著濃烈的血腥氣,風兒,吹都不能把它吹散。

    哥薩克已經開啟了自己的血腥的殺戮,死亡的陰影徹底籠罩住了整個高加索。

    兩個月前,陳漢也是以殺戮和威懾嚇的數以十萬的俄羅斯,倉皇不已的逃離了家園。而現在的俄國人,那也是在用殺戮和震懾,嚇的整個高加索惶恐不安。

    波斯境內在很短的時間裡就進入了好幾萬難民。至於巴庫、哈奇馬斯、納希切萬等高加索小國,各自的國都和有限的幾個重要城鎮裡,那可以說個個都人滿為患。

    西曆的六月裡,已經是夏收的集結了。哥薩克除了殺人放火外,還大規模的破壞城鎮,焚燒田地裡的糧食作物,可以說普拉托夫用了五千哥薩克都不到的兵力,在俄羅斯與巴庫、哈奇馬斯、納希切萬等高加索小國間結下血仇的同時,也確確實實的拖延了弗拉季高加索要塞外的鄧雲部大軍。

    普拉托夫把整個高加索攪成了一團亂麻,五千哥薩克騎兵,真正的實力可能僅僅是抵得了一個小國,但他們在將矛頭對準了民間之後,其所產生的破壞力是無與倫比的。

    短短半個月的時間,高加索地區一共有二十六七個城鎮被毀,上百個村莊被滅,遇害各國的人口數簡單統計一下,沒有十萬也有七八萬。外加數十萬畝、百萬畝的小麥被一把火燒的精光……

    不管是民生還是社會秩序,他們都產生了無與倫比的破壞力。

    就算是波斯王國,都不可能抽調軍隊北上,而第一要做的是驅除、遏制哥薩克的猖獗活動,恢復、重建各個屬國的社會秩序,賑濟難民,恢復生計,他們的損失大了!

    普拉托夫的舉動把亞歷山大一世都震撼了,哥薩克對平民的殘酷手段讓俄羅斯『野蠻』的形象幾乎在全世界人民的心中被定型。

    但普拉托夫卻理由十足,如果俄羅斯保不住高加索北部,那麼佔領這片地區的肯定是中國人的那些走狗,甚至一些地方會成為中國的飛地比如西海。

    或者蒙古人會多佔領一些,或許哈薩克人會跑來分上一杯羹,可是好處絕對輪不到巴庫、哈奇馬斯這些小國和波斯來享用,甚至他們之間還會很快就從朋友轉變成敵人。

    在普拉托夫的心目中,沒人會抗拒嘴邊的肥肉的。

    波斯王國的弱小和中國人的強大,兩者間是兔子和大象的差距,大像是不會因為兔子的意志而停下自己的腳步的。

    那麼一來,自己摧沒摧殘高加索的小公國還有什麼關係呢?日後保不準俄羅斯還會成為他們的友好國家呢。

    而要是這一戰最終的勝利屬於俄羅斯,高加索的這些小公國就更屁都不是了。這些獨立或半獨立的小公國,那就是俄羅斯下一步的吞併對象。

    要不是波斯有中國人的撐腰,後者給波斯交易了很多現代槍炮,在上個世紀末,俄羅斯的意志就已經跨越高加索了。

    ……

    俄軍對巴庫、哈奇馬斯等公國的突襲震驚了整個高加索,也一定程度上對高加索漢軍的軍需供給造成了影響,普拉托夫很清楚自己的舉動給陳漢、波斯都製造了不小的麻煩。但普拉托夫更清楚自己這不顧一切的一擊,也只能短暫的擾亂陳漢軍隊的運輸線。當大量的波斯軍隊進入高加索之後,哥薩克人的好日子也就會結束了。

    所以他必須從根本上改變這一切。

    他要給波斯人製造出更大的麻煩,讓他們沒時間來顧及俄羅斯。普拉托夫最終想出的辦法是什麼呢?很簡單,燒殺搶掠!

    現在,普拉托夫做到了自己希望做到的。

    ……

    「命令王善,做好舍基的防禦,一定要守好薩穆爾河和巴扎爾迪聚山。不得命令,不需後撤。」

    那地方要是再被哥薩克突進去了,巴庫就又要哭天抹淚了。

    在參謀們都還沒形成統一意見的時候,鄧雲乾綱獨斷,直接下達了軍令。命令一個整編團迅速向著巴庫增援,同時下令手下的一個騎兵團會合哈薩克騎兵,全力絞殺哥薩克騎兵。

    普拉托夫的哥薩克總共也不過8000人,就算加上一些俄羅斯的民兵,那也頂多萬人。現在還處於分散狀態,只要己方的騎兵能夠趕上,大膽的進擊,未嘗不能贏個開門紅!

    但這需要他手下的騎兵先追的上。

    在追擊的同時,鄧雲還要分散手中的兵力到各公國的要點,協助他們防禦,弗拉季高加索要塞下的陳漢軍隊數量剩餘的只有一萬仨兩千人,可以說兵力是相當薄弱的。

    要不是奧斯曼人在亞速海好歹牽制了俄羅斯大量的民兵,鄧雲還不敢這麼做呢。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22:20
第一千零八十二章 不地道的陳皇帝
    舍基是巴庫公國很重要的一個城市,那兒位於高加索山脈的山坡之上,白雪皚皚的山峰做為背景圖,一年四季那都是一道美麗的風景。

    它是高加索地區最古老的城市之一,也是巴庫公國除了國度巴庫之外最重要的一個城市。

    作為巴庫西北的防禦重心,這兒的軍隊雖然受限於巴庫公國本身的實力而不是很多,卻儲備著大量的軍需。這一點,是跟巴庫本身的定位是一樣的。

    他們自己的力量很小,國小民寡,全國兵力也就萬把人。但巴庫城裡卻儲備了海量的軍需物資,因為只要戰爭一起,他們背後的boss波斯王國就會派出軍隊迅速趕到增援。

    現在哥薩克肆無忌憚的對巴庫公國這些小國出手了,為了安定人心,巴庫公國的求援意願鄧雲是不能不應下的,分出去一個整編團的力量,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可不是小數目。

    不過很快的,鄧雲就憤怒了,因為巴扎爾迪聚山的守軍丟人了。

    被派去分守巴扎爾迪聚山的國防軍官兵,以隊為規模的分佈在巴扎爾迪聚山的多出險要地帶。他們安營紮寨的位置很精確,全都是很利於防禦的地形,卻恰恰忘記了考慮山地多變的氣候。

    巴扎爾迪聚山是巴庫的最高峰,國防軍選擇紮營的地方當然不是高高的山頂上,甚至不是海拔1000米以上的山上,而是在山腳下。結果他們遭遇到了山洪。

    大水並沒有造成守軍的人員傷亡和物質損失,因為他們宿營的地方在山腳下的一片高地上,可是山洪卻把高地走在變成了一片水泊,那個隊的官兵整整被困了三日,他們親眼看著一隊哥薩克騎兵大聲的嘲笑著從不遠處的山坡上行過。

    這很丟人。

    鄧雲很憤怒,王善。這種丟臉的事情竟出現在自己的防區。尤其是這個消息剛剛遞到,巴庫方面就送來了急報求援。

    「飯桶!一幫飯桶!區區幾個騎兵就把巴庫弄得如此狼狽!這些人手中拿的是燒火棍嗎?」

    王善拍著桌子咆哮。

    他是在美洲戰場上起家的軍官,當初還是一個小小隊官的他,就帶著自己本隊的士兵在一場戰鬥中死死守住了陣地防線,迫使半個團的西班牙騎兵投降,還親自帶兵俘虜了一個有著西班牙王室血統的貴族,那是王善一生當中永遠不會忘記的一刻,是他人生中的第一個高光時刻。他的光榮是建立在西班牙的騎兵屍體之上的,今天卻被俄軍的騎兵給掃了面子。在王善面前站著幾個軍官個個都縮著脖子,等待著王善把火氣釋放乾淨。

    見沒有人應話,王善沒有熄火,反而越想越惱。巴庫人的不爭氣,就像那火上澆油。

    他將手一抬,指著其中一個右校尉軍官的鼻子喝問道:「張達康,你跟我說。你的騎兵營是干什麼吃的?是咱們的戰士真的打不過老毛子,還是你自己無能追不上哥薩克的尾巴!?」

    張達康低頭不說話,這個問題他不能回答,那是怎麼回答都是錯。而且巴庫人告急這事兒,也的確有騎兵營行動遲緩的原因在,不然的話,哥薩克是沒有機會對亞拉馬下手的。

    亞什馬是巴庫公國裡海岸畔的一座小城,位於薩穆爾河南岸。

    張達康遲疑的轉移話題說道:「團座,請您放心,以後俄國人再敢來攻襲,卑職肯定不會放過他們。這次,卑職真的是疏忽大意了。」

    張達康是王善手下的老部下了,知道王善的脾氣,在他火氣上來的時候,還是主動認錯的好。

    這次哥薩克襲擊薩穆爾河一帶,來的非常快。看樣子也極為的熟悉地方形勢,真真的『來無影、去無蹤』。再加上他們是黑夜裡行軍,擺脫了陳漢方面的追擊堵截而後,天不亮就發動的攻擊,幹一票就走,而張達康也確實鬆懈了,看到天黑就選擇了宿營。這才給了他們可乘之機。

    「行了,行了!少跟老子廢話!你記住自己說的話就行。再出錯了,你給我滾去七汗國當教官去。」

    王善對張達康非常不客氣。但誰也不認為這是王善看不起張達康。而是因為兩人的交情太深了。王善是營官的時候,張達康就在王善的手下。現在王善都是老資格的團正了,十年的交情了,如果說話還瞻前顧後的,那這還算什麼兄弟、朋友、戰友?

    不過就算這樣,張達康從王善指揮部出來的時候,額頭上也起了一層薄薄的明汗。

    如今在高加索活躍的騎兵雖然是普拉托夫指揮調度的,但他就好比揮舞著大刀的劊子手,直接殺人的『刀』卻不是普拉托夫,而是他的侄子戈沃羅夫。

    這是一個標準的哥薩克,心狠手辣是他的最基本因素,能從殺人放火中尋求到快樂,這才是哥薩克里的精英。

    因為快樂會讓你產生興趣,而興趣是一個人最好的老師。為了更快更準確的體會快樂,他們往往會飛快的吸取到戰爭的養分。

    一支騎兵群正浩浩蕩蕩的沿著薩穆爾河向南方推進。

    黑色的披風,傳統的切爾克斯卡袍,頭戴哥薩克高筒帽,那泛著綠色的土地形成了強烈的色彩對比。

    部隊所過之處,黃塵漫天,遠遠望去。猶如一股黃色的巨龍,滾滾而下,直向南邊撲去。

    哥薩克人捲土重來了。

    戈沃羅夫殺了一記回馬槍,卻並不知道以一個中國騎兵營為主心的中巴聯合騎兵群正也在瘋狂的向著薩穆爾河飛奔過來。他們的數量是兩千人!

    人喊馬嘶,一片沸騰。

    戈沃羅夫就騎在一匹皮毛油亮的黑色軍馬上,立在一道被上千匹戰馬碾出來的道路邊,帶著強烈的自信和傲然,俯視著從面前開過去的那些部隊,身邊簇擁著他的副官。

    一名騎兵策馬飛馳而來,將一封信報交給一名勤務兵,然後又撥轉馬頭,策馬飛馳而去。

    勤務兵立正敬禮,將信報交給戈沃羅夫的副官。

    「哦,是上將的命令。中國人和巴庫人聯合在了一塊,已經開始向薩穆爾河增援了。將軍閣下命令我們務必要黏住中國人的軍隊,待到他帶領的部隊尋機渡過薩穆爾河後,大部隊就會向東進攻庫巴【不是巴庫】,切斷薩穆爾河中巴軍隊的退路,然後要我們配合著全殲薩穆爾河的中把軍隊。」

    「後者的兵力並不多是不是?」

    「是的,中校。將軍閣下說,中巴聯軍總共也就2000人。我們的消息是很靈通的。」

    戈沃羅夫暢快的大笑著。「這是一個非常不錯的作戰計畫是不是?我已經能夠看到我渴望的那一幕了。如果可以,我會允許中國人投降,那時候我一定要來接受中國人的投降,我真的想要看到這些驕傲的中國人低下頭顱的場面。」

    暢快的大笑之後,戈沃羅夫的臉色變得非常嚴肅,一丁點的笑意都從中找不到。

    「所以我們必須全力以赴的去作戰,絕對不可以出現偷奸耍滑的事情。我們要以閃電一樣的快捷再給薩穆爾河的中國人沉重的一擊。」

    吸引中國人的注意力,最好的做法不是去跟中國人作戰,而是更加用力的蹂躪薩穆爾河畔的巴庫人。

    「傳我的命令,告訴所有的士兵和軍官,如果今後作戰,誰還敢不努力、英勇、忠誠,我會要去他們的生命。」

    「傳令下去,哪個連先趕到薩穆爾河,我允許他們隨意活動兩個小時。」

    薩穆爾河流域除了以張達康騎兵營為核心的這支騎兵隊伍外,還有一支以兩個陳漢步兵營為核心的步兵部隊。

    雖然薩穆爾河並不是一個很大的河流,可作為庫巴和哈奇馬斯地理上的分界線,那也是高加索地區很重要的一條河流。幾千步騎兵的防禦力量真的是不夠用,所以王善給步騎兩支軍隊的命令就是追擊,同時還指揮了哈奇馬斯的軍隊,讓他們主意薩穆爾河的北岸的防禦。

    至於這管不管用,那是連老天爺都不知道的。

    回馬一槍的戈沃羅夫部再次光臨了亞拉馬,萬幸駐守那裡的庫巴軍隊表現英勇,而且中巴聯合騎兵趕到的迅速,誰也沒繼續掉鏈子。戈沃羅夫手中的兵力只有一個團【六七百人】,不敢硬拚,在中巴聯合騎兵趕到之前就掉頭離開了。

    但是被亞拉馬城外的村莊又有幾個被哥薩克順手給滅掉了。

    想要追擊一支有著很強機動能力的武裝集團,那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不然中國歷史上的流寇就不會出現李自成、張獻忠這樣的人物了。

    特別是這支武裝集團還有著不錯的戰鬥力的時候。

    陳鳴還不知道高加索地區的情況,但就算他知道了,他也沒辦法在一瞬間裡扭轉戰局。

    陳鳴更多地可能會讓內閣出面對高加索受害各國和波斯王國,進行一筆資助。

    陳鳴現在剛剛接到了奧地利對奧斯曼宣戰的消息,這讓他很開心。

    沒有了奧地利,沒有了俄羅斯,沒有了這兩大歐陸強國的參與,拿破崙還多出了十萬老兵,他怎麼可能還會在第六次反法戰爭中失敗,被黯然流放到意大利的厄爾巴島?

    而且奧斯曼帝國在黑海的前進腳步現在雖然受阻,可在受到阻礙之前,他已經佔據了半個黑海西岸,同時把克里木半島上的俄軍團團包圍在塞瓦斯托波爾要塞和刻赤半島。

    因為兵力上的優勢,奧斯曼人在戰爭中佔據了優勢。他們對堅固的塞瓦斯托波爾要塞圍而不攻,主要進攻刻赤半島,已然取得了不錯的進展。

    就算巴克萊帶著二三線俄軍趕到了黑海,奧斯曼人也依舊站著上風,陳鳴從心底裡可不想看到奧斯曼人真正的崛起,現在奧地利人的參戰,這會一棒打斷奧斯曼人的崛起之路。

    陳鳴樂意看到這幅局面!

    ……

    千萬別說他心地不良、心懷鬼胎。陳鳴是皇帝,陳鳴是一個政治人物,你聽說過哪個政治人物純良厚道過?

    那忠厚老實的魯肅只能存在於小說中,而這是現實。

    他要為整個中國的未來負責!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22:20
第一千零八十三章 定海三總兵
    四周靜悄悄的,什麼聲音都聽不見。曠野中也看不到什麼人影,只有那黃土地上縱橫交錯的戰壕、散兵坑在時刻提醒人們注意,這裡是戰場,不到必要的時候,儘量不要把自己暴露在地面之上。

    俄軍對阿斯特拉罕的進攻以失敗告終了。陳漢的大反擊自然就來臨了。

    戰場上,從來都是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的。

    俄軍一步步從阿斯特拉罕外圍戰場上撤退了去,退到了他們依靠著伏爾加河口佈置的那塊陣地,退到了俄羅斯的新阿斯特拉罕小鎮。

    上萬枚西式火箭彈把整個戰場都打的看不到任何綠色。歐洲人的火箭發明了之後,也引起了國防軍的注意,後者雖然有著很大的不住,但射程遠就是它們最大的長處。

    雖然尾翼的存在並不能徹底的把火箭的短處一一彌補,但也能讓火箭比之歷史同期要更上一層樓。

    如今的火箭,誰都沒要求它們的精確度達到半米、三十公分,甚至是幾公分。只要它們在飛過一兩千米後能夠落到目標週遭三二十米,那就是一個巨大的勝利。作為一種武器,它們就有自己的存在價值。

    至少這種武器造價便宜,生產速度快,操縱不需要什麼高深技術,是對付步兵進攻和遠程攻擊的上好武器。

    火箭的爆炸藥裝量就算再小,那也是爆炸,比鐵蛋子落地要有視覺效果的多了。而且這東西還能改變配方,從爆炸到縱火燃燒,只需要稍作調整就ok。

    火箭的爆炸威力很垃圾,十個火箭綁在一塊也比不上一個小型的火箭彈,可是在縱火這方面,用這東西可用炙熱彈可方便多了。

    現在這片土地上已經看不見什麼樹木草叢,所有的樹木都毀於一旦。其中大的都被俄國人在之前砍伐一空,作為加固工事的材料消耗在了這個陣地上,就連樹樁都派上了用場,變成了坑道底下的小桌和原始化的凳子。而小的和遍地的野草就全部倒在火箭、火箭彈和炮彈的轟擊中了。

    陳漢已經對眼前的俄軍防禦陣地發起了兩次大規模的進攻,零星的營隊級進攻更是每天都有,但全沒什麼進展。

    阿斯特拉罕已經派出部隊從南面走陸路,繞擊俄國人的背後了。可是俄國人在伏爾加河上的運輸線還始終存在著,這就無從談起何時才能攻拔下這兒了。

    不把伏爾加河給掐斷了,俄國人能在這兒堵到明年。

    而陳漢方面如果不能利用伏爾加河,並且家門口【阿斯特拉罕】都堵著這麼一團俄軍,那也是不可能真真的開發伏爾加河下游流域的。

    營參謀王錫朋坐在一個用樹樁削成的凳子上,一手拿著本子,一手拿著鉛筆,底下墊著一個硬板,以膝蓋充當桌子,用心地的做著戰地記錄。

    這是軍校老師佈置下的作業。

    作為一名非軍校生出身的軍人,二十七歲的王錫朋從一小兵做起,用了整整八年的時間,才以作為預備隊官的身份走進了武漢的華中陸軍指揮學院,成為這所軍事高校的一名學員,如果不是此次大戰的話,他現在還依舊坐在寬敞明亮的軍校教室裡,聽著教官講授的戰術課,或是一干人在教員老師的仲裁下,進行著一次次兵棋推演。

    王錫朋今年二十七歲,天津寧河人,十八歲投軍,識文斷字,寫得一手好書法,可是他連一個小學畢業證都沒有,國文讀的很溜兒,但在數學上就完全是小學生水準,這只因為他那個堅持舊儒三十年的老爹王者佐。

    作為一個堅定地舊儒派,王者佐對於陳漢推廣的新式教育的感官是可想而知。所以在王家窮的揭不開鍋,在王錫朋主動投軍之前,他是沒上過一日學的。

    軍隊裡王錫朋從小兵做起,同時在軍隊的培訓班中猛補數學、地理、世界史等各種知識,在22歲那年完成了從軍士到軍官的轉變。

    24歲那年,王錫朋的軍銜從下士提升為中士,第二年,王錫朋25歲的生日剛剛過去一個月,他接到了華中陸軍指揮學院的錄取書。

    中俄戰爭開打後,王錫朋等好多一匹軍校生被緊急調配到西北,他們或是被下放到營團一線部隊,或者是放到各級指揮部和後勤部隊,真真的經歷了這場幾十萬人規模的大戰的運轉。

    肯定有人死在了戰場上,比如跟王錫朋一塊來到的同學葛雲飛,後者的人生軌跡跟王錫朋有著神一樣的相似,兩者唯一的不同就是年齡上相差三歲。

    王錫朋同葛雲飛的關係挺好的,這場戰爭裡,王錫朋就親眼看到他的這個好朋友被一枚火箭彈吞沒。

    是的,葛雲飛粉身碎骨。

    戰後王錫朋只撿到了他一根手指,這根手指的上部有一個留疤的傷口。王錫朋就是根據這點來判斷,這根手指是他好朋友葛雲飛的。

    戰爭處於一種對峙狀態,雙方的位置調換了一個個,進攻方變成了防守方,防守方變成了進攻方。

    現在輪到陳漢在夜間向俄國人發起進攻了,兩次大規模的進攻都發生在夜裡。向015陣地那樣,兩軍在金燦燦的太陽底下互懟硬鋼,很清楚那一戰的最終傷亡數字的陳威等人的心臟可承受不了那麼巨大的數字。

    但打仗靠的就是士兵,就是人命。不然俄軍的傷亡數字怎麼會超出陳漢那麼多呢?而且傷亡巨大後,巴格拉季昂那麼強硬的角色都主動的撤兵了。而015真的大戰則被陳漢、日本、暹羅等許多個國家報紙宣揚是『血肉磨坊』呢。

    王錫朋所在營的營官是一個非常聽長官話的好同志,他牢記團正的吩咐,一絲不苟的把之完成。而這個團的團正鄭國鴻那是一個加強版的好同志。十分信奉『戰前多流汗,戰時少流血』的國防軍口號,輪到他部上前了,那一上陣地就立即帶領部下修補加固野戰工事,督促各營把戰壕、交通壕、防炮掩體、散兵坑等等,一切都嚴格按照作戰條令完成、加固加深,是一絲不苟,認認真真。

    清晨的時候上級傳來命令,王錫朋所在營已經開始集結了。新的戰鬥馬上就要打響,要前線各部隊必須做好迎戰準備。

    接到命令,王錫朋所在營營官立即命令部下做好迎戰準備。

    而對面的陣地上,俄軍也發現了國防軍的動作,嚴陣以待,就等著國防軍放馬過來了。

    可是這一等就是整整一個上午,眼看大中午了,國防軍卻仍然沒有發動進攻,王錫朋心裡有些急躁,他自己等的都有些急躁了。

    雖然進攻就會死人,而且會死不少的人,甚至是他自己。可這就好比頭上懸著的一口刀,這刀是已經落下的時候可怕呢,還是懸而不落的時候更讓底下的人提心吊膽呢?

    為了使平復心情,也是為了轉移注意力,同時也是為了儘早趕出『作業』,王錫朋就拿出了自己的筆記本和鉛筆。

    不過精神始終集中不起來,寫了數行字之後,王錫朋就再也沒有辦法集中注意力,於是將筆記本裝回了軍裝口袋,將那桿鉛筆插到了那個樹樁凳子的裂縫裡。站起身來,舉著望遠鏡向西方張望。

    對面還是不見一點動靜。

    吃過了中午飯,直到下午三點鐘。「檢查武器!」的叫喊聲終於在國防軍陣地上響起。

    王錫朋在戰壕,扯著嗓子朝左右喊了兩聲。雖然他算是營部的參謀,可是在一線陣地上,他就是一個中層軍官。

    士兵們沉默著,各自檢查著手裡的武器。火力分隊還要注意一下火箭彈,要是火箭彈發射的時候,點火機構出了問題,那可就夠驚悸了。

    陣地上只能聽到士兵們粗重的呼吸聲,以及摩擦刺刀和往腰間塞手榴彈的簌簌聲。

    王錫朋悄悄探出腦袋,朝左右打量了一下,倒是能看到一些模模糊糊的影子在做著準備。這次的進攻戰至少要三個營。而且身後防線也陸續有小股兵力進入到陣地。其中的一些人正跳進了王錫朋所在的戰壕裡,還給他門扛來了十多個沉甸甸的板條箱。裡面全都手榴彈和火箭。

    「都不要緊張。要沉著,要冷靜!注意拉開與同伴的距離,但又千萬別拉得開源。」

    「火箭彈是不長眼的,打過來就打過來了。天曉的會飛到哪去,落到北邊是北邊,落到南邊是南邊。落到咱們頭頂算咱們倒霉。槍子也都不要怕,我們是步兵,我們是可以匍匐的。要時刻留意週遭的地形,預感到危險的時候就趴在地上,最好是有個土坑給你躲避。」

    王錫朋捏了一把手心的汗,大白天的猛攻對手防線,這可是要付出很大犧牲的。他唯一趕到幸運的是他在國防軍裡,而不是七汗國軍隊裡,後者的戰鬥意志才叫一個有問題。

    兩邊的觀察氣球都升得老高老高,中國人的炮擊要來了,俄國人的大炮也準備著開火。

    王錫朋似乎聽到了左側的動靜,他扭回頭向那邊望去,一瞬間裡似乎看到不少人影出現。舉起望遠鏡再去看,那邊的陣地上卻已經空空蕩蕩的了,剛才那些出現在地平線上的模模糊糊的人影全都消失了,彷彿剛才是他的錯覺一樣。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22:21
第一千零八十四章 國內的反對聲!
    陣地上靜得詭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不轉睛地盯著對面。

    細面的天空似乎突然間一震,地平線上一陣閃光,轟鳴的炮聲第一時間裡傳進了所有人的耳朵中。

    這是戰場上的標配火箭加大炮。

    「注意隱蔽!」俄國人的還擊也會打過來的。

    王錫朋扯著嗓子高喊了一聲。人卻依舊呆在坑道里,連往防炮洞看一眼都沒有。實在是這個戰場上的炮擊實際威脅有點弱。

    那一個個六角炮打出的炮彈雖然穿透力很強大,遠遠比圓形的鐵彈要強,但它們對於戰壕裡的士兵威脅一直很小。士兵們也各自抱著腦袋蹲到戰壕底部了事。

    只要不把身體暴漏在地面上,不能爆炸的實心彈的真實殺傷力真的有點low。還是近距離的火箭彈厲害,一炮下去少的三五個,多的能撂倒幾十人。

    半分鐘不到,他們就聽見了那從天空中傳來的『嗖嗖』聲。然後,空氣猛地震動起來,火藥的力量把他們頭頂的空氣撕裂了,裹挾著灼熱的氣浪從王錫朋陣地的上空撲下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預示著火箭的到來。

    這東西對於戰壕裡的士兵的殺傷力要比實心彈更厲害,至少他們在爆炸的時候還能將外殼炸裂,碎片打出去也都是能讓人見血的。

    俄軍的炮兵射擊開始了。

    雖然第一輪只是試射,可這一輪的準頭卻不差,大多數炮彈都落到了國防軍前沿陣地上,同樣的是,陳漢打出的炮彈和火箭也紛紛落到了俄軍陣地上。準頭非一般的高,而原因是什麼呢?只因為炮戰不是一次兩次了,射擊的角度、高度啥的,都已經爛熟於心了。

    這種炮戰對於戰壕裡的士兵威脅實在有限,更多是在戰場上升騰起了煙霧,以及摧毀敵軍防禦工事和震懾他們的鬥志。

    「轟!轟!」

    「嗵!嗵!」

    在炮聲與爆炸聲中,戰壕裡的所有人都蜷縮著身子,只有王錫朋例外。他在軍校裡和軍隊裡都參加過大演習,俄軍的這點炮火跟國防軍大兵團演習時的陣仗根本無法比較。雖然戰場上比演習多出了n倍的真實感和緊張感。

    而且他也不是第一次經歷俄軍的炮擊了。他第一次經歷敵人真正炮擊/火箭打擊的時候也是緊張過。那時候就覺得,戰場上刺鼻的硝煙味兒讓他直喘不過氣來。但現在,已經敢躲在掩體後頭舉著望眼鏡四下里張望戰場了。

    在硝煙的刺激下,戰壕裡的士兵也有開始咳嗽的,卻沒誰攥著槍桿的手都用力用的發白,除了那些七汗國的步兵。只是後者的新兵裡也沒出現把手裡的武器扔掉,嚇的人都瘋狂了的孬種!

    就在這時,爆炸聲突然停歇,四周頓時安靜下來,只能聽見人的咳嗽聲,間或夾雜著幾聲叱罵,士兵們開始抱怨己方的炮兵為什麼不再接著開火猛懟了。

    俄軍陣地上,一個陸軍少將身子站的直槓槓的,望遠鏡扣在眼睛上往對面打量。只是遠處的地平線上一片霧濛濛的,不知道是火藥的硝煙,還是炮彈衝擊波激起的塵埃,視線非常模糊。

    唯一能看到的就是對面中國人的陣地上一陣陣的閃光。他們在稍微的停頓之後,再接上了火力,並且火箭的落點似乎更加密集了。

    雖然伏爾加河的水路被打通了,讓俄國人的後勤運輸從貧困線一下跑步進入了小康社會,但中國人的後勤也不能說差。這阿斯特拉罕就在裡海邊上,中國的船隻可以有效的溝通七汗國的陳漢物質儲蓄庫和南部的波斯等國。他們打起仗來,不要錢似的炮擊和火箭轟擊那就是標配。

    只是中國人的這樣的轟擊並沒持續多久,攏共十幾分鐘。就見距離戰線兩里多地的地方,曠野中出現了許多暗綠色的東西。正在向著俄軍陣地快速移動。

    可不就是出擊的中方士兵麼!

    他們正以散兵的隊形發起衝鋒,一個個貓著腰,端著上了刺刀的步槍,以慢跑的姿勢向俄軍的陣地衝了過來,而且速度正在漸漸加快。

    顯然,他們是趁著炮擊的尾音發起衝鋒的。而這個簡單的炮步協同戰術,國防軍已經做得很好了。

    「中國人上來了!」

    有人在不遠處高喊,在這前線上,可不止王錫朋一個軍官對彼此的炮擊傷害充滿了不屑。

    「放近了打!放近了打!」

    一個俄軍少校冷著臉,高聲命令著。但是他自己的耳朵裡卻聽不到這喊聲。

    五百米,火箭彈響起。三百米,臼炮響起;二百米,步槍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俄軍陣地上的槍聲響亮了,尤其是俄軍裡的列兵,一個個端著步槍對著自己能搜尋到的國防軍軍官窮追猛打。

    「啪!啪!」

    「砰!砰!」

    雖然沒有機槍,但幾百天、幾千條火槍擊射的聲音也密集的很。

    槍聲像炒豆子一般響了起來,與那開始還擊的火箭彈一同收割著國防軍的生命,貪婪而又冷酷地將生命之火一個又一個地掐滅。

    一個個國防軍士兵倒了下去……,他們有的是胸前中彈,有的則是腦袋開花,不同的中彈部位,相同的戰場命運。

    此時,雙方相距只有百十米了,一些國防軍士兵不再繼續衝鋒了,他們停止衝鋒,趴在地上匍匐著開火,但更多的士兵則在後方發射的火箭彈的掩護下,向著俄軍陣地猛撲上前。

    時間已經快要走到下午的四點了,這場戰鬥的重頭戲還在後頭呢。

    當兩軍的距離縮短到三五十米的時候,一波波如雨的手榴彈將眼前的視線完全變成火海的時候,俄軍也端著上好了刺刀的步槍準備著肉搏戰。

    這個戰場上只有兩種人,一種是戰死的人,另一種是活下來的人。當戰鬥開始的時候,他們不僅在自己而戰,也都在為各自的祖國作戰。

    成百上千的步槍投射出密集的彈雨,一發發不停落下的火箭彈……

    在子彈的攢射下,在彈片的紛飛下,多少國防軍士兵倒在了衝鋒的路上,就連帶領他們衝鋒的中下級軍官都不例外。

    而當雙方玩起了手榴彈雨的時候,當兩邊用手榴彈互懟的時候,這個時候彼此間拼的就是一個硬氣。進攻態勢的國防軍要是能撐下了這口氣,他們就能沖上俄軍的陣地;而要是撐不住,那這次進攻就算結束了。

    一場肉搏戰開啟了,一場肉搏戰結束了。

    當水湧的國防軍退潮一樣退下去之後,戰場上的氣氛頓時為之一鬆,無論是俄軍軍官還是俄軍士兵,戰後的瞬間大腦都是一片空白。

    「轟!轟!」

    天空中很快傳來的炮彈撕裂空氣的嘯叫聲,還有一枚枚拖著赤焰尾巴的火箭。中方的報復性轟擊開始了。氣浪裹挾著泥土木屑撲天蓋地而來,耳朵裡再次什麼聲音都聽不見了,濃濃的硝煙味道充塞著口鼻,整個陣地都被硝煙和塵埃籠罩起來。

    ……

    南京城裡的陳鳴。

    此時的他滿腦子的都在為國內的事情而揪心,國內反對百畝農莊計畫的呼聲已經練成了一片。之前李家自斷臂膀,一定程度上讓普天下的商人們知曉這個主意的根源究竟在於那兒。

    困於陳鳴在本土無與倫比的威望,聲音頓時就消散了。

    但是,就在陳鳴把注意力全集中在西北戰局上的時候,地方的反對聲竟然再度爆發了起來,而且迅速的燃燒到了諮議局裡,再後是資政院。

    陳鳴心理面的火焰在沸騰。這群不知死活的人,只知道可著勁的壓榨、壓榨、再壓榨,就忘了暴動起來後的殺傷力嗎?

    法國大革命期間,陳漢因為陳鳴的緣故,對於法蘭西革命的定義從一開始就是正面的。

    這事兒很大程度上『教育』了中國的統治階級。

    再加上陳鳴從歐洲的歷史堆裡扒出了英國人的歷史,還扒出了古雅典時代的『共和』和荷蘭的制度。

    中國國內關注更多地是『思想』上的變化,是社會制度上的變革,而沒有過多的談論起革命對於人類肉體上的傷害。

    就算是雅各賓派的恐怖統治,也更多是做一個笑料在看。

    沒有幾個人真正看到了『革命』的殺傷力。去看看法國貴族們的下場吧,這場戰爭奪走了法國多少生命,多少傳承悠久的大貴族在一夕之間死的乾乾淨淨?

    李世民說:「民為水,君為舟,水亦能載舟,亦能覆舟。」真的很有道理。

    當上層階級對下層階級的壓迫過大的時候,那得到的必然就是反抗,特別是在中國這片有著造反傳統的土地上。

    雖然目前來看,中國底層階級的收入還是不錯的,陳鳴早年頒布的有保護法,已經給資本這頭怪獸增添了一層羈絆。至少陳漢的底層階級比同期的歐洲人的收入要強。而且中國的物價同比歐洲還要便宜,這就造成中國底層階級的生活水準比歐洲同類的生活水準高出更多。

    但站在陳鳴的角度,以他的觀點來看,陳漢的很多底層民眾的生活那還叫一個『水深火熱』。每天工作十小時是最基本的標配,再加倆小時的加班也司空見慣。

    而拿到手的工資雖然夠他們一家人吃飯的,可想要吃好穿好,想給孩子更多更好的生活環境,那卻是往往力不從心的。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22:21
第一千零八十五章 陳鳴『濟』天下
    現在,讓小孩去上學讀書已經成為了絕大多數城鎮居民家庭裡家長的潛意思選擇。因為讓自己的孩子好好讀書,那是改變一個家庭一個家族命運最簡單最便利也最可行的法子。

    這就像過去千百年裡中國人的那一老舊思想。

    但細思之卻又有大不同。

    因為眼下讀書雖然『高貴』,這份高貴卻是體驗在他們所掌握的知識方面,而支撐著這個『知識』的底蘊正式過去的讀書人所看不起的『奇淫巧技』,所看不起的『雜學百工』!

    千千萬萬的人改變了自己的觀點,不再讓自己的孩子,小小年紀就去當學徒,而是把他們送到學校裡去,那為什麼會如此呢?這絕不是單純的受輿論影響。

    而是千千萬萬個父母的真實自我感受他們在社會生活中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知識的重要性,是社會的各方面因素共同導致的他們看不到這條路以外的第二條可以讓自己的孩子更輕鬆更順暢的走向社會的更高層、更光明的道路。

    中國的父母,中國文化、社會環境作用下的父母,那是能為了孩子付出一切的人。

    後世不惜拼盡一切讓孩子上更好的學校,得到更多的機會的父母,全中國多了去了。這是中華民族的文化和傳統所鑄就的必然現象。

    那麼現在也是一樣。

    無數處於社會底層的中國人,在解決了溫飽之後,他們的眼光就瞄到了孩子身上。怎麼樣才能讓孩子過得比自己更好,讓孩子的前途更加光明,千千萬萬的人思索後的結果那就是讓孩子上學。

    雖然高校的畢業生,現如今是越來越多。大學生考不上舉人,甚至是秀才的傳聞也不時出現在花邊小報上,但卻從沒出現過大學生找不到工作回家種地的傳聞出來。

    就算是那些死讀書的書呆子們,高校畢業之後也到處是有前途的崗位等待著他們。

    唯一的變化就是這崗位的地位和權利比不上最初十年了。

    當年陳鳴剛剛推廣新式教育的時候,一個高中生都能被好幾家人哄搶,去考朝廷的秀才、舉人,那更是手到擒來。

    可現在呢?

    高中生越來越多,大學/高校的畢業生也越來越多。純粹的賣方市場早已向買方市場轉變。但這絕不意味著高校生、大學生的價值就像後世那般貶值的如此厲害、徹底。這種貶值只是在之前的基礎上打個折扣,黃金變成了白銀,白銀變成了銅錢,但錢那依舊是錢,不是垃圾。

    只要孩子能讀書讀出來,那就是希望。

    讀書就是改變一個人命運的最好途徑,縱觀整個社會,它的投入最小,回報最高,而且安全有保障。當一個人的社會地位有了改變,這個家庭,這個家族的情況就也會發生改變的……

    雖然這更是在說明,陳漢現今的社會還是具有一定的流通性的,上層階級還沒有徹底的把下層通往中上層的道路給堵嚴。可陳鳴也知道,革命的怒火,在私底下醞釀、沸騰、翻滾。

    佔據著華夏人口絕大部分的底層階級,還能繼續忍受這樣的殘酷剝削和壓制。這可不意味著他們的心底裡就沒有怒火產生。21世紀的中國,絕大部分的人都是吃飽肚子吧,不一樣把兔子罵成狗屎?

    人的慾望是無止境的,飽暖思yin欲,說的就是這個。

    慾求不滿時所產生的憤怒那也是憤怒。

    陳鳴也可以對此視而不見,繼續做自己的明君聖主,反正短時間內這事兒是爆發不起來的。這就像是地震和火山噴發,每一次自然災害那都是底下幾百年甚至更長時間能量的積累。以陳漢現今的體量,如此的模式支撐個百年不在話下。

    可陳鳴不願意如此,與其等人民大眾揭竿而起,不如自己先揮起屠刀,斬掉那些貪婪與殘暴的工商新貴們的爪子。

    他的威望,他的影響力,讓陳鳴有這個力量。

    更重要的是,陳鳴的本意是很宏大的『造福中國』。在實現了華夏民族的偉大復興之後,陳鳴就把目標做了一下更改。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麼。

    現如今這地球上,還有誰比他更發達的麼?

    陳鳴雖然清楚自己的目標不太可能在他有生之年實現他希望中國的社會能夠像後世的歐美社會那般以中等收入階層為主。

    陳鳴並不仇富,前世的王校長在網絡上那麼活躍,陳鳴也不覺得人sb。他老早就立起來的九州商會,那更是現如今地球上最大的財富集團了。估計也只有某位宋姓的『金融歷史發明家』筆下的羅斯柴爾德家族能跟媲美了。

    如果不是這時候還沒有《資本論》的出現,陳鳴的格言就該是:「學好資本論,做好資本家!」了。

    陳鳴每過一段時間就會登上大報恩寺琉璃塔,他當然不是在晚年信奉佛教了,而是這裡是南京的制高點,站在快八十米高的大報恩寺琉璃塔的頂層上,陳鳴可以輕易地俯視整個京城。

    秦淮河、金川河、青弋江—水陽江、涂江的岸畔都密密麻麻的蓋滿了房子,往前提個二十年,這裡還有無數的工廠、工坊,一條條河流,甚至是玄武湖都被這些工廠和工坊排出的污染物改變了味道,空氣之中似乎瀰漫著腐爛和發霉的怪味。

    陳鳴大手一揮,工廠、工坊紛紛關閉、遷移。現在二十年的時間過去了,南京城的人口大步的向著三百萬邁進,但山依舊清,水依舊綠。

    可是沒有大型的工業集團做支柱,南京城的經濟前進速度在十年前就已經放慢了。在如今這個年頭,單純的做服務業可真的趕不上工業。

    而至於金融業,南京是比不過上海的。這些年裡上海的發展可以說一年一個樣,人口早就突破三百萬向著五百萬前進了。

    雖然在環境上當地付出了很大的代價,可看著上海的經濟增長和稅務增長速度,誰也不能說出一個『不值』來。

    城市之中,追逐著利潤與機會的資本家們,方興未艾,躊躇滿志。

    如陳鳴當年所想,名為資產階級的可怕怪物,已經被孵化出來,並且有了初步的成長。

    一頭喚作『資本』的恐怖怪獸,向整個世界露出了它猙獰的面目。這可比現在的英國人給世界的感官有力度多了,因為它是踩在陳漢這個地球霸主的肩膀上。

    上百萬的外國的奴工和包身工,被他們奴役、控制、剝削。

    本來陳鳴除了兼併國家外,就只在科研、教育和軍隊上放開了移民中國的口子,但高速發展的中國工業高速他,它們缺少勞動力。

    在中國的本土上,土地依舊牢牢吸引著大量的勞動力,農村的打工潮是已經出現了,但始終無法形成那摧毀一切的滔滔洪流。

    大量人口的對外遷移就是中國農村田畝結構的一次調整,現在的中國,很多農民在自己老家吃得飽穿得暖,攢上幾年錢還能起一棟寬敞堅固的房子,願意背井離鄉外出打工的人還是很少。

    這可不是20世紀末,如今的內陸交通靠的還是馬車為主。這當然比兩條腿快捷了,要是在週遭臨縣活動,一二百里的距離裡,來往還是方便的。

    但要是這個距離擴大到了上千華裡、幾千華裡,如此間距依舊令人畏懼。

    中國交通的進步頂多是把中國農民的腳步從本縣,甚至是本鎮,擴大到府一級,跨省那依舊是件了不得的大事。相隔幾千里,靠著馬車的話,長途馬車也不可能那麼長,後者最多是在府一級區域內運行,往來一趟光是調換馬車都不知道要多少回,這會讓很多人畏懼的。

    交通的不方便也是中國『打工潮』發展不起來的一大因素。

    於是,陳漢方面就不得不引入外來勞動力了。

    最初的勞動力來源就是日本和暹羅、金邊等國,後來擴大到印度,再然後就大量的引入白奴,最後更直接的在駐歐辦機關下設立了入境勞務處。

    陳鳴不是歧視黑人啊,真的,他絕對不是歧視黑人。但陳鳴就是不想讓黑人入境,嗯,他就是不想要中國再多出一支黑人種族來。但這跟歧視黑人套不上關係。鄭重聲明,他不歧視黑人。

    不然,就以中國在非洲的經營水準,多少黑人他弄不會國內來?

    南非的金礦,百分之八十的礦工都是黑人,那數量已經突破五萬,向著十萬告訴邁進了。那才幾年?

    但是在國內,陳鳴寧願開支大一些,引入白人勞動力。而整個歐洲這些年裡戰火繚繞,大批量的白人背井離鄉,在原時空他們還有新大陸的老美來投靠,以至於美國的人口增長迅猛。但是在眼下這個世界,美國就是求著讓他們去移民,也沒多少人願意。

    自從中美戰爭結束之後,已經有好多移民美國的歐洲人最終選擇了回到歐洲。因為誰都不對美國的未來報以希望。中國人消化了上次戰爭的成果之後,他們一定不會放棄美國和南美的。

    幾十萬的歐洲白人作為勞動力被輸送到了中國,還有更多的白人自己主動來到了中國。那就像原時空被當做豬仔販賣到美國的華人一樣,他們在中國為了生存,只能幹最苦最累的工作,受到最明顯的歧視,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們沒有法律保障,不受時刻發展中的中國法律的保護。

    但是,原時空的華人都能在更加困難艱苦的環境下,在美國、歐洲生活了下去,沒道理白種人在社會大環境還要更好一些的中國,就活不下去了。是不是?

    而這麼點白人移民,還分成德意志裔、愛爾蘭裔、意大利裔等等,那真的是成不了氣候。

    資本無國界,這些人不僅僅剝削外人。就連同為華夏同袍的國人,也沒有放過。過去的時間裡,陳鳴多次通過間接的渠道向工商界傳話,想要他們提高工人工資,增加工人福利待遇,但他們有幾個人聽呢?

    這一回,陳鳴是要下狠手的。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22:21
第一千零八十六章 陳鳴的『意志』
    馬克思說:「自從來到人間,資本的每一個毛孔都是骯髒的和血淋淋的,隨時都要向外擴張。」

    這句話說的真的沒有錯。

    陳鳴也在很早很早之前就認知到了這一點,所以他在資本還沒有形成之前,先給資本套上了幾條鎖鏈。《勞動保護法》就是最明顯的一個。

    因為資本要發展,就必須具有資本,而且越多越好。為了利益,他們可以想盡一切辦法的去壓榨和剝削為他們勞動的下層民眾。

    當年的歐洲人,就是為了追求利益,因此就有了歐洲新航路的開闢。歐洲人最初的想法是越過奧斯曼土耳其,開闢新的航路,因為遙遠的東方有他們所需求的黃金、絲綢、瓷器,有他們所需要的利益。後來哥倫布發現了美洲,歐洲人就成了殖民者,先是美洲,非洲,亞洲……,歐洲人從殖民地掠奪了大量的原材料,棉花,黃金,香料,可可等等,這就為歐洲的資本積累奠定基礎,也叫做資本掠奪。而於此的同時他們對殖民地的土著人實行殘酷統治和滅絕政策,也可謂罪惡到了極點。

    人不是天生就善良的,也不是天生就邪惡的。而是『資本』在驅使著他們。

    對於殖民地的剝削只是『資本』對外表現的一種形式,而要是對內,那就是對本國民眾,對本國海量的勞動人民的傾力壓榨和全力剝削。

    千萬別以為他們會對自己的同胞手下留情,對於『資本』來說,利益是他們最大的追求。

    是什麼原因讓工廠主的家財這麼源源不斷地往上長的?他們發財致富的秘密在哪兒?

    不要相信他們說的『自己有錢,有機器,有礦山』,錢就能生錢,利就能滾利,那都是騙人的。

    現在的中國,就連上小學的娃娃都懂得一個道理:社會上的一切財富,都是『人』憑藉著『勞動』創造出來的。

    機器也好,礦山也好,本身都是死東西,沒有人,它們自己是創造不出財富來的。

    而至於錢,工廠主如果不拿它們作為資本,去雇工人,買機器,辦廠礦,開商店,而是把錢鎖在櫃子裡,也決不會給他們帶來什麼利潤。

    一句話,人類才是財富的源泉。

    工廠主的萬貫家財,包括他們吃的、穿的、用的、住的,全都是勞動人民創造的,資本也是靠了剝削勞動人民發財的。

    雖然他們叫囂著:「我『給』工人工錢,就是工人勞動的報酬,我沒有剝削工人,這是公平交易。」

    但工人所得到的那點工錢,真的是他們勞動的報酬嗎?那只是工人自己用勞動創造出來的財富當中的一小部分,可以說『工錢』就是資本剝削工人的最大手段。

    陳鳴幾次三番的提醒他們要適當的把工資上漲一些,可是沒人聽。

    生產力在發展,生產水平在提高,社會財富也在提升,工人的工錢得不到相應的增長,這本身就是一個落後,一種被剝削。

    舉個例子就可以看得很清楚。一個在制帽廠裡做工的工人,他每天干十個鐘頭的活,生產五頂帽子,工資是兩塊錢。可是這個工人一天十小時生產的五頂帽子,按照市面上的價格,能賣十五元錢,扣掉做五頂帽子所花費的各樣成本、工具折舊等等五元錢以外,還有十塊錢的純利,這就是這個工人一天所創造的價值。

    這個工人一天十小時創造了十塊錢的價值,自己只拿到兩塊錢的工資,剩下的八塊錢就落入了工廠主的腰包裡。那叫剩餘價值,工人給工廠主白干的這段時問,就叫剩餘勞動時間;工人在剩餘勞動時間裡邊所創造出來的價值,管它叫剩餘價值。工廠主也就是靠剝削工人剩餘價值發財的。

    而更重要的是,陳漢這些年的物價水準有連年走高的現象。

    或者有人說了,陳漢國勢穩定,經濟大發展,一些生活必需品的價格肯定是連年下降吧。就像剛建國的那幾年,鐵器、鹽糖、糧食、紡織品、藥品、瓷器等等,那都是連年下降。

    但事實並不是這樣的。

    很多與人生活休息相關的衣食住行種類,那價格在十年前就開始上揚了。

    包括產業規模越來越大的鐵製品和紡織類製品,那都開始上揚了。

    工商聯在這當中起了很明顯的作用。

    所以,在人的生活成本不住上揚的眼下,工人工資水準卻已經許多年不見上漲,這本身就是很大的剝削啊。更別說那些生活必需品本就是工廠主們提供的……

    陳鳴不相信工廠裡的工人會對此心平氣和,但工人們明顯還能生活的下去,可隨著時代的發展,他們手裡的那點薪水早晚會跟21世紀的毛爺爺差不多的。

    但同樣是托『資本』的福,陳漢帝國的國勢蒸蒸日上,國庫裡堆滿了黃金與白銀。百姓對於國家的自豪感全都爆棚。

    地球上迄今為止最窮凶極惡的『資本』,催生了人類歷史上最繁榮最強大的帝國。

    如陳鳴現在所見,陳漢帝國的人口,已經超過了三萬萬,社會安定,百姓有了最基本的溫飽之後,戶口增長的速度是快的讓人震驚的。

    如果的陳漢可沒計畫生育,一個家庭中要上兩三個孩子那是最低版的配置,四五個才算正常,六七個也司空見慣。至於一些大戶大族,十幾個孩子也是平平常常。

    畢竟現在的中國有著太多太多的機會了,再多的孩子,往美洲往南洋往南明州一丟,也不失為一條前途光明的出路。並不用擔心他們跟家中的嫡子爭奪話語權。

    但作為一個中國人,陳鳴也『愛家』的,他為什麼要主導著中國往資本立憲的道路上去?那不就是想要自己的子孫後代在百年之後的世界變革大潮中依舊能有一份富貴享受嗎?

    哪怕是像歐洲那些老牌財團的嫡系子弟一樣,已經喪失了對財團真正的主導權,可只享受分紅以及財團帶來的影響力,那逼格也是高高的。

    從這一點上來說,陳鳴就跟千千萬萬的中國老人沒什麼兩樣,一心要自己的兒孫過的好。

    可是要想讓兒孫過得好,就不能讓『資本』把底層民眾壓迫的太過。或許有很多人會說,中國地盤廣大,比後世的老美還要廣大的多,像美國人那樣,眾多的土地支援能夠分擔去很大很大一部分社會壓力,也能消減掉很大很大一批的社會矛盾。

    在工廠裡吃不飽肚子,那就回去做農民,甚至是移民到本土之外的地方去……

    原時空中的歐美日主要資本主義國家,只有燈塔國不需要面臨著國內激烈的赤色思想運動。而其他的資本主義國家,不管是老牌資本帝國英法,還是新崛起的德日,那個國家內部沒有大量的社會黨人?

    正是土地使美國極大地區別於歐洲的社會發展進程。為什麼美國沒有赤色思想的問題,那就是因為美國情況獨特有著豐富的土地資源可以吸納多餘的勞動力和城市的失敗者,社會階級矛盾並不像地狹人稠的歐洲那樣尖銳,赤色思想難有號召力。

    所以,一定程度上,陳漢內部流行的這種言論還是有事實依據的,這也是陳漢工商界對陳鳴先前提升工人工資的意思視而不見的最大依靠。哪怕那『事實』已經不可能真正的在這個時空出現了。

    但老美國內的赤色思想沒有號召力,卻並不意味著無產與資產兩大階級陣營就沒有爆發過大的衝突。

    五一國際勞動節是怎麼來的啊?

    老美的工會那麼厲害原因是什麼啊?

    在陳鳴看來,事態的發展卻並不一定會如此。他覺得後者的支持群體都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因素中國人的人口增長速度。

    老天爺啊,陳漢建國三四十年了,都向南洋、南明州和美洲移民掉多少人了?

    美洲的華人連移民帶後代早已經超過了兩千萬了,而南洋的華人更是越過了五千萬大關,正大步向著一個億邁進,就連偏遠的南明州都有一二百萬人。

    再加上安南、緬甸、錫蘭、印度和非洲,林林總總也有個幾百萬。

    如此再加上中國本土的人口【算上蒙古、東北、外東北和大西北】,4個億或許還不到,但三億七八千人絕對有了。這比原時空同期的中國可多出了六七千萬。

    在溫飽壓力大幅度消弱的今後社會裡,陳鳴覺得在西曆1900年,中國本土的人口完全能夠超越八億大關,觸摸到十億的門檻。比起建國後的中國,現如今中國的醫療水準還有很大欠缺,但兩倍的時間,也能抵到上輩子中國建國後短短四十年的人口增長數量吧?

    而老美的人口在進入到了21世紀之後也才攀升到3個億,階級矛盾最緊張的時候老美的全國人口更是才一個億。這至少七個億的人口差距可不能無視了。

    「國安、警察和地方駐軍都已經集結了嗎?」陳鳴問著旁邊的孫旭。

    「回陛下,國安、警察以及地方駐軍都已經待命了!」

    「出動禁衛軍進入上海,讓陸戰隊戒嚴廣州。」

    「等朕的命令……」

    陳鳴是要殺雞儆猴,可沒打算斬草除根。現在他把握著砍刀的胳膊已經舉起來了,看看底下人還有幾個要錢不要命的。

    「主意一下大同黨的動向。膽敢惹事挑事的,一律逮捕。」

    中國與歐洲的交往密切了之後,歐洲方面的很多思想都流入了中國,就包括空想階段的赤色思想,與中國本土儒家學派裡的一些人的大腦有機的結合了之後,一個嶄新的政治團體大同黨就新鮮出爐了。

    陳鳴一直很關注這個黨的。

    時代在進步,資本的力量真的很強大的,在歷史的大勢浩蕩之下,嘴炮根本不能攔阻。

    哪怕是陳鳴,也對這頭已經形成了階級,有了生命力的怪獸也要謹慎重視。在他的『意志』不能讓工商階層低頭的時候,陳鳴也只能用槍炮逼迫著資本低頭,對內讓利,對下層讓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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