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史民國] 天朝之夢 作者:大羅羅 〈全書完〉

 
regn13 2017-12-28 19:05:1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56 92593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8 19:17
第六十章 瑪麗亞.克萊門蒂娜 四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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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親愛的伊莎貝爾,見到你真是太高興了,對了,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傑森醫生吧?」

    朱濟世的話音剛落,就聽見身後傳出來一個清脆悅耳的女子聲音,說的是法語,他基本上聽不懂,回頭一看,一個明麗動人的妖嬈婦人就走了過來,這婦人一襲淡黃色的絲綢長裙,手執玉白色的雕花象牙摺扇,身姿娉婷,衝著朱濟世嫣然一笑,恍若是達芬奇畫中的蒙娜麗莎姍姍出現。

    「瑪麗亞,你比兩年前又漂亮了不少。」伊莎貝爾忙站了起來,和那女子擁抱了一下,然後就指著朱濟世給兩人介紹道:「這位就是朱濟世從男爵,我的好朋友這位是瑪麗亞.克萊門蒂娜.德納芙.塞古爾公爵夫人,她是我的亡夫的堂侄女,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很榮幸認識你,朱爵士。」瑪麗亞美目流轉,在朱濟世身上掃了一遍,笑吟吟地用德語道:「我是瑪麗亞.克萊門蒂娜。」說著就將雪白纖細的皓腕伸到了朱濟世面前。

    「很榮幸認識您,公爵夫人。」朱濟世接過玉手放在唇前輕輕一吻,然後直起腰再打量眼前的豔色,只看見這位公爵夫人瞧自己的眼睛,嬌媚無雙,媚眼欲流。心裡面就不由得想起當日伊莎貝爾女伯爵的話,眼前這女人是在勾引自己嗎?

    「不要那麼見外,請叫我瑪麗亞吧。」瑪麗亞.克萊門蒂娜的德語是奧地利腔,對歐洲貴族圈子有點瞭解的人就知道,法國貴族和信仰天主教的奧地利貴族、意大利貴族還有西班牙貴族算一個圈子,所以他們說的德語都是奧地利腔的。而英國貴族則和北德意志的新教貴族是一個圈子,他們的德語都是北德口音。

    「瑪麗亞,請問塞古爾公爵……」朱濟世四下看看,沒有發現周圍有誰看上去像是個公爵,於是不確定地問。

    「路易他病的快不行了,正在杜特城堡療養呢。」瑪麗亞.克萊門蒂娜淺淺笑道,臉上沒有絲毫傷心難過的表情。「朱爵士,待會兒能和我共舞一曲嗎?」

    「非常榮幸,瑪麗亞,你也叫我傑森吧。」朱濟世又細細打量了一下公爵夫人,看她年紀不過二十五六,比杜蘭夫人還年輕幾歲,那身材倒比杜蘭夫人更加豐腴,凹凸有致,薄薄的絲綢長裙裡面似乎什麼都沒穿,一對大肉球正若隱若現地勾引著我們的朱大神醫雖然胸罩眼下還沒有被發明出來,但是像這位公爵夫人這樣真空穿件裙子就出來見人的豪放女子,朱濟世在這個時空還是頭一會見到呢。

    「伊莎貝爾,你剛才是瑪麗亞和你是親戚?」朱濟世看著轉身離開的豔婦,微笑著問身邊的伊莎貝爾道。

    「嗯,」伊莎貝爾笑道,「我的亡父德納芙伯爵原先是拿破崙的一位中校,他的一位堂弟,也就是瑪麗亞的父親曾經是拿破崙老近衛軍的軍官,現在正在為奧爾良王朝效力,擁有侯爵頭銜,官拜法蘭西王國陸軍部次長,手裡可掌握著法國陸軍的採購大權。」說到這裡,她瞥了眼朱濟世,嬌聲道:「不過瑪麗亞的能量一點都不比他父親小,是波拿巴分子中有名的『床上政治家』。」

    「床上政治家……」朱濟世咧了下嘴,這個時代英國貴族圈子裡的女人已經夠豪放的,法國那邊,恐怕更是放蕩到極點了吧!不過這個瑪麗亞倒是個不錯的妞。

    「傑森,她從法國過來的目的應該就是同你見面。」伊莎貝爾忽然來了這麼一句,朱濟世卻是小吃了一驚。「我?同我見面?為什麼?」

    伊莎貝爾聳聳香肩,「我怎麼知道?我只不過是波拿巴分子的外圍成員,這位瑪麗亞才是核心。我想今天晚上她會和你詳談的,在床上。」

    「在床上?」朱濟世舔了舔嘴唇,「她可是波拿巴分子的核心,不會有麻煩吧?」

    伊莎貝爾笑吟吟瞥了眼朱濟世,道:「不上床的麻煩肯定更大,塞古爾公爵夫人可不是隨隨便便可以拒絕的!」

    呃,又是一個不講道理的女性上癮者,朱濟世用專業的醫生眼光判斷著。

    ……

    一陣靡靡之音中,奧馬爾克俱樂部的舞會又開始了。

    「傑森,我代表塞古爾家族和法國葡萄酒業感謝您的發明和慷慨,您的朱氏消毒法可是幫了我們大忙啦。」瑪麗亞.克萊門蒂娜正和朱濟世摟在一起跳舞,面色有些紅潤,顯得更加嬌豔,就好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當然,還有可卡因,這是真正天才的發明,它能讓葡萄酒擁有魔力,讓每一個品嚐過添加了可卡因的葡萄酒的人都終身難忘。傑森……我想你不會拒絕由塞古爾家族獨家生產可卡因葡萄酒的要求吧?」

    說著話,瑪麗亞.克萊門蒂娜的透著狐媚的眼波就往朱濟世這裡洶湧而來了,緊接著身子也靠了過來。

    「呃,獨家生產……」朱濟世的臉色微微顯出輕鬆的表情,心道:「原來是看上可卡因酒的市場前景了,怪不得這個蕩婦大老遠跑到英國來勾引自己。不過獨家生產……她倒真會打如意算盤!」

    「怎麼?不行嗎?」瑪麗亞.克萊門蒂娜軟綿綿的身子就貼上了朱濟世,胸前兩塊軟肉在朱濟世的胳膊上輕輕蹭著,臉上的春意則是怎麼都遮掩不住了。

    朱濟世心裡一陣暗罵:「這些資本主義國家的豔婦心裡到底有沒有貞潔這回事兒?才剛見面就赤裸裸的勾引,自己在一百多年後怎麼就沒有遇上這等好事情呢?」

    「瑪麗亞,這個……你不會想在塞古爾家族管理的所有酒莊的葡萄酒裡面都家入可卡因吧?」朱濟世輕輕將瑪麗亞的身體推開,斟酌著說:「可卡因的確是個好東西,但是恐怕不是所有人都喜歡那種有提神作用的葡萄酒吧?」

    瑪麗亞.克萊門蒂娜卻向朱濟世這邊靠了靠,笑嘻嘻地道:「很好啊,喝可卡因酒的感覺簡直棒極了,不是嗎?」

    朱濟世緩緩搖頭,說道:「瑪麗亞,你想聽聽我對可卡因酒的想法嗎?」瑪麗亞.克萊門蒂娜笑著點點頭。朱濟世接著說:「我本來是想去法國收購一家經營不善的生產中低檔酒的酒莊,然後退出添加了可卡因的提神酒。」

    瑪麗亞.克萊門蒂娜用一種有點古怪的笑容看著朱濟世,說道:「現在可沒有這樣的酒莊,如果你不發明『朱氏滅菌法』的話,每年倒是有幾家中低檔次的葡萄酒莊會因為釀造的葡萄酒大量變質而破產,不過現在……葡萄酒總是能賣出去的,不是嗎?」

    這大概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面吧?朱濟世心裡苦笑一聲,看起來想低價收購個葡萄酒莊是很有難度的,而濟世行(濟世控股)手中的資金又不多,如果要高價收購酒莊恐怕有些不值當。畢竟釀酒這個行當不是濟世行的主業,而且這個行當門檻極高,名酒的牌子可不是三年五年能打響的,要不還是和這位塞古爾夫人合作一下?

    正猶豫間,塞古爾夫人嬌滴滴的聲音又在朱濟世耳邊響了起來,「傑森,如果你不想花上幾十年時間去經營釀酒業的話,同塞古爾家族合作絕對是最佳的選擇,因為我們是整個歐洲葡萄酒行業中最強大最有實力的家族,旗下擁有數十家酒莊,各種檔次的葡萄酒都有,每年的各類葡萄酒的總產量高達數百萬升。我想,你再也找不到像塞古爾家族這樣的合作夥伴了。」

    「那麼……合作的條件是什麼?」朱濟世有些不甘心地問道。

    瑪麗亞.克萊門蒂娜嬌笑幾聲,朝朱濟世丟過個媚眼兒,甜膩膩地道:「現在談條件是不是早了一點?我在哈囉鎮有一所別墅,不如……我們到那裡慢慢談吧?」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8 19:17
第六十一章 拿破崙家族的胃癌 求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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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倫敦西北角,哈囉鎮上,瑪麗亞別墅之內。

    「傑森,是你嗎?進來吧,門沒有鎖。」

    嬌媚的聲音從一扇虛掩的房門後面傳了出來,是瑪麗亞.克萊門蒂娜在說話,單聽這聲音,朱濟世就能想像出這個女人是怎樣一個妖媚之極的絕世尤物了。

    剛剛洗了把熱水澡的朱濟世拉了拉身上的絲綢睡袍,推開房門,昂首踏進房內。

    眼前的房間極為寬敞,比朱濟世在曼徹斯特的別墅客廳大了足有一倍。地上滿滿鋪著長毛絨地毯,踩在上面就好像走在柔軟的草坪上一樣。屋內燈火通明,亮如白晝,裡面擺放著的,都是土耳其風格的擺設。一張寬大的臥榻就擺放在房間當中,上面赫然就是一位佳人!是瑪麗亞.克萊門蒂娜。她側身躺在榻上,一手支著香腮,正衝著朱濟世嬌笑不已。她的金發如瀑布般垂下,而她的身體……竟然只有一件紅色的絲綢胸衣,玉體橫陳榻上,一雙**高高聳起,只在豐臀上蓋了一條紅色的綢巾,遮住下體,鯨油燈下雪白的肌膚香豔無比。

    一陣笑聲響起,那笑聲在朱濟世聽來濕淋淋的狐媚風騷之極,原本就被撩撥起來的情慾有盛了幾分他是個很健壯的男人,在前世裡面就挺熱衷於兩性之事,到了這個時空,自然就更不介意同那些美麗的歐洲豔婦發生一段露水姻緣了。

    這可是赤果果的勾引,如果不是還有正事兒要談,朱濟世准保已經按捺不住撲上去了。

    「瑪麗亞,我們還是先談正事吧。」朱濟世卻不急著享用豔色,坐到瑪麗亞身旁後,就從臥榻旁邊茶几上的一個果盤裡拿起塊糕點吃了起來現在已經是後半夜快天亮的時候了,他之前在奧爾梅克俱樂部跳了幾個小時的舞,肚子裡面的食兒早就消化了,現在乾脆一邊吃東西一邊和瑪麗亞.克萊門蒂娜談起了生意。

    「談正事?」

    「是啊,瑪麗亞,我們是不是應該把可卡因酒的生意敲定下來?」朱濟世笑問道。

    「好吧,那就先談生意吧……啊啊……」瑪麗亞.克萊門蒂娜微微蹙眉,還輕輕呻吟了兩聲。原來朱濟世的一隻大手還在她的兩團軟肉上遊走著呢。

    朱濟世不理會這個豔婦的嬌喘,自顧自地說道:「合作的方法有兩個,一是我們合作成立一家專門生產、銷售可卡因酒的酒行,雙方各佔一半股份;二是你的塞古爾家族包銷整個歐洲大陸釀酒業的可卡因,從1844年起,每年至少要購買價值10萬英鎊的可卡因,而且包銷額度還要逐年增加。」

    豔婦想了一想,追問道:「如果合作成立酒行,有沒有包銷可卡因的要求?」

    「沒有。」

    「合資酒行是不是唯一一家經營可卡因酒的酒行?」

    「在可卡因的專利權過期前是全世界唯一一家專業經營可卡因酒和可卡因飲料的商行。」

    「這樣的話……你們要50%的股份還是太多了,最多給你們15%,而且濟世行如果出售這些股份,塞古爾家族有優先購買權。」瑪麗亞.克萊門蒂娜頓了一下,有些幽怨地看了一眼朱濟世,嘟喃道:「你知道我們塞古爾家族有多少酒莊嗎?15%的股份至少價值一百五十萬法郎!」

    一百五十萬法郎?朱繼續吸了口氣,心想自己賺到了,原來這豔婦是想用整個塞古爾家族的全部酒莊折成股份和自己合作!

    「不過我還有一個額外的要求。」豔婦笑吟吟地看著朱濟世。

    「說吧。」剛剛在合作中佔了便宜的朱濟世心情大好,爽快地道:「只要我能辦到,別說一個要求,就是十個要求也是小事一樁。」

    豔婦嬌笑幾下,「傑森,其實這個小小的要求對你而言未必是一件壞事情。」她頓了下,說道:「等你在巴黎的活動結束後,立即和我去一趟意大利替一位重要的病人看病,只要你能將他從死神那裡挽救回來,你將會贏得一位真正的大人物的感激。」

    「意大利?哪個意大利?」

    呃,眼下可不是「堅持一個意大利」的時代,而是有八個意大利,分別是撒丁王國、倫巴第、威尼斯、帕爾馬、摩地納、托斯坎納、教皇國和兩西西里王國。其中威尼斯、帕爾馬、托斯坎納、倫巴第、摩地納等五個邦國由哈布斯堡王朝統治,也可視為奧地利的附庸。而兩西西里王國由波旁王朝統治,撒丁王國則由薩伏伊王朝統治,教皇國則由羅馬教宗統治,這三個國家都可視為完全獨立的主權國家。

    「教皇國內的維泰博城堡,位於意大利中部,那裡是穆西格納諾親王的領地。」

    「穆西格納諾親王?」朱濟世沒聽說過這個王爺,他對意大利那裡的事情可是一無所知。

    「他名叫路易.呂西安.波拿巴。」瑪麗亞看著朱濟世,臉色也認真起來了。

    「波拿巴!」朱濟世怔了一下,這個姓氏可是大名鼎鼎。「他是拿破崙的親戚?」

    「穆西格納諾親王是皇帝陛下的侄子,」這位豔婦雖然和拿破崙不是一個時代的人,不過提起這位法國皇帝,卻是一臉的崇敬表情,她頓了下,又道:「不過穆西格納諾親王的爵位不是皇帝陛下所封,而是羅馬教宗利奧十二世封的,現在波拿巴家族同羅馬教廷的關係是極好的。傑森,我聽說你想在香港開辦一所大學,如果能得到羅馬大公教會的支持,辦學將會容易許多。」

    羅馬教會一直都有辦教會學校的傳統,而且許多羅馬公教的神父和耶穌會修士都有些學識,有些人還能說流利的中文,的確是充當西學教師的最佳人選。不過他們這些人的宗教色彩太濃,所以朱濟世現在並沒有想過要求助羅馬公教會。

    「瑪麗亞,現在能告訴我病人是誰?得的是什麼病?」

    朱濟世心道,羅馬公教會可以不理,但是波拿巴家族可不能得罪,好像再過幾年,那位夏爾.波拿巴就要當法國皇上了!

    「是路易.波拿巴陛下,前荷蘭國王。」瑪麗亞的神色凝重,「他是今年年中被發現患病的,是胃癌!」

    「胃癌!」朱濟世吸了口氣,隨即又有些疑惑,「確診了?」

    這個時代可沒有胃鏡,要確診胃癌只怕不容易吧?

    「沒有,」瑪麗亞道:「不過胃癌是波拿巴家族的遺傳病,包括皇帝本人,皇帝的父親,還有皇帝的一位兄弟都死於胃癌,所以醫生便得出了這樣的結論。」她正容看著朱濟世,「傑森,有辦法醫治嗎?」

    「只能開刀做胃部摘除手術了……」朱濟世不確定地道,「一定要快,萬一癌細胞轉移了,可就神仙也難救了!」

    身為後世基礎醫學碩士,朱濟世對癌症還是非常瞭解的,這個病真是可大可小,因為不同種類的癌細胞具有的破壞性也是完全不一樣的。如果路易.波拿巴所患得癌症毒性較高,只怕到了後世也是死路一條!

    反之,只要手術成功,這位未來的法國皇親國戚(其實是太上皇)還可以有許多年的生命。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8 19:17
第六十二章 拉萼尼使團 求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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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瑪麗亞.克萊門蒂娜對波拿巴家族還真是忠心耿耿,也不知道拿破崙給過她什麼好處?在得知路易.波拿巴的癌症要及早治療後,立即就在床上決定三天後就動身去法國,還派了僕人連夜啟程去給法國的同黨報信因為朱濟世還提出一個要求,需要波拿巴家族提供一些「試驗品」,畢竟胃部手術朱濟世沒有做過,雖然有教材可供參考,但不經過幾次試驗還是沒有什麼把握,雖然這樣做很不道德,不過朱濟世卻知道,在西醫的進步過程中,不知道秘密進行了多少次人體試驗!

    而此時此刻,在巴黎奧賽碼頭附近的法國外交部內,法國外交大臣基佐正在召見即將要帶領使團前往中國的西奧多.德.拉萼尼等人,還有法國軍方的代表,陸軍部次長德納芙中將,一同談論現下的法國對華外交問題。

    拉萼尼這次使華的身份是特命全權公使,是法國自鴉片戰爭爆發後相繼派往中國的三個使團中級別最高的外交官,真正說了算的人物。在拉萼尼之前,法國人還派出了由「遠東問題專家」真盛意帶隊的觀察團和由法國駐廣州領事拉地蒙冬帶隊的使團。而且真盛意還越權同中國的兩廣總督耆英交涉,締結了一個相對比較平等的《中法通商通航條約》,還附帶一個法國向中國輸出軍火的秘密條款。

    不過這個真盛意同中方簽署條約和密約的行為卻遭致了英國的抗議,而此時的法國七月王朝在對待英國的時候是相當軟弱的,因此外交大臣基佐又派出拉地蒙冬去廣州否認真盛意的外交活動。眼下拉地蒙冬剛到中國,法國外交部卻又打算派出第三波訪華外交代表團了。

    說起來這法國人的對華政策,還真是夠混亂的。而朱濟世這個「中國大科學家」的橫空出世,在一定程度上也在干擾法國政府的對華交涉。這些日子以來,外交大臣基佐為了對華問題,已經跟拉萼尼商量了好幾次,想要拿出個最終的對策。

    對策分成兩部分,一是要為法國爭取最大的利益,二是要設法參與中國的改革。

    法國的海外領地在七年戰爭和拿破崙戰爭之後,已經所剩無幾,而七月王朝又依靠資產階級進行統治,所以必須為法國的工業和資本尋找國際市場,但是新大陸和印度已經沒有多少空間供法國施展,因此剛剛被英國敲開國門的中國,自然就引起了法國政府的垂涎。

    然而這個時候的法國,卻沒有力量像英國那樣出動大軍進行萬里遠征,用槍炮敲開中國的大門,強迫中國政府簽訂不平等條約。因為他們在北非還有一場花費巨大的戰爭要打,那位阿爾及利亞人的領袖阿卜杜.卡迪爾可是個相當難纏的角色,之前已經兩度擊敗法國侵略軍,現在正在同法國進行第三次大戰。

    此外,法國的國內形勢也不大穩定,由於工業生產過剩和農業歉收,目前法國勞動人民的生活和法國政府的財政,都面臨不小的困難。而巴黎這裡的老百姓,又有造反起義的傳統,從法國大革命到現在的幾十年裡面,至少發動了不下十次起義!現在執政的七月王朝,就是利用1830年七月革命上台的,所以路易.菲利普國王還有一個「街壘國王」的綽號,意思是他是靠著街頭暴動當上國王的。

    由於得位不正,七月王朝的權力基礎也相當不鞏固,不僅共和派和波拿巴分子反對路易.菲利普的王權,就連法國的王黨分子也大多擁護波旁王朝的正統而反對他這個奧爾良分支。

    因此法國政府現在想要從中國撈到足夠多的利益,真的不是那麼容易的,畢竟在不能動武的情況下,只能靠欺騙和交涉這兩個手段。

    而且在謀求眼前利益之外,還有一個遠期目標之前真盛意回報,清政府已經流露出學習西方軍事技術的改革意向,在可以預見的未來,必定會有一場效仿西洋的改革,而法國應該在這場改革中扮演什麼角色呢?

    拿破崙皇帝對於中國的預言他們這些法國人可都是知道的,現在英國人用一場戰爭吵醒了這頭睡獅,這對法國而言是挑戰同時也是機遇。一頭開始醒來的東方巨獅對法國在東方謀求殖民地固然不利,但其本身擁有的巨大市場對處於困境中的法國工商業來說,是個巨大的機會。

    但是要怎麼利用這個機會,外交部裡的這幾位,說來說去,也沒說出什麼頭緒來,基佐倒想起了一件事來。

    「對了,那個居住在英國的中國科學家朱濟世好像終於動身來巴黎了,」基佐微蹙著眉頭說,「前兩日,他還給外交部來了封信,說想以個人名義給清朝皇帝寫信,還想讓一個叫白斯文的中國人和法國使團一塊兒去中國。」

    拉萼尼愣了一下有個中國人要和自己的使團一起上路,還要帶上朱濟世的信……書信什麼的還好說,這是法國人自己提出來的,這信也是由法國使團轉送,他們自然可以拆開看看,如果內容不利於法國可以扣下不送。但是忽然冒出個大活人跟著一塊兒去的話,中國朝廷會不會完全掌握法國的虛實?那樣一來中國朝廷還肯對法國做出最大的讓步?

    「閣下,我們在東方的使命到底是什麼?為法國謀求最大利益,還是贏得中國朝廷的好感?」拉萼尼頓了頓,又接著說道,「如果是後者,我認為可以在真盛意先生取得的外交成果基礎上同中國進行談判,否則最好不要讓朱濟世參與到我們同清朝政府的交涉中去。」

    現在的法國政府,在對華問題上真有些患得患失,一方面想攫取最大的短期利益,一方面又想通過參與未來中國的改革謀求長期利益。之前的真盛意顯然是著眼後者,而法國政府又偏重前者。

    「可我們有什麼辦法不讓朱濟世向中國朝廷通報我們的內情呢?」基佐的語氣有些猶豫。

    「這個……」拉萼尼聞言一怔,細想之下的確如此。朱濟世現在已經是歐洲聞名的大科學家,英國人還封了他從男爵,還建立了一個擁有超過幾十萬英鎊資產的濟世控股公司,想要給清朝皇帝送封信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法國人能拿他怎麼樣?

    把他扣留起來?呵呵,他現在是法蘭西科學院和法蘭西王國政府的客人,法蘭西科學院的院士,怎麼能扣留?法蘭西王國的臉面還要不要啦?

    「閣下,不如我們先和朱濟世接觸一下?看看他到底想在中法交涉當中扮演什麼樣的角色?」一直沒有說話的法國陸軍次長德納芙中將忽然插話道:「我想我們還應該瞭解一下朱濟世想在未來中國的改革中扮演什麼角色?」

    「亨利,你的意思是……朱濟世有可能成為未來中國朝廷的高官權臣?」基佐說著這話,眉頭緊緊的就擰了起來。

    「我們可以派個人去摸摸他的底。」

    「派個人?誰?」

    「我的女兒瑪麗亞,」德納芙中將摸了摸鼻子,微微笑道:「她現在正在英國遊歷……我想她會和朱濟世成為好朋友的。」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8 19:17
第六十三章 蝴蝶翅膀扇啊扇 求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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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文森,就整個世界範圍來說,清國並不算是真正的弱國。而且清國所在的遠東又遠離歐洲各國的本土,除了英國、法國這兩個同時擁有強大海軍和陸軍的國家,還有陸路同清國接壤的俄羅斯帝國之外,是沒有第四個國家有力量威脅清國的。

    因此,清國在對外交涉當中不需要對這三國之外的任何國家讓步。至於同法國、同俄羅斯的交涉,也不必太過軟弱,法國在遠東沒有基地,在印度的殖民地也非常狹小,難以支撐大軍遠征。而且法國目前正在對北非的阿爾及利亞用兵,戰爭已經持續了五六年,法軍在阿爾及利亞投入的兵力將近10萬。再向遠東出兵,恐怕就超過法國政府對於軍費開支的承受能力了。

    俄羅斯的情況還不如法國,他們只能通過西伯利亞陸上威脅清國北方,兩萬里的陸上交通線,在沒有鐵路支撐的情況下,根本維持不了大軍。

    至於美國、西班牙、普魯士、荷蘭、奧地利、比利時、瑞典等國,並沒有多強大,根本不可能同清國開戰,所以清國同它們的外交盡可以平等相待,絕對不能援英國成例,給它們一大堆的好處。

    另外,同英法的交涉也不能無原則的讓步,該爭的利益還是要爭。特別是海關關稅一項,關係重大。目前西洋各國的關稅動輒百分之三四十,清國即使要讓步,也不能低於百分之二十五。此外,還有最惠國待遇一項,絕對不能輕易出讓,英國得了那是沒有辦法。法國想要得到必須以利益交換,可以要求法國幫助開辦兵工廠、造船廠,派員訓練新軍等等,否則就不要給他們。至於其餘各國,包括美國、俄羅斯在內,都無需在最惠國待遇上做出任何讓步……」

    在駛往法國加萊的大帆船上面,朱濟世正一臉嚴肅的和白斯文講解著國際形勢和清國可以採取的應對辦法。他到這個時代將近一年了,對眼下歐美各國的情況已經有所瞭解,也發現大清朝所處的地位其實沒有後世想像的那麼不利。因為帝國主義根本不是同氣連枝的,大英帝國絕對不會為了別的任何一個西方國家,去花費幾百萬英鎊再和中國打一架的。而法國或許還有一點餘力可以同滿清一戰不過這種可能性實在不大。至於英法之外的國家,則根本無力對清國用兵。滿清王朝自然也無需對他們進行任何讓步,否則現在出讓權益容易,將來想要收回就千難萬難了。

    至於西方各國的海關高關稅,朱濟世可算是有切身感受的,現在英雄製藥、傑森科斯佩爾橡膠公司的產品都行銷歐美各國,而所遭遇到的關稅壁壘,動輒就是百分之幾十。以至於濟世控股董事會已經打算在法國、美國、德意志和俄羅斯等國開設工廠實現本土化生產了。如果大清朝傻乎乎的給西方列強5%或10%的關稅(歷史上還不到5%),那日後想要發展民族工業可就困難重重了。

    朱濟世說得認真,可是白斯文還是聽得有點無趣,他回國是去做官的,又不是去救國的,而做官的關鍵是什麼?還不是揣摩上面的心思?至於通曉泰西各國內情,不過是塊敲門磚而已。但是看到朱濟世一副細心講解的樣子,他也只有一臉嚴肅的聽著。

    不過他大概不曾想到,朱濟世其實也是一心二用,他的心思也早就飛去了東方。在英國的近一年,方方面面的收穫,都可以算得上完美。超過了他剛到這個時空時候的最好預料。以製藥販毒、炸藥軍工和橡膠製品為核心的產業佈局已經展開,雖然都是草創,但發展前景有多光明用腳後跟都能想明白眼下的濟世控股,差不多就是這個時代最大的高科技壟斷企業了,想不賺錢都困難!還利用自己所掌握的後世的醫學知識出了名,撈到了法蘭西科學院院士和英國皇家學會會員的頭銜,還同英國最有權力的阿爾伯特親王交了朋友,受封了個從男爵,也算是半個貴族了。

    但是自己畢竟是中國人!無論在歐洲這個白人統治的世界混得如何風生水起,這裡終究沒有自己的根。想來老天爺讓自己穿越一把,也不是讓自己幫助大英帝國發展製藥產業和橡膠產業吧?

    在穿越之前,朱濟世是個無神仙論者,做事情從來不會想到老天,但是現在穿越時空這種離奇的事情都發生了,他怎麼可能不相信冥冥之中的那個上蒼呢?

    既然上蒼選擇了自己,那就不可能只有好處沒有責任。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當然也不會有免費的穿越。所以自己不能忘記身上的責任,不能忘記萬里之外還有一個中國。

    眼前這個白斯文,就是替自己去東方打前站的。洋人這裡,自己有的是英鎊,有科學院院士和皇家學會會員的身份,還有阿爾伯特這個「後台」,問題不是太大。但是中國那裡……還真是兩眼一抹黑,可以說啥都不知道。別到時候花了幾十萬上百萬英鎊辦了個大學,連個學生都招不到,那樂子可就大了。

    還好,上天又「派」了個白斯文給自己。這小子……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東西!不過這樣也好,這種奸詐小人的交道其實不難打,真要換成個自命清高的大忠良恐怕更頭疼。而且「忠良」從來都是很難陞官的,搞不好還會遭奸人陷害要自己想辦法去搭救,而這位白斯文本來就是漢奸,這種人渣往往是生命力非常頑強的,可沒那麼容易掛掉。

    「對了,斯文森,回去以後有什麼進身的門路?要不要我幫襯一把?」朱濟世好心好意地發問。

    可白斯文卻在心裡面嘀咕道:「其實您老這個逆明反賊就是最好的進身門路啊……」不過面子上卻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說道:「回爺的話,小的跟著法蘭西使團回大清就是最好的進身之路,好歹也算是通曉西洋之人,又有爺這些日子的悉心教導,小的定能在大清闖出一片天地。只是這大清的官場上面交際應酬頗多,小的家境又非常貧寒,所以……」

    「給你一萬英鎊吧,」大清朝官場有多腐敗,朱濟世也是略知一二的,他想了下,又道:「把這些錢換成東西帶回去吧,西洋的物件在滿清官場上面可受歡迎?」

    「小的有數,這些英鎊就算小的向您老借的,來日一定加倍償還。」白斯文站起來就拜,滿臉都是感激的神情。

    朱濟世卻無所謂的一擺手,「不用你還,不過你得給我快快地往上爬,最快再有兩年我就會離開歐洲回東方,到時候你小子怎麼也得當個三品四品的大官兒吧?」

    「小的一定削尖了腦袋往上爬,絕不讓老爺失望。」白斯文嘴上這麼說,心裡卻罵道:「您老知道三品四品是什麼官兒嗎?白爺我怎麼可能在兩年內從個戴罪之身爬到那種高位?」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8 19:18
第六十四章 他是來歐洲考察 求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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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1843年8月15日,朱濟世、伊莎貝爾.德納芙、威爾.海明、瑪麗亞.克萊門蒂娜和白斯文一同乘坐著塞古爾家族提供的馬車,駛進了巴黎的蒂埃爾城牆上的一處城門瑪麗亞.克萊門蒂娜本人並沒有陪著朱濟世一塊兒來巴黎,而是回杜特城堡去了,還告訴朱濟世等她準備好雙方合作的文件合同,就到巴黎來找他,讓他耐心等候幾日。

    「這道城牆是1841年開始修建的,計畫修建17座城門,94座防禦堡壘和15米寬的護城河……路易.菲利普國王顯然想將巴黎變成一座真正的堡壘。可是誰都知道,奧爾良王朝的敵人不在巴黎城外,他們就在蒂埃爾城牆之內!」

    說這個話的是威爾.海明,他來巴黎並不是給朱濟世當跟班的,而是作為傑森丘吉爾炸藥公司的代表來和法國陸軍部談生意,還攜帶了10磅銨油炸藥就是混合了煤油的硝酸銨炸藥,以及十支**,真是有點危險,要是在馬車上面爆炸了,朱濟世他們幾個的小命兒多半就保不住了!

    「斯文森,你記住威爾的話了麼?現在統治法國的奧爾良王朝對內對外都相當軟弱,根本不能和英國相提並論,所以他們不可能對清國動粗的。」朱濟世昨晚和瑪麗亞.克萊門蒂娜聊了半宿奧爾良王朝的事情,現在也不大瞧得起那位「裸國王」了,現在的奧爾良王朝其實靠著一票銀行家的錢和幾個拿破崙時代的老將軍在勉強維持局面。一場打了五六年的阿爾及利亞戰爭已經讓這位國王陛下焦頭爛額,怎麼還有餘力威脅萬里之外的中國?

    ……

    「傑森,好像有人來迎接我們了。」

    剛一進巴黎的蒂埃爾城牆,朱濟世乘坐的馬車就停了下來,接著一個塞古爾公爵家的僕役就跑來同瑪麗亞說了一大堆法語。

    「他們是新任法國駐清國公使拉萼尼侯爵和法國科學院院長裡皮伯爵。」瑪麗亞笑著對朱濟世道。

    「好啊,終於有人來接我們了,要不然諾大一個巴黎城,誰知道他們的科學院在哪兒啊?」朱濟世拍了拍手,笑吟吟的推開車門,一低頭就鑽了出去,才一下車,就瞧見幾個洋裝筆挺的老外正站在火辣辣的日頭低下,滿臉滿頭的都是汗,看來已經等了有一會兒了。

    「您就是朱爵士吧?歡迎您來法國,我是法蘭西科學院的院子裡皮。」其中一個上了歲數滿頭白髮的老人上前一步,和朱濟世握了下手。

    「裡皮伯爵,很榮幸能在巴黎和您會面。」朱濟世也客氣的還禮,說實在的,他雖然不怎麼瞧得上奧爾良王朝,但是對法國科學院的這幫院士還是挺感激的,如果沒有他們出來替自己搖旗吶喊,英國人估計也不會把自己當個寶這就是歐洲諸國林立的好處,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不像在大清朝,只有一個去處,所以皇帝老子和朝廷就格外的不珍惜人才了,也不知道白斯文這貨能不能在大清朝的官場裡面混下去?

    「朱爵士,這位是拉萼尼侯爵,新任法國駐清國大使。」老頭子滿臉堆笑,將身邊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介紹給朱濟世。

    這位法國侯爵身材高大,長得也非常英挺,看上去氣質不俗,不過依然很客氣地同朱濟世握手,笑道:「朱爵士一路辛苦!此次能來巴黎做客,是王國政府的榮幸,國王陛下準備在盧浮宮(其實就是法蘭西科學院駐地)設宴款待朱爵士。」

    拉萼尼侯爵說的是英語,所以跟在朱濟世身旁的白斯文都是能聽懂的法蘭西的皇上要在宮裡面設宴款待朱濟世!看來這位爺還真不是一般人,不僅英吉利的皇夫和他稱兄道弟,連法蘭西的皇上都要和他交朋友。對了,聽那個叫威爾.海明的老爺說,朱爵爺身邊那個新來的西洋豔色還是什麼塞古爾公爵夫人,家裡面有好幾十處莊園!這些事情都要牢牢記下,回去大清都能寫本《旅歐趣聞錄》了。不過話說回來,那位公爵夫人還真是既漂亮又風騷,這等美事兒怎麼就輪不到自己呢?光是想想那個奶子,那個屁股,那個騷勁兒都回味無窮啊……

    「斯文森,斯文森,在想什麼呢?」朱濟世的聲音在白斯文耳邊響了起來,活生生把他從場香豔無比的白日夢裡喚了出來。

    「爺,您叫我?」白斯文忙哈著要滿臉堆笑地看著朱濟世。

    「把腰桿兒挺直點兒!」朱濟世用中文斥道,「你現在代表的是中國!知道嗎?別在法國人面前點頭哈腰的讓人瞧不起!」

    「知道了,爺。」白斯文連忙直起腰桿來,不過臉上的笑容卻怎麼看怎麼有點諂媚樣子。

    「這位是白斯文先生,是中國的……貴族。」朱濟世指著白斯文對拉萼尼侯爵道,「他是中英貿易戰爭爆發前到歐洲來考察的。」

    考察?拉萼尼侯爵怔了一下,心說該不會是間諜吧?這個叫白斯文的中國人一定是清朝皇帝派來歐洲刺探情報的!這下可糟糕了,法國這裡的情況豈不是都讓中國人給摸透了?

    「不知道白斯文先生的爵位是什麼?在中國擔任什麼樣的官職?」拉萼尼試探著問。

    「唉,哪兒有什麼爵位,就是個漢軍鑲白旗的領催,在廣州水師旗營當差……」白斯文這回說的是中國話,畢竟那個什麼漢軍鑲白旗,什麼領催,什麼水師旗營的翻譯成英文怎麼講他都不知道。

    「白斯文先生說,他是中國的旗人,相當於你們歐洲這裡的騎士,是最低級的貴族,此外他還是一位海軍軍官,在廣東艦隊擔任參謀一類的官職。」朱濟世翻譯道。

    拉萼尼侯爵點點頭,更確信了自己的判斷,這個白斯文就是來刺探情報的!在歐洲這種差事一般都打發下層貴族和軍官去幹,參謀和騎士正合適,要來個伯爵、侯爵的就大了。

    「侯爵閣下,白斯文先生在歐洲的考察已經完成,原本就打算返回清國,現在聽聞貴國預備派使節訪華,就想搭個順風船,我想沒有什麼問題吧?」朱濟世接茬忽悠道。

    「沒有問題,沒有問題,我們正好可以藉著這個機會瞭解一下中國方面的情況……」拉萼尼口中連連答應,心裡面卻是喜憂參半,喜的是,中國特務要和法國使團一起去大清,這說明清國方面對法國還是非常友好的。憂的是,中國對西洋形勢的關心比想像中要多得多,都已經派遣特務來歐洲刺探情報了!

    ……

    「爺,小的不是來歐洲考察的……」

    上個馬車繼續往盧浮宮而去的時候,白斯文有些心虛的低聲對朱濟世說:「小的還是戴罪之身,要是再冒充官差,讓上面知道了,可就……」

    「可就什麼?掉腦袋?」朱濟世呵呵一笑,看著白斯文那顆還拖著辮子的腦袋,笑道:「我聽說清朝那裡有個什麼戴罪立功的規矩,你現在刺探了西洋各國內情,帶回去交給皇帝老子,難道還怕贖不了一點點小罪過?」

    白斯文哭喪著臉兒道:「爺,您是一點不知道大清國官場上的規矩啊,小的……」

    「好了,好了,別跟我訴苦了,」朱濟世懶得聽他廢話,掰著手指頭給他分析道:「你白斯文,一來是旗人,路子總歸有一點的,和皇帝老子也算是自己人,還當過官;二來是真正通曉西洋內情,全清國獨一份啊!第三呢,我給你銀子鋪路。你有路子,有本事,有銀子,看上去還挺機靈的,還怕沒有大官做?」

    白斯文一怔,細細一想好像也是這麼回事兒。當下便朝朱濟世拱了拱手,「小的遇到爵爺您算是遇了貴人,來日真要有飛黃騰達的一日,爵爺您有什麼吩咐,小的赴湯蹈火也給您老人家辦下來。」

    這話當然做不得數,不過朱濟世還是微笑著點點頭,說道:「行了,行了,我也不要你赴湯蹈火,你到了清國幫我做一件事情就可以了。想辦法選派一些文字功底不錯,但又考不中秀才、舉人的讀書人,就像你這樣的,到我在香港開設的書院讀書,對了,年紀不要太老,最好是十五六歲的少年。」

    「這個沒問題,都包在小的身上。」白斯文自是滿口答應,至於來日能不能做到就只有天曉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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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榮軍院裡的中國人 求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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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黎榮軍院又名「巴黎殘老軍人院」。它是法蘭西「太陽王」路易十四時期的建築,位於波光粼粼的塞納河南岸,有一座高大的圓屋頂,外觀極為豪華。這裡顧名思義,是用來收容安置法國軍隊的傷殘軍人,同時也是法國皇帝拿破崙.波拿巴的陵墓所在地。

    在出席了盧浮宮內所舉行的一場極為豪華,但又非常無趣的宴會後的第三天,朱濟世一大早就帶著伊莎貝爾和白斯文來巴黎榮軍院參觀了這不是法國官方安排的活動,實際上法國官方對於朱濟世的來訪表現出了忽冷忽熱的態度。9月19日的宴會規格極高,法國國王路易.菲利普和首相蘇爾特元帥都露了面,雖然時間不長,但也給足了朱濟世面子。但是隨後法國人就把朱濟世涼在盧浮宮的客房裡面無人問津了,原本同法國外交大臣基佐的會面也被推遲。

    於是,朱濟世乾脆就和白斯文、伊莎貝爾一同在巴黎旅遊了,威爾.海明則去法國陸軍部推銷炸彈了。至於瑪麗亞.克萊門蒂娜則回家去和她老爹見面。

    不過這個時代的巴黎市容,說實在的很那個臭倫敦差不多,概括一下就是「髒、亂、差」,比起後世朱濟世來巴黎旅遊的時候差遠了。一百多年後巴黎城內隨處可見的筆直的林蔭大道,還有眾多新古典主義風格的廣場、公園、住宅區、醫院、圖書館、學校,以及公共噴泉和街心雕塑都不見蹤影。倒是多了一些彎彎曲曲的古老街道,道路狹窄,連馬車都很難通過,而且臭氣熏天,空氣中瀰漫著垃圾、污水和糞便的味道,看來此時的巴黎和倫敦一樣,都是沒有城市排水系統的。

    但是說起市容環境,巴黎多少還比倫敦強那麼一點,至少這裡不是霧都。巴黎沒有多少工廠,法國的工業本就不如英國發達,而且法國的紡織工業中心也不在巴黎而是在里昂。基本上,現在的巴黎只是一座金融中心和消費型都市,銀行、當鋪、商行鱗次櫛比,還有許多酒館、咖啡館、妓院什麼的。

    順便提一下,朱濟世在巴黎大街上閒逛的時候,還遇到一件極尷尬的事情,好像巴黎所有的妓女都認識他!還親切的稱呼他為「安全套先生」。原來經過一段時間的推廣,傑森科斯佩爾橡膠製品公司推出的「傑森式安全套」已經成了妓女和風流貴婦身邊的必備品!特別是「傑森式安全套」被歐洲各國醫學界發現具有防治性病傳播的功效之後,便一下子歐洲妓女們的最愛。

    而科斯佩爾.威廉那個奸商不僅用朱濟世的英文名給安全套命名,還把他的頭像印在了安全套的外包裝上面當成商標(其實用老闆的頭像當商標的做法在當時的歐洲商業界是極為平常的)。後來這件事情還被白斯文添鹽加醋地寫進了他的《歐遊趣聞錄》,讓滿大清的知識分子都知道朱大神醫是貪花好色之輩……

    遇到這種尷尬事情,朱濟世當然沒有再逛大街的心情,於是就在威爾.海明的建議下到巴黎榮軍院來參觀拿破崙的陵墓了。這個拿破崙大概是朱濟世最熟悉的法國佬了,既然來了巴黎,當然要去他老人家墓前獻個花什麼的。

    朱濟世一到,榮軍院的院長一個樣貌威嚴的上了年紀的法國將軍就迎上來,身邊還跟著不少缺胳膊少腿或打著繃帶的傷兵。眼下的法國正在北非侵略阿爾及利亞,而且戰爭打得不大順利,阿爾及利亞民族英雄阿卜杜.卡迪爾很難對付,他的軍隊很少同法軍正面交鋒,而是採取游擊、埋伏、偷襲等靈活多變的戰術和法軍周迅,殘酷的戰爭已經打了好多年,勝利的日子看起來還是遙遙無期,但是從1843年開始,從非洲運回來的傷員卻越來越多,整個榮軍院都快擠滿了。

    這倒不是因為法軍前敵總司令比若元帥不會打仗,而是朱濟世的功勞因為之前法軍的軍醫也都是些殺人醫生,不知道手術消毒,也不會輸血治療,更沒有抗菌藥、止痛藥可用。前線的大部分傷員都被他們謀殺了!而從1843年第二季度開始,由於法國陸軍軍醫首先採用了朱濟世提出的方法進行手術,所以傷員的存活率大大提高,巴黎榮軍院這裡自然就人滿為患了。

    「傑森醫生,謝謝您。」

    「謝謝您,要不然我一定活不下來。」

    「願上帝保佑您……」

    「太謝謝您了……」

    那個法國老將軍還沒有說話,那些傷兵們就紛紛向朱濟世鞠躬致謝,雖然他們說的都是法語,但看他們的表情,朱濟世就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了。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先生們……」朱濟世也微笑著沖這些罪有應得的帝國主義侵略者點頭還禮,忽然卻聽見有人好像用中文再說話,說什麼沒聽清楚,不過肯定是在說中文。

    他遊目四顧,看到一名皮膚黝黑,身材矮壯,臉上鬍子拉碴的東方人正瞪著對豹眼在看自己,一張大嘴還半張著,啊啊啊的說不出話來。不過這人身上卻穿著件洗得發白的法軍軍服,朱濟世也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那法國將軍用生硬的英語道:「朱爵士,這個叫漢斯,是印度人,在外籍軍團服役,曾經是個非常優秀的輕步兵,不過在北非把腿弄瘸了。」

    說著就沖「漢斯」招招手,「漢斯過來見見朱爵士,如果沒有他發明的手術消毒法,你的小腿就保不住了。」

    那漢子拄著拐棍一瘸一拐走到朱濟世跟前,深深一鞠躬,開口就是很難聽懂的廣西腔官話,好像在吼叫似的。「在下桂林韓四,見過爵爺。」

    這漢子哪裡是什麼印度人「漢斯」(這名兒也不像印度阿三,倒像是個德國佬),分明就是堂堂中華的子民嘛!

    那法國將軍苦笑道:「爵士,這印度人又說印度話了,也不知道說什麼?」

    朱濟世對這個名叫「韓四」的中國人卻來了興趣,這傢伙黑不溜秋的,瞧著蠻忠厚的,至少比白斯文那伙強不少,還在法國外籍軍團打過仗看來有幾分悍勇,如果能收在身邊當個保鏢倒是不錯。

    朱濟世把法國將軍拉到一旁,小聲道:「這位漢斯還在法國外籍軍團服役?」

    那將軍搖了搖頭,道:「腿都折了還這麼當步兵?不過在這裡養傷,等養好以後再給點遣散費送他回印度吧。」

    「他是怎麼加入外籍軍團的?」朱濟世感興趣地問。

    那將軍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某個從印度殖民地回來的法國軍官把他送去外籍軍團的,這些年外籍軍團一直在阿爾及利亞作戰,傷亡很大,所以很容易加入的。」

    朱濟世點點頭,又笑道:「能不能讓他跟著我做個保鏢呢?我看他的樣子倒是挺可靠的。」

    「保鏢?」那將軍回頭看了看韓四,用法語問了幾句,然後就又對朱濟世道:「爵士,這個印度人說非常榮幸能為您服務。」

    朱濟世點點頭,對身邊的伊莎貝爾道:「伊莎貝爾,你帶韓四去我們的馬車上等候。」

    「好的。」伊莎貝爾自然是沒有意見的。

    朱濟世安置好韓四,又笑著對那將軍說道:「將軍,現在能帶我去為拿破崙皇帝獻花嗎?我可是久仰這位偉大軍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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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他可能是中國皇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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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瑪麗亞,摸清楚那個中國人的底細了?」

    在巴黎城內的一棟豪宅之內,一對父女正在裝飾豪華的書房裡面密談著什麼。他們就是陪同朱濟世前來法國的瑪麗亞.克萊門蒂娜和她的父親德納芙中將。

    中將看上去文質彬彬,更像是個大學教授而非跟隨拿破崙皇帝征戰沙場多年的悍將,穿著一身藍色的呢子舊軍裝這是中將最心愛的服裝,是拿破崙老近衛軍的軍服。

    在父親面前,瑪麗亞也收起了狐媚性子,穿著正規的西式裙,沉穩地端坐在那裡,頗有大家閨秀的氣質(她本來就是大家閨秀)。

    聽到父親的問題,瑪麗亞從口袋裡摸出一張畫了個奇怪圖案的白紙,遞給父親。

    「瑪麗亞,這是什麼?」

    德納芙中將接過白紙,看了又看,上面的圖案非常奇怪,好像是條盤起來的蛇,不過卻有爪有角,正中央還有個方塊字,中將也不認得。

    「這是雕刻在一塊乳白色石頭上的圖案,這塊石頭被傑森隨身攜帶,顯然是非常重要的東西,並不輕易示人,我是趁他睡著的時候偷偷將上面的圖案描下來的,我猜想這個圖案可能是某個東方古老家族的標記。」

    在歐洲這裡,貴族之家都是有族徽的,塞古爾家族的族徽就是一面被葡萄藤環繞的盾牌,所以瑪麗亞才會有此猜測。

    「就只有這個了?」德納芙中將看了看女兒,瑪麗亞點了點頭,中將的眉毛擰了起來,他知道這個女兒打探消息的本事有多大。

    「他是有秘密的,我看得出來。」瑪麗亞蹙眉道,從倫敦過來的一路上,她可沒少旁敲側擊打聽朱濟世的底細,雖然沒問出什麼,但卻能感覺到朱濟世心裡面有一個天大的秘密。「可是他不能說!這個秘密一定非同小可,一旦公開可能威脅到他的生命!」

    「一定和他的身世有關!」德納芙中將很肯定地道,「我想他或許是……」

    正說話的時候,就聽見門外走廊上傳來一陣又快又急的腳步聲,緊接著門就被敲響了,「亨利,亨利,是我,路易.特裡戈。」

    「瑪麗亞,去給你路易叔叔開門。」德納芙笑著對女兒說。

    「嗯,」瑪麗亞好像個乖乖女一樣點點頭,起身就去拉開了房門。

    「瑪麗亞,你也在?」門外那人一身黑衣,面孔消瘦,有一個大鷹鉤鼻,兩眼凹陷,目光當中帶著一絲怎麼也掩飾不住的凶狠,即使看到瑪麗亞這樣的豔色,仍然沒有露出絲毫笑容。

    「路易叔叔,見到你真是太好了。」瑪麗亞在黑衣人的臉頰上親了一下。那黑衣人卻在瑪麗亞面前畫了個十字,道:「願上帝保佑你。」

    這人原來是個耶穌會修士,早年也是拿破崙軍中的軍官和德納芙中將關係不錯,在拿破崙的帝國煙消雲散後,他加入了耶穌會成了一名侍奉上帝的修士,還在澳門和馬尼拉呆過很長時間,鴉片戰爭爆發後才返回法國,現在擔任著法國外交部的特別顧問。

    「這個圖案……」從德納芙中將手中接過圖案,看了一眼,特裡戈修士就有些發愣,「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個圖案代表著中國皇室!」

    「中國皇室!」一對父女同時嚷了起來。

    「傑森是中國皇室的成員!這怎麼可能!」瑪麗亞的俏臉上都是不相信的表情。

    「我想這是很可能的!」特裡戈修士皺眉思索了下,緩緩道:「根據耶穌會和羅馬教廷的檔案記載,200年前,韃靼王朝入侵中國的時候,有多位中國明王朝的王室成員在耶穌會的保護下離開了中國,朱濟世可能是他們的子孫。」

    「一個滅亡的中國王朝的後代?」瑪麗亞將信將疑道。

    「有可能,很有可能!」德納芙中將忽然道:「他曾經在接受《萊茵報》的採訪時說,他是中國人不是清國人,他的祖先是在韃靼人入侵中國的時候逃離的!」

    特裡戈對德納芙道:「亨利,羅馬教會裡有專門研究中國問題的專家,我能不能把這張紙帶給他們研究?」

    「好,沒有問題,你拿去吧。」德納芙看了眼女兒,又道:「瑪麗亞,你陪他一起去意大利,儘可能把他留在維泰博城堡,然後後等待路易叔叔的指示。」

    「知道了,我儘量想辦法。」瑪麗亞.克萊門蒂娜咬了下香唇,眼中波光一閃,又道:「父親,路易叔叔,如果傑森真的是中國皇室的後裔,我們有沒有可能幫助他復國?」

    德納芙中將輕輕搖頭,「現在考慮這個問題還為時過早,現在波拿巴家族的皇位還沒有復辟呢。」

    特裡戈修士道:「這個問題還是讓教皇去考慮吧,不過據我對中國的瞭解,他即便真的是中國明王朝的後裔,也沒有多大的號召力,畢竟明王朝已經覆沒近200年了。」

    「怎麼會呢?中國不是被一個外來的韃靼王朝所統治,難道中國人不想打倒這個外來的野蠻政權?」

    特裡戈冷哼一聲,「有人想,但是不多,因為大部分的中國人根本不關心他們被誰統治,中國人的民族意識是非常淡薄的。」

    ……

    「亨利,你說他有可能是中國明朝的後裔?」

    法國外交部長基佐聽到德納芙將軍的報告,心裡面就盤算開了。現下法國的局面就是只落了毛的高盧雞,雖然不至於變烤雞,但真沒有往日之勇了。如果朱濟世的目的只是推動中國改革,成為未來中國的高官,那麼法國還可以相助一二。可如果朱濟世想要造大清朝的反,那麼就不關法國什麼事兒了!他唯一可以求助的,就只有大英帝國了……

    「他和英國的阿爾伯特親王關係不錯?」基佐想了一會兒,忽然問道。

    「他曾經擔任過一段時間的英國宮廷御醫,向其他的英國御醫傳輸剖腹產手術的經驗。阿爾伯特親王的確同他關係不錯,他的濟世行現在發展的那麼好,也有阿爾伯特親王照顧的因素。」德納芙將軍透過女兒,已經完全掌握了朱濟世在英國的一舉一動。

    「英國人……哼,」基佐侯爵苦笑了一下,「世界上哪兒有亂子,哪兒就有他們的影子!看來中國很快就會有一場叛亂了!」

    「閣下,我們應該怎麼辦?」德納芙將軍遲疑了下,追問。

    「怎麼辦?」基佐侯爵按了按太陽穴,搖搖頭道:「還是靜觀其變吧,法國沒有餘力顧及萬里之外的事情,我們還是將主要精力放在歐洲和北非吧?」

    「對了,部長先生,今天陸軍部兵器局送來報告,英國傑森丘吉爾炸藥公司的代錶帶來了一種威力巨大的手榴彈,這種手榴彈裡面填裝的是一種新型炸藥,威力相當於黑火藥的10倍!」

    「10倍!真的嗎?」基佐其實是法國內閣的實際控制人,首相蘇爾特元帥不過是個傀儡,所以陸軍部是不是要採購新式炸彈的問題需要他親自拍板決定。「亨利,陸軍部那裡有沒有樣品?」

    「還有幾顆。」

    「好,」基佐站了起來,「走,我們去親眼見識一下!要是真的,那場沒完沒了的阿及利亞戰爭或許就有轉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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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這是中法談判? 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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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43年8月21日。巴黎奧賽碼頭,法國外交部。

    「爵士,白先生,法蘭西同中國的友好關係可以追溯到路易十四和康熙皇帝的時代。同英國不用,我們法蘭西對中國只有善意而並無野心,是誠心誠意願意幫助中國進行改革,使中國得以早日恢復往昔之輝煌盛世的……」

    說話的是法蘭西王國外交大臣,也是蘇爾特內閣的實際掌權者弗朗索瓦.皮埃爾.吉堯姆.基佐。他是一個五十多歲,高高瘦瘦,長相非常嚴肅的男子。穿著筆挺僵硬的西服,臉上乾脆就寫著古板和頑固這兩個詞的傢伙。

    如果朱濟世不是一個醫生而是學歷史出身的話,他一定會非常瞭解眼前的這一位。因為這位基佐先生實際上是一位非常有名的歷史學家。在從政之前擔任過巴黎大學歷史教授,著有《歐洲代議制起源史》、《法國史概論》、《有關英國革命回憶錄集》、《英王查理一世、查理二世在位時期英國革命史》等一大堆歷史著作。

    而他進入法國政界的跳板,卻同他古板、頑固的外貌大不相同。實際上他也是玩上床政治的高手,同一個比他大14歲的法國貴族女作家寶蓮娜.德.梅蘭結婚而結識了許多法國保皇黨的頭面人物,得以步入政界。而從1840年開始他就一直擔任法國的外交大臣,同時也是法國內閣中真正掌權的人物,那位快70歲的蘇爾特元帥年老昏庸,根本就是他的傀儡。

    在過去的幾天,就在朱濟世遊歷巴黎的時候,這位基佐大臣閣下,正頻繁的同法國政要往來,所商議的事情只有一件,該如何調整同中國的外交關係。因為原來計畫當中,迫使滿清政府簽訂類似於《南京條約》的不平等條約的計畫,現在看來已經淪為泡影了。

    因為朱濟世和白斯文兩人的橫空出世,幾乎意味著法國的內情被清朝政府完全獲悉。現在的法國,已經不是拿破崙皇帝執掌下的那個軍事強國了,法國在軍事上面的表現只能用淒慘來形容,看看阿爾及利亞戰爭就知道了。身為內閣實際控制人的基佐也在公開演講當中宣稱:「我們不想談論征服、戰爭和復仇。讓法國繁榮吧,讓它自由、富裕、聰明起來和無憂無慮吧我們不會因為它對世界大事不發生影響而惋惜的。」

    這番話,很有一點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意思,但卻也真實反映了法國的現狀。這個國家根本沒有承擔一場跨越半個地球進行遠征的力量,頂多就是嚇唬一下無知愚昧的東方人……不過現在端坐在基佐閣下對面的朱濟世和白斯文,怎麼看都不像無知的樣子。

    不過基佐還是打算用三寸不爛之舌忽悠他們一番,他拿起桌子上的酒杯喝了一大口裡面是塞古爾酒行剛剛送來的可卡因酒,雖然口味同普通的葡萄酒沒有區別,但是……呃,喝完之後的感覺非常好,精神百倍,思路敏捷,好像有說不完的話!真是一種好酒!

    「但是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法國也不能白白幫助中國進行改革。而且我們法國人認為,幫助一個人要比欺侮一個人更加困難,因此需要的回報也應該更多一些,就現在的情況來說,法國因為幫助中國從中國得到的報酬,不應該低於欺負中國的英國從中國得到的利益!」

    朱濟世聽完了這番高論,笑吟吟扭頭問白斯文道:「斯文森……你覺得這位基佐閣下說的有沒有道理?」

    白斯文一怔,苦笑著道:「爵爺,您這話問的……今兒又不是中法和談,咱們可不是朝廷的欽差大臣,這有沒有道理,咱說了也不算啊!」

    他們倆說的是中文,基佐是完全聽不懂的,只當他們在討論自己的提議而已。

    朱濟世嗤地一笑,說道:「就當是中法談判吧,我敢擔保,咱們在巴黎談出來的條件,一定比清國的那些欽差大臣談出來的好!斯文森,還是說說你的看法吧。」

    白斯文點點頭,沉默了下道:「爵爺,依著我的意思,這個法蘭西還是應該要拉攏一下的,這法蘭西同英吉利畢竟是不對的……」

    「以夷治夷?」朱濟世脫口而出就是這四個字兒,就算不大精通歷史,也知道大清朝的這個外交方針的。

    「對!就是以夷治夷!」白斯文重重地點頭,接著朱濟世的茬往下道:「咱們可以給法蘭西一些好處,只要法蘭西相助,就能想辦法對付英吉利了。」

    朱濟世苦笑,「以夷制夷是可以的,但前提是真正熟悉西方各國的情況,真正懂外交……這個你我都不行,我是搞自然科學的,你根本就是半瓶水瞎晃蕩,所以最好死了這條心。」說著他回頭朝基佐笑了笑,用英語說道:「大臣閣下,白先生會如實將您的意見反饋給他的上級,不過……我想提醒您一下,中英之間的衝突全由誤會而生,現在這個誤會已經解決,所以中國不會再將英國當成敵人,未來也不會拒絕英國的幫助。這一點,我想閣下可以理解吧?」

    基佐臉色微微有些鐵青,一字一頓地道:「爵士,我想您不應該將個人的情感太多帶到國家事務中去!雖然你在英國有許多朋友,但是英國畢竟剛剛侵略了你的祖國!」

    朱濟世卻搖搖頭道:「閣下,你應該看過《萊茵報》上面關於我的採訪,清國不是我的祖國,我也不是清國的官員,現在不是,將來也不是……我要做的,只是將西方的科學、歷史、地理、政治思想統統介紹給中國人,幫助他們真正睜開眼睛看世界罷了。到時候,他們自然會知道誰是真朋友,而誰在欺騙他們了。」

    基佐面沉如水,冷冷看著朱濟世和白斯文。

    朱濟世接著說:「今天我是為了兩件事情來拜訪閣下的,一是呼籲法國政府平等地對待中國,而不是將中國當成一個殖民地或半殖民地國家,事實上中國也不是這樣的國家!法國更沒有力量像英國那樣對待中國!

    第二,我希望法國政府能夠為我在香港開始西式中學、大學的計畫提供幫助。英國的阿爾伯特親王已經向我提供了許多幫助,包括提供辦學所需的土地和部分師資力量……我想法國政府也願意為中國的現代教育提供一些幫助吧?」

    「這個是當然的,」基佐點點頭,他自己就當過大學教授,當然知道為一個落後民族的精英提供教育的同時,也是培植代理人的絕佳機會。他想了想,又道:「不過我們也有一個條件,你所辦的學校必須要有羅馬公教教堂,還要允許法國神甫入住。」

    「行,不過蓋教堂的錢我可不能出,教士的工資也不能向我要。」

    「那是自然的。」基佐微笑著點了點頭,今天的談判總算有點收穫了,至少法國的天主教勢力會比較滿意的。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8 19:18
第六十八章 安的什麼心? 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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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來來,您老淺著些兒,小弟深著點兒,白大哥,咱倆一醉方休!」

    韓四正一臉慇勤地給白斯文斟滿了一杯杜特酒莊出品的1825年紅葡萄酒,又給自己滿上。

    這兩位流落西方也有些時日了,1825年的杜特紅酒這種檔次的酒,別說喝了,跟隨朱濟世之前,就連聞都沒有聞過。

    今兒那位塞古爾公爵夫人瑪麗亞.克萊門蒂娜又來拜訪朱濟世了,還送上了整整一箱杜特酒,順便還留宿在了盧浮宮朱濟世的客房之內,伊莎貝爾給了韓四和白斯文一瓶杜特,讓他們小心守候,然後便回房間睡覺了。

    威爾.海明剛剛和法國陸軍部簽署手榴彈供應的意向書,今天下午就動身回英國了法國陸軍現在正陷在阿爾巴尼亞的泥潭裡面,所以對這種大威力的銨油炸藥手榴彈極有興趣,一次下了上千萬法郎(40萬英鎊)的大單,不過也提出一個條件,所有供應法國陸軍的銨油手榴彈,包括銨油炸藥和**,都必須在法國本土設廠生產!威爾.海明就是為這事兒回倫敦去找丘吉爾公爵商量的。

    所以今晚上,只有白斯文和韓四這二位住在朱濟世客房的隔壁,弄了幾樣法國小菜,就著一瓶1825年的杜特酒,擺出了一個促膝夜談心的架勢。

    白斯文看著韓四一副慇勤模樣兒,心中暗笑,也就是朱濟世會相信你忠厚老實長得黑一點土一點就是忠厚老實?按照這個標準非洲的那些黑鬼就都是老實孩子了?

    「白大哥,小弟先干為盡,先干為盡。啊,好酒,好酒,哈哈哈……」

    看著韓四一副老實忠厚樣,白斯文心中苦笑,這小子還真會裝!要不是長得挫了點倒可以去學戲了。他放下手中的高腳玻璃杯,冷冷哼了一聲:「韓四,韓四爺,現在爵爺不在,您老就別跟我面前裝傻了!」

    韓四微微一怔,皺著臉一副無辜的模樣看著白斯文。

    白斯文道:「眼下我大清是聖天子在朝,正是國泰民安,煌煌盛世,安分守己的老實人會背井離鄉往南洋跑?說什麼遭奸人陷害,被官府緝拿?呵呵,奸人是有,貪官昏官也不少,可是,他們憑什麼陷害你韓四這樣又窮又挫的主?奸人貪官都是無利不起早的,不是為錢就是為色。銀子你沒有的,色嘛……就你這樣估計也娶不上如花似玉的娘子,就算有個妹妹也是又粗又黑的,哪個奸人瞎了眼會看上?這種鬼話也就騙騙朱爵爺,想要忽悠白爺我,別說門了,窗戶都沒有!

    而且白爺我是廣州人,南洋那邊的情況再清楚不過了,那裡年年風調雨順,又沒有苛捐雜稅,土地還便宜的緊,下南洋的那些莠民只要肯吃苦,打拚上三五年,誰沒有個幾百兩銀子的身家?哪兒聽過有莠民在南洋混不下去投靠法蘭西人當僱傭兵的?」

    韓四放下了酒杯,目光沉沉地看著白斯文,冷冷地笑了一聲,「也罷,白爺,既然你是明白人,那麼小弟也就實話實說了。我的確不是什麼安分守己的老實人,這年頭老實人就是一輩子的窮命,韓爺我受不得那苦,入了天地會跟一幫好兄弟在桂林府佔山為王,吃香的喝辣的甭提有多快活了……」說著他輕嘆一聲,搖搖頭沒有在往下講,端起酒杯就是一飲而盡。

    白斯文點了點頭,也不再多問,因為佔山為王后面的事情,不用問,一定是讓官兵給剿了,官府發下海捕公文,這個韓四走投無路就下了南洋。不過這號山大王哪裡肯吃苦幹活?到了南洋一定還是想要撈偏門賺快錢,只是南洋雖然也有天地會,卻是福建人廣東人的天下,你一個廣西來的過江龍就是有三頭六臂也混不下去,這樣才流落到印度跟著個法國軍官當僕人,估計那法國人看他生得孔武有力,又好勇鬥狠,乾脆推薦他去外籍軍團上陣打仗,結果打成了瘸子,這輩子眼看就這麼毀了,誰成想竟然遇上朱濟世這號大貴人了……

    白斯文微笑一下,拿起葡萄酒瓶給韓四的空酒杯又滿滿斟上,笑道:「四爺,古話說的好,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您現在可是時來運轉遇了貴人啦!」

    韓四苦笑,拍了拍自己的瘸腿,「我知道朱爵爺是貴人,這點眼力架子小弟還是有的,看朱爵爺現在住的地方就知道了,盧浮宮啊!法蘭西最有學問的人都在這兒,剛剛給爵爺送酒來的洋婆子瞧著就是極品……」

    「那洋婆子是什麼塞古爾公爵夫人,家裡面有好幾十家酒莊,法蘭西數一數二的富婆。」

    「法蘭西數一數二的富婆!」韓四不自覺就吸了口氣,朱濟世的大名他早就聽人說過,知道是什麼「中國來的大科學家」,還曉得他頗有幾個錢,對於能跟著這樣的人當個保鏢,他還是非常滿意的,至少下半輩子的飯票不發愁了。不過聽到朱濟世居然上了個公爵夫人,而且還是一位姿色絕佳的公爵夫人,卻也大為訝異起來了。歐洲這裡的上床政治,他還是略知一二的,也知道如果階層相差太多,是很難上到一張床上的。

    難道這朱爵爺,已經到了可以和西洋公爵夫人上床的層次?

    白斯文微微而笑:「四爺,你們天地會入會的時候那個誓言,可還記得?」

    韓四愣愣點頭,當下低聲吟道:「H旗飄飄,英雄盡招,海外天子,來復大明……」他忽然瞪眼看著白斯文,「白爺!您的意思這位朱爵爺就是……」

    白斯文點頭,「十有八九是朱明之後!爵爺的先人是皇清入關的時候跑到南洋的,他還有一塊祖傳的羊脂龍紋玉珮,上面刻了個煊字,也不曉得是哪位明朝王爺傳下來的。而且他給今上寫的親筆信上,還自稱是明之遺民!」

    「給給給誰寫信?道光爺?」韓四愣了又愣,「白爺,信上都寫些什麼?」

    白斯文苦笑,「都是些教訓人的話,把當今聖上當學生了,說他大逆不道都是輕的!不過道光爺估計也拿他沒轍,總不能發兵歐羅巴來捉拿吧?」

    韓四眼中閃過一絲火熱,定定地看著白斯文,壓低了聲音,「爵爺是不是有大志?」

    「大志?」白斯文笑著搖搖頭,道:「看不出來,我說四爺,要不您替我繼續留心一下?要是爵爺真有什麼大志,也給兄弟我知會一聲,這從龍之功,怎麼都該有兄弟我一份兒吧?」

    韓四笑吟吟地道:「那是,那是,要是爵爺真有恢復大明的那一日,白爺肯定是頭一號大功臣,沒準還能裂土封王呢!」

    白斯文沒搭他的話茬,而是嘆了口氣,道:「可惜啊,咱這爵爺確實是號人物,就是生不逢時,要是再早個二百年,沒準就是大明的中興英主,可是眼下……大清朝早就盡得人心,又有聖天子在朝,想要反清復明真是難如登天了!」

    「難如登天?」韓四哈哈一笑,拍了拍胸脯,「這些年我在法國外籍軍團可不是白過的,法人的用兵取勝之道我已盡知!不是韓四我吹噓,有我韓四還有一眾天地會好兄弟幫著打,道光老兒的八旗綠營算個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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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7-12-28 19:18
第六十九章 可卡因聖水 求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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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兩個喝多了加了可卡因的1825年杜特葡萄酒的傢伙是怎麼打算的,不過我們的朱濟世朱大爵爺現在真的沒有造反的想法當然他不介意為將來的造反派當一位引路人,只是不想自己上陣。那句「穿清不造反,菊花套電鑽」的名言早就被他扔到九霄雲外了。

    在他想來,造反這種事情總歸是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買賣。所以只有窮得過不下去,才會鋌而走險造反鬧革命的。而且自古以來那些不惜性命造反的反賊們又圖個啥?還不是花不完的錢,享不盡的美色?這兩樣,朱濟世現在都有了,濟世行已經有了跨國公司的雛形,製藥、橡膠、炸藥三大板塊都發展良好。如果算上瑪麗亞.克萊門蒂娜送來的塞古爾酒行20%的股份,濟世行的淨資產估計已經超過20萬英鎊了!其中的75%屬於朱濟世,也就是15萬英鎊,折合白銀45萬兩。這只是朱濟世在短短一年裡面創下的家業,這科學技術果然是第一生產力啊!

    至於美色,他可是剛剛享用過一個絕佳的西洋豔色來著。

    瑪麗亞.克萊門蒂娜已經下了床,披了件睡袍就去打開了窗戶,清涼的夜風湧入室內,拂去了香豔**的空氣,皎潔的月色灑在柚木地板上,泛出淡淡的金色。

    朱濟世靠臥在大床上,兩腿伸直,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腰。

    瑪麗亞.克萊門蒂娜走過來,側著腿偎依在她身邊,長長的金黃色髮絲在風中飄蕩,散發出清淡的香水味道。

    這種感覺真是不錯,明月當空,清風徐徐,身邊還有個漂亮風騷的西洋郡主。可惜這樣的女人不能收進「**」,呃,自己一資本家也沒有建**的權力。不過那樣也好,像瑪麗亞.克萊門蒂娜這樣的女人要是入了**,不弄出**宮闈的事情才真是有鬼呢!

    「瑪麗亞,你認識教宗嗎?」

    瑪麗亞.克萊門蒂娜愣了一下,點了點頭。「你說的是格利高裡十六世吧?我和他還是挺熟的。」

    她思索了下,又問:「傑森,你是不是準備受洗皈依基督教?」

    「暫時沒有這樣的打算,」因為無法用科學理論解釋的穿越現象,朱濟世現在已經是堅定的有神仙論者了,但是他不確定那位讓他穿越的神仙就是上帝他老人家,所以不能隨便就信了基督,免得惹惱了真神。他想到這裡又說:「瑪麗亞,你上次不是跟我提過讓羅馬公教會幫助我辦學校的事情。」

    瑪麗亞.克萊門蒂娜想了一會兒,低聲道:「傑森,你是想讓格利高裡十六世贊助你的大學?」

    「可行嗎?我想教宗一定想將天主的福音傳遞給清國的中上層知識分子吧?」

    「你想錯了,」瑪麗亞.克萊門蒂娜嗤地一笑,擺擺手道:「傑森,你不瞭解我那位教父,他其實……就是個老財迷!」

    「財……財迷?」

    「我想他對金錢的熱愛遠遠超過對上帝的熱愛。」

    瑪麗亞.克萊門蒂娜一笑,聳聳香肩,伸出玉手在朱濟世結實的胸膛上撫了一下,「不過我還是有辦法說服這個老財迷為你的大學提供一些幫助。」

    朱濟世看著瑪麗亞.克萊門蒂娜那張春意迷離的臉兒,皺眉道:「瑪麗亞,你是想要用美人計……」

    「哈哈哈,你想哪兒去了。」瑪麗亞.克萊門蒂娜嬌笑道:「格利高裡十六世今年已經78歲了,他的那話兒估計早就硬不起來了!」

    「那你準備……」朱濟世心道:「除了勾引男人上床,你還有什麼別的本事嗎?」

    「可卡因!」瑪麗亞.克萊門蒂娜道,「我們的這位教宗是把羅馬教會當成商行來運營的,當上教宗後相繼建立貼現銀行、羅馬銀行、聖靈銀行及儲蓄所等金融機構。不過更誇張的是,他還建立了一家專門出售聖水的聖水公司!」

    「聖水……公司!?」朱濟世道:「瑪麗亞,你是想將可卡因放進聖水,然後販賣?」

    瑪麗亞.克萊門蒂娜輕笑起來,「傑森,根據濟世行和塞古爾酒行的合作協議,任何添加可卡因的飲料都是由塞古爾酒行獨家經營的,我想聖水也屬於飲料吧?」

    實際上,格利高裡十六世是把聖水當藥賣的,不過朱濟世並不知道。他看著瑪麗亞,皺眉道:「瑪麗亞,你不會不幫我這個忙吧?」

    「親愛的傑森,」瑪麗亞.克萊門蒂娜眨了眨眼睛,柔聲道:「我怎麼能對你說不呢?不過你也不能讓我白白幫忙吧?這樣吧,我要兩個學院的命名權,就叫……塞古爾學院和瑪麗亞.克萊門蒂娜學院吧。」

    「好,」朱濟世笑了一聲,「就這麼說定了!」

    瑪麗亞.克萊門蒂娜嘴角一勾,得意地笑了起來,香港濟世大學可是亞洲第一的大學,它的學生不僅來自中國,還將來自南洋和印度,有了塞古爾學院和瑪麗亞.克萊門蒂學院,塞古爾酒行的牌子可就打到亞洲去了。

    「對了,瑪麗亞,我在法國的事情告一段落了,我們什麼時候動身去意大利?」

    「當然是越快越好,明天,我們明天就去意大利!」瑪麗亞.克萊門蒂娜道:「就我們兩人去。」

    「我們倆?」朱濟世遲疑了一下,心說,那個路易.波拿巴早就是個過氣的政治人物了,他的病情用得著保密?

    瑪麗亞.克萊門蒂娜道:「雖然波拿巴分子在法國政府和軍隊中有很大的影響力,但是波拿巴家族畢竟是奧爾良王朝的敵人,如果讓奧爾良王朝的密探知道你我同波拿巴家族有密切聯繫,是會有許多不必要的麻煩的。」

    「可是……伊莎貝爾也不能去嗎?」其實朱濟世對伊莎貝爾跟自己一起來法國的行為微微覺得有些奇怪。

    瑪麗亞.克萊門蒂娜笑了笑,「不去,她另有事情要辦。」

    「什麼事?」

    「不知道。」瑪麗亞.克萊門蒂娜的回答,朱濟世是根本不相信的,但是他卻沒有繼續追問,因為他本能地感到波拿巴分子一定在策劃什麼陰謀!而伊莎貝爾和瑪麗亞都牽涉其中,對於這樣的密謀,自己還是少過問為妙。

    想到這裡,他微微點了下頭,說道:「讓白斯文和韓四都留在巴黎吧,瑪麗亞,你有地方安置他們嗎?」

    瑪麗亞笑道:「放心吧,我會安排好一切的。」她又收斂笑容,鄭重地對朱濟世道:「傑森,這次意大利之行對你的事業是非常重要的,只要能拯救路易.波拿巴陛下的生命,我們波拿巴派一定會有所報答的。」

    報答?他們能報答什麼?這話聽著怎麼怪怪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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