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眼睛是不是瞎了
這次，江雲也首次進入了第四層夢境之中。
這次看到一條數千丈的大瀑布，彷彿從天河傾了下來，形成大湖，端的是大氣磅礡。黃杉女人坐落在湖邊發呆。
「你……是誰啊？」
第四層夢境之中，江雲迷失了，什麼也不知道，彷彿所有的東西都被刪除了一般。
「咦？」黃杉女人驚詫的回頭看他一眼，「你……居然有能力來到這裡，並且不需要我的引導？」
四層夢境中的江雲，一副很小白的樣子道：「你是誰啊？」
黃杉女微微仰著頭道：「儘管你在這裡完全迷失了，看不透任何的東西，但已經難能可貴，你居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不依靠我的引導進入第四層……有趣……有趣……」
「可我還是不知道你是誰，你在我夢裡做什麼？我不知道的情況下有什麼趣呢？」江雲很萌的問道。
黃衣女人色變道：「你……你竟然知道你在做夢？」
江雲弱弱的指指周圍道：「這麼仙意岸然的地方，有瀑布卻沒有鮮花水塘，不真實，殘缺，這不符合天地規律。你別欺負我是個小白，就萌我，其實我不是不聰明，我只是……不想時時刻刻去耍那些小聰明。」
這一番話，竟然把黃杉女人說得一腦袋黑線。
猶豫了片刻，她總歸是女人，又是驕傲得不靠譜的女人，脾氣是蠻大的，沒有好辦法，她一腳把江雲踢飛道：「滾！等你什麼時候有禮貌了，再來見我！」
如此，江雲醒了過來。
他很小白的樣子撓頭片刻，覺得做了一個夢，卻愣是想不起來夢到了什麼。
起身的時候江雲楞了楞，地上竟然有一行字。
看字跡江雲嚇了一跳，覺得我沒有寫啊？可分明是我的筆跡？
內容是：「原本已經打算批准你練習，但是你的作為讓我有了新的打算，不要練，繼續低調，晚上來見我。黃衣。」
原來是那個女妖怪通知自己？那麼問題來了，我要不要聽她的話呢？
倒也不是說有多信任那只會隨便附身的女妖怪，但江雲也覺得，自己變強是實實在在的，以區區入門拳法，一拳轟隆斷小樹，並且在沒有任何修為的情況下，這不可謂不詭異。
「嗯，她即便是妖怪，我覺得也是一隻有實力有理想的好妖怪。」江雲懷著小白的心思，這麼評價黃衣……
今天，江雲去市集買了一匹馬。
是一匹毛色很差勁的小馬，這匹馬在蜀山的馬匹當中，應該只是個「少年」，江雲覺得應該這麼評價。
當時江雲看到小馬無精打采的樣子，在一家肉店門前被栓著，它似乎病了，站都站不穩的態勢。
已經在蜀山生活了六年，江雲還是知道的，當一匹馬被那樣栓在肉店門前的時候，就代表要殺了吃肉。
馬在仙道不算什麼，但外門弟子中用處還是很大的，算是奢侈品，許多有錢的外門弟子都喜歡騎著馬四處溜躂，或者是經濟好一些的農夫，喜歡用馬來拉車，運送物資。
所以只有當馬體質不好，生病，治不好的時候才把馬兒賣了，讓肉店殺了賣肉……
不知道為什麼，當時看到那匹奄奄一息的小馬時，江雲很同情，就站在肉店的門口和馬兒對視了，然後想到了自己在蜀山睜開眼睛的時候。
「自己當時有曾叔照顧，而小馬什麼也沒有。或許，小馬還能治療好呢？」這麼想著，衝動之下，江雲花費了25個貢獻點把小馬兒買下來了。
25個點，直接就是稱重賣肉的價格了。
「嘟嘟——」
把卡片在那個滿臉橫肉的屠夫的卡上一劃後，那個大鬍子臉上堆滿了笑容，點頭哈腰的道：「雲師兄，感謝照顧生意，走好。」
在以往，這個大叔儘管不坑害江雲，但也沒那麼客氣的，江雲也不怎麼買他的東西。
但是現在不同了，聽說江雲兩次放了種植上的大錯後，被譚天綸大師姐召見，不但不處罰，相反晉陞外門的權利層，成為藥材執事。
那麼就是說，就算不考慮大師姐的勢力，江雲在外門中也真的是個官了。那是大多數人都要給點面子的。
是的，以前的江雲算個外門中的「公務員」，只有藥農是外門的公務員，地下礦脈的礦工算「事業編製」，近似於公務員。其他的農工商中，農勉強算是大型國企職工，工商則是「自謀出路」的一群社會人員。
但是現在江雲真的是個官了。而這個賣肉的外門弟子是「閒散人員」。
嗯，至於為什麼忽然想到這麼多古怪的比喻，江雲還是不得而知。
告別了肉店大叔，江雲牽著小馬走了幾步。
感覺到小馬走路很困難，江雲停下腳步，看著小馬很萌的道：「你是不是病了？別擔心，我想我有辦法治好你的，以後你跟著我好了，我能吃飽的話，就會把你也餵飽。」
小馬很是通靈的樣子，感激於江雲，它親暱的把頭伸過來，在江雲的手臂上蹭了蹭。
江雲也不覺得它髒兮兮，伸手摸摸馬頭道：「咱們走吧，去看望阿布，我買點東西給你吃。」
這下小馬有精神了些，勉強跟著江雲行走在市集。
來到了阿布的攤位，小阿布還是不會說話，她默默的注視了一下江雲牽著的小馬，然後她伸手摸摸小馬，像是和小馬打招呼。
小馬很隨和，伸頭蹭了蹭阿布的手臂。
「六個雞蛋，六張餅。」這次江雲多買了些東西。
然後蹲在現場餵馬，小馬顯得很膽小很機警的樣子，唯唯諾諾的，起初有點不敢吃，卻又滴答滴答的流幾滴口水。
看樣子，小馬兒不是不信任江雲，而是從生下來起，就沒吃過這樣的東西。
這就是自然界的規矩，在蜀山也是要講投資回報率的，如果生下來，能看出體質較好，值得投資，養馬的外門弟子才會讓馬兒吃好一些。相反，如果先天不足的馬，就不投資了，任由它們自生自滅，只能去吃草。
「快把餅和雞蛋吃掉，阿布做的這些很好吃的。」江雲也不覺得自己有多奢侈，摸摸馬頭說道。
於是小馬才放心了些，把餅和雞蛋給吃掉了，舔舔舌頭，伸頭親暱的蹭了蹭江雲的手臂。
江雲暗暗覺得好笑，以小白的心思笑話這批小馬：乃真笨啊，居然一頓就把你一天的東西吃光了，往後就要看著我吃了。
沒錯，江雲很是小白，雖然對馬兒不錯，不分彼此，卻不打算再買給小馬吃了。
江雲下意識覺得，自己吃三個雞蛋三張餅，馬兒也不能多吃。
「阿布我要走了，明天再來看你。」
江雲總是這樣，來看一眼之後就不在多說了。
阿布低頭擺弄著髒兮兮的衣服，起身如同小尾巴一樣的跟在後面，跟出一段，這才看著江雲離開，她有點想說話了，卻最終沒說出來……
回去的山路上，江雲就不能如同獵豹一樣的跑了。
因為這次多了一個小夥伴，這匹小馬病了，跟不上江雲，江雲把馬兒看做朋友了，所以要等著馬兒一起走。
這個時候，清淨的山道之間忽然出現了駿馬奔騰的聲音，非常之快，轉眼，聲音就很近了。
彷彿龍捲風一般，暴躁的馬蹄聲眨眼之間來到了近前，並且被一團飛濺起來的灰塵籠罩，根本看不到人，只能感受到那種怒馬奔騰的氣勢。
山道原本就非常難走狹窄，小馬兒病了，又太小了，它也是馬兒中的小白，和江雲一樣，不但感覺不到危險，還好奇的扭頭看著奔騰到了咫尺的沙塵風暴。
「小馬快跑，你會受傷的！」
江雲因為距離小馬有一點距離，救援不及，嘶聲叫道。
碰——
卻是江雲聲音都沒有落下，小馬和江雲一樣瘦弱的身體，已經被某種強壯的龐然大物撞擊得飛了起來。
對方也停止了下來，灰塵落下後，所謂的鮮衣怒馬，一匹全黑色的高頭大馬，非常的霸道神駿，比普通的馬強壯太多，江雲不算矮個子，頭頂卻還沒有這匹馬的馬背高。
騎在馬背上的是一個衣服華麗的外門弟子。
這一人一馬，相反不高興的樣子，華麗弟子冷冷看著江雲，而那批駿馬憤怒的把馬蹄刨在地上，懷有敵意的看著被撞飛、摔在地上的小馬。
「小馬兒，你怎麼了？」江雲大叫一聲，跑過去路邊，抱著才買來的小馬的脖子搖晃。
小馬還沒有死，卻已經奄奄一息了，嘴角流血，身體微微抽搐了起來，它勉力的睜開了眼睛，又勉力的蹭了蹭江雲的手臂，然後再次閉上了眼睛。
「你別死啊。」江雲眼淚一下流了出來，剛剛的時刻，江雲已經把馬兒當做朋友了。
「媽的狗奴才，攔了老子的路，害得老子受到驚嚇，不會道歉嗎？你是不是活膩了？」身後一個冰冷的喝叫聲，把江雲的耳朵震的發蒙。
江雲現在沒有修為，無法感應，但也明顯知道了，這個鮮衣怒馬的外門弟子是世家，已經修煉過法訣，有了真氣，才能發出這種如同獅子吼一般的聲音。
江雲不去管他，繼續抱著奄奄一息的小馬哭泣。
「你到底有沒有腦子，哭什麼！給我滾過來道歉，否則我今天要你流血五步，你嚇到了我，你的低級病馬嚇到了我的寶馬？滾過來！」那個外門弟子繼續冷聲道。
「哦。」江雲逆來順受的習慣了，乖乖的走了過來，低著頭。
「幹嘛攔著我的路，你眼睛是不是瞎了！」這個衣服華麗的外門弟子呵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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