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 無限仙武世界 作者:寧悅岳 (已完成)

 
regn13 2018-1-2 18:56:27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97 352151
regn13 發表於 2018-1-5 23:36
第一百三十九章 投降
    這輪彎月青色中帶著潔白,鋒神銳利,一閃之下,彷彿劃破虛空一般,出現在神禽前方,淡白色的微光向前一刷,頓時白霧繚繞,形成一道道鎖鏈,將之圍困在內,隨後彎月斬入其中……

    下一刻,那尺寸之地,閃現了成百上千道青色的彎月,每一道都從火鳥身上一斬而過,帶起陣陣漣漪,霎時間就將其切割成數千分,倏然崩潰。

    崩潰只是開始,毀滅之焰才是結束,隨著一聲爆響,火焰將青月燒成青煙,青月將火焰斬成虛無,兩者互相毀滅著消失,歸於空寂。

    見此,三毛露出一絲驚奇之色,它自己方才那道攻擊實則是兩道法術合二為一,第一道的火焰堪稱焚燒萬物,雖然比不上太陽真火,但對於現在這個世界而言,已經是最頂尖的了;而後面化形為之後,那道法術將會有簡單的靈智,能夠躲避攻擊,自動追蹤敵人。

    不說別的,在它看來,就算白凡親自坐鎮法陣室,運轉雷雲陣,想要滅掉這道法術神禽,也得用數十道紫劫雷施展無差別的覆蓋式攻擊才行,而對方這輪青月不但能將之斬滅,那一抹將之困住的白色微光,更讓它驚奇,這種能力已經能和修仙者的頂級法術相提並論了。

    但它也只是驚奇了一瞬罷了,隨後眼神中就露出玩味之色,一幅看好戲的樣子。

    而蒼狼半妖,在施展出這一招後,旋即就一陣顫抖,臉色慘白如蠟,青筋都一根根的現了出來,看起來虛弱至極。

    這道風月是其本命招式,要消耗體內的異血才能施展,所謂異血就是異能血脈,異能者的力量源泉,他們的修煉本質就是精純血脈,使的體內的異血更多,更精純。所以這一招使出來後,損耗的異血,使得他的能力陡然大減,如不是攸關生死,他絕不會使出這一招。

    然而無奈的是,一切來得太突然,在他的計畫中,本應是蒼狼光影阻擋妖皇片刻,他自己旋即趁機逃走。沒錯,就是逃走。

    即使是天級之中,強弱的差別也如同天淵一樣,天級之中的強者不乏能與妖皇抗衡的存在,但不包括他自己,早在第一道攻擊煞氣之劍,被輕易擋下之後,他就知道自己遠不是對手,之後就一直在尋機逃走,包括挑釁白凡也是,只可惜那人沒有上當,否則他就有人質在手,離開的把握大增。

    想到這裡,他不禁恨恨地朝半空看去,然而一見之下,他雙瞳頓時一縮,心中生出一股強烈的危機感,那道人影已經不在妖皇背上了,而他竟然毫無所知。

    與此同時,他身後傳來柳氏戰士們的驚呼之聲。

    「長老小心!」

    「在後面!」

    ………………

    轟~

    他才轉過一半身,一隻潔白如玉的手掌就已經印在他背上。如果不是白凡現出身形來,眾人都會認為這隻手掌是出自女子。

    數千道目光聚集在這這道手掌上,這一掌發出了震天的巨響,但看起來掌勁並不剛猛,甚至讓眾人實話實話,應該是輕飄飄地才是,毫無威力的樣子。但沒有人敢真的這麼想,能站在妖皇背上的人,能是凡人嗎?

    更何況,剛剛出現的那一下,就足以讓他們心膽俱寒了,沒有任何徵兆,無聲無息,速度快到極點。連天階強者都只是失神一瞬間,就被其抓住機會,一擊得手。

    白凡身形凌空,向後一飄,退了開來。

    老者撫著胸口轉過身來,這時他已經從妖化狀態退出,顯出本體,盯著白凡,艱難地說道:「呃……你……不可……能!「

    「你還能說話?」白凡上下打量著他,露出驚訝之色。

    「柳氏……」老者說著突然『砰』的一聲跪倒在地上,面如死灰,只是背脊卻挺得筆直,顯得極是不屈,隨後眼神都開始渙散,但仍在堅持說道:「柳氏……不會……放……過……你……」

    「呵呵……」白凡冷笑道:「這一點是活人該關心的事,你就無需你操心了。哦,對了,最後跟你說一聲對不起,本來是要讓你生不如死的,這樣好歹也算活著,不過你的能為超乎我的意料,所以……只能失手打死你了。」

    「呵……呵……」老者露出不屑的冷笑。

    「你不服?」白凡嘆了口氣,淡淡道:「不服也罷,成王敗寇,這就是結果。好了,安心的走吧,再挺著也沒有意義了,我這一掌,中者無救!」

    「不……服……!」

    老者盯著白凡看了片刻,驀然仰起頭,雙手撐著天,發出最後一聲大吼。

    隨後就保持著這個姿勢,死不瞑目!

    這時,柳氏的異能者才發現,他胸口有一個拳頭大的空洞,貫穿其前胸後背,中間那一塊的血肉骨骼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更詭異的是傷口邊緣沒有一滴鮮血流出,而且那空洞還在不斷擴大,直到碗口大時終於停止下來。

    眾人只覺心中涼颼颼的,一股寒氣從尾骨直衝頭頂,他們與老者一起征戰過不下十次,對其能為自然有所瞭解,即使在施展了『風月』之後,能力減弱,但也不至於毫無還手之力,應該說那時他仍然比地級異能者要強得多。

    然而,在那輕飄飄地一掌下,卻輕易就被打死,而且還是死於這樣一個讓他們無法理解的空洞。他們此時除了驚怕就是後悔,此地在他們心中已經成為比人妖兩族的邊境戰場還恐怖的地方,在那裡即使戰死,也是一番廝殺後堂堂正正的戰死沙場,而在此處,連敵人都沒碰到,就死傷慘重,無比憋屈,眼下更是連帶隊的天級長老都死了,這對於他們來說,就是天崩。

    另一半,城牆上,宛如一股強風吹拂過竹林,眾人心頭的震撼,便如那竹葉引起的沙沙聲,此起彼伏,經久不平。

    「宗主萬歲!」

    不知是誰喊出了第一句,隨後各種口號,便在眾人嘴裡大聲地呼喊出來。

    「宗主無敵!」

    「鏡湖谷永世不破!」

    「仙古宗萬世不滅!」

    「宮主芳華絕代!」

    「三毛大人帥絕人寰!」

    ……………………………………………………………………

    白凡聽著他們的歡呼,不由一笑,前面那些都是發自眾人內心,只有最後那句是三毛自封的。

    與之相對的,是柳氏的戰士們的徬徨無助,他們已經被殺得失去了心氣,只要把他們全殺了,就能徹底打斷柳氏的脊樑,使之徹底淪陷。只不過白凡暫時還不想這麼做。

    這時,天空突然傳來雷霆之音,旋即就烏雲密佈起來,電舞銀蛇,雷霆滾滾,再次降臨。

    柳氏之人見此,全都嚇得一顫,目光齊齊地轉向一人。

    此人就是柳真,此次柳氏的精銳大軍,那名天階老者為大統領,他和柳雲為副統領。現在其餘二人都已戰死,剩餘之人的命運便由他來決策。

    眾人不是沒想過逃跑,只不過已經失掉了逃跑的機會,如果天階老者尚存的時候,他們逃走還有一線希望。現在逃走,只能被一個個地追殺到死,跑得再快也比不過妖皇的翅膀。

    柳真心中,也是痛苦無比,誰也想不到,一名天級,十餘名地級,上千名中高級異能者,這樣的陣容足以剿滅一個妖族的小部落了。卻在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山谷前,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慘敗。

    最大的損失無疑就是天級長老的死,每一名天級的誕生都是千難萬難,天級強者就是人族各大勢力的頂樑柱,對於柳氏而言,死了一個就是相城這座大廈倒了一半,岌岌可危。

    感受到眾人的目光,他轉身與他們對視,無需言語,他已經明白了眾人的意思。

    「這裡都是柳氏的精銳,能帶走多少,算多少吧,否則柳氏真的就要敗亡了。」

    柳真心中微微一嘆,一瞬間彷彿老了十幾歲一樣,背都彎了下來,露出頹廢之色。

    「大人,我們……投降!」他說出那兩個之後,心中反而一輕,也許將來我會為這個決定而後悔吧,他暗暗苦笑。畢竟率領全族精銳投降的,別說柳氏的歷史,就算整個南荒,估計他也是頭一份,異能者的統治雖然殘暴,卻也從來不缺乏血性,不然何以能與妖族死扛萬年。

    白凡饒永興趣地打量著他,眼神中透出一道銳利的光芒,彷彿將其看穿一般,隨後莫名笑道:「明智之舉,相信本宗主,你不但不會為今日的選擇後悔,還會為此慶幸!」

    柳真一怔,旋即低聲嘆道:「大人說笑了,不管日後柳氏是興旺還是衰敗,我柳真都一定會被刻在恥辱柱上,永無翻身之日。但為了這些族人,柳真別無選擇,只希望大人開出條件,不要為難他們。」

    白凡道:「你只要記住我的話就行了,餘下的自然有人會找你談,記住,世上沒有永恆的仇恨,只有永恆的利益。」

    隨後,身形一飄,腳下凌空虛度,如登天梯一般,來到三毛被上,破空而去,與此同時,天上的雷雲也隨之消散,飄絮從法陣室中走了出來。(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1-5 23:36
第一百四十章 生死之下無有不服
    五里的距離,以三毛的速度,倏忽之間,就回到了須彌山頂。

    白凡從半空飄然落下,眉頭緊蹙,臉上露出疑惑之色,道:「三毛,為什麼天級異能者變身之後與妖族如此相似,兩者之間可有什麼隱秘?」

    布衣老者半妖化後,給他帶來震撼非常大,尤其是最後中了一記『崩山式』之後,僅僅只是胸口破開一個空洞,其餘部位竟然擋住了崩滅力量的侵蝕,自從他學會這一招之後,還是首次遇到這樣的情況,這不禁讓他暗暗心驚。

    三毛身上靈光一閃,身形縮小落在白凡肩膀上,目中露出思索之色,過了片刻,說道:「以我的觀察,只是看起來很像,但實際上兩者的力量源頭是不一樣的。我們妖族的力量,與你們人族修行者有些類似,主要是通過修煉體內的妖丹來提升,而異能者的力量純粹來自於血脈,這種一體兩面的力量,我的傳承記憶中似乎有記載,讓我想想看……」

    它停下,陷入冥想,下一刻突然一顫,隨後眼神就恍惚起來,似乎想起了什麼,但旋即就驚叫出聲。

    「是古族!該死的……」

    說完一飛而起,身上的妖力滾滾,氣浪滔天,如巨浪一般向著四周狂拍出去。

    白凡驀然一驚,不知道它突然發什麼神經,卻見其雙目一片赤紅,凶光大盛地盯著自己,彷彿有天大的仇怨一般。

    「你……發生了什麼事?」白凡當真莫名其妙,一邊小心戒備,一邊神情無奈地試著跟它溝通。

    這時,三毛身外升起一道虛影,如高高在上的神靈一般,閃爍著金黃色的光芒,璀璨生輝,神情高傲地看了白凡一眼………被這道眼神一掃,白凡頓時臉色慘白,連連後退,如遭巨創,冷汗涔涔。

    「啊……」

    就在此時,三毛髮出一聲慘叫,虛影一閃地消失,它隨後雙翅拍打著頭部,看起來極為痛苦,從半空中掉了下來。

    白凡來不及思索,連忙上前將之接住。

    「咦,竟然昏過去了,它究竟想到了什麼,還有剛剛那道虛影……」白凡心有餘悸地喃喃出聲,看著三毛,不禁沉思起來。

    三毛曾說過它本體的血脈只是普通的妖族而已,如果不是偶然得到了一絲金烏血脈,不會有現在的修為,但普通的血脈能有記憶傳承嗎?想想也知道,傳承的不僅是記憶,更有修煉秘法和各種種族神通,至少他沒有聽說過本源世界的妖族有這樣的能力。

    兩天後,藏經閣。

    「啊,老大,我怎麼會在這裡?」

    白凡正在密室中研究戰神圖錄,聞言,驚訝道:「你不記得了?」

    「我好像睡了一覺,醒來就在這裡了,老大,是你把我帶來的嗎?」

    白凡露出無語之色,沉默片刻,提醒:「你再想想,妖族、古族、傳承記憶……」

    「我的傳承記憶很多都處於封印狀態,想不起來了,古族是什麼?完全沒有印象!」

    三毛似乎對之前的事完全不關心,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繞著密室飛了半圈,忽然停下來,看著浮雕驚奇道:「咦,老大這些石板上畫的什麼,看起來很深奧的樣子……」

    白凡更加無語,古族和古血晶石,從名字上就可以看出兩者必有關聯,只是三毛想不起來了,他也不能強求,否則再把那道虛影招惹出來,禍福難料!一切都只能交給時間去解決,到了時候,所有答案都會自己浮出水面。

    白凡自知難以索解,也就不去費心多想了,閉目沉思起來。

    …………

    …………

    從鏡湖谷南谷口進入,向前一千米後,左邊的懸崖上伸出一塊兩丈多長,一丈寬的石台,距離地面一百多丈,上面是更高的山峰,隱藏在雲霧之中,四周全是筆直光滑的岩石,毫無上下的落腳之處,宛如一塊孤島懸掛在峭壁之上,上天下地,皆是無路。

    要想上到石台,除了飛之外,唯一的方法就是上面的人,用吊籃將下面的人拉上去。自從這個石台被發現後,就被西宮徵用了,並在石台上面立了一個滑輪絞架。

    此事是古陵親自定下的,他自然不會無端對這麼一個小石台感興趣。他看重的是,這石台後面的山洞。

    裡面是一個縱橫交錯的山洞網,大大小小的山洞足有數百個,如迷宮一般,西宮之人花了幾個月的時間,才將其全部摸清,並繪製出了詳細的地圖,但完整的地圖除了古陵,便只有飄絮手上還有一份。

    之後又加裝了各種機關陷阱,以及特意做出來的一些偽裝,使得這個山洞成為一個擅闖必死的絕地,令人談之色變的地方。只要是犯了宗規,被西宮抓進此處的人,即使不死,出來的時候也要脫一層皮,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因此,此處被鏡湖谷之人稱為魔窟。

    而此時,柳氏投降的異能者中,幾名高層全都被關在此處。

    飄絮帶著侍女來到石台底下,走進吊籃中,隨後就石台上面就有人將她們拉了上去。

    「屬下參見宮主。」古陵早已守候在石台上,微微一躬身,行禮道。

    飄絮微微點頭,「前面帶路吧,帶本宮去見柳真。」

    「是,宮主。」

    隨後古陵親自在前引路,飄絮和侍女跟在其身後一步外,而後面十步外才有兩名面色蒼白,身形瘦削的青衣男子跟上。

    七彎八拐,向裡繞了將近一刻鐘後,越往裡面,空氣中的潮氣越發濃厚起來,更夾雜著淡淡的腥味。

    飄絮輕輕咳了兩聲,眉頭一皺,拿出一塊月白色的手帕從面紗下面伸進去,摀住口鼻,繼續前行。

    約摸一盞茶的時間後,終於來到一間被三道鐵門封住的山洞,古陵指著裡面一個人影說道:「宮主,就是此人。」

    這間牢房裡面就只關了一個人,身上還穿著柳氏的制式鎧甲,只不過現在已經被他自己抓得如布條一般,正在地上哀嚎打滾,樣子淒慘之極,但還能分辨出正是柳氏大軍的副統領柳真。

    飄絮見此,秀目中閃過一絲驚奇,疑惑道:「他們的身體可以元素化,你是怎麼讓生死符起作用的?」

    古陵看著牢中慘叫的人,淡淡道:「西宮對異能者做過很多研究,生死符要想對高級異能者起作用,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先讓他們先元素化,再將生死符直接打在他們的神魂核心上,如此一來,不但更難解除,發作時的威力還會成倍增加。只不過這種方法,只能在他們配合的時候才能使用,否則很難見效!」

    飄絮不置可否,秀目微眯,四處打量了一下,指著三道門中間那道,問道:「這道門和其他兩道大不一樣,看起來是石頭所制,有什麼關竅嗎?」

    古陵心中一頓,平靜道:「這是『禁能石』,對於異能的元素攻擊有很強的抵抗力,是『黑崗岩』的三倍以上,只有這樣的牢門才能保證他們無法強行打破。」

    「先幫他壓制住生死符,本宮有話跟他說。」飄絮點頭,不再多說,直接吩咐道。

    「是。」

    古陵應了句後,當即打開牢門,一掌拍在柳真頭頂百會穴上,過了片刻才離開,這時柳真漸漸恢復清醒。

    他恢復神智後,第一眼看向身旁的古陵,嘶啞著聲音道:「『生死符』的厲害我已經領教過了,你們究竟想要我做什麼,直說吧!」

    古陵向後退了幾步,並不答他,而是看向飄絮。

    飄絮朝前走了兩步,站在門外,低頭打量著他,過了片刻,忽地沉眉轉向古陵道:「你把周圍的暗哨明哨都清退,此事你一個人知道就行了,以後這一條線由你親自管。」

    古陵一怔,旋即反應過來,吸了一口氣後猛地吐出,發出一聲低沉怪異的嘯聲,周圍隨後就響起微弱的腳步聲,漸不可聞。

    這時,飄絮才轉過頭,對柳真道:「首先,讓你受了一天一夜的罪,本宮十分抱歉,但這是我們合作的基礎,希望你能理解。」

    柳真休息了片刻,已經緩過勁來,強撐著站起身來,目光凝視著她道:「此事是我自願的,你們的手段,的確讓我震驚,不愧於『天選者』之名。到了如今,我已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你們宰割,有話就直說吧,不必繞來繞去了。可以做的,為了族人我自然會做,不能做的,就算再來十枚生死符,我也一樣不會做!」

    他語氣斷然,透露出堅定的意志,只是飄絮並不為所動,淡淡道:「本宮要你做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成為我仙古宗的暗子,只要你答應,這次你們柳氏被俘虜的所有人,你都可以帶他們安然離開。」

    「你想要我做你們的間諜,然後對付柳氏?」柳真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飄絮發出一聲清冷的笑聲,幽幽道:「相城那點家業,本宮還沒看在眼裡,本宮對你們柳氏也沒有興趣,說到底,此次還是你們主動找上門來的。」

    「只要你肯合作,本宮會助你奪取柳氏的族長之位,有我仙古宗暗中相助,你率領柳氏統一整個南荒西垂只是時間問題,甚至更進一步,取代荒城稱霸南荒一域也不是沒有可能。介時柳氏在你的手上無比輝煌,你必將被後世子孫所敬仰、膜拜,到時候誰還記得你曾投降的事,這樣於家族,於自己都百利而無一害的條件,你還不動心嗎?」(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1-5 23:36
第一百四十一章 徐福
    「嘶……」

    柳真神色觸動,面色一瞬間變換了無數次,最後死死地盯著飄絮,發出沙啞的聲音,「這麼做,你們能得到什麼好處?柳氏又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我不相信天下有免費的晚餐。」

    飄絮道:「這天下在本宮看來,就是一盤棋,我仙古宗是旗手,而你柳氏就是棋子,明白了嗎?」

    柳真默然,久久不語。

    「當一枚棋子,豈不比當荒城的一條狗要好?在亂世,這就是命!你們沒得選!」

    話音落下時,飄絮已經輕笑著帶著侍女離開,眉目間不悲不喜,微微的腳步聲,一搭一搭地踏在柳真心口。

    柳真頓時渾身一震,當飄絮走出十步遠時。

    只聽到『砰』的一聲,他驀然跪了下來,對著她的背影,參拜道:「柳真拜見宮主!」

    隨後伏在地上,久久不起…………

    ………………

    ………………

    密室中,白凡手上拿著一塊青銅令牌,心中默念了一句使用之後,只見令牌上縈繞起神秘的青光,一刷之下,人影就消失了。

    仙武空間,II難度廣場。

    白凡出現在光幕之前,整個廣場上就只有他一個人。

    將近一百個任務世界,有一些是主神新刷出來的,仍然有一半左右的世界處於原始狀態,可見仙武空間中的築基期輪迴者,數量仍然十分稀少,離一百之數依然遙遠。白凡本來預計數年時間就可以湊齊,從而開啟封仙戰,但現在看來,有些想當然了。

    不過,這也在情理之中,強者越強,弱者愈弱。武功越高的人越容易在任務世界得到好處,反之就會形成惡性循環,而且到了後面,任務世界變少,競爭還會更加激烈,築基的難度更大。

    思及此處,白凡點開代表風雲世界的那行字,毅然選擇使用『前行追蹤令』。

    越是走在前面的,選擇的餘地越大,對他來說,這一點尤其重要。所以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使用這塊珍貴的令牌,便是要以此一舉奠定絕對的修為優勢。

    風雲世界仍處於原始狀態,白凡並不意外,畢竟算起時間來,從第一個輪迴者築基,到現在也才過去一兩年的時間罷了,也就是說每一個輪迴者都只進入過一次II難度任務世界。能夠成功築基的存在,無一不是歷經磨練的人傑,絕不會衝動到,第一次就進入危險級別最高的世界。

    活著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活著就有無限的希望,這是每一個輪迴者都不言而明的道理。

    令牌使用之後,並未消失,只是看起來黯淡不少,白凡將之收入儲物空間中,眼前旋即又出現一個光幕,上面竟是風雲1中的主要人物,並且附帶一句簡單的介紹,白凡暗暗稱奇,如果是別的輪迴者,這塊令牌當真是戰略級的頂級寶物。

    他沉思片刻,心中默念了一句,白光一閃,廣場上重新變得空寂無人。

    …………

    …………

    濛濛細雨中,一條被雨水清洗的油光發亮的青石街道上,走過的行人寥寥無幾,偶爾有走過的也都各撐著一把布傘匆匆而行,誰也沒心思在街道上多逗留。偶有相識之人迎面走過,也只是點頭即止,算是打過招呼了。

    此地是咸陽,大秦帝國的國都,位於陝西省八百里秦川腹地。渭水穿南,宗山亙北,山水俱陽,故稱咸陽。

    這一年,是秦始皇二十四年。

    有一名白衫人忽然從旁邊的客棧中走了出來,單手持著一把青色油布傘,踏上這條石街。

    他不慌不忙,手中的油布傘向前傾斜得厲害,將整個面容都遮掩住了,讓人無法看見其真。一些偶爾從旁邊經過的路人,見此人行徑這般怪異,都不禁好奇的多打量了此人兩眼,生怕其一不小心會撞到別人,或是摔倒。

    但見他行動從容,腳下不迫,像是走在空無一人的大道上一般,一條石街走到盡頭,一絲停頓也無。

    石階盡頭,向左拐進去,是一條死胡同,持傘之人走了進去,左邊是一堵高達一丈的圍牆,又邊是兩扇釘著銅釘的朱漆大門。

    此人轉身走到門前,扣著門環輕輕敲了敲,隨後就安靜等待。

    片刻之後,一名四十餘歲的中年人,打開大門,現出身影,打量了門外之人幾眼,驀然一震,雙手抱拳道:「閣下,剛剛可是你在敲門?」

    這時那人已經收起油布傘,露出一張靜如止水的面容來,正是白凡,展顏一笑,抱拳回禮道:「在下白凡,冒昧打擾,望請恕罪,請問尊下可是徐福大人?」

    「是我,你有什麼事?」中年人留著長鬚,右手順著一撫而下,點頭問道。

    白凡見他神情中仍有一絲戒備,淡淡笑道:「聽聞徐大人乃是赫赫有名的方士大家,又貴為陛下御醫,還會擔心在下一介布衣敢對你不利不成?在下這裡有一壺好酒,想與大人共飲,還請大人給幾分薄面。」

    徐福聞言一愣,凡是上門找他,有來治病的,有來求丹的,還有來探討煉丹術的,卻還從來沒有說來一起喝酒的,況且他看不出此人身上哪裡能藏下一個酒壺。但此人氣息隱晦,連他都看不透,不好直接得罪,便不說話地看著他,看他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

    但下一刻,他瞳孔驟然一縮,露出驚駭之色。

    只見白凡空空地手掌上,突然一閃地多出了一個黑色酒罈,白凡眯起雙眼,看著他,嘴角一彎,朝他露出一絲莫名之色,旋即一把將酒罈的封泥解開。

    轟

    徐福只覺一股讓他心神俱震的氣味撲來,來不及細細分辨,香味直衝百會,腦海中就突然一炸,不禁連連後退,「你這是什麼酒?」他等著雙眼,滿是不敢置信,但隱藏在最深處的一絲渴望,卻沒逃過白凡的眼睛。

    白凡將酒罈收回儲物空間中,含笑道:「這罈酒,白某本就是要與大人共飲,自然會說明原委,只是……此處不是說話之處吧?」

    徐福眼神一閃,連忙側身一展手臂,道:「是在下疏忽了,先生裡面請。」

    「請。」

    白凡也朝他讓禮道,面對這位流傳千古的神秘人物,他也不敢託大,此行能有多少收穫,全在對方身上,有求於他的地方不要太多。如果能用其他方法解決的事情,他實在不願意用武力,雖然照理說來此時的徐福,還沒有日後那麼強的武功,但他也不敢去賭,誰知道這些方士有沒有什麼詭異的手段。

    這罈酒本身並不稀奇,雖然是本源世界中的絕頂好酒,但也不至於讓徐福如此失態,關鍵在於白凡在裡面加了兩顆丹藥,這兩顆丹藥放進去,饒是白凡也不禁感到肉疼。(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1-5 23:37
第一百四十二章 接近
    PS:今天只有一更,抱歉!出門把身份證弄丟了,找了幾個小時,仍是悲劇。

    庭院深深,不知幾許。

    徐福這座府邸是始皇帝賜給他的,自他自薦於皇帝之後,以煉丹術和醫術深得始皇信任,這座府邸雖說偏僻了些,但絕對夠寬廣,在咸陽城中,能有這麼大一座府邸,絕非易事。

    只不過,白凡隨著徐福,穿過前堂,一路來到後院時,都不見一個人影,許多房間都是房門緊鎖,門檻上落滿了一層厚厚的灰塵,看起來住在府內的人很少的樣子。

    庭院裡生長著幾株不知名的大樹,蔥鬱的樹枝連成一片如華蓋一般,將整個庭院的上空都遮蓋起來,外面的細雨竟是一滴都不曾落下,全都被樹葉引向了別處,使得庭院裡顯出雨時難得的乾爽。

    院子中間的有一張石桌,四個石凳,徐福引著白凡,相對而坐。

    白凡將酒罈再次取出,端放在石桌中間,伸出手掌道:「先生請。」

    徐福略一遲疑,右手揭開封泥,左手在酒罈邊輕輕一拍,十餘滴酒水從酒罈中震起飛出,一道吸氣聲響起,旋而就化作一條晶瑩的水線,被他吸入口中,隨後雙目緊閉,一動不動地,陷入空暝……

    幽深的庭院中,寂靜無名。

    白凡手指在石桌上輕輕地敲打著,似乎有一種玄妙的規律,發出清脆的滴答聲,但奇異的是,這聲音不但沒有打破四周的寧靜,反而讓其顯得更加寂靜。

    「這不是酒!」不知過了多久,徐福忽然睜開雙目,神情嚴肅,目光如電地盯著白凡。

    白凡白凡手指一頓,面如止水地與之對視,展開莫名的交鋒,各不言語。

    過了片刻,徐福始終目光坦然,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淡然自若。白凡見之不由地心生佩服,單只這一眼就能看出其心性不凡,智慧過人。俗話說,伴君如伴虎,秦始皇之暴戾無需多言,在一個喜怒無常、掌握生殺大權的皇帝身邊,能夠生存,本就需要相當的智慧。更不用說,他還成功忽悠秦始皇同意他出海尋找不死藥,豈是尋常人能做到的。

    想到這裡,白凡心中驀然生起一個念頭,不由地目光露出審視之色,仔細打量起徐福來,過了片刻,忽地展顏一笑,問道:「先生以為不是酒,是什麼?」

    徐福雙手移到桌下,收入袖籠中,沉聲道:「在下以為……是藥!是丹!也是法!」他說完,雙目綻放出熾烈的精光,目不轉瞬地盯著白凡。

    「先生不愧是丹道大家,白某佩服」,白凡深吸了一口氣,道:「這罈酒中融了兩枚丹藥,一枚名叫『洗靈丹』可提升修人體資質,另一枚是『洗陽丹』可以……」

    白凡頓了一下,接著道:「平添一百年壽命」。

    徐福眼神頓時平靜下來,轉向酒罈,喃喃了一句「果然如此……只是……」,就出神起來。

    他的反應出乎白凡的意料,這兩枚丹藥,『洗靈丹』也就罷了,另一枚『洗陽丹』乃是十萬輪迴點一枚,在主神那裡童叟無欺,概不還價。是白凡特意選來,送給徐福的見面禮,他此時已經答應始皇帝,要替其煉出長生丹,在沒有取得鳳血之前,這枚丹藥應該能讓他如獲至寶才是,只是現在看來,效果似乎沒有達到預期。

    「先生有話不妨直說,是對白某的這份見面禮不滿意嗎?」白凡眉頭一皺,佯做生氣的樣子道。

    徐福回過神來,微微低頭,拱手道:「白先生錯怪徐某了,這兩枚丹藥皆可稱為天下一等一的奇丹,只是融於酒水之後,便難矣窺得煉製的訣竅,在下殊為可惜,因此才一時失態,請先生勿怪!」

    白凡見此,卻一點都不可惜,他是故意這麼做的,至於原因……

    「實不相瞞,這罈酒是我家祖傳下來的,傳到白某手上時,就已經是這樣,不過倒也不是沒有挽救的方法,雖然不及原丹,但也多少能給先生一點幫助。」白凡說完,手指在桌面敲了兩下,一道金黃色的靈動波紋從指間發出,沿著石板向前倏然傳到酒罈上。

    徐福眼神驟然一凝,白凡朝他一笑,下一刻……

    轟!

    酒罈猛然炸裂,碎片還沒來得及飛出,就已化成粉末簌簌飄落,金黃色的靈光一閃之下,將裡面的酒水包裹起來,倏然一變,從靈光變成了火焰,帶著酒水升騰而起。

    火焰包裹著酒水,懸浮在石桌一尺之上,渾圓無缺,淡淡的虛火,散發出純粹的熱力,如一個小太陽般,令人心驚。

    徐福深深地看了白凡一眼,這種火焰,威力如何,他不做評斷,但以煉丹師的眼光看來,絕對是最好的丹火之一,能讓丹藥的品質五行中提升許多。

    他們方士,既煉丹,也修行,掌握著古來秘法,內息強大之人不少,但能化氣為火的卻異常罕見,甚至可以說是沒有,至少他自己是沒見過的。神秘的丹藥,神秘的武功,他是越來越看不透這位突然找上門來之人了……

    這時,白凡伸出手指,指尖盡頭,一道金色匹練一閃即逝地融入火焰之中,後者如虎添翼一般,頓時化作一道道火焰流光猛然流動,無數道旋轉的火紋在其中融合分化,生滅無常。

    相對應的是裡面包裹的酒水被這火焰一轉,急劇蒸發起來,肉眼可見,倏忽間就縮小至拳頭大小。

    徐福想到了什麼,急道:「不可,這樣丹藥會和酒水一起被燃燒鍛盡的。」

    白凡哈哈一笑,「先生放心就是,白某從不會讓人失望。」

    話音剛落,那團火焰就是一閃地爆開,強光灼目,難以直視,一股濃烈到極致的香氣傳了出來。

    光芒消逝後,一枚清白色的圓球輕輕跌落在石桌上,那沁人心脾的香氣正是從此物中傳來。

    徐福忍不住伸手將圓球拿在手中端詳,此物和龍眼一般大小,時不時就有一道靈光流過,青色和白色的斑點互相鑲嵌,密密麻麻的,如星點一般既保持著各自的特點又難以分出彼此,說不清到底是青中帶白,還是白中帶青。

    他看過,心中難免又是嘆息,這樣的確是比先前好了許多,但兩種丹藥合二為一,要想分別研究出兩者的藥性,仍是難上加難。不過他也明白,白凡能做到這種程度,已經是十分不易了,也不曾懷疑他是故意這麼做的,因為完全想不明白這樣做的動機是什麼。

    其實白凡也只是以防萬一,他自己對丹道一竅不通,也不知道徐福能不能憑藉一顆丹藥模仿出類似的東西,但有備無患總是好的,況且剛剛那一手,也是適當的施威。

    到了現在,徐福已經不再掩飾自己對這枚藥團的渴望了,直截了當地說:「如此大禮,尊駕想必不會是白送,何事需要徐某幫忙,儘管說來,徐某竭力而行!」

    白凡呵呵笑道:「也沒有別的事,只不過師門傳了一本古籍,裡面全是以『契文』書寫,數百年間,其中的內容已經失傳,白某對此很感興趣,所以想像先生學習『古文』,請先生賜教。」他說完,還朝著徐福微微低頭,禮儀上一點都不落下。

    徐福心中沉吟,『契文』就是『甲骨文』,這些文字因為是以契刀刻劃在獸骨或龜甲上而成,故而得名,是商朝時,使用過的最古老的文字,淵源極深,許多那時的秘傳典籍皆是以此文記載,能流傳至今的,記載的東西絕不一般。然而這還不是最讓他吃驚的,對方言語中,透露出其師門已經傳承了數百年,這一點更是駭人。

    數百年前就是春秋時期,正是百家流派的起源階段,隨後的百家爭鳴,許多流派都出世傳道,盛極一時,但也有不少流派選擇隱世不出,流傳至今的,底蘊之深厚,簡直不可想像。

    過了片刻,見他一直未說話,白凡也不禁疑惑起來,這筆買賣根本就無需太多猶豫,但他自然想不到,自己隨口說的一句胡話,會讓對方想得這麼遠。

    「『甲骨文』在下的確曾隨先師研習過,算得上略通一二,傳予尊駕自然是沒問題。不過在下斗膽問一句,尊駕能否告知師門出處?」徐福先是答應下來,那兩顆丹藥對他的吸引力太大,難以捨棄,但心中終究有些遲疑,因此這般問道。

    白凡一怔,沒想到他會這般問,心中思緒急轉,頃刻間就想好對詞含笑道:「『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仙人撫我頂,結髮受長生』,白某來自白玉京……」

    「白玉京?」徐福沉眉低聲念了出來,這個名字,和那兩句詩他都從未聽過,但不管怎樣,聽起來就很不尋常的樣子,到了這裡,他也不能繼續問下去了,否則就有探究別人師門隱秘的嫌疑了,乃是大忌,於是展露出笑顏,請白凡去客房休息,日後再教他『甲骨文』,

    白凡正是求之不得,學甲骨文只是其一,接近徐福是其二,好在目的達成,至於以後,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1-5 23:37
第一百四十三章 參透古文
    甲骨文,又稱『甲骨卜辭』,上古時,用之於占卜吉凶記事。

    它上承原始刻繪符號,下啟青銅銘文,其中很多都是象形字,原始圖畫文字的痕跡仍然明顯,這樣的文字,對白凡來說,只要有系統的傳授,學起來倒不是太難。

    僅月餘時間,就掌握了數千個甲骨文字的含義,將徐福所知的都已學會。

    一個月來,兩人也算是朝夕相處,徐福對白凡倒是越來越感興趣了,有時他修行遇到疑惑難解時,便不覺沉思自語,偶然被白凡聽到,隨口便替他解答了,讓他敬佩不已,不知不覺就對其敬重起來。以前只是出於對那兩枚丹藥的感謝,如今卻是發自真心的。

    白凡倒是沒有太過在意,所謂術業有專攻,說起來他好歹也是修煉一百多年的老怪物了,於修行之道的領悟絕對不低,而且有些事情從不同的角度去看,看到的東西是完全不一樣的,所謂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就是這個道理。

    日子一天天過去,在白凡即將學完之時,徐福誠懇地提出讓白凡繼續在他這裡住下,白凡自無不可,這本來也是他所希望的,時機未到,他也需要在徐福身邊繼續等待。況且在此時的大秦帝國,向他這樣一個身份不明的人,想要光明正大的在城內住下,的確是有不少麻煩。

    這座府邸,大大小小的院子足有四五個,但除了徐福,就只有兩個幫他煉丹的侍童,九成房間都處於空置狀態。白凡因為要研究『長生訣』的緣故,選了一個最僻靜的小院,打掃了一間臥房住了進去。

    隨後,白凡終日都閉門未出,送飯的侍童每隔三天來一次,乃是徐福吩咐的。

    這一日,童子送飯回來,手上提著食盒,見到徐福後,將蓋子打開恭敬道:「主人,白先生的飯菜又沒動。」

    徐福看了一眼,踟躕道:「只是第幾日了?」

    童子掐著手指想了想,答:「已經有二十七日,先生不會是出事了吧?」

    徐福撫了撫下頜的長鬚,沉吟片刻,忽地笑吟道:「《莊子‧逍遙游》曰: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膚若冰雪,淖約若處子,不食五穀,吸風飲露,乘雲氣,御飛龍,而游乎四海之外辟榖之說在上古之時多有記載,白先生出自『白玉京』,知道這樣的秘法也不為奇。」

    「辟榖?」侍童眼中露出疑惑之色。

    徐福擺手說:「辟榖,便是不食五穀,吸風飲露的意思。食肉者勇敢而悍,食谷者智慧而巧,食氣者神明而壽,不食者不死而神,這是修身成仙之法。從今日起,以後不用再給先生送飯了,免得你不下心打擾了先生的修行。」

    侍童仍是半懂不懂的樣子,呆呆地應承下來,便即告退。

    徐福這時皺起眉頭,喃喃道:「陛下催長生丹催得更緊了,而我還一籌莫展,那兩枚丹藥合在一起,也是毫無頭緒,哎……古來仙神皆是傳說,誰知道究竟有沒有長生,不知白先生能不能幫我解惑……」

    白凡自然不知道他的理所應當的行為又引起了徐福的高度解讀,事實上築基期倒也不能完全擺脫食物,只是需要的很少罷了,以他如今的修為,辟榖三月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而他此時也是眉頭緊皺,顯得煩心不已。

    長生訣古籍攤開在他身前,盯著上面的甲骨文,口中唸唸有詞,時不時地停頓下來,同時眼中就會露出疑惑的眼神,這時眉頭就會皺得更緊,像一個倒八字一般。

    這一頁白凡足足看了兩個時辰,最後搖了搖頭露失望之色,移到下一頁,但看起來仍是極不順暢的樣子,苦惱之色越來越深,不知過了多久,等他翻完最後一頁,將書合上時,驀然發出一聲長嘆。

    嘆息聲在幽靜的廂房中迴蕩,既是無奈,又是釋然,如果有人聽到,定會摸不著頭腦。

    實際上,他自己這時也不知道是悲是喜,這已經是他第五遍全心翻譯研讀『長生訣』上的甲骨文了,但是其中滋味卻是一言難盡。

    這些古文,大致意思,白凡已經明了,的確是修煉長生訣的關鍵所在。

    每一幅圖形旁邊的甲骨文,記載的都是一門與之對應的心訣,但此訣不是修煉的不是內力,而是精神力,十分神奇。

    這時他才知道,長生訣的那幾幅圖形為什麼不能照著修煉了,原因在於這些圖形上標註的行功路線既複雜又玄妙,每一條線路都極耗心神,更何況幾條線路同時運功。尋常人根本沒有這麼強的精神力去控制,稍有不慎便會控制不住,真氣亂串,以至於走火入魔,陷入萬劫不復之境。

    縱觀廣成子之後所有得到長生訣的人,雙龍能練成是機緣巧合;白凡則是因為其精神力天生就比常人要強大數倍,再加上太陰真魄潛移默化的作用,依圖修煉自然得心應手。除此之外,幾乎再無人練成,連飄絮以近百年的精神力,和道基的幫助之下,修煉仍是十分困難。

    一切的關鍵都在這些甲骨文的心訣,每一幅圖對應的心訣都可以在運轉內力的時候同時修煉,壓制真氣的暴動,兩者相鋪相成,既解決了弊端,又可以相互促進,不愧為上古秘傳。

    這些心訣古樸神秘,白凡細細研讀之下,竟彷彿看到了另外一條道路,與以氣海丹田為主的修行之道完全不同,乃是神魂之道。就像一扇大門一般,打開之後,讓他看到了另外一片無比廣闊的天地。

    只不過,這些心法也只能讓那扇沉重的大門打開一條縫隙,讓他能窺一斑而不能見全豹。以他的此時的眼光見識,倒也能看出來,這才是理所當然的,畢竟修為等級擺在那裡,築基期不可能能接觸到真正的神魂大道,那必是修為達到了更高層次才能接觸到的。所以也就坦然接受,得失之間,皆是命數,患得患失實不可取。

    解開了甲骨文的秘密讓白凡釋然欣喜,但也讓他無奈頭疼。

    原因在於心訣都是廣成子以上古時的語法書寫而成,與後世的差距不可以道里計,饒是他對古籍經典的造詣不凡,也難以完全理解。兼之這些都是沒有標點符號的,不同的斷句輕易就能引申出完全不同的含義,又不像『小周天護體罡氣』那樣有著詳細的講解。

    所以眼下的情形對他而言,就彷彿是明知道寶物就在眼前,卻必須要闖過一個迷宮才能取到,真正的通路只有一條,岔道卻有成百上千,而每走錯一次都可能會身受重傷,甚至有性命之憂。

    但,在這個階段就能提升精神力的心法,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棄的,儘管此時精神力對戰力的提升不大,但在其他方面的作用卻非常大,無論是料敵先機,還是對幻術的抵抗力,都與精神力的強弱息息相關。

    再說即使他自己不需要這些心法便可修煉長生訣,但仙古宗的其他弟子卻做不到,所以這些心法的正確解釋他是必須要弄清楚的。

    時間無聲流逝,也不知過了多久,白凡倏然呼出一口濁氣,起身開門,向著徐福所在的院落行去。

    不多時就來到了先前喝酒的那間院落,這時天氣晴好,陽光透過樹葉照射進來,形成斑駁的樹影,點點光斑,像是一道道光明的指引,既保持了華蓋之下的清爽,又給人暖暖的光明之感。

    (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1-5 23:37
第一百四十四章 陌客來訪
    這間院子入口對面,也有兩排大樹向前延伸,一直到十餘米後的盡頭,三間茅草頂的木屋,就是徐福的煉丹房。

    白凡輕輕敲門,裡面傳來徐福的聲音,「請進!」

    白凡推門走了進去,一股奇異的味道撲面,不只有藥香,還有一些諸如硫磺之類的礦石味道,再往裡面看去,只見徐福正拿著一根木棍在丹爐中攪拌,氣味正是從裡面發出來的,丹爐旁邊擺著數十個陶盤,各種各樣的草藥礦石不一而足,其中大部分白凡都認不出。

    他一見此,心裡立刻就打起了嘀咕,這種煉丹法不管練出來的是什麼丹,反正他是不會去吃的。

    「徐某此時離不開手,不能行禮,請先生勿怪。」徐福伸手抓了一把看起來像枯樹根的草藥加進丹爐,頭都不回地說道,同時另一隻手一直沒有停下攪拌的動作。

    白凡微微一笑,自不會在意,儘管前世都將古時的方士定位騙子之流,但這時他早已沒了這種想法,他自己不懂並不代表這種煉丹之法就不是正道,臉上絲毫不動聲色,沉靜道:「徐先生儘管忙便是,如果不方便,白某就去外面等先生好了。」

    徐福轉頭朝他一笑,道:「沒什麼不方便的,徐某隻是手離不開,嘴巴還是有空的,先生有事儘管說。」

    白凡略一沉吟,將長生訣中歧義最多的兩句甲骨文口訣念了出來,請他幫忙參詳。

    徐福聽後,手上的動作頓時一停,好在旋即就反應過來,讓這一爐丹藥不至於半途而廢,沉吟許久,搖了搖頭道:「這兩句話徐某也斷不清,究竟該怎麼解釋。時間已經過去太久,許多甲骨文的含義都已失傳,徐某也只能將最可能的幾種意思說給先生聽,給先生做個參考罷。」

    白凡面如止水,抱拳道:「先生請講,白某洗耳恭聽。」

    ……………………

    約摸一柱香的時間後,白凡沉眉從丹方內走出,回到了自己住的院落。

    這間府邸似乎來頭頗為不凡,可能之前是某個大臣貴族的府邸,後來被皇帝抄家後,再賜給了徐福。不但面積極大,裡面的東西也年頭很久的樣子,尤其是樹木,大多是數十年以上的蔥鬱大樹,在府邸中隨處可見,白凡住的這個院落也不例外。

    秦人對於規矩法度有著格外的執著,體現在這府苑裡,就是除了大小,佈局裝飾幾乎都是一樣,此間院落裡也有一張石桌,四個石凳。

    白凡本是要回到房間的,進到院子後,莫名地笑了笑,旋即面無表情地走到石桌前坐下,手指在桌面輕輕敲擊著。

    嗒嗒嗒嗒……只聽到清脆的聲音在院落間迴蕩。

    聲音不急不緩,不快不慢,每一聲的輕重快慢皆是一模一樣,有著一股淡淡的韻味,似乎在訴說著什麼。

    過了片刻,除了飄動的落葉,和逝去的聲音,院子裡仍然一成不變的,什麼都沒有發生,白凡這時眉頭皺了一下,手指的旋律忽地大變,還是那樣輕輕的敲擊,但聲音卻如狂風暴雨一般,呼嘯著在院落裡席捲奔湧,一層層的威壓如山一般籠罩而下。

    下一刻!異變突生。

    隨著一聲輕喝,白凡陡然停下了手指,風雨驟歇,露出一絲輕笑,旋即一個鐵板橋向後一仰,整個人頓時如躺在石凳上一般。

    一道青銅劍光貼著他的面部向前飛了過去,是一柄青銅短劍,上面刻滿了一圈圈的螺旋花紋,一點星辰般的寒光在劍尖閃耀,銳氣逼人!

    這柄劍握在一隻青蔥如玉的手掌裡,人隨劍走,一個身形曼妙的青衣女子從白凡上方兩尺之處直直地飛了過去。

    但再鋒利的劍刺不中敵人也是枉然,這名女子明顯沒想到這一擊會完全落空,以至於自己收招不及,從對方上空飛過,空門大露,與白凡雙目對視時,頓時露出一絲寒意,卻並不顯得慌亂。

    白凡見此,不由一愣,立刻就斷定這女子來歷不簡單。不過,這也僅是對她的心理素質的讚賞罷了,論武功,當真還差得遠,他對這個世界此時的武力究竟如何,尚不瞭解,也一直沒有和徐福交過手,但從徐福以後的人生軌跡判斷,這個時候應該是不及風雲開始之後的。

    女子這一劍,無論是力量、速度,還是技巧都沒有讓他眼前一亮的地方。

    半個呼吸後,女子手掌在石桌上一拍,凌空而起,就要躍走。

    「在我面前,來了還想走?痴心妄想!」白凡心中冷哼一聲,手掌驀然伸出,快如閃電地抓住女子腳踝,生生地將她從半空拉了回來。

    女子頓時露出駭然之色,只見白凡隨後向甩著一塊破布一樣,反手向後一揚轉了半圈,猛然將之砸在石桌上。

    轟!

    隨著一聲爆響,石桌頓時四分五裂,那女子匍匐在地上,嘴角流出鮮血,不停的咳嗽著,更有一些暗紅色的肉沫夾雜在血液中留了出來。

    白凡鬆手放開了女子的腳腕,站了起來,眼中同時顯出日月,如電射一般瞪向西南角的一株大樹下,冷冽的殺意散出,四周空氣都變得寒冷徹骨起來,「閣下還不肯現身,是要白某去把你抓出來嗎?白某動手可沒有輕重,前車之鑑在此,閣下可要考慮清楚了。」

    「啪啪啪……「

    「厲害!佩服!」

    話音未落,一名身著黑色長袍的中年男子拍著手掌從樹下緩緩地現出身影,長袍上繡著神秘的花紋,看起來有一種十分隱晦的感覺。他站在樹下打量著白帆,絲毫不曾看旁邊那女子一眼,似乎一點都不關心她的死活。

    白凡見此,眼神一凝,此人出現的方式有些詭異,從無到有,看起來像是踏破虛空而來一樣,但他心裡清楚這種可能性極低,更大的可能是對方使用了某種隱身秘術罷了,不然他也不會憑著精神感應就察覺到了對方的存在。

    不過,他對這種秘法倒是十分好奇,上古先秦不愧是百家爭鳴之時,各種手段繁多,連隱身術都有,雖然破綻很多,但也不影響他對此的欣賞,因為這和修仙者的手段相似,武者的武功再高,也難以做到。

    但是話說回來,一切稀奇古怪的秘法如果不能化為戰力都是屁法,白凡雙手負在背後,盯著對方,嘴角一咧笑道:「不管你是誰,如果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解釋,就準備死在這裡吧。」

    黑袍男子一拱手,不慌不忙地說:「在****石,請教先生大名?」

    「白凡」,一聲平靜的聲音淡淡回道。

    「姓白!」中年人頓時露出一絲驚容,沉聲道:「你和郿縣白氏有和關係?」

    白凡一怔,郿縣白氏他倒是知道,乃是老秦赫赫有名的『孟西白三族』中的白氏,殺神白起便是出自這一族。商鞅變法之前,這三族在郿縣比鄰而居,相互之間同氣連枝,交情深厚,郿縣也為秦國最大的精兵源地,三族也成為當時秦國騎士的淵藪。商鞅變法之後,孟西白三族的特權一朝消失,三族逐漸衰落,不復之前的興榮,但畢竟是根深蒂固的老秦世家,在秦國的影響力依然不能小覷。尤其是白氏,自白起之後,暗中的力量仍然十分雄厚,雖然在始皇帝的高壓政策下不敢露頭,但培養一兩個武功高強的傑出弟子卻是簡單得很,因此中年人才會第一反應就這麼問。

    白凡隱約猜到中年人的想法,但他自然不屑於攀這個關係,臉上露出傲然之色,哂笑道:「難道天下白姓,只有郿縣這一家麼?況且白某的來歷與你何干,你還是想想自己的處境,該怎麼說服我留下你的性命!」(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1-5 23:37
第一百四十五章 符鬼
    黑衣男子神色一頓,雙手如兩條靈蛇一般倏然隱於袖中,提在腹前,道:「閣下慎言,這裡是大秦帝都,你這樣說話也未免太不把我大秦監天司放在眼裡了。」

    「監天司?!」

    白凡雙眼眯起,眼神凝住,這個名字他未聽說過,但顧名思義倒也能猜到其代表的含義,「哦,白某隱居於此,從未犯律,你們找我做什麼?」

    黑衣男子道:「徐福乃是陛下的御醫,更司職為陛下煉製長生丹,一切靠近他的人都會被監天司監察,而閣下你來歷成迷,我們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出動了數十人都沒有查到任何關於的蛛絲馬跡,如此一來你接近徐大人的目的,就十分可疑了。」

    原來如此,白凡沉吟起來,腦中思緒急轉,忽地心中一動,旋即露出溫和的笑意,道:「這麼說你們是來抓我的?」

    「沒錯,請閣下跟我去監天司走一趟,說清來歷目的。」

    白凡搖頭道,「要我去可以,不過不是我跟你去,而是你帶我去,我要見你們的首領,明白嗎?」

    黑衣男子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他在監天司中的地位很高,白凡這明顯是不把他放在眼裡了,於是笑了笑,陰沉著聲音說:「要見劍首,那就要看你夠不夠資格。」

    話音未落,他雙手忽然舉到胸前,仍然隱藏在袖中,幾道靈光如靈鏈般在袖中流轉透出光來,隨著他指尖的點點微光,莫名變幻,接著一團霧氣在他胸前出現,渾圓一轉之下,四周就有陰深的靈力開始朝此聚集起來。

    白凡見此情狀,手指在身後抖了抖,卻沒有動手,而是靜靜地看著他,等著他的下一步動作。難得有機會觀察古時的法術,他不願輕易打斷。

    黑衣男子見白凡沒有強攻,心中求之不得。其實他對白凡也頗為忌憚,方才那名女子也是監天司中的數得上名的高手,卻在白凡手下一招慘敗,唯一的可能就是兩者的差距太大,因此他眼神一閃,決心發動最強招式,一招將之降服。

    「噗」的一聲!

    他右手上散著神秘的靈紋從袖中繞出,將一張青色符籙捏碎,這枚符籙上面也刻畫著難以名狀的紋路,給人一種鬼氣森森的感覺,符籙破碎之後,這種感覺更盛。

    只見符籙碎後,點點青光融入他身前的霧氣之中,使得其旋轉速度越來越快,密集青光一凝後,竟幻化成一隻一丈多高青面獠牙的鬼影。

    鬼影雙目煞氣瀰漫,朝著白凡一瞪,似乎有一絲靈智的樣子,雙手鬼爪一展,鬼獄陰風席地而起,在發出了刺耳的尖鳴聲後,朝白凡呼嘯而來。

    白凡見這黑衣男子一上來便法力盡出地展開最犀利的攻勢,不憂反喜。

    雙目微微一眯而起的同時,一瞬間手指飛點,十餘道白金劍氣閃電一般急射出去,縱橫交錯間,像一道微型劍陣,向著鬼影籠罩過去,將其上下左右的退路皆盡封死,無論它選擇怎麼都至少會被五道以上的陰陽螺旋劍刺中。

    這些劍氣中,有陰蝕之劍,有爆裂之劍,自從在戰神殿前的大湖中,被魚怪擋住單一的劍氣之後,白凡便生起了警惕之心,以後對待未知之敵時,出手時都會預防各種可能出現的變故。

    黑衣男子見此,手指捏了一個法訣,口中發出一個詭異的音節,那鬼影驀然一暴,散成一團青色鬼霧,劍氣射入鬼霧之中,竟是像在空氣中一般,毫無建樹!

    眼見劍氣就要從鬼霧中穿過,白凡眉頭一皺之下,手掌向身後一擺,驀然一個「爆」字,從其口中吐出。

    轟~

    鬼霧中原本一閃將逝的劍氣忽然一頓,旋即定成一團極小的靈光,猛然爆開。

    須臾之間,十餘團金黃色的光芒在鬼霧中生起,光芒閃耀之處,青色鬼物頓時像碰到剋星一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劇消融,待光芒停止之後,原本濃厚的鬼霧中出現十幾個空洞……

    黑衣男子臉上再也藏不住驚駭之色,心中沉思:不可能,我的青霖鬼氣根本就不懼怕真氣的攻擊,除非至陽之氣才能傷它……

    思及此處,他眼神中露出一絲驚恐,隨後寒芒一閃,驀然咬破手指,擠出一滴赤紅的精血,飄在身前,修長潔白堪與白凡相比的雙手,如幻影一般閃動,數個法訣在剎那間打出,一道靈光飛入精血之中。

    那滴精血吸收靈光後滴溜溜一轉,變得深邃無名,飄著一道赤影飛入即將崩潰的鬼氣之中。

    「變!」

    黑衣男子盯著鬼霧,吐出此字,隨著話音,精血化作成百上千的細絲在鬼霧中蔓延開來,倏然間就形成一道赤紅的血網將鬼霧網住收緊,血網上靈光流轉之下,鬼霧瞬間變幻起來。

    片刻功夫,一隻身高只有兩尺的小鬼出現在白凡兩丈之外,隨後就向前撲來。

    這只小鬼全身血紅,身體凝實,體表有一層角質的皮膚,隱隱有黑氣游動,看起來像是血肉之軀一樣。與先前的青面鬼影相比,看起來要弱小許多,但實際並非如此,兩者的實力與體型為完全相反。

    白凡盯著小鬼的雙眼,其中閃出陰邪殘忍的神情,白凡念頭急轉下,雙手一齊從身後展出,並成劍指,一時間數十道劍氣向著小鬼呼嘯而去,這次不再是金白色的陰陽劍氣,而全部都是金黃色的金陽劍氣,對於這種鬼物,至剛純陽的太陽之力,比陰陽之力更加克制它們。

    儘管這只小鬼看起來十分靈動狠辣,但白凡不相信他能擋住太陽之力的爆發。如果是別的築基輪迴者碰到這種鬼物,說不得會大感頭痛,甚至落敗。憑心而言,這小鬼十分厲害,普通靈力對其的傷害有限,而且此物動作迅疾詭異,一跳一閃間當真快得驚人。

    小鬼如一道紅色閃電般在劍氣中左衝右突,短短的兩丈距離,它至少變相了十餘次,這份靈動連白凡也自嘆弗如,一瞬之間,它離白凡只有不到一尺距離時,眼看乾枯如屍骨一般的手爪就可以插入白凡胸膛,挖出他的心臟,介時它就能沐浴鮮血……

    小鬼和黑衣男子都不禁露出一絲殘忍的陰笑,眼中透出嗜血的光芒,夾雜著無法抑制的興奮之色。

    這時,白凡也笑了笑。他的劍氣密如髮絲,豈是這麼好躲的!

    果然,下一刻,一聲淒厲長嘶!

    小鬼四周的劍氣突然散發出一股驚人氣息,接著一股耀眼金色光芒衝天而起,十數道劍氣同時爆發,如一個烈日牢籠一般,將小鬼困在其中。

    太陽靈力對它的傷害端的是恐怖,只見金芒照耀在它赤紅色的體表,登時如烈焰灼燒一般,就不絕的響起『嗤嗤……』的聲音,小鬼角質的皮膚旋即龜裂,一縷縷的紅色霧氣和黑色煞氣噴射出來,又被金芒消融,小鬼的慘叫聲更加淒厲。

    黑衣男子見此,兀然一抖之下,嘴角流出一絲暗紅的血跡,神色更是驚恐萬分……

    白凡神色漠然,神念一動,太陽道基頓時瘋狂旋轉起來,太陽靈力洶湧澎湃的進入經脈之中,隨後猛提靈力在手掌之間。

    「去!」

    白凡一聲冷喝。

    「呼呼」的一陣勁風颳起,一掌呼嘯拍下,掌風盡頭,一朵靈力化成的太陽虛火飄入牢籠之中。

    轟~

    小鬼當即一聲慘嚎,崩碎開來,濃縮的鬼氣與太陽之力一齊爆炸,整個院落都地動山搖地一震,躺在地上的青衣女子又口吐血沫的咳嗽起來,竟然還活著的樣子……(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1-5 23:37
第一百四十六章 劍首
    「砰」的一聲。

    小鬼被打散之後,黑衣男子如被巨錘捶中一般,跪倒在地上,右手撫著胸口,一口血箭噴出一丈多遠,臉色青得發綠,還有一絲絲的黑氣聚集起來,神情萎靡之極,看起來是被反噬了。

    白凡負手身後,如閒庭散步一般踱步上前,優哉游哉的,不帶一點殺意。

    但沙沙的腳步聲響起,傳到黑衣男子耳中,卻如喪鐘之音一般,他抬起頭道:「你究竟是什麼人?我監天司的記載裡,絕無功力與你相似的高手。」

    白凡平靜道:「我是什麼人並不重要,你帶我去見你們的首領,其餘的事便不需要你操心了。」

    黑衣人搖了搖頭,「監天司的黑獄只有被抓進去的囚犯,沒有自己走進去的訪客,更不會有被挾持進去的夜首。」

    白凡俯視著他,徐徐道:「你這樣拒絕我的好意,會死的。」

    黑衣男子神色堅定,竟露出一絲嘲笑,說:「閣下修為通天,敢隻身來帝都,想必是沒有將監天司放在眼中,不過陰某奉勸一句,劍首的能為不是你能揣度的,你最好不要見。另外監天司沒有怕死之人,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白凡也是樂了,好久沒與人跟他這麼說話了,眯眼笑道:「你也知道我這樣的人如果成心作亂,會造成多大的影響,到時候始皇一怒,監天司也少不了流血漂櫓。既然你對劍首這麼有信心,與其讓我在外面不受控制,不如把我帶到你們劍首面前,讓他收拾我豈不是更好?」

    黑衣男子沉思半晌,默然不語,既不答應也不拒絕,似在做天人交戰。

    白凡也不急,他是沒料到始皇對徐福如此看重,連其住宅都嚴密地監控起來,不過既然已經被監天司發現,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了,殺了這兩人,還會有更多的人蜂擁而來,除非他遠離徐福,但這顯然與他的計畫背道而馳,不足為取。況且他之前心血來潮想到一個計畫,他自己執行起來十分困難,但如果有監天司相助,只需消耗時間,簡直是必定成功,所以那時他便決議要見對方的首領一面。至於安全,此次進入任務世界與之前任何一次都不同,沒有回歸任務,在時間耗完之前,任何時間都可以用令牌回歸。

    況且他有信心用那個計畫說服對方,就算對方翻臉,留住他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哪怕真到了萬一之時,大不了玩一出大變活人就是了。

    不知過了多久,時間忽忽飄逝,寂靜的院落裡突然響起幾聲蟲鳴之聲,這叫聲沒頭沒尾,詭異的響了五下,三長兩短之後,就無影無蹤。

    白凡一笑,轉頭朝著西南角的一株大樹看去,樹頂的樹葉微微擺動,旋而之間就恢復了平靜。

    黑衣人休息了這麼許久,反噬造成的內傷被他壓制下來,臉色看起來好了不少,從地上站起來,沉聲道:「我答應你,走吧!」說完走到那名青衣女子身邊,從袖中摸出一道白色符籙一閃地撕碎,化作一道柔和的白光,拍在她背心。

    白凡神情頓時一凝,這已經是黑衣男子第二次拿出符籙了。在他的記憶裡一千多年後,風雲的劇情真正開啟後,全都是以武道稱尊,所謂的煉丹術和符籙之類的早已消逝得沒了影子。不知道一千多年裡,是什麼導致這種變化,但事實時,都已失傳。

    而此時,黑衣男子接連使用出來,卻讓白凡大感興趣,無論是須彌山上的法陣,還是先天神紋,亦或是大唐中的那道『天雷封靈符』都是證明了在高階修仙者中,符文之力所佔的比重極大,甚至是仙道體系的根基都有可能。

    而他經歷過這麼多任務世界之後也發現,這些世界看似毫無關聯,實則總有一些最根本的東西是一致的,不同的只是表象,但輪迴者所學到的一切回到本源世界後,都是同本歸源。

    儘管心中騷動,但此時卻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白凡將這個念頭埋在心中,面上風雲不驚,見輕易女子已經清醒過來,便冷笑道:「我還以為你真不關心她的死活呢,原來先前都只不過在演戲而已。」

    黑衣男子苦笑一聲,沒有答他,而是將女子背在身上,腳下用力躍上圍牆,道:「走吧,我帶你去見劍首,希望你不要後悔。」

    白凡淡笑視之,跟在他身後飄然離去。

    三人身影消失在屋簷之間後,一道身影閃了進來,盯著他們離去的方向,喃喃自語,「陰石在監天司四大夜首之中排名第二,卻敗得一塌塗地,白玉京啊白玉京,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所在?不過希望你還能活著回來,劍首……令人畏懼啊!」

    …………

    …………

    咸陽的所有街道,都是直來直去,橫是橫,豎是豎,就連一座座民居、角樓都大同小異,繁華昌盛的帝國之都,從另一個角度看去,更像是一座巨大的軍營。而且是一座沒有城牆的軍營,這是帝國的底蘊,帝國的霸氣。

    大秦帝國,這個名字就有這一種魔力,白凡對這個強大而又短命的帝國,也曾嚮往過,嘆息過,然而今朝親臨時,心態卻早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此時就算站在始皇帝面前,他會有敬,卻不會有尊,這就是仙凡之間的微妙,哪怕身為九五之尊手掌塵世最大的權柄,但在修行者面前,依然不夠看。自三皇五帝之後,這便是定論了。

    黑衣男子即使身受重傷且背著一個人,身形仍是迅疾,飄忽閃爍之間,走的都是僻靜之處,一路上都未興起波瀾,偶爾被巡城的軍士堵住時,他便從袖籠中露出一塊漆黑的鐵牌,軍士一見便立即放行了過去。

    無論哪個城市,中心之處最繁華,越是郊外越是荒僻,這一點咸陽亦不能避免。

    不知走了多久,白凡始終心如止水,不急不躁,跟在黑衣男子身後,恍如一名出遊的書生,閒庭信步般地若即若離,無論黑衣男子的行蹤怎麼變換,始終都跟他保持著十步的距離。

    如此一來,黑衣男子的心中更驚,直到來到襄陽西南角,最外圍的一條陋巷時,才如釋重負般地鬆了口氣。

    這是一條破落的小巷,破落道盡了這條巷子的一切,地面坑坑窪窪的,還殘留著雨天留下的污水,兩邊的房屋亦是破陋不堪,大多都只剩下四面牆壁,屋頂的茅草要麼腐朽,要麼被大風吹得不知去處,這樣的房屋顯是很久無人居住。

    路邊三三兩兩的躺著十餘名乞丐,半死不活的樣子將這巷子襯托得更加頹敗,唯一的亮點就只有巷子盡頭的幾株柿子樹,密密麻麻的柿子像燈籠一樣掛在兩三丈高的樹枝上,只不過都是青色的,這也是乞丐們還沒有對它下手的原因吧。

    然而,白凡露出一絲哂笑,一切都只是表象,只要他猛然回頭,定會看到原本目光渾濁的乞丐,突然間就變得精光畢露。

    只不過,他沒這麼無聊罷了。

    來到巷子盡頭時,黑衣男子就一閃地消失在旁邊的房屋中,白凡視若無睹,輕輕地推開了兩株柿子樹間的大門,走了進去。

    一名身穿白色長袍的男子出現在白凡眼前,是很厚的棉袍,這名男子看上去只有四十餘歲,這讓白凡有些錯愕,他本以為能被稱為劍首的人,應該是白髮長須的老頭才是,不然如何能有足夠的修為壓制手下陰狠的狼群。

    念頭極此,白凡更加仔細地打量過去,事出反常必有妖,這男子很妖異!

    他左臉上有一條狹長的劍痕,身前是一口井,他坐在井前,一動不動,即使白凡推門進來,走到他一丈外時,仍然如此,古井無波,這四個字用在他身上恰到好處。(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1-5 23:37
第一百四十七章 無式敵妖劍
    「聽說你要見我?」中年男子沒有起身,聲音無比平淡的說道,就像是在跟一個相識數十年的老朋友聊天一般。

    站在白凡的角度,只能看到他左邊的側臉,不過他也沒興趣見其真容,他感興趣的只是對方的身份而已,於是淡淡道:「沒錯,我想和你做一件互惠互利的事。」

    「沒興趣,對於你這種來歷不明之人,我沒有閒心去探察,不如殺了省事!」

    中年男子唇角微微翹起,古井無波的面容終於有了一絲變化,浮現出戲謔的表情。

    監天司有監天司的規矩,但對於他來說,除了那幾條絕對不能違背的鐵律之外,其餘的全憑心情而已,而他是監天司歷代劍首中,最以冷酷嗜殺而聞名,能夠用殺戮直接解決的,他很少會選擇別的方法。

    所以在他唇角微微翹起的瞬間,他就出招了。

    他的身體根本沒有任何明顯的動作,他根本沒有起身,也不曾抬手,然而他身上卻是瞬間迸發出恐怖的氣息,一股澎湃的真氣匯聚著驚人的力量,像驚濤駭浪般從他口中噴發出來。

    平靜的空氣裡驟然響起一聲驚咤,那道真氣並未衝向白凡,而是直入古井之中。

    那口井以青磚磊成,凸出地面的部分長滿了青苔,井中的情形白凡不得而知,但只見一條黑色的水龍從井口旋轉著呼嘯而出,在空氣中激起無數條透明的渦流。

    這黑色的水龍在空中猛地一個盤旋,向著白凡激-射而去。

    在白凡眼中,這已不是水龍,而是一柄劍,劍尚未臨,四周凜冽的殺氣就已經席捲而來,如一根根牛毛毫針一般往他體內鑽去,頓時過被小周天護體罡氣感知,全部阻擋在外。

    但這些殺氣卻如附骨之疽一般,不折不撓地消耗著罡氣,一時之間竟讓白凡體內的靈力急劇消耗。

    白凡感知到這種情形,露出凜然之色,不愧是風雲世界的前身,他發現自己之前太過樂觀,此界要比大唐世界強出數倍以上,自己之前的認知有些想當然了。

    僅眼前這道劍氣,就已經超越了凡塵的武學,它將殺氣化作了劍意,詭異強大,白凡上次見到類似的招式,是在鏡湖谷前,天階老者化身半妖後的戾氣之劍,當時儘管被三毛輕而易舉地擋下,但那也是三毛太強的緣故,而非戾劍太弱,至少它已經將自身領悟的戾氣法則融入了招式之中。

    白凡的眼瞳劇烈收縮,瞳孔深處盡被這道黑色的水劍充斥,他能看出這水本無奇,之所以化成黑色,是因為凝聚了實質化的殺氣而成,這是一柄純粹的殺道之劍!

    然而白凡的臉色依舊平靜,面對朝著自己疾馳而來的殺道法則之劍,白凡右手以驚人的速度點出,一道拇指粗的劍光,帶著耀眼道極致的金色,和陰冷的白光從指間飛離的瞬間,就穿破虛空,與黑色的水劍撞在一起。

    轟

    空中爆發出一團閃耀的光芒,半邊金白,半邊黑水,洶湧的氣勁向著四方狂捲過去,將方圓三丈之內,大半個院落都籠罩其中,宛如一片勁風狂捲的汪洋大海,驚濤海浪向著一切站立之物拍擊而去。

    白凡激活護體罡氣,無形的波動在周身環繞,腳下一頓,如一株蒼鬆勁柏挺立不動。

    而另一邊中年男子卻無法再保持坐姿勢,倏然起身,雙腳插入地板之中,一掌豎在身前,阻擋著橫掃過來的爆炸之力,饒是如此也連退三步,每一步都在地板上踏出一個深坑,臉上露出凝重之色。

    一者不動如山,一者連退三步,看起來是白凡稍勝一籌,但他自己心中卻猛然一凜,兀然生出了一股緊迫感。在剛剛的交手的那一剎那中,他明顯感受到對方的修為根基不如他深厚,畢竟太陰、太陽兩大頂級道基的雄渾堪稱築基之極,很難有人可以跟他在根基上抗衡。

    但是那道殺氣之劍,卻能與他威力催到極致的陰陽螺旋劍相抗衡,直接證明他在招式上已經輸給了對方!

    從戾氣之劍到殺氣之劍,見微而知著,陰陽劍氣這招已經有些跟不上他的步伐了,而『崩山式』對肉身的要求太高,未傷人先傷己,而其他招式面對眼前這樣的戰鬥時只會更加不堪,如此一來,他彷彿突然之間就陷入了無招可用的境地。

    不過眼下卻不是關心這些的時候,不管使用什麼方法,先將眼前之人擊敗才是最緊要的事。

    而這時,中年男子盯著他道:「是我小看你了,能擋下趙武一劍,你足以自傲,但趙武殺人從不出第三劍,下一劍斷生死!」

    「劍來!」

    隨著一聲冷厲的清喝,他腳下一跺,地動山搖,整個院落都是一陣晃動,旋即古井中一陣幽光大放,凜冽的寒意直衝雲霄,黑色的靈光若火山爆發般噴射出來,一柄分外寬厚的古銅色大劍從井口升出。

    劍身足有四指寬,劍柄比一般的劍柄也至少大了兩倍以上,此劍一出,整個小院都陷入了蕭殺的氣氛之中。

    白凡深吸了一口氣,這柄劍最讓的震驚的地方不止於此,四條細細的鐵鏈分別從東南西北四個方位鎖住了劍身,此時筆直地繃緊,將劇烈顫抖著的大劍死死拉住,似乎在防止其出世一般。

    中年男子腳下一閃飛到半空,握住劍柄,「錚」的一聲清脆震鳴,四條鐵鏈同時斷開,大劍頓時一陣光芒大作,如從一個無形劍鞘中被拔了出來一般。

    轟~

    霎時之間,彷彿有洪荒巨獸掙脫牢籠,兇猛狂暴的氣息撲面,無聲無息地就將四周陷入了荒古戰場之中。

    白凡心神俱震,他竟恍惚間有面對柳氏那位半妖老者的感覺,這是一柄妖異之劍!

    難怪這名男子身上的感覺如此難以琢磨,一大半的原因都在這柄劍上。

    「這是一柄不該現諸於世的劍,秦國已經定鼎天下,本不需要它了。如果不是你,他將會一直被封印,但能死在這柄劍下,你也不虛此生!無名強者!」

    「殺!」

    中年男子人隨劍走,合二為一,化作一道驚鴻,斬向白凡。

    下一刻,長劍中噴出一道黑光,殺氣滾滾如洪水將他淹沒,頓有萬千細絲在護體罡氣之外旋轉切割,以小周天護體罡氣的能力竟也在剎那間被削掉了一層,即使被隔絕在外,那如墨一般濃稠的殺意仍然對其心神造成了影響,讓他出現了片刻的恍惚,若不是護體罡氣乃是自動運轉,說不定就已經中招了。

    呼…………

    這時,白凡將胸中的一口濁氣呼出,在一瞬間陷入空明狀態,天地俱靜,那殺意再也無法對其造成影響,他擺了一個奇怪的姿勢,左手成掌收在腦側,掌心向後,右手握拳提在腰間,拳心向地。

    這一劍他要強攻,也只能強攻。

    此劍已經將他鎖定,哪怕施展『行』之訣也無法躲開,這是法則之力的能為,哪怕僅僅只有一絲,也超越了其他招式太多。

    他不想再用『崩山式』解決問題了,用得太多會形成依賴,這一招是當初那道殘念強行打入其腦海的,所以自然而然地就能使出,但實質上他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繼續依賴下去,會使他對道的理解止步不前,讓他的在日後沖關之時,無比艱難。

    所以這一次,他打算以自己的方式來了結。

    他此時的姿勢與戰神圖錄中的某一幅浮雕所畫有些相似,但不盡相同,有著一種似有非有的意境。

    下一刻!他動了!

    左掌的掌心向內一側,面向太陽穴,他左側的身軀靈光一閃之下,氣息竟虛弱下去,但與此同時,他另外半邊身體,卻是瞬間迸發出恐怖的氣息,右拳向上一翻,拳心朝天,一股滔天的靈力匯聚著驚人天地靈氣,像巨神之錘一般轟然擊出。

    中年男子持著大劍定在半空之中,而劍尖的盡頭是一隻晶瑩的拳頭,光芒都不知被收斂到了何處,只有拳頭與劍,如兩個最低級凡人武者的交鋒一般,見不到半點光華。

    但詭異的是兩人都一動不動,沒有風聲,兩人的長發向後揚起,沒有衝擊波,院子的四面牆壁,突然間化成碎石崩塌。

    院子裡的情形,展現在院外之人的眼前,他們陷入了震驚之中。

    「劍首竟然拔出了那柄劍!」

    「而且……被擋下了!」

    ………………………………

    咔擦

    似乎只是一聲輕響,然而中年男子的臉色卻是驟然劇變,他持劍的右手驀然顫抖起來,隨著顫抖,古銅色的大劍上同時出現了無數道裂紋,噴出了無數的黑色光霧…………

    砰的一聲悶響,中年男子墜落在地上,一陣踉蹌,差點摔倒。

    緊接著,那柄大劍徹底崩碎,化作了碎片崩碎開來……

    「怎麼可能……」

    不僅是中年男子在喃喃,外面的十餘名監天司的人全部如此,眼中都是震驚和茫然。

    就在這時,碎片四散之後,原本大劍所在之地,一抹幽黑的靈光顯現出來,眾人頓時齊齊看去,發現是一枚巴掌大的小劍,通體純黑,介於透明與半透明之間,有無數道黑色的氣流在其中流動……

    「劍胚!」

    中年男子脫口而出,眼中光芒大放。

    白凡亦是精芒大閃,心中急思,腳尖剎那間顫抖了數次。

    然而下一刻,黑色小劍滴溜溜一轉,就徑直飛到中年男子面前,隨後靈光一閃,刺入他眉心,在一陣陣的漣漪之中,沒入其間消失無蹤,而中年男子卻陷入了呆滯之中,雙目直愣愣地盯著前方,暗淡無神的樣子。

    院外的監天司之人見狀,登時緊張起來,緩緩向著院落靠近。

    白凡暗嘆一聲,露出一絲不經意的苦笑,但旋即就化作一抹淡然躍於臉上,淡淡地看著中年男子,同時清冷的聲音在空氣中響起,「再有人敢上前一步,劍首將因他而死!」

    腳步聲驟然停下,眾人面面相覷,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但終究沒有人再敢上前,開玩笑,連那柄禁忌之劍都被此人一拳轟碎,有自知之明的人都不會認為自己能擋住一拳。

    「你剛剛為什麼不動手?」過了許久,中年男子終於恢復靈光,用唯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白凡清冷笑道:「我不是來殺人的,否則你連出第一劍的機會都沒有,我說過我來找你合作,現在仍然如此。」

    中年男子默然盯著白凡看,眼中透出歷經滄桑的閱歷,似要將白凡看透,但他做不到,白凡的閱歷比他還要滄桑數倍,過了片刻嘆道:「如果我出第三劍,你能擋下嗎?」

    白凡淡然道:「能,而且你必死。」

    他反而露出一絲笑意,道:「你替我解開了那柄禁忌之間的秘密,我欠你一個人情。如果你說的合作不是太離譜,我都答應你了,此處不是說話之地,跟我走吧。」說完就朝著院落的另一邊行去,那裡是一片樹林,種的都是柿子樹,林間沒有道路,中年男子幾個跨不間就閃入其中,按著某種詭異的路線行走起來。

    白凡平平淡淡地走了幾步,跟在其身後,身影消失在樹林間。

    兩人離開後,一片死寂的陋巷裡,卻是卻是驟然響起無數聲倒抽冷氣的聲音和驚駭的聲音。

    「那人到底是誰?!」

    「那人究竟是什麼來路,竟然能憑拳頭擋下持劍的劍首!」

    「還有最後出現的那枚小劍,似乎是傳說中的劍胚!」

    「噓……此乃禁忌中的禁忌,今日所見都爛在心裡罷,不然滅門之禍就在眼前了!」

    ……………………………………

    中年劍首與白凡的戰鬥實則非常短暫,從頭至尾也只有數十個呼吸的時間罷了,而且前面一大半都被院牆擋著,他們只聽到裡面動人心魄的聲音,對於具體情況卻看不到。

    而院牆崩塌之後,看到的卻是白凡以拳頭崩碎大劍,這柄劍在監天司非常有名,乃是世代相傳的禁忌之劍,監天司的統領之所以被稱為劍首,便是因為掌管這柄劍的緣故。(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1-5 23:38
第一百四十八章 以命試法
    這柄劍究竟是何人所鑄已無從得知,傳聞是監天司初代首領在一個古戰場發現的,當時他找到此劍時,滿地的兵器甲冑皆已腐朽,無數的屍骸都已化作枯骨,唯有這柄古銅色的大劍插在屍骨之中,泛著凜冽的鋒芒。

    一眼定終身,從此以後,他與此劍相依一生,直至身死之後,將之傳給了他的接任者,即監天司第二代首領。

    從那時起,此劍就成了監天司首領的信物,隨著秦國征戰天下的步伐歷經了無數場廝殺,吸收了戰場上無盡的殺氣,變得愈發強大。直到秦趙長平之戰,白起坑殺四十萬降卒,此劍在那一次發生了驚變!成了一柄妖劍!有了讓人陷入瘋魔的能力。

    當時的劍首忽然之間,就被這柄大劍反噬變為妖魔,一連砍殺了上千名秦軍戰士,最後才力竭而亡,當然這樣的消息自然像禁忌一樣被封印起來,此後一連三代劍首都在掌握此劍之後,步上了後塵,快則一兩年,慢則七八年,總之無人倖免。

    直到趙武成為劍首,秦國皇族乃是贏姓趙氏,所以他是皇族之人,以絕世天資二十五歲成為劍首,至今已有二十餘年,當他手握此劍時,天下幾乎無人能撐過兩劍,大多都在第一劍就死了,成為秦國無敵的戰神,更令人畏懼的是他打破了妖劍的詛咒,執掌此劍二十餘年安然無恙。

    直至今日,這個神話終於被打破,且破在一個無名之人手中,在咸陽,乃至整個天下都名不見經傳的人物。

    至少號稱對諸子百家所有出世高手都有記錄的監天司,都根本沒有他的半點信息。

    …………

    …………

    「你想幹什麼,說吧!」

    一間清雅的書房內,名貴的檀木書架上,放著各種各樣的典籍,始皇焚書坑儒後諸子百家的經典大多付之一炬,但在這裡,幾乎都可以見到,其中甚至有白凡不曾聽聞過的,顯是後世已經失傳的孤本。

    他跟著趙武進入柿子林後,就來到這間樓閣,林中之閣,別有洞天。

    趙武目不轉瞬地盯著白凡,毫不掩飾地露出探究的意味。

    監天司是大秦最特殊的機構,他們監察著整個咸陽,甚至整個天下。任何風吹草動留下的蛛絲馬跡,都會被他們彙總起來,最後形成有價值的信息,匯報到始皇那裡,成為他掌控天下的重要參佐。只要趙武願意,哪怕是吹起一個小小的波瀾,最後也可會變成伏屍盈野的驚濤駭浪。

    白凡來歷成謎,武功深不可測,即使趙武表面上已經罷手言和,但這更多的是無奈之舉,實際上他出手,每一招都是全力而為,殺人從不用第三劍,也沒有第三劍,直到大劍碎裂,黑色小劍融入其身後,他才觸碰到了第三劍的門檻。

    但這樣的第三劍,只是一個雛形,有太多的缺陷,就像那柄小劍,還只是一個胚胎,他毫無把握能斬下白凡,所以雙方心照不宣的達成了默契。

    白凡面色從容,淡淡道:「聽說陛下在求長生之法,我有一門古秘,名為『長生訣』,傳聞修煉此訣大成者,可期長生,與天地同壽。總綱大略白某都已破解,唯有數十處細微之地尚有不明,你我聯手將此功完善,獻予陛下,豈不是互惠互利?」

    趙武登時一怔,臉上露出古怪的神情,說不出是驚是喜,還是其他什麼,「功法秘訣事關重大,稍有不慎就會走火入魔,你想怎麼完善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白凡嘴角一彎,露出一絲莫名笑意,旋即幽幽道:「在岔道口,想要找出正確的那條路,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讓兩個人分別走下去,對的那條路自然就能走到最後。反過來看,只要有人走到了最後,就證明他走的那條路一定是正確,不是麼?」

    「嘶……」

    趙武倒吸了一口冷氣,面色陰沉下來,寒聲道:「你想用我秦國武者的性命來替你試功?」

    白凡仍是雲淡風輕的樣子,雙手負在身後,朝他身後的書架看了一眼,「不是替我,而是替我們!而且白某也沒說一定要秦國武者,試功之人,只要有一定的內功根基即可,不管是秦國之人,還是其他六國遺民,對白某而言沒有區別……」

    這時他轉頭,看向趙武,戲謔道:「相信對劍首而言,這樣的人並不難找,而且你也有的是辦法讓他們乖乖合作。當然,如果你們監天司做不到,只要你們提供人,白某可以幫忙。」

    趙武卻並不動怒,臉上反而恢復了平靜,「本座答應你,不過你管好自己的事就好了,監天司的事無須你來抄心。另外此事一旦實施,動靜不小,你先得讓我看到你的誠意吧?」

    「這是自然」,白凡含笑道:「明日你派人去徐先生府上,取『長生訣』第一卷,到時候白某的誠意,劍首一見便知。」

    「好!」

    白凡點頭,隨即與之告別。

    穿過柿子樹林,來到陋巷之時,那十餘名乞丐都不再偽裝,而是直愣愣地盯著白凡,滿目中都是難以置信的震驚。

    實際上這條陋巷、有著古井的院落、柿子樹林乃至更遠處的一些山崗,加起來就是傳說中的監天司黑獄,凡是外人進了黑獄之後都是九死一生,即便能活著出來的,也是被人抬出來的。

    能自己走出來的,白凡是第一人,而且是毫髮無傷地走出來。

    陋巷的另一端,來時的入口,此時的出口,一名黑袍男子神色複雜地站在路邊,神色複雜,三分驚駭,三分猜疑,三分敬畏,還有一分難以言表。

    白凡從他身邊走過,點頭之時,嘴唇未動,留下了一句微若清風的話語。

    「明日,白某希望能在老地方見到你。」

    隨後,他的身影,在拐角消失之後,『白玉京』之名不脛而走。

    ………………

    ………………

    翌日,院子中的石桌已經換了一個,但不是新的,而是從其他空閒的院子搬來的,所以看起渾然自成,沒有一絲的不和諧。

    相同的時間,相同的地點,陰石如約而來。

    白凡坐在相同的石凳上,朝他甩出一卷羊皮紙,道:「這是你們劍首所要之物。」

    陰石展手接住,小心地將其收入袖籠中,隨後眼中帶著詢問之色,看著白凡,「閣下昨日約我前來,所為何事?」

    白凡手指在石桌上輕輕敲打,他臉上的神情始終溫雅平和,只是眼角不經意間就透出一絲滄桑,在修行路上,他經歷了太多,同時還要去爭取的東西也太多。

    即便今日他在築基期中已經堪稱無敵,但那隻代表以前,未來如何,仍是未知。

    修行的路太難,太長。任何一個小的岔道,都可能讓他前功盡棄,甚至萬劫不復。

    任務世界的功法招式多不勝數,有的是相似的,有的是截然不同的兩條道路。比如符文與武功,亦或是那柄被趙武稱作『劍胎』的純黑小劍,白凡相信以他的道基都可以駕馭,但一個人的精力有限,所謂殊途同歸,但不代表你能同時走在三條路上,還能走到最後。

    但不管其他東西的誘惑有多大,白凡心中最本真的悸動,永遠是符文。這源自於須彌山,也來自於先天神紋,更有他對仙道的理解。

    陰石昨日展現出來的威能遠不及趙武,但白凡絲毫沒有因此看輕於他,點了點頭,含笑道:「請坐,今日請先生過來,只是想與先生探討一下修行之道罷了。」

    陰石微微一下錯愕,道:「閣下武功通玄,陰石有自知之明,難望項背,如何與閣下探討?」

    白凡搖頭,道:「得道無先後,術業有專攻。白某想向先生請教符文,這一點白某一竅不通,亦是難忘先生項背。」

    陰石更加錯愕起來,問道:「閣下說的是符文、符籙?」

    白凡正色道:「正是!」

    陰石看著白凡露出古怪之色,見他神情認真,不似在開玩笑,於是苦笑道:「閣下難道不知自戰國以來,天地間發生了某種詭變,符文一道越來越難修煉,遠不如修煉武功要好?」

    白凡聞言,兀自一笑,「那又如何?先生不也一樣成為監天司夜首之一?」

    陰石收起笑容,沉聲道:「符文在上古時期,乃是主流的修煉之道,傳聞三皇五帝都是從自然之中領悟先天法則,化為符文傳諸於世,才有了人族的興起。不過大多只是傳聞罷了,世事是此道已經日漸衰敗,不但修煉愈發艱難,連滿足修煉條件的人都愈來愈少,實乃天道大勢如此,難以挽回!」

    他說完注視著白凡,卻見白凡不為所動,仍是正色肅容的樣子。

    白凡心中所想,又豈是他能猜度的,他越是這麼說,白凡心中的執念就更強,心中頓時有一種前世玩遊戲,挖到了隱藏任務一般的感覺,不覺就興奮起來。符文之強大毋庸置疑,但他全都是從其它地方得知的,無論是I難度還是II難度都極少有這方面的信息。至少II難度的那些世界中,他沒有發現哪一個會涉及到這方面。

    風雲世界本來亦是絕不可能會出現的,但他機緣之下來到了一千多年前的先秦時期,上古的信仰與傳說,在此時還留有一絲餘溫,恰好就被他遇見了。他當的興奮,恍如初進仙武空間時,得到『九陰真經』一般。

    陰石見此情形,不由沉吟起來,許久都沒有做出決定。

    白凡念頭一轉,就猜到他為什麼為難,手指在桌面劃過,留下五條指陰,沉吟道:「人心若石,留下痕跡很難,但也很易……」

    陰石頓時詫異,顯得不明其妙,理解不了這句沒頭沒尾的話。

    白凡淡淡一笑,手指有在桌面上拂過,那五道指印旋即被抹平,桌面甚至光滑如鏡,「人心如鏡,看得透別人,卻看不透自己……」

    陰石更加無語,無語地看著他。

    白凡站起身來,灑脫道:「白某向來喜歡公平交易,所謂日久見人心,先生以後會明白的。」

    陰石隨之起身告辭,帶著滿腹心事離開。

    白凡身後,方士打扮的徐福走了進來。

    他打量著白凡,這兩條所發生之事,躲不過他的眼睛,但他始終都未出手,選擇了靜觀其變。

    至於原因,一來,他看不透白凡,想借此機會瞭解更多關於他的信息。二來,對於此時的他來說,長於煉丹卜卦,許多事真的有心無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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