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 無限仙武世界 作者:寧悅岳 (已完成)

 
regn13 2018-1-2 18:56:27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97 352236
regn13 發表於 2018-1-5 23:56
第二百五十九章 滄桑堅定
    「師父,弟子去去就來。」

    留下一句話後,蒼雷劍一閃,破空而出,白凡立身其上,全然不顧自己舊傷未癒,剛剛又添新傷,橫渡虛空,徑直朝著那道綠影追了上去。

    「老七……」

    田不易一怔,隨即呼叫,卻見他早已飛遠,剛要御劍追上去時,一道藍色劍光倏然閃過,先他一步追了上去。

    「琪兒!」

    這次,輪到水月大師驚呼了,她與蘇茹對視一眼,皆看到了對方眼中的莫名之意,最後,蘇茹神情變得古怪起來,還眨眼朝她笑了笑。

    「你……」水月大師這時莫名其妙地瞪了田不易一眼,似乎洩怒一般,倒也沒有再說什麼了。

    「各位師弟師妹,魔門此番膽敢蠱惑我青雲門人,攻上我青雲山來,可謂囂狂之極,不可就這樣輕易放他們離開,你們帶著門下弟子,隨我一同追上去斬妖除魔,給他們一個刻骨銘心的教訓。」道玄真人聲似寒冰,仿若發自幽冥地獄,甚至透露出絲絲的嗜血之意。

    眾人心中一凜,皆知道玄動了真怒,其實不光是他,蒼松道人之事已讓整個青雲門都仿如坐在火山口上,隨時都會爆發,當下齊聲應諾,一時間祭器各色劍光,如一片彩雲向著天際衝殺過去。

    蒼雷劍光如電而射,長空急斬,白凡目光凜然,身邊的一切魔門之人都不加理會,視線中只有那名綠衣窈窕,如蓮花一般的少女。

    刷~

    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跨越了幾座山頭,一聲輕響之後,劍光一閃,白凡倏然擋在了少女前方,高空疾風迎面,吹動了他的發梢,長衫飄然,那份飄逸從容,從未曾改變過,只是此刻多了些滄桑難測。

    「喂,你擋著我做什麼?」少女身後還跟著那名黑紗蒙面的女子,面對著白凡怡然不懼,嬉笑著嗔道。

    白凡負手而立,淡淡道:「碧瑤小姐,在下有一事相求,停下來談談吧。」

    少女笑吟吟道:「什麼事,你趕緊說吧,我怕你的同門追上來,我們就走不了啦。」

    白凡肅容道:「把我師弟還回來,一切條件,你可但說無妨。」

    碧瑤眸子微微眯起,收起笑容說:「條件只有一個,你轉投我鬼王宗就行了,別說你師弟,其他任何條件就像你說的,但說無妨。」

    白凡漠然道:「你知道這不可能的。」

    這時,碧瑤沒有在說什麼了,遠方又響起了簌簌地破空聲,三人同時擺頭看去,只見兩名黑衣男子,一名白衣女子,隔著數十丈的距離,並行而來。卻是鬼王、青龍和陸雪琪。

    「師妹」白凡神情凝重,朝陸雪琪點了點頭,沒有多說,陸雪琪亦是不復多言,持劍寒霜,靜靜地飄立其身後。

    「白公子,你最好好好考慮一下碧瑤的意見,否則……」開口的是一直幽冷,很少說話的幽姬。

    白凡聞言,面無表情地問道:「否則如何?」

    幽姬朝鬼王和青龍點頭示意後,平靜道:「否則你就不但心你師弟的性命麼?」

    錚!

    劍鳴如九天飄落的雪花,清冷瑰麗,陸雪琪臻首娥眉,皆是霜華,上前站在白凡身旁,冷視著對面諸人。

    白凡卻心中一沉,面對著鬼王宗的三大高手,毫無勝算,知道多說無益,當即嘆了口氣,冷笑道:「那你就殺了他吧,我白凡窮盡此時,必將你鬼王宗挫骨揚灰。」

    「陸師妹,咱們走吧。」

    說完不再管他們,與陸雪琪一齊化作蒼茫之間的一抹長虹,飛走。

    鬼王瞧著他遠去,倒也沒有出手阻攔,此地處於青雲山腹地,一旦糾纏起來,若不能在短時間內降服二人,待青雲門人趕過來,反而對他們不利。

    回到通天峰,那座恢宏壯闊的廣場上,雲霧依舊飄渺,卻顯得空空蕩蕩,少了幾分仙意,多了幾分寂寥。

    青雲門人大多都已隨著道玄真人去追殺魔門之人了,白凡心事重重,所以並無這樣的雅興,靜立在潔白如玉的石板上,環顧四周,回首過往,此處卻是他在青雲揚名的所在,也是他……第一次見到眼前女子的地方。

    將近一個月不見,陸雪琪顯得清瘦了些,不知道是緣何如此的。

    但不管怎麼看,白凡仍有驚豔感覺,只覺得這女子竟是天生的豔麗,絕世的容顏,即便是她清瘦了,也彷彿是在盛開的百合間,輕輕顯露的那一滴清冷露珠,淒清而帶著些孤傲,更添清麗。

    只是,這種清豔,白凡從始至終都無意留戀,他從未想過自己和這女子會發生什麼。

    他微微含笑,朝陸雪琪道:「陸師妹,方才多謝你了。」

    陸雪琪淡然回道:「不用了,師兄有傷在身,好好休養吧,我先去找師父了,告辭。」說完駕起劍光,便倏然飛走。

    白凡苦笑,實在摸不透這女子的心思,當然,任何女子的心思他都難以猜透,平常面對任何事時,他都能洞若觀火,一旦到了這種時候,他便像失明了一般,實在莫名其妙。

    …………………………………………

    日落月明,不知多少天過去。

    一間普通的石室中,裝飾簡單而樸素,一個人醒了,從其稍顯稚嫩的面容來看,還是個少年。

    他慢慢地睜開眼睛,帶著一絲顫抖,似乎期待見到什麼,又害怕著見到什麼。

    但他終究是要睜開的,鼓起了全部勇氣睜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名少女。

    他眼中閃過失望,又有著些許慶幸,發出沙啞乾裂的聲音道:「我這是在哪裡?」

    「哪裡?」碧瑤見他醒來,臉上本來洋溢著笑容,隨即就收斂起來,冷哼道:「當然是在我鬼王宗了。」

    張小凡忍者渾身劇痛,坐了起來,擠出一絲笑意道:「是你救了我麼,謝謝。」

    「別動!你重傷未癒,至少還要在床上躺一個月呢」,碧瑤嘴上絮叨著,卻還是伸手將他扶了起來,讓他靠在床頭,哼道:「算你還有良心,知道感恩。」

    張小凡默然,過了片刻,低聲道:「我想回青雲門,你放我走吧。」

    碧瑤手上的動作一頓,而後滿面寒霜地朝他看去,冷笑道:「我費了老大勁救你,你就是這樣感謝的,拍拍屁股就準備走?」

    張小凡不敢與她對視,低下頭,說:「欠你的,我以後會還,但我想回青雲門,回大竹峰……」

    「想不到你對青雲門倒是真的情深義重,只可惜,你還不知道……道玄已經將你逐出青雲門了吧?」碧瑤雙手背在身後,圍在他的床邊,冷傲地晃悠半圈,哂笑道:「你還回得去麼?」

    「不會的,你騙我……」

    「我用得著騙你麼,等你傷好了,自己出去問問就知道了,對於一個偷學天音寺大梵般若,又以魔門噬血珠做法寶的弟子,青雲門為了整個宗門的聲譽,無論如何都是容不下你的。」

    話音落下,再無聲息,張小凡怔怔默然,無聲地流下淚來,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卻只是未到傷心處。

    青雲山。

    大竹峰。

    夜已深。

    白凡默默站在山峰上,向著遠方眺望,但見夜色冰涼,滿天星光閃耀,彷彿譏笑世間俗人掙扎於紅塵之中,凡塵俗世是為紅塵,但修真者在蒼天大道眼中,又何嘗不是紅塵掙扎的螻蟻。

    腳步聲響起,一個冷厲而沙啞的聲音,在他背後響了起來,「老七,你傷好了麼?」

    白凡轉過身來,朝田不易拱手施禮後,淡然回到:「沉傷成痾,怕是還要數年之功,方能痊癒。」

    田不易望著他,忽然嘆了口氣,道:「小凡的事,師父和掌門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就如當年的萬劍一……」

    他說著驚覺,神情一變,話音戛然而止。

    白凡驀然笑了笑,接上話頭,道:「如萬師伯,當年為了青雲門而被犧牲嗎?」

    田不易問道:「你知道了?」

    白凡呼了口氣,說:「知道一點。」

    田不易這時忽地眼神一冷,道:「知道了,你就更應該清楚這件事已成定局,沒有轉圜的可能,你若真關心他,傷好之後,就想辦法把他從魔門帶出來,免得他真的走上歪路。」

    他說完一甩手,就轉身離開,雙手緊握,幾乎露出慘白的骨頭,顯然他的內心並不平靜,甚或有驚濤駭浪,只是無從訴說。

    白凡望著他顯得無奈的背影,說道:「弟子明白,師父。」

    山風吹來,夜涼如水,照著一個個孤單的影子,一陣冰涼,不知是身,還是心。

    白凡望著遠方,思緒逐漸飄遠,不知何時,他已不再糾結張小凡的事了,人生不可能圓滿,注定有許多遺憾,走到今日,他能對自己說問心無愧。

    如此,便也足夠了。

    他沒有忘記自己來自何處,此界給他的感觸,比之前任何一個世界都要多,但歸根結底,他依然不屬於這裡,只是個過客,他還有著自己遙遠的使命,必須去完成。

    還有仙道的彼岸,哪裡是宇宙的盡頭麼?他執著地想到達那裡。

    因此,他一直向前,不可能為任何人停下腳步。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輕吟出聲,一句古言,隨風飄遠,堅定了道心。(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1-5 23:56
第二百六十章 九年後
    黑色的烏雲盤旋在夜空,天幕陰暗得彷彿壓向地面。

    從蒼穹上飄落的雨絲,在凜冽呼嘯的風聲中,捲過蒼茫的大地。

    大地肅穆,荒野上除了風聲雨聲,四下漆黑,只有在古道邊上,孤零零地點燃著一點燈火,透露著些許光亮。

    這是個荒野小屋,傍著古道,距離那座興旺的小池鎮只有一日的路程,為南來北往的旅人提供個歇腳喝茶的處所。

    此刻,因為外面暴雨將至的緣故,小屋裡匯聚了不少避雨過夜之人,幾乎將七八張茶桌擠滿。

    唯獨一張靠窗的座位旁,只有一名文士打扮的白衣男子獨坐那裡,沒有人去打擾。

    說是獨坐,倒也不盡然,還有一隻紅屁股的灰毛小猴正趴在桌上酣睡,饒是睡著了懷中還緊緊地抱著一個酒瓶不肯撒手,臉龐通紅,嘴角流出口水,憨態可掬的樣子。

    之所以沒人來湊桌,是因為這名男子氣質十分獨特,看起來年齡不到三十的樣子,但那面容中藏著滄桑如海,那神情中露出淡漠如淵,任誰一見之下,就能看出此人大非尋常,極有可能是傳說中的修真者,也就不敢驚擾了。

    長夜漫漫,委實難捱,一張桌上擠了七八人,也休息不下,過了許久,那邊商旅中人漸漸開始聊天,說來說去,卻是談起了如今的正魔之勢。

    這些行旅商人不過是些普通百姓,自然對修真界的情形不甚瞭解,不過傳聞這個東西,也就是為此而生的。

    而且那些正道修真的高人們向來都是神秘莫測,正是老百姓口中最好的談資。每每說出幾句似是而非的東西,都能引得旁人一陣驚嘆,總之大抵就是那種不明覺厲的感覺。

    越是神秘不明的東西,越是感覺厲害。

    說著說著,幾個年輕人的聲音漸漸大了些,其他人也都聽見,被吸引了過去。

    「……要說如今正魔二道沉寂了一百多年後再起爭戰的源頭,卻要從九年前魔教四派聯手突襲青雲門開始了,當時情況本已十分危急,外有強敵來襲,內有叛徒作亂,好在道玄老神仙洞若觀火,早早就察覺了蒼松道人的反叛之心……這才不費吹灰之力的將魔門之人擊退。」

    「放屁,明明就是有青雲弟子提前發現後告訴道玄的,否則憑他也能看出蒼松的蛛絲馬跡?」

    忽地一聲輕喝,說話的卻是一名氣度不凡的老者,他旁邊還坐著一位雅潔的少女,此刻正扶著額頭,瞪著老者,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那名年輕人被他反駁也不生氣,反而恭敬道:「老丈似乎對當時的情形很瞭解,不妨過來詳述一番,讓我等開開眼界。」

    老者似乎癮頭被勾了起來,也不顧與別人是第一次見面,當即把凳子一拉,順勢就坐到了那些商旅中間,開始口若懸河。

    「其實道玄那老兒沒啥好說的,當時的關鍵實際上在一名青雲門的年輕弟子身上,此人姓白單名一個凡字,被青雲門內譽為千年以來的第一人,傳言修行不過二十餘載,修為就已經超過了他師父大竹峰首座田不易,直追掌門道玄……」

    這老者口才極好,說起來生動活潑,栩栩如生,並且一板一眼,似乎親眼所見一般,令人嘖嘖稱奇,就連那名神色淡然的白衣男子,也不著聲色地動了動耳朵,似被勾起了興趣。

    「啊!」

    聽到精彩激烈處,那幾個年輕人同時發出驚嘆聲,其中一人忍不住驚訝道:「此人既然如此厲害,怎麼近年來,只聽青雲門中有蕭逸才、齊昊、陸雪琪等年輕弟子陸續崛起,名震正魔兩道,卻從未聽說過他的事蹟?」

    老者冷哼一聲,露出不屑的表情道:「你說的那幾人雖然也很不凡,但與這位白公子相比,他們全部加起來也不是他一個人的對手。之所以聲明不顯,是因為當年因為一個人的緣故,他與青雲門掌教道玄鬧了一場,從此有了心結,這些年一直在閉關沉修,並未插手修行界的事情,所以你們不知道也就不足為怪了。」

    「原來如此,如果此人能出山的話,想必魔門那位威名無雙的『血公子』,也不至於崛起如此快速,令正道視為心腹大患了。」又有一個人出聲感嘆,此人道出了魔門最近風頭最盛的一個人,似乎對修真界的瞭解也很深入。

    老者這時臉上的笑容一頓,隨即收斂起來,而後過了許久,嘿嘿冷笑道:「血公子鬼厲,原名張小凡,本是青雲門大竹峰的弟子,後被青雲門驅逐,才加入鬼王宗的。而且他與……」

    他說著忽然神情一頓,停頓下來,不自覺地朝門口看去。

    「嗒嗒嗒」一一一一一一非常有韻律的腳步聲傳來,像是在眾人的心中響起,讓人的心跳都隨之而脈動。

    一名青衣男子走了進來,很多人登時沒有原由的心中一緊,有窒息的感覺,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控制了呼吸。

    他腰間插著一根青色短棍,樣貌普通,唯一特別之處,是面容顯得很滄桑,神韻與獨坐一桌的白衣男子有幾分神似,只不過比之多了幾分隱隱的凶戾之氣。

    「師……好久不見了。」他目不斜視,旁若無人,徑直來到唯一的空座前坐下,語氣平緩卻又凝重,想顯得淡然,卻忘不掉那份歲月與回憶。

    白衣男子淡淡地看著他走來,眼神極是複雜,這時……

    「吱吱吱吱!」

    原本在桌上酣睡的小猴忽然尖叫,睜眼朝著對面一瞧,登時蹦了起來,身子化做灰色的光線一般衝了過去,跳到半空,躍進了那個青衣男人的懷抱!

    隨後,它緊緊抓住那個人的衣衫,大聲歡笑,毫無忌憚地釋放著自己的歡喜,「吱吱吱吱」的笑個不停。

    他環過手來,凶戾之氣此刻無影無蹤,眉宇之間滿是久違的柔和微笑,將灰色小猴摟在懷裡,輕笑道:「小灰,你還好麼?」

    回答他的自是只有「吱吱」的叫聲。

    白衣男子輕嘆道:「小凡,如果不開心就回來吧。」

    他苦笑,搖頭道:「回得去嗎?回不去了……」

    一片默然,他們的聲音似有似無,餘人皆聽不真切,但所有人都目不轉瞬地盯著他們,不敢發出任何聲響。

    「哎!」白衣男子長嘆,而後看了眼仍在興奮不已的小猴,說:「這只毛猴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只認你這個主人,你把它帶走吧。另外……」他的聲音忽然消失,卻是用了傳音入密的法門,看嘴型,隱約能認出有「饕餮」和「天書」等字眼。

    他聞言,沉寂片刻,道:「你想要,我可以直接給你的。」

    白衣男子這時起身,擺了擺手,卻沒有再說什麼了,直接走出,掀開門簾,迎著外面的淒風夜雨走了出去,須臾間,消失不見。

    青衣男子坐著沉吟了少許,便也一聲不吭地起身,抱著小猴,淡然離去,在空氣中留下淡淡的血腥味。

    「呼……」

    二人離去許久之後,才有人大聲出了口氣,似乎憋了許久一般,大有如釋重負的感覺。

    「太可怕了,這二人是什麼人?」

    老者這時望向先前那名少女,低聲道:「環兒,是他們嗎?」

    少女肅容點了點頭,道:「白公子和血公子,爺爺,我勸你以後還是管管自己的嘴吧,剛剛說的可是全被他聽到了,還好他沒動怒。」

    老者眼珠子咕嚕嚕一轉,似在回憶自己剛剛都說了些什麼,過了片刻暗暗鬆了口氣的同時,不以為然道:「他是正道弟子,我怕他作甚,還能因為說幾句話就怪罪不成?如果是那位血公子,我早就看出不對了……」

    少女十分無語地看著他,隨即語氣淡淡地道:「可我看那位白公子面相清冷,眉間有愁紋,雙目睥睨,乃是孤傲無忌之人,若真下了狠心,比那位血公子更加恐怖。」

    那老人一怔,似乎真的被嚇到了,不過隨即就呵呵一笑,低聲道:「小環,你不要嚇我,我早就讓你看過我的命格,雖然一生飄蕩,但老來走運,主平安到老,有人送終,呵呵,不妨事,不妨事!」

    少女登時差點一頭栽倒在桌上,隨後任他仍在與那些商人吹噓,不再理他了。

    「老丈,你倒是趕緊說說這二人究竟是何人?聽這位小姑娘說道血公子,難道真的是他?!」有人發出後怕的驚嘆,並且臉色慘白。

    老頭神色倨傲道:「哼哼,可不就是他麼,另一位白公子就是我先前說的青雲弟子『白凡『。」

    「啊,他們不是一正一魔嗎,怎麼會認識的樣子?」

    「嘿嘿,他們本就是同門師兄弟,不認識才奇怪了,當年白凡便是為了這位血公子與道玄頂撞的,只可惜終究拗不過狗屁的宗門大義。」

    這時,一旁的少女實在忍無可忍了,寒聲道:「爺爺,你再說下去,有人給你送終不假,但只怕日子已經不遠了……」

    風雨瀟瀟,兩個身影在夜色中相背而行,不知前路何方。(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1-5 23:56
第二百六十一章 焚香谷
    南疆惡地,在神州浩土的極南所在,傳說那裡窮山惡水,盛產的乃是毒蟲猛獸。

    那一片被層層迷霧籠罩的十萬大山中,也不知究竟隱藏了多少神秘未知的事物。

    十萬巍峨高聳屹立的大山,隔絕了南北往來,中原之民無法南下,那些異族蠻人也難以北上。除了一條寬僅三尺的黑漆漆的幽暗小道,再無別的道路可以勾連大山南北。

    正道三大派之一的焚香谷便是坐落於此,擔負著看護此道,鎮守南疆的重任。

    夜已深,這一晚明月當空,雲層頗厚,不見有幾顆星星,但月華清輝,灑向人間,把眼下的一片大地照耀得頗為明亮。

    白凡負手而立,舉目眺望,隔了兩座較低的山頭,一片較為平坦的荒野之後,大地之上突然聳立起四座高大山峰,環環相扣,圍成一個山谷。在這四座高大山峰背後,茫茫夜色之下,便是無數陰影,正是南疆邊陲無邊無際的十萬大山。

    而在最前方四座山峰之中的,就是名動天下的焚香谷。

    夜色深深,幽月高懸,那冷冷清輝之下,遠處的那個山谷裡似乎隱有霧氣,淡淡漂浮,望去如輕紗薄霧,幽美之中帶著幾分神秘。

    他此刻身穿麻布短衫,腰間圍著獸皮,與那大山中的蠻人一般,連長相也粗獷凶惡。此次潛入焚香谷,事關重大,一旦暴露,後果不堪設想,所以他自是要除去一切和青雲弟子白凡有關的痕跡。

    「焚香谷」這三字在南疆邊陲這裡,大名鼎鼎如雷貫耳,白凡來到這裡後,輕易就知道了焚香谷所在。但到了真正要暗中進入的時候,卻發現事情事情有些棘手。

    谷中的巡邏弟子也就罷了,以他的修為神通,根本就不會讓他們察覺到任何痕跡,但昨天當他避開所有弟子潛入時,才走了六七步,便陡然間警鈴大作,當真嚇了他一跳,以為谷中有超過道玄真人的高手坐鎮,發現了他。

    當時他二話不說,閃身退了出來,回憶許久後,才想起原著中似乎有所提及,這谷中有一種名為灰豚的異獸,雖然沒有什麼神通能力,但嗅覺卻是極強,超過了尋常獵狗的百十倍,想必發現自己的就是他們了。

    過了片刻,一片烏雲飄來,恰好遮住了彎月,大地登時陷入一片漆黑,白凡深吸了一口氣後,直接從山崖躍下向著谷中飄落。

    此番察覺到了問題所在後,他以『幻身訣』直接改變了自身的氣味,模仿成一名焚香谷的弟子。

    果然,此次他潛入谷中後,如入無人之境,再無警鈴響起。

    夜色之下,只見十幾條路徑或大或小,彼此相連,如人體血脈一般分散開去,深入到焚香谷深處那片黑暗之中。

    道路兩旁或是普通弟子居所,或是高大雄偉的殿堂,夾雜在這些建築中間的,多為花草樹木,白凡遊目掃視,這些皆不是他的目標。

    他找的乃是一座祭壇,裡面封印著九尾狐小白,當年從焚香谷盜走玄火鑑的那隻。

    那一次妖狐一族雖成功將玄火鑑盜走,但事實上卻是死傷慘重,六尾身受重傷,九尾也被焚香谷生擒封印,並且盜來的玄火鑑其實並沒有什麼卵用。

    此寶可以召喚出焚盡萬物的八荒火龍,恐怖無方,乃是此界可與誅仙劍陣和四靈血陣抗衡的存在,但前提條件是有八凶玄火陣,否則它也就是一枚與九天神兵相當的法寶,並不可以逆天而為。

    論及源頭,此物的真正主人是巫族的玲瓏女神,只是後來不知怎麼到了焚香谷手中罷了,而且天狐一族本源自南疆,說不得和巫族有著某種千絲萬縷的聯繫,所以究竟是誰奪了誰的寶物,只怕已經是一筆糊塗賬。

    但既然到了白凡的手中,那這東西就和焚香谷再無關係了,凡是他吞下的東西,一向都沒有再吐出來的道理。

    斬龍劍、赤炎劍這樣的九天神兵,在他眼中還不如他自己煉製出來的蒼雷劍,但誅仙劍、伏龍鼎和玄火鑑卻因為各自可以發動威力巨大的陣法之故,已然非是凡間之物,擁有莫大的神通,遠遠超出了普通法寶的範疇,可以稱之為至寶。

    這幾樣東西威能通天,對戰力的提升無比巨大,饒是白凡已學會了封妖煉器訣,也不能等閒視之。

    古徑通幽,彎彎曲曲,白凡一路隱藏身形,也不知走了多久,只見前方兀然立著一塊石碑,上面刻著兩行八字:

    玄火重地

    弟子止步。

    白凡腳步一頓,隨即莫名地笑了笑,抬步從這石碑旁路過,向裡面走了進去,同時心中暗忖:不出意外的話,那座祭壇就快到了。

    過了片刻,拐過一個小彎後,他不禁渾身一震,熱浪襲來,在他面前出現的是一大塊的空地,正中央赫然是一座巨大圓形的祭壇。

    這座祭壇底部懸空,十三根白玉石所做的高達三丈的巨大石柱支撐起整座祭壇,每一根都有二人合抱之粗,而在祭壇上方,所有的建築都是用一種赤紅色的奇異石材所築,台階、欄杆,無不如此,自然而然地散發出高溫。

    在祭壇的中央,聳立著高大雄偉的殿堂,呈現出寶塔形狀,共有三層,每高一層,便比下一層小了一半左右,但每一層看去幾乎都有不可思議的十丈之高。

    遠遠望去,這個祭壇簡直就是一團巨大燃燒的赤紅火焰,直刺蒼穹。

    如此鬼斧神工,也只有修真門派才能做到,凡人站在這個祭壇之下,幾乎如螻蟻一般,渺小之極。

    白凡沉眉凝視這祭壇,心中沉吟,像這樣的宗門重地,不可能沒有人守護。

    但無論如何,既然都已經到了這裡,便不可能再半途而廢了,哪怕上面是龍潭虎穴,他也必須要闖一闖,大不了被發現後,施展馭日神通直接逃走罷了。

    一念及此,他不在猶豫,『幻身訣』無聲無息地施展,渾身氣質再次一變,此刻他隱匿了一切氣息與波動,腳下清風微動,附在腳底,使他踏步間,沒有一絲一毫的響動。

    此刻,若沒有人直接以雙眼看到白凡的話,根本就無法感知到他的存在,除非有人修為超過他一個大境界以上。但如今他已是上清六重天的境界,焚香谷若有這樣的人存在,也不會被青雲門一直壓制。

    所以他步伐沉穩迅疾,沿著三層白石台階登了上去,一百零八層後,終於來到祭壇上。最底層離他不遠處,有一扇高一丈,寬六尺的門。

    「吱」

    白凡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門裡,一道淡淡的紅光照了出來,周圍的空氣彷彿又升高了幾分,燥熱之極。

    白凡連忙屏息靜氣,置身於一座極大的大殿中,紅光的來源在大殿中央,一個像是石井一般的東西,上細下粗。

    他沒有走近去看,那井裡全是岩漿,這一座祭壇實際上就是建在一座火山口的。

    而在那紅光照映下,隱約可見那口石井周圍的地板上刻滿了圖案,是一幅幅凶神的圖案,雖長著人身,卻有如羊角一般微微彎曲的犄角,並且青面獠牙,十分凶惡猙獰。

    這八幅圖案就是八凶玄火陣的陣圖,只不過焚香谷這裡的最多只能算模仿版,可以通過那口古井召喚出一頭火焰凶獸,但威力遠不及八荒火龍。

    白凡深深地吸了口氣,沒有靠近的意思,倒不是怕了那隻凶獸,而是一旦鬧出的動靜太大,必然會被守護者發現,他救出九尾天狐的計畫也就只能胎死腹中了。

    他此刻一切氣息也無,連心跳都停止,就像一塊石頭飄到了半空,並朝著大殿頂端的一個洞口飄了上去。

    那裡,便是通往第二層的入口。

    寂寂無聲,淡淡地紅光掃過,波瀾不驚,下方的石井中灼浪翻騰,卻並無爆發的跡象。

    此刻,白凡才重新認識了『幻身訣』的作用。也許它從來就不是為了戰鬥而生,而是為了那些行走於黑暗中的王者而存在。

    既有光明,則必有黑暗,既有仙庭,則必有地府,或許……此訣的來頭會比『小周天護體罡氣』還有大得多。

    白凡心中暗想,眼神卻觀察這四周。

    第二層,驟然寒氣逼人。

    他輕輕跨步踏出,一隻見道道幽幽的淡藍色微光,從各個角落輕輕散發出來。

    那是不知凝結了多少歲月的堅冰,彷彿在輕輕訴說著什麼。

    這裡沒有光亮,白凡目中閃著金白色的光芒,卻可將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在前方,那黑暗最深處,有一個身影靜靜的蜷縮在那裡。

    白凡望著那裡,走去,那黑暗中的存在似乎也發現了他,微微動了動。

    忽然,一個低沉而微帶驚訝,柔和而有一絲蒼涼之意的女子聲音,在黑暗深處幽幽響起:「你不是焚香谷的弟子,怎會來到這裡?」

    白凡停下腳步,面無表情,盯著她看了片刻,緩緩言道:「我專為你而來。」(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1-5 23:56
第二百六十二章 九尾天狐
    周圍堅冰所散發出來的藍光似乎閃了一閃,那個女子聲音沉默了。

    片刻之後,兩團幽亮的微光,彷彿是無盡深邃的眼瞳,在黑暗最深處一閃、一閃,凝望著白凡。

    最後,再落在了他的雙目上。

    那裡,一對瞳孔中,分別閃耀出日月的輝印。

    「你很特別,身為人類,卻有著神性的血脈。」

    白凡有些驚奇,低聲問道:「哦……什麼是神性血脈?」

    幽暗中,那女子聲音彷彿輕輕低笑了一聲,緩緩道:「自開天闢地,荒古中誕生的第一批生靈,因是天地自然孕育而出,故而被喻為先天生靈,人們所指的仙神,也大多是他們。與之相應的,他們留下的血脈,便被稱為神性血脈。」

    白凡莫名笑了笑,哂然道:「照你這般說法,只怕所謂的神性血脈大多存在於妖魔體內罷。」

    卻見那女子似乎點了點頭,認真道:「在我天狐一族與南疆的古老相傳中,的確如此,甚至於在遠古時,蠻人的血脈都要比純正的人族高貴,只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變化,導致如今人類成為天地的寵兒……」

    白凡一凜,在青雲門中,他曾遍翻古籍,瞭解誅仙世界的歷史,包括那本最神秘的『神魔異志』他也曾詳細閱覽,但最多只能追溯到萬年之前的時間,也就是巫族玲瓏聖女的時代。

    更前面的上古時代卻是一片空白,沒有絲毫記載,彷彿從未存在過一般。

    當時白凡也並未太過驚疑,畢竟此界只是一個任務世界,與仙武空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或許其本身就是不全的。

    但此刻,九尾天狐又道出了和遠古有關的秘聞,並且……和諸天世界中傳聞的記載一脈相承。

    這……就更加印證了他心中的某種猜測。

    這不過,眼下卻不是關心這些的時候。

    白凡放下雜念,輕聲問道:「你想出去麼?」

    那女子的身子頓住了,但沒有走出陰影,只是它的聲音,忽地有一絲隱隱的激動:「你肯幫我?」

    「不錯,出去之後,你幫我做一件事。」

    「哈哈,原來如此,我還道人族真有好心人呢。」她輕笑一聲,帶著些許譏諷之意,道:「不過算了吧,你不幫了我的。三百年前,我們狐妖一族從焚香谷中搶出了玄火鑑,但死傷殆盡,除了小六僥倖逃脫,只有我活了下來,被禁錮在這玄火壇中,身受『玄火煉』煎熬。一身法力更是被這玄火煉和玄火壇下的『八凶玄火法陣』死死壓制,日夜受苦。」

    白凡語氣平淡,不驚不訝,「所以呢?」

    陰影中的幽火閃了閃,女子似乎看了他一眼,道:「這玄火煉乃是天地異物,剛陽熾烈,一旦合鎖,只有通曉焚香谷密咒之人方能開啟。除此之外,只有那異寶玄火鑑,才能打開此物!所以……你明白了麼?」

    白凡默然無語,不再說什麼了,平靜地向前伸出手掌,微微的紅光閃爍,只見一物平躺其上,上面古老的火焰圖騰,像是在緩緩燃燒。

    「玄火鑑!」

    一聲尖銳長嘯,響徹整個第二層巨大的空間。

    那女子聲音瞬間高亢,夾雜著無數痛苦、驚訝、悲傷、絕望,和一絲蒼涼。

    「為什麼,為什麼玄火鑑竟然會在你的身上?小六呢?小六呢……」

    轟

    伴隨著尖聲長嘯,黑暗深處,忽然間藍光爆發,鋪天蓋地的暗影在淡藍光芒下飛舞,在黑暗與光明的間隙游動不安。

    一個身影,如從黑暗深淵飛出,又似從亙古蒼涼中走來,如妖魔一般巨大的影子,舞動在這個空間之中。

    九條陰影,仿如夢魘一般的,在那巨大的身影的背後,飛舞,捲動著漫天冰塵。

    白凡眉頭一皺,心中暗忖,九尾妖狐弄出如此大的動靜,只怕很快就會有人過來查探了。

    他眼神一凝,倏然飛起,而後瞬間穿越了空中的冰塵雲,落在那妖狐巨大的背脊上。

    「砰!」

    一聲並不太響的震鳴,妖狐卻如被一座大山鎮壓,當即跪伏在地,巨大的身軀顫抖掙扎,卻在白凡腳下動彈不了絲毫。

    單論肉身,妖狐一族與黑水玄蛇相比,實在差了太多,甚至連風雲中的麒麟、鳳凰都遠遠不及。

    白凡伏下身子,在天狐耳旁沉聲道:「你放心好了,六尾沒死,我替他治好了沉傷,交換玄火鑑。」

    白狐安靜下來,不再掙扎,道:「真的?」

    白凡冷笑一聲,說:「我用得著騙你麼?大不了出去之後,你以狐族秘法召喚他就是。趕緊說如何助你脫困吧,否則焚香谷高手雲集過來,我也只能先走為妙了。」

    白狐沉默片刻,忽道:「我身後盡頭石壁之上,有一個圓柱形狀石台,玄火煉就是從那裡伸出,同時深入地底火山岩漿,從中吸取無盡熱力。你將玄火鑑放在石台之上,便能解開玄火煉,沒有這個禁制,單憑底下並無玄火鑑主持的八凶玄火法陣,便困我不住了。」

    說到後面,白狐的聲音竟微微有些顫抖,顯然心情激盪。

    白凡沒有說話,面色沉靜如水,徑直走了過去。

    片刻之後,被封印了數百年的白狐脫困,終於重獲了自由,但……伴隨著的,是一陣劇烈的顫動自祭壇的第一層發出,使得整個祭壇都在晃動。

    焚香谷的人若不是傻子,就一定會發現此處的動靜。

    白凡面沉如水,走到牆壁邊,一掌凝聚出絢爛的靈華呼嘯而出,「砰」的一聲,祭壇搖晃得更加劇烈,並有碎石木屑橫飛,牆壁上被他一掌直接打出一個一人高的空洞。

    「好大的膽子,敢來我焚香谷鬧事,莫非欺我焚香谷無人嗎?」

    白凡與化為人形的天狐從牆壁上的洞口躍出,便聽到一聲蒼老狠厲地聲音彷彿在耳邊響起。

    「上官策!」半空中小白驟然面色蒼白,並微微顫抖,顯得十分驚懼。

    白凡尋聲望去,只見一名灰衣老者站在祭壇的最頂端。

    他負手而立,冷冷地看過來,上下打量了白凡幾眼,頓時皺起眉頭,輕聲嘀咕道:「蠻人?剛剛明明是玄力波動,什麼時候蠻人也學會我中原的仙法了?」

    遠處大地上人影閃動,正快速地向著這邊匯聚過來,顯然祭壇的異動已然驚動了整個焚香谷。

    「我若是你便束手就擒了,在老夫面前,你能走到哪裡去?」

    白凡目光閃了閃,救出小白後他的目的已然達到,所以他並不想與老者糾纏。況且他此時受制於身份,無法施展出和青雲門有關的神通法寶,束手束腳之下戰力大打折扣。

    一念及此,當即一聲輕嘯自他口中發出,傳遍幽暗。

    下一刻,他身上驟然光芒一閃,便見兩道光影自他身上一晃而出。

    靈華閃爍覆蓋了周身,看不清面容,但眉心處的兩個印記卻如黑夜中的星辰一般耀眼,一者金黃,一者月白,神秘荒古,頃刻間就吸引了老者和小白的目光,內心十分震撼。

    「這是什麼?!」誅仙世界的神通千萬,但眼下的這道卻非常奇特,與正魔兩道的神通道法皆有很大的區別,就彷彿一個是燭火,一個是螢火,雖同是光明,卻又迥然有別。

    饒是二人皆是修為高深,見識淵博之人,卻也從未見過與之類似的,看不出絲毫端倪。

    就在老者驚疑之際,那神通又出現驚變。

    只見兩道光影同時一拳揮出後,一黃一白的兩道光線在虛空中融合,霎時間成了一條灰色的細線,向著灰衣老者斬去。

    「走!」

    白凡不等結果,腳上符文閃爍,直接召喚出天賦神通,大日如輪,橫耀夜空,托著二人一閃之下,便即衝入雲霄,速度當真快得驚世駭俗,即便是修真者中最快的遁光,只怕也不及其一半。

    「嗤嗤……」

    輕響之中,老者打出一枚冰玉般的法寶,似劍而非劍,寒氣森森,周圍頓成一片冰獄。

    「九凝玄冰刺!」

    上官策的成名法寶,數百年前打傷六尾的也是此物,他能威震南疆,立下偌大的聲明,此物功不可沒。

    下一刻,玄冰寒刺與那道灰線碰在一起,僵持一瞬,蕩起一陣漣漪後,灰線便即莫名敗退消失。

    但這時,天上地下哪裡還有白凡二人的影子。

    「上官師伯,剛剛放生了什麼事?」

    有一名英俊軒逸的年輕弟子當先趕來,停下遁光後漂浮在半空,掃了一眼祭壇二層牆壁上的破洞後,神色一凜,連忙問道。

    上官策臉色鐵青,望著天空,眼角一陣陣的抽搐,寒聲道:「有人把九尾妖狐救走了,吩咐下去,封鎖所有關卡盤查一個蠻族青年,此人竟會我中原仙法,實在詭異。算了……事關重大,我親自去找谷主吧……」

    話音未落,人已在獵獵風聲中遠遁,只留那名年青弟子愕然當場,若白凡還在的話,當能認出他就是焚香谷當代號稱最傑出的弟子李洵,如今再修真界也是威名赫赫,與青雲蕭逸才和齊昊等人並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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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三章 苗族大巫師
    明月高懸,蒼山似海,不知多久,感覺焚香谷的人不會追來後,白凡落下日輪,停在了一處大石嶙峋的山崗上。

    「你究竟是什麼人?蠻族中絕不可能出得了你這樣的人物……」落地後的第一句話,九尾天狐小白雙眼迷離,自然散發出媚意,問了出來。

    白凡冷冷一笑,漠然答道:「我是誰不重要,此去十萬大山,你幫我完成一件事即可。」

    小白盯著他看了片刻,說:「這是自然,不過我與小六分別了數百年,想先與他重逢後,再去幫你,可否?」

    白凡面無表情,淡然道:「可以,但是最多給你半個月,過後必須啟程。」

    …………………………………………………………………………………………

    深夜。

    青雲山,小竹峰。

    天色陰暗,不見有月亮星光,無邊無際的黑暗籠罩著小竹峰。陸雪琪一身白衣,獨自佇立在小竹峰後山的望月台上。

    望月台,其實就是小竹峰上最有名的所在,與青雲山通天峰上的「雲海」、「虹橋」並列為青雲六景之一的「望月」。

    它實際上是個孤懸在半空中的懸崖,除了後半部與山體相連,大部分都懸在高空。據說當月色明亮的夜晚,月光會慢慢從山下升起,緩緩爬上望月台,而在月光完全照亮望月台的那一刻,也正是月正當空的時候。

    在那瞬間,月華清輝灑落在光滑如鏡的岩石上,倒射出去,頃刻間照亮整座小竹峰,而在那一刻站在望月台上的人,幾乎就像是站在仙境中一般。

    只可惜,今夜月黑風高,並非欣賞望月美景的好時候,但仍有人在默默的仰望。

    不知仰望著什麼……

    有夜風吹來了,吹動著竹葉發出沙沙的輕響,拂亂了鬢邊幾絲柔順的秀髮,輕輕地在她白皙的臉龐上撫摸。

    腳步聲響起,她熟悉而尊敬的師父聲音,在她背後響了起來:「琪兒,你怎麼又站在這裡?」

    陸雪琪沒有說話。

    水月望著她,忽地嘆了口氣,走到她的身邊,低聲道:「你又在想那個人了?為師實在不明白,你與他見面的次數都屈指可數,怎麼就會……」

    陸雪琪沉默著,眼前閃過一個人影,卻大多都是背影,每次都站在她身前,從容而挺拔。

    許久,她輕輕搖頭,目中露出迷惘之色,輕道:「師父,徒兒也不知道為什麼,不知道為什麼!」

    水月彷彿也沉默了下去,半晌才柔聲道:「琪兒,你要想清楚,他如你一般,也是個淡漠的人,不會輕易動情的。師父此生煢煢孑立,不希望你也走上這樣的路。既不能相濡以沫,則不如相忘於江湖!」

    陸雪琪默默望著遠方,似在自言自語一般的低吟,「徒兒明白,他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罷,徒兒並不求什麼。相忘於江湖,江湖相望,不管他在哪裡,徒兒只要靜靜地看著他便好了。」

    「哎!」水月嘆了口氣,忽地話鋒一轉,道:「近日裡,天下間紛紛傳聞,說道西方大沼澤之內,忽有異光衝天,數日不止,恐有驚世異寶將要出世。並且有消息證實魔教妖孽大舉西進,意圖染指,所以掌門真人決定從本門年輕一代中挑選出出色的弟子,一起前往西方大沼澤,持正道義,斬妖除魔。」

    陸雪琪沉下眼簾,淡然道:「弟子不會讓師父失望的。」

    數月搖了搖頭道:「不僅如此,此事還要一個要緊處,聽說天音寺和焚香谷也準備派出了弟子前往西方大沼澤。這兩派明著和我們一團和氣,但暗地裡窺視著正道領袖之位久矣。所以這一戰,掌門準備讓兩派真正領略一番我青雲弟子的風采,如此一來,那人就非出山不可了,否則單憑你們還無法讓他們徹底服氣。」

    陸雪琪眨了眨眼,說:「這與弟子何關?」

    「你呀……」

    水月搖了搖頭,怒其不爭的樣子,說道:「你蘇茹師叔說他眼下並不在大竹峰,而失去了南疆,掌門正準備派人將他召回,我替你應下了這個差事,你明日收拾一下,儘早動身吧,免得誤了西方大澤之事。」

    說罷,她也不等陸雪琪的回應,便轉身離開了。

    只剩下陸雪琪一人站在原地,山風吹來,她只覺得身上一陣清冷,默默望著遠方,用只有自己聽得到的聲音,低低地道:「南疆,十萬大山,他去那裡做什麼……」

    ………………………………………………………………

    南疆邊陲,七里峒。

    苗族祭壇。

    苗族是南疆巫族五脈中,最大的一支。

    白凡在小白的帶領下,來到了此地,另外,六尾也與她重逢,一同過來了。

    一別數百年,重回南疆,小白一路上唏噓不斷,尤其在知道了白凡的目的後,更是感嘆了句,「繞來繞去,沒料到重回了原點。」

    苗族的祭壇不像焚香谷的一般,有著高聳的建築亭台,只是一個一丈多高的圓形祭壇,背靠一座懸壁,全由青石磊成,滄桑古樸,承載著歲月的厚重。

    苗族當代族長名為圖麻骨,是個老者,與小白用蠻語嘰裡咕嚕地交流一番後,也不知說了些什麼,便答應帶他們進入山寨,面見這個部族裡最神秘的大巫師。

    「大巫師就在祭壇裡面,二位順著通道進入自然會見到他了。」

    圖麻骨推開了一道沉重的石門後,請白凡和小白進入,自己卻和六尾、三尾留在了門外。

    一進祭壇,陰暗的感覺就籠罩過來,與外頭陽光明媚的世界截然不同。

    祭壇在外面看起來很簡陋,走進去後才發現裡面的空間極大,幽幽深深向前延展,其實是已經打通到了山壁之中了。

    陰暗的祭壇裡,那些石壁之上,隱約有紅色出現,看去倒像是鮮血塗抹而上。而在石壁角落裡,往往還有動物猛獸的頭骨,猙獰裝飾。

    一路之上沒有遇到其他人,也沒遇到什麼阻礙,他們很快就來到了祭壇最深處,那一個大巫師所在的石室外頭。

    站在這石壁外,白凡驀然感到一陣無形的波動傳出,彷彿有某種神秘的力量掃過,忽寒忽冷,氣海中的元力便即有些騷動的跡象。

    他心中一沉,有些駭然了,連忙運轉道基,將這騷動平復下來。

    正當此時,小白已然推開石門,拉著他走了進去。

    入目的是一個背對他們,坐在火堆前面的佝僂身影,背影在火光中閃爍不停,被照的陰暗不定,隱隱有些不真切的感覺,充滿了神秘。

    小白走上前,發出輕笑,將這石室中的陰沉之氣,都沖淡了不少,而後便聽到她柔媚的聲音。

    「大巫師,好久不見了,可還記得我麼?」

    「三百年前,正是我意氣風揚的時候,怎麼會忘記那個曾經豔動南疆的女子。只是不知道,如今你來找我這個行將就木的老朽,有什麼事?」大巫師依然面對火堆,沒有轉過頭來。

    小白攏了攏耳旁的發絲,嗔怒道:「哎呀,我為了拿回玄火鑑可是被焚香谷關押折磨了三百多年呢,你卻這麼冷淡,可太讓我傷心了。」

    大巫師沒有說話,沉默著,石室中陷入了一片安靜,只有大巫師面前那堆火焰,劈啪燃燒,明滅不定。

    許久,大巫師才打破沉默,道:「那是你自己想解開天火的秘密罷了,你此番過來,不會還是為了此事吧?」

    「不錯,不過已經不是我了。為了此事,我天狐一族死傷殆盡,我兒子被折磨了三百餘年,我自己也被折磨了三百多年,這些年我早就看淡了。」小白平靜地說著,聲音忽地變得異常的低沉。

    白凡默然不語,靜靜的佇立在那裡,小白果然與巫族的關係很深,這連原著中都只有隱晦的提及,不過關於這些故事,他並不感興趣,他此來,只是要得到自己想要的罷了。

    「如此說來嗎,青年人,真正找我的人是你了?」

    苗族大巫師沙啞的聲音將白凡從沉寂中驚醒,他吸了口氣,道:「的確如此,我聽聞南疆巫族有一上古奇陣,名為『八凶玄火陣』,可以召喚出至強的八荒火龍,此陣於我有大用,請大巫師成全。」因為有求於人,所以難得他此刻說話,倒有了幾分客氣。

    大巫師的背影一顫,在火光照耀下忽然好像又蒼老了一分,慢慢而淡漠地說道:「此陣不祥,自我巫族玲瓏聖女以來,凡覬覦此陣者,無一可以善終,你身旁的九尾天狐就是個再好不過的例子,所以我奉勸你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罷。」

    白凡登時眉頭一沉,剛要開口時,小白已然嬉笑道:「大巫師,這位公子可不是凡人,隨手一招都能與焚香谷的上官策抗衡呢,端的是神秘無比,說不定真的能解開天火的秘密,你就不好奇麼?況且玄火鑑已經在他手上,他是不會罷休的。」

    ………………………………………………(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1-6 14:50
第二百六十四章 巫族祖地
    大巫師的肩頭,彷彿也輕輕動了動,火焰燃燒聲中,似有一聲輕微嘆息聲音,那聲音淡淡悲苦,隱約有幾分傷心味道。

    「實不相瞞,自玲瓏聖女以身封魔之後,『八凶玄火陣』便失傳了,非是我不幫你,而是幫不了,無能為力。」

    白凡默然不語,如果巫族這裡都沒有突破口的話,那麼他就只能找獸神與虎謀皮了,但以他而今的修為,根本就不是其對手,危險重重,幾乎沒有成功的可能。況且,這也與他最終的目標背道而馳。

    「大巫師可是有何顧慮?若有要求但說無妨,譬如……得到陣圖後,我替你巫族解決獸神之患,如何?」沉吟許久,白凡不想放棄,便如是說道。

    石室中的空氣驟然一冷,氣氛沉重得幾乎凝聚,連大巫師的影子也在火光下停止了晃動。

    過了半晌,窸窸窣窣地響動中,大巫師緩緩轉過身來,看向小白,滄桑渾濁的雙目中露出詢問之色。

    小白輕輕搖頭,低聲道:「不是我說的。」

    大巫師見此,再撇過頭看向白凡,問道:「你不是我巫族之人罷,是從哪裡知道獸妖的存在?」

    白凡面無表情,此刻粗獷的相貌上顯露出完全不相稱的沉穩,淡淡道:「對於大巫師這樣的世外之人,我是誰重要麼?我既然能知道八凶玄火陣的存在,知道獸神也不足為奇了,重要的是這頭凶妖乃是懸在南疆巫族頭上的利劍,若不儘早除去,待他出世之時,苗族將有滅族之禍了。」

    大巫師沉默了,但即使在滿臉皺紋地臉上,那眉間的愁紋也清晰可見。

    這時,小白秀目與白凡對視了一眼,微微一笑,而後朝大巫師說:「早在三百年前,那獸妖就已經在暗中行動,經過這麼些年,距離它脫困之日只怕已經迫在眉睫了,不管成不成,反正對於你苗族而言,都沒有損失,大巫師何不試一試,至少多一點希望罷?」

    大巫師淡淡回道:「巫族的五大聖器有兩件在我苗族手上,只要他湊不齊五件,便休想脫出封印!」

    小白哂笑道:「呵呵……當年連玲瓏聖女都拿那獸妖無可奈何,可見其法力之強,大巫師以為苗族能守住這兩件聖器多久?我可是聽說黎族被那獸妖蠱惑,正準備來七里峒奪取聖器呢。」

    此話一出,大巫師不再說話了,他轉過身又面對著火堆,佝僂的身影在這時彷彿變得更加傴僂。

    許久,沉寂。

    白凡等待著最後的結果,小白也沉默著,對於白凡的相救之恩,她會竭力報答,但該說的她都已經說了。『八凶玄火陣』乃巫族的至高秘傳,大巫師會如何抉擇,沒有人能夠預料。

    「哎,那獸妖無比恐怖,即使你有了陣圖,要與他抗衡也異常艱難,你真的要這麼做麼?」

    大巫師沙啞的聲音打破幽靜,白凡心中一頓,面上登時露出笑容,道:「只要能召喚出八荒火龍,在下自會有辦法對付它。況且巫族有個傳聞,玲瓏巫女生前曾說過,待八荒火龍再次問世時,便是獸妖伏誅之日,如此,大巫師還有何顧慮?」

    「罷了,但『八凶玄火陣』的陣圖的確已經失傳,不過在我南疆腹地的極隱秘處,有一個山洞。傳言那裡是我巫族的祖地,藏有荒古之秘,巫族的所有巫法都是源自那裡,玲瓏聖女也是在那山洞中領悟『八凶玄火陣』的,你要是不甘心,我便讓人帶你去哪裡碰碰運氣吧。」

    白凡喜形於色,拱手道:「多謝大巫師。」

    卻見那佝僂的老者搖了搖頭,道:「雖有著這樣的傳聞,但那裡我也曾親自去過,並無奇異之處,所以……你最好還是不要抱有太大的期望。」

    白凡笑了笑,不以為意,說:「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一切隨緣,不管結果如何,我答應大巫師的事,都會盡力完成的。」

    大巫師嘆了口氣,似有些感慨,而後靜靜道:「那你們先出去吧,出去之後找我們苗族的族長圖麻骨,我會讓人帶話給他,讓他安排人帶你們去那處祖地的。」

    「告辭。」

    白凡和小白朝著大巫師的背影,拱手示意後,便輕聲退出石室。

    走出陰暗的祭壇,邁過門口那兩根巨大石柱,陽光頓時灑在臉上。

    有溫和的暖意,從身上泛起。

    白凡微微眯上眼睛,感到似乎完全經歷了兩個世界,苗族大巫師果然詭異不凡,難怪有替人招魂,起死回生之能。

    苗寨中和諧安定,遠處不時傳來苗人興高采烈的笑聲,間中還有不知哪裡的狗在吠叫,一幕幕如美麗的畫卷般,隨風傳蕩。

    六尾和三尾依偎在一起,似已沉醉於這如詩美景中。

    白凡莫名感慨,也許這些普通苗人,他們反而比那些修道中人,更加的快樂。

    遊目一掃,便望見了站在前方不遠處,正負手而立,從山上眺望著七里峒這一片景色的圖麻骨。

    過了片刻,一個巫師模樣的苗人,從他們身後的祭壇裡走了出來,穿過白凡身邊,走到圖麻骨身旁,對他低聲說了幾句話。圖麻骨回過頭,向看了兩眼,隨即眼光又落到正注視著他的二人身上,點了點頭,似乎是答應了什麼。

    那巫師面無表情地轉過身子,也不多看他們,徑直就走回了祭壇,消失在陰影之中。

    圖麻骨微笑著走了過來,道:「你的事我知道了,明日我便安排族人給你們引路,可惜黎族正在蠢蠢欲動,我脫不開身,否則就親自帶你過去了。」

    白凡微微一笑,道:「族長客氣了,不敢勞動尊駕。」

    圖麻古收起笑容,微微一嘆,說:「我倒是希望你能成功的,獸妖……就像一座大山,壓在我們苗人的身上,讓人喘不過氣來啊。」

    白凡沉默,沒有再說什麼了,他雖有一定的把握,但其實也只能盡力而為,並無絕對成功的信心。

    圖麻古笑了笑,緩解了略顯尷尬的氣氛,道:「幾位遠來是客,隨我過來在寨中休息一晚,明日再啟程罷。只不過我們這裡是窮鄉僻壤,你們不要嫌棄就好,呵呵。」

    白凡仍然沉浸在心事中,沒有說話,小白看了他一眼,含笑道:「族長你客氣了,是我們打擾你們。」

    圖麻骨呵呵一笑,也沒有再說什麼。

    祭壇高居於山頂,苗人們卻是圍著山麓而居,幾人跟在圖麻骨身後,來到幾間連在一起的石屋後,便沒有再多說,各自住了進去。

    夜風夾雜幾許神秘的幽聲,吹拂了一夜。

    這不是人為的聲音,而若這蒼茫大山發出的嘆惜,伴著這樣的聲息,白凡沉入修煉之中,上清六重距離至高無上的太清境,還有這一段遙遠的距離。

    「咚,咚咚。」

    翌日一早,一陣細細的敲門聲音,將白凡從沉寂中驚醒。

    他起身走了過去,拉開了房門,只見在門口站著一人,是個十三、四歲的苗族少年,臉上神情猶未脫稚氣,看到白凡後,便朝他咧嘴一笑,頗為開朗快樂的樣子。

    若不是見他一身打滿補丁,且洗得發白的衣裳,白凡幾乎就要相信這是一個無憂無慮,天真爛漫的少年了。

    這時,少年張口,朝白凡笑道:「客人,族長讓我帶你們去巫石洞,咱們什麼時候出發?」

    白凡一怔,驚奇地打量著他,「你竟會說中原的話……」他隨即左右掃了兩眼,問道:「只有你一個人嗎?」

    少年一聽以為白凡不相信他,勉強擠出一絲笑意,說:「我每隔一兩年都要去巫石洞,祭拜阿爸阿媽,不會認錯路的。」

    白凡點了點頭,道:「好吧,叫醒我那位朋友後,就出發罷。」

    半個時辰後,一道大日聖光衝天而起,眨眼間直入雲霄,向著十萬大山深處的某地飛去。

    此次除了少年外,只有小白一個人跟來了,六尾和三尾皆留在了苗寨中。

    那巫族祖地雖然說在大山深處,但其實距離七里峒也並沒多遠,日輪神通速度極快,只一兩個時辰便到了目的地。

    從高天落下,重新站在大地上後,少年久久不能回神,雙眼直愣愣地盯著白凡,滿是崇拜,彷彿看著它們苗族的犬神一樣。

    也難怪他如此,這種無上神通之術,連中原的修真者都無法企及,何況他這個長於蠻荒的少年,哪曾見過。

    眼見於此,白凡兀自打量起面前的山洞來。

    映入眼簾的是一面高聳入雲的斷壁,橫跨不知多少距離,站在白凡佇立之地左右遠眺,兩邊皆看不到斷崖的邊際。

    並且這斷壁十分平滑,幾乎沒有一塊凸起之處,就像被一柄斬天巨刃將一座高山生生剖開一般,除了一些蔓藤在石縫中長出懸掛下來,佈滿了整片斷崖,竟是連一棵樹木都不曾生長。

    巫石洞,巫族祖地,便是一個只有一人多高的山洞,鑲嵌在這斷壁底下。

    白凡靜靜地走了過去,仔細凝望,洞口的石壁與山崖一體,並且有刀刻斧鑿的痕跡,白凡身子登時一顫,心下駭然:這座山洞竟是從石山中生生挖出來的。

    (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1-6 14:50
第二百六十五章 神秘空間
    過了片刻,少年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隨即便領著二人走進洞去,一路上沒有遇到什麼阻礙,此處雖然名為巫族祖地,但許多年來神蹟不顯,早已被諸脈放棄。

    及致最深處,是一個恢弘廣闊的空間,呈圓形,地上鋪滿了一種青色石板,走在上面,發出嗒嗒的脆聲,在洞中迴響。

    並且這石板上刻滿了圖畫,或是奇怪的妖獸,或是羊角人身六臂的凶神,除此之外,便是一些巫族狩獵時的景象。

    整個空間空空蕩蕩,雖然廣闊無比,但站在口子那裡便能一覽無餘,除了地上的石刻,真的……再無其餘的物事了,更不要說與『八凶玄火陣』相關的東西,一絲一毫的線索也無。

    白凡自不會如此放棄,他開始沿著石壁一步一步地向前踱行,用腳在丈量,用眼在觀看,用心在感悟。

    他想從這些圖像中找出蛛絲馬跡來,因為唯一可能藏有秘密的,也只可能是這些浮雕了。

    過了許久,小白如白凡一般,繞著石板踏遍了每一塊地方,嘆了口氣,道:「看不出什麼玄奧,巫族數千年來,也不知有多少大巫曾經研究過這裡,若真的隱藏了秘密,只怕早就被他們發現了,哪還能等到如今。」

    白凡沒有說什麼,似乎沒有聽到一般,目不轉睛地盯著整個空間最中心的那塊石板,露出沉吟之色。

    這塊石板與其餘的皆不相同,乃是一塊正圓形的,上面刻著的也不是人或獸的圖形,而是各種神秘的符號文字。

    他蹲了下來,手指在一個字符上撫摸,眉頭皺起,低聲喃喃自語道:「這是甲骨文……」

    「嘶……竟然還有符文!」

    下一瞬,白凡瞪大了眼珠,手指按在一個奇特的紋路上,驚呼出聲,滿面皆是不可置信。

    「什麼符文?」小白看著他手中撫摸的地方驚訝道。

    白凡沒有回答她,目光迅速地掃過了整片石板,果然又在其它地方發現了幾枚符文。

    「是巧合,還是冥冥中的天意?」

    正當白凡心神大震,沉吟之際,小白從石板中心的一各凹槽中找出一些灰白色的晶體粉末,放在手掌上仔細看了看,登時驚奇道:「咦……幽晶石?!」

    「幽晶石是什麼?」白凡尋聲望去,目中閃出精光。

    小白想了想,解釋道:「幽晶石乃是南疆大山中非常罕見的一種晶石,裡面蘊含著十分精純的能量,可以直接吸收用來修煉,也有許多其它不可思議的用途。」

    「這描述怎麼像是靈石?」

    白凡眉頭微皺,目光從她手掌上移開,落在了圓形石板中間的凹槽上,這是一個菱形的凹槽,似乎只與某些晶石相匹配。

    「符文、靈石,這石板莫不是……傳送陣?!!」

    白凡腦海中驀然閃過一道靈光,隨即恍然大悟。

    想到這裡,他毫不遲疑地從儲物空間取出一枚靈石放進凹槽中,果然嚴絲合縫地鑲嵌了進去。

    下一刻,異變突生!

    只見靈石兀然閃耀,發出濛濛白光,便即如水一般地向著四周蔓延,頃刻間就沿著那些紋路字符佈滿了整塊石板。

    「果然如此!」

    白凡縱聲大笑,沒有猶豫直接站了上去,難怪數千年來巫族都解不開這裡的秘密,沒有靈石,他們就算想破頭也毫無作用。

    旋即,在那苗族少年與小白目瞪口呆的眼神中,白凡沐浴在神秘白光下,一閃消失了。

    不提二人的反應,白凡眼前一黯,發現自己來到一片幽暗的空間中。

    上不著天,下不著地,他就這樣莫名地漂浮在虛空。

    在他前方,似遠似近之處,有一個拇指大的青色光團虛空恆古,也不知存在了多少時間,光芒幽淡,散發出古拙之氣,讓人彷彿面對著一道來自荒古,跨越了無數歲月的幽光。

    白凡靜靜地凝視著它,此物在原著中從未提及,但給他的感覺,大非尋常!

    「蠻族巫法的起源、八荒火龍陣,是來自於你麼?」

    白凡發出低吟,飄飄渺渺、虛虛無無的幽暝中,聲音不知傳向了何方,聽不到任何的回聲。

    不知過了多久,那團微弱如火燭一般的光團忽地微微一閃,一個個的字符從中飄出,頃刻之間便成了一片經文立於虛空。

    但不等白凡看清,那片經文便一閃消失了,光芒隨即一陣搖曳,竟是化成了火焰之形,顏色也從青色變成了幾乎透明的白色,頓時便有恐怖的熾熱氣息傳出。

    他身子一顫,只覺全身登時著火了一般,無比燥熱,血液都開始沸騰,滾燙似岩漿在奔流,幾乎要將血肉灼燒。

    白凡大驚失色,以他如今的肉身之強竟會產生這種感覺,這光焰到底是什麼東西?

    好在他體內的太陽真血似乎受到了挑釁一般,驀然驚醒,一瞬間流轉全身,使他渾身都成一片耀眼的金黃之色,將那躁動完全壓制下去。

    也就在這時,在那光焰中,隱隱的,竟似有一雙猙獰的眼眸若隱若現,注視著他。

    白凡不驚不恐,古井無波地看了過去,南疆巫法的最高奧義八凶玄火陣,或許就要浮現了。

    一眨眼,第一塊血紅色的凶神圖案,緩緩在烈焰上空現身出來,那猙獰的面目與怪異的姿勢,果然與當初在焚香谷玄火壇中看到的圖案一摸一樣。

    白凡盯著那幅圖像,臉上慢慢現出了複雜的神情。

    一幅接著一幅,依次亮起,血紅色的光芒在烈焰的周邊漸漸連成一塊,成為了一個圓環形狀,環繞著中心那團熊熊燃燒的火焰。

    最後的血紅光芒,在火焰的下方合攏的時候,突然間整個光環大放光芒,虛空都彷彿震顫了一下,便見一條神態猙獰的赤焰魔獸自那血光中誕生,瘋狂擺動,即使只是一個虛影,卻有著睥睨世間的狂傲。

    「八荒火龍!」

    白凡倒吸了一口涼氣,在他所見過的所有妖獸中,蒼龍不能與之相比,黑水玄蛇大有不及,青雲門的靈尊水麒麟也無法相抗,也許……只有最強狀態的三毛能相提並論。

    而且,此妖獸的真身彷彿存在與一個未知的神秘空間中,通過『八凶玄火陣』召喚出來的都只是其分身罷了,否則何以焚香谷和獸神召喚出來的火龍威力相差巨大,而巫女玲瓏以玄火鑑召喚出來的更是直接突破天際的恐怖,將號稱不死不滅的獸神都打得奄奄一息,只差最後的毀滅了。

    所以……在白凡心中,『八凶玄火陣』是此界三大奇陣中潛力最大的,倘有修為絕高者,能召喚出八荒火龍的真身,只怕誅仙劍陣也可在彈指間覆滅。

    此刻,他心中自是激動不已,尋覓許久,終於是近在咫尺了。然而馬上,他就皺起眉頭來,雖明知陣圖之秘就在眼前,但如何領悟,卻仍是個難題,即便他能如焚香谷一般將八個凶神的圖像全部臨摹下來,但沒有啟動陣法的法訣,也只是形似而神不似,威力大打折。

    沉吟許久,他從儲物空間中取出一物,端在手掌上,卻是玄火鑑,在那光焰的照耀下,立刻就生起了驚人異變。

    熾熱的氣息,緩緩從玄火鑑上散發出來,帶著些許夢幻的白色煙霧,似乎轉化了那白色的光芒,在玄火鑑周圍凝聚,一股巨大的神秘力量,慢慢撕扯著這周圍的空間,白色虛幻的煙霧裡,慢慢凝結成一個美麗的女子身影。

    那是一個衣著古樸的女子,手握著一根法杖,面容美麗得幾近虛幻,令人看在眼裡,卻完全無法形容,彷彿一閉上眼睛,就完全想不起了她的相貌,只能在眼中停留那一瞬。(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1-6 14:50
第二百六十六章 巫印
    她受那光焰的熾光照耀,從幽寂中睜開眼來,先是看著光焰與旋轉著的八凶圖像,露出迷茫之色。

    不過,眨眼間她便恢復了清明,轉頭看向白凡,驚奇道:「竟然還有人能來到此處,並且承受住了巫印的考驗,咦……是神性血脈,原來如此……」

    女子自顧自地低吟著,白凡不敢有絲毫的動靜。

    這女子……便是萬年前的巫族聖女玲瓏,論及實力,比青雲門那位曠古爍今的青葉祖師還要強,只是生前隱於蠻荒,故而名聲不顯罷了。

    「你為什麼來這裡?」女子望著白凡,驀然問道。

    「八凶玄火陣」,白凡平靜地吐出四個字,直言不諱,沒有拐彎抹角。

    女子聞言,微微一嘆,轉過身,目光透過重重光影,落在了那一道神秘的光焰之上,很久不再言語。

    她的背影落在白凡眼中,彷彿帶著許多遺憾和落寞。

    其實如今的她,只是保存在玄火鑑中的一道殘魂,只為了最後一個執念而存在,本不應還有這些多愁善感,但這光焰似乎勾動了她久遠前的回憶。

    不知過了多久,這寂靜的空間中,忽然再次響起了她幽幽的聲音。

    「是巫族請你過來的麼?」

    白凡一頓,而後道:「是我自己要過來的,只不過我答應苗族大巫師,得到陣圖咒語後,替他們除掉獸妖之患。」

    女子沒有轉身,仍然面對著光焰,虛無中看不到她的影子,但白凡彷彿又聽到了一聲深深的嘆息,而後她話鋒一轉,說道。

    「這道光焰名叫巫印,顧名思義,乃是巫祭一脈的巫法印記,它是南疆巫法的起源,所有巫族的法術都是源自於它,但其實……除了『八荒玄火陣』外,它並沒有記載任何巫法,其他一切都是巫族先賢自行感悟而出的……」

    說著女子忽然停了下來,沉吟少許,繼續道:「巫印很神秘,除了我巫族的第一代大巫師外,沒有人知道它來自何處,但在當年,我修為越深,便越發感覺到它的不凡,它一定還隱藏著某種不為人知的秘密,所以我窮經皓首地研究,以為它能解開長生之謎,結果……」

    這時,她轉過身來,面對著白凡,臉上露出苦意,道:「結果卻是築成大錯!」

    白凡默然,他知道女子所謂的大錯,指的是創造出獸神這種不死不滅的怪物,給南疆巫族帶來了滔天大禍。但這並不是他所在乎的,相比而言,他更感興趣的是這巫印本身。

    「既然它叫做巫印,為何巫族中又有天火之秘流傳下來?」白凡平靜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來到南疆之前,他以為所謂天火便是指的八荒火龍,但進入此地之後,他便發現事情並非這樣簡單。

    女子目中露出思索之色,似在搜尋記憶,「『天火』之名乃是巫族第一代大巫師留下來的,傳聞『八凶玄火陣』的極致,召喚出來的並非是『八荒火龍』,而是一道毀天滅地的火焰,這火焰便叫做……天火!」

    「原來如此」,白凡若有所悟,卻感覺這巫印越來越神秘了,不由盯著那道光焰,怔怔出神。

    巫女玲瓏見此忽地肅容道:「你能來到這裡,便算與巫族有緣了。『八凶玄火陣』的陣圖咒語,你若想得到的話,眼下有兩個選擇。第一是我直接傳授於你;第二……」

    她停頓下來,轉身也望向巫印,眼中露出凝重之色,繼續道:「你若收服這巫印化為己用,不但可以領悟『八凶玄火陣』最本源的精義,還有可能獲得巫印的其他異能,但是過程凶險,我巫族先賢曾有許多人嘗試,結果都是被巫印反噬,化為灰燼了。」

    白凡凝視著前方,身上慢慢地散發出深邃的氣息,淡淡道:「怎麼收服它?」

    玲瓏眯起眼睛,目光也是深邃無比,說:「你直接走過去就行了,巫印會自動尋主,但你最好三思而後行,真的非常凶險。」

    聞言,白凡幽幽一笑,沒有再說什麼,徑直邁步走了向前走去,自信而從容。

    玲瓏看著他的背影,露出複雜的神情。

    不知過了多久,幽暗虛無中,也不知走了多遠,那光焰在白凡眼中始終一般大小,彷彿他一直都在原地踏步一般。

    但白凡知道並非如此,因為他能感受到那巫印中的光芒越發灼烈,那異力不再是要將肉體燃燒,而是要直接分解毀滅一般,若不是太陽真血護體,對這異力有特殊的抵抗力,即使小周天護體罡氣全開,他也不敢再靠近。

    許久!許久!

    白凡忽地眼前一黯,那凶神的光影兀然全部消失了,隨即便見拇指般大小,若珍珠般流光的巫印化作一道痕跡,如電而射,倏然穿越了無盡遙遠的空間,一閃來到眼前,並衝入其眉心。

    下一刻,白凡渾身震顫,如墜黃泉,一道鴻音不知從何處發出,在他腦海中驀然響起。

    「仙庭至上,地府至下,閻羅六道,道道輪迴,如臨火獄,八荒拜於天藪深淵,當是時,巫鬼修夜盡爭一印,我道之承……」

    鴻音陣陣,白凡卻無暇細聽,他身上金芒璀璨,自血脈而出,但面色蒼白,斗大的汗珠不停在額頭浸出,又在轉瞬間蒸發虛無。

    在他眉心處,裂開了一道裂痕,細小而微渺,幾不可見,但卻傳出無比恐怖的氣息,有道道青氣纏繞。

    嗡嗡……

    虛空吟動,玲瓏殘魂目不轉瞬地盯著白凡,露出駭然之色。

    「吼!火獄吾臨……」

    白凡驀然仰天長嘯,雙目中青芒大盛,散發出森森之意,此刻,他黑髮飄揚,似鬼如仙,恐怖而詭異,殺意、寒意,陰冷徹骨。

    雖身處於幽冥虛空,卻彷彿漠視蒼生,君臨天下!

    眨眼一瞬,似已萬年,待一切光芒消散時,白凡雙目緊閉,靜靜的平躺在虛空漂浮,看起來已經失去了意識。

    「果然就是記載中的……巫印」巫女玲瓏看著他眉心浮現出的一個印記,喃喃自語。

    此印記乃是一個古樸無華的圖紋,三道青色線條組成,兩橫一縱,看起來簡單至極,但一直旁觀的玲瓏自然不會認為這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紋路。

    「竟真的收服了巫印,他身上流淌的究竟是什麼血脈?巫族傳承至今,都無法做到的,難道真的天命如此……」

    玲瓏自言自語,有許多疑團未解,半晌,只聽她最後悵惘嘆道:「可惜我已是殘魂,否則真能借此解開長生謎團也說不定。」

    「天道不仁,長生難期,你……解不開的。」

    突然中,白凡醒來,並幽幽言道。

    這時的他已然恢復了本身的相貌,並且面色蒼白如紙,身體看起來也十分瘦削,彷彿方才的異變消耗了他大半的精氣一般,粗獷的蠻族服飾此刻穿在他身上,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玲瓏見此,笑了笑,不以為意,也沒有詢問,而是與白凡對視著,猶豫一瞬,忽地拜下行禮,道:「巫女玲瓏拜見巫主吾王。」

    白凡當即怔住了,實是有些莫名其妙,問道:「這是何意?」

    玲瓏沒有起身,說:「巫族古訓,凡有人能收服巫印,銘紋於神眼眉心,便是巫族共主,南疆之王。」

    白凡:「……」

    他對這巫主之名自是沒有興趣,也就不會當真,沉吟少許,開口道:「你先起來吧,我要離開此地了……」

    玲瓏起身,神色間驀然閃過一絲落寞,道:「謝吾主,我重新回到玄火鑑裡面即可。另外,誅滅……獸妖時,王拿出玄火鑑,玲瓏會助您一臂之力的。」

    白凡默然,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他早知道玄火鑑中有這玲瓏殘魂,才敢承諾誅殺獸神,否則當下他是決計不會生出這樣的想法。

    而後,紅光一閃,白凡拿出玄火鑑,玲瓏便化作了一道魂光飛入其中。她在萬年前便遭受重創,並以自己的肉身替獸神創造出了軀體,使其不再是不死不滅,自己卻僅剩一縷魂魄殘留與玄火鑑中,歷經了萬年歲月,如今已是如那風中的火燭一般,隨時都有可能會熄滅。

    若不是此處空間乃是巫族秘境,有著玄秘的異力存在,她方才出來這麼久,早已消散無形了。但下一次,她仍是逃不了這樣的結局,這是宿命,因她而起,因她而滅,乃是一個輪迴。

    白凡唏噓了片刻,便收斂一切思緒,運轉『幻身訣』重新化作了之前的蠻人模樣後,雙目中精光一閃,走到空間中的某個節點,便即白光一閃,消失了,這一片幽暗寂古的空間,也徹底變得死寂。

    回到洞窟中,白凡剛在白光中顯出身形,便聽到一聲「冰凌」碎裂之聲。

    低頭看去,卻見他向前放進去的極品靈石,竟耗完了所有能量,化作晶塵崩碎。

    白凡暗暗咋舌,從倚天世界傳送到本源世界,這樣的跨界傳送消耗的能量都沒有這麼多,也不知那片虛無的空間究竟處於何處。

    ………………(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1-6 14:50
第二百六十七章 王於南疆
    巫石洞中,小白和少年看到白凡出現,皆是一怔,隨即看清了他額頭的印記後,更是驟然色變,驚駭莫名。

    那少年只是以驚奇居多,他年少位卑,巫族中的許多秘聞他並不知情,但小白的反應就大大不同了,她似乎知道這印記代表的含義,只是並不確定罷了。

    「走吧。」

    白凡沉聲說了一句,當先往洞外走去,沒有解釋什麼。同時心中也有些無奈,這印記很詭異,竟是無法隱藏,連『幻身訣』都無法掩蓋,無論怎麼變幻,它都浮現在額頭,彷彿代表著某種含義,不容褻瀆。

    …………………………………………

    從高天飛渡,雲層絲絲綿綿的在腳下,飛過的三人像是踩在雲朵上,再有罡風迎面,長發飛揚,衣袂輕舞,便如臨虛欲仙一般。

    小白明眸流轉波光,看著白凡負手而立的修然背影,忽地嘆道:「你不是蠻族之人,誰都能一眼看出,何必還要做此偽裝,這身衣服穿在你身上,實在不合適……」

    白凡嘴角一彎,笑了笑,只要沒發現他青雲弟子的身份,其他的被人再怎麼猜測也無妨,正要開口時,卻見下方延綿大山中,一座山寨繞山而建,卻是回到七里峒了。

    只不過,下方的形勢有些不對,有一片黑壓壓的人影聚集於寨門前,隔著高空都能感受到濃烈的殺氣。

    白凡一頓,心中暗忖:難道是黎族的人來攻打苗族,搶奪聖器了?

    一念及此,他迅速降下日冠,準備落地。

    就在這時,忽然聽到下方傳來了一聲爆響,隨即轟然之聲震徹蒼穹。

    凝神望去,只見苗族大巫師與一名身材極其強壯高大的男子戰在一處,正以巫族法術對轟。

    這男子一身肌膚因為常年日曬風吹而呈現出強健的古銅顏色。在那肌肉虯起的身上,胸口處赫然有一個熊頭刺青。除此之外,身上到處可以看到巨大而縱橫交錯的傷疤,不難想像,他曾經與多少恐怖的野獸搏鬥過。

    巫法爭鬥,並不是以身體的強弱來定勝負的,按照道理,雖然大巫師垂垂老矣,但歲月積累而成的修為應該無比精深,遠超這名正值壯年的男子才是,但結果卻並非如此。

    小白也發現了異狀,驚訝道:「嘶……黎族中何時也有了這麼強大的巫師,不對,這不是巫法,而是……獸妖的法術!」

    話音剛落,忽地天空黑雲之中一聲詭異巨響,如驚雷,如獸吼,瞬間黑雲如被燃燒一般,大放光芒,雲裡雲外到處是熾熱烈炎。

    片刻之後,那黎族男子手臂狂舞,口中唸唸有詞,衝天而起。

    接著雲層深處轟隆聲中,一團巨大火球從天而落,帶著熊熊燃燒的火焰,但在最中心處,卻彷彿還燃燒著奇異的黑色火焰。未及地面,周圍樹木盡數焦枯。

    大巫師佝僂的身影在這巨大火球下,顯得無比渺小,他手中緊握著一根木杖發出紅色光芒。

    那木杖顏色漆黑,立起來竟然比大巫師整個人還要高大,尤其是木杖頂端,還鑲嵌著一塊非金非玉的奇異石頭,在大巫師神秘巫力催持之下,散發出越來越強烈的紅色光芒。

    下一刻,紅光成刃,延展一丈多長,斬破長空,發出嗚嗚的風嘯,轟然與那從天而降的黑色火球碰撞在一起。

    空氣中再次傳來爆響,光芒耀眼四射,充斥了整片長空,令人睜不開眼無法直視。

    待光芒散盡後,只見大巫師如遭重創,口中噴出暗紅鮮血,神情萎靡,身影也顯得更加佝僂了。

    「要幫他們麼?」小白看著白凡,淡淡問道。

    白凡面無表情,也沒有說什麼,只是驀然周身閃過一陣玄力波動,便將周圍天地間的靈氣鯨吞海吸過來,接著他額頭的印記青光忽閃,裂開了一道縫隙,仿是連同幽暝的入口般,便見八道紅光幾乎同時從那裂縫中飛出,並在頃刻間化作八幅凶神之象,圍成一個圓環,繞轉不休。

    此處異動,散發出山呼海嘯般的凶神煞氣,搖動一片穹天,瞬間吸引了天上地下所有人的目光。

    下一刻,很多人,全都驚駭了。

    「八凶玄火陣!」

    無論是苗族大巫師還是黎族的那個壯年巫師,亦或是小白,全都呆立不言,石化當場。

    巫族消失了萬年之久的神陣,竟在此刻,再臨世間。

    「他真的成功了!」大巫師渾濁的雙目中,驟然迸射出閃亮的精光。

    「吼!」

    震響乍起,狂暴凶煞,來自幽暝,八凶光環發出光芒萬丈,虛空都在劇烈震顫,告知世人將有絕世大凶出世,便見一顆猙獰的獸頭自那血光中伸出,並在下一刻帶著漫天火焰,猛然衝來。

    一頭赤焰魔獸誕生在虛空,它並不是八荒火龍,但也兇猛狂暴,威能莫測,獨角而四蹄,看起來有些像麒麟,渾身赤焰蒸騰,燃紅了整片天際。

    白凡神色漠然,神念微動,其額頭的巫印痕跡閃過一絲微不可見的青光後,那赤炎魔獸便似聞令,四蹄奔動,從天空直接俯衝而下,如一個燃燒著赤焰的隕石一般,向著黎族陣地當面墜落。

    烈焰中,爆響中,赤炎魔獸撞入七里峒地面,轟鳴慘叫聲中,火焰熊熊,黎族的那名強壯巫師首當其衝,當場被化為了灰燼,其餘黎族戰士被那火焰波及,亦成焦炭,頃刻之間,恍如人間地獄。

    在不遠處的一個山頭,有一名清麗動人的女子佇立在那裡,她白衣飄飄,背負一柄天藍長劍,美眸凝望著空中的那道身影,露出疑惑之色。

    這時,白凡已經散去『八凶玄火大陣』,帶著小白和那名少年落下,站在了大地上。

    大巫師顫顫巍巍地朝他走來,舉著木杖拱手道:「多謝出手相救,苗族上下感激……」

    他說著聲音忽然消失,目光直愣愣地看著白凡額頭的那枚印記,沉默著,回憶著,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接著……

    他突然雙膝跪下,拜服在地上,大聲呼道:「苗族大巫師烏骨打恭迎巫主,願吾王聖輝永世眷念南疆!」

    白凡:「……」

    所有人,都愣住了,皆不明所以。

    但在大巫師拜下後,那枚巫印驟然發出了璀璨的光輝,印入每一個人的眼中,冷漠、威嚴、蔑視蒼生,那印記彷彿已經化成了神明之眼,俯瞰著所有人如螻蟻一般。

    「恭迎巫主,願吾王聖輝永耀南疆!」

    下一刻,苗族人見到了那印記的輝光後,一片片的跪拜而下,人頭向水浪一般的低伏,形成一道波浪,自山腳向著峰頂的祭壇迅速蔓延上去,一聲聲的呼喊,在群山見迴蕩,在天地間震動。

    過了片刻,竟連黎族之人都加入其中,令人驚嘆莫名,卻又不得不面對一個事實。

    十萬大山間,巫族的無盡歲月裡,迎來了第一個共主。

    此刻,在白凡身後,是一片火焰地獄,血火交織在一起,夾雜著淒厲的慘叫,在他身前,是俯首拜下的巫族萬民。

    天上地下,無有不從。

    白凡卻露出苦笑,十分無奈,他抬手揉了揉眉心的印記,卻未曾想到此物在巫族心中的地位,竟真的如此崇高,可以王於南疆。

    可惜這世上之事總是難測,他並沒有久留南疆的意思,自然也對著凡世的虛位不感興趣,同時心中暗道:若不想辦法隱藏,以後只怕還會迎來更大的麻煩。

    沉吟少許,他朝大巫師道:「大巫師讓族人們都起來吧,在下一介孤野之人,巫主之名實在愧不敢當。」

    大巫師沒有起身,說:「此乃我巫族世代流傳的古訓,巫主即便不想當,也不得不當,否則就是對我巫族的神明不敬。」

    白凡無語了,望向小白,卻見對方眼中露出揶揄之色,意思明顯地顯露出來,便是讓他自己解決。

    半晌,任白凡如何溝通,大巫師都兀自不肯放棄,苗族之人皆以大巫師馬首是瞻,而黎族在白凡那一擊之下,死傷慘重,更懾服於巫印的威壓,絲毫不敢動彈,等待最後的命運審判。

    臨了,白凡實在無法,只得傳音道:「大巫師先讓族人們起來,並處理黎族的善後事宜,其他的以後再說吧。」

    「是,巫主」,大巫師站起身來應道,並顯得神采飛揚,也不知他從何突然得到了力量。

    ……………………………………………………

    此後數日,白凡居於苗寨中,熟悉巫印。

    這一枚印記,他研究數日後,斷定此物絕對超出了誅仙世界的範疇,與仙武空間,或者說與上古仙界,有著深重的聯繫。

    就如大唐世界戰神殿中的東西一般,戰神圖錄便也是這類東西的一種,還有……他驀然想到了那副星圖,不知上面的星辰都通往哪個世界,但隨著修為愈發高深,他開始生出嚮往,不再滿足困於本源世界了。

    因為他已然發現,本源世界似乎也只是一個中轉站而已,並非仙武空間真正的源頭世界。

    隨著輪迴者的崛起,妖族與人族的實力對比,在悄無聲息地轉換中,一旦有大批輪迴者晉陞元胎境,那麼形勢便會徹底扭轉過來,介時就是人族反攻妖族了,在那之後,人族應該何去何從,想必仙武空間早已替人族準備好了。

    但無論如何,本源世界都不可能是終點,因為即使靈力濃度提升得再快,修真資源卻非一朝一夕可以誕生的,這種天然的劣勢,注定它只能被當做一塊踏腳石。

    與此同時,他也在準備著,不久之後便去那鎮魔古洞中誅滅獸神。

    這既是為了完成對大巫師的承諾,也是有他自己的私心考量,可謂一舉兩得,至於巫主的名號,他是對苗族堅定的信仰無能為力了,只得默認下來。

    (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1-6 14:51
第二百六十八章 師妹的心語
    這一日,白凡盤坐於石屋內。

    巫印在眉心浮現,散發出微光,他雙目緊閉,心神不知沉浸在何處。

    這時門外響起了「咚咚」的敲門聲,白凡眉頭微皺,睜開眼道:「什麼事?」

    「稟巫主,有一名女子求見。」

    白凡眉頭皺得更緊了,說:「是什麼人?」

    「她自稱青雲弟子陸雪琪,還說巫主若是認識她,就出去一見,若是不認識,就不必了。」這聲音聽著像是之前帶白凡去巫石洞的少年。

    「她怎麼會來這裡?而且似乎認出我來了……」

    白凡沉吟少許,站起身來,推開門,對站在門外的少年說:「帶我去見她罷。」

    「是」少年應了一聲,轉身在前引路。

    片刻,白凡在一間寬敞的大廳中見到了陸雪琪。

    清顏白紗,青絲墨染,她靜立在那裡,便有幽蘭之姿,欺霜勝雪的面容上,冷豔動人。

    白凡在她面前停下腳步,四目相對,卻是面無表情,也沒有說什麼。

    陸雪琪凝視著他的眼睛,目不轉瞬,須臾,施禮道:「雪琪見過白師兄。」

    白凡一怔,而後笑了笑,說:「師妹是怎麼認出我來的?」

    陸雪琪,淡然道:「眼神和背影,在雪琪眼中,這兩樣師兄變不了的。」

    白凡默然,他的確不是一個善於演戲的人,容貌和氣質都能變,唯獨沉澱了一個人經歷的背影,和表露性格的眼神,他無法遮掩。但,若不是對他極為瞭解的人,也是很難發現的。

    過了片刻,白凡朝她笑道:「師妹替我保守這個秘密罷。」

    陸雪琪明眸閃過一絲流波,嘴角一彎,微微含笑,頓如白雪初融,清冷中帶著明媚,柔聲說了一個字。

    「好。」

    白凡點了點頭,放下心來,陸雪琪若是答應了,便一定會替他隱瞞下來的。但是隨後他心中就生起了一絲異樣的感覺,過了片刻,他忽道:「師妹可願陪我去外面走走?」

    陸雪琪此刻又恢復了那如霜如雪的面容,點頭應了下來。

    蒼山如海,殘陽如血。

    踏上山巔,凌虛而立,俯仰之間,寄蜉蝣於天地,渺滄海之一粟。

    在這寂靜的山峰,就如滄海中的一片孤島,有呼嘯的風聲,有血紅的晚霞,除此之外,兩個人影並肩而立。

    沉默著,聽著自己的心跳,卻聽不到自己的心聲。

    無論是修士還是凡人,都善於看清別人,卻很難看得清自己。

    半晌,白凡莫名嘆了口氣,說:「師妹是特意來找我的嗎?」

    陸雪琪輕輕點頭,說:「傳聞西方大沼澤將有異寶出世,為免落入魔門手中,掌門真人命我等前往阻止,師妹是特意來通知師兄的。」

    西方大澤,那裡有天帝寶庫,藏著天書第三卷,乃是白凡志在必得之物。

    他本來就準備了結南疆之事後,就動身去那裡的。轉身面對著冷豔的女子,微微一笑,道:「勞煩師妹特意走一趟,師兄在此謝過了。」

    陸雪琪面上一如往常毫無表情,彷彿之前露出的那絲笑意只是幻覺,淡然回道:「不必,師妹為找師兄耽誤了不少時間,咱們什麼時候動身?」

    白凡眯起雙眼,沒有馬上回答她,而是話鋒一轉,說:「師妹就不好奇師兄為什麼要偽裝成這樣,來到南疆麼?」

    陸雪琪平靜與他對視,道:「我相信師兄。」

    「為什麼?」白凡沉聲問道,若是往常他不會再問的,但此刻,他急迫地想知道這女子為什麼要幫他。

    陸雪琪轉過身,面對這滄海殘陽,紅霞染在她身上,仿如披上了一層如夢似幻的薄紗。

    許久,她都沉默著,默默地凝望。

    此刻,山與風也沉寂下來,似不忍再打擾這個女子,她的心也沉寂了,雪一般的白衣飄舞在風中,一人一劍,在這天地中,再無其他。

    一直到黑夜降臨,她都沒有言語,沒有回答。

    「師妹,下山吧。」

    月光如雪如霜,陸雪琪轉身看去,不知他是懂了,還是沒懂。

    ……………………………………………………

    十萬大山,鎮魔古洞。

    白凡來到這裡,身後只有陸雪琪一人,鳥鳴山幽,一尊女子的石像佇立在洞口。

    石像女子不知道已經經歷了多少歲月的風霜雨雪,從上到下到處可以看見侵蝕的痕跡,但她的表情依然栩栩如生。她的面容是微微哀愁的,帶著一份傷心,她的眼眸裡,似也都是迷惘的,默默注視著這個神秘的古洞深處,彷彿在期待什麼,又似在傾訴什麼?

    陸雪琪看在眼裡,彷彿生出了一絲感應。

    她立在這裡千萬年了,只是在這千萬年間,又有誰聽到過她的心語?

    白凡從玲瓏的雕像旁走過,直到他將要走進洞口是,陸雪琪才驀然從沉思中驚醒。

    她盯著白凡的背影,臉色微微發白,緩緩將垂在身邊腰間的手握緊,喊道:「師兄……」

    白凡腳步一頓,轉頭問道:「師妹?」

    陸雪琪垂下眼簾,遮掩了目光,說:「我陪師兄一起進去吧。」

    「不必了」,白凡笑了笑,轉身邁步走了進去。

    陸雪琪看著他消失在黑暗中,彷彿被一個巨獸吞噬,在這無人之際,她終於露出了擔憂之色。

    白凡獨自走進了鎮魔古洞的深處,一個古老的火盆中,燃燒著火焰,卻不見任何可燃之物,這不停燃燒的火焰,竟似乎乃是無根之火。

    這只火盆,乃是傳說中能聚天地離火精華的『聚火盆』,火焰威能只比玄火鑑差上一籌。

    火焰在半空中閃動著,火舌晃動,照亮了一個石台,那裡坐著一個人。

    他身上穿著鮮豔的絲綢衣衫,一張看似少年的臉龐,但眼神中卻是不知經歷了多少風霜的目光,在他身旁的,是一頭顯得有些睏倦的惡獸趴在岩石之上。

    誰能想到,傳說中由天地戾氣而生,讓巫族提心吊膽了上萬年的獸神,竟是這樣一個看似弱不禁風的少年?

    「這麼多年了,你是第一個主動走進這裡的,是為了什麼?」獸神伸手在那惡獸頭頂輕輕撫摸,上下打量了一下白凡,微微笑道。

    「你知道的。」白凡淡淡回道。

    獸神看著他,溫和地道:「哦,那就是來殺我的嘍,我倒是很有興趣,你憑什麼敢來?」

    這時,那惡獸突然張開血盆巨口,發出一聲震吼,從岩石上站起,惡狠狠地盯著白凡。

    白凡面無表情,淡淡地掃了它一眼,而後指著地上一個遍佈了整個石洞的法陣,朝獸神說道:「就憑這個巫女玲瓏萬年之前親手刻下的『八凶玄火陣,夠了麼?」

    獸神一怔,旋即哈哈大笑,說:「你倒是挺有趣,這個陣法很厲害不假,但又豈能為你所用。我被困在這裡上萬年了,挺寂寞的,不如你留下來陪我吧。」

    白凡朝他笑了笑,不置可否,朝前走去。

    低沉的腳步在空曠的空間中迴蕩,沒有風,可是不知為何,這個巨大石室中唯一的火焰突然開始擺動,光芒漸漸強烈起來。

    隨著他的腳步,大地上的陣圖開始亮起了紅色的微光。

    獸神露出驚訝之色,眼神中滿是不可思議。

    下一刻,那團火焰在他眼中陡然抬升,綻放出耀眼光芒,整個的火焰體積也足足比剛才平靜燃燒的時候大了數倍之多。熊熊烈焰之中,竟似乎傳來了一聲如龍吟一般的聲音,遠遠迴蕩了出去。

    隨著這聲龍吟,整座巨大的石室空間竟為之顫抖起來,那火焰劇烈顫抖變化,周圍五尺之內的土地盡數為之焦烈,可見那火盆的熾熱程度。

    終於,第一幅凶神的圖像,緩緩在烈焰上空現身出來,緊接著的,是一幅接著一幅,依次亮起,圍繞火盆旋轉,熊熊烈焰呼嘯而出。

    「竟然真的可以……」獸神臉上露出苦意,惡獸如臨大敵,擋在了他的身前。

    這時,白凡額頭的巫印發出光輝,他開始念起咒語,那咒語晦澀而悠長,古老而艱深,彷彿遠古的先民,膜拜著神明,用盡全身心的信仰靈力,召喚著那夢寐中的神明。

    巨焰,焚燒!

    瞬間,周圍古老堅硬的岩壁紛紛碎裂,地面上現出無數條巨大的裂縫,並從裂縫深處,更透出了赤紅色的光芒,彷彿腳下,就是恐怖的火山熔岩,即將噴發。

    巨大的石室,完全被強烈的火光所籠罩了,先前的黑暗被徹底驅逐出去,找不到一絲陰暗的地方。這光亮,遠遠超過了世間任何的光芒,甚至令人感覺,連天際烈日降臨,只怕也不過如此。

    下一刻,一顆巨大的頭顱,慢慢伸了出來,如烈日一般耀眼而無法直視,那分明是沐浴在烈火之中的巨大古老火龍,每一處地方,都是火焰。

    八荒火龍!

    南疆古老巫族傳說之中,可以毀滅世間萬物的可怕凶獸,八凶玄火法陣強大無匹的召喚靈物,終於在千萬年之後,重現於人世間。

    隨著白凡停止了咒語,那火龍完全從烈焰中誕生,巨大的身軀在虛空中盤旋,隨著它的游動,漫天都是呼嘯著熱浪的火焰。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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