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話修真] 滅世大磨 作者:大道之上 (連載中)

 
regn13 2018-1-14 20:58:4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782 29048
regn13 發表於 2018-7-17 19:41
第1308章 項楚訴始末 開陣入昊天

    秦國國都,咸陽城外。

    已有兩件夏後祭器在手的恆遠之三人,再次繼續踏上尋找第三件夏後祭器的旅途,望著身後漸漸遠去的咸陽城,贏詩面色頗為低落,因為她心中清除,此次離開……或許再也沒有回來之日。

    “詩姐姐,你怎麼了?”察覺到贏詩情緒低迷的車芸當即問道:“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需不需要幫你找大夫?”

    贏詩微微搖頭說道:“不,我沒事……”

    外面駕車的恆遠之忽然說道:“若你覺得不舒服,大可留在王宮之中,將你手中的白獸之琥交給我們,由我和小車子去尋找那第三件夏後祭器便可。”

    贏詩聞言冷哼道:“哼,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麼!”

    恆遠之聞言笑道:“哦?你真知道我想做什麼嗎?”

    “恆哥哥和詩姐姐不要吵啦。”車芸急忙打斷兩人的爭吵,伸手指向前方急聲道:“你們看,有個人躺在那裡!”

    恆遠之和贏詩聞言同時收聲,轉頭朝前看去,只見在那大路的旁邊,有一個身穿黑衣的中年男子倒在那裡,他嘴角的鮮血與細微的呼吸,表明他如今已是身受重傷,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在火曜使者欒提熾捨命斷後之下逃得生機的七曜使者之首,日曜使者,項楚!

    而真正引起贏詩與車芸注意的則是這男子身上的服飾,車芸隱約記得……

    “啊!他的穿著與墨爺爺幾乎一模一樣!”車芸一聲驚呼,連忙跳下馬車跑到項楚身旁查看他的傷勢,而恆遠之與贏詩對視一眼,各自眼中意味不明,但當車芸將項楚翻過來,令兩人看到其面容之時……

    “啊!義父(符堅)!”兩聲驚呼同時響起,恆遠之與贏詩眼中驚駭之色清晰可見,只因項楚無論是面容還是氣質,竟都與千年之後那位一統北方,只差淝水一戰便可定鼎天下的前秦大帝,大秦天王,符堅……一模一樣!

    身為晉國子民,東晉大將恆溫之子,恆遠之對於符堅有著難以想像的仇恨,此刻眼見項楚面容,恆遠之也顧不上思索‘符堅’為何會穿越千年來到當下,而是直接揮掌便打,口稱:“老賊死來!”

    “休要傷我義父!”早就在防備恆遠之的贏詩見狀,腰間青銅古劍頓時出鞘,一劍盪開恆遠之揮出之掌,而後挺劍而上與恆遠之戰在一處。

    一者為報國仇家恨,一者為護至愛親人,兩人出手招招無情,每招每式皆含無盡殺機,但兩人卻也顧及車芸安危,出手之時將自身法力全數內斂,以免波及到那近在咫尺的車芸,車芸不明白恆遠之和贏詩兩人為何突然廝殺起來,她只能焦急擔憂的望著激戰之中的兩人,並未察覺她扶起之人已經漸漸清醒過來。

    “額……”伴隨著輕聲痛呼,項楚緩緩睜開雙眼,他先是看向那正在激戰的兩人,莫名的目光在贏詩身上停留片刻,而後轉眼看向身邊的車芸,這一眼令項楚不禁驚呼道:“像,真的太像了!”

    此時的項楚驚訝發現,自己身旁的這個小女孩,面容氣質竟與他的義女苻殷,也就是七曜使者之中的木曜使者有八成相似,而兩人的差別一成在於車芸面上仍有青澀,而苻殷已經長大成人,另一成則在於兩人身上那天真樂觀的氣質略有不同,如果說車芸是不諳世事的樂觀與天真,苻殷是飽經滄桑的豁達與率真,也正是因為這兩成的差別,才讓項楚一眼認出,身邊之人並非是他的義女。

    就在這時,一道藍光自遙遠的南方衝天而起,耀眼光華頓時吸引了車芸的目光,便是那交戰之中的恆遠之和贏詩,也因為這光華的出現不約而同選擇停手,而項楚見狀卻是疑惑道:“不對!此刻打開登天之路,顯然越之你仍未放棄封印太一之輪的打算,但你應該知曉一旦太一之輪被封印,一切因太一之輪而改寫的因果都會恢復原本的軌跡,而你我自然也會因此消失,這卻是與你之前的做法不符,若是如此……你又為何還要這麼做呢?”

    “你說太一之輪!”恆遠之聞言當即對項楚厲聲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項楚聞言回頭掃視車芸三人一眼,特別是在車芸那張稚嫩的臉上停留片刻,而後不禁一聲長嘆,緩緩解釋起來……

    原來所謂的七曜使者與恆遠之和贏詩一般,都來自十分遙遠的未來,不過與來自淝水之戰之前的恆遠之與贏詩不同,七曜使者所來自的那個時間段卻又是另一個未來,在那個未來之中秦國不曾三世而亡,更是早在晉國尚未分家之際便已崛起!

    崛起的秦國在戰場之上大敗晉國,並以席捲之勢橫掃天下,在秦始皇之前數百年便已經統一天下,而後秦國不斷向外擴張,對四周的戎狄部落展開大規模的攻勢,本就並不十分團結的戎狄部落又怎是秦國的對手,匈奴、鮮卑、烏桓、突厥等等部落幾乎滅絕,諸子百家也在秦國的高壓政策之下銷聲匿跡,加上秦國法律的強大威懾性,使得整個南贍部洲幾乎都被秦國的黑色統治籠罩,百姓生活困苦卻又敢怒而不敢言。

    而就在這時,陰陽家高手偶然察覺,冥冥之中的因果好似受到外力的干涉,使得秦國對於其他各國形成相剋關係,這才出現秦國那開掛般的崛起,有了如此驚人的發現,這位陰陽家高手當即進行更深層次的推算,最終以復出自身性命的代價,推算出因果改變的源頭,便在太一之輪上!

    這位陰陽家高手自知命不久矣,於是在臨死之前將自己的發現告知項楚,並請求他一定要將因果恢復到正常的軌跡,項楚自覺憑一己之力無法完成這個重任,於是他行走天下,收養了五個因秦國暴政而失去家庭的各族孤兒,更是得到墨家當代鉅子墨衡相助,組成以‘封印太一之輪,恢復歷史軌跡’為宗旨的七曜使者,在神秘高手宇文拓相助穿越時空,來到春秋五霸並立的當下。

    “宇文拓……”聽聞此名,恆遠之與贏詩面容微動,顯然心中疑惑已生,但兩人並未出言發問,因此無論是一心聽故事的車芸,還是彷彿沉浸在回憶之中的項楚,都沒有發現兩人臉上的異狀,只有項楚繼續講述的聲音仍在繼續……

    穿越時空回到現在之後,檀越之的心中卻漸漸產生了一個想法,既然封印太一之輪會令歷史返回原本軌跡,從而令他們這些不屬於正軌歷史的人消失,那麼為何一定他要將太一之輪封印?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高傲如檀越之,更是不願就此消失,項楚雖然隱約察覺了檀越之的想法,可當時卻並未放在心上,不曾想著竟成了檀越之逆襲的序幕。

    說到這裡,項楚一聲長嘆說道:“唉,其實我早該想到,越之想要改變自身的命運,而愛慕越之的阿柔一向以他為首,趁著我等毫無防備之時,讓阿柔以伏羲琴與伏琴心法操控我等心神……唉……”

    恆遠之忽然問道:“你方才說,那道藍光便是檀越之以三件夏後祭器打開的登天之路,可以令人前往昊天界是嗎?”

    “不錯。”項楚微微點頭,自懷中拿出一塊巴掌大的玉璧展現在三人眼前,無奈說道:“想要開啟登天之路進入昊天界,就必須以三件夏後祭器布下登天之陣,而為了防止有人在我們封印太一之輪後再次進入昊天界將之解封,所以從一開始我們便收集了四件夏後祭器,屆時只要我們將這四件夏後祭器帶入昊天界,僅憑那遺留的兩件夏後祭器也無法佈置登天之陣,如此一來太一之輪便可萬無一失,但沒想到四件夏後祭器收集到了,卻發生這種事情,如今我手中雖然剩這一件蒼螭之璧,但等我再次集齊三件夏後祭器之時,一切早已成為定局……”

    “也不見得!”恆遠之微微一笑,對贏詩使了一個眼色,贏詩不禁撇了撇嘴,與恆遠之同時拿出一物展現在項楚面前。

    項楚一見兩人手中之物當即驚喜道:“青龍之圭、白獸之琥,想不到竟然就在你們手中,天意……這真是天意呀!”

    “如此一來我們便可進入昊天界追擊檀越之了!”恆遠之眼中精光隱現,口氣莫名道:“歷史……可不能讓他肆意篡改呀!”

    ……

    咸陽城,默蒼離府。

    看著咸陽城外衝天而起,但在轉眼之間便消散於無的藍光,默蒼離擦拭手中青銅古鏡的動作微微一頓,眼中神色莫名的說道:“七曜使者……恆遠之……慕容詩……千年之後的來客,也不過是稍微高級一點的棋子,宇文拓三線佈局,所圖定是不小,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昊天界……太一之輪……還是……本尊……嗯,看來有必要……去一趟昊天界!”
regn13 發表於 2018-7-17 19:41
第1309章 兩層一攔阻 終上九重天

    昊天界,第一層。

    一道藍光憑空閃現,當空化為一個玄妙非凡的傳送法陣,隨著法陣光環大作,四道人影自那法陣之中邁步而出,正是借助三件夏後祭器開啟登天之路,欲阻止檀越之而來的項楚、車芸、恆遠之與贏詩四人!

    踏上昊天界的恆遠之掃視四周,眼神莫名的說道:“這裡……便是昊天界麼……那傳說中能夠更改因果的太一之輪便存放在此……”

    “這裡確是昊天界,但太一之輪卻並不在此!”項楚微微搖頭說道:“昊天界名為一界,實則共有九層,取‘九九至尊,至高無上’之意,正對應天庭之主昊天金闕玉皇上帝,九層之中佈有無數機關陷阱,更有昔日姜太公降服的眾多妖獸、邪魔攔阻,而那太一之輪,便在昊天界第九層,只要我們加快速度,必能在第九層之前追上他們!”

    “或許……並沒有這麼簡單!”贏詩面色凝重伸手一指說道:“你們看!”

    “嗯?”三人聞言轉頭望去,只見一道黑色人影靜靜孤立在遠方,他的存在正好擋住了唯一的前進之路,項楚仔細一看那人面貌當即大怒道:“想不到為了阻止可能出現的追兵,越之竟讓阿殷守在這裡,難道他當真已經不顧多年手足情誼了嗎!”

    不錯,遠方那道孤立的黑色身影,正是七曜使者之一的木曜使者苻殷,而項楚之所以如此憤怒,便是因為苻殷在高手如雲的七曜使者之中完全屬於墊底的存在,無論是同樣被慕輿柔操縱的墨衡還是拓跋淵,實力都遠在她之上,但檀越之偏偏以實力最弱的苻殷來阻擋可能出現的追兵,這種做法令項楚怎能不怒!

    “嗯?那是……”看到苻殷手中熟悉之物,恆遠之眉頭一皺,驚疑道:“她怎麼可能會有天書!”

    項楚凝重說道:“因為阿殷,便是我們那個時代的天書使用者!”

    “原來如此,時間……當真是妙不可言呀!”恆遠之手中天書一拍手掌,面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說道:“你們先走吧,便讓我……來會一會她!”

    “看到恆遠之手中的天書,項楚彷彿明白了什麼,他深深看了恆遠之一眼,凝重道:“阿殷的實力雖在七曜使者中排名墊底,但也擁有大羅真仙境的修為,加之她手中的天書妙用無窮,更收納了諸多強大妖獸,與她對敵須得萬分小心呀!”

    “我知道了……”恆遠之微微點頭,目送項楚三人衝向昊天界第二層,而後看向那一直直視自己,並未對項楚三人出手的苻殷,好似明白了什麼一般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雖然心智已被操控,但仍不願對養育自己多年的義父出手嗎……”

    恆遠之身上法力驟然湧動,強大的威壓四散開來,苻殷隨之放出氣勢,兩股氣勢當空相撞竟是難分高下,恆遠之緊了緊手中的天書,冷笑道:“但是我……又豈會是區區太乙境的修為而已……畢竟穿越時空的基礎……便是需要大羅境的修為呀!”

    ……

    昊天界,第三層。

    一路疾行,滿目瘡痍,只見無數的機關崩毀,上百的妖獸被殺,卻始終不見檀越之四人蹤跡,項楚三人心中越發著急,忽而……

    “迎軒轅!”一道劍意驟然降臨,直逼當頭的項楚而來,項楚見狀不敢大意,反手拿出自己的後天靈寶烈日輪擋在身前,瞬間劍氣崩裂,震得項楚倒退數十步,餘勁席捲四面八方,激起漫天塵埃蔽日,在這塵埃之中,一道持劍人影緩緩現身,正是七曜使者之一的金曜使者,拓跋淵!

    “那是……軒轅劍嗎?”看到拓跋淵手中熠熠生輝的黃金古劍,贏詩面上不禁浮現一抹怪異之色,只見她緩緩抽出自己腰間的青銅古劍,除了顏色完全不同之外,無論是樣式長短,還是花紋刻繪,兩柄劍竟然都是一模一樣,此刻的贏詩終於體會到方才恆遠之看到苻殷手中天書之時的感受,而後贏詩一橫手中長劍,對項楚與車芸說道:“你們先走吧,他……交給我了!”

    ……

    昊天界,第五層。

    剛剛踏入此界,項楚便已停止步伐,轉頭對車芸說道:“以之前的情況來看,越之應是每兩層分派一人守衛,第一層是阿殷,第三層是阿淵,如此推斷,這第五層的守衛者便應該是墨衡先生!”

    車芸驚呼道:“啊!是墨爺爺!”

    項楚微微點頭說道:“墨衡先生乃是墨家鉅子,精通非攻機關術,雖然單以戰力而論,在七曜使者之中墨衡先生僅能排在中游,但若論守關防禦之能,墨衡先生卻能高居第二位,僅次於……”

    項楚話音未完,大地驟然顫抖起來,伴隨著一聲聲宛若悶雷般的震響,一尊尊高達數里的青銅機關獸從遠方走來,當中數隻綿延數十里的巨大機關獸,便是項楚見了面色也不禁變得凝重起來。

    而與項楚相反,車芸見到這一隻隻機關獸,非但沒有絲毫懼色,更是好似遇到極好的玩具一般,眼中閃爍起平日很難在她身上看到的興奮之色,車芸自袖口之中拿出那根恆遠之所贈的天書木片,揮手之間放出數十隻她近日方才製作完成的機關獸,這些機關獸宛若鮮活一般怒吼著,與遠方的敵人衝撞交戰在了一處。

    同時集合了木甲機關術與墨衡所贈非攻機關術,這數十隻機關獸雖然數量較少,但交戰之時卻是不露絲毫下風,金屬的碰撞發出驚天巨響,倒地的機關獸壓垮座座山峰,戰鬥激烈至極,便是項楚也自覺難以插手其中!

    就在這時,車芸說道:“這裡就交給我好了,大叔你趕快去追那些壞人吧!”

    “呵呵,看來我被你們所救,當真是天意呀!”想到第一層的天書之戰,第三層的軒轅劍之爭,再到如今的機關術之斗,項楚不禁笑道:“無需拚死相鬥,只需拖延便可,我……一定會阻止他們的!”

    ……

    昊天界,第七層。

    檀越之隨手將那最後一隻妖獸斬殺,看著第近在眼前的第八層通道,檀越之猶豫片刻,而後對身後的慕輿柔說道:“你……便留在這裡吧!”

    “我……”慕輿柔剛想說些什麼,但在看到檀越之那冰冷的眼神之後,心中萬語千言只能化成一聲幽幽的嘆息,失落的說道:“我知道了,還請你一路小……”

    “追上了!”一聲大喝,項楚身影從天而降,手中烈日輪綻放無盡日華,在項楚強大的法力灌注之下,宛若昊日當空一般對著遠處的檀越之直射而去,烈日輪所過之處,地面瞬間燒成晶瑩剔透的琉璃色,威力之強便是檀越之檀越之也不禁面色凝重。

    “伏琴,斷心!”眼見檀越之遭襲,慕輿柔當即取出伏羲琴,《伏琴心法》運轉至極致在琴上一撥,頓時無形琴音化為有型鋒刃迎上烈日輪,兩者當空相撞捲起滔天氣浪衝擊四方,令得整個昊天界第七層都不禁為之一顫!

    卻見烈日輪自氣浪之中倒飛而回,而慕輿柔的無形琴音也已然消散,項楚隨手一掐法決,令烈日輪飛回自己身邊,而後面色凝重的看向慕輿柔,口中不禁驚訝道:“我本以為在七曜使者之中,你與阿殷的實力應是最末,但沒想到,伏羲琴在手的你竟有如此實力,難怪你當日可以瞬間控制住阿殷、阿淵和墨衡先生!”

    “義父,不要繼續前進了,好不好……”慕輿柔希冀的看著項楚說道:“越之的做法也是為了我們,難道義父你就甘心,在好不容易封印太一之輪後,默默無名的消失嗎?”

    項楚聞言沉默片刻,忽而問道:“阿熾呢?他現在在哪裡!”

    慕輿柔聞言面露哀傷之色,口中喃喃道:“阿……阿熾他……他……”

    “他死了!”檀越之冷聲接口,而後轉頭對慕輿柔說道:“義父就交給你了,無論你用什麼辦法,必須將義父攔在這裡!”

    言罷,檀越之毫不猶豫轉身走進身後那通往昊天界第八層的通道之中,項楚見狀便要追擊,卻被慕輿柔琴音所阻,一場父女間的殘酷大戰,就此展開……

    ……

    昊天界,第九層。

    經過層層阻礙,歷經血海殺戮,檀越之終於踏上心中一直嚮往的目的所在,黑色的長袍依舊整潔,如玉的面容俊秀依舊,顯然昊天界之中隨著層數不斷遞增的機關、妖獸根本無法對檀越之造成絲毫困擾。

    “終於……到了!”檀越之緩緩抬頭眺望,只見遠方地平線處,一座黃金寶塔巍峨聳立直入雲端,檀越之不需多想,便知那裡便是自己最終的目標,太一之輪的所在之地,但就在檀越之抬腳的瞬間,他的動作卻又戛然而止,只因他此時才發現,就在入口不遠處,竟有一人早已等候在此!

    “你終於來了!”只見那人緩緩轉身,面帶微笑對著檀越之說道:“我……已經恭候多時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7-17 19:41
第1310章 百里評智者 三智會九天

    只見眼前之人是一位如玉男子,一襲白色長袍不染塵埃,一頂紫色晶冠束於發上,雖然沒有攝人心神的帥氣,但身上卻有一股運籌帷幄的氣質給他增分不少,看著眼前之人,檀越之眉頭緊皺,冷聲說道:“你為何會在此處!”

    男子聞言輕笑道:“哈,不先問我是何人,而是問我為何在此,這樣……真的好嗎?”

    “哼,不論你是何人,若想阻擋我的道路,下場只有死亡,而死人……沒有讓我記住名字的資格!”檀越之冷哼道:“想要進入昊天界,唯有以三件夏後祭器佈置登天之陣,從而開啟登天之路,如今三件夏後祭器在我手中,另外三件應是在我義父項楚手中,你不可能是我義父請來的幫手,因此……”

    男子接口說道:“因此你認定,除了夏後祭器之外,定有其他方法可以進入昊天界,而想要將昊天界當做後花園,從而掌控太一之輪的你,自然不會放任其他的方法存在,所以你才想從我這裡得到那第二種方法,對吧!”

    “……我收回剛才的話!”檀越之沉默片刻之後緩緩說道:“你有資格讓我知曉你的名字,說吧,你叫什麼名字!”

    “我麼……”男子微微一笑說道:“我名……王禪!”

    ……

    秦國國都,咸陽王宮。

    百里奚入宮覲見秦穆公,將默蒼離所提的三個條件,以及自己將黑冰台掌控權之事一一稟報,秦穆公聽聞之後眉頭緊皺,不解的問道:“丞相,如此輕易便將黑冰台交給默蒼離執掌,是否有些不太妥當?”

    “君上容稟!”百里奚微笑答道:“臣與默蒼離曾對弈一局,此局之凶險堪稱臣前所未遇,雖然棋力並不能夠代表一個人的智慧,但凡是智者皆可下得一手好棋,推測對手的心理、對局勢的預判、以及總攬全局的大局觀,這三點皆是一位高明棋手不可或缺的部分,也是一位合格的智者所必須具備的素質之一,以管窺豹雖難見全貌,卻也足以證明默蒼離之智謀不凡,甚至……”

    秦穆公接口問道:“甚至什麼?”

    百里奚答道:“甚至猶可勝我一籌!”

    “嗯?”秦穆公聞言面露驚訝之色,他思索片刻之後忽而問道:“其實有一個問題在寡人心中已經存在很久了,如今既然說到這裡,還望丞相坦誠相告,當今之世,能夠與丞相一較高下的智者,究竟有幾人?若給這幾人排一個名次的話,默蒼離又能拍在第幾位?”

    “這……”百里奚沉思片刻,而後答道:“方今天下,智者甚眾,但大多或隱居深山不問世事,或靜觀其變不欲出手,或看破紅塵與世無爭,真正選擇入世的智者,據臣所知不過一掌之數,但智者的能力,因時、因勢、因人而變,卻是不好妄加排列……”

    秦穆公說道:“願聞其詳。”

    “第一位,便是那位輔佐齊桓公成就霸業的齊國丞相,管仲管夷吾!”百里奚說道:“管仲此人博通三墳五典,淹貫古今,有經天緯地之才,濟世匡時之略,明時事,善外交,重經濟,曉農業,上位之後更是對齊國的政治、軍事、經濟進行大力改革,這才有了如今雄霸東方的齊國!”

    秦穆公點頭說道:“管仲之才,天下皆知,卻是智者無疑。”

    “第二位,則是一位名不經傳的人物,身為周室守藏史的老者,名曰李耳!”百里奚繼續說道:“此人名聲不響,但見識廣博,一言一行盡皆蘊含無盡道理,昔日臣周遊列國之時,便曾與此人有過一面之緣,我二人坐而論道,實則是臣受其點撥,今日想來仍感受益匪淺,臣成為丞相之後,曾想請他前來相助,並願以丞相之位相讓,但卻被他以‘時機未至’拒絕,確是一件憾事呀……”

    秦穆公撫鬚說道:“面對丞相之位,仍能平淡拒絕,這位李耳的境界之高,確實當得起智者二字!”

    “第三位,則是一名隱士,此人居於雲夢山中,鬼谷之內,每數年出谷一次,走遍天下諸國,將他所看中的良材美質帶回谷中,悉心教導,有所成就者皆是經世之才,只因其收徒日短,弟子未成,因此名聲不顯於世,只以鬼谷子相稱!”說到這裡百里奚撫鬚笑道:“但我與其曾有一面之緣,相談甚歡,因此知其來歷,其乃是衛國朝歌人,名曰……王禪!”

    ……

    “王禪!”聽聞此名,檀越之沉思片刻,而後瞳孔猛地一縮,顯然已經想到面前之人的身份,但他心中卻並不十分肯定,一向狂傲的檀越之,此刻竟是小心試探道:“先生可是來自鬼谷?”

    王禪毫不猶豫,點頭說道:“正是!”

    “嗯?”聽聞王禪這毫不掩飾的答案,看著他這輕鬆愜意的做派,檀越之心中頓時一沉,對於這位在歷史之上留下極大名聲的智者,便是檀越之也是不禁收起心中的狂傲,沉聲問道:“不知鬼谷先生來此,有何貴幹?”

    面對檀越之的疑問,王禪卻是笑道:“呵呵,不急,我等的客人尚未到齊,人齊之後我再解釋,豈不更加方便?”

    “你等的是我,對吧!”一聲輕喝,震驚天地,只見一道蒼綠身影口念詩號,御風而行,眨眼便來到兩人面前!

    霓霞羽戰火連天,墨影神誓護千年。

    寄語孤鴻誅邪滅,止戈劍印蕩魔淵。

    “不錯,我等你很久了!”王禪反手背負身後,對著來人笑道:“孤鴻寄語,默蒼離!”

    ……

    “鬼谷子……”秦穆公沉思片刻,忽而問道:“以丞相之見,這位鬼谷子與默蒼離,究竟是誰智高一籌?”

    百里奚為難道:“君上當真難為臣了,鬼谷子久居鬼谷教導弟子,甚少行走世間,而默蒼離……臣對他的瞭解也是不多,這兩人皆是當世智者,實在令臣難以判斷呀!”

    “既是如此,寡人便換一個問題吧!”秦穆公緩聲問道:“若是有朝一日,默蒼離對上鬼谷子,誰會佔據上風呢?”

    “這嘛……”百里奚閉目沉思許久,而後幽幽一嘆,無奈說道:“恐怕只有等兩人真正鬥過一次,才能知曉了吧!”

    ……

    昊天界,第九層,兩大智者正面相會,加在兩人當中的檀越之頓感無盡壓力,他就彷彿是那兩片磨盤之中的豆子一般,只要磨盤輕輕一動,便會令他粉身碎骨,檀越之艱難的嚥了一口口水,什麼高傲早已被他拋之腦後,轉而靜靜的當起了他的背景板。

    片刻之後,默蒼離先行說道:“你在此等我,是為了太一之輪!”

    王禪糾正道:“準確的說,是為了那在數百年前,將那太一之輪封於此地的人!”

    默蒼離說道:“你想要找我,是因為太一之輪上的封印只有我能解除,其他人若是不得其法,太一之輪便只會是一個普通的輪子而已,對你根本沒有半點用處!”

    “所以我在這裡等你,而你也來了!”王禪說道:“當年的你封神為帝,本可將太一之輪帶入天界,但你卻選擇將太一之輪封在此處,在六件夏後祭器之上留下登天之陣,更是不惜耗費大力氣,命人在世間傳播太一之輪的威力,以及昔日你在太一之輪上刻下‘周克商’的事實,為的……不就是今日嗎?所以我來了,來見證你的目的!”

    “不!”默蒼離忽而搖頭說道:“既然你能想到我將太一之輪封印在昊天界是另有所圖,為何就猜不到太一之輪只是我放出來的誘餌,七曜使者、恆遠之與慕容詩不過是細微的變數,並不足以對我的佈局產生影響,我耗費這般力氣,等的並非今日,而是……”

    “我麼……”王禪雙目微闔,頓時瞭然道:“以擁有操縱因果之能的至寶太一之輪為餌,以數百年的時間細心佈局,以天下百姓宗門為你散步消息,為的只是引我入局嗎?不對,數百年前的我,絕不可能引起你的注意,更不要說是如此龐大的佈局,所以你此局想要吊起的大魚並非是我,或者說我……只是你吊起的其中一條魚!”

    “不錯!”默蒼離點頭說道:“我所釣的魚,並不限定目標,也不限定時間,唯有一點始終不變,便是那魚……必須值得我釣!”

    “哎呀,對此我真是深有同感,這正是我一直以來的期望呀!”王禪微笑轉頭,對著身邊的空曠之處緩緩說道:“卻不知你又有何想法呢?齊國丞相,管仲大人!”

    “我麼……自然也是同意了!”一聲輕笑,管仲身影驟然乍現,但他在對默蒼離點頭示意之後,突然對王禪質問道:“但不知閣下又是以何種身份現身於此,究竟是那出身於衛國朝歌的鬼谷子王禪,還是……昔日軒轅黃帝四大臣之一,於涿鹿之戰初期便英年早逝的天縱奇才,大鴻!”
regn13 發表於 2018-7-17 19:42
第1311章 以命喚神智 齊聚七重天

    昊天界,第一層。

    天書之戰,術法之爭,恆遠之與苻殷,分屬不同歷史的天書使用者,此刻終將決出勝負!

    “大山現形!”只見天書驟然脫手飛上空中,恆遠之咬破自己的食指伸手點在天書之上,而後恆遠之凝神定氣,全身法力不斷灌輸到手中天書之上,一股莫名浩大鬼神之威自天書之中驟然展開,緊接著一尊高達數十里的鬼神之像自天書飛出,立於恆遠之身後散發陣陣神威,不斷衝擊苻殷的心靈!

    “額……”心靈遭受衝擊,本應毫無所覺的苻殷竟是不禁發出一聲輕吟,也令她手中本應產生的動作遲了片刻,恆遠之見狀眼中精光一閃,不等苻殷有所動作,恆遠之一面維持鬼神大山之像,手中卻是再展法決!

    “龍神幻爪!”恆遠之手作爪狀對著苻殷伸手一抓,法力瞬間化為一隻龍爪射在數里之外的苻殷身上,緊接著這只龍爪急速回縮,帶著苻殷一同來到恆遠之的面前,就在這一瞬間,恆遠之暗自凝聚許久的招式瞬間出手!

    “凝神定心!”一指點出,正中眉心,同源的法力經由恆遠之的手臂灌輸到苻殷的體內,頓時引起苻殷體內巨變,慕輿柔所留的伏羲琴音不斷衝擊苻殷的心靈,卻被恆遠之的天書法力一一抵消,伏羲琴音雖是先天靈寶所發,但畢竟是無源之水、無根之木,在天書法力源源不斷的之下,終於形成此消彼長之勢,伏羲琴音頓遭瓦解,苻殷……清醒了!

    “額……我……怎麼……啊……”頭痛欲裂,神魂迷茫,操控時期的記憶一點一點,如潮水般不斷回湧,頭痛,心更痛,至親姐妹的無情背叛,欒提熾的捨命斷後,檀越之的狂傲野心,不斷衝擊著苻殷的內心,令她無法承受,也不願承受!

    “苻殷姑娘,請聽我一言!”對於眼前的女子,恆遠之的口氣不自覺變得十分柔和說道:“過去之事早成定數,想要挽回已來不及,但未來之事卻仍是未知,七曜使者身負使命來到現在,想必早已做好犧牲的準備,還請姑娘暫且放下心中的悲傷,助我阻止檀越之的野心,令天下蒼生不會因他而陷入無盡的戰火之中,恆遠之在此……拜託了!”

    ……

    昊天界,第九層。

    面對管仲的質問,王禪微笑應對道:“昔日的大鴻早已死去,如今的世上僅有王禪,但我是大鴻還是王禪,對於管仲大人當真如此重要嗎?”

    “當然重要!”管仲緩緩踱步說道:“大鴻,乃是人族先賢,黃帝之友,而王禪,則是當今賢者,轉世之人,雖然賢明不變,但身份的不同,已經注定目的也不會相同,所以……”

    “所以管仲大人問清我如今身份,才好決定對我的態度嗎?”王禪笑意莫名道:“但管仲大人難道不怕,我……說謊嗎?”

    “當然怕,所以才需要蒼離先生相助呀!”管仲轉頭對默蒼離說道:“不知蒼離先生意下如何?”

    “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也有一事想要詢問丞相!”默蒼離反問道:“如今的你,又是以何種的立場來質疑他呢?”

    “我麼……”管仲眼中精光一閃,面色嚴肅說道:“當然是以人族的立場!”

    “既然管仲大人如此說了,那我只能說……”王禪面上笑意越發濃郁說道:“我也一樣!”

    ……

    昊天界,第三層。

    聖劍相決,劍道爭鋒,慕容詩手中的青銅古劍此刻已經褪盡偽裝,黃金之色的耀眼劍身展現無盡威嚴,劍身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劍柄一面書農耕畜養之術,一面書四海一統之策,這熟悉的造型早已告知世人,此劍……便是人皇至寶,軒轅劍!

    同樣的劍,不同的人,鮮卑英雄慕容垂孫女慕容詩,此刻對上同為鮮卑出身的拓跋淵,決絕的劍道爭鋒不留絲毫餘地,血脈情誼早已蕩然無存,有的只是不斷的揮劍,以及那不知何時將會出現的最終結局!

    “斬魍魎!”只見慕容詩猛然揮劍,大開大闔使盡全身勁力的一招,猶如要斬清這世上的惡鬼一般,威勢之強幾令天地震動,日月無光!

    “斬魍魎!”同樣之招,拓跋淵施展開來威力猶在慕容詩之上,兩招相拚令得昊天界第三層山河破碎,大地崩裂,宛若世界末日一般駭人聽聞!

    “噗!”終究修為略輸一籌,兩大極招相持片刻,慕容詩體內頓生內傷,外有拓跋淵強悍劍勢,內有新生內傷牽制,內外交困之下,慕容詩再難支撐,所發極招瞬間破碎,爆裂的餘威將慕容詩震上半空,竟是空門大開,無力防禦!

    心智被迷,拓跋淵心中並無絲毫猶豫,當即躍空而起,手中軒轅劍徑直刺下,直逼慕容詩心臟而去,就在這一瞬間,一道金光急速向著拓跋淵射來,後發先至打在軒轅劍上,緊接著一道黑色人影隨之而來,向那拓跋淵飛撲過去。

    拓跋淵當空遭襲,軒轅劍被金光打偏,但身經百戰的他反應何等敏捷,只見拓跋淵身形當空一轉,軒轅劍在剎那之間貫入拿到隨之而來的黑色人影腹中,法力一吐便將那人元嬰震碎,而後當拓跋淵轉頭看清來人的面容之時,他驚呆了,只因這道黑色人影不是別人,正是那剛剛掙脫慕輿柔的控制,清醒過來的苻殷!

    “噗!”一口鮮血,難掩心中苦澀,苻殷只覺得自己的生命力,正不斷順著腹部的傷口流逝,但即便如此,她也有必須要做的事情,只見苻殷緩緩伸手撫上拓跋淵的面龐,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滑落,口中輕聲喃喃道:“清醒……吧……淵……別再……錯下……去……了……”

    聽聞此言,拓跋淵迷茫的雙眼為之一清,伏琴心法宣告破解,他當即一把抱住苻殷,曾經遭受過重創,致使無法言語的喉嚨不斷湧動,心中萬語千言此刻竟然化為一聲輕輕呢喃:“阿……柔……”

    聽到拓跋淵這聲輕柔的呼喚,苻殷嘴角微微一勾,眼中的光芒驟然大亮,宛若迴光返照一般,用盡她最後的力氣抬起頭,輕輕在拓跋淵臉上一吻,而後……七曜使者之一,木曜使者苻殷,就此……與世長辭!

    與此同時,慕容詩與身處第五層的車芸同時眉頭一皺,只覺得彷彿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正在離她們而去,心中頓時空落落的,但兩人又不知道這感覺是因何而起,卻不知此乃不同時空的自己逝去之時,同一靈魂之人所產生的感應而已……

    因為七曜使者並不是如今這個時間的人,因此他們死後屍體自然也不會有屍體留下,只見苻殷的身體化為點點翠綠色光華,飄散在清風之中,拓跋淵眼中滿是化不去的思念,眨眼間又化為無盡的殺意,剛剛恢復些許語言能力的口中,磕巴的說出滿是殺意的宣言:“檀……越……之……死!”

    ……

    昊天界,第九層。

    三智相持,對峙許久,檀越之獨立於旁,不敢輕言,忽而默蒼離擦拭青銅古鏡的動作一滯,眼中閃現精光的他開口說道:“前三層的戰鬥已經結束了!”

    “哦?”王禪聞言眉頭一挑,頗有興致的問道:“結果如何?”

    默蒼離說道:“苻殷被恆遠之喚醒,但在第三層被拓跋淵所殺,卻也因此喚醒了拓跋淵,現在恆遠之、慕容詩與拓跋淵三人,正在向第五層進發,而第五層的車芸也已喚醒墨衡,兩人如今正結伴前往第七層!””是麼……“管仲聞言輕笑道:“雖然過程有著些許差異,但結果仍在意料之中,嗯……一時間推算,第七層的戰鬥,應該也快結束了!”

    “第七層……”一旁的檀越之眉頭一皺,一向高傲的他此時竟顯得心事重重,只因第七層的那兩人,是他那顆高傲的心靈之中,唯二覺得對不住的人呀……

    ……

    昊天界,第七層。

    喧囂的大戰已經結束,在這尚未落定的塵埃之中,項楚抱著已經失去意識的慕輿柔緩步來到第八層的關口旁邊將她放下,看著慕輿柔昏迷之中仍舊緊皺的眉頭,項楚滿是無奈嘆道:“唉,先睡一會兒吧,阿柔……當你醒來的時候,一切……都將結束!”

    “項大叔!”一聲輕呼在項楚背後響起,緊接著便是重物落地的聲音,感受著背後突然出現的兩個氣息,項楚沉重的心情變得好了許多,他轉身對著身後一看,就看到一隻巨大的機關獸之上,車芸與墨衡正翻身而下,墨衡快步走到項楚面前嘆道:“看到主上安然無恙,老夫也終於能夠安心了!”

    項楚驚喜道:“老爺子你清醒了?”

    墨衡撫鬚笑道:“呵呵,阿柔的伏琴心法確有獨到之處,但她畢竟無法將伏羲琴的能力全部發揮,加上墨家功法講究心境錘煉,時間一長,伏琴心法的效果自然也就慢慢削弱了……”

    “小車子!”就在這時,又是一聲呼聲自遠方傳來,只見恆遠之、慕容詩和拓跋淵三人從天而降,自昊天界中分兵的眾人終於重新會和,也宣告著昊天界之戰終於進入最後的高潮!
regn13 發表於 2018-7-17 19:42
第1312章 聖劍破皓月 柔情消野心

    昊天界,第九層。

    王禪忽然說道:“前方戰罷,此處即將淪為戰場,此次昊天界之行,只為見識一下兩位先生的手段,若兩位先生別無要事,我……便先行告辭了!”

    “鬼谷子若不介意,可否讓我同行呢?”管仲笑道:“我也正好借此機會,拜訪一下先生的鬼谷,見識一下先生門中弟子,不知可否?”

    “丞相大人有此雅興,王禪自是不會拒絕……”王禪點了點頭,而後對默蒼離拱手說道:“蒼離先生,今日一別,還請珍重呀!”

    言罷,王禪轉身邁步離去,管仲見狀對默蒼離拋去一個頗有深意的眼神,而後邁步緊隨其後,兩人的身形眨眼間便穿過昊天界的空間壁壘,對七曜使者而言還需夏後祭器開啟的昊天界,於王禪與管仲而言竟是來去自如,看到這一幕的檀越之瞳孔猛縮,顯然對他打擊不小!

    忽然默蒼離對檀越之說道:“不要再看了,追你的人,已經到了!”

    檀越之聞言面露驚色,轉頭對第九層的入口望去,但看到那裡竟是空無一人,自覺上當的檀越之轉頭看向默蒼離,卻發現默蒼離不知何時竟然已經消失,而就在此時,一道人影自第九層入口處飛馳而來,竟是因苻殷之死而滿心殺意的拓跋淵,見到獨立於此的檀越之,拓跋淵二話不說,黃金聖劍揮舞而出!

    “覆三苗!”只見拓跋淵旋身而起,手中軒轅劍凝聚全身法力,激射出一道道軒轅劍氣,其勢強猛足以傾覆天地,但這驚天動地的一招,卻是為殺一人而出,檀越之!

    “哼,勢強威猛,著實不錯,但出手太過盲目,你難道忘了,我……是不敗的嗎!皓月寶鏡!”面對驚天劍氣,檀越之卻是一聲冷哼,皓月玄功運轉起來,令檀越之周身遍佈無形力場,整個人宛若皓月當空,明淨無暇,軒轅劍氣射落檀越之周身,便被這股無形立場吸納其中,竟是無法對檀越之造成絲毫傷害!

    “現在……還給你!”只見檀越之身形一震,周身無形立場頓時反轉,吸納其中的軒轅劍氣逆射而出,竟是直逼拓跋淵而去!

    “龍神幻爪!”忽而一隻法力龍爪從旁伸出,抓住拓跋淵的身體急速拉回,也令檀越之反射回來的軒轅劍氣落在空處。

    檀越之轉眼望去,只見以項楚為首,恆遠之、車芸、慕容詩、墨衡四人跟隨其後,加上剛剛落地的拓跋淵,除了那不知所蹤的默蒼離,與正在第七層昏迷的慕輿柔之外,昊天界中所有的人,都已經聚集於此,檀越之見狀冷笑道:“都到齊了,倒也省的我一個個去找,今天,這昊天界第九層,便是你們的葬身之地!”

    “越之,你徹底瘋了!”項楚聞言大怒道:“就為了你的野心,阿熾、阿殷已經死了,你還想殺多少人才肯罷手,還記得當年我為何與你們組成七曜使者嗎?你這樣做,當真對得起你的良心嗎!”

    “良心……哈哈哈……”檀越之瘋狂大笑,皓月氣勁隨之翻騰,震盪百里,令恆遠之等人不得不運功抵擋,卻聽檀越之大笑道:“在我下定決心改變的時候,良心……早就已經被我拋棄,如今的我,沒有良心,只有……野心!”

    “好一個只有野心,既然當年是我將你從屍山血海中撿回來,今日……便讓我將你埋葬吧!烈日照山河!”項楚一聲怒喝,手中烈日輪凝聚無上威勢,為那不幸死於檀越之陰謀之下的欒提熾與苻殷,為了不讓檀越之得到太一之輪,為使命運因果不再化為那個扭曲的未來,項楚心中父子之情徹底斷絕,有的只是絕決然的殺意,極致之招悍然使出,只為戰勝眼前之敵!

    “孤星決!”、“斬蚩尤!”、“木甲術,火炮!”……項楚出手瞬間,其他人也隨之出手劍氣、炮彈、機關錘等等手段盡皆施展,威勢驚人震得昊天界第九層動盪不安,而所有的攻擊都只有同一個目標,便是那一直淡定站在原地的檀越之!

    “我說過,我……是不敗的!”一聲冷笑,皓月氣勁再次展開,無形的立場席捲開來,一切向著檀越之攻來的招式盡皆吸納其中,而後又被檀越之逆向放出,雖然心中多少已有準備,但如此近的距離卻也令人難以躲避,眨眼之間,項楚等人便遭重創!

    “哼,不堪一擊!”檀越之掃視幾人一眼,而後毫不在意的轉過身,緩緩邁步朝著遠方的那座黃金高塔走去。

    “噗!”恆遠之口吐鮮血,難掩心中震驚之意,他看著檀越之緩緩遠去的身影,轉頭對項楚問道:“他的功法,難道沒有什麼破綻嗎?”

    “咳咳……”項楚猛咳幾聲,絲絲鮮血隨之而出,而後項楚急喘了幾口粗氣說道:“越之所修煉的功法名曰《皓月寶鏡》,講究的便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這部功法本身並沒有多麼強大的攻擊性,但卻勝在可以反擊敵人的攻擊,因此當他運轉功力之後,便先立於不敗之地……”

    “可世上不可能有完美的功法,檀越之的反擊能力雖然是以犧牲攻擊力為代價獲得,卻也應該有其極限所在,但……”恆遠之看了一眼重傷的自己,又看了一眼同是重傷的慕容詩等人,眉頭不禁緊皺起來說道:“我等聯手,都無法達到其功法的極限,況且看他的表情恐怕猶有餘力,此戰……該如何破局!”

    就在此時,半跪在地的拓跋淵緩緩起身,沒有多餘的言語,沒有無用的動作,只有最最純粹的殺意,與苦修多年的精純劍道相合,引動拓跋淵體內全部法力,以及他所有的生命力,全部匯聚在那柄象徵著人族最高權威的黃金聖劍之上,衝天的劍意震撼八荒,更是令檀越之不僅轉頭凝望。

    “迎軒轅!”沒有聲音,沒有氣息,時間彷彿為之停滯,諸神都會為之震驚,只因這極致純粹的一劍,其威力足以撼動天地,鬼神莫敵!

    “皓月寶鏡!”檀越之一聲輕喝,逆轉之招再次展開,無形立場正面迎上軒轅劍氣,瞬間檀越之面色一凝,那無形無相的皓月立場雖然在不斷吸納軒轅劍氣,但竟是無法阻擋軒轅劍氣前進的步伐,只因這一劍中包含的純粹,便是皓月立場也無法在瞬間盡數吸納!

    “咔”、“咔”、“咔”……一陣細微的碎裂之聲驟然響起,檀越之周身的皓月立場隨之出現無數裂隙,而那道包含拓跋淵畢生精華的軒轅劍氣,雖然已經消減近半,卻仍攜驚天之勢一點一點逼近檀越之,但就在恆遠之等人滿懷希冀,希望拓跋淵這傾盡生命的一劍功成瞬間,一道黑色身影卻忽然出現在檀越之身前,用身體替他接下了這堪稱必殺的一招!

    “阿柔!”身在一旁,項楚看得仔細,卻也為之大驚,只因這突入戰場營救檀越之之人不是別人,正是那本應已經失去意識,被他安置在昊天界第七層的水曜使者,慕輿柔!

    “啊!”一聲痛呼,血灑長空,拓跋淵見狀當即收招,卻是已經遲了一步,無可匹敵的軒轅劍氣衝入慕輿柔體內,頓時造成無法恢復的破壞!

    “阿柔!”冷靜如檀越之,突逢此變也是慌了,他連忙上前接住即將落地的慕輿柔,就要為她檢查傷勢,不想手掌卻被慕輿柔一把抓住,看著慕輿柔雙眼之中的柔情與懇求,檀越之生平罕見的猶豫了,為了自己的野心,他可以捨棄與項楚的父子之情,捨棄與欒提熾、苻殷、拓跋淵的手足之義,但唯有懷中的女子,是他此生唯一的愧疚……

    “越之……求你……別再……錯……了……”慕輿柔氣若游絲,軒轅劍氣不斷在她體內肆虐,同時將她的生機不斷帶走,慕輿柔心知自己已經沒有生還的可能,更是不想讓心愛之人一錯再錯,於是她用滿是希望的目光看向檀越之,迴光返照一般急聲問道:“好……不好?”

    “……好。”沉默許久,檀越之終於微微點頭,慕輿柔見狀微微一笑,帶著一抹心滿意足的微笑,側頭貼在檀越之胸膛之上,就在心愛之人的懷抱之中,化為點點藍色光華,消散空中……

    “阿淵!”就在這時,項楚的呼聲傳入檀越之耳中,檀越之不禁轉頭望去,卻見拓跋淵竟然也在同時化為金色光點消散,卻是因為拓跋淵方才那極致一招早已耗盡他全部的法力與生命力,加上拓跋淵最後關頭臨時收招,反噬之力回衝己身,體內空虛,外有反噬,內外交困之下終於使得拓跋淵追隨苻殷而去……

    一起穿越時空的七曜使者,竟是在這短短一天之中七去其四,想到慕輿柔方才的目光,檀越之終於覺得自己或許做了一個錯誤的選擇,高傲的他緩緩來到項楚面前,雙腿一曲跪倒在地,低頭對項楚喃喃道:“義父,我……錯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7-17 19:42
第1313章 太一之輪碎 鴻蒙紫氣現

    黃金高塔之前,項楚、檀越之、墨衡、車芸、恆遠之、慕容詩六人並肩而立,仰望著這座夢想之中的目的地,除了只有好奇之感的車芸之外,其他五人心中都是滋味萬千。

    便是為了這座高塔之中的東西,恆遠之、慕容詩與七曜使者等人穿越時空來到此刻,便是為了那件東西,令檀越之野心膨脹不惜手足相殘,此刻最終的目標近在眼前,但六人卻都默默無語,不知該如何開口。

    就在這時,黃金高塔那兩扇厚實的大門緩緩打開,顯露出其中悠長的走廊與盡頭的階梯,項楚見狀當即開口說道:“此塔每逢六十年開啟一次,每次開啟的時間僅有短短一刻,若是一刻之後塔裡的人不曾出來,此塔便會重新封閉,除非有著准聖境的修為,能夠打破此塔當中的禁制,否則便要被困其中整整六十年,等待下一次的開啟時機!”

    恆遠之聞言眼中精光一閃,口中喃喃重複道:“一刻……六十年……”

    “不錯,所以你三人便留在外面吧!”項楚轉頭對車芸、恆遠之與慕容詩三人說道:“待我們進去將太一之輪封印,因果便會重置,不屬於歷史正軌的我們三人會就此消散,不虞有來不及出來的問題……”

    “既然此塔開啟的時間僅有一刻,那便是說……”恆遠之微微一笑,緩緩邁步走到塔門之處,而後轉身在其他五人驚訝的目光之中,詭異笑道:“只要我設法將你們阻攔在塔外一刻時間,一切的因果……就當任由我來書寫!”

    “什麼!”就在眾人驚愕之間,恆遠之將手中天書拋上半空,渾身法力全力運轉,一指點在天書之上,只見天書之中道道光華飛射而出,落在黃金高塔周圍化為一隻隻參天巨獸,隨著恆遠之法決一引,巨獸紛紛發出震天咆哮,對著五人發起猛攻!

    “原來你就是景略公察覺的異常嗎!”慕容詩面色十分難看,只因這一路之上恆遠之遮掩的實在太好了,更是在昊天塔第一層主動斷後,令她都以為他當真已經放棄了,但未曾想過,主動的斷後不過是不希望檀越之篡改因果,老辣的演技也是為此刻而生,自覺被人欺騙的慕容詩心中氣憤難當,當即提起手中軒轅劍,便要將面前之人就地斬殺!

    但當法力運轉瞬間,慕容詩便不禁面色一變,而其他四人也是如此,方才與檀越之一戰之時,在檀越之玄妙的皓月力場反擊之下,在場眾人都已重傷,而檀越之也被拓跋淵軒轅劍氣的餘勁波及,傷勢不比他們輕多少。

    唯二兩位不是十分依靠自身修為作戰的機關師車芸與墨衡,也在昊天界第五層的機關大戰之中,將自身所攜帶的機關獸用個精光,車芸身邊僅剩一隻雲狐,而墨衡也僅剩一雙機關臂,此刻面對恆遠之收集已久,卻從未展現在他人面前的妖獸大軍,五人竟是僅有自保之力,根本沒有多餘的力氣去阻止他,那近在眼前的黃金高塔,此刻竟成了咫尺天涯!

    “時間不多,我就不奉陪了……”恆遠之轉身欲往塔內走去,忽聽一聲痛徹心扉的呼喚在耳邊響起。

    “恆哥哥!”車芸一面操縱雲狐抵擋來襲的妖獸,一面對恆遠之急聲問道:“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

    “為了晉國的未來,為了確保淝水之戰的勝利,為了漢人不被外族壓迫,我……沒有選擇!”恆遠之無比堅定的踏入黃金高塔之中,以及一句最後的囑託:“小車子,忘了我吧,你的恆哥哥……回不去了!”

    ……

    黃金高塔,太一殿。

    當恆遠之踏入此處之時,一道蒼綠早已恭候多時,正是不久之前剛從檀越之眼前消失的默蒼離,而見到默蒼離在此,恆遠之眼中雖有驚訝、有疑惑、有瞭然,卻唯獨沒有警惕,竟好似已經料到會有人等在此處,但卻不知等候之人究竟是何模樣一般!

    只見恆遠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而後十分恭敬的行禮說道:“晚輩恆遠之拜見前輩,並代……宇文拓前輩,送上誠摯的問候,敢問前輩可是墨家鉅子,孤鴻寄語,默蒼離!”

    “宇文拓……是他叫你來此見我!”雖然說的是疑問之句,但用的卻是肯定之語,默蒼離緩緩轉身對恆遠之說道:“說吧,他讓你來找我做什麼!”

    並未詢問恆遠之為何知曉他會在此,因為定然是宇文拓相告,也並未詢問宇文拓為何知曉他會在此,因為根本沒有意義,而恆遠之也沒有解釋的想法,他繼續說道:“宇文前輩送晚輩來此,乃是為送前輩一份大禮,同時也希望前輩能夠助他一臂之力!”

    默蒼離毫無意外,緩聲說道:“天之痕嗎……”

    恆遠之眼中閃過一抹震驚,連忙說道:“正是如此,但宇文前輩並未言明那天之痕究竟為何,因此晚輩……”

    默蒼離打斷道:“無需多言,呈上你的大禮吧!”

    忽然恆遠之彷彿想起什麼,連忙對默蒼離說道:“晚輩另有一事,還請前輩應允。”

    “想讓我照顧車芸嗎?”默蒼離面無表情掃了恆遠之一眼,而後說:“你的條件,我答應了!”

    言罷,默蒼離並未在看恆遠之一眼,他的身形當即變的虛幻起來,不過片刻便消失在這太一殿中,恆遠之見狀沉默良久,忽而笑道:“不愧是連宇文前輩都要求助的高人,竟是已經知曉這份‘大禮’的真意了呀!”

    “對不起,小車子,恆哥哥又騙了你,所謂振興晉國不過只是謊言,我從始至終都沒想過要修改太一之輪的因果……”恆遠之緩步來到太一之輪前方,渾身法力運至極致,匯與手中天書之上,隨著恆遠之手在天書上一撫,一柄巨斧被他握在手中,巨斧側面濛濛烏光之中,隱約可見‘盤古’二字,竟是上古十神器之首,也是唯一一件至今都沒有真正擇主過的神器,盤古斧!

    “我的目的只有一個……毀掉太一之輪!哈……”恆遠之凝神定氣,一聲大喝,手中盤古斧驟然揮出,沒有驚天動地的氣勢,沒有攝人心魄的神威,全部威能盡皆內斂,交給手中的神斧自行運轉,恆遠之所需要做的僅是揮出斧子,便已經足夠了!

    盤古斧與太一之輪交匯的瞬間,沒有絲毫聲音,正應了‘**’之言,有的僅是太一之輪上緩緩出現的裂隙,以及從那裂隙之中隱現的白光,眨眼之間裂隙已經遍佈太一之輪,隨著太一之輪的轟然破碎,耀眼的白光衝天而起,將不屬於這個時代的一切瞬間捲入其中,僅有恆遠之最後的話語緩緩飄散……

    “宇文先生,這份大禮,恆遠之……送到了!”

    ……

    太一之輪破碎,其中蘊含的因果之力隨即化為一道白光直衝九天,本就因為恆遠之、慕容詩與七曜使者等人穿越時空而變得混亂的因果,此刻在這道因果之力的衝擊之下瞬間崩解,便是聖人一時之間也難以將這因果重新凝聚理順,而這也就意味著,一段沒有因果牽連的混亂時期,正式降臨洪荒!

    而就在諸天神佛因為這突然的變故而惴惴不安,無數大神通者也正在默默觀望之際,自那無比紛亂的命運長河之中,忽然躍出一抹紫色光華,這一抹紫色光華出現的瞬間便一頭紮進南贍部洲之中,再也沒有絲毫痕跡,但那無數大神通者卻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展現出無比驚愕與興奮之色,只因那一道紫色光華雖然只是驚鴻一現,卻也足以令大神通者們看清它的模樣,那不是別物,正是傳說中的大道之基,鴻蒙紫氣!

    ……

    高塔之外,白光橫掃整個昊天界第九層,七曜使者與慕容詩,以及恆遠之以天書召喚出的無數妖獸,眨眼之間便已消失,僅留下那不知所措的車芸一人,看著眼前大門已經封閉的昊天塔,淚水自臉頰緩緩流下。

    就在這時,由於太一之輪破碎,導致因果律徹底混亂,正在自我修復之中的因果律自然無暇抹去那不應存在的記憶,因此即便恆遠之等人已經被強制送反他們的時空,但車芸記憶之中仍有他們的印記。

    忽而高塔之外,默蒼離的身影驟然乍現,他看著獨自垂淚的車芸,緩緩說道:“車芸,隨我走吧!”

    車芸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疑惑問道:“你……你是什麼人?”

    “我麼……”默蒼離沉默片刻,而後說道:“是讓你有機會再見到恆遠之的人!”

    ……

    周國,洛邑城外。

    一位老者騎於青牛之上緩步西行,在他身後一位青衣道者沉靜如水,亦步亦趨,淡漠的眼神彷彿世間萬物都不被他掛在心上。

    忽而青牛腳步一停,老者緩緩抬頭,以那雙無比睿智的眼睛看向前方,只見一位俊秀儒雅的青年男子正站在道路之中,眼見老者投來的目光,那青年恭恭敬敬行禮說道:“晚輩史豔文,拜見前輩,聽聞前輩乃當世大德,晚輩心嚮往之,願跟隨前輩,服侍左右,聆聽教誨……”

    老者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輕聲說道:“善!”
regn13 發表於 2018-7-17 19:42
第1314章 天下風雲變 吳軍臨楚都

    鴻蒙紫氣驚鴻乍現,引得無數大神通者將目光紛紛落向南贍部洲,紛紛派出門中弟子千萬查探,更有甚者親自以化身前往搜尋,但結果無一例外,都是一無所獲,反而因為不少大神通者之間素有舊怨,一旦見面就是一場大戰,而大神通者們的戰鬥又引起諸侯的連鎖反應,不過幾個月的時間,本就不怎麼平靜的南贍部洲竟是烽煙遍地,戰火連天,因此而引起的連鎖反應,更是波及整個南贍部洲!

    ……

    晉國,自晉文公姬重耳被人刺殺之後,晉國雖然因為秦國的外部威脅而平靜了一段時間,但當崤山一戰,十萬秦軍覆滅於檀越之之手,秦穆公經丞相百里奚勸說,認為再次出兵的時機尚不成熟,從而選擇養精蓄銳之後,失去外部壓力的晉國,立刻爆發出驚人的內亂。

    由於晉文公突然死亡在寢宮之內,加上宮中禁軍與供奉高手眾口一詞,認定當夜絕不可能有人入宮行刺,而晉文公身為當世五霸之一,能在上百諸侯之中帶著晉國稱霸當世的偉人,自然也不會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者,相反晉文公的修為也已超脫凡人,達到地仙之境,雖然這點修為在如今的南贍部洲根本稱不上高手,可也絕對不可能無端暴斃,再加上太醫檢查的結果是晉文公壽終正寢,令晉襄公心中頓時就有了猜測。

    首先,壽終正寢絕對是不可能的,地仙畢竟帶了一個仙字,壽命之長便是達不到天地同壽、日月同輝,但活個上千年絕對不成問題,而晉文公去世之時不過六十餘歲,便是早年的流浪生涯大大消磨了他的壽命,也絕不可能僅僅六十多歲便壽終正寢,所以晉襄公當即認定,晉文公之死絕不簡單,很有可能是被人所殺!

    晉襄公將自己的猜測告知郭偃,郭偃也是深以為然,其實他也早有這方面的猜測,只不過因為前段時間晉國外敵入侵,郭偃為了保證晉國內部安定,這才沒有將此事稟告晉襄公,如今兩人一件一拍即合。

    郭偃也曾親自檢查過晉文公的屍體,並未發現什麼異狀,但對於兩人而言,沒有異狀才是最大的異常,這表明凶手很有可能用的是諸如咒殺、投毒之類的隱秘方法,加上手法高明詭異,這才不被人所察覺,而無論是咒殺還是投毒,都有一個至關重要的條件,便是需要接近晉文公!

    因為咒殺大多需要被施術者的頭髮、指甲等物,而投毒更是需要在晉文公近身投毒,如此才能避開那一層層的試毒,因此有一點可以肯定,害死晉文公的人,定然與晉國高層有勾結,而當晉襄公與郭偃認定了這一點,也就意味著一場轟轟烈烈的晉國高層大清洗,已是不可避免!

    察覺到晉國內亂之後,秦穆公本打算再次出兵攻晉,卻被丞相百里奚再次勸阻,百里奚言及此時天下人的目光都盯在晉國,若此時秦國出兵攻晉,外部的壓力很有可能會迫使晉襄公停止內亂,更會引得天下諸侯的關注與警惕,而此時的秦國還沒有同時與天下諸侯叫板的本錢,因此最好潛心發展,靜觀其變。

    秦穆公接納了百里奚的建議,但卻沒有徹底放棄擴張的慾望,從東方轉回目光的秦穆公,再次將目光放在了西方的小諸侯國與各種戎狄部落之上,如此一來晉國內亂繼續,而秦國又踏上了西征之路,至於個中細節就不表述了。

    就在秦國大軍踏上西征之路,在西方掀起一片腥風血雨之際,天下三小霸主之一的鄭國忽然對宋宣戰,欲挑戰宋國五霸之位,鄭國國君鄭莊公與楚國結成同盟,得三十萬楚軍相助,加上鄭國出兵四十萬,七十萬大軍號稱百萬,以西南、西北兩方同時東進攻宋。

    面對來勢洶洶的強敵,宋襄公不敢有絲毫大意,只因宋國雖然也是天下五霸之一,可宋國的根基比之其他四國略遜一籌,與鄭國的差距並不很大,更何況此次的敵人還有楚國,於是宋襄公一面集結軍隊準備迎戰,一面又向周圍的諸侯求援。

    因為宋襄公在諸侯之中頗有善名,所以宋國周圍的諸侯國紛紛來援,如陳、蔡、衛、魯、虢等諸侯國,少則數千人,多則數萬人,加上宋國自身兵力,最終竟是被宋襄公拉起一支實打實的百萬大軍,與鄭莊公統帥的七十萬大軍在泓水隔水相望。

    而就在此時,天下局勢再生變故,同樣對五霸之位充滿野心,並且與楚國有著世仇的吳王闔閭,趁著楚國將注意力都放在即將爆發的泓水之戰時,以孫武為帥,伍子胥為副,興兵五十萬攻入楚國,沿途之上勢如破竹,楚莊王數次集結兵力企圖抵擋吳軍進攻,卻被孫武輕鬆擊破,不過半個多月,五十萬吳軍便已兵臨楚國王都郢城之下!

    ……

    郢城之外,吳軍大帳。

    一位身穿白色長袍,面容較為普通的男子站在地圖之前靜靜沉思,微眯的雙眼滿是智慧,不時還有鋒芒隱現,表明此人絕非如他長相這般平凡,而此人並非是別人,便是這五十萬吳軍的最高統帥,被後世稱為‘百世兵家之師’的兵中之聖,孫武!

    而在這大帳之中還有一人,此人身著戰甲,手按劍柄,面容嚴肅,不怒自威,好似一位絕世的猛將,但看他眼中不時劃過的智慧之光,便能明白他絕不僅僅是一位猛將那麼簡單,此人便是五十萬吳軍的副帥,伍員,伍子胥!

    卻說吳軍兵進神速,短短半個多月便連破楚國數道防線,兵臨楚國王都郢城之下,但就當全軍將士準備攻下郢城之際,孫武卻忽然按兵不動,一連三日都未曾下達攻城之令,就好比攥緊了的拳頭卻始終不曾打出,軍中將士上不曾有何疑問,但身為副帥的伍子胥心中卻是疑惑暗生,直到此刻終於按耐不住,出言發問道:“長卿賢弟,我軍已經圍困郢城整整三日,為何還不下令攻城,難道賢弟就不怕遲則生變嗎?”

    “呵呵,子胥兄終於忍不住了嗎?”顯然伍子胥的發問並未出乎孫武的預料,或者說他一直在等伍子胥的這個問題,只聽孫武輕笑道:“我知兄長與楚國先君平王舊怨甚深,恨不得即刻攻下郢城,將楚平王挫骨揚灰,以報家仇,但……戰爭並非僅有仇恨,兄長因仇恨而參與戰爭,不免就會忽略一些本不應該忽略的問題……”

    伍子胥也是聰明之人,立刻明白孫武話中之意,很顯然孫武之所以不攻城,並非是因為他想困死郢城,而是因為心中有所顧忌,伍子胥當即開動腦筋急速思索,不過片刻便已有了答案,伍子胥微微皺起眉頭,不解問道:“長卿賢弟所慮者,莫非是越國?”

    “不僅僅是越國,還有陰陽家!”孫武微微點頭說道:“越國與我吳國乃是世仇宿敵,此次我國有如此大的動作,更是勢如破竹攻至楚國王都郢城之下,如此下去吳越之間的平衡必將被打破,因此越國絕不可能坐視我國擴大戰果,所以此時擺在越國面前的,就僅有兩條路!”

    “要麼出兵攻打我國,迫使我軍不得不回師救援,要麼……就直接出兵楚國,突襲我軍身後!”伍子胥眼中精光一閃,冷聲說道:“我軍一路激戰至此,已是舟車勞頓,人困馬乏,而眼前的楚國王都城郭深遠,又有楚國王室供奉與禁衛軍固守其中,加之我軍為了追求進軍速度,攜帶的攻城器具並不很多,只要我軍數日之內無法破城,屆時越國大軍突然從身後殺出,與城內楚軍裡應外合之下,我軍必敗無疑,而你便是看出這一點,所以才不讓大軍攻城,這三日……其實是在修養軍力!”

    “不錯,但這畢竟只是一個猜測,所以還需要其他的佐證,而這個佐證便是陰陽家!”孫武點頭說道:“陰陽家乃是楚國第一大宗門,雄霸楚國江湖的龐然大物,其勢力之大,高手之多,比之同樣稱霸一國江湖的晉國太辰宮強盛不止一籌,而楚國王室與陰陽家歷來都是鐵桿盟友,王室供奉也大多都是陰陽家的高手擔任,可以說陰陽家與楚國已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但我曾留心關注過,自開戰至今楚國雖然也出現過不少高手,可陰陽家之人卻從始至終未露行蹤,若非陰陽家已經決定捨棄楚國,便只有一種可能……陰陽家,或者說是楚莊王身邊的智者有所算計!”

    伍子胥聞言不禁皺眉說道:“便是王都遭襲,也絕不動用陰陽家的實力,對方……真會有如此大的決心嗎?”

    “當然會,只要利益足夠!”孫武舉目南望,緩聲說道:“若我是對方,以些許土地與士兵,換取五十萬吳軍的性命與吳國就此衰敗,定能做得心安理得,若我所料不錯,之前我們所遇到的那數次楚軍的攔截,恐怕也是對方有意放水,為的便是令我軍一頭紮進他所布置的圈套之中,而陰陽家那不見蹤影的高手,恐怕都已經在郢城之中集結,準備抵擋我軍攻勢,好為……”

    說到這裡,孫武話音一頓,緩緩抬手指向南方地平線處一條不斷延伸的黑色長線,繼續說道:“那支越軍,爭取機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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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5章 湘君阻管仲 泓水戰將啟

    戰意沖霄,軍鼓齊鳴,不多時,越國大軍便已來到吳軍後方,與楚國王都郢城形成對吳軍的包夾之勢,當頭一人立於大軍之前,頭戴苗族金片斗笠,身穿金絲黑底戰袍,一張金色面具覆於面上,僅留雙目之處虎視敵軍,無需多言,此人便是越軍大將無疑!

    忽見吳軍之中一道人影飛身而出,落在兩軍陣前,與此人遙遙相望,正是自中軍大帳趕來的吳軍大將伍子胥,伍子胥手按劍柄舉目凝望,看到對面的身形之後眉頭一皺,只因眼前之人,曾與越國大小交戰數十次,自詡越國名將無一不識的伍子胥竟是不曾見過,越王竟讓一個新面孔統帥越國數十萬大軍,這令伍子胥心中驚奇的同時,也不禁開口問道:“你是何人?”

    “我麼……”男子一按頭上的斗笠,面具之後的雙目直視伍子胥,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狂傲、淡漠、不屑一顧盡皆有之,竟是震得伍子胥不禁後退一步,只見男子身子微微一動,狂暴氣勢席捲六合八荒,驚得吳軍戰馬嘶鳴,士兵膽寒,便聽這男子歡聲說道:“我是……萬惡的罪魁,藏鏡人啊!”

    ……

    楚國境內,鬼谷。

    鬼谷子王禪與齊國丞相管仲對坐於小溪之旁,看著那山清水秀之景,品著那略微苦澀之茶,王禪與管仲隱成一種詭異的平衡,好似都不願破壞這難得的寧靜,而選擇等待對方先發言,但鬼谷之中的弟子們卻很清楚,這種情況已非一天兩天,而是已經持續整整數月之久,但今日這種平衡卻終將被打破!

    “果真好茶,此茶你我品了數月之久,仍是味道醇香,渾厚不散,一股精純靈氣融入水中,確是世間難得的極品,想來產出此茶的茶樹,應該也屬先天之列吧!”管仲讚歎片刻,緩緩放下茶杯,無奈嘆道:“只可惜再好的茶,也有品膩的一天,與其到那時厭惡捨棄,還不如此時便停止下來,讓此茶之香留於心中,不是回味啊……”

    “丞相大人是要回去了嗎?”王禪微微一笑,隨手將茶杯一放,而後說道:“數月之前,太一之輪破碎,鴻蒙紫氣乍現,丞相大人不曾回去,數月之中,各國皆有動作,天下烽煙四起,丞相大人也不曾回去,但丞相大人卻在如今表露離去之意,真是因為茶水不值得丞相大人留戀,亦或是……一直平靜的齊國,也將要有所動作呢?”

    “哈哈,或許兩者都有吧!”管仲哈哈一笑,不知從何處拿出一柄羽扇微微搖動,雙眼微眯直視王禪說道:“鬼谷先生莫不是捨不得我離去?還是……想要強留我呢?”

    王禪緩緩起身微笑道:“若是捨不得如何?若是強留又如何?”

    “若是前者,我雖遺憾,卻也只能拜別,若是後者……”羽扇微微遮住管仲下班面頰,卻掩不住那眉宇之間的冷然之意,卻見他面帶冷笑說道:“就怕鬼谷先生,留不下我呀!”

    “那若……再加上我呢?”輕聲的疑問自耳邊響起,管仲緩緩轉身看去,只見一位儒雅的中年男子緩步而行,內穿紫色長袍,外批黑色輕衫,雙手帶著一副紫色黑紋手套,高貴之中透露不凡的沉穩,內斂之中卻又隱現霸道。

    見到來人,管仲眼中精光乍現,上下打量片刻之後問道:“你是何人?”

    男子嘴角微微一勾說道:“陰陽家長老……湘君!”

    ……

    宋國境內,泓水之濱。

    隔著一條長河,鄭楚聯軍與諸侯聯軍遙相對峙,這場雙方兵力總數近兩百萬的大戰,無疑牽動了全天下的目光,其關鍵程度甚至猶在南方吳楚之戰之上,只因那吳國與楚國雖也強盛,但畢竟遠離中原之地,而楚國王室更是被各國視為蠻夷,便是那裡打的再凶,只要未到滅國的程度,也不會引起太大的注意與警惕。

    但宋國與鄭國則不同了,這兩國皆處於中原腹地,此戰的結果無疑會對中原的局勢造成極為深遠的影響,若是鄭國贏了,則宋國不但五霸之位不保,更會有著國破家亡的可能,而宋國周圍這些幫助過宋國的小諸侯國自然也難逃鄭國魔掌,因此一旦鄭國順利吞併宋國之後,便意味著一個新的霸主又將崛起,這無疑是天下諸侯不願見到的結果。

    而若是宋國勝了又是另當別論,只因此次泓水之戰,鄭國軍隊可謂傾巢而出,只為一戰而定勝負,若是此戰失利,鄭國必定陷入一段很長的恢復期,至少數十年內鄭國無力擴張,這還是最好的結果,若是鄭國附近的諸侯伺機而動,鄭國別說數十年的休養了,能否繼續存在恐怕都是一個未知之數呀!

    宋國國君宋襄公是一個十分正派,乃至有些古板之人,每當臨戰之時,宋襄公定會先送戰書,然後開戰,兵法中常見的夜襲、伏擊之類的手段,他更是從來都沒有使用過,每一戰都打的堂堂正正,每一次都贏得令人無話可說,也正因如此宋襄公才有今日名聲,而這一次雖是鄭國主動來犯,可宋襄公仍舊命人送去戰書,可問題是……鄭莊公可沒有宋襄公這般的節操呀!

    ……

    鄭軍大營,中軍大帳。

    看著手中宋襄公命人送來的戰書,抬眼瞄了一下低頭行禮的宋國使者,鄭莊公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智慧的雙眼微微一動便已計上心頭,只見他緩緩放下手中戰書,對著使者嘆道:“襄公的戰書,本公接了,不過本公仍有一事,還請使者轉達襄公!”

    使者問道:“敢問莊公何事?”

    “唉,此事說來著實有點難以啟齒……”鄭莊公面泛猶豫之色,緩緩說道:“想來使者也應知曉,我軍與貴軍隔著泓水遙相對峙,若要開戰則必先渡河,貴方乃是守方,自然沒有讓貴方主動渡河來戰的道理,但我方若是渡河……”

    侍者問道:“莊公是怕渡河之時,我軍突然攻擊是嘛?”

    “本公自是相信襄公的為人,定然不會做出此事,但河對面畢竟不只是襄公一家兵馬,若是其他諸侯有心如此,本公又能如何?”鄭莊公無奈嘆道:“因此本公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明日開戰之前,對岸的聯軍能夠後撤十里,給我軍留出足夠的渡河時間與佈陣空間,而後你我兩軍正面一較高下!”

    使者答道:“莊公請放心,您的這個不情之請,我一定轉達給君上,以君上的性格,想來是會應允莊公之請!”

    “哈哈,既是如此,就多謝使者了!”鄭莊公大笑著送使者出了大帳,而後緩緩走到地圖之前,忽而說道:“不知明日之事,先生準備的如何了?”

    隨著鄭莊公話音落下,一位頭戴黑紗斗笠,身穿墨色長袍的男子現身大帳,看著那背對著他的鄭莊公,男子被黑紗遮擋的面容泛起一抹淡笑,說道:“早已準備妥當!”

    鄭莊公緩緩轉身,對著男子認真說道:“明日一戰,以寡敵眾,是非成敗盡皆操于先生之手,還望先生定要確保萬無一失!”

    “請莊公放心,明日定是萬無一失,畢竟……”男子沒有滿滿的信心,也沒有外露的霸氣,卻以一種十分值得信任的口氣,緩聲說道:“明天不僅僅是泓水之戰的關鍵時刻,更是……我墨家正式登上歷史舞台的一天呀!”

    ……

    秦國國都,默蒼離府。

    黑夜星空之下,默蒼離獨自一人立於花園之中,淡然的雙眼仰望星空,手中不時擦拭著青銅古鏡,忽而默蒼離彷彿從星象中看到什麼一般,擦拭著古鏡的右手忽然一滯。口中好似驚訝,實則平淡說道:“等不及了嗎?為了那不知何時才會真正現世的聖位,提前暴露自己的存在,以及……墨家……”

    “師尊,您還沒睡嗎?”就在這時,車芸緩緩來到默蒼離的身後好奇問道:“我剛才聽到您在自言自主,不知道您在說什麼呀?”

    “沒有什麼,我只是忽然發現有的人平日挺聰明,但當利益來到眼前之後,卻又往往利令智昏……”默蒼離面無表情說道:“不,或許他也知道,此時現身與他不利,但是他也沒有其他的選擇,多年的等待,如今初見曙光,他便如那在黑暗之中的行人,一心只想想著那光明而去,卻不知那光明究竟是出路,還是飛蛾撲火!”

    “嗯……”車芸歪著腦袋想了半天,最後癟了癟嘴說道:“聽不懂……”

    “你不需要聽懂,說這些這對你而言還太早了!”默蒼離沉默片刻,忽而轉身對車芸說道:“早點休息吧,明日一早,我們要出去一趟!”

    “啊?”車芸聞言驚訝道:“我們去哪裡呀?”

    “往東……”默蒼離緩緩走入屋中,屋門無風自閉,僅留下呆萌的車芸一人站在院子,以及那飄散在風中的一句:“去齊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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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6章 飛瀑震千軍 劍師歐冶子

    楚國王都,郢城之外

    萬惡罪魁藏鏡人震撼現身,聽聞此名號的伍子胥面露驚駭之色,沉聲說道:“想不到竟是苗疆戰神當面,但尊駕不是一向在苗疆隱居清修,不問世事,此次又為何會成為越國統兵大將?”

    “哼,藏鏡人做事,從來不需要對任何人解釋!”藏鏡人一聲冷哼,伸手一指伍子胥說道:“況且我要見的人並不是你,而是孫武,你速速叫他出來,否則……我便讓你這五十萬大軍,頃刻之間片甲不留!”

    “嗯?”伍子胥聞言面色一沉,腰間長劍瞬間出鞘,斜指身側冷然應道:“尊下如此要求,莫不是欲行那斬首之事,卻是未免太不將這五十萬大軍放在眼裡!”

    “放在眼裡……哈哈哈……”藏鏡人一聲長笑,笑聲無意之間引動法力,震盪八方萬里之地,巨大的震動令雙方士兵紛紛倒地,顧不得耳中撕裂般的疼痛,只能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倒狂傲身影,以及……除了他之外,唯一穩穩立在大地之上的伍子胥!

    “斬軍!”心知對手實力之強前所未見,更是遠在自身之上,伍子胥心中再無半分猶豫,長劍一揮頓時展現高深劍法,只見一道長達數里的劍氣驟然乍現,橫貫整個戰場之後對著藏鏡人當頭斬下,威勢之強卻是不負斬軍之名!

    “你……當真不自量力呀!”面對這當頭斬下的一劍,藏鏡人竟是不閃不避,抬起右掌當頭一擋,長達數里的劍氣狠狠落下,卻被藏鏡人生生抓在手中,藏鏡人那隱藏在面具之後的面容勾起一抹冷笑,右手猛地用力便將劍氣生生捏爆!

    “你也接我一招吧!飛瀑怒濤!”只見藏鏡人右掌一揮,浩瀚掌力宛若瀑布奔流,滔滔不絕,又如長河直下,翻騰不休,直逼伍子胥而去!

    “轟!啊!”伍子胥揮劍擋招,卻被掌勁打出千米之遠,飛瀑掌勁卻是去勢不減,直向那五十萬大軍衝去,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藏鏡人此掌雖然僅是隨手而為,但其中威力卻是足以將這五十萬大軍生生抹去!

    就在吳軍將士面露絕望,閉目等死的瞬間,一道法力自吳軍之中驟然飛出,後發先至迎上飛瀑掌,瞬間掌勁與法力互相爆裂抵消,竟是令五十萬大軍逃過一劫,緊接著一道身影緩步而行,在吳軍將士們崇敬的目光之中緩緩走出。

    “哼!”藏鏡人見狀冷哼一聲,看著那緩步走出之人冷聲說道:“終於決定現身了嗎?孫武!”

    ……

    楚國境內,鬼谷之中。

    湘君翩然而至,欲阻管仲去路,管仲打量了一下攔阻在前的湘君,又回頭掃視一眼面帶笑意的王禪,他彷彿想到了什麼,龐大的神識瞬間掃過整個鬼谷,卻發現鬼谷之中不知何時已經佈滿結界法陣,將此處與外界徹底隔離,而平日在他眼前不時出現的鬼谷弟子,也都早已不知去向。

    “鬼谷竟然會與陰陽家聯手,而且算計的人還是我麼……”管仲以手中羽扇摀住胸口,滿是同心的說道:“沒想到竟然被鬼谷先生擺了一道,當真令我好生心寒呀!”

    “哦?丞相大人真的沒想到嗎?”對於管仲的表演,王禪面上微笑不減,一副穩坐釣魚台的模樣說道:“若丞相大人此言當真,王禪心中對於丞相大人的評價,可就要下降好幾層了呦!”

    “哈,想到與否,有何差別?”雖被王禪揭穿,管仲卻是毫不在意的說道:“今日就讓我……領教一下鬼谷與陰陽家的高招吧!”

    “既然丞相大人有此雅興,我自是樂意奉陪一二,但湘君閣下遠道而來,不好讓他白跑一趟,因此我便先當一個看客,兩位……請吧!”言罷,王禪飛身上了鬼谷高處,隨手拿出一個蒲團坐下,竟是明目張膽打起了坐山觀虎鬥的主意。

    管仲見狀深深看了王禪一眼,而後對湘君說道:“閣下,請吧!”

    ……

    泓水戰場,宋國大帳。

    聽著使者的回報,以及鄭莊公的請求,宋襄公眼中閃過一抹玩味之色說道:“莊公想要讓我軍後撤十里,給他留出足夠的渡河與佈陣空間,是麼……”

    使者點頭說道:“回稟君上,確實如此。”

    “我宋國立國,以信義為本,莊公雖是本公的敵人,但我也不能失信於他,你且再走一趟,告知莊公,他的請求……”宋襄公微微一笑說道:“本公答應了!”

    “這……”使者面露猶豫之色,但看了看宋襄公面上的笑容,他心中不知為何充滿了信心,當即行禮說道:“是,臣便再走一趟。”

    眼見使者出了大帳,宋襄公還未發話,一直坐在大帳之中的一位道者忽然說道:“如此無禮的請求,襄公竟然答應下來,難道對於明日一戰,襄公當真有如此大的把握嗎?”

    “把握麼……呵呵,行軍打仗,瞬息萬變,誰又敢說真有萬全的把握呢?”宋襄公緩聲笑道:“我之倚仗,並非是那虛無飄渺的把握,而是真真正正的……實力呀!”

    ……

    咸陽城外,官道之上。

    一輛馬車緩緩前行,這輛馬車並沒有駕車的車伕,但馬車卻能以一個恆定的速度自行前進,只因這馬車從馬匹到車廂,都是車芸木甲術所制,外面那兩匹拉車的駿馬,不過是外表逼真的木馬而已。

    這輛馬車之上的人,自然就是默蒼離與車芸,只見默蒼離坐在車上閉目不語,不知是在靜心思索,還是在閉目養神,而車芸則是一臉無聊的雕刻著手中的木頭,這也是車芸最近新添的愛好,她想為恆遠之、慕容詩、七曜使者等人雕刻木雕,從而令她不會忘記他們的音容笑貌,但車芸的手藝顯然很不過關,看她手中堪稱非主流的木雕,就知道她還任重道遠。

    忽然正在行進的馬車驟然止步,車廂的顫抖令車芸本要完成的最後一刀刻偏了,看著手中的殘次品車芸癟了癟嘴,然後撩開簾子對外望去,卻見一位老者站在大道中央,一隻手抵住木馬的頭部,任憑木馬四條腿在地上刨出四個大坑也無法前進分毫,另一隻手在木馬身上上下摸索,同時口中唸唸有詞:“有趣,當真有趣,這木馬的結構若使用到鍛造之中,嗯……值得嘗試一下……”

    看到老者手中的動作,看到他臉上那好似色眯眯的笑容,車芸不禁打了一個冷戰,喃喃道:“好猥瑣……”

    “小姑娘這你就不懂了,老夫這是看到有趣的事情,情不自禁發出的微笑,你不稱讚也就罷了,怎能說老夫猥瑣……”老者問言大怒道:“想我歐冶子也是一代鑄劍大師,天下諸侯為求老夫鑄造一劍,不知送上多少奇珍,說上多少好話,就這樣,給不給他鑄劍還要看老夫的心情,如今你這小丫頭竟然敢說老夫猥瑣,我、我、我……”

    “前輩是歐冶子!”聽聞歐冶子的名號,閉目靜坐的默蒼離忽然雙眼一睜說道:“我有一柄劍,想請前輩品鑑一二!”

    “嘿嘿,還是你識貨。”歐冶子眉頭一挑,頗為玩味的說道:“你可知曉,老夫相劍有一條規矩,若是你拿出的劍不能入得老夫之眼,老夫便會將此劍當場斬斷,還望你自己想清楚呀!”

    “此劍,定可讓前輩滿意!”默蒼離言罷,左手拿出青銅古鏡,右手對著鏡面一指,只見鏡面之上光華大作,一柄青銅古劍緩緩浮現,隨著默蒼離手指一彈,古劍自行飛至歐冶子面前。

    “此劍……”歐冶子伸手握住劍柄,仔細觀瞧之時不禁眉頭緊皺,良久之後歐冶子凝重問道:“叫什麼名字?”

    “此劍名曰……”默蒼離緩聲說道:“墨狂!”

    “墨狂麼……”歐冶子定睛凝神,仔細觀看著劍身之上的每一處,表情與方才那猥瑣老頭完全是兩個人,眼見他這般認真的模樣,便是車芸也不禁收束呼吸,生怕打擾了他的觀察,忽然歐冶子隨手一揮,一道劍氣飛出百里之外斬在一座山峰之上,就在車芸驚駭的目光之中,那座山峰緩緩滑落,缺口宛若鏡面一般光華!

    “好劍,當真是一柄好劍呀!”歐冶子口中不住的感嘆,但面上卻是越發凝重,良久之後歐冶子忽然說道:“若是老夫看的沒錯,這柄劍應該沒有真正完成,對吧!”

    默蒼離點頭說道:“不錯!”

    得到默蒼離的肯定答案,歐冶子撫鬚說道:“鑄劍之人很有想法,以陣法之道入劍,所鑄成的既是一柄神兵寶劍,也是一座無雙劍陣,但不知鑄劍者究竟是力有未遂,還是另有想法,此劍仍差最後一道工序未能完成……”

    “正因如此,我才讓前輩觀劍!”默蒼離說道:“便請前輩完成那最後一道工序!”

    “呵呵,你倒是真不客氣呀!”歐冶子一聲笑罵,而後沉聲說道:“此劍之玄妙,老夫也是生平僅見,便是你不說,老夫也要勉力一試,但此劍畢竟不是純粹的劍,其中還包括了陰陽五行、機關陣法,想要完成此劍,老夫還需一人相助!”

    默蒼離說道:“魯國人,公輸班!”

    “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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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7章 孫武演兵道 泓水大戰啟

    楚國王都,郢城之外

    藏鏡人掌震千軍,終於逼得孫武不得不現身一會,面對咄咄逼人的藏鏡人,孫武卻是氣定神閒,彷彿如今被包抄後路的並非是吳軍,而是眼前的越軍一般!

    只聽孫武淡然說道:“掌勁如洪,滔滔不絕,雖是隨手而為,卻可力蕩千軍,方今天下,單以掌之一道,恐無人能出其右,苗疆戰神,名不虛傳!”

    “哼,再多的恭維,也換不來你的性命!暴雷狂濤!”藏鏡人一聲冷哼,雄渾掌勁乍現雷鳴電閃,宛若狂濤奔流一般向著孫武席捲而去,掌勁所過之處,天空雲朵撕裂,大地化為焦炭,威勢之強,難以匹敵!

    “一人之力,又豈能與萬軍之勢相提並論?”面對洶洶來襲的暴雷掌力,孫武卻是一聲長笑,五十萬吳軍手中兵器同時在地上一頓,一股無比浩大的勃然氣勢自五十萬吳軍身上瞬間湧現,以孫武為核心迅速匯聚,經由五十萬份的數量累計,量變終究引發質變,隨著孫武隨手一揮,無形的氣勢化為有形的屏障,迎上藏鏡人狂暴的掌勁。

    “轟!”、“咔!”、“嘩!”……電閃雷鳴,席捲八方,五十萬吳軍同時身體一震,面色一白,但他們的心中卻是越發堅定的相信,那站在大軍最前方的男子,能夠給他們帶來最終的勝利,只因藏鏡人的掌勁雖然霸道,卻也無法對他們造成太大的傷害!

    片刻之後,狂如怒雷的掌勁漸漸消退,孫武站在萬軍之前,一臉淡然的說道:“一個人的實力有多強,所需要花費的修煉時間也就多長,但方今天下,能夠一己之力能夠改變局勢的高手畢竟只是極少數,但若是借力,便大不相同了!”

    孫武伸手一指身後大軍說道:“我身後有五十萬大軍,便是每人只修煉一年時間,就是五十萬年的修煉,便是每人只能借我五十分之一的力量,也有萬年修為供我所用,這便是兵道之力,兵家之能!”

    “兵道,兵家……這就是你的追求嗎?”藏鏡人渾身法力湧動,化為氣浪衝擊四周,令一直面露微笑的孫武也不禁笑容一收,嚴肅以對,只聽藏鏡人冷聲道:“兵家之道,確實精妙,但是你忘了再多的兵力加持,也僅是外物而已,今日就讓藏鏡人,以雙掌,破萬軍!”

    “暴流滅境!”法力震盪翻騰,化為激流海嘯般狂暴勁力,向著孫武與那五十萬大軍席捲而去。

    孫武見狀毫無懼色,隨手一翻招出一柄長劍在手,此劍模樣平平無奇,卻是吳王闔閭親手所贈之物,有節制三軍之能,此時孫武現出此劍,能夠更大限度的調動五十萬吳軍的力量為己所用,只見孫武持劍一揮,一道凝聚了五十萬人氣勢的龐大劍氣激射而出,與那狂暴的怒濤之力正面衝撞,驚天的轟鳴響徹天際!

    就在這驚天轟鳴之中,一道身影驟然衝出,正是那隨招而至的藏鏡人,卻是藏鏡人眼見掌勁遠攻收效甚微,於是欺身而上,揮舞雙掌欲與孫武近身而戰,卻是藏鏡人心思縝密,早已察覺孫武兵道之力的弱點所在!

    孫武的兵道之力,乃是借大軍之力為己所用,但正因為其本質仍是借用,而非自身力量,所以使用之時,需先借力、凝力而後發力,這個過程雖然極短,卻也需要一點點的時間,這點時間若是放在兩人極招相對,比拚功力之時,自是可以忽略不計,但若是在近身纏鬥之中,卻足以成為左右勝敗的瞬間!

    孫武難道不知道兵道之力的缺陷嗎?不,他當然知道,但面對藏鏡人突如其來的攻勢,孫武卻是哈哈一笑,挺劍迎上藏鏡人,劍氣掌勁四散奔流,瞬息之間千招已過,而在藏鏡人狂風暴雨般的攻勢之中,沒有分毫空隙借用兵道之力的孫武,竟是從始至終,未露敗象!

    “我當然知道兵道乃是外力,不可以之為本,但我又何曾說過,我……只有外力呢?”千招過後,孫武猛然一劍逼退藏鏡人,而後撫劍笑道:“你不願動用全力,而我又心存顧忌,你我若戰,短時間內很難分出勝負,偏生我也不願打那持久之戰,所以……翻動你的底牌吧!”

    藏鏡人冷然道:“你想看什麼底牌!”

    孫武微微一笑說道:“陰陽家!”

    ……

    楚國境內,鬼谷之中。

    在鬼谷子王禪的觀戰之中,齊國丞相管仲正面對上陰陽家長老湘君!

    “我們開始吧!陰陽兩生,皇天后土!”湘君面色淡然,磅礴浩大的陰陽術瞬間展開,隨著湘君右手一抬,一顆砂鍋大的土球在他掌心上空凝聚成形,隨著湘君輕輕一推,土球在眨眼之間由靜轉動,攜萬鈞之力衝向管仲而去。

    “一指風雷!”管仲右手羽扇輕搖,左手凝指成劍,匯聚風雷之勢一指點出,正中那顆土球之上!

    “轟!”指球相撞,餘波四溢,震盪整個鬼谷惶惶難安,卻又被鬼谷之外的層層結界阻擋,難以外溢分毫。

    卻見湘君手指一勾,停止在管仲手指之前的土球驟然爆裂,化為無數土質長矛,對那近在咫尺之間的管仲射去,土矛勢大力沉,誓要將管仲生生紮成篩子!

    但就在土矛形成的瞬間,管仲卻搶先一步閃身後退,避免了被串糖葫蘆的下場,同時管仲化指成掌,對著射來的土矛拍出,雄渾的掌勁瞬間將土矛全部粉碎,而後管仲穩住身形,輕搖羽扇緩聲說道:“其實我一直在思考,為何鬼谷會與陰陽家聯合?”

    “誒呀,丞相大人難道不知,我鬼谷地處楚國境內,而陰陽家與楚國王室的關係人盡皆知,陰陽家欲代楚國收我鬼谷的地租,鬼谷之中都是清苦師生,又怎有那財物與他,無奈之下,就只得……”作壁上觀的王禪雙眼一眯笑道:“賣了丞相大人呀!”

    “賣我,我倒是不介意,但賣了我,卻又不分我一份,鬼谷先生此舉卻是不夠厚道呀!”管仲面上笑容緩緩收起說道:“既然如此,我……自然也不能甘心被賣呀!”

    “嗯?”王禪聞言眉頭一挑,眼泛精光說道:“丞相大人是被我臨時請到鬼谷做客,天機混亂之下,丞相大人應該無法提前推算,而在昊天界一會之前,我也從來沒有見過丞相大人,便是鬼谷也甚少離開,丞相大人應該沒有辦法依據以往事蹟推斷我的行為,但丞相大人卻又如此信誓旦旦……呵呵,難道不是在虛張聲勢嗎?”

    “呵呵,鬼谷先生這話可就不對了!”管仲微微搖頭說道:“身為一位合格的智者,自然要將可能面對的諸般情況全部計算在內,雖然在前往昊天界之前,我不可能推斷到會遇到鬼谷先生,也不可能算到會來鬼谷做客,但為何我不能布下後手,鬼谷先生不要忘了,當日在昊天界之中……可並不僅有你我二人呀!”

    “默蒼離!”王禪嚴肅說道:“默蒼離已經與你聯手了嗎?”

    “與其說是聯手,不如說各取所需,他需要我將你引走,以免昊天界之事出現變故,而我……”管仲笑道:“則需要他,替我解決脫身之策,你看我的援軍,這不就來了嗎?”

    隨著管仲話音落下,一道高傲身影緩緩浮現,鬼谷之外的無數結界在他眼中恍若無物一般,口念詩號步入鬼谷。

    蒼生何曉幾危安,

    鯤鵬欲展風間,

    驚鴻敢與天對立,

    雄翼中,

    握世皇權!

    “你的援軍竟然是他!”聽聞詩號,見到來人,王禪面現驚色,不禁說道:“越王,蒼越孤鳴!”

    ……

    宋國境內,泓水戰場。

    決定宋國與鄭國未來命運的泓水之戰即將開始!

    開戰之初,宋襄公便遵守了他的承諾,宋國百萬聯軍後撤十里,在泓水沿岸留下足夠令鄭楚聯軍渡河擺陣的空地。

    鄭莊公見狀冷然一笑說道:“襄公如此仁義,本公若是不能趁機吞併宋國,豈非太過辜負襄公贈予的天賜良機了!”

    鄭楚聯軍兵力高達七十萬之巨,渡河也是一個極大的工程,但不得不說宋襄公的節操實在太滿了,他不但主動讓出十里之地,更是命人將宋國的船隻都送到對岸,鄭莊公命人以船隻、繩索加上木板的簡單結構,很快便搭建起了數十座浮橋,鄭楚大軍用了半天時間便全部渡過泓水,而後鄭莊公卻做了一件令人震驚的事情!

    只聽鄭莊公冷然道:“傳本公命令,斬斷浮橋!”

    一聲令下,不給眾將士多加反應的時間,數十座浮橋瞬間崩潰,前有百萬大軍堵截,後有一條泓水阻路,七十萬鄭楚聯軍竟是被鄭莊公送至絕地,看著麾下將士驚恐的表情,鄭莊公卻並未出言安撫,而是轉頭對身旁的墨者說道:“後路已絕,生機已斷,剩下的……就有勞了!”

    “就交給我吧!”墨者微微一笑,手掌一揮便在兩軍陣前招出無數機關猛獸,墨者大笑道:“今日,便是我墨家機關術,展現神威之時!”

    言罷,墨者兩手一拍,無數機關猛獸同時對著前方的百萬宋國聯軍衝去,泓水之戰,終究打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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