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讀書成聖 作者:蘇牧武(已完成)

 
Babcorn 2018-1-15 20:29:20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13 419164
Babcorn 發表於 2018-1-15 22:25
第100章 劉憐憐的推薦

     方小武正要回房間,被何靜一嗓子喊住。

    「你回來!事兒還沒說完呢,急什麼急?」

    得,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接著陪吧……

    方小武就老老實實坐回沙發,等她出招。

    結果也不知道怎麼了,何靜捏著紅包怔怔的出神,沒過兩秒鐘,突然開始流眼淚。

    「哎呦,媽你怎麼回事?幹嘛啊這是……好好的哭什麼?」

    方小武手忙腳亂的找紙巾,她一把拽過來,在臉上隨意的抹兩下,怎麼抹眼淚都不見少,迅速洇濕整張紙巾。

    突然,她猛的摔掉廢紙團,雙手用力捂著臉,嗚嗚的哭出聲來。

    雙肘支在膝蓋上,頭深深的垂著,整張臉都埋在手掌中,肩膀每聳動一下,必然有一聲壓抑的低泣傳出來。

    那聲音好像一隻大手,一下一下,抓得人心臟直抽。

    毫無徵兆的,方小武鼻頭一酸,眼淚緊跟著盈滿眼眶。

    挪到母親身邊,用力摟住她的肩膀,方小武仰起頭,使勁咔吧著眼睛,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

    今天是個好日子,適合發洩,但我得堅強。

    「媽,你放心吧,以後,咱們家的生活會越來越好的。我會賺很多錢,給你換個大房子,娶七八個好媳婦,生一堆胖娃娃給你玩……」

    方小武柔聲安慰著,何靜聽到最後,突然噗嗤一聲笑出來,眼淚奇蹟般的止住。

    「臭不要臉!還七八個,你能騙來一個好姑娘,讓媽在50以前抱上孫子,媽就知足了。」

    何靜笑罵著,拽過紙巾來擦乾眼淚,眼睛雖然腫得厲害,但精氣神煥然一新。

    方小武繼續吹噓耍寶:「喲呵,你還別不信,追你兒子的早晚能湊出一個連,你可勁挑!」

    「我挑什麼!你喜歡就好……」

    何靜滿足的嘆息一聲,眼神突然之間轉為警惕,死死盯住方小武的臉。

    「哎,今天的那個陌總是什麼來頭?跟你什麼關係?我看你倆親近得不像普通朋友。」

    哎我去,怎麼突然扯到這兒?

    「你瞎猜什麼啊?她拿我當弟弟的!」

    方小武嘴上信誓旦旦的回著,心裡稀里糊塗:我拿她當姐姐麼?恩,就是姐。

    何靜卻壓根沒聽方小武說什麼,仍舊沉浸在自己的思路里。

    「其實她方方面面都挺好,大10歲也不是什麼大事,到哪都領得出手,就是看起來沒有蘇野好生養……」

    方小武立即就貢獻出一張懵逼表情包。

    何靜正自嗨呢,腦回路突然一跑偏,眼神無縫切換到嚴厲警告。

    「小五我可警告你,你可千萬不能因為錢,就被人包養!」

    奇恥大辱!

    方小武頓時跳腳:「我會被人包?我包養別人都得看臉看身段看才華挑著來!」

    「嘿!你兒子真要扔掉節操往死裡下手,滿天下的女人,有一個算一個,誰惹得起我?」

    「打住!我腦袋疼……」

    何靜扶著額頭,嫌棄狗似的揮揮手。

    「你快滾蛋,別跟我鬧騰,有什麼能耐,外頭使去,讓我消消停停數會兒錢吧!」

    麻蛋!方小武這個憋屈啊……

    為什麼說真話總是沒人信?

    不過能脫身總是件好事。

    眼看著何靜被自己哄到情緒正常,方小武帶著一腔難言的鬱悶回房間,開始琢磨自己的事兒。

    這段時間的努力學習,讓他養成一個良好的習慣——凡事先做計畫。

    倒不必非得做得多麼詳盡,列出來擱那裡放著,就比兩眼一抹黑,事到臨頭手忙腳亂來得好。

    於是他就在本本上簡單梳理一下近期的重要事項。

    不列不知道,一列嚇一跳——大大小小,攏共十來條。

    臥槽,我假期這麼忙的?

    照這麼看,我也算個人物了哈哈……

    臭嘚瑟一番,方小武決定先干一件最緊要的事——讀書。

    先到亞馬遜上把那本英文原版的《Games of Strategy》訂下來,不過這書到手以後一時半會也讀不得,好感度在那裡卡著呢。

    所以,二級系統的第一本書,還是得指望劉憐憐。

    她應該比蘇野、二哈靠譜得多……吧?!

    好吧,無論靠譜不靠譜,暫時也就只能這樣,誰叫咱就這麼五個好友呢?

    深吸一口氣,方小武給劉憐憐發過去一條短信。

    「最近打算讀幾本好書,增長見識,請給我推薦一本你認為的好書,認真點!」

    這樣,應該有效吧?

    點擊發送,結果,神奇的一幕發生了……

    發送欄裡總共有四句話,唯有「請給我推薦一本你認為的好書」嗖一下躥進消息欄,剩下的三句話,老老實實的呆在原地。

    我去!神操作啊……

    破系統,平時怎麼不見你這麼能耐?!

    【請宿主尊重系統設定。工具是沒法變通的,比如說,皮搋子就只能通下水,用來幹別的,一定會有不好的後果發生】

    方小武滿臉懵逼,這是什麼比喻?見鬼!

    好吧,既然已經這樣,那就只能安靜如雞的等著。

    不大一會,手機響起提示音。

    方小武深呼吸,點開信息的時候,心臟劇烈的跳起來。

    突突突突突……

    哎喲!上回這麼跳,還是一個不可名狀的早晨……劉憐憐是有多麼讓人不放心啊?!

    終於點開屏幕,方小武緊張的讀完全文……差點摔手機。

    「噯喲~大狀元居然會要我這種小學渣推薦書?」

    「嘻嘻嘻,你是不是……想和我一起讀點……浪……漫……的cooking教材?人家木有看過哎,腫麼……辦?」

    臥槽!

    你是我親姐!

    千萬別浪……漫!

    咬牙切齒的打字,還得小心的和系統確認,不能蘊含提示。

    「真的想看書,你認為的好書都可以。」

    回覆是一個舔嘴唇的色色的表情,方小武剛要爆炸,她又發過來一張照片。

    穿得很正常,就是一件睡裙,拍攝角度是45度俯瞰。

    等等,俯瞰?

    方小武仔細一看,真的爆炸了……

    妹汁,我真的沒想那個!你給我正經點!

    腫麼辦?

    腫麼?

    腫。

    方小武氣得直癢癢,劉憐憐要在身邊,當場就把她吊打三十六遍。

    然而,現在卻只能祈禱:你最好麻溜的幹點正事!

    沒過兩秒,她又發來一段話。

    「我就這水平啦,你不許笑我!不過這本書真的很好看吶,學習太緊張,我都沒看完。恩,要不要找個時間一起研究?或許……大概……也許……會有……你猜!」

    浪夠……賣完萌以後,她終於發來一個書名,五個字。

    方小武一眼掃過去,血壓嗖一下就飆到兩米八,眼前一黑。
Babcorn 發表於 2018-1-15 22:25
第101章 雲商證券

     後宮甄嬛傳!

    果然是極好的……好書!

    要說方小武最怕什麼類型的書,除了那種帶有男男情節的神書,這種就是妥妥的第二。

    問題是,從奪命催心散變成含笑半步癲,實質上有區別麼?

    並!沒!有!

    方小武咬牙切齒的打字:「你平時就看這種書?你心目中的好書就是這個?你就不能看看唐詩三百首?!」

    這話沒毛病,唐詩三百首字又少,文采又高,想必是極好的。

    結果劉憐憐一點沒客氣,一句話就給方小武懟沒電了。

    「你還看小黃書呢!上課的時候!嘁!」後面跟一個吐舌頭的表情。

    方小武懵半天,有心想說我那是被逼無奈,不過想想自己那一褲兜流氓技能,頓時沒什麼底氣了。

    得,認命吧……

    「這破書總共多少本?大概多少字?」

    劉憐憐開開心心的回覆:「7本,150萬字吧?」

    砰!

    一萬點暴擊傷害!

    方小武氣得喲,手指頭捏得嘎嘣嘎嘣直響,劉憐憐要在眼前,當場就讓她脫水!

    腦袋裡亂成破麻袋的他,很自然的忽略掉一個關鍵問題——上課看小黃書的事兒,劉憐憐為什麼會知道?

    方小武沒想,劉憐憐沒說,這事就這麼過去,又閒聊一陣,方小武主動道別。

    解決一件大事——可能解決的不夠好,但的確解決了。

    方小武沒心沒肺的往床上一躺,睡覺。

    第二天一大早上,方小武正準備刷牙,電話突然響起那首陌紫妍的專用曲目。

    「10分鐘後到你家樓下,收拾乾淨點!」

    就這麼一句話,方小武連飯都沒吃上,就被陌紫妍拎出家門。

    方小武沒搞得太正式,一身休閒,背著不明人士送的驢包,上了陌紫妍的車。

    「姐你哪來這麼旺盛的精力?天天晚睡早起。」

    陌紫妍白他一眼,撇撇嘴。

    「怎麼不背我給你買的包?」

    這話題跳躍的……

    方小武低眉順眼道:「這不是穿著你給買的衣服呢麼……」

    陌紫妍沒吭聲,一腳油門踩下去,X6猛的躥出去老遠,嚇得方小武一把拉住把手。

    「姐你又要飛?!」

    沒真飛,到大路上以後,車流漸密,正是早高峰。

    把速度降下來,陌紫妍終於告訴方小武要去哪。

    「帶你去雲商辦實習手續。到那裡,多聽多看少開口,兩個月時間,能學多少學多少。」

    「要是感興趣的話,大學裡沒事多去幫忙,給老員工打打下手也是好的,對你學習專業課、考研深造都有幫助。」

    陌紫妍殷殷叮囑,方小武連連點頭。

    「放心,我曉得輕重,一定不給你丟人!」

    陌紫妍終於莞爾一笑:「有什麼好丟人的?你本來就不應該懂那些,放心吧,不會有人為難你的。」

    沒過一會,雲商證券大廈遙遙在望。

    等到車子開進地下停車場,已經有一個身姿窈窕的OL裝女孩候在那裡。

    見到陌紫妍,她主動上前一步,微微躬身的同時,優雅而甜美的笑著。

    「陌姐,陌總在辦公室等您。」

    「田甜,給你添麻煩了。」

    陌紫妍和煦的笑著,那笑容方小武特別熟悉,但已經多日未見,就是那種令人如沐春風,卻又矜持的笑容。

    叫田甜的女孩搖頭一笑,微微側身,引著兩人坐上電梯。

    刷卡,按到50層,田甜轉身站好,主動跟方小武搭話。

    「方學弟,你真了不起,我11年從一高畢業時,連州裡前百都沒考到。」

    拉關係好厲害,恭維人也是,不過笑容透著幾分真誠,有可能……是狀元加的好感度?

    方小武謙虛的搖搖頭:「書呆子年年有,學姐才厲害,畢業兩年就能得到陌總的信重,一定有很多地方值得我學習。實習的時候,還請學姐多多照顧。」

    話音一落,田甜眼底閃過一絲異樣的色彩,大概是為方小武的言談得體而驚訝,笑容愈發甜美。

    陌紫妍對田甜搖搖頭,抿嘴笑:「這小子就會哄女生,田甜你警惕著點,少信他的胡說八道。」

    田甜沒接茬,回給陌紫妍一個燦爛的笑容,轉而開始給方小武介紹雲商的情況。

    「雲商大廈總共53層,完全自建,是雲商證券、雲商銀行的總部,我們雲商證券在43-50層,另外,3、4層有我們的營業部。」

    「雲商證券成立於2000年,註冊資本30億,如今是國內排名前五的綜合性券商,全牌照,營業網點遍佈全國,ABC三個等級共274家,是國內最具活力的老牌券商。」

    方小武聽得半懂不懂,好奇的問:「上市沒有?」

    「沒有。」田甜搖頭,表情毫無異樣,「雲商銀行、雲商證券自建立起,就沒有過上市計畫。」

    為蝦米?上市難道不是好事麼?

    方小武不懂,但沒再問,只是把這事默默記在心裡,當成一道作業。

    50層很快到了,方小武跟著田甜走進董事長辦公室,第一眼就看到一張擺在寬闊空間裡的辦公桌,四周空空蕩蕩,格局奇特至極。

    辦公桌後面,坐著一個女人。

    4、50歲左右,看著跟陌紫妍有三分相像,八字紋很深,威嚴很重,笑起來的時候,也沒有付敏潔那種和藹親切。

    「妍妍來了?你先坐,等我三分鐘。」

    陌總沒起身,紫妍姐也沒客氣,拉著方小武就坐到會客區的沙發上。

    說三分鐘,一秒都沒超,陌總起身走向陌紫妍的時候,身上凝著的氣場慢慢散開一些,甚至還對方小武笑了笑。

    「這就是我們雲州的狀元郎?果然一表人才。」

    就這麼一句話,陌總再沒刻意照顧方小武,拉著陌紫妍閒聊將近5分鐘,最後還是陌紫妍先提出告辭。

    出門的時候,方小武回身等陌紫妍,在房間門關上的一剎那,正好對上一道帶著審視味道的目光。

    很深沉,不至於令方小武心生畏懼,但足以讓他認清楚現狀。

    陌總不是陳關,你沒法給她帶來什麼,所以,你還不是一個值得重視的對象。

    她有資格欣賞誰或者不欣賞誰,而你,需要盡快的充實自己,變得更強!

    陡然間意識到這一點,方小武唇邊掠起一抹笑意,心情振奮,鬥志昂揚。

    來吧!讓我看看,挑戰在哪裡!
Babcorn 發表於 2018-1-15 22:25
第102章 奇葩

     「小五,姐上班去,你跟著田甜走吧。」

    陌紫妍隨手就把方小武扔下,揮一揮衣袖,帶來一頭霧水。

    大姐,莫名其妙來一次,莫名其妙帶我看一眼陌總,你就不想再跟我說點什麼?

    然而確實沒有任何叮囑了,就先前那麼多。

    方小武和田甜先下電梯,眼看著她戴上墨鏡,然後不耐煩的擺擺手,心裡突然有點小雀躍。

    像迫不及待要出去撒歡的小鷹?

    差不多是那個意思。

    等電梯關閉,方小武突然發現,兩人所在的樓層是48樓……真是讓人彆扭。

    田甜這才告訴方小武目的地。

    「方學弟,你實習的地方在資產管理部,部長叫陳翔,員工總計17人,學歷最低的是985碩士,部門的職責和功能……呃,以後你慢慢學。」

    說著話,她推開磨砂玻璃門,帶著方小武走進資管部。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寬闊的辦公區,十來個隔斷,目前只有一個位置上有人。

    辦公區兩邊有四個獨立的辦公室,都是磨砂玻璃門、落地窗隔斷。

    田甜見怪不怪的走向左手第一個房間,輕輕敲門,裡面傳來一聲公鴨打嗝似的「請進」。

    田甜推開門走進去,辦公桌後面的中年男一抬頭,瞬間換上一臉熱情的笑容,起身迎過來。

    方小武默默打量著,心裡腹誹:這就是部長陳翔?

    髮際線很高,腦門大且油亮,笑起來的時候眼角全是褶子,身材很瘦,肚子卻微凸……

    這形象,跟預想的完全不一樣。

    說好的高學歷重要部門呢?

    怎麼領導看上去如此的……官僚、油滑?

    陳翔眼睛裡全是田甜,誇張的開口恭維:「哈,田秘,怎麼勞動你親自下來?有什麼指示,打個電話吩咐一聲就好嘛!」

    田甜笑得很禮貌,很疏遠。

    「陳部長,這是咱們雲州今年的高考狀元,方小武。以後,他就是你們部門的實習生,受你領導。」

    「當然,他還年輕,主要是以學習為主,不要給他劃分固定的崗位。沒問題吧?」

    陳翔忙不迭的點頭:「當然沒問題,這是領導對資管的信任和認可嘛!請田秘儘管放心,陳翔一定盡心盡力!」

    拍完肋巴扇,轉過身來,上下打量方小武一番,嘖嘖感嘆。

    「嚯,狀元的精氣神真是不賴。你畢業以後要是肯來雲商,我們資管恐怕想搶都搶不到,現在領導給我一個機會,咱們共同把握!好不好?」

    喲?這人真會說話,雖然失之油膩,但肯定有很多人吃他這套。

    不過方小武壓根沒當真,這人的笑容太假,應該不僅僅是職業的關係。

    於是方小武就靦腆的笑笑,認生似的回道:「謝謝陳部長。」

    然後束手而立,不發一言。

    田甜見狀,只當方小武不習慣,乾脆就直接交待剩下的問題。

    「這樣,陳部長,方小武的員工卡就掛在我們秘書處,餐券、車補什麼的我們來發,省著你們走OA麻煩。」

    「剩下的事情,你們看著辦,咱們各司其職,好吧?」

    「好!好!」陳翔笑呵呵點頭,好好先生似的,絕無二話。

    該說的都差不多,田甜發揮出極其神似陌紫妍的雷厲風行,說撤就撤。

    方小武陪著陳翔送她出大辦公室,陳翔卻沒急著回自己的單間,就這麼站在大辦公室門口閒談起來。

    「小五啊,以後就是自己人了,說說看,你對哪方面比較感興趣?」

    陳翔語氣很柔和,眯著眼睛,笑盈盈的,看著特別親切。

    可方小武頓時無語。

    你什麼意思?

    田甜說得不夠清楚麼?

    我就是一個剛畢業的高中生,連這部門是干嘛的都搞不清楚,你問我?

    壓著心裡的不舒服,方小武老老實實的請教:「陳部長,我不懂咱們部門的職能和相關知識,您看我應該從哪裡開始學?」

    「嗯,不懂就問,是個好苗子!」

    陳翔端著架勢誇一句,然後興致勃勃的開始給方小武科普。

    「我們部門……巴拉巴拉……遵循……巴拉巴拉……為客戶提供……」

    二十分鐘後,陳翔意猶未盡的停下嘴,走到牆邊的飲水機那裡接杯涼水,邊喝邊總結。

    「總之,這是一個核心部門,是一個優質部門,是一個能學到知識、賺大錢的部門!」

    方小武已然懵逼。

    他都已經特意開著整體性學習狀態了……可問題是,陳翔說的全是廢話,跟百度出來的東西沒有任何區別,還加上很多雲山霧罩的術語,又摻上大量毒雞湯,就是沒說重點。

    「所以……我到底應該怎麼開始?」方小武只好直奔主題。

    「唔……」陳翔沉吟片刻,突然轉頭衝著後面的辦公桌高喊:「海洋!海洋?醒醒!」

    方小武默默瞄向那個位置,隔斷裡的辦公桌上,趴著一個頭髮亂糟糟的腦袋,在之前的二十分鐘裡,一動沒動過。

    陳翔又喊兩嗓子,那人終於懶洋洋的抬起頭,用手掐著太陽穴,猛的打個哈欠,不耐煩的回道:「有話快說!煩死個人……」

    我去!大哥你好屌……

    讓方小武驚訝的是,陳翔對此毫無反應,就跟沒聽到似的,直接說事兒。

    「海洋,你入職時那些文件還在不在?」

    海洋瞟一眼陳翔,往椅背上一靠,耷拉著眼皮子上下打量方小武,戲謔道:「喲?來新人了?那些折磨人的玩意,我碰都沒碰過,原來在哪,現在還在哪。」

    陳翔匆匆走向一個鐵皮櫃,打開上面的門,從裡面抱出一堆文件。

    A4紙打印裝訂的文件,摞一起差不多20釐米高,往桌面上一放,居然砸出「噗通」一聲悶響。

    陳翔拍拍文件,轉頭望向方小武,得意的笑起來。

    「小五啊,這是咱們部門的知識結晶,新人入職全靠它!」

    「來來來,你把它們拿回去,慢慢看,什麼時候全吃透,工作基本就能初步上手。」

    「到時候,陳哥給你找個精英骨幹,手把手教你幹活!」

    方小武心裡陡然躥起一股怒火。

    說得比唱得都好聽,可是,正常人兩個月能不能讀完這些東西?

    氣過以後,疑惑又浮上心頭。

    你我素不相識,最多就是高考狀元帶來的10點敵視,你上來就這麼針對我,至於麼?

    好吧,手段確實讓人無話可說,但是公道自在人心,你哪來的自信,認為不會有人替我出頭?

    奇葩!
Babcorn 發表於 2018-1-15 22:26
第103章 我看好你

     陳翔眯著綠豆眼,笑意盈然的看著方小武,就好像他是多麼欣賞這個少年一般。

    方小武心裡瞬間轉過許多念頭,最終定格在陌紫妍的那句七字格言上——多聽多看少開口。

    淡然點點頭:「好的,陳部長。」

    上前接管那摞文件。

    陳翔拍拍他肩膀,讚道:「好!新人就應該有這個精神!」

    轉頭四下尋摸一圈,隨手一指最後排那張辦公桌:「你就坐那裡吧,等會部裡的助理回來,再讓她去給你置備辦公用品。」

    「好的。」

    方小武無所謂的抱著文件走過去,見桌面很乾淨,輕輕把「知識結晶」放好,轉頭沖那位海洋伸出手。

    「大哥你好,我是方小武,初次見面,請多關照。」

    海洋懶洋洋的擺擺手,掛著一臉欠揍的輕佻笑容,斜睨著他。

    「小姓盧,叫我盧少,別叫盧哥,跟你沒那交情。」

    最近經歷過不少大事,方小武的養氣功夫算是練得不錯,無端端被人輕視,卻沒動怒,沉穩的笑笑,回身坐下。

    如此一來,盧海洋反倒又對他生出一些興趣,橫過身體,饒有興致的看著他收拾東西,突然開口搭茬。

    「小兄弟,你走誰的門路進來的?」

    「我連實習生都不算,就是來學習的。」方小武避而不答。

    盧海洋譏誚的笑笑,瞟一眼桌面上那摞文件,扔下一句「慢慢看」,重新趴回桌面。

    方小武也沒拿這混子當回事,估計家裡應該有些背景,但那關他何事?

    把裝訂好的文件在桌面上攤開,先掃一遍名字,最後抄起那份《雲商證券資產管理部規章制度20160108修訂版》,悠然讀起來。

    陳翔的辦公室裡,傳來一陣鋼琴曲聲,掩蓋著細如蚊鳴的雜音,被全神貫注的方小武盡數過濾。

    此刻的陳翔,身體深深的陷在老闆椅裡,兩腿搭在辦公桌上,正在跟人通電話。

    「征子,你猜我今天見著誰了?」

    「哈哈,扯淡!給你點提示,昨天咱們聚著的時候,你談到誰來著?」

    「這都想不到?就那個挨打的狀元,你恨得咬牙切齒的那小子!」

    「嗨!誰說不是……你想不到也正常,我都嚇一跳。昨天不是跟你們說過有個插班的實習生麼?就他。」

    「誰知道他來幹嘛……學個屁!這些東西,是一高中生能學的?」

    「不是我就納悶了,你怎麼那麼恨他?你追不上陌大小姐,跟一毛頭小子有什麼關係?」

    「沒理由?草,你行!我就喜歡你這股不講理不要臉的勁兒。」

    「得,別說陳哥不仗義,今天哥可給你報仇了。」

    「咋弄的?20萬字的資料,一股腦堆過去,看不吐他算我輸!」

    「沒事!放寬心,哥又不傻,還能把自己搭進去?」

    「磨他一週,不過分吧?說到哪都過得去吧?就算陌董知道,還能因為這事兒說什麼?」

    「他愛看不看唄!當我是他爹?還得管著他學習?告訴他這玩意以後有大用?」

    「嗯。一週就差不多,回頭再換個手段。檯面下這些事兒,你沒我熟,不用操我閒心。」

    「謝個屁!我看那小子也不順眼。真特麼邪性,一眼看過去,馬上就打心眼裡煩。」

    「行,不說了,下回夜語你請,說別的都是故事。」

    「拜!」

    掛斷電話,陳翔得意的抖著腿,順著音樂哼起小調,綠豆眼裡,濃濃的都是譏誚。

    連小白人都不算的高中生而已,到我的地盤,哥有的是辦法逗你玩!

    ……

    方小武正沉浸在閱讀的快感裡無法自拔,辦公室大門突然被推開,結伴進來兩個妹子,還有一個大叔。

    妹子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一黑一白,天賜的姐妹花。

    矮個妹子挺漂亮的,就是身上沒肉,第一時間就被方小武剔除可撩範圍。

    至於高個妹子,用黑壯來形容挺過分的,但實情如此,沒得洗。

    屋裡只要來個人就是前輩,方小武自然不好大大咧咧的,趕緊站起來,主動打招呼。

    「前輩們好,我是方小武,新來的臨時工。」

    「昨天剛聽說,今天你就到了,挺有效率哈!」高妹意外的爽朗,笑起來牙齒特別白。

    矮妹打量他兩眼,好奇問:「你看著真年輕,還沒讀研吧?」

    豈止,我連大學都沒上過。

    倒是那個中年大叔撓撓下巴,狐疑的琢磨一陣,突然恍然大悟。

    「方小武?你該不會是咱們雲州的理科狀元吧?我說怎麼一看你就覺得眼熟……」

    此言一出,在場的四個人表情立變。

    姐妹花是佩服加好奇,中年大叔很不以為然的撇撇嘴,目光越發審視。

    最後一個是剛爬起來的盧海洋,有點驚訝,有點欣賞,嘖嘖嘆道:「喲?還真沒想到,傻乎乎的居然是個學霸……」

    這叫什麼事兒?

    說話最難聽的,反而好感度+10,看著很沉穩的大叔,居然是敵視對象……

    方小武壓下心裡的驚訝,跟幾個人一一問好,重新認識。

    漂亮柴火妞叫王以,以為的以,是部門助理。

    爽朗高妹叫徐潔,震旦法學碩士。

    方小武頓時誕生吐槽慾望……你倆不做姐妹簡直白瞎,名字都是絕配,起出來就是為了占人便宜的。

    中年人只說「叫我老王就行」,名字都沒報,敷衍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老王有個半獨立的小辦公室,胡亂點點頭,自顧自的離去。

    王以和徐潔對方小武很好奇,拉著他一陣閒聊,盧海洋也舔著臉過來搭話——主要跟王妹子搭話。

    聊沒兩句,徐潔一驚一乍的叫起來:「他怎麼讓你看這個?金融本科畢業生看著都吃力,再說,實際應用時沒必要啊……」

    方小武回頭一看,她拿著的是那本《新三板法律法規彙編》,這東西在那一摞裡,既不是最厚的,也不是看起來最複雜的。

    王以的眼神裡透著快要溢出來的憐憫,小聲嘀咕道:「正常人兩個月哪看得完啊……還哪有時間學實務?」

    盧海洋哼哼冷笑,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咱們是國企……」

    王以生怕打擊到高中生,柔聲安慰道:「沒事,慢慢看,有不懂的,隨時問你徐姐。」

    徐潔嚇得直擺手:「可別,這些東西,有好多我都沒看過。」

    盧海洋拍拍方小武肩膀,擠眉弄眼的奸笑:「加油啊狀元郎,好好用功,我看好你!」

    方小武不動聲色的點點頭,心裡暗暗冷笑。

    好巧,我也挺看好我自己呢……
Babcorn 發表於 2018-1-15 22:26
第104章 用功讀書

     接下來的時間,方小武安安靜靜的待在自己位置上看文件。

    快到中午的時候,田甜又下來一趟,來送員工卡和餐票,見到他正在讀資料,目光微微一閃,但沒說什麼閒話,笑著給他打氣。

    「加油!」

    田甜這麼一露臉,辦公室裡的眾人,態度再次有所轉變。

    徐潔和王以越發好奇,卻沒追問,盧海洋則熱情許多,又開始試探。

    方小武嗯嗯啊啊的應兩聲,半點口風沒露,盧海洋玩味的笑笑,搖搖頭,起身走人。

    是真的走人,拎著包,吊兒郎當的走出辦公室,一整天再沒見到人。

    中午的時候,方小武跟在佔便宜姐妹身後,來到大廈的食堂。

    雲商大廈一二樓是銀行,三四樓是雲商證券的營業部,四五六樓都是餐廳,有對外開放的美食廣場,也有內部的小食堂。

    談到這個,王以明顯有點小驕傲。

    「我們雲商的美食廣場,在整個CBD都很有名,一到中午,附近不少大廈的員工都會過來就餐,稍微來得晚點就沒地方坐。」

    徐潔提醒方小武:「我們的餐卡三層通用,月初存到卡里,標準是每個月600,一頓不到30,你注意點餐飲價格。」

    三人來吃的是標準員工自助餐,方小武看看價格,暗自咋舌。

    兩葷兩素,主食不限量,配一杯飲料,任選兩種餐後水果,一套下來才15塊錢,簡直良心到家。

    等刷卡的時候,方小武看到餘額,頓時又是一愣……2000元,足足是標準的三倍。

    王以和徐潔也看到了,王以沒吭聲,徐潔卻大大咧咧的取笑他。

    「行啊,小五弟弟,部長級別的待遇喲……嘖嘖,看來以後得叫你方部長才行。」

    方小武心裡一動,讓櫃檯的大媽再刷兩次卡,回頭對她們挑挑眉,壞笑開口。

    「得嘞,以後兩位姐姐的午餐我來管,反正花不完我也帶不走,王姐你負責算賬,咱們儘量一分錢都別給他們剩!」

    好吧,你最有才……

    王以和徐潔抱在一起笑得花枝亂顫。

    笑夠以後,徐潔大大方方回道:「行啊,午餐你管,月底姐姐帶你出去吃一頓大餐,咱們合理配置資源!」

    魅力+撩妹,對女性的殺傷力,就是這麼不講道理。

    方小武其實沒想撩,但就是親和力爆表,說人見人愛是扯淡,降低妹子戒心,簡直再輕鬆不過。

    三人找個位置坐下,說說笑笑的吃飯,只見好感度嗖嗖嗖往上飆,但是好友列表裡,始終沒有出現二人的名字。

    誒?

    倒是有個新人……田甜,好感度21。

    方小武對這流氓系統已經絕望了,合轍不好看的連朋友都做不成,是吧?

    標準還特麼挺高的,王以單看臉算漂亮的,只是小巧玲瓏沒什麼曲線而已,就這都丑拒……不像話!

    吃飯的時候兩個姐姐好一通科普,再結合著上午看的資料,方小武終於對部門的情況大致有個概念。

    券商的資產管理部其實是一個對接性質的部門,一頭接著需求方,一頭接著資金池。

    用最簡單的語言來形容——資管部發現哪個大客戶缺錢,就針對他們設計項目,然後去找資金匹配。

    最後,客戶拿到錢,資金方收利息,資管部賺點辛苦錢。

    跟銀行貸款沒有本質上的區別,說是辛苦錢,可往來資金都是以億來計數,兩三個百分點就是幾百上千萬。

    下午回到辦公室,方小武又特意找來幾個項目案例來看,突然發現一個很有趣的情況。

    需求方理論上是很多的,可最後做成的項目,一半以上的實際資金最終都流向開發類,以商業地產開發為主。

    方小武盯著報告,陷入沉思。

    有個模模糊糊的念頭就在他腦袋裡打轉,卻怎麼都看不清、抓不住。

    想到頭疼都沒能抓到那絲靈光,方小武只好先擱置,繼續用功。

    簡單的東西讀完以後,剩下的文件一個比一個複雜,光是各種法律法規,就橫跨現行法律、銀監會、證監會、人行、金融辦等婆婆部門的法規,再加上那些專業領域的東西……

    麻蛋!陳翔啊陳翔,你可真夠缺德的……

    方小武不清楚原因,但可以肯定,這貨絕對是有意坑自己。

    這些東西,找個老人帶著,邊做事邊學習,效率絕對高出幾倍不止。

    單純看文件,那種枯燥、乏味,簡直就是折磨。

    正常人哪怕看兩個月,最多就是囫圇吞棗過一遍,越看越迷糊。

    不過,論起閱讀,方小武自認第二,誰敢認第一?

    學習天賦+語言天賦+整體性學習+高考狀元稱號加成=變態!

    很多內容一知半解?

    整個都記下來,以後慢慢理解,有問題麼?

    正常人辦不到?

    誰跟你說五哥是正常人的?

    嘁,搞笑!

    一下午的時間,很快就在閱讀中流逝,等到王以來叫他打卡下班,方小武已經讀完最簡單的那部分內容,大概佔比四分之一。

    抻個懶腰,方小武溜溜躂達回家,稍微繞點路去了一趟鐘書閣,買下一套《後宮甄嬛傳》。

    時間要合理分配,白天讀文件,晚上看言情放鬆,勞逸結合才是王道。

    到家以後,母親何靜又提起家庭聚餐的事兒,方小武琢磨琢磨時間,又往後推一陣。

    「媽,要不你先去看看他們,聚餐再往後推推,最好等錄取通知書下來再說。我實習任務重,暫時沒時間。」

    總共三家親戚,大舅小舅和大姑,實話說,關係不能說多差,但肯定算不上好,以前的來往頻率就不高。

    所以方小武不怎麼積極,沒打算因為他們耽擱正經事。

    何靜其實有點不滿意,但也沒辦法,最近幾個月,方小武越來越有主意,她性子軟,漸漸已經習慣由兒子做主。

    三天時間一晃而過,閱讀進度喜人。

    文件那塊,政策性、法律性的東西都已經讀完,倒背如流不敢說,現行的基準記得紮紮實實,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心裡完全有數。

    然後,跟某些案例一對照,方小武終於發現這些規章條文的真正意義了——

    明明白白的告訴大家,這個事不能做,誰敢做就收拾誰!

    所以,你要把它打扮成另外一個事,再去做。

    發現真相以後,方小武頓時哭笑不得。

    紫妍姐,你想讓我學的,就是這個?

    還別說,那些套路比系統技能都流氓,這要是開啟一個金融閱讀分類……嘖嘖!
Babcorn 發表於 2018-1-15 22:26
第105章 你要上天?

     早上8點半,資管部慣例開早會。

    今天難得人多,到場9個,剩下的都在外面跑項目。

    陳翔口若懸河巴拉巴拉,基本都是廢話,偶爾有工作安排,跟方小武也沒半毛錢關係,這種場合,他向來都是安安靜靜看自己東西的。

    隨著會議的進行,陳翔的音量漸漸升高。

    工作上有點小麻煩,私生活裡也遇到點小麻煩,所以他的心情不怎麼好,發現大家都是漫不經心的聽著,有一搭沒一搭的嗯嗯啊啊,火氣越來越大。

    這種情況不是第一次出現,別的部門都是部長牛逼,可資管部不一樣,在這裡,資源和能力遠比管理職能有份量。

    所以,陳翔拿那幾個吊兒郎當的資源大戶一點辦法都沒有,又不方便拿兢兢業業辦事的骨幹們開刀,通常只能忍著。

    今天,突然一眼瞟到方小武,發現他正在那裡低著頭,翻看那些廢紙,火氣就終於有了出路。

    「小方,這兩天還習慣麼?」

    陳翔笑眯眯的開口,好一副關懷年輕員工的知心領導模樣。

    大家頓時一愣,上一秒還在講項目,怎麼突然轉到這兒來了?

    納悶的望向方小武,只見這個少年狀元正在聚精會神的閱讀,眼睛都不眨一下,彷彿什麼都沒聽到一樣,不少人的臉上頓時浮起笑意。

    出師不利,陳翔惱火的乾咳一聲,用碳素筆敲敲桌面,又問一遍。

    「咳!小方,東西先放放。最近……」

    話都已經說出來一半,方小武仍舊沒有任何反應,這就尷尬了。

    不怎麼給陳翔面子的那幾個已經哄笑起來,尤其盧海洋,翹著二郎腿,呵、呵、呵,一聲聲的笑著,就好像大嘴巴子一樣扇在陳翔的臉上。

    「小方!」

    陳翔猛的一巴掌拍在桌面,震得茶杯一跳。

    王以坐在方小武身旁,趕緊在下面捅他一下,他這才茫然的抬起頭。

    左右看看,發現陳翔正黑著臉瞪著自己,方小武納悶的問:「陳部長,您有事?」

    陳翔的臉色頓時由黑轉青。

    喲呵……這小子,有意思,有脾氣!

    以盧海洋為首的幾個關係戶,頗有默契的對視一眼,幸災樂禍的笑起來,一邊交頭接耳。

    「海洋,看看這一幕,眼熟不?」

    「哈哈!記不記得你當年是怎麼幹的?」

    「這小子有點你的狂勁,可惜沒有你的實力。不知道天高地厚啊……」

    盧海洋低笑道:「看你們的熱鬧吧!畢竟是能考上狀元的孩子,說不定怎麼回事呢。」

    「嘁!」中年大叔王賓輕嗤一聲,不屑搖頭,「就憑他?想跟那個陰貨玩?摸一手翔吧!」

    王以擔憂的瞟一眼方小武,低聲提醒:「陳翔喊你兩聲了。」

    她當然知道方小武關係很硬,但很多事,不能光看關係和背景。

    方小武和別的關係戶不一樣,不但不能給部裡帶來利潤,反而有求於部門,陳翔要敲打他,誰都沒法幫忙說話。

    所以,在她們看來,方小武這種消極對抗的態度,是非常不明智的。

    沒錯,所有人都以為,方小武是因為那一摞文件而有情緒,這是人之常情,而且有過先例。

    盧海洋剛來時,被陳翔用同樣的手段整過一次,當時鬧得那叫一個厲害,給大家貢獻了好久的熱鬧。

    現在,不過是重演那一幕而已。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方小武是真的沒聽見……

    整體性學習的專注狀態,一旦開啟,就會斬絕雜念,陳翔的呼喚就是正常音量,怎麼可能喚醒他?

    方小武意識到問題所在,馬上肅容解釋:「陳部長,不好意思,看得有點入神。您有什麼事麼?」

    「呵呵……」

    陳翔不陰不陽的乾笑一聲,點點頭:「這個態度很好,學習嘛,就是要持之以恆、專心致志。」

    老油條們立即跟著「呵呵」一笑,饒有興致的等著他的但是。

    「但是呢,開會要有開會的規矩,紀律還是要的,尤其你作為一個新人,博學做不到,至少應該做到謙虛,對不對?」

    陳翔繼續「好言相勸」,「苦口婆心」。

    方小武看書看得正起勁,只想趕緊結束這茬,就附和的點點頭:「對,您說的有道理。」

    唰!

    八道目光同時射過來,訝然的在方小武臉上逡巡。

    誰也沒有想到,「主動」挑起事端的方小武,居然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萎了。

    看熱鬧不怕事兒大的油條們暗暗交換著眼神,個個臉上帶著不屑。

    直接一點的比如王賓,甚至從鼻孔裡發出一聲輕嗤。

    按說,方小武已經退讓,事情應該就這麼結了吧?

    陳翔卻仍不肯罷休,繼續絮叨。

    「小方啊,我理解你剛剛走出高中,還沒有轉換好心態和習慣,但是呢,學習要有方法,你高中時的那一套,在社會裡是行不通的。」

    「尤其我們部門,知識繁雜、枯燥、艱深,你要多向老同志們請教,你看看你,來三天了吧,什麼時候有向老同志們請教過問題?」

    「還有,開會時要認真聽講、勤做筆記,尤其我做總結的時候,很多真知灼見在裡頭,你不聽,什麼時候能學會?」

    「埋頭苦讀這種學習方法,在有些特定時候,是很蠢的!」

    「我這話不是說你蠢,而是對你有更高的要求和期待,希望你能開動腦筋,找到一種更聰明的學習方法。」

    「從現在起,你要忘掉自己的狀元身份,以前的榮譽是你的桎梏,你總是這樣端著架子,我怎麼教你真東西?」

    喲呵,真是舌燦蓮花顛倒黑白,你讓我看文件,我就老老實實的看,現在又變成我端著架子了?

    狀元不狀元的,跟這有關係?

    方小武心裡漸漸湧起火氣,卻沒有機會發出來,這個陰貨站在領導的立場上玩「為你好」那一套,不掀桌子還真拿他沒轍。

    陳翔端起茶杯喝口水,綠豆眼裡閃過一絲隱蔽的得意,笑眯眯的又道:「這方面呢,我也有疏忽,這樣吧,接下來給你安排一個整理任務。」

    「哦,對了,你讀到哪裡了?我看看你能勝任哪方面的工作,不會只有部門守則、工作流程什麼的吧?」

    嘿!一套接著一套的,感情真正的後手在這裡?

    陳翔,你要上天啊?!
Babcorn 發表於 2018-1-15 22:26
第106章 敬我如大爺

     這幾天的早會都是這樣,有事的匯報,沒事的發呆,甚至還有擺弄手機的。

    我老老實實的看資料,所以看起來很像一枚軟柿子?

    捏得爽麼?

    方小武心裡的不滿已經堆到要爆炸的程度,但他反而微微一笑,靦靦腆腆的,像是要跟老師匯報成績的高中生。

    「陳部長,我已經看完國事院的《業務總則》,證券法公司法相關法條,證監會《監督管理條例》、《管理辦法》,協會《業務規範》,集合、定向《管理細則》,人行《資產監管辦法》,證監會第……號通知等全部法律法規相關內容,現在正打算補《審計標準》。」

    方小武一口氣念出將近40部條例,範圍涵蓋02年到現在的所有內容,甚至有很多都已經被後續通知、新的暫行辦法所覆蓋。

    會議室裡的眾人開始還在笑,漸漸的,嘴巴越長越大,目瞪口呆。

    徐潔對接審計,下意識蹦出來一句:「審計的東西不用看,有會計師事務所的……」

    方小武對她微笑,赧然道:「這樣啊……沒關係,反正又不複雜,浪費個一兩天時間,無所謂的。」

    十分滿分的十分!

    這個逼裝得太鎮定,格調太高,會議室裡,有一個算一個,個個都是一臉「要不要這麼扯我經受不起這種打擊」的表情。

    只見系統面板上,好感度嗖嗖嗖的開始飆,正向好感度飆得特別快,負向好感度卻飆得更快。

    陳翔終於反應過來,綠豆眼瞪得溜圓,怒容滿面的質疑:「你開什麼玩笑?三天就看完全部法規?你以為你是誰?你這個態度,簡直就是胡鬧!」

    王賓陰陽怪氣的接口:「該不是囫圇吞棗的掃一眼就算看過吧?你知不知道,當年我學這些東西用多久時間?三天?大言不慚!」

    方小武瞟一眼王賓,漫不經心的開口:「哦?當年您也是理科狀元?」

    砰!

    一萬點暴擊傷害……

    在滿屋子響起的哄笑聲中,王賓滿臉通紅,卻被懟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氣得嘴皮子一個勁哆嗦。

    盧海洋情不自禁的打個冷戰,喃喃低嘆:「毒……真特麼毒……」

    方小武掉頭望向陳翔,笑容依舊,眼神卻陡然轉冷。

    「陳部長,您說我態度不端正,真是天大的冤枉,其實,我是很想向請教的……」

    「只不過,那堆文件裡有咱們部門所有員工的資料表,看完以後,我覺得還是別給您添堵為好,我年紀輕,但還是懂事的。您覺得呢?」

    會議室裡一靜,然後猛的爆發出一陣哄堂大笑。

    陳翔的最高學歷是震旦大學管理學碩士,括弧——繼續教育學院。

    真正考過研的都明白,所謂的繼續教育學院是怎麼回事,給錢就能爽的函授碩士而已。

    要論學歷,就連最紈袴的盧海洋都是正經八百的在讀碩士,吊打他不止一個層級。

    這是陳翔事業上最大的傷疤,也是他明明身為部門管理者,卻從來拿不到提成大頭的主因。

    此刻被方小武無情的揭開,臉色怒到鐵青,綠豆眼瞪得溜圓,拍案怒吼:「方小武!注意點你的態度!我是你的領導!」

    「哦?領導?你該不會以為,你手裡捏著我的實習報告吧?或者是……我有提交過入職申請?」

    方小武輕笑反問,斜睨著他,表情嘲諷而又譏誚。

    陳翔頓時傻眼了。

    是啊,這就是一個來體驗生活的關係戶,什麼都管不到人家,拿什麼來威脅他?

    靠一張嘴?!

    意識到這一點,陳翔的臉色頓時由青轉紅,臊得面皮發燙。

    陳翔不是沒有觀察過方小武,三天來,本本分分,安靜如雞,典型的書呆子形象,天然就帶著高中生的稚嫩和內向。

    多好欺負的對象?

    然而實情是,白嫩的蛋清下面藏著一塊石頭,毫無防備的一口咬上去,差點把牙崩飛……誰特麼能想到?

    陳翔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為自己挽尊,方小武卻沒客氣,表情突然轉冷,銳利的目光死死鎖在他的臉上。

    「陳部長,既然你擺不正自己的位置,那就讓我來告訴你實情好了……」

    「我不是來當大爺的,但是你必須敬我如敬大爺!」

    「我想學什麼,你就得教什麼。我不想學,拍拍屁股就走,你只能眼睜睜看著!」

    「威脅我?只有我動你的份,你動得了我麼?」

    氣勢如虹,語氣鏗鏘,一言既出,滿室皆靜!

    在座的眾人不是想不到這層關鍵,只是沒人會去想……為什麼要花費精力去琢磨一個跟自己沒有利益衝突的高中生?

    閒得沒事幹麼?

    就算真的琢磨了,誰能想到一個高中生居然敢這麼暴躁的直接打臉?

    這不光是膽氣的問題,如果沒有對形勢的精準判斷、對時機的正確把握、足夠犀利的詞鋒……那不是掀桌子,那是送菜。

    敬我如敬大爺,這是何等的狂妄囂張!

    結合形勢來看,實情確實如此,可就連盧家公子盧海洋都沒敢說過這樣的話!

    這特麼真是高中生?!

    大家望向方小武的眼神,頓時變得無比複雜,震驚、訝異、欽佩、仇視……

    而此刻的方小武,表情古井無波,沒有憤怒,也沒有取勝的得意,就那麼安安靜靜的看著陳翔。

    等到陳翔臉上肌肉猛的一擠,張開嘴,就要開口說話的瞬間,方小武二話不說,直接送過去一發龍騎士。

    然後,慢悠悠起身,拉開椅子,溜溜躂達走向辦公室大門。

    「不好意思,內急。陳部長,您可以好好想想,等我回來再繼續。」

    大家目送著他出門,再轉頭看看目瞪口呆的陳翔,腦子頓時轉不過彎了。

    又是一個意料之外的轉折,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方小武居然會選擇這樣一種方式,來結束這場鬧劇。

    什麼意思?新套路?!

    而且,陳翔怎麼一聲不吭?就這麼認慫了?!

    真特麼邪性!

    猜不到是正常的,能猜到才奇怪。

    此刻的方小武,內心是無比冷靜而清醒的,看似衝動,實則遊刃有餘。

    來這裡只是為了學習,可是學不到東西,就會損失什麼嗎?

    陳翔、盧海洋他們會這麼想,會認為這是一個寶貴的機會,很正常,因為他們的眼光是侷限而狹窄的。

    可方小武心裡清楚,於他而言,沒有什麼學問是必須的,學到固然好,學不到,什麼也不影響。

    雲商證券?全國排名前三?那又如何?!

    別說區區一個陳翔,整座大樓上上下下,沒有任何人能影響他的前途。

    所謂的業內人脈,不用等到四年以後大學畢業,只要再過一年半載,就會變成笑話。

    所以,為什麼要給陳翔留面子?為什麼要忍他的醃髒氣?

    直接照臉扇回去,才是正理!
Babcorn 發表於 2018-1-15 22:26
第107章 鬧劇

     方小武走出辦公室,臉上頓時浮起一抹冷笑。

    和平共處相安無事你不干,忍你一次兩次,還要跟我耍流氓?

    我只能說,你根本不知道什麼是耍流氓!

    溜溜躂達走到茶水間,給自己倒一杯咖啡,方小武默默盤算得失。

    陳翔這個人,先天就帶著敵意,根本爭取不來,多得罪一點、少得罪一點,沒有任何區別。

    所以說,這個處理方式不但沒問題,反而是個合適的契機。

    撕破臉皮亮亮肌肉,可以爭取到一部分友軍,讓接下來的實習生活更順利。

    至於為什麼要射出那發龍騎士技能,然後立即抽身……

    原因有三。

    一來,可以樹立起一個高深莫測的形象。

    二來,可以將衝突控制在當前級別。

    三來,可以試劍。

    龍騎士技能製造的負面狀態「混亂三分鐘」,變量太多,效果難以預計,此前的兩次釋放,目標的反應都不相同。

    這樣的技能,關鍵時刻沒法放心用。

    所以,方小武需要一個試驗品,一隻小白鼠。

    有誰比陳翔更適合麼?

    很顯然,並沒有。

    所以,準備迎接龍威的洗禮吧!以後的日子,你會學到很多新知識的……

    ……

    會議室裡,方小武才一出門,就陡然炸鍋。

    陳翔死死攥著碳素筆,垂著頭,嘴唇直顫、面目猙獰,但並沒有人在意他,想怎麼鬧,就怎麼鬧。

    券商的資管部是一個很特殊的部門,跟經紀、固收、合規之類的前後台部門都不一樣。

    資管部只以能力說話,而這個能力只有兩種——要麼資源多,要麼業務硬。

    前者掌握話語權,後者享受尊重,至於管理權威……如果存在這種東西,陳翔又怎麼會如此沒有威信?

    可能不是一概如此,但最起碼在雲商資管部,員工是完全兩級分化的。

    比如盧海洋、年華等關係戶,學歷的來路一個比一個扯淡,可是這些吊兒郎當的二代天生就掌握著各種資源,在種種環節裡發揮著巨大的作用,陌總都要笑容以待,需要慣著陳翔?

    再比如徐潔、黃二鳳、王賓等業務骨幹,情商未必多高,但專業技能絕對出眾,到任何地方都能吃到精糧。

    他們對陳翔有限度的尊重,是習慣使然。真要因為利益懟起來,誰贏誰輸還真不好說。

    整個部門總共16個員工,需要慫陳翔的,只有兩個——助理王以,文秘小何。

    剩下的14個,誰會真心尊重他?

    以往,你好我好大家好,陳翔不可能幹蠢事,大家面子上都過得去。

    今天這麼一齣戲,卻是兩年以來的第一次,此時不圍觀評論,更待何時?

    年華滾動滑輪椅,湊到盧海洋旁邊,對著陳翔努努嘴,小聲嘲笑道:「看那陰貨,還傻著呢!」

    左博超嘖嘖感嘆:「哎喲,讓個18歲奶娃子給干躺,換我我也懵啊……」

    盧海洋往後一仰,得意洋洋的挑挑眉:「嘿!本少早知道他討不到好。」

    「欸?你認識那奶娃子?誰家的?」

    盧海洋瞥一眼左博超,嘲諷道:「你特麼都不關注新聞的?那小子上台講演的那個勁兒,你在哪見過?」

    「什麼新聞?」左博超頓時有點懵逼,「奶娃子挨打的事?我看到一飛腳啊……」

    年華笑著插口:「我倒是看過完整視頻,不過那跟今天是兩碼事。這小子……嘖嘖,又毒又猛,比你當年牛逼多了。」

    「我特麼又沒考過狀元!」盧海洋猛的翻個白眼,嘖嘖稱奇,「說來也怪,二鳳的成績也算學霸吧?怎麼跟方小武差那麼多?」

    聲音不小,坐在對面的黃二鳳抬眼望過來,笑吟吟搖頭。

    「別拿我比,學霸和學霸之間的差距,比我跟你的差距還大。小五是真正的天才,智商和情商都甩我一截,我是服氣的。」

    「艹!」盧海洋對著黃二鳳豎起中指,沒好氣的道:「那你就拿我比?本少也是985研究生好不好……」

    徐潔笑嘻嘻的插口:「盧少你快打住!你要是去上過哪怕一週的課,也該知道真正的天才是什麼樣的,你數數你的狀元校友,哪有一個混得差的?」

    「我特麼就認識這麼一個狀元……」

    盧海洋悻悻的嘟囔著,伸手摸摸下巴上的胡茬,眼珠子一陣亂轉,心裡開始琢磨:話說,我是不是應該跟這小子打好關係?年紀輕輕的,侵如火退如風,真特麼不簡單……

    左博超急得不行,再次追問:「哎,你到底知不知道他是誰家的?」

    年華白他一眼,搖搖頭:「普通人家的。至於關係……好像是陌總塞進來的。」

    「普通人家?這不扯淡麼……」

    左博超納悶的直撓頭,盧海洋和年華沒理會他,看著陳翔竊笑不已。

    「我說,咱們部長幹嘛呢?平穩氣場?」

    「管他要瘋要傻,活瘠薄該!早點滾蛋更好,給二鳳讓位置。」

    黃二鳳對這些紈袴混子的瘋言瘋語早有抵抗力,聞言只是微微一笑,淡定的擺擺手。

    「少毒奶我,我什麼水平,我自己心裡有數,這輩子就是個做項目賣苦力的命。」

    王以聽得直想笑,又不敢笑,一個勁的斜眼瞟陳翔。

    你個死變態,總是色眯眯的盯著女生大腿看,終於讓人治了吧?該!

    瞟兩眼,突然覺得不對勁。

    欸?這是干嘛呢?

    雙拳緊握渾身運氣,憋翔……不對,憋大招呢?!

    王賓坐在陳翔下首,好心的拍拍他的肩膀,悄聲提醒:「陳部,早會要不就到這兒?」

    陳翔腦子裡一團亂麻,糾纏著各種惱怒憤恨,抬眼看到王賓,突然覺得這張浮腫的胖臉是如此面目可憎,想都沒想,順手一巴掌扇過去。

    「滾遠點!你算老幾?輪得到你替我做主?」

    王賓措手不及,結結實實被一巴掌糊臉上,當即浮起一道紅印子。

    愕然片刻,新仇舊恨同時湧上心頭,混合著剛才被方小武刺激到的自尊心,一同炸開,炸得眼珠子通紅。

    「陳翔,我草你大爺!」

    剛要撲上去,被反應很快的黃二鳳一把抱住,好一頓撲騰。

    王賓有人拉,陳翔可沒有,跳起來就是一招猴拳裡的指甲蓋撓臉,結果被王賓撲騰著一腳踹在腰間,噗通一下坐回椅子。

    黃二鳳趕緊喊人幫忙:「海洋快來拉一下!草,等著事情鬧大啊?」

    這些貨雖然樂不得看見陳翔和王賓狗咬狗,但是都有大局觀念,知道不能讓資管部出這個名,趕緊上來拉架。

    「別激動別激動!」

    「瓜娃子要打下班出去打!」

    七手八腳七嘴八舌,拉的拉勸的勸,好好一個早會,徹底攪成一出鬧劇。
Babcorn 發表於 2018-1-15 22:26
第108章 這麼黑?

     方小武沒在外面呆太久,他是有意避開技能生效的三分鐘,再回來看陳翔反應的。

    結果一進辦公室,頓時傻眼了:哎哎哎,這是鬧什麼呢?

    站旁邊聽他們好一通掰扯才明白怎麼回事:陳翔發瘋,跟王賓幹起來了。

    呦呵,這貨的混亂狀態還挺狂的啊……

    方小武瞟一眼仍舊氣呼呼訴苦叫屈的王賓,心裡暗暗琢磨,要不要去看看陳翔?

    恩,暫時還是不要了,中午時肯定有機會的嘛。

    陳翔這麼一縮,分派任務的事情自然不了了之,方小武樂得輕鬆,打算繼續看文件。

    結果才坐下,盧海洋就笑嘻嘻的湊過來搭話,年華的座位就在前面,也跟著轉過頭。

    「小五啊,你那事兒怎麼樣了?」

    「什麼事?」方小武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年華揚起手機:「跟李戰兒子打架的事。」

    「哦!這個啊……」方小武拉個長音,等他們支棱起耳朵,無所謂的笑笑,「不知道啊。」

    「喲呵?小子年紀不大,口風還挺緊。」

    盧海洋說話大概永遠擺脫不開那股子痞氣,特別不中聽。

    年華就相對好一點,笑嘻嘻追問:「哎,都是同事,你就說說唄?這裡沒人虛李戰,放心,我們跟你站一條戰線。」

    說什麼?

    方小武是真不知道,連網上的輿論都沒關注過。

    開始倒是有記者聯繫過他,但自從他屏蔽陌生來電以後,騷擾電話就只能打到何靜的手機裡。

    為此,他沒少被何靜埋怨。

    至於楚天集團,始終沒聯繫過何靜,倒是梁冰打來電話囑咐:別著急,學校在處理。

    既然陳關願意出頭,就讓們折騰去唄,正好安安心心讀書。

    反正,最終肯定繞不過自己,何必操那份沒必要的心。

    方小武是真的看得開,但是看在盧海洋和年華的眼裡,卻是完完全全的裝逼。

    感覺又學到新姿勢的年華嘖嘖稱奇:「喲,你這養氣的功夫,有點老幹部風範。你家真是普通家庭?」

    盧海洋也跟著豎起大拇指:「狀元郎,你牛逼,以後就叫我盧哥吧!不用叫盧少了,見外!」

    方小武頓時哭笑不得……

    這人是怎麼活到這麼大的?沒挨過打?

    也就是你命好,沒跟我同班,上一個這麼二逼臭屁的傢伙,如今正以表情包的形式活躍在各種群聊場合,人送外號:長鞭俠。

    長鞭俠這事兒還真不是方小武扯淡,最近幾天,不少同學都給他發來各種圖片,全是李大少的表情包。

    像什麼「吃我一鞭」、「老子硬起來自己都怕」、「甩起我的長鞭……失血而亡」、「王之蔑視」、「NO兩米八,NOBB」……

    各種爆款,火遍全國。

    現在群裡斗圖,沒有兩張李大少的壓箱底,根本都上不去場。

    盧海洋剛臭屁完,馬上又換上一臉賤笑:「五弟啊,李戰讓你禍禍挺慘的啊,他兒子門牙都掉一顆。」

    「喲?還有這事?」

    年華一臉驚訝,再看方小武時,眼神就有點不對了。

    方小武也吃驚,他是真不知道,那一腳直接悶臉上沒錯,但是光著大腳丫子,殺傷力會那麼大?

    「你聽誰說的?我都不知道。」

    盧海洋得意一笑,年華立馬跳出來捧臭腳:「盧哥的消息,那是這個!」豎起一根大拇指。

    方小武心裡一動,饒有興致的問:「李戰挺有名?楚天沒多大吧?」

    看完那幾份項目書以後,現在方小武真心覺得,楚天不大。

    這就是眼界的開闊,哪怕自己仍舊是窮逼一個,但是已經能夠正確的以數字來認識金錢,標註一家企業在經濟體系裡的真正位置。

    盧海洋吊兒郎當的回道:「楚天肯定不算大,規模本地前三、利潤本地前五的樣子吧,跟招保萬金沒得比。不過李戰可不簡單。」

    年華深有同感的點頭:「李戰挺有名氣的,白手起家,手腕很硬,交遊廣闊。雖然近兩年狀況不怎麼好,但是等閒沒人會去招惹他。」

    「哦?怎麼會不好?」方小武敏銳的注意到重點。

    「宏觀的東西跟你說也沒用。我就問你,現在一手房好賣麼?」

    盧海洋明明白白的一臉鄙視,不過方小武猜,他可能壓根就說不明白所謂的「宏觀」。

    有求於人,態度還是要端正的,所以方小武老老實實搖頭:「我不知道,沒關注過這些。」

    終於找到機會在變態狀元面前裝逼,盧海洋的興致頓時提到最高,興致勃勃的開始扯。

    「雲城現在的一手房那是相當不好賣,你別看價格一路蹭蹭漲,好像那些政策毛用沒有似的,可是他們反覆吹風,影響投資者信心啊!」

    「現在的情況是,好多開發商硬著頭皮拿地,硬著頭皮開發,剛需購房者硬著頭皮買,投資購房者猶豫不決。」

    「最關鍵的是,你看看成本漲了多少?什麼人工啊土地啊稅務啊……我都不熟。」

    靠!

    盧海洋一個大喘氣,差點把方小武閃個跟頭。

    這貨突然彎腰,從辦公桌下面掏出一瓶紅牛,咕嘟咕嘟一頓灌,吧嗒嘴繼續。

    「咱們幹這行,最熟的就是資金成本。你知道,開放商在咱們這兒拿錢,一般的行價是多少麼?」

    「16%-22%。」

    方小武不假思索的回道,這些數據,項目報告書上都有。

    他說完才反應過來:臥槽,好高!

    現在銀行的貸款利率大概是6%左右吧?

    這利息貴得快趕上高利貸了……

    方小武正咋舌呢,結果盧海洋扔過來一個不屑的眼神,輕嗤一聲。

    「嘁,那特麼是寫在項目報告上面的,開發商要拿到錢,最少還得再付4到8個點的額外費用!」

    年華跟著嘿嘿一樂,搖搖頭:「五弟,你還年輕啊……」

    方小武頓時懵逼了。

    什麼鬼?能爆到30%?

    這麼沉重的資金成本,這房子得怎麼賣才回得了本?

    「你還別不信。」盧海洋看出他的疑惑,譏誚的笑起來,「中小開發商在銀行拿不到錢,只能拿我們的錢,就這麼貴。」

    黑,真黑!

    感情這些中小開發商都在給金融行業打工啊……

    方小武嘖嘖感嘆著,心裡突然躥出一個想法——欸?照這麼看,楚天的狀況,可能沒有想像中那麼好?

    想到這裡,腦海裡彷彿打開一扇大門,有光照進來,此前隱隱約約浮現的那一線靈光,頓時照得清晰可見。
Babcorn 發表於 2018-1-15 22:26
第109章 不泡溫泉行不行?

     現在,大方向已經有了,缺完整計畫、缺信息、缺幫手。

    這樣一來,痞子盧就多少有點用處了。

    方小武原本不打算和他深交的,人好壞不提,性格合不來。

    不過,既然這貨能夠提供最為關鍵的信息,犧牲一下色相也不是不行。

    至於計畫和幫手……方小武心裡突然一動,轉頭望向徐潔和王以。

    佔便宜姐妹正對著一台屏幕指指點點,看那高興勁,絕對不是在工作。

    方小武啞然失笑,搖搖頭,PASS掉這兩位姐姐。

    一個助理,一個玩法律的,恐怕幫不上忙。

    隨口問痞子盧:「咱們部裡,誰業務能力最強?」

    「幹嘛?要拜師?」痞子盧隨口一問,也沒等他回答,隨手一指黃二鳳,「那貨。」

    方小武順著望過去,看到一個聚精會神閱讀著文件的男青年,30歲左右,帶著金絲邊眼鏡,不算帥,但看著特別精明強幹,和他那逗逼的名字完全是兩個風格。

    察覺到有人在注視自己,黃二鳳側頭望過來,發現是方小武,不由一愣,隨後友好的微笑著點點頭。

    方小武咧嘴一笑算是回應,一邊問痞子盧:「黃哥是搞哪塊的?我看好幾個項目上都有他的名字。」

    「他不是專搞哪塊的。」痞子盧搖頭,嘆氣,「這貨所有流程全能,一個人頂一個團隊,跟他合作,我只要拉個財神出錢就好。」

    哈?那麼牛?

    方小武不禁為之咋舌。

    要設立一個資產管理計畫是一件很複雜的事情,要考察項目方的資質、要確定抵押物價值、要審計三年財報、要訂立各種合同、要量身定做產品、要繞開大大小小的規章、要跟銀行談兜底……

    一般而言,參與方有會計師事務所、律師事務所、銀行以及出資方,如果說一個人能搞定全部流程,那絕對稱得上能力爆棚。

    年華翹起二郎腿,似笑非笑的打量方小武:「怎麼著五弟,想跟二鳳學東西?這人能力沒問題,就是不見兔子不撒鷹,沒有好處,他恐怕不會盡心教你。」

    「就是!」痞子盧壞笑點頭,「小五,你還是跟盧哥混吧,哥可以帶你體驗生活、認識社會。嘎嘎!」

    聽這笑聲就知道,這貨的生活肯定正經不到哪去。

    方小武搖搖頭,沒吭聲,下意識又瞟一眼黃二鳳,陷入深深的沉思。

    計畫、信息、幫手,一切盡在眼前,可是,該怎麼拿到呢?

    好處……利益……如何切入?

    方小武想得腦袋都大了,卻還差著一些關鍵。

    他隱隱約約的意識到,如果能把這件事搞定,不僅僅是任務可以完成,整個人都會成長到另一個狀態。

    跟錢沒關係,而是一個新的境界——居高臨下,踏足規則,遊刃有餘。

    又沉思片刻,方小武始終抓不到那線靈光,果斷放棄無用的思考。

    想不通是因為能力還不夠,等到自身水平達標,眼光足以看清全局時,切入點就會自動顯現。

    那麼……繼續學習!

    方小武鬥志昂揚的開始看文件,痞子盧見狀,跟年華對視一眼,搖頭一笑,溜溜躂達走人。

    等到中午吃完飯,再回到辦公室時,早上的10個人重新變成4個,王以、徐潔、小何,方小武。

    陳翔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的,走得靜悄悄,面都沒露。

    方小武原本還想看看他的反應來著,可惜沒抓到人。

    不過沒關係,太多花不起,一天花費2點精力照顧一下他,還是沒問題的。

    陳部長,這個小白鼠,你就乖乖的當著吧!

    ……

    下午兩點多,方小武正在看文件,梁冰突然打來電話。

    「小五,你來一趟學校,那件事有結果了,現在需要徵求你的意見。」

    那件事?

    方小武愣一下才反應過來,噢,李戰的條件開得差不多了?

    精神一振,立即應下:「好的,梁老師,我這就過去。」

    「直接來陳校長辦公室。」梁冰又叮囑一聲,最後才想起來問:「欸,用不用通知你母親?」

    方小武笑了:「不用,我自己能處理。」

    掛斷電話以後,梁冰搖頭失笑:這孩子,真是讓人不知不覺的就會信任,這麼大的事,我居然想不起來要先找家長……

    陳關抬起頭,笑吟吟問她:「他說他自己能搞定?」

    「嗯,沒讓我通知他母親。」梁冰點點頭。

    陳關又笑起來,很滿意:「行,就讓他來談。我相信他能處理好。」

    不到30分鐘,方小武敲開校長辦公室的門。

    「梁老師好,陳校長您好。」

    打完招呼,掃一眼辦公室,發現屋裡只有他們三個人。

    陳關從辦公桌後面繞出來,親自給方小武泡茶,一邊解釋:「李捷思家裡要等一會才能過來,提前叫你來,是想跟你通報一下情況。」

    方小武趕緊去端水壺,開玩笑似的抱怨:「您是我的師長,您這麼客氣,我沒法坐啊!」

    陳關直接一瞪眼睛:「你坐你的!這茶你不會泡,別給我糟蹋了。」

    得,那就等著喝唄。

    方小武聽話的坐到梁冰身邊,一句一句的應著她的閒話家常。

    「小五,後天就要聚會了,怎麼看不到你在群裡發言?」

    「呵呵。」方小武乾笑兩聲,「一幫女生討論泡溫泉,我插什麼話啊……」

    「喲?你還挺古板的?」梁冰白他一眼,那表情明明白白寫著不信。

    這位美女一上頭就控制不住嘴,心裡頭閃過的想法順口就說了出來:「你那些社會學老師,沒教過你溫泉旅行的知識麼?」

    我去!大姐,咱倆是師生關係!

    你還真是不拿我當孩子啊……

    其實梁冰自己都沒意識到,她確實沒拿方小武當孩子,而是一個平等的交流對象。

    誰家孩子這麼妖孽來著?

    方小武那叫一個無奈,趕緊辯白:「其實吧,我還真不想去泡溫泉,沒勁。」

    那是相當沒意思,真的。

    可是梁冰怎麼肯信?

    不屑的看著他,輕嗤一聲:「嘁!假正經。韓洛音也會去,換上一身泳裝,美不死你。」

    說點真話怎麼這麼難!

    方小武欲哭無淚。

    他不想去,怕的就是這個。

    少年人本來就精力旺盛,他四圍屬性全部高達11點,旺盛中的旺盛,自打考完試以後,每天早上睡醒都會變成汽車人領袖。

    別說泳裝,上回劉憐憐發的那張睡衣照片就差點讓他逆血倒流,那叫一個折磨。

    真要去泡溫泉,前有韓洛音後有梁冰,難道要讓他架著單槓在外面走?

    「就不能換個項目?我們男生要泡澡堂子,花28塊錢能泡一天……」

    方小武仍舊沒有放棄,試圖掰直這場聚會。

    梁冰卻重重的嘆口氣,憐憫的看著他。

    「小五啊,我現在終於相信,你跟劉憐憐確實只是午休了……」

    我去!

    你這是看不起誰呢?

    知道我的意大利炮口徑升級到多少了麼?

    泡溫泉是吧?你們等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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