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平步青雲 作者:騎鶴人 (已完成)

 
regn13 2018-1-20 14:18:56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59 265331
regn13 發表於 2018-1-20 15:24
第220章 公爹媳婦意外遇

    沈豔玫突如其來的舉動讓韓立誠很有種手足無措的感覺,在駕車時都有點心不在焉。當意識到這麼做不對時,韓立誠請甩了一下頭,將注意力集到了路面上。

    就在這時,車後突然飛過來一輛車,足有八、九十碼的度,在韓立誠身邊嗖的一下疾馳而過。這可是在城區裡面,雖沒什麼行人,但自行車、摩托車什麼的還是挺多的,一般人都不會這麼開車的。

    儘管車極快、一閃而過,但由於這輛車韓立誠實在是太熟悉了,還是一眼便看清了車的型號和車牌。

    這車正是鄉里的那輛捷達,曾經有一段時間是韓立誠的座駕,後來為了換取的人大主任支持秦忠明出任黨政辦副主任,韓立誠便將車給了他。

    高運到三溝鄉之後,呂德昌出手將車從任為民手收了回來,現在成了高副鄉長的座駕。

    韓立誠完全理解高運這會幾乎要把車開的飛起來一般,他和吳瑩在藍太陽舞廳的小包間裡時便開始動作,這會無異於乾柴遇上了烈火,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個旅館成其好事。

    說實話,韓立誠對高運這麼快便和吳瑩搞到了一起,心裡還是有點好奇的。吳瑩如果不是愛高運的人,便是別有用心,因為如果談權勢什麼的話,吳瑩的老公公的是三溝鄉的一把手,她根本不會把高運這個副鄉長放在眼裡。

    韓立誠邊胡思亂想,邊駕著車向前行駛。突然,他發現高運車的右側轉彎燈亮了,他這是準備靠右邊停車了。

    韓立誠下意識的向路邊看去,只見五個霓虹組成的大字恆遠大酒店在黑暗顯得異常惹眼。

    儘管事先便猜到了高運風馳電掣般的疾馳為了哪般,但當其靠邊停車時,韓立誠還是將車慢了下來,轉頭向路邊看去。

    正如韓立誠猜想的那樣,高運和吳瑩此刻頗有點天雷勾地火的意思,高運在駕車時只用了一隻手,另一隻手則在吳瑩的身上忙碌著。車停下之後,兩人顧不上下車便在車裡熱烈的擁吻了起來。

    韓立誠的車很慢,借助明亮的路燈和閃爍的霓虹,看見高、吳兩人在車裡便摟抱到了一起。看到這一幕後,韓立誠玩心頓起,伸手用了嗯了兩下車喇叭,只聽見嘟嘟兩聲響,在寂靜的黑夜裡傳出了老遠。

    高運和吳瑩正在情濃之時,猛的聽見兩聲車喇叭的聲音,兩人俱吃了一驚。高運此時頗有幾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感覺,短暫的愣神之後,再次吻向了吳瑩。

    吳瑩相對於高運更為清醒一點,她將頭挪到一邊,低聲對高運說道:「弟弟,不急,晚上的時間多著呢,我先去開房,一會,隨便你怎麼樣」

    高運心裡儘管很是不捨,但也知道吳瑩說的有道理,於是輕點了一下頭,急聲說道:「你快點去開房,好了以後立即給我電話。」

    吳瑩聽後,輕嗯一聲,便推開車門下了車。看著吳瑩婀娜的身姿,高運猛嚥了兩口唾沫,氣喘吁吁的低語道,他媽的,**,你倒是快點走呀,老子等不及了。

    高運的煙剛抽了一半,吳瑩的電話便打過來了,他迫不及待的把半截煙扔到車窗外,推開車門後,快步便往燈火輝煌的賓館大堂走去。

    走到半途時,高運才意識到車還沒鎖呢,只得停下腳步回過身來用遙控器對著車子猛摁了一下。由於人車之間的距離太遠,高運便未能聽到車門鎖上時的嘟聲,只得無奈的往回走了幾步,再次摁下遙控器。

    這次嘟的一聲清晰的聲音終於響起了,同時雙跳閃了兩下,高運意識到車鎖上了,忙快步向賓館大堂跑去。

    走進賓館大堂後,高運悶著頭快步向電梯口走去,一方面,他迫切的想要干那事,另一方面,擔心被他人發現,不敢抬頭亂看。

    看見電梯裡紅色的指示燈停在「5」時,高運嘴角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電梯門剛打開,他便抬腳走了出去。

    走到吳瑩開的房間門口時,高運剛準備抬手敲門,門卻自動打開了,他這才意識到吳瑩知道他過來了,壓根就沒有鎖門。

    進門後,高運便看見吳瑩穿著一身墨綠色的緊身羊毛衫,短裙、絲襪,當即便有種血脈賁張之感,不過儘管如此的,高運還是不忘轉身將門反鎖上,然後回過身來,沖這吳瑩一臉銀蕩的說道:「瑩姐,等急了吧,弟弟這就來好好疼疼你」

    「不要,壞弟弟,你先去洗澡,然後我們再」吳瑩嬌聲說道。

    高運聽到這話後,眼珠一轉,在吳瑩的耳邊低聲說道:「瑩姐,我們一起洗,怎麼樣」

    吳瑩儘管是過來人,但卻也沒幹過這事,聽到高運的提議後,暗猶豫了起來。

    高運見狀,搶先說道:「瑩姐,就這麼說定了,我去放水,然後我們一起洗鴛鴦浴。」

    高運已將話說到這份上了,吳瑩不便拒絕,低著頭默認了下來。高運很快便將水放好了,半摟半抱著吳瑩進了衛生間。

    第二天一早,吳瑩早早的便醒來了。雖說老公出差去了,但如果被人發現她一大早從賓館裡出來,那可是要壞事的。吳瑩想回家轉一圈,然後再去上班,這樣便沒有任何問題了。昨晚吳瑩特意設置了手機鬧鈴,聽到音樂聲後,立即便醒了過來。

    高運昨晚的消耗太大,累的不行,吳瑩起床的悉悉索索的穿衣聲,對他沒有任何影響,可謂是鼾聲如雷。

    吳瑩悄悄瞥了高運一眼,嘴角露出嗯了一絲笑意,不得不說,高運昨晚的表現還是讓她非常滿意的,得到了更多的幸福與快樂。

    昨夜,吳瑩便和高運說了早晨她要先走,這會見其睡的很熟,她便沒叫他,洗漱一番之後,便悄悄推開了房間的門走了出去。

    只聽見嗒的一聲輕響,門被關上了,吳瑩輕撩了一下額前的留海,抬腳便準備往前走。就在這時,距離她三、五米之處的一間房的門也打開了,從門內走出一個漂亮的少婦來。

    這少婦吳瑩認識,真是鄉政府的劉萍,傳說,她老公公的小情人。吳瑩下意識的往門口凹處縮去,用眼睛的餘光看向身前,不出她所料,公公呂德昌緊隨在劉萍身後從房間裡走了出來。兩人並未轉頭看往她這兒看,而是徑直向電梯口走去了。

    吳瑩看見公爹輕摟著劉萍往前走去,在等電梯時,呂德昌的手上還有小動作,劉萍則嗲聲輕叫了一聲,隨即兩人便一起走進了電梯。

    看著兩人的身影小消失之後,吳瑩這才覺得額頭上佈滿了細密的汗珠,她怎麼也想不到公爹和劉萍也在這家酒店裡幽會。也就是說,昨天晚上,公爹和兒媳婦隔著不到三個房間各自奮戰,這要是傳揚出去的話,只怕會讓別人笑掉大牙的。

    吳瑩此時處於進退兩難的境地,房間的門鎖上了無法回去,呂德昌和劉萍剛下樓,她這時候下去的話,極有可能撞個正著。

    撇開左右為難的吳瑩不說,呂德昌和劉萍從電梯裡出來後,劉萍去結房費,呂德昌則徑直出門往停車場去了。

    結算完成後,服務員對劉萍說道:「劉小姐,您是本酒店的老客戶了,這兩天我們正在搞抽獎反饋活動,百分之百獎,您要不要抽獎」

    劉萍聽說有這樣的好事,當即便點頭答應了下來。

    「劉小姐,您的身份證號是,我們需要做個登記。」服務員微笑著說道。

    劉萍聽到這話後,撅著嘴說道:「怎麼還要登記身份證呀,那算了。」

    出了恆遠大酒店的門口,劉萍才意識到每次開房都用身份證的,讓對方登記一下也並無不可,可見還是有點做賊心虛。

    ps:第一篇番外待發放,歡迎加群,群號:214724797:

   
regn13 發表於 2018-1-20 15:25
第221章 高鄉長人前得瑟

    第二天一早,韓立誠到辦公室之後,便給秦忠明打了電話,讓他準備一下,半小時後下鄉去拜訪五保戶。:efefd

    為了打消鄉里其他人對那筆撥款的覬覦之心,韓立誠決定在三溝鄉搞一個類似於後世低保的策略,既實實在在的幫助那些貧困戶,又能獲得政績,可謂是一舉兩得。

    休閒農莊的形式雖然在後世大火,但這時候能否順利搞起來,韓立誠的心裡還有點沒底,但這低保卻一點問題沒有。國家之所以到後世才推行,是因為經濟條件不允許,他現在手有數十萬資金,光銀行利息,就夠夠給三溝鄉的五保戶提供低保了。

    時間到了之後,韓立誠不見秦忠明過來,心裡不由得犯起了嘀咕。他每次找秦忠明,對方都早早的過來,這次是怎麼回事呢韓立誠蹙著眉往黨政辦走去。

    韓立誠剛走出辦公室的門,黨政辦主任周倚翠便迎面走了過來,沖其說道:「韓鄉長,聽說你要搞一個全鄉五保戶的調查摸底工作,辦公室有點事,秦主任一時走不開,我陪你下鄉去吧」

    秦忠明此刻正站在黨政辦門口,將耳朵伸的老長聽外面的動靜。

    昨晚臨近下班時,秦忠明向周倚翠匯報了這兩天他要陪韓鄉長下鄉的事。當時,周主任並未說什麼,誰知今天一早,她卻說,她陪韓鄉長下鄉,讓秦忠明負責處理黨政辦的日常事務。

    周倚翠是鄉黨委委員、黨政辦主任,秦忠明的直接領導,她說的話,後者只有執行。

    說完這話後,周倚翠不但當即給秦忠明安排了工作,而且就在現場盯著,不給其向韓立誠打電話匯報的機會。

    眼看半小時的時間到了,周倚翠直接往門外走去。秦忠明剛想給韓立誠打電話,耳邊卻已響起周倚翠的聲音。

    韓立誠有點摸不準周倚翠的路數,但她既然把話說到這份上了,他也不便推辭,點頭說道:「那行,只是辛苦周主任了。」

    「沒事,韓鄉長請」周倚翠衝著韓立誠做了個請的手勢。

    李海出事之後,韓立誠順利成為了三溝鄉的常務副鄉長,周倚翠便下意識的以為是其在背後下的黑手。在這之後,韓立誠的所作所為,使得她的這一念頭產生了動搖。周倚翠對韓立誠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心裡很是疑惑,想借助此機會多瞭解一下其人。

    韓立誠剛上車手機便響了起來,電話是黨政府副主任秦忠明打來的。儘管周倚翠在這之前幫他找了個理由,秦忠明還是覺得他應該親自向韓鄉長匯報一下。

    電話接通後,秦忠明剛說了個開頭,韓立誠便搶先說道:「行了,這事我知道了,你把黨政辦的事情處理好就行,我這邊有周主任陪著,沒事。」

    秦忠明聽到這話後,這才徹底放下心來,沉聲說道:「好,鄉長,我知道了,您忙」

    韓立誠掛斷電話後,便將車起動,緩緩的駛出了三溝鄉政府。

    「韓鄉長,我昨晚翻看了一下秦主任準備的材料,全鄉的五保戶共計有十六名,分部在五個村,你看我們先去哪個村」周倚翠開口問道。

    周倚翠作為一個女人,能穩坐在黨政辦主任的位置上,靠的可不是姿色,而是實實在在的工作能力,這點即使李海在常務副鄉長任上時,大家也是公認的。

    韓立誠聽到周倚翠的話後,微微一愣,心裡暗想道,你不是說今天秦忠明才臨時有事的嗎,怎麼昨晚你就研究了這份材料了呢

    儘管心裡這麼想著,但韓立誠並未戳穿周倚翠,只是不動聲色的說道:「我準備把所有的五保戶都走訪一遍,先去哪個村都無所謂,周主任看著辦吧」

    「那就先去石家村吧,由近及遠。」周倚翠說道。

    韓立誠點頭道:「行」

    這一夜,高運深刻體會到了什麼叫沒有梨壞的地,只有累死的牛,經過一連數次的折騰,他累的連眼睛都睜不開了,一直到九點左右才醒過來。

    高運打了個哈欠後,見手機上的時間不早了,連忙一臉慌亂的從床上一躍而起。昨晚吃飯前,馬海洋讓他今天一早過去,這都九點半多了,再不過去,擔心老闆發飆。

    高運急急忙忙的退了房,連早飯都沒顧上吃,便趕到縣政府去了。

    劉傳成見到高運後,低聲說道:「高哥,你快點過去,老闆一會要去縣委那邊開會呢」

    高運聽後,心裡暗叫了一聲慶幸,連忙快步向縣長辦公室走去。

    馬海洋見高運過來後,又詢問了一番猴頭菇種植的相關情況,這才拿起桌上的紙筆刷刷寫了個批條。

    高運接過來一看,見上面寫著二十五萬,連忙一臉諂笑的說道:「太謝謝老闆了」

    「小高呀,好好幹,在這之前,我便和你說過,將你放到三溝去,我可是頂著很大的壓力的,你一定要干出點成績了,千萬別在出現上次的那事。」馬海洋一臉嚴肅的說道。

    馬海洋這是典型的胡蘿蔔加大棒,既給足高運甜頭,又不忘出言敲打。

    「老闆,您放心,上次是酒後一時衝動,以後絕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了。」高運一臉巴結的說道。

    高運說這話的時候,下意識的往馬海洋跟前湊了湊,這讓其看出了不對勁。

    「咦,小高,你昨晚是不是沒回去呀」馬海洋毫無徵兆的出聲問道。

    高運聽到這話後,心裡咯噔一下,他昨晚和吳瑩胡天海地去了,不知老闆怎麼看出來的。

    「回回了呀」高運在支吾著回答的同時,用眼睛的餘光悄悄打量著著高運。

    馬海洋問這話時,並不是發現了什麼,只是看到高運眼睛紅紅的,精神有點萎靡,隨口一說而已。

    「哦,沒事,以後在工作少喝點酒,年青人,一點朝氣都沒有,像沒睡醒似的。」馬海洋沉聲說道。

    高運聽到這兒,才回過神來,原來老闆說的是這事,忙不迭的點頭答應下來。

    從縣政府出來之後,高運立即趕到財政局,直到二十五萬轉進三溝鄉政府的賬戶後,才徹底放下心來。

    回到鄉里之後,高運第一時間便找到了呂德昌,美其名曰匯報工作,實則是炫耀來了。昨天呂德昌不但沒幫他從韓立誠那要來啟動資金,還奚落了他一頓,高運這會頗有幾分找回場子的意思。

    「書記,來抽支菸,極品黃鶴樓,剛才在縣長那兒摸來的。」高運故作隨意道。

    高運這麼說的用意只是為了表現他和馬海洋之間的餓關係親近,實則這煙是昨晚飯桌上的,吃完飯出門時,他將其塞進了衣袋裡。

    呂德昌啪的一聲點上火,掃了高運一眼,笑著問道:「高鄉長滿臉帶笑,遇上什麼喜事了」

    高運見呂德昌把話頭往其嘴裡遞,開心的說道:「書記真是神人,一眼便看透我心裡的想法了。」

    呂德昌見狀,心裡暗想道,你這得意忘形的樣子,就是傻子也能看得出來。

    高運卻不管這些,說完開場白之後,又接著說道:「昨天我向縣長匯報了種植猴頭菇啟動資金的事,他今天一早便批給我了。」

    呂德昌見高運一回鄉里就到他這兒來,便猜到了這事,聽到這話後,當即問道:「批了多少」

    無論韓立誠,還是高運,只要能從上面爭取到錢,呂德昌都是歡迎的。

    「我本來只想要二十萬,但縣長說讓我放開手腳大膽的干,一下子批了二十五萬,還說如果不夠再向他說。」高運很是裝逼的說道。

    呂德昌用眼睛的餘光掃了高運一眼,心裡暗想道,五萬塊錢你就高興成這樣了,要是像韓立誠一樣一下子搞個百十萬回來,你豈不是手舞足蹈。

    儘管心裡這麼想著,但呂德昌並未說出口,反倒出言誇讚了高運兩聲,聽得其開心不已。:

   
regn13 發表於 2018-1-20 15:25
第222章 五保老人陷困境

    高運的本意便是想在呂德昌面前裝一下逼,既然目的達到了,他也沒再留在這兒的必要了,便站起身來準備告辭走人了。

    就在這時,呂德昌突然開口問道:「高鄉長,昨晚,你回鄉里了嗎」

    一臉得意的高運聽到這問題後,心裡咯噔一下,昨晚他可是和呂德昌的兒媳婦在一起的。這會,對方突然問出這話來,難不成發現了什麼異常

    「那什麼,我昨晚和縣長他們一起吃的飯,然後就沒回鄉里,怎麼,書記,有事」高運在說這話時,悄悄抬起頭來觀察著呂德昌的臉色。

    高運說這話時,外表看上去很是鎮定,實則心裡卻是怦怦亂跳個不停。他還沒有搞了人家的兒媳婦仍能如沒事人一般的修行。

    高運抬頭之後猛的發現呂德昌也在盯著他看,連忙將目光轉到一邊,不敢和其對視。

    呂德昌的道行可不是高運所能比的,他之所以問出這話來,自有他的用意。高運的回答雖是模棱兩可,但呂德昌已從其心虛的表現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沒什麼,只是隨口一問而已,沒事了,你先過去忙吧」呂德昌沉聲說道。

    早晨離開恆遠大酒店時,呂德昌雖未看見大兒媳吳瑩,但卻在酒店停車場裡看見了高運的車。他之所以向高運發問,並未猜到其和吳瑩幽會的事,只是下意識的擔心眼前這小子盯他的梢。

    看到高運略顯慌亂的表情後,呂德昌意識到他的擔心是多餘的,高運的車出現在恆園大酒店並不是衝著他去的,極有可能和他一樣與哪個女人共度良宵去了。

    意識到這點後,呂德昌便徹底放下心來了,只要高運不針對他,願意和哪個女人鬼混都和他沒有關係。這是呂德昌此刻的真實想法,不過他如果知道和高運鬼混竟是他的大兒媳,不知他還會不會這樣想。

    聽到呂德昌的話後,高運也長出了一口氣。看來呂德昌並未發現他和吳瑩的事,否則,絕不會是這番說辭了,高運站起身來道了聲書記再見,便出門去了。

    高運出門後,呂德昌心裡暗想道,以後不能再去恆遠大酒店了,得換個酒店。這事可不是鬧著玩的,萬一出點什麼事的話,那可就麻煩了。

    儘管呂德昌說沒事,高運也不敢大意。呂德昌能在三溝鄉屹立不倒這麼多年,自有其過人之處,他說的話能信個三、兩分就算不錯了。

    眼下最好的辦法便是斬斷和吳瑩之間的聯繫,明哲保身,但想到昨晚那漂亮少婦在床上的姿態,打死高運也舍不得說出分手一詞來。

    一番思索之後,高運覺得晚上打個電話給吳瑩,和她說說這事,看看問題出在哪兒,呂德昌這番的試探之語到底有何目的。

    就在呂德昌和高運各懷心機互相防備之時,韓立誠已和周倚翠一起到了位於石家村車莊組的車廣喜家。

    車廣喜今年七十有五,一輩子沒有娶妻,無兒無女。說起車老頭來,不光車莊組人盡皆知,在石家村也是個知名人士。

    在那烽火連天的歲月裡,有一支軍隊路過車家莊,家徒四壁的車廣喜便跟著軍隊走了。數年之後,就在所有人都以為車廣喜戰死沙場時,他又回來了,不過左腳卻落下了殘疾,走路不利索。

    車廣喜回家後受到了英雄們的對待,儘管腿腳有點不方便,但在左鄰右舍的熱心介紹下,有一個年青的寡婦答應和他一起過日子。

    就在全莊人幫著給車廣喜操持喜事時,突然傳來一個消息,說車廣喜當年參加的根本就不是人民的軍隊,而是另一方的軍隊,後來還成了叛徒。一時間,車廣喜從英雄跌落成了叛徒,婚事什麼的自也無從談起。

    隨著時間的推移,車廣喜為此吃了很多苦頭,到了晚年之後,生活異常困苦,成了鄉里遠近聞名的五保戶。

    在車上的時候,韓立誠便聽周倚翠介紹了車廣喜的事,聽完石家村村民主任的介紹後,眉頭蹙成了川字。

    韓、周兩人與村民主任一起來到了車廣喜家時,他正坐在屋簷下曬太陽。

    低矮的茅草屋、和煦的太陽光,穿著光鮮的韓立誠等人與如老狗一般蜷縮在牆角的車廣喜形成了強烈反差,讓人有種恍如隔世之感。

    「車老頭,鄉里的領導看望你來了」石家村陳主任衝著眯縫著眼曬太陽車廣喜說道。

    陳主任作為村裡的父母官,在村民面前有種近乎天生的優越感,說這話時,並未覺得有什麼不妥,但聽說之人韓立誠和周倚翠的臉上均露出不爽之色。

    周倚翠不等韓立誠開口,上前一步,柔聲說道:「大爺,您好,這位鄉里的韓副鄉長,他代表鄉黨委、政府來看望您來了」

    車廣喜聽到這話後,緩緩睜開渾濁的雙眼,伸手撫了撫破舊但卻洗涮的乾乾淨淨的衣襟,開口說道:「閨女,你不是忽悠我老頭子吧,他是副鄉長」

    村民主任聽到這話後,怒聲斥道:「車老頭,你怎麼說話,這是韓副鄉長,難道還有假不成」

    韓立誠聽到陳主任的話後,很是不滿的瞪了他一眼。兩世為人的他最看不慣的就是騎在老百姓頭上的官員,看不見也就罷了,如陳姓村主任這般,他絕不會視若無睹。

    看出韓立誠眼的不滿之意,陳主任便不再開口了,悄悄退到了一邊。

    韓立誠上前一步,衝著車廣喜說道:「大爺,您好,我是三溝鄉的副鄉長韓立誠,年齡雖然輕了點,但確是副鄉長,如假包換。」

    車廣喜聽後,將身體坐直,笑著說道:「小夥子挺精神呀,現在你這個年齡做副鄉長的可不多呀,不像當年,二十五、六歲別說鄉長,就是縣長、市長也大有人在。」

    車廣喜說到這兒,略作停頓,接著說道:「當年在江南省泯州市的時候,省裡讓我任副書記,我沒答應,一心只想著多殺鬼子,誰知後來,唉」

    一聲長嘆之後,車廣喜的臉上露出幾分訕訕的笑意,沉聲說道:「不說了,這些都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了,你們年青人不喜歡聽的。」

    「對了,你們來找我有事」車廣喜出聲問道。

    周倚翠瞥了韓立誠一眼,開口說道:「大爺,韓鄉長這次過來主要想看看你們生活上有沒有什麼困難,看看需不需要鄉里的幫助。」

    韓立誠注意到車廣喜聽到周倚翠的問話後,神采飛揚的臉色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酸楚,他輕咳一聲道:「生活上苦點沒什麼,如果鄉里能幫解決那個問題的話,我死了,也能閉上眼睛了。」

    車廣喜的話音剛落,陳主任便搶先說道:「車老頭,你自己奔走了大半輩子都沒能解決的事,你讓韓鄉長怎麼幫你,今天只談生活上的困難,其他的改天再說。」

    在這之前,陳主任接到周倚翠的電話後,便特意過來叮囑過車廣喜了,想不到他這會竟還往那事上扯,這讓他很是不爽,於是立即出聲制止。

    「沒事,陳主任,你讓老人家說,今天我過來就是瞭解情況的,無論哪方面的都行。」韓立誠出聲說道。

    車廣喜聽到這話後,臉上一喜,迫不及待的將身體前傾,略顯慌亂的說道:「韓韓鄉長,當年我真的沒有叛變,鬼子雖然把我們抓去了,但我乘他們晚上睡熟的時候悄悄跑掉了。回到隊伍之後,我便向連長說明了情況,他是認可的,並給我寫了一份材料,不過後來我把這份材料給弄丟了,這才說不清楚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1-20 15:25
第223章 高運問計親堂叔

    落日的餘暉灑在寧靜的鄉道上,一輛嶄新的桑塔納向著三溝小鎮疾馳,車上坐的正是考察鄉五保戶的副鄉長韓立誠和黨政辦主任周倚翠。只見韓立誠眉頭緊鎖熟練的駕駛著汽車,周倚翠也是一言不發,心裡如堵了一塊大石頭一般。

    這一天,兩人跑了兩個村五戶五保家庭,他們的年齡都在七十歲上下,生活雖能自理,但卻過的異常艱辛,這讓周倚翠和韓立誠心裡都如堵了一塊鉛一般。

    周倚翠目視前方的同時悄悄用眼睛的餘光掃向了韓立誠,她發現對方心裡也很不痛快,否則,臉上不會是如此這般的表情。

    李海的事情讓周倚翠覺得韓某人特別會做戲,此刻,她心裡充滿了迷茫,她不知道韓立誠的表現到底是有感而發,還是在演戲。儘管她更傾向於前者,但之前那是在她的心裡留下了陰影,讓其不敢相信眼前這看上去陽光帥氣的男人。

    「韓鄉長,明天我們還繼續嗎」周倚翠輕聲問道。

    韓立誠蹙著眉沉聲答道:「這十多戶其要全跑一趟,瞭解第一手的資料,周主任如果有事的話,就不用過來了,我自己過去就行。」

    「我沒事,只是問你一下而已。」周倚翠輕聲答道,「對了,今天這兩個村我都事先打電話聯繫了,他們應該還是做了點工作,我想明天不打電話,直接過去,你看怎麼樣」

    「行,我們只是想實地瞭解一下這些五保戶們的生活情況,通不通知村裡都無所謂。」韓立誠沉聲說道。

    周倚翠在點頭的同時,輕嗯一聲答應了下來。

    鄉道顛簸不平,韓立誠只能開個四、五十碼,在半路上,太陽就落山了。

    車到鄉心小學時,韓立誠對周倚翠說道:「周主任,我直接送你回家吧,你明天早晨不用到鄉里來了,我去接你,然後一起出發。」

    韓立誠這話的用意很簡單,免得周倚翠兩頭跑,再說,這會時間也確實不早了。

    「韓鄉長,不用,你直接把我放在學門口就行了,我走回去。」周倚翠拒絕道。

    話一出口,周倚翠便覺得有點生硬了,於是又補充道:「我去菜場買點菜呢」

    韓立誠看到周倚翠臉上不自然的神態後,猛的想起前段時間,高運以送其回家為藉口動手動腳的事情來,心裡暗想道,你不會覺得我和那姓高的一樣吧

    意識到周倚翠心裡有所顧忌後,韓立誠便不再強求了,按照周倚翠說的那樣,在學門口停了車。等其下車之後,他才一踩油門直奔鴻源酒樓而去。他本想邀請周倚翠一起吃晚飯的,想到她可能不會答應,也就作罷了。

    看著桑塔納絕塵而去,周倚翠的心裡犯起了嘀咕,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我怎麼越靠近越有種看不清楚的感覺,難道真的是我錯了,那事根本就不是做的

    想到這兒,周倚翠又果斷的否決了這一想法,當時知道丈夫挪用鄉里給鴻源酒樓招待費的,除了他們夫妻倆之外,只有韓立誠,那事不是他做的,還會有誰呢

    這一天跑下來,韓立誠累的不行,不光身體累,而且心累,如果不親身經歷的話,他絕想不到在我們身邊還有如此之多的人生活如此貧困。

    如果說在這之前,韓立誠搞低保還有以此換取政績之心,經過這一天的所見所聞之後,這方面的心思淡了許多,只是單純的想讓這些無依無靠的老人活的好一點。

    就在韓立誠邊吃晚飯,邊苦思應對之策時,三溝鄉的另一副鄉長高運正在滄河某飯店的包間裡推杯換盞。

    一個長相酷似高運的年男子舉起酒杯一臉巴結的說道:「運娃子,你小的時候我就對你爹媽說過,這小子長大了一定有出息,怎麼樣,我說的沒錯吧你不但是村裡的第一個大學生,工作短短兩、三年時間就成了副鄉長,這往後前途不可限量呀」

    說話之人名叫高匯海,高運的堂叔,浙東省西部臨城市人,正是他於一週前找到高運建議搞猴頭菇種植的。

    高匯海是跑江湖的,看人下菜碟是其看家本領,對付高運這樣的後生晚輩,閉著眼睛都能將其哄得團團轉。

    「堂叔,我可沒你說的這麼優秀,不過運氣不錯,跟了一個好老闆,否則,現在只怕還窩在杭城富雲區府辦裡坐冷板凳呢」

    「運娃子,這你就有所不知了,這也是你的命好,否則,怎麼獨獨你碰到馬縣長了,別人沒遇上呢」高匯海邊說,便悄悄瞥了高運一眼,見其一副很是享用的姿態,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堂叔,你這話我要聽,來,我敬你一杯」高運舉起酒杯衝著高匯海說道。

    「運娃子,別介,你現在是一鄉之長,理應我來敬了。」高匯海煞有介事的說道,「來,高鄉長,我敬你,我幹了,你隨意」

    高匯海這些年沒少和當官的打交道,對於官場裡的門道再熟悉不過了,可謂是張口就來。

    堂叔的話讓高運很是受用,接口說道:「叔幹了,我怎麼可能隨意呢,幹了」

    高匯海幫高運倒酒的同時,裝作很是隨意的樣子說道:「運娃子,你看什麼時候啟動,再遲的話,天氣熱了,可不利於猴頭菇的成活呀」

    高匯海這話雖說的隨意,但心裡卻很有幾分緊張之感。雖說高運已從縣裡要來錢了,但這會錢仍在他兜裡揣著,必須讓其挪個地。

    高運聽到這話後,遞了一支菸給高匯海道:「堂叔,這事我是這樣想的,下周先搞一個儀式,將縣領導請過來,然後再召開會議鼓勵村民們種植猴頭菇。」

    高運深受韓立誠前幾天搞的休閒農莊啟動儀式的影響,也想借此機會搞出點動靜來。俗話說,好的開始便是成功的一半,高運絕不會放過這難得炒作之機。

    高匯海聽到這話後,眼珠一轉,開口說道:「運娃子,不是叔說你,你這想法有問題。」

    高匯海說到這兒以後,便停下了話頭,不再開口了。在江湖上的混跡多年的他深知,要想讓對方言聽計從,說話一定要掌握住火候,在關鍵點上戛然而止,這時候的效果最明顯。

    不出高匯海所料,他的話音剛落,高運便迫不及待的將手的筷子放了下來,疾聲問道:「叔,我的想法有什麼問題」

    說到這兒,高運略作停頓,接著說道:「叔,不瞞你說,我搞猴頭菇主要是想出點政績,而前段時間,鄉里一個姓韓的副鄉長剛搞了一個休閒農莊的開工儀式,縣委書記、常務副縣長不但都來了,而且給予了很高的評價。」

    高運這話並不誇張,韓立誠順利擺平了陳江河的事情後,午聚餐時,縣委書記孟傳祥將其狠誇了一番,常務副縣長顧長松也代表縣政府予以了肯定。

    高運的話音剛落,高匯海就接口說道:「運娃子,問題就出在這兒,人家已經獲得了縣領導的認可,你再依葫蘆畫瓢,就算有縣長撐腰,你不覺得有種拾人牙慧的感覺嗎」

    高運聽後,心裡一愣,他一心只想著將韓立誠的的風頭壓下去,反倒忽略了這簡單的先後關係。

    「堂叔,那你說,我該怎麼辦才對呢」高運疾聲問高匯海道。

    在臨城老家,高匯海可是個能人,十七、八雖便出去闖江湖了,高運記得,他還上初時,堂叔高匯海家就砌起一幢小洋樓,成了遠近聞名的萬元戶。:

   
regn13 發表於 2018-1-20 15:26
第224章 一短信難壞佳人

    高匯海並未急著回答高運的問題,而是端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酒,然後連吃了五、六顆花生米。這些年,高匯海走南闖北,吃過很多的海珍海味,但他獨獨對油炸花生米情有獨鍾,每次酒桌上必點的。

    儘管心裡對高匯海的表現有幾分不爽,但高運此刻有求於人,也不便多說什麼,只得耐心的等他吃完之後再說。

    高匯海也不敢託大,將最後一顆花生米放進口以後,不等咀嚼,便開口說道:「運娃子,我覺得你這儀式可以搞,也可以請縣委書記、縣長過來看,但時機要往後挪一挪,先將猴頭菇種植出來,然後再考慮這事。這樣,書記和縣長過來也有東西可看,這可都是實打實的政績,誰也別想搶走。」

    高運將高匯海的這番話仔細推敲了一番,覺得也有道理,不過就是時間拖的長了點,這對他而言,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叔,這個猴頭菇的種植週期長不長,另外在我們這兒種植會不會出什麼問題」高運一臉正色的問道。

    在縣長馬海洋面前,高運可是拍著胸脯保證猴頭菇的種植絕不會出問題,這會他覺得又必要再探一探堂叔的底,以免到時候出問題。

    「運娃子,你放心,叔絕不會給苦給你吃的。」高匯海信誓旦旦的說道,「這猴頭菇對溫度的要求極高,必須用塑料大棚進行種植,生長週期在三個月左右,這時候種植下去,正好趕在盛夏到來之前收穫。」

    高運沒有立即回答高匯海的話,而是低頭沉思了起來。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搞猴頭菇種植便是衝著韓立誠的休閒農莊去的,現在讓他一聲不響的先搞起來,這份寂寞他還真有點忍俊不住。

    看到高運的猶豫後,高匯海壓低聲音說道:「雲娃子,你不信叔的話沒關係,你可以先打個電話去縣長那試探一下,看看他是什麼態度,再下結論也不遲。」

    高運聽到這話後,眼前一亮,輕聲說道:「叔,你的這個主意不錯,明天一早我就給縣長打電話,聽聽他的意見,然後再下決斷。」

    「行,來,運娃子,叔敬你一杯,祝你事業一帆風順,早日邁入省部級。」高匯海滿臉堆笑道。

    「海叔,我現在才是副科,扯那個太遠了一點,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來,乾杯」高運的話雖然說的很謙虛,臉上卻寫滿了得意之情。

    韓立誠回到宿舍已臨近八點了,一番猶豫之後,他還是拿出手機給沈豔玫發了一條短信玫姐,昨晚我一時衝動,抱歉

    在編輯短信的過程,韓立誠臉上佈滿了尷尬之情,但他還是堅持這麼去做了,不為別的,只為求個心安。

    昨晚之事雖然很有幾分水到渠成之感,但過後沈豔玫的反應異常激烈,這讓韓立誠的心裡很是沒底。

    沈豔玫這一整天都覺得心不在焉的,不時將手機拿出來看一眼,不過始終沒有韓立誠的電話或是信息。

    每次看到手機上空空如也的手機屏幕後,沈豔玫都在心裡暗暗告誡自己,下次再也不看了。十來分鐘後,沈豔玫便又按捺不住了,再次將手機拿到眼前。

    回到家以後,儘管沈豔玫裝作如沒事人一般,莊曉嫿還是看出不對勁,問她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去醫院。沈豔玫輕搖了一下頭,便回到房間去了。

    吃飯時,莊曉嫿見沈豔玫不停的看手機,便意識到了她不是身體有病,而是心病,對此,她可就無能為力。

    吃完飯後,莊曉嫿主動承擔了收拾鍋碗的任務,沈豔玫則去衛生間洗漱了。

    一刻鐘左右以後,沈豔玫從衛生間裡走了出來,莊曉嫿說道:「豔玫,你手機響過了,好像有短信進來了。」

    沈豔玫聽到這話後,臉上一喜,隨即又轉頭看向了莊曉嫿,見其似笑非笑的樣子,當即說道:「曉嫿,你騙我呢嗎,我怎麼沒聽見手機響」

    莊曉嫿見狀,忙收斂起臉上的笑容,疾聲說道:「豔玫,我說的是真的,不信,你看手機呀」

    沈豔玫瞥了莊曉嫿一眼,將信將疑的說道:「真的,你沒騙我吧」

    沈豔玫在說話的同時,便向著沙發走去,她的手機正放在沙發扶手上呢

    莊曉嫿看到沈豔玫如此慎重的表情,反倒起了戲謔之心,開口說道:「你要是不信,別去看呀,就當我說的是假話,騙你好了」

    「切,我憑什麼聽你的,我想看就看,不想看就不看,你管不著」沈豔玫邊說,便白了莊曉嫿一眼。

    這一刻,沈豔玫已知道莊曉嫿說的是真的了,這麼晚,不可能有同事給她發短信了,在滄河除了莊曉嫿以外,她便再無其他朋友了,如此想來,這短信極有可能是韓立誠發來的。

    意識到這點後,沈豔玫心裡的壓抑感一掃而空,便和莊曉嫿開起了玩笑。

    莊曉嫿見沈豔玫的狀態調整過來以後,也放下心來了,故作隨意道:「我懶得管你的事,我去刷牙、洗臉了,拜拜」

    莊曉嫿是過來人,通過沈豔玫的情緒變化,不難看出這條短信對她很關鍵,便自覺的給其讓出了空間,走進衛生間裡去了。

    當著莊曉嫿的面,沈豔玫還裝一下,對方的身影消失之後,她連忙快步走到沙發前拿起了手機。看見手機屏幕左上角的小信封時,沈豔玫心裡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

    一直到這會為止,沈豔玫都未搞清昨晚她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態。連自己都搞不清楚狀態,對韓立誠的影響可想而知,這便是沈豔玫一整天都坐立不安的原因所在。

    沈豔玫注意到在打開短信時,她的手竟微微有幾分發抖,她長出了一口氣,使自己冷靜下來,這才打開短信。

    「玫姐,昨晚我一時衝動,抱歉」看著手機屏幕上的寥寥數字,沈豔玫的呼吸變得急促了起來。在這之前,她便意識到這事對韓立誠的影響一定不小,從這封短信來看,果然如此。

    沈豔玫和韓立誠相識多年了,兩人之間經常開一些玩笑,有時玩笑的尺度還非常之大,他從未如此正兒八經的道過謙,由此可見,他心頭的壓力之大。

    發完短信之後,韓立誠就將手機放在眼前,坐等沈豔玫的回覆,可半個小時過去了,手機卻仍沒有任何動靜,只是靜靜的躺在書桌上一動不動。

    「她不會沒收到短信吧,否則,不會不回呀」韓立誠心裡暗想道。

    這年頭手機信號並不像後世那般穩定,短信遺失是常事,韓立誠覺得他有可能就碰上這倒霉事。若是其他事的話,他一定打電話過去詢問了,但這事,他還真有點開不了口。

    「算了,再等一會吧,說不定她正在有事,沒看見呢」韓立誠自我安慰道。

    想到這兒以後,韓立誠便拿起枕頭邊的紅樓夢看了起來。

    前世,韓立誠曾讀過三次紅樓夢,但每次都只讀了幾十章便放棄了,裡面的人物關係太複雜了。今生,他決定,哪怕三年五年,他也一定要將其看完。

    自從下定決心之後,韓立誠每次只要拿起書很快便能進入狀態,但今天說什麼也不行,十分鐘過去了,他曾停留在當頁,至於書講了一些上面,則是一無所知。

    沈豔玫的狀態並不比韓立誠好,看完短信後,她便回到了房間,準備編輯短信回覆韓立誠,可一連編輯了四、五次都被其刪掉了,最後,甚至賭氣將手機扔到了床上,不再回覆了。

    片刻之後,沈豔玫從彎腰從床上拿起手機,認真的編輯起短信來。:

   
regn13 發表於 2018-1-20 15:26
第225章 我的心思你不懂

    人生很多時候都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在不抱希望的時候,往往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efefd

    半個多小時之後,韓立誠的心才安定下來,認真讀起紅樓夢來,而就在這時,只聽見嘟的一聲輕響,一條短信進來了。

    韓立誠先是一怔,隨即便伸手拿起桌上的手機,當看見發件人是沈豔玫時,他的呼吸不由得變的急切起來。昨晚看到沈豔玫邊跑邊哭的樣子,他心裡很不滋味,今天一整天頭腦不時浮現出這一畫面,這會,他最擔心的就是沈豔玫說出上面絕情的話來,那樣的話,他這一輩子只怕都不會原諒自己。

    當韓立誠點開短信之後,手機屏幕上立即顯現出六個字,立誠,我是你玫姐

    這話乍一看有點沒頭沒腦,但韓立誠還是明白了沈豔玫的用意。她這是在提醒韓立誠,她們是姐弟,不該對對方做出出格的舉動,否則,姐弟便沒得做了。

    韓立誠是這麼想的,至於沈豔玫是不是這個意思,旁觀者便不得而知了,不過,這兒有一個特殊情況得交代一下。

    這是沈豔玫在深思熟慮之後,才發出的短信,不過在摁下發送鍵之前,她還是對短信進行了修改,將原先的「嫂子」改成了「玫姐」。沈豔玫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修改,但她就是這麼做了。

    韓立誠盯著短信足足看了將近五分鐘,他自認為完全讀懂了沈豔玫的用意,於是迅編輯了一條短信玫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以後不會了,讀了兩遍後,果斷的摁下了發送鍵。

    從韓立誠的角度來說,他最擔心的是沈豔玫不再理睬他,其次,希望這事不要給沈豔玫帶來傷害。從對方短信的來看,沈豔玫的狀況還算不錯,如此一來,他便基本放下心來了。

    短信提示音響起之後,沈豔玫不像之前那般緊張了,但還是迅摁下了查閱鍵。當韓立誠的短信清晰的出現在眼前時,沈豔玫的眉頭輕蹙了起來,自言自語道:「我都搞不清楚心裡的想法,你能明白」

    沈豔玫沒有在回覆短信,在悵然若失脫下衣服悄悄鑽進了溫暖的被窩。

    一牆之隔的莊曉嫿此時也在迅的編輯著短信,內容是這樣的,今晚豔玫的情緒不對,他們倆是不是鬧什麼矛盾了

    片刻之後,莊曉嫿的手機嘟的一聲響,有短信進來了,只見上面寫著,我今天沒見到立誠,具體情況不知,你多關注一點沈,如果真出了問題的話,不露痕跡的從撮合一下。

    莊曉嫿看完短信後,迅回覆道,我知道,你就放心吧,想你了,晚安

    「我也想你,晚安」看著對方回過來的短信,莊曉嫿的嘴角露出了一絲開心的笑意,將手機放在枕邊後,心滿意足的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早,韓立誠本想給周倚翠打個電話,讓其在家裡等著,他直接開車過去接她的。想到昨晚對方的異常表現,韓立誠並沒有那麼做,直接將車停在鴻源酒樓門前,吃完早飯後,踱步進了鄉政府。

    進門時,韓立誠見門衛老肖正在棋盤上擺弄著什麼,當即就走過去問道:「肖老,一大早就較上勁了,怎麼,是不是又遇到什麼經典的殘局了。」

    老肖一聽這話便知道是韓立誠來了,全鄉上下,除了韓立誠稱呼他為肖老之外,其他都是的老肖或是肖老頭。老血曾不止一次拿韓鄉長稱呼他為肖老說事,但其他人並不買賬,依然我行我素。

    「韓鄉長,自從你不陪我這老頭子下棋之後,我現在在三溝鄉是難逢對手,閒來無事,便研究幾局殘局。」老肖說道,「等哪個週末,你有時間,我們好好切磋幾局」

    「行呀,我也正想向您老請教呢」韓立誠面帶誠笑著說道。

    老肖聽到這話後,連忙擺手道:「韓鄉長,你這麼說,我可擔當不起,要是換個人的話,我還能勉強指導一招半式,您還是算了吧」

    韓立誠聽後,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開口道:「你我也就是旗鼓相當,互相指教,沒錯呀」

    「對,對,互相指教」老肖心滿意足的說道。

    前世,韓立誠事業、家庭雙雙失意時,曾在象棋上狠下了一番功夫,一直以來,老肖都不是他的對手。這也是他聽韓立誠說互相指教時開心得不行的原因所在。

    韓立誠初到三溝鄉時經常和老肖切磋棋藝,自從和呂德昌較上勁之後,他便不怎麼找老肖下棋了,他可不想在這點小事上授人以柄,老肖對此也很是理解。

    從傳達室出來後,韓立誠剛準備上樓,手機便響了起來,拿出來一看,見是周倚翠的號碼,便摁下了接聽鍵。周倚翠剛從韓立誠辦公室門口走過,見門緊鎖著,這才給其打了個電話。當得知韓立誠正在傳達室門口呢,周倚翠便讓其別上來了,她這就下來,然後一起下鄉。

    韓立誠這兩天的任務便是瞭解鄉里五保戶的情況,本想上樓去看看周倚翠有沒有過來呢,她既然打電話來了,那就沒必要再上去了。

    掛斷電話後,周倚翠便徑直從樓上下來了,走到傳達室後,見韓立誠正在和老肖聊天,便與其打了個招呼,然後便徑直往鴻源酒樓走去了。

    自從丈夫出事後,周倚翠便再沒去過鴻源酒樓。李海畢竟挪用了鄉里給陳鴻源的招待費,雖說這事和周倚翠無關,但誰讓她是李海的老婆呢,每次從鴻源酒樓門口經過時,她都不好意思往裡面看。

    韓立誠跟在周倚翠身後向斜對面的鴻源酒樓走去,老肖看到這一幕後,心裡暗想道,這兩人倒是挺般配的。

    就在周倚翠距離桑塔納五米左右時,陳鴻源突然從裡面走了出來,見到周倚翠後,他先是一愣,隨即笑著打招呼道:「周主任早」

    李海出事之後,鴻源有段時間生意很不景氣,但近來已恢復了七、八分元氣,在面對周倚翠時,陳鴻源多了幾分底氣。

    作為黨政辦主任,周倚翠本來是直接負責和鴻源酒樓打交道的,李海的事情出來之後,她便讓秦忠明負責此事了,和陳鴻源之間基本斷了來往。

    周倚翠沒想到陳鴻源會在這時候突然出來,否則,她一定會讓韓立誠走在前面。聽到陳鴻源的招呼聲後,周倚翠也笑著說道:「陳老闆好,一大早就忙活了呀」

    陳鴻源聽後,輕點了一下頭,硬著走在後面的韓立誠道:「韓鄉長,我說你怎麼沒把車開走,出去呀」

    韓立誠將周倚翠和陳鴻源見面時的尷尬看在了眼裡,上前一步道:「我和周主任一起下鄉搞個五保戶的調研,剛才嫂子還說你在床上呢,這麼快救起來了」

    「有點感冒了,不太舒服,在床上躺了會,您先忙著,我也去菜場了。」陳鴻源說完這話後,分別衝著韓立誠和周倚翠點了點頭,便騎上摩托車去菜場了。

    在這之前,韓立誠一直想問周倚翠有關李海的事情,昨天有好幾次話都到嘴邊了,最終還是嚥了回去。

    陳鴻源的出現給了韓立誠一個契機,上車後,他轉頭對坐在後座上的周倚翠問道:「周主任,李鄉長的事情怎麼樣了,什麼時候判」

    自從李海出事後,這便成了周倚翠的心病,她最怕別人問起這事。聽到韓立誠的話後,周倚翠心裡先是咯噔一下,當見其一臉坦誠的表情後,她才意識到是她想多了,人家並無其他意思,只是作為同事之間的關心而已。

    這一刻,周倚翠才深深的感受到也許這事並不如她那麼糟糕,李海並沒有燒殺搶奪,只是挪用了鄉里給鴻源酒樓的招待費。事情固然做的不對,但也不見得就犯下了什麼滔天大罪。:

   
regn13 發表於 2018-1-20 15:26
第226章 韓鄉長藉機詢問

    ps:」書痴yiqun」兄台投了三張月票,騎鶴拜謝之前有部分書友投了月票,系統未能顯示,騎鶴不知道誰投的,請在書評區留言,以便章節內致謝

    人生都是因為在意才特別在乎,很多時候,你在乎的東西站在別人的角度也許是不值一提的。

    自從李海出事後,周倚翠的身上便如壓了一座大山一般,這個清晨,韓立誠一句無心的話語讓她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輕鬆,久久的沒有開口。

    韓立誠並不知道周倚翠心裡的想法,見其不開口,下意識以為之前那話觸動了對方的傷心事,連忙改口說道:「周主任,我的意思是要不要我託人過問一下此事,畢竟我們也曾同事一場。」

    周倚翠聽到這話後,先是一怔,隨即便是一陣欣喜。鄉里都在傳韓立誠是縣委書記孟傳祥的人,周倚翠雖不知這話的真假,但休閒農莊開工慶典的時候,孟書記不但親臨三溝鄉,而且對這個項目大家稱讚。周倚翠也是官場人,不難從看出點門道來。

    在這之前,周倚翠特意諮詢了律師,李海的事情不太好辦,這八萬塊錢如果定義為挪用的話,那問題就不大,如果認定為貪污的話,那可就麻煩了。由於周倚翠提前支付給了陳鴻源兩萬元,十萬便變成了八萬,紀委辦案人員也認可這事。

    「韓鄉長,下周可能就要判了,這時候找人托關係的話,會不會太遲了一點」周倚翠激動夾雜著幾分失落,小聲的問道。

    韓立誠猛的一扭鑰匙,只聽見嗚的一聲,桑塔納起動了,與此同時,他開口說道:「明天我去一趟縣裡打探一下情況,盡人事,聽天命吧」

    周倚翠沒想到韓立誠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心裡很是感動,立即說道:「韓鄉長,太謝謝你了,如果需要打點的話,你只管和我說,我一定」

    周倚翠不是不想託人幫丈夫開脫,但為了幫李海還那十萬塊錢的虧空,不但家裡傾其所有,連所有親戚朋友都借遍了,她實在拿不出錢來幫其打點了。

    儘管如此,韓立誠將話說到這份上了,她只有大眾臉來充胖子了。

    周倚翠的話剛說了一般,便被韓立誠打斷了,他搶先說道:「周主任,你想多了,我只能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幫李鄉長一把,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沒必要打點。」

    聽到這話後,周倚翠愣在了當場,她還是第一次聽說幫人辦事不用花錢打點的,但韓立誠說的如此篤定,並不像是開玩笑,周倚翠徹底迷糊了。

    韓立誠將周倚翠的表現看在眼裡,有意轉換話題道:「周主任,你今天沒提前和王橋村的人聯繫吧」

    「哦,沒沒有」周倚翠聽到韓立誠的問話後,這才醒過神來,慌亂的答道。

    「那就好,我們過去以後,直接去五保戶家裡。」韓立誠沉聲說道,「對了,王橋村就只有幾戶五保戶吧」

    為了避免周倚翠再回到之前的話題去,韓立誠接二連三的反問。

    周倚翠的思路果然跟著韓立誠走了,從包裡隨身攜帶的拎包裡拿出一沓資料,翻看了一陣以後,說道:「韓鄉長,王橋村只有一戶五保戶,名叫王張氏,今年九十二歲了。老太太一生未育,之前和侄兒一起生活,去年侄兒生病死了,便沒人過問老太太了。」

    韓立誠之前問起五保戶的情況只是為了轉換話題,聽到周倚翠的話後,眉頭不由得緊蹙了起來。試想一下,一個九十二歲的老太太,無兒無女,她有沒有生活自理能力,如果沒有的話,那她的日子該怎麼過呢

    想到這兒以後,韓立誠再也按捺不住了,猛踩一腳油門,將檔桿推到了五檔的位置,桑塔納快的向前駛去。

    周倚翠將韓立誠的表現看在眼裡,低聲說道:「韓鄉長,你別著急,根據王橋村匯報上來的資料,村裡對老太太的生活還是很關心的,不說生活質量有多高,至少能做到衣食無憂。」

    「周主任,這些寫在報告裡的話你信嗎」韓立誠轉過頭來冷聲問道。

    「我」

    周倚翠說到這兒後,下意識的停住了話頭。作為黨政主任,周倚翠少不了和山會海打交道,寫在的報告裡的這些字當有多少水分,她再清楚不過了。要想讓她昧著良心回答韓立誠,信,她還真開不了這個口。

    韓立誠見周倚翠不說話了,沉聲問道:「老太太這種情況怎麼沒進鄉敬老院」

    在著手搞鄉級層面的低保補助之時,韓立誠曾讓秦忠明找來過敬老院的相關資料,得知裡面只住著十來個老人,生活層面還是有保障的。

    聽到韓立誠的問話後,周倚翠略作思索後,回答道:「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有可能是老太太不願意進敬老院,也有可能她年事已高,敬老院不願意收。」

    「怎麼,敬老院收人還有年齡限制」韓立誠轉過頭來好奇的問道。

    周倚翠自知說漏嘴了,連忙改口道:「我只是我的猜測,敬老院不在我的分管範圍內,具體情況不清楚。」

    韓立誠用眼睛的餘光掃了周倚翠一眼,轉過頭來兩眼直視著路面。

    周倚翠知道韓立誠對她的這個回答不滿,不過她也不打算解釋,現在的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別看鄉敬老院的規模不大,裡面的門道可不少,周倚翠可不想摻和進去。

    往前行駛了一段之後,路面變得凹凸不平起來,韓立誠透過車內後視鏡,見坐在後座上的周倚翠顛的眉頭緊鎖,他便將車放慢了下來。

    韓立誠雖然來三溝鄉半年多時間了,但下鄉的機會並不多,這也是他這次下去走走的原因之一。

    「周主任,這兒距離王橋村還有多遠」韓立誠出聲問道。

    「距離村部還有十來分鐘,不過王張氏所在的小陳莊還在王橋村的最西邊,距離村部還有十來分鐘的車程。」周倚翠答道。

    韓立誠輕嗯一聲,稍稍加大了一點踩油門的力度。

    十二、三分鐘以後,周倚翠指著路西側的一排青磚紅瓦的房屋說道:「韓鄉長,那就是王橋村了,要不要叫上村裡人和我們一起過去」

    按說這種情況該叫上村幹部一起過去,但韓立誠總覺得有那些人在場很難看到真實情況,略作猶豫後,對周倚翠說道:「不用了吧,我們先過去看看,如果有什麼情況的話,再通知他們。」

    周倚翠只是個跟班的,韓立誠怎麼說便怎麼辦。

    通往小陳莊的是一條狹窄的小道,由煤渣鋪設而成,這種路在九十年代末期的浙東農村隨處可見,就這還算好的,有的則完全是土路。一旦遇上颳風下雨,泥濘一片,別說車,連人都不好走。

    「前面左拐便是小陳莊了。」周倚翠指著不遠處的羊腸小道說道,「車只能停在路邊,然後步行過去。」

    韓立誠聽後,輕點了一下頭。

    根據周倚翠的指點,左拐下去以後便是一處打穀場,韓立誠便將車停了下來。

    兩人下車後,便往莊上走去了。

    周倚翠也沒來過小陳莊,知道大體的方位,但對於王張氏住在那兒卻是一無所知。

    「大叔,請問一下王張氏住在那兒」周倚翠衝著對面走來的五、六十歲的老農問道。

    「什麼你問誰」老農反問道。

    周倚翠聽到這話後,愣在了當場,一下子不知該怎麼回答才好。

    韓立誠上前一步遞了一支菸給老農,然後再道:「大爺,我們找我們莊上的老太太,九十多歲那個。」

    「哦,你們問王三婆家呀,你們往莊後面走,單獨的那兩間土胚房就是了,不過」老農說到這兒欲言又止。:

   
regn13 發表於 2018-1-20 15:27
第227章 事發突然猛踹門

    「大爺,不過什麼呀您有什麼話請直說。」韓立誠順著老農的話問道。

    「算了,你們去看了就知道了。」老農擺手說道,「對了,你們是什麼人,怎麼會來找王三婆呢」

    「我們是」

    「我們是她的遠房親戚,多年不來往了,代家裡的老人來看看她」韓立誠搶在周倚翠前面說道。

    「遠房親戚沒聽說過呀」老農說到這的時候,像是猛的想起了什麼似的,改口說道,「那什麼,你們快點去吧,王三婆這段時間身體不好,莊上的人有兩、三天沒看見她了。」

    韓立誠聽到這話後,心裡咯噔一下,顧不上再問老農話了,轉身便向著不遠處的村落走去。

    周倚翠追上來之後,小聲問道:「韓韓鄉長,你說王王三婆會不會出什麼問題呀」昨天晚上,我在電視上看見雲州有個老爺子去世了十多天,都沒人知道,後來,鄰居聞到那味道臭的不行,這才想起他來。」

    周倚翠說的正是韓立誠想的,否則,他也不會近乎一路小跑的直奔王三婆家而去。

    「不會這麼巧的,我覺得情況不會那麼糟糕。」韓立誠看到周倚翠一臉蒼白,出聲安慰道。

    「韓韓鄉長,王三婆萬一要是出現意外的話,那我們該怎麼辦呢」周倚翠並不罷休,追問道。

    周倚翠在韓立誠的心目一直是一個沉穩幹練的官場女人,想不到竟在這事上糾纏不清,當即轉過頭來,冷聲說道:「如果真出現你剛才說的那種情況的話,村組,包括我們鄉里的幹部都要打板子。」

    聽到韓立誠的話後,周倚翠下意識的放慢了腳步,緩過神來之後,立即又快步追了上去,急聲問道:「韓鄉長,你先停一下,打誰的板子那是後話,暫且不說,我是問王三婆如果真出了不測的話,我們該怎麼辦」

    周倚翠這話看上去是在問韓立誠,實則是在提醒他不要冒然過去,故而在「我們」二字上加大了力道。

    王三婆是一個孤老婆子,無兒無女,如果真出了什麼意外的話,如何處理她的身後事那可是一個大麻煩,周倚翠示意韓立誠不要摻和進去。

    韓立誠起先並未注意,聽到這話後,才明白周倚翠的用意。他將腳步稍稍放緩,側過臉去擲地有聲的說道:「周主任,謝謝你的好意,無論王三婆是死是活,我都要立即趕過去,我們在體制內做事很多時候都需要思前想後、謀定而動,但這件事不需要。」

    聽到韓立誠的話後,周倚翠很是一愣,他並非看不清楚這事背後隱藏著危機,而是壓根就不在乎,他關心的是老太太現在是否還活著。

    韓立誠通過自己的言行傳遞給周倚翠一個明確無誤的信號,那就是在他的眼裡,人的生命最大,儘管對方已是九十多歲高齡的老嫗。

    想清楚其的關節後,周倚翠不言語了,緊跟在韓立誠身後大步向前走去。

    根據老農的指點,韓立誠和周倚翠很快便找到那兩間低矮的土胚房。小劉莊的經濟狀況雖很一般,但如這樣的土胚房還是很少見的,一目瞭然。

    韓立誠伸手在門上輕推了兩下,感覺到門被從裡面反插上了,這樣的老式門很牢固,要想的從外面打開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周倚翠見狀,上前一步,疾聲說道:「立誠,怎麼樣,能打開嗎」

    韓立誠輕搖了一下頭,低聲說道:「門從裡面反鎖上了,打不開。」

    「那那怎麼辦呢」周倚翠慌亂的問道。

    情況雖然很緊急,但韓立誠並未盲目去踹門。就算公安搜查老百姓家還得有搜查證呢,他雖是副鄉長,但卻沒有破門而入的權利。

    「倚翠,你去找幾個村民來,讓他們想辦法把門打開,我和村裡的人聯繫。」韓立誠低聲說道。

    周倚翠聽到這話後不敢怠慢,快步向靠的最近的一戶人家跑去。韓立誠則從包裡掏出通訊簿找到王橋村村部的號碼立即打了過去。

    電話足足響了半分鐘左右,才有人接起,用一副很是不爽的語氣說道:「喂,誰呀」

    「你是王橋村部吧,我找朱福財或是李德根。」韓立誠對著手機沉聲說道。

    「你誰呀,找我們書記和村長幹嘛」電話裡的人很是張揚的反問道。

    韓立誠聽到這話後,眉頭蹙成了川字,怒聲說道:「我是三溝鄉的副鄉長韓立誠,立即讓朱福財或是李德根接電話。」

    兩世為人的韓立誠一貫奉行低調為人處事的原則,這會在情急之下,他也顧不上這麼多了,大聲衝著王橋村的接電話的人喝道。

    村幹部的官職雖然不大,但脾氣卻不小,是看人下菜碟的典型團體。遇到老百姓們,張揚跋扈的不行;遇到官職比他們大的,則是另一幅嘴臉。

    韓立誠的話音剛落,電話裡的聲音聲音就變了,「韓鄉長,您好,我們書記和村長都下鄉去了,我這就給他們打電話,然後讓他們再和您」

    韓立誠聽後,眉頭緊蹙了起來,一臉不爽的說道:「我在你們村的小陳莊呢,你現在就給他們倆打電話,讓其立即趕過來。」

    說完後,韓立誠不等對方再開口,便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他雖沒在村裡幹過,但對於其的門道再清楚不過。所謂下鄉去了只不過是幌子而已,只怕這會還在自己被窩裡呢,韓立誠自不會給其好臉色。

    接電話的是王橋村的會計,他沒想到打電話之人是是韓鄉長,很是嚇了一跳,掛斷電話後,額頭上佈滿了細密的汗珠,他顧不上擦拭,連忙給村書記和主任打電話。

    正如韓立誠所料的那樣,王橋村黨支部書記朱福財正坐在桌前吃早飯,接到村會計的電話後,連忙將碗往桌子間推,快步便往門外跑去。

    村民主任李德根則還躺在床上看電視,聽完村會計的話後,手忙腳亂的從下床來,誰知一不留神,左腳絆到了右腳上,差點直接一頭摔下來。

    周倚翠很快便找來了七、八個村民,但他們聽說要破王老家門時,都一輪紛紛了起來:

    你們什麼人呀,王三婆雖說沒家人,但也不能隨便破她的門呀,那可是犯法的。

    對,不能踹門,出了事誰來承擔責任呀

    這兩天都沒看見王三婆,不會真出什麼事吧

    說到這的時候,只見身材微胖五、六十歲的女人說道:「前兩天,我來玩的時候,王三婆說她腰有點疼,想要去鄉上看看,但沒人幫她。我本想讓孩子他爸帶她去衛生院,可他這兩天又出去幫工了。」

    這話一出,又有兩個人附和說,王三婆前段時間便說腰疼了,這兩天她們都沒看見她。

    韓立誠將眾人的表現看在眼裡,沉聲說道:「我是三溝鄉的副鄉長韓立誠,這次到下鄉主要是走訪本鄉五保戶的情況的,從現在的情況來看,王張氏老人極有可能發生了意外,本著以人為本的原則,我提議破門一探究竟。」在這之前,村民不同意破門主要是對韓立誠和周倚翠的身份不瞭解,聽說眼前站著的是副鄉長,他們便無這方面的顧慮了。

    這時,一個膀闊腰圓的壯漢走了出來,衝著韓立誠等人說道:「你們都退後,我來踹門。」

    韓立誠和周倚翠見狀,連忙示意眾人往後退,給壯漢留出了足夠大的空間。

    壯漢上前兩步,在門前站定後,憋了一口氣,抬起腳來便衝著的門搭處猛踹了過去。只聽見咣的一聲,之前緊閉著的門應聲而來。:

   
regn13 發表於 2018-1-20 15:27
第228章 命懸一線萬分急

    門被踹開後,韓立誠在第一時間衝了上去,和他預料的一模一樣,屋裡陰暗得很,一下子看不清裡面是個什麼狀況。

    韓立誠定了定神,極目向屋內望去。老太太家裡的陳設非常簡單,低矮狹小的堂屋裡除了一張八仙桌以外,還有兩張長凳以及一張小桌子,兩把桌椅,再就是靠著牆邊的條桌和一個簡易的鍋灶台,煤氣灶和鋼瓶上佈滿了黑色的油灰,讓人不忍目睹。

    就在韓立誠四下打量之際,壯漢一沖到了西側的房門口,只聽他急聲驚呼道:「不好,王三婆不行了。」

    韓立誠聽到這話後,立即抬腳走了走去,剛到房門口便聞到一股刺鼻的臭味。他顧不上這些抬頭向房間裡看去,只見一個頭髮雪白的老嫗正歪著身子側躺在床上,心裡立即暗叫了一聲不好。

    壯漢轉頭對韓立誠說道:「韓鄉長,王三婆不會已經那那什麼了吧」

    韓立誠並未回答壯漢的話,低聲說道:「過去看一看便知道了。」

    「這味道也忒難聞了,萬一她」

    壯漢剛說到這兒,韓立誠已搶在他身前走進了房間裡,與此同時,周倚翠和其他村民也走進屋裡,圍在房門口站定。

    站在門口的時候,韓立誠只覺得有股臭味,走進房間後,這臭味沖腦子不行,讓人有種忍俊不住,想要嘔吐之感。韓立誠屏住呼吸,毅然決然的大步走向了歪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老嫗。

    「王三婆,你怎麼樣」走到老嫗跟前,韓立誠試探著輕聲喊道。

    老太太側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那感覺和死了無異。韓立誠見到這一幕後,心裡暗想道,她不會真的死了吧

    想到這兒以後,韓立誠矮下身子,將手往老太太的鼻息處探去。與此同時,他的眼睛看到被縟上一塊黃乎乎的東西,這便是那沖鼻的惡臭味的來源。

    韓立誠此刻已顧不上那難聞的臭味了,他現在最關注的便是老太太是否還活著,只要人活著,那一切都好辦,如果已斷氣了,那可就麻煩了。

    一個孤寡老人死在家裡多日無人得知,這在任何地方傳揚出去都不是一件好事,韓立誠可不想在他轄下的村組出現這樣的事情。

    韓立誠的手伸到老太太鼻下時,心裡頓時便湧起一陣說不出的緊張。怎麼什麼感覺都沒有,老太太沒氣了韓立誠心裡暗道。

    不對,好像還有氣意識到這點後,韓立誠德連忙將手往老太太鼻子前伸了伸,頓覺一陣更為強烈的氣息噴在了他的右手之上,由此確認老太太還活著。

    「王三婆,王三婆,醒醒,快點醒醒呀」韓立誠疾聲呼喚道。

    只要人還活著,那問題便不大,韓立誠這麼做是想要將老太太喚醒。

    「哦」在韓立誠急切的呼喚聲,一陣若有似無的哦聲傳了過來,正是出自老太太之口。

    「立誠,老太太怎麼樣了」周倚翠聽到韓立誠的喊聲後,心裡也很著急,出聲問道。

    「老太太還活著,你快讓那兩位大娘幫著過來看看。」韓立誠衝著周倚翠說道。

    伺候人的事韓立誠可不擅長,在這之前,他看見人群有兩個農婦,便指示周倚翠讓她們過來看看。

    周倚翠聽到這話後,不敢怠慢,當即衝著那兩個農婦招了招手,示意她們倆過去看看。

    兩個農婦都是小陳莊人,平時和王三婆的關係也不錯,跟在周倚翠的身後,快步走進了屋裡。

    王三婆的房間很小,根本容不下這麼多人,韓立誠見狀,便和那壯漢一起走到了堂屋裡。

    就在這時,只聽見一個急促的聲音在門外響了起來,韓鄉長在哪兒呢韓鄉長,王橋村黨支部書記朱福財向您報導。

    雖只短短十來分鐘時間,鄉領導來到王三婆家的事已在小陳莊傳開了,村民們紛紛過來圍觀。朱福財見狀,衝著圍觀的村民喝道:「讓開,這兒有什麼好看的,快點給我都回家幹活去」

    在華夏國這個官本位的國家裡,村支書朱福財在老百姓眼裡可是個了不得的人物。書記發火了,村民們下意識的向後退去,門口很快便讓出了一條道。

    只見一個穿著半舊西裝的瘦高個快步走了過來,韓立誠對這人有點印象,他應該就是王橋村支部書記朱福財。

    接到會計的電話後,朱福財便迫不及待的趕了過來,到小陳莊之後,一打聽才知道韓鄉長是衝著王三婆來的,心裡便暗叫了一聲不好。

    三天前,小陳莊的隊長找到他,請他幫忙向鄉敬老院打個招呼,將王三婆接收過去。他當時不光沒答應這事,反倒將隊長狠批了兩句,說他沒事找事。

    現在韓鄉長突然來到了王三婆家,朱福財下意識的以為和這事有關,心裡很不淡定。

    「怎麼,朱書記這會覺得被老百姓圍觀丟臉了,你早些時候幹什麼去了」韓立誠衝著快步走過來的朱福財冷聲說道。

    王三婆晚年的處境如此淒慘,固然有許多方面的餓原因造成,但村裡如果能對她多點關心,絕不至於到眼下這地步。現在那兩個村婦正忙著給老太太倒水喝,她之所以到這光景,十有**是餓的和渴的。

    韓立誠和周倚翠是上班之後才從鄉里趕到王橋村來的,路上用了半個多小時,就是這樣,眼前的這位書記大人仍未到崗。現在又出了這樣的事,韓立誠有好臉色給他,那才怪呢

    聽到韓立誠的話後,朱福財的臉上掛不住了,上前兩步,低聲解釋道:「韓鄉長,我們鄉里對王三婆的情況還是很關心的,前段時間剛剛」

    「行了,你別解釋了,若不是我和黨政辦周主任過來,只怕王三婆死在家裡都沒人知道。」韓立誠一點面子也沒給朱福財留,冷聲說道。

    朱福財的年齡雖然五十開外了,但數月之前才剛剛坐上了村支書的位置,根基尚淺,聽到韓立誠的怒斥,心裡雖很不爽,但也不敢出言頂撞。

    「我們村裡的工作做的很不到位,感謝領導的批評指證,來,韓鄉長,抽支菸」朱福財承認起錯誤來,一點也不含糊,同時,很是自然的遞了一支菸過去。

    韓立誠並未接朱福財的煙,只是冷冷的看著他。

    朱支書尷尬到了極點,只得悻悻的將煙盒收了回去。

    「韓鄉長,老太太的身體非常虛落,建議送到醫院去治療。」片刻之後,周倚翠走過來低聲對韓立誠說道。

    「行,用我的車送老太太去醫院。」韓立誠說道。

    周倚翠見狀,搶先說道:「不用了,我請那兩位大娘幫老太太擦拭一下身子,然後和鄉衛生院聯繫一下,讓他們派輛車過來接。」

    周倚翠說這話時,悄悄向韓立誠使了個眼色。老太太的情況現在不太穩定,萬一在送醫院的途出現點什麼意外的話,反倒不好說。

    韓立誠見此情況,略作思索後,沉聲說道:「行,就找你說的辦。」

    朱福財在一邊聽到這話後,忙不迭的說道:「韓鄉長,周主任,不麻煩你們了,這是我們王橋村的事,我這就和鄉衛生院的趙院長聯繫。」

    韓立誠這下沒再批評朱福財,不過也沒贊同,只是輕輕將頭轉到了一邊。周倚翠則輕點了一下頭,心裡暗想道,算你識趣

    朱福財見狀,忙不迭的掏出手機,走到屋外打電話去了。韓立誠從衣袋裡掏出煙盒遞給那壯漢一支,然後叼了一支在嘴上。周倚翠則和那兩位農婦一起準備水、盆什麼的,幫老太太擦拭身體。:

   
regn13 發表於 2018-1-20 15:27
第229章 小聰明難登大堂

    半小時以後,鄉衛生院的車便過來了,當然不是救護車,而是鄉里跑黑出租的面包車。韓立誠不知這車是衛生院找來的,還是朱福財聯繫的。他也沒過問此事,現在的當務之急便是將老太太送到衛生院去,至於其他的,他現在壓根便無暇顧及。

    朱福財此刻盡職的不行,不光指揮人將老太太抬到車上去,一看不行,便親自上手了。

    面包車和韓立誠的車一樣,只能停在莊前的打穀場上,之前破門的壯漢和朱福財以及兩個老農一起抬這王三婆向前走去。

    韓立誠看到這一幕後,不由得暗暗點了點頭。不管之前朱福財的表現如何,至少這一刻,他作為王橋村的村支書是合格的。

    將王三婆放上面包車之後,朱福財轉頭對韓立誠說道:「韓鄉長,我現在就送王三婆去衛生院,有什麼情況的話,通過電話和你聯繫。」

    經周倚翠的提醒後,韓立誠不像之前那般衝動了,而且看老太太的狀態,就是身體虛弱,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如此一來,他便沒必要摻和進去了。

    「行,朱書記,你過去吧,有什麼事及時電話聯繫。」韓立誠柔聲說道。

    在這之前,韓立誠一直沒給過朱福財好臉色,現在不光語氣緩和了,而且連態度都較之前有了很大轉變。

    朱福財聽到這話後,忙不迭的說道:「韓鄉長,您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務。」

    說完這話後,他便上車,示意司機開車了。

    看著遠去的面包車,韓立誠的心裡終於不像之前那般堵著了,他向周圍的村民道了一聲謝,又叮囑他們將王三婆家的門鎖上,然後才和周倚翠一起上了車。

    韓立誠剛把車啟動,只見一個四十歲出頭的胖子駕駛著摩托車疾馳而來。

    就在韓立誠愣神之際,周倚翠在其耳邊低聲說道:「他是王橋村的村民主任李德根。」

    韓立誠聽到這話後,也想起來了,在這之前,他曾和其打過兩、三次照面,但其並不像其他村民主任那樣善於表現,所以對其印象並不深刻。

    李德根從摩托車上下來後,快步走到韓立誠的車前,裝模作樣的伸手擦了一下額頭的汗珠,煞有介事的說道:「韓鄉長,我是王橋村的村民主任李德根,之前在胡家垛處理一起村民糾紛的,來遲一步,請您批評。」

    韓立誠見狀,心裡暗想道,十多度的氣溫,騎在摩托車上還能出汗,真是長見識了。

    儘管如此,韓立誠也未出言點破,沉聲說道:「李主任還真是忙呀,這邊的事處理的差不多了,具體的你和朱書記聯繫吧」

    說完這話後,韓立誠便關上了車窗,掛上檔後,快的向前駛去。

    李德根看著韓立誠的車遠去後,獨自在風凌亂,他捫心自問道:「韓鄉長這是對我有意見了,難道像姓朱的那樣反倒做對了」

    李德根接到會計電話時,便迫不及待的從床上下來了,怎麼到這會才來呢,這當另有原因。

    就在李德根推著摩托車準備出家門時。猛的想起了一個問題來,會計在電話裡說,韓鄉長似乎很生氣。李德根特意問了對方一句為什麼,不過會計也說不出所以然來。

    「無論韓鄉長因為什麼發飆,我這會心急火燎的趕過去,都不會有好果子吃,不如讓姓朱的去頂缸,我先打聽一下,看看是怎麼回事再決定下一步的動作。」李德根心裡暗想道。

    李德根和朱福財兩人之間一直不對付,朱福財自詡為王橋村的一把手,處處壓制著李德根。現在出了事了,李德根自沒有和朱福財一起扛的念頭。從某種角度來說,他巴不得朱書記倒霉呢

    打定主意後,李德根便不忙著去小陳莊了,將摩托車重新放回去,仔細思索了起來。

    前兩天胡家垛有一對兄弟因為宅基地的事大打出手,李德根過去調解的,他便在這事上動起了腦筋。為了讓謊撒的圓一點,他特意推出摩托車來去胡家垛轉了一圈,去那兄弟二人家裡坐了坐。

    在此過程,李德根則通過手機指使一名親信去小陳莊打探情況。當得知韓鄉長因為王三婆差點死在家裡的事,將朱福財大罵一頓之後,李德根心裡開心的不行。

    當得知朱福財聯繫上了車準備將王三婆送到鄉衛生院去的時候,李德根便騎著摩托車從胡家垛趕了過來。

    李德根計算的一點差錯也沒有,在韓鄉長離開小陳莊之前趕了過去。按說事情已處理好了,韓鄉長心頭的氣也該消了,不應該不待見他,可現實情況就擺在眼前,不得不信,這讓李村長很是不解。

    往前行駛了一段之後,韓立誠側過臉來對著坐在副駕上的周倚翠說道:「周主任,謝謝你之前的提醒」

    有些事不需要太多的言語,有時候只是一個眼神便足夠了。在這之前,周倚翠向韓立誠連使了兩個眼色,讓其在關鍵時刻略微冷靜下來。

    初見王三婆暈倒在床上之後,韓立誠心裡既急又怒,一心只想著將老人家救過來,對於其他事的關注相對弱化了一點。周倚翠作為旁觀者,看的相對清楚,及時給予了提醒,從這個角度來說,韓立誠確實要向其到聲謝。

    「沒事,我還擔心打破韓鄉長的計畫呢,沒有就好。」周倚翠側臉笑著說道。

    從昨天和韓立誠一起下鄉起,周倚翠便一直坐在車後座上,但剛才上車時不知怎麼的,她卻主動坐在了副駕上。兩人之間的距離一下近了許多,不光周倚翠不自然,就連韓立誠也有點不適應。

    自從李海出事之後,韓立誠便再沒見過周倚翠的笑容,不經意之間見了之後,整個人不由得一呆。為了掩飾,忙開口說道:「我那時候哪兒還有上面計畫,只一心想著把人救活,正如你之前說的那樣,王三婆如果真出點什麼意外的話,那可就麻煩了。」

    周倚翠聽到這話後,下意識的輕點了一下頭。在這之前,她只是隨口一說而已,想不到韓立誠竟將她說的記在了心上。

    意識到這點後,周倚翠用眼睛的餘光瞄了一眼韓立誠,通過之前的事,她越發覺得有點看不透眼前這比她還要小兩、三歲的副鄉長了。

    李海出事時,韓立誠給周倚翠的印象不但陰險狡詐,而且心狠手辣,當面一套,背後一套,捅刀子的時候,一點也不含糊。

    經歷了這段時間連續經歷了幾件事情之後,周倚翠對韓立誠的印象有了很大改變,尤其今天面對王三婆時,她感覺到韓立誠的那份焦急絕不是裝出來的。

    周倚翠眼看著前面顛簸的路面,頭腦裡突然閃出了一個問題,當即便問道:「韓鄉長,你怎麼看待紅橋村的黨支部書記朱福財和村民主任李德根」

    韓立誠在面對朱福財和李德根時,採取了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初見朱福財時,韓立誠雖然也很憤怒,但卻給了他彌補的機會,而等到李德根出現時,他只是冷冷的丟下一句話,便駕著車離開。

    按說朱福財才是往王橋村的一把手,韓立誠如果有氣的話,該全撒在他身上才對。李德根只是村民主任,而且之前正在其他村處理矛盾,韓立誠怎麼著也不該對其如此冷漠。周倚翠對此很是不解。

    韓立誠看到周倚翠一臉不解的表情,答非所問道:「誰都會犯錯誤,我只看他們在面對錯誤時的態度,知錯能改的,錯誤再大也不怕;出錯之後仍不思悔改的話,再小的錯誤也不可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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