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混沌（下）
「羽衣，我們就這麼看著嗎？」
未來仰頭望向羽衣，不過夜色已經讓她有點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了。
「很久之前我曾經跟你說過，我們是什麼陣營的？」
未來想也不想直接脫口而出：「是『中立守序』啊。」
「咳，中立守序是基本我們的基本立場，不過……偶爾混沌一下也沒關係。」羽衣說道，只是無作為的目睹著某些事情的發生，似乎並不脫離他所說的中立的範疇，他只是於自己無關的事件之時，置身事外而已。
「邪惡·混沌？」
「……」羽衣無語，未來此類認知有問題，怎麼能把自己歸類為邪惡呢，於是他趕緊糾正道，「中立·混沌。」
這種言語上的糾結，在即將發生的事情面前實際上顯得十分蒼白無力，但是未來還是要把她不理解的問題問了出來：
「為什麼三代火影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在未來的印象之中，三代火影是個和藹的老頭，可覆滅一族這樣的事情，沒有火影的認同可能發生嗎？那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未來……」羽衣伸手撫摸著女孩的腦袋，語氣有些莫名的說道，「你要知道，光明下的陰暗……那才叫做影。」
「你認知之中的三代目的形象並沒有什麼問題，他也不會被扭曲，可是在很多時候，一個人要做出的決定與個人的主觀意願沒有關係，對每個人來說都有『不得不』的時候。」
「所以三代火影不得不毀滅宇智波一族？」
「是。」
羽衣很肯定的說道，宇智波接下來要實行的舉動，讓火影也不得不同意團藏的做法。為了最大限度的降低對宇智波可能對木葉造成的損害，必然村子要搶在宇智波叛亂之前動手。
這種行為，對於村子來說是站在「正義」立場上的清繳。
羽衣和未來所在的這個地方，雖然離宇智波的聚居區有點遠，可對俯瞰風景來說，最合適不過了。
雖然下面有著燈火，但實際上更多的暗影綽綽，可哪怕是這樣夜色，其中傳來的微弱的哀嚎慘叫，更讓下面更加形同鬼蜮。
未來緊緊的貼著羽衣的身體，這樣能讓她得到安全的慰藉，她的臉色有些發白，羽衣也能感受到女孩的身體在不停的顫抖。
可既然羽衣帶她見到這樣的場景，她並不會逃避，哪怕是再恐懼也是如此。
只是潛意識的抗拒讓她要靠著不停的說話來強制自己思考，進而稍微的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為什麼那個忍者要做接受這樣的命令，他不是宇智波的忍者嗎？」
「這個……應該是『選擇』的問題，他本人的思考邏輯只有他自己知道，別人沒辦法分辨，我也沒有辦法猜測，但這樣的行為，無疑對於鼬來說，是屬於絕對的『合理』。」
宇智波鼬，還是走上了原有的道路。而協同他行動的是團藏的整個根部，否則想要以一己之力覆滅整個宇智波，對鼬來說是極其有難度的事情。
「我們就這麼看著嗎？」
未來又這麼問道。
如果死的僅僅是忍者的話，那並不算多麼殘忍的事情，忍者殺人和被殺都是尋常，可問題在於，下面的宇智波可不都是忍者，一般人乃至婦孺俱在。
所以連羽衣也會沉默，可最終他還是說道：
「一切都是存在著因果的，宇智波的結局最初是他們自身埋下的，這種事情沒有是非，只有勝敗，本次是村子贏了，所以你會覺得宇智波可憐，這是習慣性的對弱者感同身受，可如果反過來是宇智波的勝利，那麼剩下的很多木葉人的結果也不外乎如此……說到底忍者就是這樣的存在。」
「至於我……沒有出手的理由，我有著自身的目的，即使見死不救，即使傷害別人，即使奪取生命，我也不會違背自己的意志……」
「說到底，上白石羽衣也是個忍者。」
「不是為了彌補後悔的事情，只是為了得到想得到的東西，我遵循自己的本願，至於其他，不在我的考量範圍之內。」
如果把羽衣的全部力量壓上的話，或許可以左右勝負的天枰，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說到底木葉跟宇智波根本無法共存，如果要在兩者之間選的話，那羽衣也是站在木葉這邊的，這是根本性的立場問題。
保護宇智波？
羽衣會保護宇智波的，在下面的事情完成之後。
至於自己說的話未來能夠理解嗎？羽衣不知道，他是希望這個孩子能夠理解自己的……
而等他的話說完了，未來的顫抖也停止了。
對於未來而言，實際上理解不理解羽衣的話根本無關緊要，無論如何，她都是要跟隨羽衣的，不是因為她只有羽衣，而是因為她只是要跟著羽衣就可以了。
下面的聲音變弱了，但是空氣之中濃重的血腥氣有些刺鼻了。
未來不停的皺眉，但是卻強制自己接受，因為她明白，所有的忍者都必須熟悉這樣的氣息，所有的忍者都必須適應這樣的氣息，所有的忍者……都必須能夠製造這樣的氣息。
「下面差不多結束了，那現在該我行動了，未來，你在這稍微等我一下。」
然而羽衣雖然這樣說了，可未來並不鬆手……她看起來有點可憐兮兮的。
好吧，這個時候把一個女孩留在這種地方確實不合適。
「明白了……」
「接下來的事情，一個分身足夠了吧……」
羽衣一邊說著一邊就要結印，而聽她這麼說，未來才鬆開了他的一隻手。
羽衣製造了一個影分身，然後把一個卷軸塞進了分身手裡之後，後者看來一眼卷軸，點了點頭之後，向著下方的宇智波聚居區疾行而去。
至於羽衣的本體，還是選擇在這裡陪著有點害怕的小女孩了，因為這件事更重要一些。
分身這邊很簡單的就侵入了宇智波的聚居區，根佈置下的結界對他來說形同虛設。
血腥氣濃郁的讓人無法呼吸，在這裡，活人的氣息已經全部消失不見了，或者還有根的忍者在收集寫輪眼，但他們很快也不得不離開了。
分身羽衣掏出了剛剛的卷軸。
他兩手很穩健的把卷軸拆開，接著用力往上空一拋，然後著雙手迅速的結印。
他不是要封印什麼，而是要解放什麼。
卷軸被解印之後，漆黑的夜空之中，漆黑的火焰開始燃燒……
這是之前羽衣的封火法印卷軸，裡面封印著的是……宇智波鼬的天照，「火之團扇」宇智波最強的火遁。
焚盡萬物的終極火焰，今夜真的可以焚盡萬物了。
然後羽衣使用了第二個術：風遁·大突破。
天照終究是火遁，風火相乘，大規模的風遁催生了極限的火焰，天照，甚至連風遁本身都能燃盡，這這種情況下使用的話，這是個無解的術。
黑炎如落雨，傾瀉在了宇智波聚居區的每一個角落。
宇智波的術，最終用來徹底的毀滅宇智波。
宇智波的術，最終也用來最後一次守護宇智波……羽衣保護了所有的寫輪眼，不是嗎。
木葉五十四年夏，上白石羽衣二十一歲，漩渦未來六歲生日即將到來，最強一族宇智波，覆滅於年輕的天才忍者宇智波鼬，焚盡於不滅之天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