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詩奇幻] 巫師不朽 作者:兩隻陳潔南(連載中)

 
BloomCaVod 2018-2-9 15:57:2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96 484516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1-4 19:26
第六百章 見面

    “神祇也是由人所生育嗎?”

    望著壁畫,看著上面的文字,阿帝爾開口問道。

    “當然。”伊魯拉臉色一如之前,看上去沒有絲毫變化:“這世上萬物既然存在,就有其誕生的理由。”

    “人是因父母而誕生的,神也是一樣。”

    “唯一有區別的是,凡人總喜歡修飾這一點,為自己的誕生點綴上種種色彩,而真正的神聖從不掩飾自己卑微的過往。”

    伊魯拉認真說道,神色關注而認真。

    “這一點,我很認同。”阿帝爾點了點頭,對此表示認同。

    在伊魯拉的帶領下,他繼續在這大廳遊蕩著,參觀著這整座教堂。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直到外面的其他學徒漸漸進入教堂,他也沒有看見昨天那夥人的絲毫蹤跡。

    到最後,他搖了搖頭,放棄了這一次的試探。

    “伊魯垃祭祀的解說,我很滿意。”

    望著眼前的伊魯拉,阿帝爾笑了笑,看了看外面漸漸多起來的人影:“很抱歉耽誤您的時間,作為感謝,我希望捐贈三十枚大金幣,來表達我對你們的感謝。”

    “我會將你的捐贈用在合適的地方。”聽見阿帝爾捐贈的數字,伊魯拉的眼前也不由微微一亮。

    三十枚大金幣,這個數字已經很多了。

    在如今這個時間,剛剛發生戰爭之後,哪怕想要買下一個手腳完整,身體健全的健康奴隸,也不過就需要兩枚大金幣而已。三十枚大金幣,這已經是非常龐大的數量,往日裡一座教堂一整年也未必能收到一筆這樣的捐贈。

    當然,對於伊魯拉來說,這筆錢其實也算不上什麼,但能夠隨手將這筆錢捐贈出來的阿帝爾,無疑也要令他感到重視。

    想到這裡,他臉上帶起微笑,隨後親自將阿帝爾送到教堂外,這才慢慢走回教堂。

    剛剛走回教堂,很快,伊魯拉臉上的笑容便徹底消失了。

    “什麼?格魯爾殿下不見了!”

    他臉色一變,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看上去一片嚴肅,腳步連連邁出,直接走到昨晚格魯爾所在的房間。

    在房間中,希爾臉色鐵青的站在那裡,一手拉著床上的床被。

    順著他的眼神,伊魯拉向著床頭上望去,只見在乾淨的床頭上,一個黑色的娃娃靜靜躺在那裡,此刻還在散發出微弱的呼吸與聲音。

    而在娃娃的身上,那一股氣息與格魯爾身上的一模一樣。

    “是煉金傀儡!”

    站在床前,望著伊魯拉的到來,希爾臉色鐵青的開口:“這陣傀儡需要在距離不遠的地方操縱才能有效,他現在一定還沒有走多遠!”

    “立刻開啟回溯,將他找回來!”

    “嗯?”在外界,剛剛走出教堂,阿帝爾便愣了愣。

    在感應中,此刻在身後的教堂內,一股龐大的靈魂之力反應充斥著四周,像是有什麼大型的儀式正在開啟。

    “出什麼問題了?”

    下意識的,阿帝爾自語道,低頭猶豫了一下後,便向著自己的馬車處走去。

    緩緩走到來時所駕著的馬車上,阿帝爾突然感覺到一點不對。

    在周圍,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傳來,氣味的來源,正是眼前屬於他的這輛馬車。

    嘩啦!

    一道銳利的劍光瞬間刺過,在一瞬間帶著猛烈無比的殺機直接刺下,其上甚至附著著熾熱的生命能量,直接刺下了絕殺之劍。

    這一劍的威視恐怖,其上裹挾著騎士的生命能量,在猝不及防之劍以必殺之心出手,哪怕是一位激活了生命種子的騎士,在這一劍之下,哪怕不死也要直接重傷。

    砰!!

    猛烈的金鐵聲音傳來,兩把長劍在一瞬間對撞,產生的力道在瞬間將彼此撞開。

    站在馬車之外,阿帝爾臉色平靜,單手揮起一劍,點點銀芒在半空中滋生,直接將對方的劍勢壓住,無法繼續揮劍。

    熾烈的力量洶湧而出,那個在瞬間爆發出的力量,在一瞬間就令對方瞪大了眼睛:“鬥氣!!”

    到了這時,馬車的遮布被劍風揪開,阿帝爾才看清了對方的模樣。

    那是個長相很英武的年輕人,留著一頭金發,一張英俊的臉龐上滿是驚愕,整個身影給阿帝爾帶來一種淡淡的熟悉感。

    “你是!”

    還沒有等阿帝爾認出對方,在馬車內,看著阿帝爾的那張臉龐,對方卻好似見了鬼一樣:“亞索?”

    “你認識我?”阿帝爾皺了皺眉,望著眼前有些陌生的人,剛想說著什麼。

    踏踏踏···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自遠處傳來,大老遠便傳出了老一陣距離,像是有什麼人正在趕路,從四面八方快速跑來。

    聽著這一陣陣急促的腳步聲,阿帝爾皺著眉,看著眼前馬車中半躺著的年輕人,猶豫了一下子後,才輕輕一挑,將對方手上的長劍繳下後,直接架起馬車,快速向外跑去。

    在街道上,他一路沒有停留,直接一路趕到了城外,趕到了阿帝爾目前所住的地方,確認了身後沒有人繼續跟著之後,這才緩緩停下,走進了身後的馬車之中。

    馬車內,那個年輕人此刻半躺在那裡,整個人臉色蒼白,看上去沒有絲毫力氣,只能努力靠在身後的木板上,以此支起身軀。

    到了這時候,阿帝爾才注意到,在對方的渾身各處,有著一道道大大小小的傷口與裂痕,其中不少傷口上還站著鮮血,令人一眼望去便感覺痛苦。

    “你到底是誰?”

    望著眼前的年輕人,看著對方明顯經過偽裝的容貌,阿帝爾皺眉淡淡說道,手中的劍慢慢舉起,隱隱對準了對方的頸部,彷彿對方不開口便會直接長劍斬落,將對方殺掉一般。

    在對面,看著阿帝爾的動作,靜靜望著阿帝爾,那個人的臉色看上去有些複雜,有些詫異,也有些震驚:“是我···”

    一個聲音慢慢響起,在這一刻與阿帝爾身體記憶中一個威嚴的聲音慢慢重合。

    “格魯爾殿下?”

    聽著聲音,仔細與自身的記憶進行對比,阿帝爾皺了皺眉,反問道。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1-19 12:52
第六百零一章 衝出

    “格魯爾殿下?”

    狹小的馬車內,將對方的長劍歇下,望著對方那有些熟悉的身影,阿帝爾皺起了眉,這一刻想到了記憶中的某個身影。

    對阿帝爾這一具身體而已,格魯爾這個名字,可是十分深刻。

    按照常理,阿帝爾這具身體的前身作為一位男爵的三子,在身份上與格魯爾這位王國王子相差了不知道多少鴻溝,兩者之間本應該素不相識。

    只是,這世上的事情,往往並不能按照常理來計算。

    瑟奈王國之中,貴族之間的血緣關係十分混亂,一些傳承悠久的家族,往往家族之中還擁有著其他家族的血脈,從而拐彎抹角的與不少貴族扯上關係。

    亞索的家族勢力雖然不強,但傳承卻十分悠久,甚至祖上還曾一度輝煌,成為過大貴族。

    再加上,在南部卡羅區域,亞索的家族身為本土騎士家族,擁有很大便利。因而三年前,格魯爾王子剛剛從王都離開,來到卡羅之時,便曾多次召見阿帝爾的父親,甚至還曾發生過一些事情。

    亞索的二姐,便是嫁給了眼前的格魯爾。

    當然,說是嫁,實際上也只是類似側室,並非是官方意義上的妻子。

    眼前的格魯爾身邊,類似於亞索二姐的人至少有四五個。

    不過,也因為這個關係,再加上那段時間格魯爾與亞索背後的家族正處於蜜月期,因而格魯爾還曾抽空,對亞索進行了一段時間劍術指導。

    也因此,阿帝爾才會對其印象深刻,哪怕對方特地掩飾了容貌,也本能的感覺到熟悉。

    在阿帝爾思考的時候,在對面,望著眼前的阿帝爾,格魯爾心中升起一種強烈的陌生感。

    因為曾經的關係,他曾經與亞索相處過一段時間。

    在那段時間,亞索給他的印象有些木訥,看上去沉默寡言,除了訓練時會活躍些外,其餘時候沒有任何話,一點都不引人注目。

    但是眼前的亞索卻不同。

    容貌還是那個容貌,人還是那個人。但是相對於過去,眼前的亞索身上充斥著一股平淡從容的氣概,還有那一股彷如真正貴族一般,發自骨髓的尊貴氣息。

    對方此刻同樣話不多,但卻絕不會給人一種木訥沉默的死寂感,反而令人愈加無法忽略。

    除了氣質的變化,對方剛剛的出手,同樣令他震驚。

    為了加速逃離這個地方,在方才,他那一劍乃是全力出手,一劍之下,自信就算是一位青銅騎士,在那一劍之下也要被重創,甚至當場擊斃。

    然而這麼猛烈的一劍,在亞索面前卻是直接就失效了。

    僅僅是一劍而已,對方便將他的劍完全擋下,甚至將他的武器直接奪走,氣魄直接壓制而下,令他失去還手的力量。

    這份實力,絕對已經達到了青銅騎士的程度。

    還沒有等他從震驚中恢復,在外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不斷響起,似乎有什麼人正在從教堂內部跑出來。

    “走!”

    敏銳的察覺到裡面傳來的腳步聲,格魯爾強挺著虛弱的身軀,開口說道:“這裡很危險!”

    靜靜傾聽者外界傳來的腳步聲,望著眼前的格魯爾,阿帝爾皺起了眉。

    他猶豫了一下,隨後還是將劍放下,直接架起馬車,向著外面跑去。

    馬車的速度很快,只是一會時間便從教堂中跑出,慢慢走到城門處。

    但是到了這時,阿帝爾不僅沒有鬆懈,反而眉頭皺的更深了起來。

    “在前面!!”

    一聲聲呼喊聲從四面八方傳來,只是一瞬間,大量的衛兵從四面八方圍來,將阿帝爾所在的這輛馬車直接圍住。

    而在前方的城門處,不知何時,已經身穿暗黑色昏暗祭祀袍,留著一頭灰色長發的中年祭祀正站在那裡,臉龐上昏暗祭祀的複雜刺青帶著神秘,正是此前在昏暗教會中的希爾。

    此刻,他靜靜站在城門下,身旁沒有跟著任何人,但渾身上下浮現的那股磅礴神力,卻令任何能夠感知到的人都感到顫抖。

    僅僅一人,威脅就比周圍所有衛兵加起來還要更大。

    望著這一幕,阿帝爾皺起眉頭,回身注視著身後的格魯爾,眼神中帶著深意:“你的身上有那些昏暗祭祀的氣息···”

    “是昏暗印記!”格魯爾臉色鐵青,這一刻臉色十分難看:“什麼時候····”

    “到了現在,只能衝出去了。”阿帝爾轉過身,望向前方城門處的希爾,臉色沒有絲毫變化。

    到了現在,就算他想要將格魯爾交出去也沒用了。對方在自認為佔據優勢的情況下,不可能會放過他這個格魯爾的同黨,不會讓他離開。

    而且,他的身份也讓他沒辦法與格魯爾斷絕糾紛。

    巴庫魯家族的女孩嫁給了格魯爾王子,這件事情知道的人雖然不算太多,但也絕對不少了。

    身為巴庫魯家族的一員,阿帝爾頂著這幅軀體,再這麼說自己與格魯爾沒關係也沒人會信。

    而且,此刻的情況,也還沒有到那種需要投降的時候。

    輕輕拉了拉韁繩,在眼前,白色的巨大馬匹徑直向著前方的城門衝去,拉動著身後的馬車一起向前衝鋒。

    身後的馬車內,感受著馬車的震動以及衝鋒的方向,格魯爾先是瞪大眼睛,隨後臉上浮現出堅毅,努力撐起自己虛弱的軀體,拿起劍,就準備迎接接下來的戰鬥。

    “在天神的注視下,放棄掙扎吧。”

    前方,看著向自己衝來的馬車,希爾臉上露出一抹冷酷的笑意,手臂上的昏暗神紋這一刻在閃爍。

    在阿帝爾的感應中,他身上磅礴的神力在這一刻洶湧而出,化為一道堅實的壁壘,將眼前的城門牢牢擋住。

    看似虛無一物,實則堅不可摧!

    壁壘形成之後,無數長矛更是自半空之中升起,在城門之上,一道渾身籠罩昏暗神紋,其上帶著磅礴神力的巨大銅像凝聚而出,帶著磅礴之力,直接向著眼前狠狠一砸。

    剎那間,在場無數人的臉色變了。

    事實上,隨著格魯爾正式出現,這一刻四周各地早早出現不少了不少勢力的人,既有幾大王國的潛伏者,也有各個家族的騎士。

    而在這一刻,看著希爾的出手,這些人全都心中一冷。

    “昏暗之神像,這是四階的神術!”

    看著前方,格魯爾臉上露出苦笑:“還真是看得起我···”

    話音落下,在周圍,一個個身穿暗黑色鎧甲,手上拿著短槍的士兵走了出來,一雙雙眼眸帶著點紅色,看上去如同鮮血一般。

    望著這一幕,格魯爾的心瞬間冷了下去。

    這幅場景太過恐怖。

    一位即將抵達白銀的昏暗祭祀,近百飲下赤紅之血存活的赤血團戰士,這種場面,哪怕是一位真正的白銀騎士來了,恐怕也給費上不小手腳才能解決。

    這根本不是追殺,而是一場埋伏。

    “是誰?”

    這一瞬間,他想起了那幾個被他留在昏暗教堂的侍從,隨後臉上便升起了苦笑。

    事情到了這一步,誰是叛徒都無所謂了。

    眼前最關鍵的,是從眼前衝出去。

    儘管希望渺茫,但格魯爾心中自有驕傲,哪怕用盡最後一點力氣也要戰鬥下去,絕不會束手就擒。

    剛剛做好心理準備,望著接下來的場景,他頓時一愣。

    一把淡銀色的長劍破空飛舞。

    在半空之中,一點點銀色的劍光在飛舞閃爍,一時間漫天都是銀華飛舞,如同美麗的星光一般,十分美麗與漂亮。

    而在這最璀璨的銀色光華之中,一道帶著猛烈殺機的劍氣猛然斬下。

    銀華!!

    漫天的銀華爆發,這一刻,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由變色,感受到一股令人頭皮發麻的熾烈殺機,還有那一道迅猛的長劍飛舞。

    砰!!

    猛烈的碰撞聲從四面八方傳來,只是剎那間,原本四野湧現而來的長矛直接消失,被漫天飛舞的銀色劍氣直接擋下。

    轟!!

    沉悶的聲響從耳邊傳來。

    阿帝爾抬起頭,正好看見在眼前,一具巨大的昏暗銅像正站在眼前,一隻巨大的手臂如銳利的大刀,直接向阿帝爾斬下。

    龐大的神力湧現而來,眼前的昏暗銅像並非是實體,而是由昏暗祭祀由神術召喚而來,渾身上下充斥著龐大的昏暗神力與祭祀信念,一舉一動之間都令人心神震動,精神受到猛烈的衝擊。

    感受到這些,阿帝爾不為所動,強大的精神穩固如初,沒有受到絲毫影響,只是手中的長劍抬起,一點璀璨劍光直接斬落。

    砰!!

    一劍斬落,在眼前,巨大的銅像身上多處了一道微小的口子,而後很快就又癒合,恢復如初。

    下一刻,一隻巨大的拳頭硬生生砸下,其中蘊含著一點阿帝爾本體的力量,直接在這一刻加持在身上,砸在眼前的神像上。

    轟隆!!

    猛烈的爆裂聲在眼前不斷響起。

    在阿帝爾的身前,三四米高大的神像直接炸開,原本完好無損的神像上出現了無數道稀少的裂痕,隨後直接一塊塊蹦碎開來,看樣子就像是一整塊豆腐被硬生生炸開,其中的碎塊濺的到處都是,只剩下一地殘渣。

    這種猛烈的威視,令原本正衝過來的許多士兵與騎士腳步一頓,望著前方馬車上坐著的那個少年,臉色都不由凝重許多。

    “沒用的。”

    前方的城門處,望著被阿帝爾一擊打爆的神像,希爾臉色變得有些詫異,似乎沒想到阿帝爾能夠做到這程度:“昏暗之神像的力量在四階神術中算不上優秀,但恢復力卻是最強的。”

    他臉色平靜,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只要不一擊將神像徹底摧毀,否則除非我死了,不然這個神術不會消失。”

    話音落下,他臉上的笑容便凝滯了。

    只見在前方,靜立於馬車之上,靜靜望著眼前復原的昏暗神像,阿帝爾臉色不變,手中的長劍慢慢抬起。

    在此刻無數人驚愕的眼神注視下,在阿帝爾身上,狂暴的銀色鬥氣洶湧而起,點點璀璨如銀華一般的猛烈鬥氣席捲而上,化為最堅實的鎧甲,直接覆蓋在阿帝爾的身上。

    鬥氣之鎧!

    這是晉陞蒼穹騎士之後所能擁有的能力,體內鬥氣化為實質鎧甲,令騎士本身的力量得到最大程度的綻放。

    龐大的鬥氣之鎧衝天而起,隨後在眼前,阿帝爾揮起一劍,漫天的鬥氣咆哮斬去,在半空中劃起點點漣漪,如同一道銀色長龍,直接將眼前昏暗神像覆蓋在內。

    咔!!

    彷如金鐵碰撞的清脆響聲,在一把銀色長劍的壓制下,眼前的神像瞬間四飛五裂,其中蘊含的神術力量在第一時間被全部擊破。

    神術被當場破壞,希爾當場胸口一痛,只覺渾身上下的血肉都在被一股力量侵蝕,原本輕鬆維持著的神術直接消失,再也無法繼續維持。

    一聲馬的輕嘯從耳邊傳來。

    阿帝爾輕輕拉著馬韁,帶著馬車,在瞬間突破了城門的封鎖,直接衝到了城外。

    原地,靜靜望著阿帝爾衝出城外,原本聚攏的赤血戰士站立原地,其中為首的一名騎士輕輕抬起了頭。

    這是一名看上去很年輕的騎士,穿著一身純黑色的鎧甲,大半張臉龐被面甲覆蓋,只露出一雙赤色的雙眸。

    “鬥氣鎧甲,一位白銀騎士?”

    望著遠處逃離的馬車,腦海中回憶起剛剛那個少年揮劍的模樣,騎士心中漸漸升起了一點興趣。

    “想不到這種小地方,也能出現這種天才嗎?”

    心中浮現出這個念頭,他策馬轉身,看也不看前方站著的希爾,直接轉過身,向著來時的方向走去。

    “你···什麼時候晉陞的···”

    遠處,在顛婆的馬車內,望著前面駕駛著馬車的阿帝爾,想著方才那恐怖一幕,格魯爾嘴角有些抽搐,努力不使自己的臉色出現變化,如此開口說道。

    “不久之前吧。”

    坐在馬車的最前端,聽著格魯爾的問題,阿帝爾沉默了一會,才開口道:“從戰場上一堆屍體裡爬出來後,就發現自己晉陞了。”

    “生死危機的磨礪嗎?”格魯爾嘴角有些苦澀:“沒想到,你也上了戰場···”

    “沒辦法。”阿帝爾抬起頭,平靜說道:“戰爭席捲卡羅,父親不願讓兄長進入戰場,只能由我去了。”

    話音落下,聽著這句話,格魯爾倒是心中一動。

    “難道,亞索晉陞的消息,多魯男爵並不知道?”

    他心中一動,猛然間升起了這個念頭。

    因為亞索二姐的緣故,關於亞索家族的一些事情,他也大概清楚一些。

    亞索的父親,多魯男爵,對於亞索並不重視。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1-19 12:53
第六百零二章 奧爾夫

    作為傳世悠久的騎士家族,巴庫魯家族中的情況有些複雜。

    亞索的父親,這一代巴庫魯家族的族長多魯男爵,算得上一位多子多女的男爵,僅僅是已經成年的兒子,就至少有五個。

    在這其中,除了亞索的兄長,也即是多魯男爵的長子之外,其餘孩子其實並不受重視。

    阿帝爾這具身體的前身,因為平日裡沉默寡言,再加上也沒有表現出什麼過人的地方,因而一直被多魯男爵忽略。

    這一次之所以會來上戰場,也是為了頂替兄長,代表著巴庫魯家族前來參戰。

    在格魯爾看來,亞索沒有將自身晉陞騎士的消息告之於多魯男爵,這個可能性是很大的。

    一位騎士何等珍貴,對於尋常領主而言,別說是青銅騎士,就算僅僅是剛剛晉陞的正式騎士,都是難得的人才與寶物,每一位都值得被珍惜,被親自招攬。

    兩國交戰的戰場凶險而恐怖,多魯男爵若是知道亞索成為青銅騎士的消息,便絕不可能將其派到戰場上冒險,甚至立刻就會將自身長子的繼承權廢除,轉由亞索繼承。

    但是現在,既然一切都沒有傳出風聲,亞索也被派到了戰場上,那麼有很大可能,亞索並沒有將這些告之於他人。

    想到這裡,格魯爾雙眼一咪,心中突然有些興奮。

    撿到寶了。

    靜靜靠在馬車後,他望著前方駕著車的阿帝爾,心中突然變得熾熱。

    一位白銀騎士,若是能收為自己所用···

    剛剛升起這個念頭,身上的劇痛感便猛的傳來。

    他抬起頭,感受著渾身上下傳來的劇痛,還有馬車傳來的劇烈震盪感,臉上不由露出苦笑,將腦海中的念頭暫時取消。

    未來如何到底是以後的事情。

    如今最重要的,還是該怎麼度過這一關。

    “後面暫時已經沒人追來了。”

    過了一會,馬車上的震盪感漸漸減輕,在一片森林旁,阿帝爾將馬車停下,隨後開口道:“在這個距離,他們暫時沒法追上來。”

    “你想做什麼?”馬車內,望著阿帝爾的動作,格魯爾勉強支起身子,開口問道。

    “我要回去一趟。”阿帝爾提起劍,向著後方望去:“我的朋友還在那座城裡,我需要先將她接出來。”

    之前因為情況危急,之前跟著阿帝爾的女孩溫蒂還留在那座城市裡,此時正在阿帝爾之前留宿的旅社內等著阿帝爾回去。

    “除此之外,我們還需要一些傷藥。”

    他低下頭,看著格魯爾那因痛苦而捲縮起來的身軀,如此開口說道。

    “一般的傷藥恐怕對我沒用。”格魯爾臉上帶著苦笑:“不過,最多半天時間,我就能恢復一點力氣,到時候就方便一點了。”

    “好。”阿帝爾輕輕點頭:“我很快就回來,你自己小心。”

    話音落下,他拔起劍,身影一閃,直接在原地離開。

    “還真是直接。”身後,望著阿帝爾的背影,格魯爾臉上露出苦笑,有一種很獨特的感覺。

    若是過去的亞索,是絕對不會,也絕對不敢在這種情況下將他拋在這裡的。

    但是現在,對方不僅這麼做了,甚至連一點猶豫都沒有。

    “難道這就是上了戰場之後的變化?”

    望著阿帝爾漸漸消失的背影,他心中不由升起這個想法。

    光陰在穿梭之間不斷消失。

    沒有了格魯爾這個傷員的拖累,阿帝爾獨自趕路的速度,可比之前逃離城市時快了許多。

    不一會,他回到了城門之中。

    此時此刻,剛剛經歷過之前的事情,城市周圍的氣氛顯得有些凝滯。

    不過這裡的人大概也沒想到阿帝爾會折返回來,因而城市的大門還是開著的,裡面有行人斷斷續續進出,給這座城市帶來了些許人氣。

    阿帝爾換了一副服飾,而後又掩飾了一下容貌,偽裝成一個外來的行者,在繳納了些許錢幣之後,便直接進城,找到了此前留宿的旅社。

    剛剛來到這裡,阿帝爾便不由停下,眉頭微微皺起。

    他原先留宿的地方,是一件環境還不錯的酒館,其中一樓是酒館,二樓以上才是房間。

    但此刻,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明亮,這座酒館中卻沒有半點聲音傳來,聽上去一片死寂,令人站在這裡便忍不住心慌。

    隱隱之間,一股血腥味隱隱約約傳來,讓阿帝爾心中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沒有絲毫猶豫,他抬起頭,一步邁出,向著自己此前待過的房間走下。

    一股淡淡的漣漪感在周圍浮現,這一刻,阿帝爾的精神有些恍惚,只覺在四野八方,有無數的血色戰卒正向他湧來,那一股滔天的血氣與殺機,哪怕相隔無數萬里都令人感到驚悚。

    下一刻,一股淡淡的銀色精神力升起,將眼前一切全部驅逐。

    阿帝爾到底不是常人,儘管眼前只是一縷分身,但精神卻同樣堅韌強大,此刻儘管只是堪堪恢復一點力量,但精神力之龐大,哪怕比之一些二階巫師都不會有絲毫遜色。

    龐大的精神力在此刻洶湧,那一股恐怖無邊,令人心驚膽顫的殺氣瞬間消失,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不!不對!”

    阿帝爾猛然睜眼,卻發現眼前的場景已經再次變化。

    此刻,他正置身於一片廝殺的戰場,在四周,無數的血色兵卒正在瘋狂廝殺,那一股血氣將他整個身軀都給感染,心中不由自主的升起一股龐大的殺戮慾望。

    “不能依靠精神力,只能由純粹的意志抵消?”

    在最後一點精神力被消磨之前,阿帝爾皺起眉,心中猛然閃過這個想法。

    這個想法剛剛升起,下一刻,無盡的殺戮慾望浮現在腦海之上,就像是硬生生往腦袋裡塞了無數炸彈一般,令大腦瞬間變得空白,只留下一片純粹的殺戮之慾。

    殺!殺!殺!

    龐大的殺戮慾望充斥著腦海,被這一片殺戮之慾所衝擊,阿帝爾的本我意志如同汪洋中的一片小舟,看上去時時刻刻都有可能傾斜。

    啪···啪···啪···

    一陣輕微的鼓掌聲在周圍緩緩響起。

    只見在房間中,一個身穿黑色鎧甲,身材挺拔,臉龐覆蓋著半邊面甲的年輕男子正坐在前面的椅子上,此刻望著眼前的阿帝爾,臉上帶著讚歎:“了不起,真是了不起···”

    “力量上的天才,我曾經見過許多,但是像你這樣,僅憑自身意志就從殺戮慾望中掙脫的,我還是第一次見。”

    他臉上帶著讚歎,望著身前的阿帝爾,臉上帶著由心的笑容。

    聽著聲音,阿帝爾冷冷抬頭。

    此刻,他正站在男子的身前,距離大約五六米左右,渾身上下都被汗水打濕了,臉色看上去一片慘白,沒有絲毫血色。

    在大腦深處,一股深深的疲憊感襲上腦海,令他有種想要不顧一切昏睡的衝動。

    “這裡的動靜,是你搞出來的?”

    他望著眼前穿著黑色甲冑的男子,額頭上點點細汗正向下滴淌。

    “當然是我。”男子笑了笑,一隻手輕輕伸出,抓住椅子上的把手,從而支撐起身體:“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奧爾夫。”

    “就在不久之前,我還看著你在城門處擊敗那位祭祀,從我眼前直接逃了出去。”

    阿帝爾愣了愣,望著眼前穿著黑色甲冑的男子,才覺得微微有些眼熟。

    此前在城門處,眼前的男子帶領著近百赤血衛兵參與追捕,給阿帝爾留下了一點印象。

    不過,因為沒有確切交過手的緣故,對眼前的男人,阿帝爾並不算印象深刻,是以最初時沒能認出來。

    “擁有這種力量,只是一位維魯巴的一位騎士長?”

    他勉強起身,望著眼前的穿著黑色甲冑,眉宇間帶著點緋紅的妖異男子,有些冷笑道。

    “維魯巴的騎士長?不,我當然不是。”

    望著阿帝爾,男子笑了笑,一張俊美妖異的臉龐看上去帶著一種極致的魅力,其上一點尊貴的氣息緩緩逸散,令人心中壓抑:“我只是來到這邊,借這個身份用一用而已。”

    “原本我打算過上兩個月便離開的,卻沒想到,碰上了你這個意外驚喜。”

    他笑著說道,看著眼前的阿帝爾,眼神中帶著些熾熱:“不要慌,你的女孩沒事,只是暫時睡著了而已。”

    “你也不用想著反抗···”

    似乎想起了什麼,他輕輕嘆息一聲:“白銀騎士,在這塊小地方倒是不錯了,可是在有些人面前,卻是···”

    轟!!

    話音落下,原地一場驚變猛然發生。

    在原地,一道銳利劍光猛然斬下,其中瞬間帶上了成百上千種變化,其內蘊含的絕對力量足以令人感到驚悚。

    這是阿帝爾當前狀態下所發出的全力一擊,趁著對方鬆懈的片刻果斷出手,沒有一點遲疑,直接一劍斬落,其上帶著沸沸騰騰,如山如海的力量全力爆發。

    鬥氣,血氣,精神力···所有的一切力量在此刻全部匯聚成一條線,以一點最為純粹的本源力量為核心,徑直向下斬去。

    銀華!!

    一劍斬落,漫天銀華飛舞,其中蘊含的無盡力量全部向眼前人的身上壓去。

    這一刻,原本一直鎮定自若,掌握著局勢的奧爾夫臉色終於變了,在阿帝爾這一劍之中感受到一股令他心悸的東西。

    並非是單純的力量,事實上,以阿帝爾此刻的力量,哪怕全部爆發,也無法傷到他的一根毫毛。

    對於他來說,別說是白銀騎士,就算是真正的黃金騎士,他也不是沒有殺過。

    但是力量雖然不算什麼,其中所蘊含的核心那一點意志,卻真正令他感到變色。

    那是阿帝爾本體所帶來的一點本源。

    曾經晉陞五階,意志之力自動誕生。儘管眼下只是一點本源所分化的分身,但曾經的本質卻沒有變化,那一點意志之力同樣存在,在此刻盡情演繹,盡情爆發。

    砰!!

    金鐵交擊的聲音猛的傳來,隨後原地的一切都化為了虛無。

    原地,阿帝爾臉色蒼白,這一刻渾身的力氣都消失了,連站起來的力氣都不剩,只能半跪在地上,用手上的長劍支撐起自己的身軀。

    而在阿帝爾的對面,奧爾夫仍然站在。

    他靜靜的站在一把椅子上,身上的鎧甲完好無損。

    滴啦滴啦···

    一點點鮮血慢慢滴落,在眼前,奧爾夫抬起頭,原本覆蓋在臉上的面甲不知何時已經被完全擊碎了,連帶著手心上被刺出了一個不小的口子,上面的鮮血在不斷滴落。

    他慢慢抬起頭,望著眼前已經虛脫的阿帝爾,臉上卻沒有一點惱怒,反而還帶著一點欣賞:“好,很好。”

    “亞索是麼,我對你真是越來越喜歡了。”

    他望著眼前的阿帝爾,臉上帶著純粹的欣賞,還有一種令人迷惑的喜悅。

    望著奧爾夫,對於他的態度,阿帝爾也有些詫異。

    眼前的人,很古怪。

    方才那一劍,阿帝爾已經全力出手,體內最後的本源之力爆發,自信就算是三階巫師來了這裡,在那一劍之下也會受到重傷。

    然而如此猛烈的一擊,落在對方身上,卻只是讓對方身上多了一道口子,連像樣的傷勢都沒有留下。

    這種實力,已然超越了尋常三階的範圍,至少也是三階之中的資深者,甚至是····三階巔峰。

    在這個世界,二階已經是黃金騎士的級別,整個塔姆魯王國總共也沒有幾位。

    至於三階,恐怕數量還要更加稀少。

    擁有這等實力,對方竟然還在維魯巴王國當一個小小的騎士長?

    這一點,著實令阿帝爾感到疑惑。

    不過在眼前,奧爾夫卻沒有給阿帝爾解惑的意思。

    他望著眼前勉強支撐著身軀的阿帝爾,臉上帶著欣賞,緩緩開口說道:“作為這一劍的回報,我就給你留下一點禮物吧。”

    話音落下,一滴緋紅色的血液緩緩落下,在阿帝爾掙扎的身軀之中,緩緩落到他的身上。

    龐大的痛苦瞬間席捲而上,並非淡淡針對身軀,更針對精神乃至於靈魂,令阿帝爾全身上下都感受到一股鑽心的疼痛。

    這是前所未有的劇痛,在眼前,掙紮著虛弱的軀體,強忍著渾身上下傳來的劇痛,阿帝爾手上握著劍,咬著牙一聲不發。

    在他看見的額頭前,一點緋紅色的複雜印記正在漸漸成型,其上帶著一種複雜的印記,帶著一種濃濃的血腥氣息,令人一眼望上去便感到驚悚與恐怖,彷彿看見了無盡殺戮之景象。

    緩緩望著這枚緋紅印記成型,奧爾夫臉上露出了微笑,這一刻神色看上去是那麼欣喜。

    “哈哈哈哈!!”

    “我終於成功”

    他看著阿帝爾的額前,望著那枚緩緩成型的緋紅印記,臉上的笑容根本無法抑制。

    在他的身軀上,一點點複雜的印記同樣湧現而出,帶著濃濃的血腥氣息,一眼望上去與阿帝爾額前的有些類似,只是卻要尖銳一些。

    “好好收下我的禮物,努力變強吧。”

    他望著阿帝爾,身軀慢慢虛化,逐步從外走開。

    在阿帝爾愕然的眼神注視下,他的身影直接在原地消失,只留下輕飄飄的一句話語。

    “未來,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1-19 12:53
第六百零三章 屠殺與邀請

    “這種獨特的待遇,還有這種莫名其妙的既視感···”

    站在原地,掙紮著原地站起,感受著身上的虛弱與劇痛感,想著自轉生以來所發生的一切,阿帝爾不由嘴角一抽:“我還真成了主角命啊···”

    自從他分身轉生到這個世界,短短一個月不到的事情,他先後經歷了什麼?

    先是被人從戰場山救出,隨後便是遇上一頭食屍鬼,在此之後又莫名其妙救了一個王子,回頭只是單純找個人,卻又碰上了奧爾夫。

    眼前他身上的這玩意,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個簡單玩意。

    這種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讓阿帝爾只是想想都覺得嘴角抽搐,有些懷念自己過去的生活。

    “原本抽調界能,轉接到這具分身之上,是為了保證這具分身能夠更快成長起來···”

    “但是現在看來,如果接下來還是這麼玩,我恐怕還不如直接轉生,至少不用被捲到一大堆亂七八糟的事情裡去。”

    感受著身上的劇痛,阿帝爾暗自吐槽,勉強支撐起身軀,掙紮著走向一邊。

    在房間一旁的大床上,一個少女正靜靜躺在那裡。

    她身上穿著一身厚實的黑色長袍,一頭長發柔順,雙手擺在胸口前,儘管容貌並不算太美麗,僅僅只是還算清秀,但這一刻看上去卻像是一位美麗的公主一般,令人移不開眼睛。

    靜靜看著女孩,阿帝爾的心神卻有些恍惚,這一刻,身軀深處的某樣東西似乎正在升起,令他的眼眸漸漸變得赤紅。

    一枚緋紅印記悄然浮現,隨後在腦海之中,一股龐大的殺戮慾望猛然浮現心頭,令阿帝爾整個人一愣,一隻手悄然伸出,似乎想要拔劍。

    只是手臂剛剛伸出,他就反應了過來,原本額前浮現出的緋紅印記瞬間被壓制下去。

    “剛剛那種感覺!”

    他猛然驚醒,仔細回味著剛剛那種渾身充滿殺戮慾望的感覺,不由有些皺眉:“是那枚印記···”

    這時,隨著一聲輕輕的呻吟聲,在身前,一雙眼神猛的落在了阿帝爾的身上。

    女孩溫蒂睡眼惺忪的睜開了雙眼,看著眼前的阿帝爾,第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處於一種懵逼狀態。

    “騎士大人,你怎麼在我的房間?”

    好一會後,望著眼前臉色蒼白,渾身被細汗打濕的阿帝爾,她才遲鈍的反應了過來,看著阿帝爾問道:“您看上去很不舒服···”

    “立刻起來。”強撐著身軀,阿帝爾沒有看床上的女孩,直接轉身,緩步向外走去:“這座城市已經不能待了,我們要立刻離開。”

    扔下這句話,他轉身向外走去,只留給女孩一點時間去準備。

    事實上,也沒什麼要準備的。

    因為阿帝爾原本的計畫與行程,兩人原本就沒打算在這裡多待,一些東西早早就收拾好了,自然也沒多少東西要準備。

    不一會,女孩從房間中走去,手上提著一個小箱子。

    兩人慢慢走出旅社,準備出城。

    只是,剛剛邁步走出旅社,阿帝爾便愣住了。

    在邁步走出旅社的那一瞬間,隨著力量的緩慢恢復,阿帝爾分明感覺到,一點淡淡的血腥氣息正在傳來,令他整個人都陷入了興奮之中。

    此刻在阿帝爾的眼中,漫天都飛舞著點點滴滴的血黑色氣息,那是血氣與亡靈怨氣的混合,在此刻於城市的四周不斷逸散飄蕩,令整個城市都化為了一片鬼蜮。

    一點血紅色的殺戮領域將整座城市,每時每刻都有無盡的亡靈在怒吼哀嚎,還有龐大的神力激盪,在四面八方擴散開來。

    隱隱之間,阿帝爾隱約看見了這麼一幕景象。

    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之中,一片片屍骸倒在地上,在城市內,一位位眼眸血紅,身上穿著暗黑色鎧甲的弒殺戰卒手持殺戮之刃,正在城市之中砍殺。

    整座城市都化為一片血海,唯有幾個地方僥倖倖存。

    那是幾座綻放出森嚴光輝的教堂,這一刻其中有龐大的神力在激盪,化為了不同的神域,將各自教堂所在的區域完全覆蓋,庇護了一方的信徒。

    望著這一幕場景,阿帝爾心中前所未有的悸動,在那一道緋紅印記的影響下,幾乎要按捺不住衝出去,與那些殺戮戰卒一起展開殺戮。

    “該死!”

    靠著強烈的意志,阿帝爾很快從那種殺戮之慾中清醒,望著眼前這一幕場景,臉色有些難看:“瘋子!”

    眼前這座城市之中,赫然正展開著一場大屠殺,其中城市的諸多居民已經被屠殺一空,只剩下那幾座教會教堂,因為有著各自神祇的庇護,還沒有完全淪落,仍然還在綻放光輝。

    這裡已經徹底變成了一座殺戮領域了。

    阿帝爾心中閃過這個想法,隨後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拉起身旁的溫蒂,強提著身上所剩不多的力氣,向著城外衝去。

    因為體內被奧爾夫所下的印記,身處於這座龐大的殺戮之域中,就連阿帝爾自身也會慢慢受到影響,慢慢產生種種不好的後果。

    他的意志無懈可擊,但是這具身軀卻不行。

    轉生之後,這具身體並非是他的本體,僅僅只是擁有他本體分化出的部分力量罷了,僅僅相當於正式巫師,在此刻如此龐大的殺戮之域中不可能不受影響。

    更何況,他身邊還帶著一個凡人。

    心中明白這些,阿帝爾用盡最後的力氣,帶著身旁的溫蒂,直接一路向外趕去。

    沿路上,隨著停留的時間不斷增多,腦海中的殺戮慾望也愈加愈濃。

    所幸,在身軀即將撐不住的最後盡頭,阿帝爾終於離開殺戮之域所覆蓋的範圍,離開了那座城市。

    靜靜低下頭,他看向身旁。

    在身旁,少女早就昏過去了,受到了城市中龐大的領域影響,此刻渾身赤紅一片,像是生病了一樣。

    暗自搖了搖頭,帶著少女,阿帝爾繼續向前走去,向著之前將格魯爾放下的地方趕去。

    對阿帝爾來說,城內殺戮之域的爆發,其實並非完全是壞事。

    至少,在如此龐大的屠殺爆發之後,很長一段時間之內,諸多勢力的目光都會被這一次的事件吸引目光,因而無法顧忌到阿帝爾身上。

    更為直接的,便是在這一次爆發之後,原本追殺阿帝爾與格魯爾的人,恐怕已經顧不上他們了。

    “殺戮之域···”

    一座狹小的殘破屋舍內,聽著阿帝爾的講述,格魯爾臉色有些難看:“是殺戮之神的信徒!”

    “殺戮之神?”阿帝爾望著他,有些疑惑的反問。

    殺戮之神,對於這個名字,繼承了亞索的記憶,阿帝爾並不陌生。

    只是在此前亞索的記憶之中,在此前的無數年時光中,殺戮之神的信徒已經早早絕跡了,甚至連其教會都已經消失。

    “這種動則展開恐怖屠殺的作風,除了他們之外,應該沒別人了。”

    格魯爾搖搖頭,望著阿帝爾開口說道:“這些年,他們在中央帝國中肆虐,受到了各大勢力的統一追殺,看樣子現在是跑到我們這來了。”

    “不過這對我們來說,倒也未必不是好事。”

    他沉吟一會,而後才開口說道:“殺戮信徒在這裡肆虐,至少短時間內,昏暗教會和瑟奈王國已經沒力氣關注我們了,對我們的追殺力量估計也會減弱不少。”

    “的確。”阿帝爾點點頭,對這一點表示認同。

    “亞索,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見阿帝爾點頭,格魯爾轉過身,看著他突然問道。

    “我?”阿帝爾笑了,隨後望瞭望身旁正躺著睡覺的女孩,沉思了一下後,才說道:“我暫時還不知道。”

    “不打算回歸家族嗎?”格魯爾笑著問:“以你現在的力量,回到家族裡去,多魯男爵多半會對你改變看法,直接讓你做巴庫魯家族的繼承者。”

    “有意義麼?”阿帝爾臉色平靜,從原地起身,如此反問道。

    格魯爾不由啞然。

    的確,以阿帝爾如今的實力,區區一個巴庫魯家族,已經失去了意義。

    以白銀騎士的實力,就算不看阿帝爾之後的進步,只看他眼下的實力,不論去到哪個王國,受封一個男爵都是輕而易舉,甚至還可以拿到一塊不小的領地。

    選擇繼承巴庫魯家族,能夠拿到的,基本也就是這些了,更何況如今南方要塞被瑟奈公爵率軍攻陷,巴庫魯家族的領地能不能保住還是未必,對一位白銀騎士來說,吸引力就要更小了。

    想通了這一點,格魯爾搖搖頭,臉上再次出現了點笑容:“也不由跟我去塔姆。”

    “那裡有整個王國最好的騎士學院,也有整個王國最大最好的舞台。”

    他拍了拍阿帝爾的肩膀,臉上帶著豪爽的笑容:“你還很年輕,正是應該大舉開拓的時候,不如趁這個機會去拚搏一次。”

    “最多兩年,王國對瑟奈的反攻就會開始,到那時候,你再趁機會拿到一些戰功,或許能直接成為一位新的大貴族。”

    “到那時,巴庫魯家族將在你的手中重新興起,你的族人將以你為榮。”

    他望著阿帝爾,鼓勵的說道,隨後臉上露出了微笑:“在我的莊園上,你的姐姐也很想念你。”

    阿帝爾嘴角一抽。

    家族,榮耀,騎士學院,博取軍功的機會,還有親情···

    這每一樣,都是原本的亞索所想要的。

    繼承了這一具身體,從過往的記憶之中,亞索平日裡最渴望的,便是能夠進入塔姆的騎士學院中去學習,而後參與戰爭博取軍功,重新振興家族。

    甚至,嫁給格魯爾的那位二姐,與過去亞索的關係還十分不錯。

    若是此前的亞索,哪怕擁有了阿帝爾這一身實力,面對格魯爾的招攬,恐怕也會心動,立刻就會答應下來。

    阿帝爾則慢慢陷入了思索。

    格魯爾所說的那些,對過去的亞索而言的確吸引力巨大,但對阿帝爾來說,卻又是另一回事。

    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這具身體的家族與親人對他來說毫無意義,若是情況合適,直接離開這片區域也沒有絲毫心裡負擔。

    阿帝爾所考慮的,只是這麼做合不合適。

    “所謂的軍功對我來說沒有意義,倒是塔姆的騎士學院,其中或許能夠找到一些對我有幫助的東西···”

    心中這麼想著,阿帝爾心中一動。

    塔姆騎士學院,是這一片區域最好的騎士學院,由塔姆拉初代國王親自建立,至今已經持續了數百年,在這一代享有盛名。

    每一年,附近國度都會有無數的騎士慕名而來,想要前往塔姆騎士學院之中學習,以此成為一位強大的騎士。

    對阿帝爾來說,這所騎士學院之中的騎士培訓倒是其次。

    不說他如今本身已經白銀騎士的力量,就說阿帝爾的本體,所掌握的騎士呼吸法就不知道有多少,根本無需其他人傳授。

    阿帝爾真正在意的,是這所學院之中可能蘊含的隱秘資料,比如說,關於神祇的那一部分。

    諸神世界,諸神兩個字已經說明了一切。

    這裡是神祇佔據主流的世界。

    “所謂的軍功對我來說沒有意義,倒是塔姆的騎士學院,其中或許能夠找到一些對我有幫助的東西···”

    心中這麼想著,阿帝爾心中一動。

    塔姆騎士學院,是這一片區域最好的騎士學院,由塔姆拉初代國王親自建立,至今已經持續了數百年,在這一代享有盛名。

    每一年,附近國度都會有無數的騎士慕名而來,想要前往塔姆騎士學院之中學習,以此成為一位強大的騎士。

    對阿帝爾來說,這所騎士學院之中的騎士培訓倒是其次。

    不說他如今本身已經白銀騎士的力量,就說阿帝爾的本體,所掌握的騎士呼吸法就不知道有多少,根本無需其他人傳授。

    阿帝爾真正在意的,是這所學院之中可能蘊含的隱秘資料,比如說,關於神祇的那一部分。

    諸神世界,諸神兩個字已經說明了一切。

    這裡是神祇佔據主流的世界。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1-19 12:54
第六百零四章 殺戮之血

    淡淡夕陽在大地上殘留著,此刻只剩下點點殘陽,看樣子馬上就要消散。

    與格魯爾並肩走在城市中,阿帝爾靜靜望著四周。

    受到了戰爭影響,這座城市的周圍,到處都是流亡來的災民,身上衣衫襤褸,夾帶著其他地方的口音,應該是從很遠的地方流亡過來的。

    滿城的街道上,一具具被冰凍的屍體倒在地上,有些屍體臉色僵硬,有些屍體則臉上帶著血色,身上帶著明顯的傷口。

    還有一些更慘的,則是一些女性的屍骸,身上的衣物已經被剝光了,被凍僵的屍體赤裸裸的顯露在外,渾身上下帶著猙獰與淤青,顯然生前經歷過什麼。

    望著這一幕幕場景,溫蒂有些不忍的閉上了眼,只是靜靜躲在阿帝爾身後,一言不發的跟著他向前走著。

    對眼前的慘狀,阿帝爾臉色平靜,一路上早已經看得太多,以至於麻木了。

    倒是這沿路來的模樣,令他感到有些驚訝。

    “瑟奈公爵手下,攻陷了卡羅之後,不少領主趁機劫掠,給這一帶造成的災難不比當初那場屠城來的差。”

    一旁,看見周圍的景象,格魯爾開口說道,語言之間顯得很平靜,顯然對此也早就習慣了。

    身旁,阿帝爾有些默然。

    這個世界的國王權利並不集中,不是那種中央集權,反倒是分封制。

    所謂的國王,僅僅只是最大的領主罷了,其下還有許許多多獨立的小領主,聯合在一起,才是一個王國。

    瑟奈王國與塔姆魯王國也同樣如此。

    塔姆魯王國因領主內亂而內耗,導致戰役失敗,南方要塞失陷,瑟奈王國同樣也有類似問題。

    此前與塔姆魯征戰時還好,諸多貴族在瑟奈公爵統領下,還能夠集中在一起對南方要塞發動攻勢。但在攻破南方要塞之後,情況就悄悄轉變了。

    一些領主為了彌補自己在戰爭中的損失,對沿路攻陷的領地一路燒殺搶掠,幾乎將視線之中能夠看見的一切都毀掉了。

    這種行為所造成的後果,比當初奧爾夫的那一場屠城還要嚴重。

    所謂的屠城,歸根到底也只是屠殺了一座城市裡的人罷了,以那座城市的大小來說,頂天了不過十數萬人。

    但是這些領主劫掠,一路燒殺搶劫,破壞生產所引起的後果,死傷的可遠遠不是十幾萬。

    不過對這種情況,格魯爾卻絲毫不感到痛心,反而心裡隱隱有著喜悅。

    看著身旁的阿帝爾,他指著下方到處都是的災民說道:“就讓他們繼續劫掠吧。”

    “他們越是劫掠,死的民眾越多,對我們將來反攻就越有利。”

    “領主會因為自身領地被劫掠而痛恨,教會因信徒死傷而反感,民眾則因體會到外來者的殘酷對待,而懷念我們的統治。”

    “有了這些,將來我們反攻卡羅,勝算至少能增加兩成!”

    他笑了笑,看著眼前的慘狀,有些發自內心的喜悅。

    說完這些,他特地觀察了一下阿帝爾的反應。

    聽完了他所說的那些,阿帝爾始終臉色平靜,看上去沒有絲毫情緒波動。

    倒是在他身邊,那個名叫溫蒂的女孩臉色有些不對,看樣子對他的話感到有些反感。

    不過對格魯爾而言,確定了阿帝爾的態度就夠了,至於那個女孩,一介普通侍女罷了,要多少他就能給多少。

    “過完這座城,就到了艾西里子爵的領地了。”

    他藉著抬起頭,望著前方的城市,似乎隱隱之間能夠看見一座龐大的城堡佇立在前方:“在某種程度上,他也算是我的岳父,不過在這種情況,他的態度卻也很難說了···”

    “亞索,接下來的幾天,就要靠你了。”

    他拍了拍阿帝爾的肩膀,臉色鄭重的對他說道。

    “我明白。”輕輕點頭,望了格魯爾一眼,阿帝爾表示明白。

    接下來的幾天,他們跨過眼前這座城市,沿著一條道路快速向前馳騁。

    沿路上,也不是沒有意外發生。

    幾國之間的戰爭,給這片地區帶來的長達數年時間的混亂,在這段時間之中,各個區域之內,一些強盜團迅速興起,在沿路上打劫行人,甚至拐賣災民,做起了奴隸買賣。

    阿帝爾與格魯爾兩人一路趕路,終於也碰上了幾次。

    結果自然不用多說。

    不需要格魯爾想辦法,阿帝爾一人一劍,直接單槍匹馬將這些敢於劫道的強盜劫匪全部擊潰,甚至短短幾天之內,身後就多了不少人。

    “大人,再過兩天,就能到艾西里子爵的城堡了···”

    一片篝火前,一些人正在這裡坐著。在其中,一個面色粗獷,身上穿著一身明顯不合身皮甲的中年男子小心翼翼的捧著一塊剛烤好的肉,小心翼翼的放在了阿帝爾的身前:“肉已經烤好了,大人請用。”

    眼前這個中年男人叫做希拉亞,原本是一個小型盜賊團的統領,帶著幾十人在沿路上劫道,好死不死的碰到了阿帝爾的身上,最後被阿帝爾一人一間直接擊潰。

    在被擊潰之後,阿帝爾並沒有將他們全部殺光,只是驅逐了他們。

    但這些人看見了阿帝爾的武力之後,最後卻又自己跟了上來,自發的跟隨著阿帝爾,想要當阿帝爾的追隨者。

    對這些人,阿帝爾倒是無所謂,不過格魯爾卻是眼前一亮,讓阿帝爾將這些人收下。

    “即將回到國內,很多瑣事都需要人去辦,這些人雖然粗陋,但也能省下一些力氣。”此前那一天,格魯爾對著阿帝爾如此說道。

    於是,阿帝爾便將這些人收下,讓他們跟隨在身旁,負責做一些瑣事。

    “謝謝。”

    從希拉亞手上接過那塊包著油紙的肉,阿帝爾點頭道了聲謝,而後暗自檢測了一下後,才咬了下去。

    烤肉的味道不敢恭維,所謂的外焦裡嫩倒是真的,不過是外面燒焦,裡面根本沒熟,甚至一口下去還能夠吃到裡面的血絲。

    沒有專門的調味品,眼前這些跟隨者的手藝更是連阿帝爾都不如,當然不能指望做出來的東西能有多美味。

    不過對東西的味道,阿帝爾倒也不在意。

    此刻他的心思,全被自己身上的某種變化吸引了。

    “莫名其妙的力量,有些類似血氣,但是卻又帶著靈魂之力的特徵···所謂的殺戮之力麼?”

    靜靜咬著烤肉,阿帝爾心中轉過無數個念頭。

    此前的幾天時間中,因為殺了一些強盜還有路邊的野獸,他感受到了身上浮現而出的變化。

    在他展開殺戮時,他體內的那枚猩紅印記會自發浮現出來,從殺戮之中獲取到一點點的力量,隨後反饋回來,在他身上增長一點點猩紅色的力量。

    這種力量有些類似血氣,也帶著靈魂之力的特徵,在阿帝爾看來,或許用殺戮之力來形容更為貼切。

    在阿帝爾體內,這些殺戮之力剛剛成型,便自發的想要向阿帝爾體內,只是卻被阿帝爾用自身本源壓制,沒有令其擴散到身軀。

    “一旦吸取了這些殺戮之力,我的力量會快速膨脹,但是相應的,也會受到這些殺戮之力的影響,性情變得越來越廝殺,直到最終完全化為殺戮之力的代言人,也即是所謂的殺戮之子·····”

    站在原地,默默推演著體內的變化,阿帝爾得出了這樣一個結果。

    當初奧爾夫所給予的那滴血,就像是一枚殺戮的種子,伴隨著阿帝爾不斷殺戮,最終便會慢慢蛻變為一位真正的殺戮之子,一生與殺戮相伴。

    搞清楚了這一點,阿帝爾心中卻還有著迷惑。

    對方想要讓他成為殺戮之子,其目的又是為何?

    受限於情報,這個問題暫時只能埋在心裡,等待著以後才能得到解答。

    不過對於體內產生的這些殺戮之力,阿帝爾心中卻已經有所決斷。

    “這些殺戮之力,不能直接吸收。”

    感受著體內沸騰的殺戮之力,還有腦海中源源不斷升起的那股殺戮慾望,阿帝爾暗自搖頭,心中做了這個決定。

    吸收這些殺戮之力,儘管可以在短時間內變得強大,但卻會被殺戮之力所影響,日積月累慢慢滲透,慢慢變得性情大變。

    對於這一點,阿帝爾可沒有絲毫興趣。

    他有更好的選擇。

    “將這些殺戮之力純化,轉化為純粹的另一種神力,便能夠規避掉這些殺戮之力的弊端,將這些力量完全利用····”

    回憶起腦海中的諸多訊息,阿帝爾心中閃過種種念頭:“只是想要做到這一點,除了必要的秘法之外,還需要另一種媒介。”

    必要的秘法,阿帝爾自然有,來源於當初迷霧世界中被吞噬的那一具神屍。

    當初的那一具神屍,生前已經瀕臨這個世界的封神界限,距離真正封神祇差最好一步。

    但是在最後關頭,卻又被另一位真正的神祇出手破壞,不僅封神失敗,更是直接身死隕落,其屍骸被打落無盡虛空,慢慢飄落到另一個世界之中,化為一具金色神屍。

    繼承了這具金色神屍的記憶,阿帝爾儘管此刻分身力量微弱,但對於神祇的瞭解卻並不少。所欠缺的,也僅僅只是這個世界這些年以來所發生的變化。

    而在眼下,阿帝爾體內的殺戮之力,由阿帝爾體內的殺戮印記所誕生,而這枚殺戮印記,又來自於當初奧爾夫打入阿帝爾體內的那一滴殺戮之血。

    想要將殺戮之力轉化為另一種力量,除了相應秘法,至少還有一樣與那一滴殺戮之血同樣的東西,才能夠做到。

    “神祇的神血···”

    阿帝爾緩緩睜開,這一刻抬頭望向遠方:“看來這一次的目標,又多了一個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1-19 12:54
第六百零五章 待遇

    清晨,一場大雨剛剛落下,將大地略微打濕。

    在一條小路上,幾名騎馬的騎士正緩緩向前走去,身後還跟著十幾個隨從。

    在前方,一座巨大的森嚴城堡映入眼中,看樣子已經離他們不遠了。

    “大人,艾西里子爵的城堡快到了。”

    騎馬走在隊伍的最前端,阿帝爾望著遠處的森嚴古堡,在身旁,換了一身服飾的希拉亞騎馬過來稟報導。

    短短幾天時間,阿帝爾身後的這些跟隨著,原本的強盜團成員,已經全都換了一身衣服。

    格魯爾儘管落難,但落難王子也是王子,哪怕此刻失去了往日裡簇擁的追溯者,但身上所帶著的錢幣也不在少數。

    因而在這幾天時間,在路過某座集市時,他還特地花錢,為這些往日的劫匪換了一身統一的服飾,儘量使他們看上去像樣些,不至於損壞他與阿帝爾兩人的體面。

    此刻剛剛下過雨,外面天氣潮濕,再加上正處冬季,寒風直直的吹著,令人整個身軀都在顫抖。

    阿帝爾抬頭望去,只見在遠處,城堡的大門已經打開了,其中有一些人正從其內走出。

    那是一隊騎士,從人數上看,至少也有數百人,每個人身上都披著簡陋的皮甲,簇擁著其中一人向著阿帝爾等人走來。

    在騎士圍繞的中央,那個人身上穿著淡黑色的鎧甲,留著長長的鬍鬚,儘管容貌上看上去只是中年人的模樣,但皮膚卻很粗狂,上面佈滿了一個一個的粗大斑紋,看上去十分獨特,令人難以忘記。

    這人便是格魯爾這一次的目標,他某種程度上的岳父,眼前這座城堡的主人,艾西里子爵。

    眼見著數百人向著自己這邊衝來,阿帝爾倒是沒什麼感覺,倒是在他身後,那群被收服的前盜賊卻發出一聲驚叫,一個個臉色潮紅,若是仔細看去,可以看見雙腿都在打顫。

    對他們的反應,阿帝爾倒也沒怎麼失望。

    到底只是一群盜賊,沒有受過正式的軍事訓練,更沒有上過戰場,歸根到底不過是烏合之眾罷了。

    對於這群人,阿帝爾從頭到尾都沒有過半點期待,此刻自然也不會有所失望。

    倒是在他身旁,希拉亞的表現倒是令阿帝爾有些詫異。

    面對遠處數百騎士的威視,這個前強盜頭子儘管身軀也在微微的顫抖,顯得十分緊張,但臉上卻沒有絲毫表露出來,甚至主動拿起自己的長劍,走到阿帝爾的身前,擺出一副護衛的架勢。

    這種表現,與他身後那些手下相比倒是高了一些,讓阿帝爾點了點頭。

    隨著遠處的踐踏聲慢慢逼近,遠處的大量騎士慢慢抵達眼前,沒有絲毫客氣,直接就擺出了一個包圍的架勢,將阿帝爾等人團團包裹在內,隱隱形成一個包圍圈。

    看著這種架勢,阿帝爾轉身,看向身後格魯爾。

    來者不善。

    若是單純的迎接,不可能會帶上如此多的騎士,更不會剛剛見面,就擺出了包圍的架勢,看樣子像是生怕格魯爾跑了一樣。

    五百騎士的數量更是多的嚇人。

    眼前這座城堡說大不大,排除掉其中的農戶之類的,五百騎士,恐怕已經是這座城堡的最大常備軍了,為了迎接格魯爾,這下子全部拿了出來。

    在阿帝爾身後,望著這幅架勢,格魯爾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只是望著前方慢慢顯露出身影的中年男人,還是很快將臉色收斂,大笑著走了上去:“哈哈,艾西里子爵,我的岳父,真是好久沒有見面了。”

    ”當然,格魯爾,我的女婿。”望著向自己走來的格魯爾。艾西里臉上也露出了一個微笑,那副歡喜的神態,還有真摯的表情,足以令人信以為真。

    若不是周圍還擺著五百名全副武裝的騎士的話,恐怕希拉亞等人就真的信了。

    至於阿帝爾,從始至終都是靜靜坐在馬車上,一言不發,默默注視著眼前兩人,看上去十分沉默。

    因為太過沉默,以至於眼前的艾西里子爵只是望了他一眼,隨後便將視線轉移,顯然將他當成是一個普通的隨從了。

   


    “格魯爾,我的女婿。”

    在眼前,艾西里子爵臉上帶著笑,望著格魯爾真誠的說道:“幾個月前,我聽聞你在戰場上失蹤的消息,還曾為你祈禱,擔心你有什麼意外。”

    “現在親眼在這裡看見你,我才終於放心了。”

    他臉上帶著欣慰,也帶著些喜悅,好像真的是丈人看見女婿平安一樣,對著格魯爾揮了揮手:“來,一路從卡羅來到這裡,你一定累了吧,進我的城堡去好好休息一會吧。”

    “讓我為你準備一場盛大的宴會,好好招待你。”

    他大聲說道,根本不看身後格魯爾難看的臉色,直接揮了揮手。

    在身旁,兩個騎士應聲而出,探馬來到格魯爾身前,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格魯爾殿下,請吧。”

    “好。”望著眼前這架勢,格魯爾臉色有些難看,但望著前面站著的格魯爾,還有身旁的阿帝爾,還是暗自咬了咬牙,準備進入眼前的城堡之中。

    見格魯爾準備進去,艾西里臉上露出微笑。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1-19 12:54
第六百零六章 態度

    嘩啦···

    劍刃輕輕震動的輕鳴在不斷響起,在眼前,一把銀色長劍猛然破空而出,在這一刻綻放光輝。

    在一瞬間,眼前兩名阻擋阿帝爾前進的騎士變色,在一瞬間感覺到一股致命的危機,足以危及生命。

    “你敢!”

    他們瞬間變色,硬著頭皮舉起刀刃,身上的凝聚成實質的鬥氣洶湧,令遠處的格魯爾變色。

    青銅騎士!

    而且是兩位。

    整整兩位青銅騎士,艾西里子爵竟然擁有這種實力?

    還沒有等他想明白,在眼前,三人之間的交鋒已經結束。

    一點銀色的光華閃爍,無盡的鳴嘯聲激盪而開,如同雀鳥在天上翻騰,放聲長鳴。

    靜靜坐在白馬上,阿帝爾臉色平靜,只是默默揮出一劍,劍身在半空劃過一道猛烈的劍風,其上帶著點點銀華之勢,如同砍在豆腐上一般,乾淨利落的將眼前兩名騎士的兵刃砍斷。

    砰!!

    長劍斷裂的清脆聲音應聲響起。

    在身前,兩名騎士臉上帶著驚駭,此前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早已經消失不見,此刻只剩下驚駭與恐懼。

    只是一瞬間,勝負就被分出,他們兩人手上的長劍直接被砍斷,胸前的甲冑上直接出現點點裂痕,上面有緋紅之血點點滴滴滲透而出,看樣子硬生生受了那一劍。

    在傷口上,生命能量所產生的餘暉還在上面激盪著,源源不斷的與他們體內的力量對抗,讓他們在此刻失去最後一點力氣。

    望著這一幕,艾西里變了變臉色,隨後直接大喊:“閣下!”

    咴咴····

    輕微的馬鳴聲從遠處傳來。

    格魯爾抬頭望去,只見在遠處包圍圈的邊緣,一位穿著白銀甲冑,渾身上下被鎧甲覆蓋,沒有露出一點縫隙與痕跡的騎士策馬從遠處重來,在衝來的那一刻,渾身上下磅礴而起的強大鬥氣猶如實質。

    “又一位青銅騎士?”

    他皺起眉頭,望著身前的艾西拉,似乎想起了什麼。

    遠處,望見奔馳而來的白甲騎士,阿帝爾抬起頭,也沒有多在意,直接就是一劍揮出。

    砰!!

    金鐵碰撞的聲音在原地響起,那種聲音之大,令遠處邊緣的人都能夠聽見。

    下一刻,原地發生的一幕,則叫所有人瞠目結舌。

    只見在原地,隨著兩者兵刃交擊,龐大的力道被轉移出去,地面猶如蜘蛛網一般四分五裂,直接崩塌下去。

    而原地的空間上,一股子熾熱的氣息正在慢慢升起,逐漸膠著。

    一點化為實質的鬥氣慢慢洶湧而上,在這一刻化為了龐大的鎧甲,直接附著在了兩位騎士的身上,讓他們望上去如同神話傳說中的騎士轉生,一樣的威武而神聖。

    輕輕抬起手,望著眼前的騎士,透過面甲中流出的縫隙,阿帝爾能夠從對方眼神中望出那種愕然。

    “白銀騎士!還是兩位!!”

    這一刻,望著原地這幕景象,不論是格魯爾還是艾西里臉色都是一變。

    白銀騎士,這等力量已經是王國的中堅,每一位在王國之中都是擁有著赫赫名聲的傳奇人士,甚至有不少本身便是王國中的大貴族,擁有自己的領地與臣民。

    在往常時刻,僅僅是白銀騎士都難以見到,更何況是白銀騎士的交鋒。

    “這絕不是艾西里他自己的力量!”

    原地,格魯爾變了變臉色,在這一瞬間聯想到了許多。

    艾西里不過一位子爵,如果說此前那兩位青銅騎士還勉強說得過去,那眼下這位白銀騎士卻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擁有。

    兩位青銅騎士,一位白銀騎士。艾西里子爵若是能擁有這等力量,又豈會到現在僅僅只能在這片荒漠之地固守?

    “有人指使。”回過神來,他望著臉上露出愕然的艾西里,腦海在一瞬間閃過許多念頭。

    “已經戰敗逃亡,狼狽逃到這裡來,仍然有一位白銀騎士追隨效忠?”

    前方,望著正在對峙的兩位騎士,艾西里皺起了眉頭,心中隱隱感覺不妙:“而且,還這麼年輕···”

    轟隆!!

    沉重破碎聲在第一時間響起,吸引了所有人注意。

    在身前,望著眼前騎士,阿帝爾手上用力,銀色長劍上閃爍的光輝在瞬間膨脹在極致,其上隱隱有點點劍華閃爍,帶著最致命的殺機向前斬下。

    銀華!!

    剎那間,眼前的白甲騎士心中一驚,手中的長劍剛剛舉起,正想正面迎上這一擊,卻發現已經來不及應對了。

    阿帝爾這一擊的速度,遠比他想像中的還要更快,其中蘊含的力量更是隱隱突破了白銀騎士的範圍,進入到一個更深的層面中去。

    面對這種力量,他只是心中反應過來,動作上卻根本來不及應對,只能被動防禦。

    砰!!

    猛烈聲響在原地爆發,在艾西里愕然的眼神注視下,這位白甲騎士直接被一劍擊飛,身上穿著的白銀鎧甲出現了一點點裂痕,身上原本覆蓋的鬥氣之鎧更是隱隱不穩,看樣子隨時可能逸散。

    這種狂暴的戰力,與彪悍的力量,令見多識廣的格魯爾都不由心中一跳:“這麼強?”

    身為王國王子,也身為南方要塞的統帥之一,他曾見過許多白銀騎士的大戰,但其中能夠在力量與速度上與阿帝爾比肩的,似乎也沒有幾個了。

    對方此刻所表現出來的這種力量,更是隱隱凌駕在尋常白銀騎士之上,幾乎要上升到另一個範圍中去了。

    不過,白銀騎士畢竟只是白銀騎士。

    只是片刻,那被阿帝爾擊飛的騎士便掙紮著起身,一雙眸子憤怒的望著阿帝爾,就想要提劍再戰。

    “夠了!”一聲呵斥聲從遠處傳來,制止了兩人的征戰。

    遠處,艾西里策馬而來,直接擋在了兩人的中央,直接看著遠處的白銀騎士看似呵斥道:“格魯爾殿下是我們尊貴的客人,你怎麼能對他的下屬如此無禮?還不趕緊進去準備好房間給格魯爾殿下休息!”

    他大聲的說道,看似呵斥,實際上卻是要避免進一步的衝突。

    此刻情況已然明了,眼前這位白銀騎士,擺明了不是那位少年騎士的對手,再繼續衝突下去,對艾西里並沒有絲毫好處。

    有這麼一位強悍的白銀騎士作為追隨者,格魯爾哪怕單槍匹馬,也能夠從這裡殺出去,所謂的五百人騎士包圍根本沒法擋住。

    “格魯爾殿下,很抱歉,剛剛是我的屬下不懂事。”

    他轉過身,望向一旁的格魯爾,臉上仍帶著熱情的微笑:“殿下想要帶您的下屬一起去休息,這自然沒有問題。”

    “我會讓人準備好房間,請殿下稍等一會。”

    “那就感謝艾西里子爵的慷慨了。”不管心中如何想,但在此刻,格魯爾臉上還是重新露出了微笑,一點都看不出此前陰沉的臉色。

    此時此刻,不論對他還是對艾西里來說,翻臉都沒有絲毫好處。

    有阿帝爾這位白銀騎士在,艾西里子爵固然沒法奈何他,但對格魯爾而言,卻也沒法對艾西里子爵如何。

    眼前這周圍的五百騎士,到底不是擺設。

    一位白銀騎士,兩位青銅騎士,再加上個這五百騎馬騎士。這等實力,一旦衝突起來,僅憑阿帝爾一人,根本討不了好。

    想通了這一點,他轉身望向阿帝爾的方向,臉上露出了微笑:“亞索,我們走吧。”

    阿帝爾輕輕點頭,望了一眼遠處已經走遠的那個白甲騎士,緩緩將長劍收起,便帶著身旁的溫蒂,跟著格魯爾的腳步向前走去。

    身旁,望著阿帝爾的身影,還有那副隱隱有些熟悉的身姿,艾西里臉上微笑不變,心中卻是升起了一點疑惑:“亞索····這個名字,有些熟悉啊···”

    艾西里子爵的領地,位於卡羅區域的邊界,與巴庫魯家族的領地有一段距離,但卻也相距不遠。

    在過去的漫長時光中,兩大貴族家族之間自然有著交際,甚至艾西里子爵還曾經親眼見過亞索幾次。

    只是,相對於此刻的阿帝爾,過去的亞索太過不顯眼了,既沒有表現出過人的天分,又並非是巴庫魯家族的繼承者,自然不會多引人注目。

    艾西里子爵雖然曾經見過亞索,但此刻卻也早早忘卻,只是隱隱感覺阿帝爾有些熟悉罷了。

    不過這並不要緊。

    身為這一代最大的貴族,艾西里子爵只要知道了阿帝爾這具身體的名字,自然很快便會知道阿帝爾的身份。

    很快,僅僅只是當晚,端坐在自己的書房內,艾西里子爵便知道了阿帝爾的身份。

    “巴庫魯家族的次子,多魯男爵的孩子?”

    坐在書房中,聽著手下探查來的消息,仔細確認過好幾次後,艾西里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區區一位男爵次子,甚至不是巴庫魯家族的下一代繼承者,這樣的人,竟然也是一位白銀騎士?”

    他有些不可思議,甚至剛剛聽見這個消息時,還以為身前的手下在與他開玩笑。

    “這是事實,我的大人。”

    在身前,一個老者臉上帶著苦笑,望著猶自有些不信的艾西里,不由開口說道:“已經確認過了,不論是名字,相貌還是身上的一些細節,都和那位亞索爵士一模一樣,基本不可能是巧合。”

    “這還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艾西里沉默一會,才開口道:“區區沒落男爵家族的次子,竟然也能擁有這份實力,這種好事,為什麼不是落在我家···”

    “不過,既然成了白銀騎士,那這位亞索爵士過去的表現,就值得懷疑了、”他沉思一會,才說道:“是多魯男爵刻意隱瞞,還是這位亞索爵士自己的主意?”

    “應該是這位亞索爵士自己的主意。”在身前,老者開口說道:“多魯男爵的性格,大人您又不是不知道,幾乎做夢都想要重振巴庫魯家族的名聲,如果知道自己的次子有這幅天賦,怎麼可能按捺這麼多年不透露出來。”

    “要麼就是這位亞索爵士近期有了什麼特殊的際遇,要麼便是這位亞索爵士與多魯男爵不和,所以一點都沒有告訴他的父親。”

    “哦?”艾西里抬起頭,臉上若有所思:“你覺得是哪一種呢?”

    “應該是第二種。”老者點了點頭,有些肯定的說道:“力量可以依靠外力獲得,但精湛的戰鬥技藝,還有高超的戰鬥意識,卻必須一點一點的積累才能變得高超。”

    “方才,克里斯閣下已經告訴我了,這位亞索爵士不僅力量強大,本身的戰鬥技藝更是高超,與他相比,也絲毫不會遜色。”

    “這無疑,是常年訓練才能擁有的表現。”

    “你說的不錯。”艾西里點點頭,臉上帶著了一點戲謔的微笑:“看來這位亞索爵士,還真的是一位天才了。”

    說話間,他一隻手放在眼前的書桌上,然後整個人用力站起來,目光眺望遠處。

    “格魯爾在做什麼。”似乎想到了什麼,他突然開口道。

    “格魯爾殿下正在房間裡休息,看樣子對這裡很放心。”老者如實說道。

    “他當然放心。”艾西里輕哼一聲:“一位白銀騎士貼身保護,在這座城堡裡,難道還有人能對他怎麼樣不成!”

    想起白日裡與格魯爾的交談,他的腦袋就有些痛。

    白日裡,格魯爾與艾西里兩人相聊“甚歡”,在過程中,格魯爾順理成章的向艾西里提出了一個請求。

    他希望,艾西里子爵能夠派出一隊騎士,來護送他抵達塔姆城,以避免一路上強盜劫匪的侵擾。

    對他的說法,艾西里自然是不信的。

    所謂的劫匪,所謂的強盜,對眼前兩人根本沒有絲毫問題。

    就算不說身為白銀騎士的阿帝爾,就是僅僅格魯爾自己,同樣也是一位頂尖的青銅騎士,尋常的強盜劫匪,還真沒有在他面前逞威風的餘地。

    對方真正想要的,還是他的態度。

    派遣騎士護送對方抵達王都,這件事情看似沒什麼,但在這個時刻,卻很要緊。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1-19 12:55
第六百零七章 逼迫

    房間中,坐在書桌前,艾西里正在苦惱的思索著。

    若是說在南方要塞的戰役開始之前,格魯爾王子還不失為一個好的選擇,但是在南方要塞被攻陷,卡羅區域被瑟奈公爵佔據之後,這位王子的聲勢便大不如前了。

    卡羅區域是格魯爾王子的大本營,更是格魯爾王子的母族領地所在。

    南方要塞的失陷,不僅意味著原本格魯爾王子多年經營的關係一朝破滅,原本支持他的卡羅領主們更是在這一次戰役中損失慘重,在與北方領主的競爭中落於下風,繼承王位的概率大大不如往常。

    在這個時候選擇投入格魯爾王子的陣營,哪怕僅僅只是給人一種如此的態度,也並不是一種明智的選擇。

    只是在眼前,格魯爾王子卻也不好打發。

    若是直接拒絕,就意味著撕破了臉。

    對方畢竟是一位王國,不僅本身是王國領主,背後更是站著卡羅領主,擁有著不小的能量,不是他這麼一位子爵能得罪起的。

    更何況對方身邊,此刻可還跟著一位白銀騎士。

    對自己的情況,艾西里子爵心知肚明。那兩位青銅騎士,與那一位白銀騎士,可並不是他的下屬,僅僅只是某位殿下派來輔助他的,最多在此停留一段時間便要離開。

    到那時候,沒有了這幾位騎士的保護,僅憑那一位白銀騎士,恐怕就足以要了他的老命。

    想到這裡,他心中愈發糾結,直到在眼前的房間之中,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再次響起。

    “什麼!克里斯閣下被殺了!!”

    艾西里猛然站起身,望著眼前過來稟報的屬下,滿臉寫著不敢置信:“到底怎麼回事!”

    “不止是克里斯閣下,還有那兩位閣下,也一併被殺了,連屍體都擺在了一起!”在眼前,前來稟報的老管家臉上帶著惶恐,看起來對這件事的發生同樣感到不敢置信:“他們的屍體還在房間中擺著,頭顱全被割掉了!”

    “該死!!”乍然間聽見這個消息,艾西里腦海中首先浮現出憤怒,隨後反應過來之後,便是一陣恐懼。

    在發生這件事之後,他心中便明白,已經到了必須抉擇的時候了。

    原本的他,或許還有兩面討好的可能,但到了如今,他已經別無選擇。

    “在短短時間之內,殺死兩位青銅騎士,一位白銀騎士,讓他們連一點聲響也傳不出來,這種事情,整個城堡裡只有一個人可能做到···”

    他深吸了一口氣,剎那間腦子裡閃過了某個人的身影。

    門外,一陣清脆腳步聲慢慢響起。

    艾西里抬頭看去,眼角頓時微微抽搐。

    只見在門外,格魯爾穿著一身藍袖長衣,腰上佩著長劍,正笑容滿面的向著艾西里走來。

    而在他身旁,那個名為亞索的少年騎士身姿挺拔,一身黑衣隨風輕輕搖擺,身上的血腥味都沒有洗乾淨,上面還帶著一點點殘留的血跡,明擺著告訴他,這位騎士方才正經歷過一場血戰。

    隨著阿帝爾與格魯爾兩人走進,艾西里臉上愈加難看,在一瞬間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艾西里子爵,白天的請求,不知道您想清楚了沒有。”

    望著眼前的艾西里,格魯爾臉上倒是笑容滿臉,看樣子就像是撿到多少金幣一樣高興:“不需要多,僅僅只需要幾十人就足夠了。”

    “格魯爾殿下見外了。”艾西里臉色難看,但到了這一步,卻是硬生生擠出了一個笑容,牢牢的看著他,儘量用溫和的語氣開口道:“只是派人護送殿下前往王都而已,這是我的榮幸。”

    “以殿下的身份,幾十人怎麼夠,我願意派兩百名騎士一路護送殿下抵達塔姆城。”他如此說道,心中雖然陰沉一片,但臉上卻仍然是笑容滿面。

    短短時間之中,他已經想明白了前因後果,還有如今的種種可能。

    毫無疑問,那三名騎士死在他的城堡裡,這件事情已經令他沒法選擇了。

    他沒法向那三名騎士背後的人交代。

    沒有了證人,那三名騎士背後的人不會相信他的解釋,只會認為他投靠了格魯爾,隨後夥同格魯爾一起,將那三名騎士坑殺了。

    甚至,就算是對方相信了他,那三名騎士背後的家族,也不會選擇放過他。

    兩名青銅騎士,一名白銀騎士,這每一位騎士的背後,都必然有著自己的家族與勢力,才能培養出這些人。

    現在,這些家族培養出的騎士就這麼死了,死在了他艾西里子爵的城堡之中,哪怕那位殿下心中知道他的無辜的,也必須給那三名騎士背後的家族一個交代,拿他當替罪羊。

    所以到了此刻,他已經是別無選擇。

    “那就多謝艾西里子爵的慷慨了。”

    身前,聽著艾西里子爵的話語,格魯爾臉上露出微笑,看樣子對艾西里子爵的最終表態十分滿意。

    “那麼,作為禮物,這幾件東西,就送給你了。”

    他微笑著,露出一口整齊的牙齒,隨後親自走上前,將三個木盒子放下,隨後帶著身旁的阿帝爾轉身離開。

    在身旁,輕輕望了艾西里子爵一眼,阿帝爾暗自搖頭,隨後跟著格魯爾直接離開。

    等他們走後,艾西里子爵才顫抖著自己的雙手,看著眼前擺放著的三個木盒,聞著上面傳來的點點血腥氣,深吸了一口氣後,才緩緩上前,將這三個木盒打開。

    一陣濃烈的血腥氣猛的升起,在瞬間衝擊著艾西里子爵的口鼻,令他臉色無比的難看。

    只見在眼前,身前擺著的三個木盒之中,所裝著的赫然是三顆鮮活的人頭。

    在人頭上,點點血液在流淌著,其面部猙獰與不敢置信的表情已經凝固,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就這麼死去了。

    望著這三顆人頭,好一會,艾西里子爵才緩了過來,輕輕將這三個木盒子關上,這才輕輕舒了口氣,渾身失去了力氣一般直接癱坐在木椅上。

    門外,走在回自己房間的路上,格魯爾兩人在路上走著。

    “亞索,這一次,多虧了你的主意。”

    走在狹小的道路上,想著之前將三名騎士斬殺時的場景,格魯爾仍有些心有餘悸。

    之前與艾西里子爵會面,正式提出讓對方護送自身回到王都的條件後,格魯爾便陷入了糾結之中,有些擔憂艾西里子爵不肯屈服。

    畢竟相對於指示對方的那一位來說,他此刻能夠拿出的籌碼太少,區區一位白銀騎士的追隨並不能說明什麼。

    卡羅區域淪陷,原本支持他的南方領主們損失慘重,代表著原本支持他的實力大大減弱。

    那些領主們看見這種情況,就算是原本支持他的領主,恐怕都要心有顧慮。

    艾西里子爵便是如此。

    身為格魯爾原本某種程度上的岳父,這位艾西里子爵一開始也是支持格魯爾的。但是等到南方要塞失陷,格魯爾戰敗之後,態度立刻就曖昧了起來,身旁更是聚攏了一批來自其他勢力的騎士對他下手。

    這種情況下,想要讓對方重新投入他的懷抱,又談何容易。

    他的心情與顧慮,阿帝爾自然清楚,但卻也有些不耐煩。

    對阿帝爾來說,這等層次的對抗,實在是有些無趣,因而索性直接出了一個主意。

    將其他王子派來的騎士直接斬殺,直接栽贓到艾西里子爵頭上,便有很大把握逼對方就範。

    嚴格意義上來說,這個方案算不上太保險,但對於當下而言,卻是唯一的辦法。

    格魯爾立刻同意了阿帝爾的辦法,並且親自提劍,就準備連夜摸入那三位騎士的房間去刺殺。

    卻沒想到,對方也抱著與他們一般的想法,三人直接聚攏在了一起,一場有預謀的刺殺直接變成了強殺。

    一場搏殺,阿帝爾再次展露了自身的價值,那三位騎士被他一人直接殺掉,整個過程甚至沒有流露出一點聲響。

    想到此前搏殺的過程,格魯爾便不由搖頭,望著阿帝爾的眼神,也不由更加熾熱了起來。

    “有如此強悍的騎士在身邊,只要不是黃金騎士親自到場,又有什麼值得害怕的?”

    他臉上露出微笑,自逃亡之後,心中第一次充滿安全感。

    “不過···還不保險···”

    轉眼間,他心中又浮現出其他念頭:“亞索會跟隨我,僅僅只是我能給他機會和前程,但這些,我的那位大哥也能做到···”

    “想要讓他忠心侍奉,還需要更多東西···”

    對於格魯爾這等人來說,打心底就不相信所謂的親情與友誼。

    亞索的二姐,的確是他的妻子,但在格魯爾眼中,卻也未必有多少份量。

    論及關係,艾西里還是他的岳父,最後看他戰敗,還不是一樣轉而投靠其他王子,想要將他囚禁?

    多魯男爵是亞索的父親,但是此前多魯男爵多次戰敗,多次陷入危機時,怎麼不見亞索挺身而出,幫助他的父親征戰?

    由此可見,對於自己的父親與家族,這位天才騎士也未必就有多少在意,想要依靠這一點來捆住對方更是希望微薄。

    “與其這樣,倒不如···”

    似乎想起了什麼,格魯爾臉上重新露出了微笑。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1-19 12:55
第六百零八章 家族

    “一切計謀與謀劃之間的對抗,最後還是要淪落到力量之間的抗衡···”

    靜靜站在格魯爾的身旁,目睹著他這一夜的行為舉動,阿帝爾表面一言不發,心中卻在暗暗搖頭。

    短短半個多月的時間,對格魯爾的為人,阿帝爾也看明白了。

    這是個堅信手段勝於人心,十分實際,但偏偏謀劃重於實務的人。

    對一件事,喜歡提前去謀劃,偏偏對於具體細節總是疏漏,謀劃時看著似乎滴水不漏,但做起事情來卻總會出現不少問題。

    不過,對格魯爾的為人,阿帝爾也並不在意。

    有缺漏也好,沒缺漏也好,歸根到底都只是掩飾用的一個平台,對阿帝爾來說不算什麼。

    暗自搖了搖頭,望著格魯爾遠遠離去的身影,阿帝爾轉身,向著自己的房間中走去。

    次日,大清早,當天上的太陽緩緩升起時,一陣輕微的馬蹄聲在四野響徹。

    儘管心中不甘,但艾西里子爵還是信守承諾,親自拍了兩百騎士護送格魯爾前往塔姆。

    對此,格魯爾自然十分滿意,在索要了一批糧食之後,便帶著這些人上路,隨後開始自己的下一步打算。

    勉強拿到了這些人,他沒有立刻順著道路回到王都,而是選擇了繞路,四面八方,向著那些還沒有被瑟奈王國攻佔的領地中走去,去尋找這些南方領主。

    之所以這麼做,一方面是安撫,另一方面,也是要求這些領主表態。

    在南方要塞失陷之前,這些南方領主大多支持格魯爾,但是在南方要塞失陷之後,這些領主有部分態度頓時變得曖昧了起來。

    有些如同過去一般,堅定的支持格魯爾,有些則如同艾西里子爵一般,態度開始了動搖,甚至本身受到了其他勢力的指使,想要對格魯爾做些什麼。

    如此走了一圈之後,對於這些領主的態度,格魯爾自然摸了清楚。

    當他從卡羅區域正式離開,抵達塔姆城時,身旁已經跟隨著整整上千騎士,在格魯爾的統領下在荒野上奔馳,一眼望去同樣具有不小威視,令塔姆城內的某些勢力感到驚訝。

    “格魯爾,我的兄弟。”

    一聲大喊從遠處傳來。

    阿帝爾抬起頭望去,只看見在遠處塔姆城的城門外,一個騎著黑色高頭大馬,身上披著簡陋皮甲的壯碩大漢正從遠處走來,臉上還帶著微笑。

    “扎姆爾。”

    望著遠處來的大漢,格魯爾臉上也露出了笑容,直接策馬,帶著阿帝爾走向前。

    “好幾個月時間了。”來到近前,望著格魯爾,那名為扎姆爾的大漢臉上露出感慨之色:“半年前,我聽說南方要塞淪陷,還在擔憂你的安危,現在看見你後,才終於放心了。”

    “是啊。”格魯爾臉上也帶著感慨:“已經半年時間了··”

    “南方要塞,遲早有一天,我會帶人殺回去的!”

    似乎想起了什麼,他的臉色帶上了些怒意,看樣子對南方要塞的淪陷耿耿於懷。

    “跟我一塊進城吧。”拍了拍格魯爾的肩膀,扎姆爾望了一眼格魯爾身旁的阿帝爾,也沒有問他是誰,只是如此開口說道:“陛下正在裡面等你呢。”

    “好。”格魯爾點點頭,隨後轉身看向身旁的阿帝爾:“亞索,你帶人進去吧,我先進王宮一趟。”

    “是。”阿帝爾輕輕點頭,對此沒有意義。

    吩咐了一聲後,格魯爾便隨扎姆爾走了進去,一改此前在其他地方的緊張感。

    儘管如今王國內部鬥爭嚴重,但在這座王都之中,在如今國王還在的情況下,還沒有人敢對一位王子當眾對手。

    更何況,此刻在格魯爾身旁,還跟著扎姆爾。

    儘管只是短暫一瞥,但阿帝爾能夠感覺到,在眼前那位扎姆爾的體內,擁有著一股龐大的力量,隱隱給他一種危險感。

    以阿帝爾如今的實力,還能夠給他帶來這種感覺的,唯有接近白銀騎士巔峰的存在才能夠做到。

    有這麼一位存在在身側,再加上身處於王都之中,格魯爾的確可以放心。

    輕輕從馬上下來,將馬交給一旁走來的奴隸侍從,阿帝爾轉身看向周圍。

    眼前這裡,是一片巨大的廣場,周圍沒有太多屋舍,唯有一座一座馬廄,在這四周陳列,其中綁著一些馬匹。

    將周圍跟隨來的騎士安置好,讓溫蒂等人去四周的旅社安住,阿帝爾放下手中的長劍,隨意的在四周行走著,準備好好見證這座王都的模樣。

    繁忙的街道上,一片片建築在四周陳列,在道路四周,一些外來的行商在這裡擺賣著一些零散的玩意,吸引了不少本地民眾的注意。

    走在路上,過了一會,阿帝爾若有所覺的抬起頭,望向了遠處。

    在遠處的一個角落裡,一個身上穿著黑色長衣,頭上紮著小辮子的少女正靜靜站在那裡,眼神緊緊的盯著他。

    如果僅僅如此,那倒是並不奇怪。

    在阿帝爾進城之後,四處裡盯著他的人多了去了,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這其中,有少數或許是被他獨特的容貌氣質所吸引,但更多的,卻是各個家族所拍出來的監視者。

    眼前這個少女卻不一樣。

    在遠處,少女眼神死死的盯著阿帝爾,眼神中卻帶著一股子憤怒,就像是阿帝爾曾經做過對不起她的事情一般。

    這種莫名其妙的情緒,令阿帝爾有些摸不著頭腦。

    “難道,是這具身體前身惹出來的事情?”

    轉過身去,阿帝爾又想到了一個可能。

    但是仔細想了很久,阿帝爾還是沒有從身體的記憶中找到關於那位少女的相關印象。

    仔細想了許久,阿帝爾最終搖了搖頭,不再去想這件事,而是腳步邁開,向著另一邊走去。

    沒有走多久,他的腳步突然頓住,視線看向了前方。

    只見在前面,一個穿著粗布長袍,臉色有些愁苦的中年男人正向著前面走著,一邊行走,一邊不住的嘆氣,看上去有什麼事情壓在心裡。

    而在望見這個人的同時,阿帝爾心中升起一股熟悉感。

    “是熟悉的人?”

    他望著遠處的中年男人,良久之後,才確定了那人的身份。

    巴庫魯家族的人。

    並非是阿帝爾這具身體的長輩,但也同樣是巴庫魯的遠支族人,在過去負責管理家中的花草,算是這具身體前身比較熟悉的人。

    望著這人,阿帝爾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選擇向前走去,慢慢跟上,不遠不近的跟著。

    轉生到這具身體上,直到現在,他還沒有見過這具身體的族人。

    不過,更具此前打探來的消息,在南方要塞失陷,卡羅區域被佔領之後,他這具身體的家族同樣也牽引到了這裡。

    既然在同一座城市,那麼將來遲早都會有所接觸,倒不如主動去看看。

    心中想著這一點,阿帝爾向前走去,一步一步,慢慢跟著前面走著的中年男人,緩緩走到另一邊。

    眼前的風景不斷穿梭,隨著阿帝爾不斷向前,道路上的行人也不斷變得稀少,剩下的人也越來越顯眼。

    前方,似乎因為阿帝爾轉身之後變化有些大,也可能是因為心事太重,那個來自巴庫魯家族的中年男人並沒有注意到身後跟著阿帝爾,只是慢慢向前走去,直到走到一座莊園前。

    莊園看上去還算大,外面的裝飾也還算新,只是上面的牆有些破舊了,其內還帶著一點血跡,看上去是新近留下的。

    在門外,一場爭執正在進行,令遠處看著的阿帝爾皺起眉頭。

    “我不管怎麼樣,無論如何,今天巴庫魯家族必須把錢還上!”

    一個中年男人站在莊園的大門前,臉色看上去陰森一片,令人望之生畏。

    在他身前,一個阿帝爾有些熟悉的女人正站在前面,小聲的說著什麼。

    “茜麗穆小姐!”望著眼前說話的女人,那個中年男人臉色陰沉,看上去有些惱怒:“我不管你們現在有多困難,但是你們欠我們商行的錢,從現在起就必須還上!”

    “我再給你們三天時間!要是再還不上,就別怪我們做出些不好的事了!”

    他臉色陰沉,望著身前的女人,臉上滿是惱怒。

    “她欠你們多少金幣?”一個聲音從一旁傳來,帶著點點滴滴的震動與韻律,令人乍一聽上去心神震動。

    聽見聲音,中年男人心中悚然,連忙回過神望去,正好看見一個少年騎士從身後走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1-19 12:55
第六百零九章 異化

    “她欠你們多少金幣?”

    輕飄飄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在瞬間吸引了眼前兩人的注意力。

    在眼前,順著聲音,兩人轉身望去,隨後頓時一愣。

    白淨的地板上,一人輕輕在那站著,渾身上下穿著一身長袍,腰上的長劍看上去十分華麗,顯得十分顯眼。

    少年身姿挺拔,容貌俊美,渾身上下的氣質純淨而聖潔,此刻淡淡相望,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尊貴氣質。

    他就這麼站在那,一頭長發在陽光照耀下微微發亮,衣袖中伸出來的皮膚白皙,看上去不像是個日日夜夜艱辛訓練的騎士,反倒像是個端坐於家中,日夜溫習書卷的貴族學者。

    這種莫名的氣度,與令人窒息的氣質,頓時令在場兩人不敢輕視,一下子吸引了兩人的注意。

    “您是?”

    望著眼前走來的阿帝爾,此前臉色陰沉,大聲說著討債的中年男子臉色一變,有些慎重的開口問道。

    身處於王都之中,四面八方到處都是貴族,長期在這座城市中生存,眼前這中年男子自然也養成了一副好眼力,明白什麼樣的人不能夠輕易招惹。

    眼前的少年儘管看上去年紀不大,但氣度卻極度不凡,眉宇之間更是隱隱帶著一種平靜從容的氣質,彷彿無論什麼人站在他的身前,都無法令其有絲毫動容。

    如此氣度,絕對不是尋常貴族能夠供養出的,不是本身獨特,便是出生於那些頂級的大貴族之中。

    倒是在他身旁,在望見阿帝爾的那一剎那,那名為茜麗穆的女性直接愣住,一雙眼眸之中微光流轉,像是情緒有些激動。

    “亞索,巴庫魯家族的人。”

    輕輕抬了抬頭,側過身望著那名少女,阿帝爾隨口說道,隨後甩出一個錢袋,在精神力細微操縱下準確落到那中年男子手上:“這裡有五百金幣,夠了麼?”

    “這···”手上拿著錢袋,將其打開,確認了其中的錢幣數量之後,望著眼前的阿帝爾,中年男子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開口道:“恐怕還是不夠···”

    “嗯?”阿帝爾一愣,這一次倒是真的有些訝異了。

    這個世界,一枚金幣的購買力已經不小,尋常情況之下,一位貴族一年的花銷,恐怕也就是一兩枚金幣之間。

    五百枚金幣,哪怕對巴庫魯家族這種傳承悠久的貴族家族而言,也是一個很大的數目,竟然還不足夠還債?

    巴庫魯家族怎麼會欠下這麼多錢?

    “請見諒。”注意到阿帝爾臉上的訝異目光,中年男人臉上露出了些許苦笑:“大約兩個月前,希姆爵士以巴庫魯家族在塔姆的幾塊駐地為抵押,從我們商會中拿了八百金幣,但是最近,我們卻發現那幾塊駐地早就被賣給其他人了····”

    他臉上露出苦笑,對於這一件事也感到十分憋屈。

    聽著這話,阿帝爾面無表情,只是暗自皺了皺眉。

    希姆爵士,這是巴庫魯家族的長子,也即是阿帝爾這具身體的兄長,巴庫魯家族的未來繼承者。

    “短短幾個月時間,連家族駐地都要抵押,到底是搞什麼···”

    皺了皺眉,阿帝爾這才回頭:“明天去南街莊園上找我,將當初抵押的憑證全部拿來。”

    說話時,他輕輕望了一眼對方。

    在一瞬間,一股屠戮無數,滅殺無盡生靈,彷如屠夫一般的凶狠殺氣洶湧而去,在一瞬間激盪,直接湧入對方的腦海深處,令對方整個身軀直接打顫,只覺一股涼氣從天而降,令他全身上下直接涼透。

    這一刻,中年男子心中有種強烈的預感,只要他此刻敢在眼前這人說一個“不”字,立刻就會橫屍當場,化為一攤冰冷血肉在此橫列。

    頓時,他心中一涼,望著眼前的阿帝爾,強忍著心中的恐懼沒有跪下,連一句話都不敢多說便直接離開,就像是眼前是傳說中的地獄深淵一般恐怖。

    “亞索···”

    等那人走後,此前一直站在身旁,怯生生望著阿帝爾的女人才開口道,看上去有些不太肯定。

    “是我。”聽見女人的聲音,阿帝爾回過神,神態在眨眼間恢復正常,根本看不出絲毫變化的痕跡。

    “真的是你。”望著阿帝爾,茜麗穆眼中帶著些不敢置信,還有一絲驚喜,一點發自內心的喜悅:“你沒事?”

    “半年前,我聽說你失陷在戰場上的消息,還以為再也看不見你了,幸好,幸好,昏暗之神還是庇佑我們的,你沒事就好。”

    她走上前,緊緊抓著阿帝爾的手,臉上潮紅一片。

    這種熱情的態度與熱烈的情緒,倒是讓阿帝爾一時有些不習慣。

    若是按照關係來說,眼前這人,應該是他這一具身體的堂姐,同樣是巴庫魯家族的族人,只是關係要遠些。

    在過去,因為這具身體原身的木訥與沉默寡言,這具身體原身在族中關係不錯的朋友數量並不多,眼前的少女便是其一。

    “族中的情況怎麼樣?”將方才那人打發離開,跟著身旁的茜麗穆,阿帝爾走進眼前有些殘破的莊園,看著她隨後問道。

    “族裡的情況···有些糟糕。”聽著阿帝爾的話,茜裡穆輕輕嘆了口氣,隨後開口講述這兩年來,巴庫魯家族所經歷的一些事情。

    自從南方要塞失陷後,巴庫魯家族的領地隨之淪陷,就連巴庫魯家族的當代家主,多魯男爵都死在的南方的戰場上,到現在屍體都還沒有找到。

    而在多魯男爵死後,巴庫魯家族的族人則隨著大批貴族的遷移一同北上,被遷移到了塔姆城中。

    “以家族過去所做的準備,就算來了塔姆之後權勢上不如過去,也不應該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吧?”聽著茜麗穆的講述,阿帝爾有些疑惑。

    巴庫魯家族畢竟是傳承多年的貴族,就算領地失陷後,整個家族不可避免的將陷入衰落,但曾經遺留下的底蘊卻也不是一時半會就會完全消退的。

    以曾經巴庫魯家族所做的準備與遺留下的人脈,怎麼會淪落到需要抵押駐地的地步?

    “是希姆少爺···”茜麗穆臉上露出苦笑:“自從來到塔姆之後,希姆少爺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整天都躲在各個賭場裡玩樂,時間一長,我們當初帶來的金幣幾乎全被希姆少爺輸光了···”

    “男爵大人不在,我們也沒人能勸得住希姆少爺,原本以為,少爺將之前帶來的金幣輸乾淨後就會停下,卻沒想到····”

    她臉上露出一個苦笑,眼中流露出些許失望,看樣子對希姆立已經徹底失望。

    “幸好,亞索少爺您也回來了。”隨後,她看著眼前身姿挺拔,氣質與過去決然不同的阿帝爾,忍不住開口道:“只是,少爺您的變化有些大,我之前差一點沒有認出你。”

    “從一堆屍體裡爬出來,不論是誰,肯定都會有不少變化的。”

    阿帝爾輕輕抬頭,這一刻腳步突然停下,望向了某個角落。

    在那個,一面厚實的牆在那裡靜靜陳橫著,此刻上面正佔著一點黑紅色的血跡,看上去已經完全乾涸了。

    “那是什麼?”

    看著那點血跡,阿帝爾站在原地,輕輕問道。

    “是之前希姆少爺留下的。”茜麗穆輕輕一嘆:“剛剛來到王都時,希姆少爺看上去情緒很不穩定,每一天晚上都在外面喝酒,直到深夜才回來。”

    “那裡的血跡,就是希姆少爺一天晚上喝醉從外面回來時,不小心留下的。”

    “是麼?”阿帝爾輕輕問了一句,一雙眼眸深處,帶上了一點莫名的神采。

    在看見那抹血液的一瞬間,曾經身為五階的本質與意志,令他此刻敏銳的察覺到一點不妥之處。

    “不是人···”他喃喃自語,這一刻敏銳的發現了一些東西。

    “什麼?”身旁,沒聽清楚阿帝爾的話,茜麗穆有些疑惑的反問道。

    “沒什麼。”阿帝爾搖搖頭,望著那抹血跡,良久之後才開口問道:“希姆呢?”

    “不知道。”提起了這個名字,女孩臉色瞬間變得暗淡:“可能還在外面喝酒吧。”

    阿帝爾點點頭,也沒有再問。

    過了一會,大致將眼前的莊園逛了一圈,阿帝爾便直接謝絕了茜麗穆的挽留,直接離開了此地。

    沒有多久,他的身影再次出現。

    輕輕抬了抬頭,望著周圍慢慢變得昏暗的天色,阿帝爾隨意走到一邊,直接閉上眼,靜靜等待著。

    以阿帝爾如今的實力,哪怕沒有刻意掩飾,僅僅只是精神力的本能屏蔽,也可以令人無法直接觀察到他的存在,明明就站在那裡,視線也會自動將其忽略,視為背景板。

    如今主動掩飾之下,以阿帝爾如今的實力,除非是一位真正的黃金騎士來了,否則極難被人所發現。

    他就這麼靜靜在那裡等待著,等待著這一次的目標出現。

    時間靜靜過去,隨著黃昏的逝去,夜晚逐漸出現,一顆明月照耀四方,將四面八方的光播撒在大地之上,如若披上了一層淡淡銀華。

    在阿帝爾的等待中,遠處的大地上,一個人影漸漸出現。

    那是個看上去還算年輕的青年,容貌還算英俊,只是臉色看上去有些蒼白。

    他穿著一身黑衣,腰上佩著一把看上去有些破爛的長劍,整個人一樣望去十分頹廢,就算身材高大,也給人一種萎靡不振的感覺。

    在黑夜的籠罩下,青年一走一拐的向著巴庫魯家族所在的莊園中走去,整個腳步顯得虛浮無力,影子在稀薄月光的照耀下拉得老長老長。

    感受著這人的到來,阿帝爾緩緩睜開眼,視線緩緩集中在那名青年的身上。

    眼前的來人,的確是希姆,也即是他這具身體的兄長。

    只是相對於過去,此刻,在遠處那人的身上,阿帝爾分明感受到了一股不協調的感覺。

    那是一種隱隱約約的預感,來源於阿帝爾的本源意志。

    遠處那個青年的確是他這一句身體的兄長,但對方的身軀與精神,乃至於靈魂深處,卻無時無刻散發出一種不協調的意味。

    一般人可能無法察覺,但在阿帝爾的眼中,卻十分明顯。

    而且,從此前莊園內留下的血跡上,阿帝爾也分明感受到了一點東西。

    遠處,在阿帝爾的視線注視下,希姆緩緩的走入了莊園之中,在幾名老僕的攙扶下,慢慢走進了自己的房間之中。

    在這個過程中,阿帝爾也跟了進去,就這麼站在希姆的房間門,靜靜的望著他陷入沉睡。

    房間的大床上,希姆臉色蒼白,渾身上下都帶著酒氣,看樣子睡得很沉,沒有一點要甦醒過來的跡象。

    靜靜站在房間外,望著他此刻的模樣,阿帝爾也皺了皺眉。

    在他的感應之中,此刻的希姆,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不祥的意味,整個人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具屍體一般,冰冷而蒼白。

    而在他身軀的內部,似乎有一股不祥的力量正在他的體內醞釀,正在逐漸成長。

    這種獨特而莫名的現象,引起了阿帝爾的注意。

    “異化?”

    望著床上躺著的希姆,仔細感受著這種獨特的蛻變,阿帝爾想到了一種情況。

    這個世界,是有真正的魔鬼與惡魔的。在這個大陸上,時常有惡魔的傳說流傳,在整個世界流傳廣泛。

    有些魔化種,最喜歡干的事情,便是勾引大地上的智慧生命,以使其墮落,最終整個身心都被轉化成另一種存在。

    眼前希姆身上所發生的變化,便與這種轉化十分類似。

    還沒有等阿帝爾從思考中結束,在眼前,一種變化正在產生。

    一陣蝙蝠尖叫的尖銳聲音從外界傳來。

    在阿帝爾的目光注視下,遠處的院子裡,幾隻巨大的蝙蝠正從外面飛來,散發出一陣陣的尖叫聲。

    伴隨著這種尖叫聲不斷響起,在房間內,原本躺在床上的希姆緩緩睜開眼,一雙眼眸之中充滿了漠然。

    “又到時間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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