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話修真] 大仙木 作者:許軒陌 (全書完)

 
V123210 2018-2-10 19:50:0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35 479013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4 19:50
第二百六十一章不善根(上)

    目送雪狼遠去,許木臉色一片焦灼,不過稍息之後轉念一想他又釋然了,皺起的眉頭緩緩展開。

    手掌輕輕撫摸了一下手中的小虺蛟,吶吶自語道:

    「也好!」

    這法身境修士親眼目睹自己擊殺了銀凌,倘若等他將這個消息帶回銀家,銀家必會派出高手追殺自己。

    雖說龍門榜之爭,乃是公平一戰。

    但這銀凌可是銀家年青一代的第一強者,潛力無可限量,注定成為銀家未來的家主。

    自己這一斬,等於是斷送了銀家未來,無論如何他們都不可能嚥得下這口氣。

    雪狼前去滅口,倘若成功殺了這個法身境修士。

    銀家就算知道銀凌已死,也不會立馬知曉兇手是誰,必會一番調查,等他們派出的修士過來調查,也需要花費不少時間。

    這無疑是給自己爭取到了一些時日。

    想到此處,許木不安的情緒也稍稍平復了少許。

    正當許木鬆了一口氣,還沒有來得及細想該何去何從的時候。

    凹地週邊,卻是在此刻重新圍攏三三兩兩的人影。

    這些都是方才圍觀戰鬥的修士,因為法身境大戰,而不得不逃命。

    如今戰鬥終止,那些修士按捺不足心頭的好奇,重回這裡。

    隨著時間推移,人數還越來越多。

    當見得眼前這一個巨型凹地的時候,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是那兩個法身境照成的?還是許木和銀凌打出的巨坑?」

    「我的媽呀,這一擊怕是能毀一城。」

    「還好道爺我跑得快,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

    「糟糕這些人怎麼回來了!」

    千算萬算,許木怎麼也不會想到,方才這麼恐怖的能量爆炸,居然還沒有把這幾個看熱鬧的給震住。

    竟然還不怕死的跑回來。

    當即許木原本舒展下去的臉色,再次籠罩上一層陰沉之色。

    「這下麻煩了。」

    「咦?這凹地之中似乎有屍體!」

    凹地邊緣圍觀的眾多修士中,有一個眼尖的,倏然發出一聲驚呼。

    這一嗓子,無疑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盡皆順著他手指指向的方向撇去。

    看到的,是一具被劈為兩截,渾身焦黑如炭,面目全非的人形屍身。

    大家都非常清楚這代表著什麼。

    「是許木還是銀凌!」

    「許木吧,我聽說銀家的攬月銀蛇法相,威力無匹,玄級靈根不出,無人能敵。」

    「狗屁,你看對面站著的是誰!」

    最後那一人的聲音,立馬又將這些修士的眸光轉移到了凹地對面,此刻一臉漠然的少年身上。

    「他是許木!!!」

    一聲驚叫,響徹凹地,所有的修士這一刻不由得背脊一涼。

    如果許木還活著的話,那麼這凹地中躺著的屍體……是銀凌。

    「天啊!龍門榜排名第九十的許木,居然斬了排名第六十七的銀凌。」

    「跨越二十三個名次挑戰勝利,東界已經多久沒有出現這種壯舉了。」

    「媽的,小聲一點,你沒看許木的臉色都變了嗎,銀凌之死非同小可,你不想活了?」

    有一位壓低了聲音的修士,急忙摀住了自己同伴的嘴,一臉氣急敗壞朝著同伴使了一個眼色。

    他雖然聲音很小,但卻異常清晰的傳入了每一個人的耳朵。

    這一瞬間,原本還七嘴八舌的修士鴉雀無聲,他們好似現在才想起這一茬。

    在修真界,殺人滅口的事情,層出不窮,方才他們的議論聲肯定已經傳到了許木耳中。

    一想到方才那石破天驚的一刀,所有人都眼露驚恐之色,死一般的寂靜繚繞在這無數修士之間。

    以許木展現出來的實力,比之法身境也相差不遠了,要殺他們,跟殺雞一般簡單。

    而許木,此時腦中也正是升起了這個念頭。

    一股紅色的光芒,從其眼瞳中,緩緩滲透。

    「殺了他們!他們不死,銀家必會得到消息。」

    腦子裡,有一道聲音,不停的在許木耳邊嘶吼,許木瞳孔中的清明,逐漸被嗜血所覆蓋。

    「咿呀!」身在許木懷中的小虺蛟,第一時間便察覺到了他的異樣,當即仰起蛟頭,朝著許木發出疑惑的稚嫩聲音。

    似乎是在詢問許木怎麼了。

    「嘭!」九幽火升騰而起,許木並沒有回答小虺蛟,懷抱著它,身形從原地一躍而起。

    以那些修士根本看不清楚的極速,掠過凹地的距離。

    所有人只感覺眼前一花,許木那妖異火焰包裹的身影已經站立到了他們的面前。

    「刷!」本就投鼠忌器的修士們,這一刻齊刷刷的倒退一步。

    所有人臉上都佈滿了驚恐。

    「不!不要殺我,我什麼都沒看到。」先前那名被同伴提醒的修士,只感覺雙腿發軟,看著許木眼瞳中的殺意,一臉驚悸的開始哀聲求饒。

    「我們也沒看到,許木大人,今天的事情我們絕不會透露出一個字。」

    不僅僅是他,所有修士都便露出最深層的恐懼。

    越是修真之人越是怕死,因為他們比凡塵之人擁有得更多,一旦死去一切都終將成空。

    許木沒有說話,聽得眼前這些修士信誓旦旦的保證,通紅的眼中浮現出明顯的猶豫之色。

    但他懷中的小虺蛟卻是憋不住了。

    它顯然很是不屑於這些人流露出來的貪生怕死,當即將它的蛟口一張。

    「吼!」

    稚嫩的喉嚨中,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龍嘯。

    使人渾身都忍不住顫抖的龍威,從其幼小的身軀中散發。

    即刻就有幾個本就嚇得雙腿發軟的修士,在這龍吼之下,嚇得癱坐在地。

    就連半步法身境妖獸,都得受小虺蛟龍威的影響,這些禦氣境修士,一個個的自然不在話下。

    這一刻,這些修士不僅僅看向許木的眼中帶著恐懼,連偶爾瞥向小虺蛟的餘光,都帶著忌憚。

    原來這只不起眼的幼獸,居然有龍族血脈。

    凡是有龍氣的妖獸,那都是必定成為法身境妖獸的存在。

    猛地,小虺蛟聲音停滯。

    一雙看似童真的瞳孔,佈滿了冷漠之色,直直的鎖定了人群中,三個修士。

    正是那三名銀家的弟子。

    記仇的小虺蛟自然不會忘了這三人。

    這三名銀家弟子,此時已經面若死灰。

    銀凌還在這裡,他們自然要跟隨這些修士回來。

    可惜他們萬萬沒有想到,這個許木居然真的擊敗了他們的銀凌少主,和擊敗銀浩不同,這一次是一刀直接斬殺。

    要知道,就算是尋常法身境修士想要殺銀凌都難。

    而今居然會被人同等境界擊殺。

    這個許木莫非真的是他們銀家的剋星嗎?

    事已至此,如果許木鐵了心要殺人滅口,他們三人必定首當其衝。

    三人中,要數那名陳姓少女為最,她而今好似已經忘記了害怕,美眸一眨不眨的盯著凹地中,已經沒有絲毫生氣的銀凌屍體。

    這個銀家未來的領袖,泰州這一代第一強者,她最崇拜的少年,在今天橫死在了自己面前。

    淒涼的淚水,順著成姓少女的眼眶溢出。

    看著眼前上百名修士,許木眼神一直搖擺不定,連方才小虺蛟的咆哮都被他無視了。

    眼中紅芒時而洶湧,時而平靜。

    每當眼眸中流露出殺機,必將嚇得這些修士心中一跳。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4 19:51
第二百六十二章不善根(下)

    場面鴉雀無聲,修士們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就這般看著眼前的少年。

    乍然,三名銀家弟子中,修為最高的沐醒,當先忍受不住這徘徊在生死邊緣的煎熬。

    神色發狠間,朝著自己的師弟師妹發出一聲厲喊。

    「跑!」

    一語落下,他的身形已經狂射而出。

    陳姓少女和那名為秦明的弟子互相看了一眼後,也是一咬牙。

    緊隨自己師兄而逃,飛速竄出修士的人群。

    朝著安青鎮相反的方向衝出。

    他們非常清楚,就算許木不殺這些修士,他們三個也必須得死。

    因為他們是銀家的人,就算是再傻的人都清楚,許木也不會放過他們。

    如果逃跑,還有一線生機,終必在這裡當待宰的羔羊要好。

    「如果今日逃出這裡,一定要將此事告知家主,毀你肉身,煉你三魂七魄。」

    陳姓女子逃跑間,還不忘回頭看了一眼許木,美眸中滿是怨毒。

    許木眼眸中當即殺機流露,他自然認得這三人乃是銀家的人,就在他準備追上三人時。

    「吼!」他懷中一直老實待著的小虺蛟,猛地一聲龍吟。

    而後尾巴一擺,化為一道流光急速追向三人而去。

    小虺蛟從冰雪之境出來後,就已經是御氣八重天實力,雖說還很幼小,但境界擺在那裡。

    這三名銀家弟子,修為最高的也不過禦氣七重天,哪裡擺脫得了這個小傢伙。

    三兩個呼吸間,還沒有跑出一百丈的銀家三人,就已經被追上。

    而後在許木和眾多修士驚異的注視下。

    「噗!」小虺蛟張開了自己只有四顆奶牙的嘴巴,噴出一口墨綠色的霧氣。

    霧氣乍一暴露在空氣中,便瀰漫出一股異常刺鼻的毒臭。

    前方奔逃著的沐醒三人根本沒有來得及反應,頃刻間便被那一團擴散而出的毒物籠罩。

    「啊啊啊!!!」撕心裂肺的慘叫,自濃鬱的毒物中傳出。

    嚇得那些旁觀的修士,脖子都不由得一縮。

    慘叫聲持續的聲音很短,彈指功夫,那目光不能忘穿的毒物中,已經沒有聲息。

    「嘶!」小虺蛟神色如常,老神在在的朝著那團毒物吸了一口氣。

    墨綠色的毒氣捲動間,非常溫順的重新飄回它的口中。

    而原地,暴露在眾人眼中的,是三具還散發著腥臭氣息的綠油油人形骨架。

    那三名銀家弟子所有的血肉,在這短短彈指間,被小虺蛟的毒氣侵蝕得一點不剩!

    修真界,死上兩三個人太正常不過了,在場的修士大多數手上都染過鮮血,更有幾名修士血債纍纍。

    但他們從未見過如此駭人聽聞、慘不忍睹的死法。

    三個大活人,頃刻間,被腐蝕成三堆骸骨。

    「吸!」身不由己的倒吸入一口涼氣。

    當他們轉念想到,許木如果鐵了心要殺他們,恐怕下場也好不到哪裡去。

    立馬就有一些心性偏差崩潰的修士,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我不想死啊!」

    帶著哭腔的慘叫,自人群中迴蕩。

    將這些修士的反應盡數看在眼中,許木依舊面無表情。

    心頭卻因為小虺蛟的那一團毒物,而泛起點點波瀾。

    這小虺蛟毒性驚人,當初剛出生還是一個奶娃的時候,一嘴下來,當時只有禦氣九重天自己就有些扛不住。

    而今一口毒氣,瞬殺三名銀家弟子。

    怕是半步法身境之下,沒能扛得住小虺蛟這毒氣了吧。

    「哼嘰!」瞥了一眼三具骸骨,小虺蛟發出一聲得意的冷哼,神色如常,絲毫不覺得噁心。

    而後搖頭擺尾的開始往回走。

    穿過那群修士時,所有人都不自覺的為它讓出一條道路。

    生怕它一口下來,自己讓他們步了這三名銀家弟子的後塵。

    「你們走吧!」小虺蛟殺掉那三個銀家弟子,使得許木腦中的殺唸得到了點點緩解。

    眼瞳總算回覆清明,掃了一眼面前的修士後,以異常沙啞的聲音,低沉說道:「趁我沒改變主意之前。」

    一個個早已被嚇破膽的修士,哪裡還敢猶豫。

    在許木最後一個字的尾音還未消散之前,就已經一哄而散,落荒而逃。

    更有甚至害怕許木突然反悔的修士,直接祭出了消耗精血的逃遁之術。

    幾個呼吸減,面前的人群,已經作鳥獸散。

    「真想殺了他們!」極力抑制著胸中升騰起來的邪火,許木一臉木然的喃喃自語。

    卒然,剛剛說出這一句話的許木,身軀一震,滿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我怎麼會有這種念頭!」

    雖然許木心底裡知道,只有殺了這些修士,才是最穩妥額的封口方法,但以他的性格,是絕對幹不出來這種事情的。

    甚至連這種念頭都不會有。

    方才他居然理所當然的就想動手。

    就像之前斬殺銀凌一樣,他感覺自己的行為舉止,好似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我到底是怎麼了。」

    一次還好,三番四次的出現這種情況,這讓得許木不得不冷靜下來細想其中的詭異了。

    輕聲自言自語間,許木緩緩抬起雙手。

    映入眼簾的一雙修長手掌,而今還不受控制的顫抖著。

    好似正在極力抑制著什麼。

    「咿呀!」許木腳下,小虺蛟發出稚嫩的聲音,一臉茫然的抬起頭額,看向手足無措的前者。

    ……

    泰州,銀家族地。

    銀氏家族禁地,除了當今族長以外,任何人不得進入,違令者,無論是誰,殺無赦。

    而今,就在這禁地之中。

    陡然爆發一聲悲慼的狂吼。

    「啊!!!誰?是誰殺了吾兒!」

    這是一處黑暗的祭壇,一條不知道是由何種金屬鑄造的百丈銀蟒雕塑,立於祭壇的中央。

    銀蟒頭額之上,一名銀發中年人盤膝而坐。

    此刻的他,厚大手中正顫抖的捧著一枚玉質命鑑。

    在中年男子悲痛欲絕的聲音中,命鑑之上,逐漸裂出條條裂痕。

    「噹!」最終,一聲脆響,命鑑破碎。

    「啊啊啊!無論你是誰!無論你在哪裡!天上地下,碧落黃泉,我必殺你!」

    將玉簡狠狠的捏在手中,中年男子從坐立的位置猛然起身,揚天狂吼。

    「唳!」一條比中年男子下方的百丈巨蟒雕塑,還要大上三分的攬月銀蛇虛影,隨著男子癲狂的咆哮,自他頭頂之上浮現。

    這條攬月銀蛇似乎也感受到了自己主人瘋狂的情緒,徑直揚天咆哮。

    剎那間,震動整個銀氏家族。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4 19:53
第二百六十三章異寶出世

    當日,東界龍門榜發生巨大變動。

    榜上排名第九十位的許木,排名直接飆升至第六十七位。

    而原龍門榜排名第六十七位的銀凌,則徹底從榜上除名。

    所有人知道這代表什麼,銀凌喪命與許木之手。

    因為敗者,只會下滑一個名次,而不是徹底從榜上除名。

    倘若榜上已經沒有這個名字,就代表著,整個東界都沒有這個人了。

    白曉門給出的情報更是證明了所有人的猜想。

    許木於泰州邊境安青鎮,擊殺龍門榜第六十七位的銀家少主銀凌,奪其排名。

    至於白曉門為何會得知許木擊殺銀凌的事情,很顯然,許木放走的修士沒有信守承諾。

    他們在逃出升天的第一時間,就將這個消息賣給了白曉門。

    使得銀凌身死的消息不脛而走。

    東界修士可不會去想白曉門如何得知這個情報的。

    因為徘徊在他們腦海中的第一念頭就是,許木完了!

    數月以前,許木連敗三名龍門榜強者,坐穩第九十位的排名就已經在東界照成了不俗的轟動。

    可和如今相比,簡直不值一提。

    儘管他們震驚於許木居然能將擊殺銀凌的不可思議戰績中。

    但更多的是幸災樂禍,當然也有惋惜。

    整個東界都知道,銀家家族對銀凌抱有何等的期望,更甚至將他當做銀家下一代家主來培養。

    銀凌年紀不過弱冠之年,便已經殺入龍門榜六十七位,所表現出來的天賦,將來成就必將超越當代家主銀天機。

    這樣一個少年成長起來,將來銀家的聲勢,勢必更上一層樓。

    許木倒是痛快,一刀把他劈了。

    「這許木完了,在銀家的底盤殺銀家的人,就算拼著臉不要,銀天機也會要了他的小命。」

    「這許木崛起得太快了,少年得志,性格張揚,做起事情來,不顧首尾。擊敗銀凌就行了,何必要了他的命,這下好了。怕是走不出泰州了。」

    「歸元宗距離泰州這麼近,遠水難救近火啊。可惜了,這麼一個天資縱橫的少年,說不定能重現當年雷祖之威的。」

    ……

    一時間批判聲和惋惜聲,流傳於東界各個大街小巷中。

    此刻,聚星門一處層層封印的屋宇中。

    一位相貌絕色的少女正姿態慵懶的躺在自己鬆軟香榻上,青蔥小指間拿著一枚玉簡。

    以神識掃過玉簡中的內容後,國色天香的俏臉上露出一臉欣慰的笑容。

    「可以啊,小許子,這麼快就爬到六十七名了,快趕上姑奶奶我了。加油!從泰州跑出來,可千萬別栽在裡面了。」

    神識從玉簡中退出,第五明月疏忽間又是一臉的懊惱。

    咬牙切齒的說道:

    「唉!可惜了,這麼好玩的事情,居然沒我。」

    「要不是我那死鬼老爹把這座屋宇封得跟一個王八殼一樣,我一定來泰州找你喝酒。」

    正在第五明月想到這裡,滿臉沮喪間,屋宇之外卻是響起一名男子更加無奈的回應。

    「行了吧明月師妹,師尊他老人家都算大發慈悲了,你鬧出這麼大事來,只關你半年,要是我怕是得關個二三十年。」

    聽得屋外那名男子的聲音第五明月美眸中狡黠之色一閃,脆生生說道:「親愛的楚師兄,要不你明天幫我把老爹的星辰尺給我偷來吧,有了星辰尺,我一天就能把這屋子裡的禁錮全部打碎。」

    站在屋宇門前的楚正南,聽得第五明月那撒嬌般的聲音,直接打了一個冷顫。

    當即一個苦瓜臉,頗為忌憚的說道:

    「姑奶奶你饒了我吧,我偷偷給你送玉簡過來這事讓師尊和大師兄知道,怕是都要責備我了。」

    「我還敢給你去偷星辰尺,你想師尊扒了我的皮嗎?」

    第五明月的聲音轉瞬間便從柔聲,變成了大嗓門,彪悍的嬌嗔道:

    「膽小鬼!虧我當初還在許木那裡幫你求情,早知道讓他一鞭子把你打得稀巴爛。」

    「嗒!」「嗒!」「嗒!」……

    屋外響起一連串倉促的腳步聲,楚正南已經落荒而逃。

    歸元宗內門,主峰。

    宗門門規,除了法身境修士與傳承弟子之外,任何人不得進入主峰。

    偏偏就有人在今天觸碰到了門規。

    一名滿頭紅發的陰冷女子,將身體半靠在一處洞府的門口岩壁處。

    低垂著頭額,手中漫不經心的把玩著一枚玉簡。

    「好,許師弟無恙!」洞府內,一聲鏗鏘有力的少年聲音傳出。

    「之前無恙,現在可說不定了,我倒是小看那小子了,連銀凌都敢殺!還是在銀家的底盤,這下子他怕是有恙了。」

    光滑的玉簡,在陰冷女子五指間靈活的穿梭著,她嘴角挑起一抹不只是微笑還是獰笑的弧度。

    聽得端木蓉的回應洞中一陣沉默,稍息後少年的聲音方才傳出:「你傷勢好得差不多了吧!」

    「還好,基本上無恙了。反而因禍得福,步入御氣九重天。」

    眉間一挑,端木蓉似乎猜出了洞中少年接下來要說什麼了。

    「我也好得差不多了。」

    隨著聲音的落下,洞府前的陣法倏然開啟,一名雙目似電的英武少年,一步步走出。

    他的氣勢,比一個月之前,更加懾人。

    看著這名鋒芒畢露的少年,端木蓉眼中剎那間閃過一絲異樣的波瀾,不過很快便被她掩飾了下去。

    以她那招牌式的沙啞聲音回應道:「離師兄,你還不知道吧,掌門得知這個消息後,第一時間便封鎖了挪移陣,我們出不去的。」

    離的眉頭,深深皺起。

    ……

    歸元閣中,韓綜手中捏著一枚同樣的玉簡。

    自言思雨隕落以來,心情一直壓抑的神算子,而今總算煥發了少許神采。

    抬頭看向面前一個身材魁梧,滿是疤痕的煞氣老者,韓綜的聲音響起:

    「血厲師兄,長明師弟呢?」

    「去妖域了!」

    一眨不眨的盯著韓綜的血厲回應著掌門的問話。

    這名血滴子老祖的徒孫,雙眸中似乎有血海翻騰。

    此刻的他好似一柄飢渴難耐的大刀,只等韓綜的一句話。他便會義無反顧的殺向泰州。

    「傳音符通知他吧!他徒弟有麻煩了。」

    輕輕一擺手,血厲的想法韓綜非常清楚,但是他沒有說出一句關於銀家的話。

    兩個門派的交戰,非同小可。

    特別是這個月,言思雨隕落後,又宰了三名法身境的情況下。

    而今的歸元宗需要一些時間來安撫門下的弟子。

    「好!」韓綜沒有提,血厲也沒有多說,他是歸元宗的尖刀。

    在門派需要他的時候,他會沖在第一位,這是血滴子老祖一脈,至始至終不變的原則。

    ……

    是夜,安青鎮。

    隨著許木與銀凌一戰。

    整個小鎮前來搜尋寶的修士,幾乎人去樓空。

    能撿回一條小命已經是萬幸,還有誰再敢回到這個小鎮,面對許木這個煞星。

    安青鎮唯一一座酒樓的屋頂之上。

    許木仰面躺倒,眼眸呆呆的望著一貧如洗的夜空。

    除卻滿天繁星外,天穹之上再沒有一朵多餘雲彩。

    「雪風那傢伙怎麼還沒回來!」

    口中念叨著雪狼的名字,許木神情間閃過憂慮。

    泰州不算大,最多兩日,銀家的修士,便能趕來這安青鎮。

    可已經大半日過去,雪狼依舊還沒有回來,也不知道它到底殺掉那個法身境修士沒有。

    對於雪狼這個傢伙。

    許木是又愛又恨,他討厭層出不窮的麻煩,而雪狼則是天生惹麻煩的料。

    而且奸詐、狡猾、無恥任何貶義詞來形容那頭狼,許木都不會覺得過分。

    但就是這頭讓他恨得牙癢癢的傢伙。

    今天在那名法身境撲向自己的時候,它義無反顧的衝了出來。

    當然,這其中有它睚眥必報的個人原因。

    但它卻是實實在在的為自己擋去了一個麻煩。

    因而許木不能拋下它,必須在這裡等它回來。

    隨手將手邊的一罈佳釀提起,冰涼的酒水帶著刺痛喉嚨的辛辣灌入口中,許木以袖口抹了抹嘴,有些焦灼的罵道:「死狗,追不上就別追了呀。都這麼久了,再不走,我們可就走不掉了。」

    「咿呀!」許木身側,已經睡熟的小虺蛟聽得『死狗』二字,當即在夢囈中發出一聲回應。

    似乎也在跟著許木叫雪狼為死狗。

    然而,就在一人一蛟帶著擔憂的咒罵聲剛剛落下。

    異變陡生。

    距離最靠近安青鎮的一處山脈中,瞬息間爆發出一股衝天光柱!

    閃亮的光芒將整個夜空點亮。

    不僅僅是修士,就算是凡人都看到了這宏偉的一幕。

    光芒如劍,刺破目光能及的天穹。

    「異寶!」一聲驚呼。

    倉促間,許木直接將手中酒罈扔到一邊,從屋頂之上直立而起,頭額偏轉,雙目迎著光亮照耀過來的方向。

    牢牢的鎖定在那片光柱衝天的山脈中。

    毫不遲疑的,九幽火靈根加持於雙目之上,許木這一刻的目力,可望百里。

    眸光鎖定的光柱中,一件看不清楚模樣的物品,從那道閃耀的光芒中飈射而出。

    「看來我還得在這鎮上多待一陣。」深邃的瞳孔中,精光乍現,許木嘴角挑起一抹愉悅的弧度。

    原本因為斬殺銀凌的原因,他都已經放棄這件異寶了,誰知天助於他。

    就在今夜,異寶出世了。

    「走!小傢伙,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一手抱起小虺蛟,許木的身影從酒樓盯上,一躍而起,消失於光柱升起的山脈方向。

    另一邊,連綿山脈之外,妙空空手持一個古樸的青銅羅盤,立身於這山脈的邊緣位置。

    好像已經等待在這裡多時了。

    「哈哈哈!小爺我今天終於要干票大的了。」

    刺目的光芒將妙空空整個身體都照耀成了白茫茫一片。

    俊俏的小臉上滿是亢奮之色。

    「小爺來了!」隨手將羅盤扔進儲物袋,妙空空猖狂大笑著,一頭紮入山脈中。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4 19:55
第二百六十四章黃金棺槨(上)

    此刻距離安青鎮三萬里之外,六道急速御空而行的身形,穿行在夜空之上。

    六人的法身境威壓都沒有絲毫掩飾的意思,所過之處,受到威壓的影響,所有飛禽走獸盡數落荒而逃。

    法身境御空而行的速度,不可謂不快,按照這種速度,趕在天亮之前,便可達到安青鎮。

    趁著這個間隙,六人不斷以神識傳音交流著。

    「這次出動我們六人去殺一個半步法身境的傢伙,會不會太大題小做了。」

    「家主痛失愛子,情理之中,他是真的發怒了。」

    「想不到少主天縱之資,居然會隕落在安青鎮。。」

    「所以這個叫許木的傢伙,必須要死!」

    ……

    「如果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半步法身境,出動我們任何一人便可以擊殺他。可家族偏偏出動我們六人,難道你們就沒有察覺到一些端倪嗎?」

    六名法身境,以一名赤衣老者為首,聽得五名族人的議論,他忍不住回頭瞥了他們一眼。

    「三當家可是知道什麼隱秘?」

    赤衣老者在銀家的地位頗高,他一開口另外五名法身境立馬便將注意力集中在了他身上。

    「家主在派遣我們六人之前,花重金在白曉門購買了一個關於這許木情報。」

    蒼老的面龐上帶著凝重,被稱為三當家的老者眼神中閃過回憶之色。

    「一個價值數萬靈石的情報。」

    「數萬靈石!」另外五名法身境修士盡皆動容。

    對於法身境而言,數萬靈石也算是一筆不俗的數字了,想當初赤雲決殘缺功法,也都只賣了八萬靈石而已。

    一個區區半步法身境的小輩,有什麼秘密,可以價值數萬靈石的。

    「那小子不簡單吶。」腦海中浮現出家主得到那個情報時所露出的震驚之色,赤衣老者也頗有些凝重。

    「按照許木與銀浩二少爺交手時露出的實力,不難看出他是修煉木行功法的,因而我們所有人都理所當然的認為他是木行靈根。」

    「直到他在聚星門對戰佴狂展露出那種紫色的火焰靈力,白曉門方才有所警覺,但也沒有過多的深究。因為白曉門也知道,赤雲決落在了許木手裡。以木行靈根修行火行功法雖然進展緩慢,可也未必不行。」

    「真正讓白曉門肯定這個情報的,是他與少主一戰,施展出來的靈根法相。」

    說道這裡,三當家運氣頓了頓,以極度不可思議的語氣說道:「居然是一種幽藍色的火焰靈根。」

    「莫非許木真正的靈根是火行靈根,而不是木行靈根?」六人中,唯一一名女性修士忍不出開口說道:「他一直在隱藏自己是火行靈根的事實?」

    「錯了,他也是木行靈根!」瞥了一眼那名女性修士一眼,赤衣老者並沒有因為她打斷自己的話而流露出什麼不耐之色。

    語氣頓了頓,赤衣老者顯然還震悚在那個情報中。

    良久後方才低沉的說道:

    「不過不是單個的靈根,許木很有可能是蒼瑞域千百年難得一件的雙靈根、木火雙靈根。」

    「什麼!雙靈根!」這個消息,遠比銀凌身死的消息根據震撼力,五名法身境修士身軀盡皆一震。

    盡人皆知,修士的靈根乃是天賜,凡人能夠擁有靈根者,萬里無一。

    能夠擁有一個靈根的幾率都如此之少,更別提雙靈根了。

    簡直是天方夜譚。

    但這片天地就是如此的神奇,雙靈根在蒼瑞域悠遠的歷史長河中,還真的出現過。

    誕生的幾率,比玄級靈根還要稀少。

    「怪不得許木可以擊敗少主,木火本就相生,兩者疊加,實力何止遞升一倍!」得知這個情報的五人,心頭的震驚絲毫不比赤衣老者弱,一個個的瞠目結舌。

    可惜他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倘若這六人知道許木的兩個靈根,還都是玄級靈根之後,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現在你們還認為家主是大題小做嗎?」五人的表現,完全在赤衣老者的猜測之中,他那蒼老的眼瞳從這五人的臉上一一掃過之後,悠然反問。

    「不!理當如此,既然要殺,就得一招制敵,永絕後患。」

    「木火相生的雙靈根一旦成長起來,普通玄級靈根都壓不住,這許木不死,一旦他進入法身境,我們銀家將永無寧日。」

    「家主的做法,非常睿智。」

    ……

    這是一處不在妖域之內的山脈。

    雖說山峰依舊縱橫交錯,但相比妖域的山峰,則要矮上許多。

    那件異寶的光芒,在持續盞茶功夫後,於眾山間消停。

    整片區域,又重新回歸黑夜的懷抱。

    山脈之外,許木懷抱小虺蛟,於妙空空方才所站立的位置停了下來。

    一雙眼瞳中,幽藍色的火焰好似在他眼中燃燒,使得他完全不受黑夜的影響。

    「我就知道那個小偷就在安青鎮附近,我已經感覺到那片殘葉的氣息了。」藍色的瞳孔朝著山脈的一個方向望去,許木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他長生訣靈力,生生不息,殘葉靈術放置的位置又極為隱蔽,剛好在妙空空後領位置,被他的黑髮覆蓋。

    妙空空就算再機警也不會用神識來探測自己的身體吧。

    想到此處許木的笑容愈加燦爛。

    「走,小傢伙跟上。」

    輕輕拍了拍懷中的小虺蛟,許木直接將它放置在地面上,而後身體輕盈的鑽入這片群山之中。

    小傢伙早已在半途中醒來,此刻正瞪著自己一雙蛟瞳,好奇打量著四周,在夜色中,它反而如魚得水。

    「哼嘰!」

    在聽得許木的聲音後,小虺蛟輕輕應了一聲後,嬌小的身軀一擺,迅速跟上了許木的步伐。

    光柱已經消散,但黃金色的光芒依舊照耀在一處山巒的半山腰上。

    閃耀的金光,將整片山峰都映襯成了金黃之色。

    而今距離那件異寶不到百丈之處,妙空空的身影躡手躡腳的從一塊岩石後顯出身形。

    原本很是俊俏的臉龐,而今卻硬生生被他流露出來的賊眉鼠眼所破壞。

    「我已經能夠聞到這件異寶的香味了。」隨手拂去嘴角處快要氾濫的口水,妙空空的眼睛直直的看向那件散發出黃金光芒的異寶。

    忽地,妙空空面龐一呆,整個身軀完全僵硬。

    先前還笑眯眯的眼眸,而今越睜越大,就連呼吸好似都停止……

    「那妙空空還是有幾分本事的,居然能夠準確的探測到異寶將要出世的位置。」一人一蛟的身形,迅速穿行在各個山峰之間。

    許木憑藉著自己過人的目力,已經捕捉到那一座被黃金光芒覆蓋的山峰的一角。

    當即發出一聲感慨。

    果然是各有所長,那個小偷看似沒有什麼戰鬥力,但逃命和探寶的本事,怕是法身境修士都大有不如。

    「咦!」驟然,正在感嘆間的許木前進腳步一滯,一抹黃金光芒照耀在了他的臉龐之上。

    他而今所站立的位置,已經能將那一座好似金山一般的山峰盡收眼底。

    可正因為如此,許木的眉頭忽然一皺。

    憑藉著過人的目力,他能夠清晰的看到那座峰巒山腰處迸發金光的異寶。

    只是他並不能看穿那一層光芒,更別提金光中的異寶了。

    而真正讓許木感到驚異的,並不是因為這個……

    只見距離那異寶不到十丈之地,一名少年的身形,詭異的匍匐在地面,好似死去了一般,沒有任何動彈!

    許木自然認得那名少年。

    「妙空空!」

    口中吐出妙空空的名字,許木的臉上的疑惑更濃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4 19:56
第二百六十六章黃金棺槨(中)

    「吼!」正在許木遲疑著要不要上前的時候。

    一聲暴躁的嘶吼聲,驀地從他腳邊響起。

    許木當即低頭看向小傢伙,因為他只有在面對敵人時才會發出這種響聲。

    小虺蛟而今的表現,甚是詭異。

    面朝那座異寶所在的峰巒,用它那四隻還未發育的爪子,不停的摩擦著地面,獸瞳中帶著焦慮和忌憚。

    嘶吼間,稚嫩的身軀微微顫抖。

    即便是面對雪狼,面對雪尊,甚至面對其他法身境妖獸,小虺蛟都不曾流露過這番異常的舉動。

    天不怕地不怕的小虺蛟這番反常的表現,使得許木心頭一突,一股濃烈的不安感籠罩心頭。

    定了定神,許木俯下身軀,一邊以手掌輕輕摩擦小虺蛟的頭額進行安撫,一邊擔憂的出聲:「小傢伙怎麼了?」

    「吼吼吼!」小虺蛟只是不斷的搖頭、搖頭、搖頭,四肢開始緩緩後退,將自己頭額從許木手中退開。

    如果雪狼在場一定能聽懂,小虺蛟說的什麼,可惜,他去追殺那名法身境修士去了。

    這讓聽不懂獸語的許木兩道眉毛緊鎖。

    「它好像很害怕這裡!」不能明白小虺蛟表達的意思,許木只有根據它的行動和眼神來判斷。

    眼眸中閃過思索後,許木頭額重新偏轉向那道金光迸發的山峰。

    自小虺蛟這麼一鬧,他才察覺到,這座峰巒附近,靜得連一絲聲響都沒有。

    未知的恐懼,瀰漫著整個山脈,生生嚇退了所有的生靈。

    原本金光璀璨的峰巒,而今再看,卻已經充滿了陰森感。

    已經走到這裡了,異寶就在眼前,難道要空手而歸嗎?

    顯然這是不可能的,連異寶的樣子都沒看清,這就樣走了,許木覺得,自己將來一定會後悔。

    「既然妙空空都能走到那裡,起碼可以保證這段距離是安全的。」眼中的躊躇之色很快被決然所代替。

    許木回首瞥了一眼小虺蛟,輕聲說道:「在這裡等我,我很快回來。」

    話音剛落,許木已經跨步而出,身形直衝峰巒而去。

    「吼!」更加焦急的龍嘯自小虺蛟口中爆發,親眼看著許木走向那座它感覺強烈不安的方向,小傢伙急得原地打轉。

    卻是不敢上前一步。

    震耳欲聾的龍吼不斷響起,似乎在呼喚著許木回來。

    「沒事的,沒事的,龍潭虎穴都闖過來了,這點風浪難不倒我。」耳畔迴響著小虺蛟的龍吼,許木沒有回頭,自言自語的安慰著。

    看著面前逐漸接近的山腳,眼眸更加堅定。

    越是靠近山腰的異寶,那刺目的金光越是強烈。

    許木渾身的皮膚和衣衫都被金光滲透,遠遠看去,好似金人。

    近了,許木甚至已經能看到妙空空那微微顫抖的身體。

    於妙空空方才出現的巨石旁露出頭額,許木被刺眼金光迫使瞇上了眼睛。

    通過狹小的眼縫,許木目光定格在了妙空空的背影上。

    「看來沒事,還知道發抖!」

    咕噥一聲,許木試探性的走出巨石,邁步朝著那發光的源頭,緩步靠近著。

    「嗒!」「嗒!」「嗒!」……

    許木的腳步落在死寂的山脈中,顯得很是入耳,只試探性的走出五十丈距離。

    便不敢再繼續往前了。

    眼珠一轉,定格四十丈之外,妙空空那幾乎是五體投地的背影上。

    許木舔了舔因為緊張而乾裂的嘴唇,深吸一口氣後,方才朗聲叫道:

    「餵!妙空空道友,你還好吧。」

    聲音迴旋在山腰上良久,無人應答。

    就當許木臉色微變,準備叫第二聲的時候,妙空空那戰戰兢兢的虛弱聲音方才響起。

    「救……救我!」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妙空空彷彿是費了老大的勁,方才從嘴巴裡擠出來。

    要不是許木聽力過人,怕是都聽不到。

    妙空空能夠回應自己,證明他起碼有意識。

    許木當即精神一震,繼續問道:「怎麼救啊?這玩意兒到底是什麼東西呀!」

    「拉我……出去……」妙空空說話極為吃力,因而並沒有回答許木的後半句話,非常貪生怕死的繼續求救。

    「唉,算了,搶你赤雲決,救你一條命,咱們這次算是真的扯平了。」並沒有因為妙空空無視了自己後半句話而顯得惱怒。

    許木苦笑著嘆了一口氣,伸手探入儲物袋。

    一個黝黑色的繩子被其拿在了手中。

    正是當初在斷痕天時,那群搶來刺殺許木的黑衣人的首領,貢獻給許木的戰利品。

    一條上品法器繩子。

    而今用在這個地方,倒也非常合適。

    「別急,我這就拉你出來!」隨口安慰了一句妙空空,許木手臂一震,靈力灌入縛靈繩中。

    看似普通的繩子,剎那間暴長數十倍。

    「喝!」輕喝一聲,許木以神識控制縛靈繩徑直掠過四十丈距離。

    輕鬆達至妙空空身後,繩尖一卷,捆綁住了妙空空的腰桿。

    而後準大成肉身之力爆發,許木手臂一拉。

    「咻!」妙空空身體瞬間立地而起,爆退數十丈,被原地站立著的許木輕鬆接住。

    「撐得住嗎?」緩緩將妙空空放於地面,許木雙臂感應他的身體冰涼得不想一個活人,甚至渾身關節各處都堅硬無比。

    身體不停顫抖,眼中充斥著驚恐。

    「他奶……奶奶的……」打著顫的牙齒輕輕開啟,這是妙空空結結巴巴的回應許木的第一句話。

    無聲一笑,許木手掌一伸,輕輕貼合在妙空空的小腹,靈愈術運轉,旺盛的生機湧入他的四肢百骸。

    忽地,許木笑容一僵。

    一股極度陰寒的陰氣,在他手掌接觸到妙空空小腹的霎時,兇猛的闖入他手中經脈。

    「陰氣?!」許木眉毛一挑,他對這種氣息非常熟悉,和歸墟塚中那些陰靈的氣息一模一樣。

    而且他知道如何對付這種陰力。

    「喝!」許木當即一聲輕吼,九幽火靈力捲來,將那股欲圖通過手臂經脈,侵蝕自己肉身的陰力輕鬆吞噬。

    而後已經施展的靈愈術收斂,許木重新以九幽火靈力灌入妙空空體內。

    「好濃厚的陰力!」

    九幽火靈力流轉與妙空空四肢百骸中,感受著他體內恐怖的陰冷氣息,許木不由得暗自心驚。

    倘若不是他認識妙空空,恐怕都會因為面前的不是人,而是一具陰靈了。

    如果不將這些陰力祛除,這妙空空必死無疑。

    思忖到此,許木傳遞到妙空空體內的九幽火靈力愈漸濃鬱。

    花了整整盞茶功夫,許木適才將妙空空體內的陰力,盡數煉化。

    「臥槽,見鬼了!」半死不活的妙空空,在陰氣被徹底吞噬的剎那,如詐屍一般從地面上彈起。

    而後一聲尖叫,驚恐的連退十餘步,真的猶如他開口說的一般,好似見鬼。

    如果不是他腰上還纏繞著縛靈繩,被許木的手臂死死拽著,怕是已經跑得沒影了。

    「你看見什麼了?」

    拉了拉縛靈繩,許木面朝妙空空揚了揚頭。

    「一個棺材!黃金棺材!真他媽晦氣,小爺我是來找異寶的,不是盜墓!」罵罵咧咧的聲音從妙空空口中滔滔不絕的響起。

    「一口黃金棺材能值幾個錢?還害得修真界未來的盜聖,差點栽在這裡。」

    「黃金棺材?」直接過濾了妙空空的廢話,許木眼神閃過沉吟。

    如此說來,妙空空體內那些恐怖的陰力,是從那棺材中散發出來的。

    「棺材裡到底躺著什麼人?死後的陰力,能夠直接讓一名禦氣九重天的修士,十丈之物差點喪命。」

    這讓許木心中的好奇心更加旺盛了。

    如果是其他不知名的力量,許木也許會忌憚。

    但如果只是陰力的話,他的九幽火正好克制陰力,這無疑是個好消息。

    略微思慮片刻,許木反手便將手頭的縛靈繩捆綁在腰間。

    從驚嚇中逐漸回過神來的妙空空被許木出乎預料的舉動搞得有些摸不著頭腦,試探性的問道:「許木道友你幹嘛?」

    「站在原地別動!」拉了拉縛靈繩,確定了一下這上品法器的堅固程度,許木頭也不回的說道:「如果我出現什麼意外,拉我一把,就像我剛才拉你一樣。」

    「你不要命了!那陰力很恐怖的!」妙空空這才發現,自己腰桿上還套著縛靈繩,俊臉立馬就垮了下去。

    「記得我說的話!」無視了妙空空那哭喪一般的表情,許木回頭,直直的看向那金光迸發的位置。

    能夠引發如此異象,堪比絕世法器出世的波動。

    就算只是一口棺材也必定不是凡物,既然來都來了,豈有空手而歸的道理。

    而且……看著那團金光,許木心頭升起一股非常強烈的想要上前的**。

    好似有什麼東西在吸引著他。

    許木對於自己的感應,非常信任。

    「好吧,你救我一命,我妙空空也不是忘恩負義的人。」妙空空試探性的掙脫了一下縛靈繩,發現這是一件上品法器之後,也就放棄了沒有意義的掙扎,很是光棍的朝著許木擺了擺手。

    只是臉上的悲壯之色,體現出他的內心絕對不是表面上那般平靜。

    「呼!」深吐了一口氣,許木定了定神,正欲跨出第一步。

    「你最好不要上前!」

    一道凝重的聲音,自許木腦海中響起。

    「畢方?」邁出的腳步硬生生停滯在了半空中,許木眼睛微微瞇起。

    他對這聲音的主人再熟悉不過了,正是焚天老祖留在他識海中潛在的最大危機,那隻天災邪獸,畢方。

    識海中,不知什麼時候,畢方睜開了它那邪異的眼瞳。

    頭一次的,這只桀驁不馴的兇獸臉上,出現了凝重。

    透過識海,畢方貌似能夠看清楚黃金光芒下,那個黃金棺槨的樣子。

    一段悠遠得好似快要被畢方遺忘的景象,重新浮現在了它的腦海中……

    「我憑什麼相信你!」

    許木第一次發現,原來畢方可以在腦海中給自己傳音。

    在焚天上人的封印下,給自己神識傳音,這畢方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你必須相信本座!不然你今天就得死在這裡。」

    一直不願意和眼中的螻蟻說話的畢方,今天少有的話多。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4 19:58
第二百六十七章黃金棺槨(下)

    「不一定,我命很硬,這一點你是知道的。」

    嘴角挑起嘲弄的笑容,許木好似在諷刺它當初在歸墟塚沒有成功奪舍自己的舊事。

    眼中殺機一閃,如果畢方能動手,它絕對會第一時間殺了許木,可惜以神識傳音已經是極限。

    當即只有按捺住自己狂躁的性子,畢方儘量讓自己聲音平和一點。

    「本座沒工夫跟你扯這些,相信我,你上去必死無疑,不單單是你,就算你師父來了,也得死。」

    以畢方那狂傲的性子,再被自己暗諷之後居然沒有發飆,許木挑了挑眉毛試探性的問道:「裡面是什麼東西?」

    「你惹不起的東西!」

    「既然你不肯說,那我就只有自己去看了。」對畢方早已恨得牙癢癢,許木直接冷笑一聲,以實際行動回應它。

    那凝滯在空中的腳步,輕輕落下。

    「臭小子,你當真想死嗎!」這一次畢方的聲音明顯已經帶上了情緒。

    「你怕了?」聲音中帶著戲謔,許木邁出一步後並沒有繼續往前。

    畢方居然會關心自己的生死,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許木只要不傻當然不會相信。

    唯一的解釋就是畢方忌憚這口黃金棺槨。

    這頭天災邪獸可是當年焚天老祖親自出手封印的存在,能讓它畏怯,其中必有玄機。

    「本座會怕?」畢方好似被許木的話刺激到了,聲音中帶著氣急敗壞。

    「既然你不怕,為何阻止我?」

    這一次,畢方沒有回應,它好似也感覺出來,越解釋,這個機靈的傢伙越是得寸進尺,反倒不如閉口不言。

    「說了這麼多都是廢話,既然你不肯說是什麼東西,那我就必須得去看看了。」舔了舔嘴唇,許木滿不在乎的笑了笑。

    畢方一直是許木的一塊心病,每當空閒時,一想到自己識海中還有這麼一尊邪獸,他就寢食難安。

    他不知道焚天上人的封印還能封住它多久,但眼前似乎有一個不錯的契機。

    畢方忌憚這口黃金棺槨,甚至可以說害怕。

    那麼這個東西一定可以對它構成威脅。

    只要這麼一個解釋,就夠了。

    如果可以解決畢方這個隱患,冒點風險又算什麼。

    至於它口中的性命之憂,許木當然不可能相信。

    與其去信任一隻差點奪舍自己的邪鳥,他寧願相信自己的直覺。

    想罷,許木再次回頭看了一眼後方的妙空空,慎重的叮囑道:「記得拉我!」

    「放心!放心!」捏了捏腰間的縛靈繩,妙空空已經一臉的冷汗,但還是急忙點頭。

    「呼!」鬆了鬆肩頭,許木面朝金光源頭,固執的邁出了自己的步伐。

    「混蛋!」許木識海中,畢方發出一聲深惡痛絕的咒罵。

    許木絲毫不為所動,並且為了不讓自己產生遲疑的情緒,他走得很快,不過幾息之間便走進了那金光源頭十丈之內。

    恰好是妙空空方才趴倒的位置。

    許木總算是看到了妙空空口中所說的那口黃金棺槨。

    丈餘長,通體金黃,猶如黃金澆築,但並不是黃金,因為它散發出來的強光,比正午的太陽還要刺眼。

    瞇起眼睛,不讓那能夠將凡人眼睛都刺瞎的光芒過多的攝入自己眼瞳。

    許木正欲好好打量一番這口棺材。

    「呼!」一股無形的陰力自棺槨那幾乎沒有縫隙的棺材蓋上滲透而出,席捲許木肉身而去。

    這可比歸墟塚的陰力濃鬱多了,許木那準大成的肉身都有瞬間跌入冰窖的感覺,從頭涼到腳。

    而且那無形的陰力,還如餓狼一般,欲要撲向許木體內。

    「哼!」一聲冷哼,許木那熾熱得好似火焰熔爐的血氣噴湧而出,將這股陰力抵禦在體外。

    「已經看到了,可以走了吧!」畢方的聲音如跗骨之蛆,隨之響起,隱藏在它話語中的不安,越加強烈。

    許木直接無視了畢方的傳音,腳下一動,再次邁出一步。

    「嗒!嗒!嗒!……」

    死寂的山脈中,只有許木執拗的腳步聲。

    九丈、八丈、七丈……直到臨近那黃金棺槨一丈之內,越來越濃鬱的陰力,單憑血氣已經不足以抵禦。

    許木不得不又以九幽火靈力包裹自身。

    方才將那中刺骨的冰寒驅離。

    如今近距離之下,許木方才算是透過金光將整口棺槨完全看得清楚。

    丈餘長的黃金棺槨之上,刻錄有一副畫面,描繪的乃是空中的場景。

    圖案中,滿天修士禦空而行,將棺槨壁上的空間擠得滿滿噹噹。

    只有畫中中間一小塊區域方才露出一塊空餘的空間。

    一道模糊的影子立於其中。

    那是一道黑影,看不清楚五官,卻有著人類的頭額和四肢,卻又不像是人族。

    這麼一個神秘生物,黑手的雙掌,持一刀一劍,傲然立於眾多修士的包圍中,猖獗的咆哮著。

    而周邊修士的表情隨著那神秘生物的狂嘯,儘是恐懼和絕望。

    每一個修士的表情描繪得都是那麼惟妙惟肖,真實得好似要從棺槨的壁畫中走出。

    「能夠禦空而行,起碼是法身境修士吧!」將這幅壁畫的每一個角落都收入眼底,許木震驚於這幅畫面的同時,輕聲自言自語著。

    「這麼多保守估計是法身境修士的強者,圍著這麼一個生物,居然還流露忌憚的表情……這黑影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定眼看著中間那手持一刀一劍的影子,許木感覺背脊一陣發涼。

    「這棺槨裡不會躺著這傢伙吧。」

    「你覺得呢!」本是一句許木的自言自語,卻是得到了畢方接近暴怒的回應。

    「看夠了吧,看夠了趕緊走!別把本座拉下水!」

    「哼,少唬我!你都認識的東西,不知道幾千年了。裡面就算躺著這麼個東西,怕是屍體都爛成渣了。」雖然是一句回應畢方的話,但也是許木的自我安慰。

    穩定了一下包裹著自己的血氣和九幽火靈力,許木再次邁出一步,眼瞳亮如星辰。

    「生前它再強,而今也不過一具屍首,我只需要防止這陰力的侵蝕就行了。」

    單憑一具屍首和黃金棺槨,能夠爆發出異寶出世才有的異象,這完全不符合常理。

    這棺中,必有能夠讓畢方忌憚的寶貝。

    「快住手,你個直娘賊,打脊餓不死凍不殺的乞丐,幹隔澇漢子,你他娘真想死嗎!」畢方真的急眼了,一些許木都沒聽說過粗話,非常快速的從它鳥嘴中吐出。

    最後一句甚至學著雪狼的口氣罵了出來。

    「啪!」一聲脆響,許木的手掌已經拍在了黃金棺槨的棺材板上。

    畢方的聲音啞然而至,許木也沒有動了,整個世界出奇的安靜。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4 20:00
第二百六十八章殺死畢方的辦法

    許木並不是不想動,而是動不了。

    只見他拍在那黃金棺槨之上的手掌上,一層黑色的冰霜順著他接觸棺槨的皮膚,蔓延而上。

    他那準大成肉身噴湧的血氣以及九幽火靈力,居然都不能隔絕那詭異的冰霜。

    這黑色的冰晶乃是一種極度精純的陰力凝結,對於陰靈而言,堪稱曠世滋補之物,但對於活物而言,則是索人性命的劇毒。

    短短彈指功夫,許木只覺整個手掌的血液好似都在那冰晶之下被凝結。

    被冰晶覆蓋的身體區域,他感受不到一丁點的知覺。

    體表上,九幽火靈力更是被那冰晶中蘊含的驚悚陰力,逼得節節敗退。

    按照這種趨勢,用不了兩三息時間,許木整條手臂都會被冰晶所吞噬。

    「玩火**,活該!」陰沉的臉上都快滴出水來了,畢方儘管自己也莫名緊張,可依舊忍不住出言諷刺。

    「哼!」沒有理會畢方的傳音,許木冷哼一聲,體內兩股氣旋在這一刻猛然融合。

    剎那間,沸騰的紫火將幽藍的火焰取代,許木的氣勢因此接連攀升。

    紫火乍一出現便如狼似虎,惡狠狠的撲向那湧入許木手臂的陰氣而去。

    兇猛的紫火居然將那黑色冰晶勢如破竹的勢頭,硬生生打斷。

    把那精純得不像話的陰力,強勢阻擋在了手掌區域,使其再不能前進分毫。

    「喝!」隨即許木手臂一震,硬生生將自己的手掌,從黃金棺槨上彈開。

    沒有了後續陰力的支援,那些入侵許木手掌的黑色冰晶很快就被紫火的高溫焚盡。

    化為一縷縷黑色煙霧,被許木從體內逼了出來。

    「好險!」捏了捏逐漸恢復知覺的手掌,許木心有餘悸的吐出一口氣息。

    而後身形趕忙後退一丈,方才穩住身形。

    「知道厲害了吧,你應該慶幸,這口黃金棺鎮壓的力量還在,流溢出來的陰力不足百之一二。一旦這口棺槨開啟,噴發的陰力將會把這片山脈都化為死地。而你首當其衝。」識海中,畢方繼續帶著警告的語氣,侃侃而談的表達出這口棺槨的恐怖之處。

    嘴角挑起一抹戲謔,許木微笑著說道: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你越是這樣,我就越想看這裡面到底有什麼,能讓你畢方大費周章的耗費唇舌止住我。 」

    一語落下,許木手臂倏然探入懷中。

    一塊嬰兒拳頭大小的萬年玄冰被其握在了手中。

    正是雪尊臨行前,贈與許木的保命之物。看他的樣子,是鐵了心要和畢方對著幹了。

    畢方自然認得這一塊萬年玄冰,這是它親眼看著雪尊贈予許木的東西。

    當下沉默良久,方才出聲:「這玩意兒確實能保你一命,可惜用在這裡沒用!」

    「你覺得,你的話我會信幾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手掌上這枚萬年玄冰,許木以冷漠的語氣回應著畢方。

    「那你就試試!」畢方何等高傲,曾經在蒼瑞域隨便咳嗽一聲都能讓修真界顫抖。

    而今面對一個法身境都還沒有到的臭小子,它說得夠多了,可他完全一副不理會自己的樣子,這讓它怒得欲要發狂。

    氣氛陷入了詭異的寧靜。

    畢方在最後一句話後,便再也沒有發出一丁點響動。

    許木手揣著那一塊萬年玄冰也沒有任何動作。

    倏然,許木燦爛一笑,非常光棍的將萬年玄冰收入了懷中,「好吧,我相信你了!」

    如果痛快的模樣,和方才冥頑不靈的樣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見得許木如此動作,畢方這個熟知世間人性的邪獸,怎麼可能猜不出來他方才那些舉動的含義,分明就是要看著自己出醜。

    「小子,你玩我,你根本就沒有打開這黃金棺槨的意思!」

    妖異的獸瞳中,殺機滾滾,畢方語氣好似又回歸到了它一如既往的冷傲。

    玄冰貼身放置於胸前,乍一入懷,許木便感覺到了那股涼爽的寒氣。

    在拍了拍胸口位置的玄冰後,許木咧嘴一笑,「也不能說完全沒有這個意思!」

    「但是在那黑色冰霜散開的時候,這個想法已經被我放棄了,不管你說的話有幾分真假,哪怕只有一分,我也不願意冒這個險。」

    眸光重新定格在黃金棺槨那金光燦燦的本體上,許木此時的表情怎麼看都有些戲弄的意味。

    「不過你前半句倒是說對,我就是玩你!」

    這句話一說出之後,還不等畢方發飆,許木又繼續說道:

    「看來就算是你畢方,同樣也有忌憚的東西不是嗎?所以不要以那種讓我感覺噁心的姿態跟我說話,我治不了你,世界這麼大,總有治得了你的東西。」

    言至於此,許木指了指面前的黃金棺槨,輕飄飄的說道:「知道我為什麼冒著風險接近這口棺槨嗎?」

    畢方沉默。

    「我就是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忌憚這口棺槨,現在看來,你很害怕它,能讓你恐懼,那麼我想,這口棺槨是不是能殺了你呢!」

    說道『殺』字的時候,許木已然已經肆無忌憚了。

    「瘋子!」畢方臉色微變,直接出言罵道。

    他沒想到許木冒著這麼大風險,只是為了證明這個,簡直就是和當年的焚天一個德行。

    「我沒瘋,我很清醒!」眼眸出奇的雪亮,許木倏然抬起頭額望向這片被黃金棺槨染成了金黃色的山脈。

    「如果有一天,焚天老祖的封印封不住你了,我會重新回到這裡。」

    平靜的開口,好似在述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許木臉上一片坦然,甚至還帶著解脫的笑容。

    「打開這口棺槨,然後……和你同歸於盡!」

    「唳!」許木識海封印中,畢方放出一聲狂怒至極的咆哮。

    震動得整個封印都泛起無數漣漪。

    「哈哈哈!」畢方越是如此,許木笑得越是肆意。

    不過很快笑容便被他收斂,頭額低下,餘光不著痕跡的瞥向黃金棺槨。

    其實有一個原因他並沒有告訴畢方,隨著他接近這裡,似乎有一種無形的呼喚,不停的挑唆著許木打開棺槨。

    那是一種很微妙的感覺。

    許木敢肯定,這口棺槨中,不僅僅只是擺放著那棺槨圖案上黑色怪物的屍體。

    必然還有別的什麼東西。

    可惜了,他看不到了,正如畢方所說,打開這口棺槨,必會有大恐怖的事情發生,他還不想死。

    如果沒有方才那突然從棺槨上爆發的無窮陰力,說不定他還真的會把這口棺槨打開。

    「算了,目的已經達到了,開不開又有什麼關係呢!」最後瞥了一眼黃金棺槨,許木搖了搖頭,正欲邁開步伐。

    就在這時,變故突起。

    只見在他氣海上方沉浮的九幽火靈根中,一枚古樸的火焰印記,忽地出現,而後化為一道流光,突破了許木的丹田。

    「嘭!」火焰印記燃燒出看似平凡的淡黃色火焰,定格在了許木前方一丈之外,黃金棺槨之上。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4 20:02
第二百六十九章泣天刀

    「這?」許木自然認得這個兩次將自己拖入焚天幻境的火焰印記。

    乃是焚天九字傳承的根本所在。

    不過它此時此刻的出現,卻是使得許木心頭一突。

    不僅僅是許木如此,連畢方的臉色都是一變。

    一人一鳥,就這般屏住了呼吸,緊張的看著這枚火焰印記。

    「嗡!」一股無形的波動,從火焰印記本體上擴散而出,把下方丈餘長的黃金棺槨覆蓋在內。

    而後這口金光逼人的黃金棺槨,在許木難以置信的目光中,逐漸淡化模糊,直至透明。

    「完了!」身軀一震,許木的心臟這一刻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黃金棺槨消失,那不是代表著這口棺材被開啟了嗎?

    一抹冷汗順著許木的額間留下,他委實被嚇得不輕。

    如此危機之下,許木當機立斷,伸手入懷把雪尊留給他的那枚萬年玄冰握在了手中。

    不管有沒有用,總比坐以待斃的好。

    就在他渾身毫毛倒豎,靜靜等待著災難降臨的時候。

    然而預料中的陰力爆發,沒有出現。

    那火焰印記好似並沒有將黃金棺槨毀去,而是不知道使用了何種偉力,將黃金棺槨外層變得透明。

    使得許木能夠清晰的看清楚棺槨之內的景象。

    如此神乎其神的力量,震得許木一時間沉默不言。

    「小子,仔細看,接下來你看到的東西,將會顛覆你對修真界的認知。」平靜的聲音自許木腦海中徘徊,畢方的眼睛同樣定格在了已經化為了透明的黃金棺槨內部,腦海中滿是悠遠的記憶。

    一口與外面黃金色的棺槨不同的黑色玄棺,自黃金棺槨的內部顯現而出。

    這才是棺材,外面的黃金棺槨只能稱之為槨。

    「這才是那件異寶吧!」細如蚊吶的聲音,自許木嘴唇輕啟間,從他口中吐出。

    在許木眼眸定格的黑色玄棺的棺材頂部。

    一柄不知道有多長的刀型兵器,直直的插在這口玄棺的棺材蓋上,刀身刺入玄棺之內,只有很少一部分刀身顯露了出來。

    暴露在外的刀身上滿是鮮血,殷紅的汩汩血液不停的順著被刀身刺出的縫隙中,向棺材裡流淌著。

    血液好似無窮無盡,幾千年都不曾乾涸。

    「原來異寶出世的確是不假,只是那件異寶並不是這口黃金棺槨,而是插在這棺槨之內那棺材上的靈刀。」

    看著那不斷流淌著鮮血的靈刀,許木這一刻恍然大悟。

    原來那不停呼喚自己的,並不是這口黃金棺材而是這口靈刀。

    他之所以如此肯定的原因在於,當他目光定格在那沾染著鮮血的刀身上時,強烈呼喚感越來越強。

    但許木現在卻一點沒有了將它拔出來的衝動,很顯然這口靈刀插在棺材上,是鎮壓著棺中的那個存在。

    一旦靈刀拔出,必將掀起災難。

    眼前所見太具震撼,一具已經死去起碼數千年的屍體,居然還要以一柄靈刀鎮壓。

    可想而知,這個怪物生前是何等的兇狂。

    「這是什麼刀?」乾燥的舌頭伸出,舔了一圈嘴唇,許木以異常沙啞的聲音問道。

    所聞的對象自然是畢方。

    「泣天刀!」

    不知道是因為許木先前一番同歸於盡的回覆,還是被許木流露出來的亡命氣勢所震懾,畢方這次出奇的配合。

    看著那口流淌著無盡血液的泣天刀,畢方惜字如金。

    「好刀!」如果不是因為這口刀鎮壓著這口棺材,如果不是因為開啟這棺槨有莫名危險,許木真的很渴望將其握在手中。

    儘管有黃金棺槨隔絕,這泣天刀的氣息流露不出來,但能夠用來鎮壓讓畢方都忌憚的邪祟。

    一旦它出世,威能勢必驚天。

    可惜,許木知道,這個願望估計是沒有辦法實現了。

    「這個怪物到底是什麼東西,需要用此等寶刀鎮壓?」流露出不甘的神情,趁著畢方現在很配合,許木趕緊將心頭的疑慮拋出。

    沉吟良久,畢方方才悠然開口:「一場災難的源頭。」

    「災難的源頭不應該是你嗎,天災邪獸畢方!」掀了掀眉毛,許木此刻的表情,就好似聽到一個十惡不赦之人,在談論另外一個惡貫滿盈的惡人。

    「哼!」冷哼一聲,畢方難得搭理許木的冷嘲熱諷。

    畢方好似已經熟悉了自己拐彎抹角罵人的舉動,居然不回應自己了,這讓許木覺得十分無趣,攤了攤手,也不說話了。

    就這般靜靜的欣賞那棺槨中,插入棺材的泣天刀。

    忽地,那飄蕩在黃金棺槨之上的火焰印記蕩起一圈波紋。

    在許木與畢方的注視下,它居然向著黃金棺槨緩緩沉下,好似想要進入棺槨之中。

    這個發現,瞬時讓一直不曾懈怠的許木,心頭又是一突。

    「它想幹什麼!」驚叫的出聲,許木問向畢方。

    「本座怎麼知道!」

    兩人短暫的對話還未落下,火焰印記陡然光芒大盛。

    而後自本體內,降下一團火光。

    那是一種許木從來沒有見過的金色之火。

    乍一暴露在空氣中,便引發恐怖至極的高溫。

    「呼!」火浪不經意間捲向方圓十丈的土地,土壤和岩石都在那金火流溢出來的高溫下,被炙烤得一片通紅,甚至有融化的跡象。

    「啪!」同時一聲脆響傳出,纏繞在許木腰間的縛靈繩承受不住這種溫度,直接被高溫熔斷。

    上品法器,就此毀去。

    許木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了一跳,正欲爆退。

    卻是止住了身形,以內他詭異的發現,自己感受不到那本應該非常熾熱的高溫。

    甚至連熱量都感受不到。

    與此同時火焰印記停在了黃金棺槨之外。

    但它降下的金色火焰卻已經穿透了棺槨,直取其中的黑色玄棺而去。

    火焰的光芒熾熱如烈陽。

    「這個印記已經有簡單的靈智,它感覺到了危險。想要主動出擊燒燬黑色玄棺裡面的存在,快點阻止它!」畢方好似看出了端倪,一聲爆喊,聲音中帶著罕見焦急。

    「怎麼阻止?」一臉茫然的望著已經穿透了黃金棺槨的金色火焰,許木呆若木雞的佇立在原地,完全手足無措。

    畢方正欲開口,卻已經晚了。

    金色火焰已經落下,以穿透黃金棺槨的方式,穿透了那黑色玄棺。

    「咚!」一聲非常輕微的響動自棺槨中響起,黑色玄棺顫動了一下,好似有人在裡面撞擊玄棺。

    許木的心臟伴隨著那一聲撞擊猛地一顫。

    而後在其他滿臉不可思議的表情中,渾身血氣驀然沸騰。好似要逆流直衝自己心臟而去。

    「噗!」血液倒流非同小可,許木只覺心臟劇痛非常,一口鮮血噴出。

    「啊!!!」另一邊妙空空更慘。一聲慘叫,於五十丈之外仰面而道,七孔之外鮮血流溢,渾身不自覺的猛烈抽搐起來。

    但這僅僅只是開始。

    「咚!」「咚!」「咚!」……

    更加猛烈的顫抖聲,自黑色玄棺上頻頻響起。

    血液逆流的速度伴隨著玄棺的顫抖,愈加劇烈。

    距離玄棺最近的許木,感覺心臟都要爆炸了。

    難以言表的劇痛,一波又一波,痛得他雙腳一軟,徑直匍匐的跪倒在地。

    甚至眼睛、鼻孔、耳朵都往外溢出血絲。

    「吼!」痛苦的嘶吼聲自鮮血流淌的口中爆發,許木通體上下,青筋暴起。

    那一根根血管充盈得快要爆裂。

    「麻煩大了!」畢方已經緘口不言,默默的趴在七星屏障封印中,迎接災難的降臨。

    「咣!」驀地,刀鳴驚天!

    黑色玄棺的異動,終於驚動那口插入棺內的泣天刀。

    它好似有靈智一般,刀身一震,將暴露在黑色玄棺外剩餘的刀身,整個的沒入玄棺之內。

    同時,泣天刀刀身上流淌著的血液,如決堤一般,朝著黑色玄棺中傾注而下。

    這才將黑色玄棺鎮壓,停止了顫動。

    「怎麼回事?難道它還活著?」趁著這個空隙,許木那如死狗一般跪倒在地的身子,方才直立而起。

    滿眼驚恐的望著那口黑色玄棺!

    「本座怎麼知道!少廢話,快點阻止那枚印記,不然它還會繼續進攻的。」咆哮如雷的震盪,自許木腦海中響起。

    畢方此刻的情緒顯然已經到了快要崩潰的邊緣。

    「怎麼阻止!」隨手擦去下巴上殘留的血跡,許木恨聲說道。

    「抓住它,你是焚天傳人,它不會傷你的,這個蠢貨,它以為它能煉化這個怪物嗎!它主人焚天來還不多。」

    狂怒的吼聲,自畢方口中迸發。

    「信你一次!」方才金色火焰焚燒大地和縛靈繩,唯獨沒有傷自己的景象歷歷在目,在結合畢方的話,許木選擇相信這個邪鳥一次。

    臉上閃過決然,許木腳下一跺,直抓向那枚天空懸掛的印記而去。

    後者此刻正在凝聚第二道金色火焰。

    如果不阻止它,勢必降下更加兇猛的攻擊。

    到時候,怕是會引發棺材內更恐怖的反擊。

    真的如畢方所說,死定了。

    「嘭!」一聲輕響,火焰印記被許木握在手中。

    他覺得自己好似抓住了一團烈火,雖然熾熱,但卻不傷他身體一絲一毫。

    不過伴隨著火焰印記入手,黃金棺槨從透明,瞬間顯露出實體。

    「跑!」許木的雙腿還未落地,畢方那震耳欲聾的神識傳音,同時響起。

    「轟!」法相乾坤轟然席捲全身,一片枯黃色的葉片於虛空中凝聚,許木一腳踏在殘葉之上,借助這些許的力道,身形飈射而出。

    後方,泣天刀上流淌著的無盡鮮血,已經注滿了整個黃金棺槨。

    但它沒有絲毫停止的意思。

    殷紅而詭異的血液,自黃金棺槨的縫隙間溢出,暴露在空氣中。

    一股異常慘烈的氣息,從血液間衝天而起。

    氣息中蘊含著無盡的殺戮**,將這片天地的靈氣都感染。

    一時間躁動非常。

    另一邊,血液滴落在了外面的土地上。

    「嗤!」那一滴殷紅所觸碰到的山巒土壤瞬時泛起白煙,被血液溶解出一個深不見底的缺口。

    「嗤嗤嗤!」

    而後越來越多的血液如湧泉般溢出,整個黃金棺槨都被白煙所籠罩。

    白煙中飄起的刺鼻氣息好似毒藥,許木吸了一口便感覺頭昏腦漲。

    嚇得他頭也不敢回,單手抱起前方的妙空空後,一腳踏在山巒之上。

    「轟隆隆!」這一腳許木可謂竭盡全力。

    直接將落腳之處都踏出一個巨坑。

    他的身形如離弦之箭,從山腰上飈射向下方山腳而去。

    不過短短幾息之間,許木方才離開的位置已經被詭異的鮮血淹沒。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4 20:03
第二百七十章六名法身境

    「咿呀!」輕吼聲響起。

    早已在山下等候多時的小虺蛟,見得那飛奔下山的許木身影,趕忙從自己藏身的地方跳了出來。

    歡喜的搖擺著自己的尾巴,正欲迎上急速衝來的許木。

    「跑!」被那黑色玄棺嚇得不輕的許木,根本沒功夫解釋。

    一聲焦急的爆喊後,手臂一展,將小虺蛟攬入懷中。

    就這般肩扛妙空空,手提小虺蛟,被紫火包裹著的許木在原地留下一道紫色的殘影。

    一瞬間,已跑出好幾十丈。

    法相乾坤加持下,許木一口氣跑出十餘里,方才在附近一座峰巒顛上,停駐了腳步。

    「這個距離應該安全了吧!」回頭瞥了一眼後方那座已經被茫茫白霧繚繞的山峰。

    許木心有餘悸的鬆了一口氣。

    隨即手臂一垮,將昏迷不醒的妙空空和一臉茫然的小虺蛟,放於腳下。

    這座峰巒雖不算直插雲霄,可相比附近幾座山峰而言,也算得上巍峨。

    立於山巔之上,許木以過人目力,遠眺那座黃金棺槨所在的山腰處。

    入眼的,只有那翻騰不息的白煙。

    即便是有九幽火的加持,依舊望不穿那濃厚的煙霧。

    不過讓許木感到慶幸的是,也就只有那座山峰受到了那神秘血液的侵蝕,附近的幾座山嶺沒有被波及。

    「還好沒惹出大事!」咕噥一聲,許木收回了目光。

    「咿呀!」

    反觀小虺蛟,它反而滿臉的興致盎然以四肢獸爪撐地,發出奶聲奶氣的聲音。

    烏溜溜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看著那座山峰上冒起的連綿不絕的白煙。

    似乎離開那棺槨氣息瀰漫的地域,它又恢復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天性。

    並沒有打斷小虺蛟的好奇張望,許木轉身,半跪於妙空空身前。

    而後以包裹著旺盛生機的手掌,按於他的胸口位置,參看他的傷勢。

    妙空空可沒有許木這麼強悍的體質,扛了一波足以瞬間讓人斃命的血液逆流後,還活奔亂跳。

    他如今的傷勢,非常嚴重。

    各大經脈皆有損傷,特別是心臟,被逆沖的血液衝擊得裂出來好幾道傷痕。

    「幸好你遇見了我,算你走運。」微微搖頭間,許木從儲物袋中取出一顆百靈丹塞入妙空空嘴裡。

    而後施展靈愈術開始救治與他。

    時間流逝,一抹晨曦從地平線上灑落而來。

    倒映在兩人一蛟的身體上。

    經過黃金棺槨這麼一折騰,天色已經漸亮。

    驀然。

    「嗷嗚!」囂張的狼吼從遠方傳來。

    驚起山脈中無數飛鳥走獸。

    一道雪白的狼影在聲音還未落下的時候,便已經自山脈之外急速奔來。

    狼未至,聲音先到。

    「狼爺在此!小許子何在?異寶在哪裡?」

    「死狗,總算回來了!」正專心治癒者妙空空的許木聽得雪狼的聲音,閉目的睫毛微微一顫,嘴角挑起一抹笑容。

    但他並沒有回應雪狼。

    「吼!」反倒是小虺蛟不耐煩的張了張嘴,偏頭回應了雪狼的呼喚。

    「呼!」一陣微風拂過,雪狼那龐大的狼軀已經順著小虺蛟的聲音,跳上了山峰。

    昂首挺胸,雪狼雄糾糾的扭著屁股先是瞥了一眼許木,見得後者在替人療傷後,轉而將目光看向小虺蛟。

    「小傢伙異寶呢!」

    「哼嘰!」翻了翻白眼,小虺蛟以爪子指了指後方的那座山峰。

    口水頓時就順著雪狼的狼牙縫隙流淌下來。

    不過很快它的狼瞳中便被警戒取代。

    「不對!既然知道異寶的位置,以許木的性格,絕對不會呆在這裡,這其中有貓膩,狼爺我不能衝動。」

    眼睛神經兮兮的瞄了一眼許木,雪狼狡猾多疑的性格使得它並沒有立刻衝向那座峰巒。

    而是眯了眯眼睛,看向小虺蛟所指的方向。

    眼前所見,白濛濛的霧氣已經散盡,哪還有什麼山峰。

    只有一個寬愈千丈的湖泊,就這麼突兀的浮現於山脈之中。

    「吸!」雪狼倒吸了一口涼氣,一身狼毛瞬時倒立。

    一個尋常的湖泊,自然不可能讓雪狼發出如此驚駭和震撼的表情。

    只見那片湖泊,在晨曦的朝陽中,泛起血色的光澤。

    湖中是盛滿了鮮血的湖水。

    如果雪狼知道,這片湖泊之前是一座峰巒後,不知道會不會更加震撼。

    「狼爺我怎麼感覺狼毛都掉了一地,真他娘的滲人!」妖獸趨吉避凶的本能,在雪狼身上體現得淋漓極致。

    貪財如命的它,居然沒有第一時間沖上去,反而心存忌憚的退後了兩步。

    震驚之餘,雪狼這才發現,這片天地都被一股刺鼻的氣息所瀰漫。

    那不是血腥味,是比鮮血更讓人噁心的,不知名氣味。

    「走吧!那件異寶不是我們能動的。」許木的聲音悠然響起,他手掌已經輕飄飄的從妙空空胸膛上離開。

    站立起身體,清冷的眼眸與雪狼的狼瞳微微交錯,眼中的凝重,比雪狼更甚。

    「狼爺沒意見!」甩了甩倒立起來的狼毛,雪狼這一次出奇的配合。

    經過許木初步治癒,橫躺在地的妙空空被一人一郎的對話吵醒,虛弱的咳嗽聲伴隨他眼眸的睜開,自他肺部傳出。

    「咳咳!」

    許木只是大致的治癒了一下他的傷勢,配合那枚百靈丹,可以保住他一條命。

    可想要痊癒,沒有一點時間是不可能的。

    心臟和經脈受損,即便是對於修士而言,都是需要時間來調養的傷勢。

    「醒了?」掃了一眼妙空空蒼白如紙的臉龐,許木點了點頭。

    苦澀一笑,妙空空無奈的說道:「你好像又救了我一命!」

    「舉手之勞,嚴格來說,你這次受傷也間接性的是因為我的原……」

    許木話還沒說完。

    妙空空的餘光便掃到了一條五丈長的巨狼。

    雪狼法身境的氣息可沒有絲毫掩飾,嚇得妙空空一個鯉魚打挺從地面上立起。

    「我的媽呀!」

    不僅僅一掃病態,尖叫之後就欲轉身逃命。

    雪狼自認為自己的容貌,在眾多狼妖中也算得上俊美。

    妙空空如此行徑,無異於是在否定雪狼自戀的心態,狼瞳中閃過不善之色,慢悠悠的開口:「跑?你跑一個試試?」

    妙空空那還沒有邁出的腳丫子,瞬時停滯。

    而後一臉絕望的轉身,一張俊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行了雪風,別逗他了。我們得趕緊走了,我殺了銀凌,這安青鎮沒法呆了。」

    許木揮揮手,打斷了雪狼繼續調戲妙空空的舉動。

    既然雪狼已經回來,異寶又拿不到,那麼這安青鎮已經沒有了待下去的必要了。

    當務之急還是離開這裡為上。

    正在說話間,許木腦中又想到了什麼,朝著雪狼遞去一個疑惑的眼神。「那個法身境修士?」

    「狼爺我言而有信,說要弄死他,肯定是把他弄死了才回來的。」咧了咧自己滿口尖銳的狼牙,雪風猙獰一笑。

    一旁站著大氣都不敢喘上一聲的妙空空,聽得雪狼與許木的交流良久,這才回過味來。

    特別是雪狼的聲音,他怎麼感覺越聽越覺得熟悉。

    倏然,妙空空眼眸一瞪,脫口而出一句話。

    「你是那條狗!」

    聲音響徹這座峰巒的山尖,氣氛很是微妙。

    妙空空說出那句話的剎那,就已經後悔了。

    只見,方才還一臉張揚的朝著許木說出自己戰績的雪狼,狼軀一震,狼眼頓時一眯,頭額偏向妙空空。

    「這倒霉孩子!」許木好像已經知道妙空空即將迎來的結局了,苦笑著拍了拍自己的頭額。

    但預料中的雞飛狗跳並沒有發生。

    短暫的平靜後,正欲發飆的雪狼鼻子微微一抽,貌似聞到了什麼。忽然調轉狼頭,望向安青鎮方向。

    狼瞳浮現中,流露出一抹少有的凝重。

    「法身境的氣息。」

    「咿呀!」

    一聲悅耳的稚嫩聲響,小虺蛟好似也感應到了,同時望向雪狼目光所及的方向。

    一狼一蛟就這麼靜止不動了。

    對於小虺蛟和雪狼的感知,許木是非常信任的,當初在妖域中。

    這雪狼鼻子一動,就能嗅到百里之內法身境的味道。

    小虺蛟則是感知驚人,甚至在許木之上。

    「法身境!」眉頭一皺,許木可是知道,除了當初跟隨銀凌的那名法身境之外,安青鎮沒有任何法身境修士的存在。

    怎麼突然就蹦出來一個法身境修士。

    還不等許木細想,雪狼又忽然凝重的補了一句。

    「六個!」

    平凡的兩個字,聽在許木耳中好似驚雷。

    六個法身境同時出現,在東界都算得上一股不容忽視的力量了。

    但是他們怎麼會同時出現在這裡。

    另一邊,隨著自己一語落下,雪狼的身形已經於彈指間縮小,幻化成一隻三尺長的幼犬。

    一身修為被它收斂得滴水不漏。

    看來它也感覺到了危險的臨近,不敢太過囂張了。

    親眼看見雪狼化為幼犬的過程,妙空空更是覺得自己猜測沒錯。

    但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他微微沉吟後,輕輕的朝著許木說道:「可能是銀家的修士!」

    「你怎麼知道?」

    在許木的預料中,銀家就算派遣高手過來起碼也得一兩天吧,這才一夜的功夫,不至於這麼快吧。

    「你殺了銀凌的事情,已經被白曉門公之於眾,記錄在龍門榜上,連我都知道了,銀家自然會派人來。而且……他們有小挪移陣!」

    妙空空一語道破許木心中疑惑,使得他兩條眉毛,頓時皺得更緊。

    當即朝著安青鎮方向遠遠望去,許木凝重的喃語道:「六個法身境,真看得起我!」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4 20:05
第二百七十一章人才妙空空

    此時,距離安青鎮不到二十里位置。

    許木與銀凌最強一擊照成的巨型凹地的中央地帶,六名以赤衣老者為首的法身境,沉默不語的圍攏著銀凌那已經慘不忍睹的屍體。

    「這一刀的威力,已經不下於法身境一擊。」

    六人中,唯一一名女子,瞥了一眼空中那道幾乎橫斷凹地的溝壑後,當先凝聲說道:「這個許木不簡單。 」

    「再厲害不過半步法身境,碰到我們任何一人都能要了他的命。」一名身形高大的光頭男子,不屑一笑。

    「還是小心點好,別陰溝裡翻了船。」為首的赤衣老者三爺,顯然對於光頭男子表現出來的自負不甚滿意,深深看了他一眼後,沉聲說道:

    「龍門榜前五十的人,都有威脅到法身境的實力,這個許木而今排名六十七,拼起命來也不是那麼好收拾的。銀守凡你也跟了老夫二十多年了,應該瞭解我說的是什麼意思吧。」

    「是三爺!屬下一定謹記!」被赤衣老者單獨叮囑,銀守凡笑容收斂,也不敢再造次了,恭順的應了一聲。

    只是眼中的不屑卻一直沒有消散過。

    看來他還是沒有將三爺的話聽進去。

    「距離少主命鑑破碎,已經過去了一天,只要那小子不傻應該已經逃離安青鎮很遠了,但是出於穩妥起見。銀守凡你還是去一趟安青鎮。」

    並沒有察覺銀守凡眼中的神色,三爺再次掃了一眼銀凌破碎的屍身,從容的吩咐道:

    「我們五人分五個方向搜索,一旦發現許木蹤跡,立刻捏碎信號玉簡,其他人務必立即支援。獅子搏兔,亦用全力,只要能夠完美完成這次任務,家主那邊少不了你們的好處。」

    「是!」五名法身境對於赤衣老者的話,絲毫不敢違背,當即點頭應允。

    「散!」

    「咻!」

    隨著破空聲響起,三爺面前的五人,已經不見了蹤跡。

    「凌兒,就讓三爺爺給你收屍吧!」

    直至五人的離去,先前還神色如常的赤衣老者面色終於浮現出傷感之色,看著面前已經殘破不堪的屍體,悲痛的說道: 「你放心,許木很快就會為你陪葬。」

    ……

    「我的乖乖,六名法身境,狼爺我也吃不消啊,誰知道這些法身境裡面有沒有那種特別強的。」

    化為幼犬的雪狼,已經將方才妙空空說自己是狗的事情拋到了一邊,比起那種小事,目前面對的六名法身境才是當務之急。

    發出一聲忌憚的感嘆後,雪狼眼珠一甩盯在了許木樹身上。

    「小子你鬼點子多,你給想想辦法。」

    「泰州這條路是走不通了,那六名法身境必然在前面等著咱們。為今之計退回妖域才是最穩妥的。」手指在下巴上輕輕摩擦,許木眸光瞥向妖域方向。

    「進了妖域,再尋別的位置逃吧。」

    「咳咳,小子你忘了黑紋嘯風虎了嗎……」乾咳兩聲,雪狼有些心虛的縮了縮狼頭。

    「啪!」一巴掌拍在自己腦門上,許木差點忘了這事,當即臉色就沉了下來,狠狠的瞪了一眼雪狼和小虺蛟。

    這兩個惹事精,不經意的舉動,把他們唯一的後路都給斷了。

    黑紋嘯風虎那可是堪比鬥笠人的實力,在法身境中也算得上佼佼者,絲毫不比六名法身境的威脅小。

    頓時,許木腦袋都大了。前有狼、後有虎。走哪邊都是危機重重。

    就在許木和雪狼焦頭爛額間,一旁閉口不言的妙空空忽然結結巴巴的說道:「那個,我應該能帶你們離開這裡。」

    「你有什麼妙計?」許木一直沒有因為妙空空羸弱的戰鬥力而忽視過他,畢竟在某些方面來說,他有可取之處。

    因而聽到他的出聲,當即頗有興致的將頭額偏向妙空空。

    「既然你已經清楚我的底子了,我也不瞞你。你知道我幹的這一行是很危險的。所以每次出來行動,我都會給自己留一條逃命的後路。」先前還因為遭受了雪狼恐嚇的妙空空,而今終於鎮定了下來,頗有些自得的挺了挺胸口。

    「所以這次異寶出世,我也經過了一番佈置,為自己準備了撤退的手段……」

    「小子,你最好說快點,狼爺我聞到有一名法身境正在往這邊趕。到時候碰到我們,說不定把你也順手殺了。」雪狼鼻子輕輕抽動間,頗有些不耐煩的打斷了妙空空的話。

    它可不是嚇唬妙空空,的確有一名法身境已經到了安青鎮。

    而安青鎮距離這片山脈不到三十里,他們隨時有可能暴露行蹤。

    一名法身境雪狼並不放在心上,它畏怯的是他其他的五名同伴。

    雪狼這一句話,頓時擊中妙空空要害,他很怕死。

    原本還想多說幾句,突出自己的專業性的妙空空臉色一白,如倒豆子一般,全盤托出。

    「我在千里之外佈置了一道單向挪移陣,用我手中的挪移符就可以瞬移出千里。」

    手掌往儲物袋上一拍,一枚白色的挪移符已經出現在了妙空空手中。

    許木眼眸頓時一亮,他忽然覺得出手救這個妙空空是一件多麼明智的決定。

    可妙空空的話顯然還沒說話,有些不捨的摸了摸挪移符後,繼續說道:

    「到了那個挪移陣,往西兩千里就是泰州的靈市,往西南五千里方向就能繞道泰州和隨州的交界處。如果敵人追過來我們就進靈市,就算是銀家也不敢在靈市動手。如果沒有追來最好,往西南跑五千里就能出泰州。」

    妙空空口若懸河的逃跑路線,聽得許木眼睛越來越亮,這個傢伙還真是天生敢這一行的料。

    如果這件異寶不是太詭異,說不定還真被這傢伙給得手了。

    挪移符一捏,人再多也拿他沒轍。

    「他娘的,你小子是個人才啊!」一旁的雪狼顯然也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貪生怕死的小白臉,居然還有這種腦子。

    激動得它以狼爪往地上一拍,好似又回覆了它狼爺的張揚霸氣。

    「就這麼幹!」

    「咿呀!」學著狼爺狼爪拍地的姿勢,小虺蛟現學現賣的用它稚嫩的爪子,同樣拍了一下地面,顯得可愛無比。

    當然了,如果它的眼睛不是那麼冷的話,會更惹人憐愛。

    「既然我們隨時都可以撤退,那就別急著走了!」倏地,立於側旁的許木嘴角挑起一抹燦爛的弧度。

    ……

    安青鎮一座民居屋簷之上,光頭壯漢銀守凡有些煩悶的收回了自己覆蓋整個安青鎮的神識。

    法身境修士的神識已經可以覆蓋方圓十里,小小安青鎮首尾還不到五里。

    只一瞬間,整個小鎮的所有的景像都被他收入腦海。

    當即睜開眼珠,怒罵了一聲。

    「去******三爺,不就是怕老子搶了你的功嗎。來這安青鎮有個卵用,那許木腦子又不是豆腐渣做的,殺了少主第一件事絕對是跑路,誰還會回這鳥不拉屎的安青鎮,真他媽晦氣。」

    一想到參與擊殺許木必然是首功,能獲得豐厚獎勵的銀守凡越想越氣,罵罵咧咧間,腳下狠狠一跺。

    「轟!」這所不過是木材和瓦片搭建的民房,頓時崩塌為一片殘骸。

    「不行,老子不能呆在這裡太久,萬一他們發現了許木的蹤跡,老子跟不上,沒有參與擊殺,肯定得不到家主的重賞。」

    民房崩塌後仰起的煙塵被銀守凡吸入肺中,使得他憤怒的情緒,愈加暴躁。

    忘了一樣安青鎮之外,銀守凡沉吟片刻後,便徑直禦空而出。

    法身境禦空而行的速度何等之快,彈指間,便已經掠至安青鎮鎮門口。

    乍然,銀守凡的餘光一凝,一道身著黑衣的少年進入了他的視線中。

    那是一個看起來頗有書卷氣息的少年,身材中等偏上,相貌倒是有幾分小白臉的樣子,俊朗異常。

    方在凡塵絕對是一個翩翩公子。

    只是那名少年嘴角邊時不時往外流溢的血跡,硬生生破壞了他的形象。

    行走間腳步頗為虛浮,一副很是虛弱的模樣。

    「小白臉!」銀守凡平日裡最討厭看見這種長得俊的病秧子了,當即咒罵了一聲,正欲轉過頭繼續趕路。

    忽地,他那在朝陽中泛起光亮的頭皮之下,眸光一凝。

    而後趕忙從儲物袋中掏出一張畫像。

    畫中少年正是許木。

    「好小子,你膽子夠大呀,還真沒走。」

    將那黑衣少年與畫中許木兩相對照,銀守凡頓時愣在了空中。

    再次看向黑衣少年的目光,已經充斥著火熱,嘴角一扯,露出殘忍的笑容。

    「宰了你,老子首功一件!」

    與此同時,鎮口出的黑衣少年好似也發現了空中的銀守凡,平靜的眼瞳中,頓時迸發凌厲的光芒。

    「轟!」一腳踏於地面,少年的身影立馬被深青色的靈力包裹,一步踏出已經是百丈之外。

    以比那銀守凡略微慢上幾分的速度,逃竄而出。

    「嘿嘿!」猙獰笑容已經佈滿了銀守凡的面龐,隨手將畫有許木畫像的紙捲扔到一旁,他化為一道流光,徑直追去。

    「小子,銀家少主你都敢殺,倒有幾分膽量。不過你也受了不輕的傷吧。」許木後方,銀守凡不緊不慢的尾隨於他,發出肆意的狂笑。

    「哈哈,跑吧!跑吧!你越跑,老子越興奮!」

    「沒腦子!」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光頭大漢,許木嘴角噙著一抹冷笑。

    這比他預想的還要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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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