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話修真] 大仙木 作者:許軒陌 (全書完)

 
V123210 2018-2-10 19:50:0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35 4790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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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三章許府?

    瑞國,歸元宗麾下凡人國度之一。

    五日之後的晌午,平陽州境內出現一位翩翩少年。

    此次回家,主要是探望父母。

    因而陰陽道袍已經被許木褪下,換上了與凡人一般的裝束。

    一襲藍色衣衫,風度翩翩。

    許家在平陽州的地位不低,從小受到繁瑣禮儀熏陶的許木自有一股貴族氣質。

    即便是三年多已來,經歷了這麼多爾虞我詐,和生死歷練。

    那從小受到的陶冶,不是那麼容易消磨的。

    一回到這滾滾紅塵,許木好似忘卻了自己歸元宗弟子的身份,他現在只是個凡人。

    如凡人一般的趕路,輕輕的踏在喧鬧的街道上。

    領略著凡塵的氣氛,這裡沒有刀光劍影,打打殺殺,許木心情出奇的祥和,連紫檀離去的悲傷都被沖淡了幾分。

    沿途卻是發生了一些預料之外的狀況。

    雪狼還好,搖身一變變成了一條小白狗。

    小虺蛟的模樣就太惹人矚目了。

    蛟頭蛇身,還有四隻利爪。

    小虺蛟就這般隨意的趴在許木肩頭上,口中叼著一塊牛肉乾,專注的啃食著。

    一旦肉食吃完,便是一陣撒歡,許木趕緊從儲物袋中又掏出來一塊。

    不發怒的小虺蛟顯得憨態可掬。

    凡人哪裡見過妖獸,特別還是似龍非龍,是蛟非蛟的小虺蛟。

    「你看那少年肩上趴著的是什麼怪物,看起來不倫不類。」

    「噓!慎言,那些權勢滔天的官宦之家的紈褲,最喜歡養一些奇珍異獸了,我看著少年的模樣,像極了那些紈褲子弟,切莫得罪了他。」兩名書生模樣的青年,對著許木指指點點。

    以許木而今的修為,這些談話一字不落的被他聽入耳中,他只是淡淡一笑,沒有理會。

    「還有那條小狗好可愛,」當然,也有人關注雪狼,就比如那些女子們,相比小虺蛟,他們更多關注的則是許木身後跟著的小狗。

    巴掌大小的雪狼,看起來的確惹人憐惜。

    可惜她們沒有看到雪狼那是不是從狼瞳中流露出來的奸猾。

    「咦!它怎麼沒有尾巴!」

    街道邊緣,一名臉上滿是雀斑的少女好似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情,發出興高采烈的驚呼。

    正百無聊賴的跟著許木行走著的雪狼耳朵當即一晃,一雙狼瞳當即浮現出羞惱之意。

    斷尾之痛,一直是它的心病。

    也是雪狼的逆鱗,就連許木平日裡都不敢在它面前提這茬,因為一提到尾巴,這傢伙必定抓狂。

    再說了,當初雪狼也是為了搶逆刺荊棘妖的種子才被扯斷了尾巴,自己如果嘲笑它,豈不是太不厚道了。

    「汪!」停駐了自己前進的小短腿,雪狼面色不善的看向先前說自己沒有尾巴的少女一聲咆哮。

    聲音很大,可以它而今的體型,這一嗓子毫無威懾力。

    反而越想稚嫩。

    「哇,它還朝我叫,好可愛。」

    感覺自己尊嚴受到了嚴重挑釁的雪狼一身毛髮根根炸立,神識傳音向許木,帶著惱羞成怒。

    「小子,狼爺我要吃了她!」

    許木可不能讓雪狼胡鬧,不由分說,反手抓住雪狼的後頸皮肉,就像提著一隻普通的小狗一般。

    「別在我家鄉嚇唬人,當心我送你會宗門,讓樸長老好好揍你。」

    臉上面無表情,許木已經以神識傳音嚇唬了一番雪狼。

    果然,這招有效,雪狼極其不情願的咧了咧嘴。

    「我記住這小娘皮的模樣了,以後一定吃了她!」

    雪狼為了掩飾自己的慫態,信誓旦旦的說道。

    忽然,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一名手持摺扇,看起來錦衣玉食的少年擋住了許木的去路。

    「這位兄台,本公子看上了你肩頭上這條怪蛇,不知能否忍痛割愛。」

    這名少年,年紀十**歲,臉色蒼白,眼瞳中帶著紈褲弟子特有的囂張。

    他的身後,跟著五六名便衣裝扮的壯漢,一看他在這平陽州的身份便不低。

    一邊說著,他身後六名護衛便擁簇了過來。

    語氣雖是帶著商量,可也暗藏著警告。

    許木抬了抬眼皮,掃過少年的臉龐,這少年氣血虧虛,面無血色,一看就是縱慾過度。

    這般年紀身體就虧成這樣,怕是活不過五十歲。

    但這種情況在那些富家子弟和官宦子弟中非常常見,有權有勢,女人還不是大把的有。

    家中長輩也大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許木家族卻對這方面很是嚴謹,即便是自己那兩位行事囂張的兄長,都不敢越過雷池一步,因為他們的老爹最厭惡那種紈褲子弟了。

    倏然,許木眼瞳一凝,他從這少年的臉上看到了昔日熟悉的輪廓。

    當即微微一笑後,說道:「這不是包衣驍騎參領藍大人家的二公子嗎?」

    少年眼瞳一亮,他還怕這個看起來軟弱可欺的傢伙反抗呢,到時候又少不得得動用武力了。

    把人大成重傷,自己家裡那位老子肯定又要臭罵自己一頓。

    既然他認識自己,那就好辦了。

    當即笑意盈盈的說道:「正是本公子,你把這怪蛇讓給我,以後有事儘管報我的名號。」

    「真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被許木提在手中的雪狼當即幸災樂禍的笑了笑。

    許木這傢伙從遺塵禁地出來後,自己都看不出他的深淺了。

    這個沒有絲毫修為的傢伙,還真不知道死字怎麼寫的。

    「看來你不認識我了。」許木也回以一個笑容,意味深長的挑了挑嘴角。

    這個藍不易,當年和自己二哥起衝突,差點被他二哥打死。

    許家世代習武。

    除了許木以外,許林、許森的功夫都十分了得。

    為了這事,他二哥許林還被他老爹狠狠抽了一頓。

    自從那次之後,這個藍不易見了許家的人就繞道走。

    就算是看到自己也一樣,沒想到三年多沒回來,這傢伙都不認識自己了。

    見得許木知道自己身份後,依舊沉著的表情,讓得藍不易心頭一突。

    瞬間覺得這個傢伙應該是有背景的,當即試探性的問道:「兄台貴姓啊!」

    「許木?」眉頭一緊,藍不易趕緊把腦子裡關於瑞國姓許的氏族和官員篩選了一遍,並沒有找到這個名字的主人。

    心頭方才升起的點點忌憚瞬間消失全無。

    「小爺沒聽說過你的名號,實話告訴你,爺我看上了這條怪蛇了。你不賣也得賣。」

    氣焰囂張的指了指許木肩上的小虺蛟,一邊說著藍不易又指了指前者手裡提著的雪狼。

    「這條沒尾巴的狗,我也要。」

    藍不易的話,好似某種信號,六名壯漢圍得更緊了,六人眼中都帶著嘲弄。

    「汪!」雪狼真的憤怒了,之前是那個女的,現在又來個更噁心的男的。

    他決定了,一定要吃了這個傢伙。

    「看來三年多,平陽州的人都把我忘了。」聽得耳畔雪狼那癲狂的怒吼,許木無奈的聳了聳肩。

    而後想也不想就把雪狼給扔了出去。

    拋出的方向自然是藍不易。

    「啊!」一聲慘叫,好似破了嗓子的鴨子。

    而後在街道兩旁行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那條巴掌大小的小狗,一口咬住了藍不易的胸部。

    還好,許木在扔它出去前警告過它,不許出人命。

    不然,雪狼能他藍不易整個吞下去。

    藍不易一張毫無血色的面龐,因為疼痛都扭曲了,痛得他眼淚齊刷刷直竄。

    「看個屁,把它給我拔下去。」

    六名護衛一陣手忙腳亂。

    可惜了無論他們用什麼方法都沒辦法讓雪狼鬆口。

    有名護衛甚至直接抽出來腰間的大刀,砍向雪狼。

    咣當!

    火花四濺,大刀斷為兩截。

    「這是我脾氣好,換做其他修士,他命都沒了。」許木而今倒像是成為了旁觀者,微笑著看著那慘叫連連的藍不易。

    「哼嘰!」一口嚥下美味的牛肉乾,小虺蛟完全沒有註意到這個藍不易,自顧自的朝著許木討要牛肉乾。

    ……

    事態發展到最後,藍不易直接痛暈了過去。

    驚慌失措的六名護衛,帶著斷裂的佩刀,像見了鬼一般,看了一眼雪狼和許木。

    抬著藍不易狼狽逃走。

    那些看熱鬧的人群一哄而散。

    只是藍不易被狗咬暈的事情,則成為了大家的談資。

    這年頭,連小奶狗都會咬人了。

    這些凡人渾然沒有註意到,雪狼那崩斷長刀的一幕。

    當然呢,這只是一個小插曲,許木帶著意猶未盡的雪狼和小虺蛟,施施然的走向許府。

    「這種時候,父親母親他們應該正在享用午膳了吧。」走到許府府邸的大門前,許木微微一笑。

    倏地,許木凝視著府邸大門的眼瞳微微一凝。

    本該氣勢莊嚴的許府門前居然一個守衛都沒有。

    然而這還不是讓許木吃驚的,府邸大門上方本該掛著『許府』兩字的牌匾不翼而飛。

    門口處,密集的雜草遍佈。

    一副荒廢了多年的景象。

    「發生什麼事了?父親搬遷了府址嗎?」眉頭皺起,許木元神一動,神識鋪天蓋地的籠罩向許木。

    神識將府中一草一木都看得清清楚楚。

    越是這樣許木眉頭皺得越緊。

    裡面居然一個人都沒有,半人高的雜草,幾乎淹沒了裡面每一個角落。

    咻!

    微風一蕩,許木的身影已經衝入其中。

    約莫一炷香之後,一臉困惑的許木從府中走出。

    他連一隻老鼠都沒有看到。

    「看來父親真的搬離了這裡,可許家有祖訓,這片府邸不能遺棄的啊。」眼瞳中隱隱帶著焦慮,一邊說著,許木想也沒想的便走向許府對面的街道。

    因為接近正午,人流已經逐漸稀少。

    一個賣餛飩的大爺,正懶洋洋的睡在一張破舊的搖椅上,旁邊爐灶上的鐵鍋冒著白騰騰的蒸汽。

    「他果然還在這裡!」面帶笑意,許木快步走到這位老人的攤位面前。

    「祝大爺,許府搬遷了嗎?」熟絡的和老人打著招呼。

    許木輕車熟路的坐到以前自己最喜歡的位置上。

    「許府?」從假寐中甦醒,老人看到了一個俊俏的少年帶著兩隻不倫不類的寵物坐到了招待客人的座椅上。

    「老朽沒有聽說過什麼許府?」

    撓了撓有些花白的頭額,老人臉上的詫異,根本不像裝的。

    許木尷尬一笑,還以為老人認出了自己,故意調侃。

    當即熱情的說道:「祝大爺,才三年多沒見,你就不認識我了,我是許木啊。以前老愛吃你的餛飩了,吃了十多年。」

    老人愈加困惑了,揉了揉自己昏花的老眼,仔仔細細的看了許木一遍。

    而後輕聲嘀咕道:「莫非不是老頭子年紀大了,記性不好。我們第一次見面吧。」

    「什麼?」臉上笑容收斂,許木呆呆的看著眼前這個看著自己長大的老人。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6 00:13
第四百二十四章暗流(上)

    「小夥子,老頭我雖然老了,可沒有傻。老朽確定我沒見過你,也不認識什麼許木?」

    「至於這座府邸,三年多以前就荒廢了,以前好像是戶大戶人家,家主姓田,不是什麼許府。」

    「老頭子也不知道他們搬到哪裡去了,我和他們並不熟。」

    ……

    帶著小虺蛟、雪狼,許木呆呆的站立在許府的大門前。

    木然的望著雜草叢生的府邸之內。

    腦中不斷回想起祝大爺嘮嘮叨叨的聲音,他的臉上陰晴不定。

    「怎麼可能,簡直是荒謬!」

    「這裡明明是許府,我甚至看到了我房間裡那個床榻上的印記,那是我臥病在床時,無聊以手指甲摳出來的刮痕,一共十二道,每一道代表著一次我的病危,我記得清清楚楚,這裡的家主怎麼可能姓田。」

    「我的父母呢,我的兩個哥哥呢?!」

    眼瞳中緊張的閃爍著思忖之色。

    許木一雙拳頭已經悄然握緊。

    他只想回家探望一下父母,看看自己兩個哥哥,竟然會發生這種不可思議的事情。

    祝大爺是在自己還未出生時就在許府對面賣餛飩的,賣了幾十年。

    自己很喜歡吃他的混沌,他能清晰說出祝大爺每一種餛飩的配料和口味。

    祝大爺也經常在自己耳邊嘮叨調侃自己。

    說自己出生時是何等兇險,大家以為自己活不了了,自己命硬,居然長到這麼大。

    即便自己是許家的人,祝大爺他對待自己,就像自己親孫子一樣。

    明明自己家裡不缺錢,他也時不時的免費自己下餛飩。

    如此一個和藹可親的老人,怎麼可能騙自己,又怎麼可能不認識自己。

    這其中肯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事情。

    小虺蛟無聊的舔了舔自己的爪子,疑惑的望了一眼臉色難看的許木。

    它還小,很多事情不懂,可它能清楚的感覺到許木情緒的低落,雖然它很想再吃一塊牛肉乾,可它依舊沒有忍心打擾愣神的許木。

    雪狼默不作聲,方才的一幕幕它是見證者。

    倘若不是它認識許木,深知這小子的秉性,都差點以為他瘋了。

    沿途種種跡像都表明,這裡根本沒有什麼許府,也不是許木的故鄉。

    因為沒有一個人認識他。

    即便他能一口叫出,那個差點被它咬死的少年的名字,清楚的喊出那個賣餛飩的老頭的姓氏。

    可這又這麼樣呢,以許木的修為想要知道這些怕是輕而易舉吧。

    「這小子走火入魔的毛病,莫非又犯了了?把腦袋都給燒壞了。」

    雪狼心頭暗道,但它可不敢說出來。

    許木現在情緒極不穩定,絕對一碰就炸。

    以他的修為現在收拾自己,還不是手到擒來,好狼不吃眼前虧。

    雪狼當即眼觀鼻,鼻觀心。一副置身事外的狀況。

    許木這一站便是半日。

    時辰已經接近子時。

    黑夜落幕,街道上已經空無一人。

    忽地,木梳泥雕一般的許木眼瞳中精光一閃。

    「走!」

    朝著雪狼一揮手,許木徑直轉身。

    「去哪兒?」雪狼屁顛屁顛的跟上,不忘問一句。

    「白天那個傢伙,我知道他住哪兒。」儘量讓自己心情平和,許木淡淡的回應道。

    想要找到自己的父母親人,就必須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而藍不易,就是除了祝大爺以外,另外一個線索。

    包衣驍騎參領藍大人,在這瑞國也算得上一個人物了。

    他的府邸很容易找,更何況許木這個對平陽州瞭若指掌的人。

    神識一掃,許木便找到了藍不易居住的庭院。

    一人兩獸悄然潛入其中。

    白日裡,雪狼可一點沒留手,差點把藍不易胸膛上的血肉整個撕下。

    而今臥倒在自己床榻上,上身纏滿了紗布。

    當許木無聲無息出現在他床榻前的時候,這個紈褲依舊毫無察覺。

    許木朝著雪狼使了一個眼色。

    後者當即會意,姦詐的狼瞳中滿是齷蹉之意。

    白芒閃過後,雪狼顯出本體。

    而後在許木臉色發黑的注視下,雪狼屁股一撅,後腿張開,瀑布般的溫熱尿液直撲藍不易臉上。

    這尿水的量,堪比傾盆覆水。

    「發大水了,發大水了!」睡夢中日的藍不易手忙腳亂的開始掙扎。

    雪狼的尿水甚至流入了他的口鼻之中。

    熱氣騰騰的液體,散發出濃鬱的尿騷味,這味道估計也好不到哪裡去。

    看得許木臉色一黑,他讓雪狼弄醒藍不易,這方法也太噁心了吧。

    要不是許木現在沒閒工夫搭理這些,真想好好說教一番這個不知廉恥的雪狼。

    稍息時間,藍不易在嚥了一口雪狼的尿水後,終於甦醒了過來。

    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幕畫面,便是雪狼那個比他床榻還大的狼頭,正一臉奸笑的看著自己。

    「啊!」藍不易銅鑼一般的鴨嗓子,發出惶恐的大叫聲。

    好似連嘴裡噁心的尿味,和胸口上的傷勢都被他遺忘了。

    連滾帶爬的從床榻上栽倒在地,而後四肢並用的想要逃跑。

    「縛!」

    隨著許木一語聲響起,墨青色藤蔓倏然從藍不易身體之下竄起,將其捆綁得結結實實。

    「藍不易,瑞國包衣驍騎參領藍鐵心膝下次子,惡行纍纍。十三歲便當街強擄良家婦女,十五歲在林春樓為搶頭牌花間姑娘打死光祿寺署正張大人的幼子,被張大人告上朝堂。後被其父以府中一護衛統領頂罪,免於一死。十六歲……」

    「你還有一個哥哥,藍不正,現任蘭翎侍衛。 」

    冷冷的聲音將藍不易的底細說得一清二楚,許木凌厲的眼睛直視著前者的眼睛,而後一聲爆喊。

    「我說得對不對!」

    已經被雪狼和忽然出現的藤蔓嚇得屎尿橫飛的藍不易,臉上的驚恐之色更濃。

    呆呆的看著面前的這個少年,好似看到了足以將他三魂七魄都嚇飛的惡鬼。

    這些事情,他怎麼可能知道。

    不等藍不易回應,許木輕輕吸了一口氣,壓抑住心頭的煩悶,以略微平緩的語氣繼續說道:「你當真不認識我?」

    藍不易已經被嚇蒙了,他只是一個紈褲,哪裡見過這陣勢,幾乎擠滿了他房間的龐大雪狼,比鋼鐵還要堅固的藤蔓,和眼前少年如同神佛的眼睛。

    他回應這許木的戰戰兢兢的聲音甚至帶著哭腔。

    「這位大人,小的真的不認識你?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招惹了你,你將當放一條狗把小人給放了吧。」

    藍不易還以為許木是因為白日裡的事情來尋仇的。

    要是早知道眼前這個少年不是一般人,打死他也不敢招惹啊。

    藍不易的表現已經被嚇破了膽,絕對不可能撒謊的,許木眉頭又是一緊,沉聲說道:「那平陽州許家你知道不知道。」

    「平陽州沒有什麼許家啊! 」藍不易感覺自己快瘋了,他想破了腦袋也沒想到平陽州內有那一家姓許的權勢家族。

    不然他白日裡也不會在聽到了許木自報家門後,還如此有恃無恐了。

    「一派胡言!」這一次的怒斥聲,許木甚至用上了點點真元,而後纏繞著藍不易的藤蔓上真元波動一閃。

    噗嗤!

    藍不易一身衣衫盡皆被撕成粉碎。

    藤蔓挪動,露出藍不易赤露的背脊。

    在他右肩的肩胛骨上,有一個很明顯的凹陷。

    見得這個痕跡猶在,許木臉上神色明顯緩和了不少。

    這是當年自己二哥揍藍不易時留下的傷痕,許家橫練武學,蠻牛勁特有的手法。

    當時幾乎將藍不易的肩胛骨都打爛了。

    就算是癒合,也不可能完好如初。

    想罷,許木輕飄飄的問道:「你肩胛骨上的傷勢你可還記得。」

    藍不易趕緊點頭,卻是說出一句讓許木身軀一震的答案。

    「記得、記得,那是小的幾年前縱馬飛馳時,失足從馬上墜下照成的。」

    ……

    天玄宗。

    自從紫煙成功吞噬了她妹妹的荒古雷蛟,活著從祖壇走出後。

    這個小世界又恢復了死寂。

    修士們各自準備著門派發佈下來的任務。

    天玄宗將要復甦,涉及的方方面面太多。整個門派的運轉,影響著表面平和的蒼瑞域之下暗流洶湧。

    倏然,一名女性法身境修士慌慌張張的衝入天玄宗禁地方向。

    那裡是天玄宗宗主的閉關禁地,倘若沒有手諭,擅自闖入可是直接魂飛魄散的懲戒。

    在她即將步入其中的時候。

    被兩名蒼老的身影攔了下來。

    一名矮胖老者,一名滿頭銀發的老嫗。

    「擅闖禁地殺無赦,如果你沒有一個恰當的理由,就等著本姥姥將你煉魂抽魄吧。」老嫗眼瞳中儘是殘忍笑意。

    嚇得那名女性修士臉色一白,銀姥姥的殘忍手段可是受到天玄宗所有修士的忌憚。

    被她這麼一嚇,女性修士差點忘了自己來這裡幹嘛了。

    「我說銀壇主,你這樣嚇唬人家幹嘛。搞不好人家是真的有要事呢。」矮胖老者看出來這名女性修士乃是紫煙的貼身護衛,當即擺了擺手,示意銀姥姥不要多言。

    而後笑容滿面的問道:「小娃娃,這裡可是禁地,沒事亂跑會受門規處置的。你有什麼要事要稟報宗主的?」

    聽得矮胖老者替自己說話,女性修士明顯鬆了一口氣,想起方才因為過度緊張而遺忘的事情,當即焦急的說道:「兩位壇主不好了,二……二小姐不見了。」

    轟!

    兩股破虛威勢,排山倒海般從矮胖老者、銀發老嫗體內湧出。

    逼得那名女性修士雙腳一軟,直接跪倒在地。

    「你說什麼!紫煙不過崩斷四條枷鎖,連法身境都沒有突破,你堂堂一個崩斷了七條枷鎖的法身境修士,居然連一個人都看不住,要你何用。」銀姥姥神情猙獰,說罷就欲要出手將眼前這個修士格殺。

    卻是被矮胖老者一把按住肩頭。

    「現在門派正是用人之際,把你那臭脾氣收一下行不行。天玄宗固若金湯,紫煙這女娃娃這點實力能逃得出去嗎?」

    「況且經過上次她的逃跑後,老夫已經派我大弟子前去駐守挪移陣,以他法身境巔峰的實力,除非破虛大能親自來闖。不然紫煙根本出不去。」

    言罷,矮胖老者老神在在的繼續說道:「咱們找找就是了。大不了……」

    矮胖老者話還沒說話,一道乳白色的光柱直衝天際。

    在這陰暗的天玄宗世界,顯得格外扎眼。

    「挪移陣!」

    矮胖老者、銀姥姥相視一眼同時驚呼出聲。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6 00:16
第四百二十五章白髮、白衣、白眉

    一座不知名的山巒之巔。

    最接近頂部區域的古桑樹上,一隻肥胖的白蠶挪動著自己笨拙的蟲軀,趴在一片桑葉上,慢吞吞的蠶食著桑葉。

    陡然。

    強風襲來。

    虛空之上,一道渾身瀰漫著濃鬱死氣的身影從山巔上方急速掠過。

    帶起的風壓直接將桑樹的片片綠葉刮下,那隻肥胖的白蠶,受到狂風的影響也被捲上了天空。

    還不等白蠶落地,又是數道禦空而行的身影接踵而至。

    更加猛烈的風浪席捲而來。

    白蠶都不知道被吹到了什麼方向。

    前方漫溢出股股枯朽之意氣息的,乃是一名頭髮枯黃的老婆婆,她的背上背負著一名十四五歲的少女。

    後方的五人則身穿統一的白色玄衣,玄衣的袖口位置,繡著一柄破天利劍。

    而且所攜帶的兵器,都是同一種,劍。

    「奶奶我好累!」老婆婆背負的少女疲憊的睜了睜漂亮的眼皮,努力不讓自己昏睡過去。

    整整三天,她們已經逃了整整三天,絲毫沒有修為的少女,已經三天三夜不曾闔眼。

    不僅僅對身體是種折磨,連她的意識都開始模糊了。

    「汐兒,再堅持一下,前方就到平陽州了,歸元宗地界,這個門派雖然沒法和七大家族相比,可與這幫傢伙的門派有世仇。他們再囂張也會忌憚幾分的。」

    全力禦空而行的老婆婆抖動了一下肩頭,不讓少女睡去。

    她的靈力已經接近枯竭。

    一旦她感覺自己堅持不住,她就會將這少女丟下獨自引開後方追殺的敵人。

    前提是,少女必須保持清醒。

    「好的,汐兒不睡!」少女努力睜大了已經泛紅的可愛眼眸倔強的點了點頭。

    「哈哈!死婆婆,你快油盡燈枯了吧,殺我們門派這麼多天才,也該是還債的時候了。」似乎感受到前方瘋狂飛行的老嫗靈力接近乾枯。

    後方緊緊追殺著婆孫二人的五名白色玄衣修士中,一名領頭的老者發出猖獗的大笑聲。

    「如果你肯放棄抵抗,我們會考慮饒你孫女一命的。」

    「聒噪!」已然精疲力盡的死婆婆死寂的眼瞳中突然暴戾之氣一閃,一柄鐮刀法器帶著她的傾力一擊,猛地脫手而出,殺向那名老者。

    「彫蟲小技!」嘴角挑起一抹不屑,老者手掌掐訣,一柄飛劍帶著數百道劍氣悍然迎上鐮刀法器。

    眼看著飛劍和鐮刀就要碰撞。

    咻!詭異至極的變故發生。

    鐮刀憑空消失不見,使得老者自信滿滿的阻擋鐮刀的飛劍落空。

    當鐮刀再一次出現的時候,已經距離老者的面門不到三尺。

    「不好!」想不到油盡燈枯的死婆婆還有這一手,老者臉色瞬息狂變。

    如此快的速度,如此臨近的距離,根本來不及躲避了。

    因為他們這個門派只用劍,也只能用劍。根本沒有第二件法器,甚至連防禦法器都沒有。

    以他的真元力量,根本抗不下來死婆婆的這一擊。

    如果死婆婆這麼好對付,這一次,宗門也不會排出他們五人一起合力擊殺她了。

    眼瞳瞬間放大,眼看著鐮刀就要將他劈成兩瓣。

    當!

    一聲炸響,響徹老者雙耳,險些將他耳膜震碎。

    只見一柄青色的長劍,橫空出現,牢牢的擋在老者面門前方,抵抗住了鐮刀法器的進攻。

    而後青劍之上,青芒大盛。

    散發出恐怖的波動,硬生生將黑鐮打飛。

    強勁的氣浪直接將老者身形從原本的位置掀飛。

    不等老者飛出太遠的距離,一隻白皙修長的手掌,穩穩的按住了老者的背脊。

    「韓執事,你沒事吧!」溫和的聲音,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一張少年的面孔,出現在老者身後。

    「沒事,多謝葉師侄。」驚魂未定的老者朝著少年遞過去一個感激的目光,連忙搖頭。

    見得韓執事真的無恙,葉姓少年這才點了點頭,眸光望向前方,死婆婆的蹤跡已經全無。

    顯然,無論那一擊成敗與否,死婆婆的最終目的都只是逃跑。

    「好奸猾的死婆婆。」

    韓執事實力不弱,很快在虛空中穩住了身形,看向死婆婆消失的方向,眸光中帶著怨毒。

    「追,今日無論如何,也要將其誅殺。」

    聽得韓執事的聲音,少年猶豫著皺了皺眉頭,頗為顧慮的說道:「前方是平陽州了,歸元宗的地界,我聽說歸元宗和我們門派關係不怎麼融洽。」

    韓執事冷冷一笑,不屑的說道:「歸元宗?我派絕殺令一出,整個蒼瑞域無人敢擋,七大家族都不敢擋,區區一個歸元宗算什麼東西。」

    「到人家的地界,是否應該知會一聲呢?」葉姓少年顯得有些躊躇。

    「葉師侄,你初涉人世,根本不會到這些不入流的門派和我們的區別,相信韓師叔,沒問題的。」

    言罷,韓執事不等少年回應已經大手一揮,朝著週邊的三名手下怒斥道:

    「看什麼還不快追,這次任務要是失敗了,你們提頭回去吧。」

    「是!」顯然韓執事的威脅還是很有威懾力的,其餘三名弟子當即恭敬的領命。

    和韓執事一起,急速衝向了死婆婆消失的方向。

    「唉!」葉姓少年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而後手掌一揮,那柄抵擋住鐮刀法器的青色長劍已經被其收回。

    他最後還是跟上了四位同門的步伐。

    ……

    許木威逼利誘,手段用盡,甚至還讓雪狼單獨審問了一番藍不易。

    把這個只知道作威作福的少年,嚇得把自己有幾個相好的,睡過幾個女人,強擄過多少良家婦女都問得一清二楚。

    偏偏就是沒有問出丁點關於許家的消息。

    好似許家就從來沒有出現在平陽州,出現在瑞國一般。

    憑空消失,毫無痕跡。

    倘若不是自己年少的記憶非常清晰,每一個證據都證明許府的確存在過,許木都差點懷疑是不是真的是自己弄錯了。

    最終,許木帶著意猶未盡的雪狼,和早就等得不耐煩的小虺蛟,悄然離開。

    留下幾乎已經被嚇得癡呆的藍不易。

    「父親,母親你們到底在哪裡!」

    許木於山坡之上仰面倒地,呆呆的望著天空中飄過的浮雲。

    嘴裡嚼著不知名野草的草根,苦澀的味道在許木嘴裡蔓延。

    他很悲傷,整整三天了。

    他找過所有和許府有過關係的人,曾經在他記憶中留下痕跡的每一個人。

    他甚至能明確喊出他們的名字,和官職的品級。

    可偏偏他們就是不認識自己。

    這種感覺讓許木很惶恐。

    他忽然有一種找不到不到自己存在過的錯覺。

    許府不存在,連自己都從他們的記憶中抹除了。

    沒有任何一種情緒能夠形容許木此刻心頭的失落感,他很迷茫,越來越茫然。

    「我只想回家看看,為什麼會這樣!」想著母親昔日的笑顏,和明明很關心自己,卻一直維持著自己父親威壓的慈父。

    兩行淚痕順著許木的眼眶滑落。

    他的家憑空消失了。

    線索全斷了,或者說根本沒有線索,除了他自己的記憶以外,沒有一個人還記得許府的一草一木。

    他現在甚至都懷疑,自己是否存在。

    忽然,許木腦海中響起囚牛沉悶的聲音。

    「本座檢查過你的元神,沒有中過夢魘術的痕跡,證明你的那些記憶都是真的。」

    囚牛,許木差點忘了自己識海中的囚牛。

    他這幾天的經歷太詭異了,已經超出了許木能夠接觸到的所有範疇。

    可囚牛不一樣,那可是龍子,它的見識非自己能比的。

    他情緒低落,差點把這麼一尊恐怖存在都給忘了。

    想罷,許木急忙擦去眼角濕潤的淚花,忙聲問道:「囚牛前輩,什麼是夢魘術。」

    「一種非常古老的幻術,施法者能夠將目標拖入幻境中,長達數十年、甚至上千年。令人分不清現世與夢境。倘若修為不夠,甚至可能老死於夢境中。」

    許木第一次聽說這種恐怖的神通,震驚的同時,更多的是驚喜,他看到了希望。

    當即精神一震。

    「那麼並不是我記憶有錯了,是那些人錯了,他們為什麼會忘記許府,我的家族在凡塵中,權勢滔天,勢力覆蓋半個瑞國。」

    「不可能一點痕跡都沒有的就消失吧。」

    「難道是他們中了夢魘術?」

    囚牛顯然也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詭異的現象,略微思忖後方才回應。

    「夢魘術施展極其消耗元神之力,破虛境的修士,根本施展不出來。只有破虛之上的存在才能釋放,而且覆蓋一個凡人國度,就算是那等存在也很吃力。他們不會無聊到對你這麼一個凡塵家族動手。其中必有隱情。」

    「而且那些人也沒有中過夢魘術的痕跡,魂魄如常。本座得好好想想,到底是怎麼回事。」

    囚牛的聲音也帶著困惑,不能完全解答許木的疑問。

    短暫的對話後,識海中陷入死寂。

    許木燃起的希望,再次熄滅。

    連囚牛前輩都不敢肯定嗎。

    「等等!」許木倏然眼瞳一凝。

    其實,許木心頭一直有一個不願意去想的方面。

    自己父母是否還健在。

    經過囚牛這麼一提醒,許木適才篤定,自己父母應該還活著。

    能夠將自己整個許氏家族痕跡都抹去的存在,如果要殺自己的父母,動一動手指就能辦到。

    何必這麼麻煩。

    他們應該只是被人帶走了,帶走的他們人,是許府抵抗不了的存在。

    許家在瑞國的權勢,凡人根本做不到這一點。

    那麼就只有一個解釋,那股抹去許家痕跡的存在,來自修真界。

    正如囚牛所說,很有可能是破虛之上的存在動的手腳,那麼他們為什麼無聊到會對自己一個凡塵的家族動手呢。

    這根本解釋不通。

    許木思忖良久,都覺得難以接受,索性不在糾結於這一點。事情已經發生,現在最主要的並不是追究這些。

    而是想想怎麼找到自己的父母。

    囚牛說過,夢魘術只有破虛之上的存在才能施展,這個消息無疑縮小了許木尋找的範圍。

    破虛大能,東界也沒有多少吧。

    至於破虛之上,在蒼瑞域估計都鳳毛麟角。

    這無疑是一個非常振奮人心的消息,起碼他看到了找到父母的希望。

    「囚牛前輩,破虛之上是什麼境界。」眼神中透露出堅定,許木朗聲問道。

    「蛻凡!」囚牛幽幽的聲音響起。

    「呸!」狠狠吐出口中的苦澀的草根,許木咆哮著朝天怒吼。

    「那我就蛻凡!」

    「不管你是誰,敢對我家人下手,我總有一天找到你,然後,我……老子一刀劈了你。」

    怒極之下,許木甚至學著羅淼的模樣罵出一句髒話。

    震顫的聲音帶著許木渾厚的真元傳蕩數十里。

    「吼!」乍然間,異變陡生。

    隨著許木怒吼聲落下,一聲龍吟隨之響起。

    強烈的龍氣自兩三座峰巒之外爆發,聲音中夾雜著憤怒與警告。

    「嗷嗚!」同時,雪狼的聲音也從那個方向傳來,這一次它的聲音沒有絲毫卑劣的情緒,有的只有癲狂。

    「小虺蛟,雪狼!」眼瞳一縮,許木收起心頭的憤懣。

    身形化作白色的雷霆,消失在了原地。

    能夠讓小虺蛟、雪狼同時發出如此慎重的聲音,一定是遇到麻煩了。

    就在許木的身形消失在原地不久。

    一道虛幻的人影,由虛凝實,一腳從虛空中踏出。

    他落地的位置,恰好是許木方才仰臥的位置。

    這是一個少年。

    芊芊細指,比女人還要嬌柔,輕輕捋過垂在胸前的白髮。

    他的面龐俊俏到比許木見過的最漂亮的男人,那個曾經外門第二高手名叫月讀的還美。

    可惜面龐太冷,比紫檀還冷,紫檀只是一種偽裝,而他是真的冷,發自內心,源於靈魂的冷漠。

    他,白髮、白衣、白眉。

    望著許木離去的方向,少年亙古不化的眼瞳中閃過點點期待。

    這種完美的男人,和這個世界顯得格格不入。

    於是稍息之後,正如他詭異的出現方式一般,他又從實化為虛無。

    悄無聲息,不曾留下丁點的痕跡。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6 00:18
第四百二十七章軒轅劍宗

    身形未至,許木的神識已經覆蓋向那片區域。

    神識所見。

    那是一條寬長的清流,小虺蛟暴躁的站立在河岸邊上,四隻比剃刀還要鋒利的利爪不安分的在地面上刨著。

    雪狼立於它的身側,已經顯現出自己龐大的本體,油綠的眼瞳,惡狠狠的望著前方。

    那裡五名身穿白色玄衣,盡皆手持著飛劍法器的身影傲然而立。

    五人中,除卻一名少年以外,其餘的修士盡皆一臉戲謔的看著小虺蛟和雪狼這兩隻妖獸。

    特別是看向小虺蛟時,眼瞳中有掩飾不住的貪婪。

    值得一提的,還有小虺蛟和五名修士中央,兩道搖搖欲墜的人影。

    那是一名老者,和一名年紀約莫著十四五歲的荳蔻少女。

    三方勢力,僵持在一塊。

    倏然,五名身著白色玄衣中,那名少年眉頭一皺,他感應到了許木的神識。

    一雙原本還算平和的眼瞳中,當即迸射出利劍般的目光。

    朝著許木飛來的方向望去。

    與此同時,許木的身形也從虛空中落地了。

    他的眸光沒有第一時間看向小虺蛟和雪狼,也沒有關注中央的兩道身影。

    而是直直的與那名少年對視著。

    兩人的眸光盡皆犀利如刀。

    對方的年紀和自己相差不大,卻是第一個察覺到自己到來的人,讓許木感受到了濃濃的威脅感。

    「高手!」腦中閃現出高手的字眼,許木臉色凝重。

    這是他從遺塵禁地出來以後,第一次在同輩修士面前感受到這種氣息。

    他察覺到了那名少年的不凡。

    「看這五人的裝扮應該是同一個門派。」很快許木主動將眸光從少年身上挪開,掃向後者那四個因為自己的出現,而充滿了敵意的同門。

    五人盡皆是法身境修為,放在東界已經是極為不俗的一股勢力了。

    平陽州,是歸元宗的地盤,出現這麼一股力量,不由得提升了許木心頭的警戒。

    同時,一股濃烈刺鼻的異味,當先撲鼻而來。

    許木抽動了兩下鼻子,看到了在五名玄衣修士的腳下,一個不知被何物侵蝕出來的巨坑。

    「小傢伙的毒霧!」許木識得小虺蛟的本命毒霧,當即眉頭一皺。

    顯然雙方已經交過手了,不然小虺蛟不可能連從不輕易動用的毒氣都用上了。

    對於突然出現的許木,韓執事眼瞳一瞇。

    許木身上流露出一股不同於他年齡的沉穩,而且他的修為給韓執事一種看不穿的感覺。

    為了避免節外生枝,韓執事語氣不善的警告道:「小子,不要多管閒事,英雄可不是那麼好當的。」

    「崩斷七條靈根枷鎖。」淡淡的掃了一眼這名語氣很不友善的老者一眼,許木感應出來他的實力。

    雖然那個少年的修為比這個老者高出很多,可現場顯然是以這個對自己充滿了敵意的老者為首。

    許木正欲開口回應老者。

    雪狼那憤怒的聲音忽然在這河流邊緣響起。

    「許木,這夥人剛才相對小傢伙下手,他們想帶走它。」

    「吼!」小虺蛟一聲怒吼,從嗓子裡迸發真正龍吟,附和著雪狼的話。

    許木這幾日,因為紫檀的離去,許府的消失,早就心懷憤懣,怒氣無處發洩,聽得一蛟一龍的話,當即怒火中燒。

    看向五名玄衣修士的眼瞳中一片冰冷。

    小虺蛟可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就像是自己的孩子,這些人還真是膽大妄為。

    「這下麻煩了,原來是跟這兩隻妖獸一夥的。」感受到了許木眼中含著的煞氣,韓執事臉色不是很好看。

    他們追殺死婆婆,眼看著後者因為靈力枯竭,就要授首。

    卻是發現了河流邊緣正在捕魚的這兩隻妖獸,韓執事當即便被小虺蛟的模樣吸引了,他年紀最長,眼力也最好。

    一眼便看出小虺蛟的不凡。

    它體內隱隱散發出來的龍威,顯然體內流淌著非常精純的龍族血脈。

    是韓執事生平所見。

    因而欲要出手,將小虺蛟帶回宗門。

    雙方當即便起了衝突。

    因為想要抓活的,顧忌小虺蛟的生死,所以韓執事和葉姓少年都沒有出手。

    其餘三名修士,修為並不高。

    遭到了小虺蛟和雪狼的劇烈反抗。

    所以才有了眼前這一幕。

    因為有那名修為高深的少年在場,再上韓執事,雙方實力差距還是有些懸殊。

    還有就是他們身穿的衣物,許木也是第一次見,識別不出來他們是哪個門派的人。

    再沒有搞清楚狀況之前,魯莽出手,顯然是不明智的決定。

    因而儘管他心頭氣憤,也並沒有莽撞行事,語氣冷冰冰的說道:「平陽州,乃是歸元宗所屬,整個東界的門派都知道。你們是哪個門派的,在我們宗門的地界上,抓我歸元宗弟子的靈獸,當真是好狂妄。」

    「歸元宗的人!」許木和那五人都沒有註意到。

    隨著許木一語落下,已經搖搖欲墜的蒼老老嫗眼瞳當即一亮。

    連老婆婆側旁精神萎靡的少女,也是面露激動之色,低垂的美眸當即掃向場中央獨對五名法身境修士,面色不變的許木。

    「許木哥哥!」臉龐微微一愣,少女明顯是認出來了許木。

    儘管兩年多沒見,許木的變化並不大,除了修為高深了許多,氣息更為沉穩以外,臉上的沉穩之色,與兩年前如出一轍。

    不等少女和許木打招呼。

    場中韓執事已經冷笑著回應了許木的質問。

    「歸元宗?垃圾門派而已,莫說是事前不知道這兩個妖獸是你的靈獸,就算是事前知道了又如何,我乃軒轅劍宗刑法堂韓執事。奉命追殺死婆婆,識相的趕快滾,不然連你一塊殺了。」

    「垃圾門派?」眼瞳中的怒氣,因為韓執事這句話徹底化為了殺意。

    許木面若寒霜,他不知道什麼軒轅劍宗,但是敢罵自己的宗門,這在修真界已經是奇恥大辱了。

    至於死婆婆的名號,許木也並不知曉。

    當年在靈市中見得死婆婆,只以為是個很厲害的法身境修士根本不知道她的名號。

    「小許子,弄死他們!」雪狼和小虺蛟已經走到了許木的身後,感受到了後者的殺意,雪狼唯恐天下不亂的嚷嚷著,慫恿道:「軒轅劍宗而已,咱們不怕他。」

    軒轅劍宗行事,一向強勢,凡是在蒼瑞域報出自己門派的名號,無不退讓。

    連七大家族都得忌憚非常,其他門派更別說了。

    而今韓執事見得許木那毫不掩飾的殺意,和雪狼兇狂的聲音,眼瞳裡也是殺機一閃。

    「這麼說來,你是準備阻撓我軒轅劍宗行事羅?你可要想清楚,軒轅劍宗絕殺令一出,誰擋都得死。」

    許木不知道軒轅劍宗的什麼絕殺令,也不知道這令修真界聞風喪膽的絕殺令有多恐怖。

    他只曉得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麼討厭的嘴臉了。

    聽得韓執事那囂張到無以復加的聲音,他怒極反笑。

    當即九幽火真元鼓蕩,幽藍色火焰覆蓋其身,而後一步步走向那五名軒轅劍宗弟子。

    本來他還想講理的,這些人卻一副蠻不講理的嘴臉。

    既然如此,那就直接動手吧。

    「在我歸元宗地界,搶我歸元宗弟子靈獸,為罪一。」

    一邊說著,許木手掌虛空一抓,殘葉刀愕然凝聚於掌心。

    「在我歸元宗地界,辱我宗門,為罪二。」

    轟!

    九幽火靈根崩斷了七條枷鎖的的威壓轟然透體而出,壓向對方五人。

    雪狼興奮得快要顫抖了,這小子從遺塵禁地出來後,實力提升到了它都覺到畏怯的地步。

    今天終於可以見到他出手了。

    軒轅劍宗,三聖地之一,和妖域的關係也並不融洽。

    今日終於可以藉助這小子的手,滅滅他們的威風了,不然整天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樣子,雪狼很不爽。

    想罷,雪狼朝著小虺蛟使了一個眼色,兩隻妖獸,緊緊的跟上了許木的步伐。

    許木緩步前進的步伐已經跨過過半距離,他身體內透露出來的威壓氣息,絲毫不比韓執事弱。

    韓執事第一次從自己宗門以外的門派中看到這個年紀就有如此修為的少年,瞬間感覺十分棘手。

    厲聲喊道:「小子,你可要想好了,別惹你們歸元宗招惹不起的人。」

    許木不為所動,幽藍色火焰包裹著的殘葉刀已經高高舉起。

    「在我歸元宗地界肆意屠殺同道,為罪三。」

    「殺了他!」

    韓執事臉上戾氣一閃,猛然厲吼之後,當先出手了。

    手中飛劍化為萬千劍影直取許木而去。

    「瑤光劍訣!」

    同時韓執事身後跟著的三名屬下,也同時出手。

    璀璨的劍光眼看著就要將許木和兩隻妖獸淹沒。

    五人中,那名少年卻是不著痕跡的後退了一步,一副置身於事外的模樣。

    「流刃火斬刀!」蒼勁的聲音,帶著許木無窮霸意。

    而後一道幽藍色的刀光從那萬千劍影中轟然劈出。

    凌厲非常的劍訣,一旦觸及刀光,仿似朽木般被湮滅。

    霸道的刀芒,摧枯拉朽,悍然斬向軒轅劍宗一行人。

    一直被軒轅劍宗追殺的死婆婆兩人,而今倒成為了旁觀者。

    見得如此霸決的刀意居然出自一個少年之手,死婆婆疲憊的眼瞳中閃過驚異,忙聲問向少女汐兒:「汐兒,你認識那小子?」

    顯然,方才汐兒那一聲輕聲嘀咕,被死婆婆聽在了耳中。

    「他是許木哥哥呀,就是兩年前在靈市外,從那個小偷哥哥手裡搶走赤雲決的……」

    說到這裡,汐兒趕緊閉上了嘴巴。

    她適才響起,當時自己的奶奶也是再搶赤雲決,自己騙了奶奶,這才讓許木安然逃脫的。

    「你個胳膊往外拐的丫頭片子。」

    死婆婆苦笑著搖了搖頭。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6 00:20
第四百二十八章葉子楓

    轟隆隆!

    同一時間,戰場中央,幽藍色刀芒已經斬落。

    璀璨的藍色火焰將軒轅劍宗方才站立的位置淹沒。

    一道恐怖的溝壑貫穿了整條河流,一路蔓延到數里之外的另一座山巒。

    除了那名先前退到一邊的少年以外,其餘四人盡皆被覆蓋在了這一擊後,殘留的藍色火海中。

    葉姓少年眼神微微一愣,顯然許木這一刀的威力,已經超過了他預料之外太多。

    眼前這個歸元宗的少年,和軒轅劍宗的幾個傳承弟子,都有得一拼了。

    這種天才出現在軒轅劍宗,葉姓少年一點也不會覺得意外。

    但如果是門派之外,那麼有些令人詫異了。

    想罷,他再次看向許木的目光充滿了熾熱的戰意。

    天才的對手只有天才。

    小虺蛟見得許木這一刀的威力,可愛的大眼睛中滿是歡喜之色,似乎是在為許木修為的進步而歡喜。

    而後它雙爪抱胸,學著人類的姿態朝著被流刃火斬刀劈出的藍色火海一聲冷哼。

    「哼嘰!」

    好似在嘲笑這些人實力的低微。

    「他娘的,軒轅劍宗一個刑法堂的執事而已,囂張個屁,當年刑法堂堂主都被雪尊打得屁股尿流。」雪狼也不屑的撇了撇狼嘴。

    相對於死婆婆和小虺蛟他們的愕然與驚喜,許木的眉頭卻是不著痕跡的皺了一下。

    方才那一道看似兇猛,實則也只是為了試探而已。

    試探的對像不是別人,而是五人中那個實力深不可測的少年。

    「他居然沒有出手!」

    結果,那個少年居然退到了一邊,一副置身於事外的表情。

    這讓許木十分費解,他眼看著自己這一刀落向自己同門而無動於衷嗎?

    想罷,許木眼瞳與那名少年充斥著熾熱戰意的瞳孔對視在了一起。

    他看不懂這個少年。

    「咳咳!」忽然,一聲劇烈的咳嗽聲從藍色火海中響起。

    許木眸光一轉,掃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那個方才猖狂得不可一世的老頭,而今渾身血污的從血海中踉蹌衝了出來。

    「這都沒死?實力不錯嘛。」臉龐上露出可惜之色,許木兀自嘀咕一聲。

    他方才那一刀可絲毫沒留手,雖然這老頭和他九幽火靈根的境界相當,可自己施展的可是火雲妖僧的流刃火斬刀,自己又是玄級靈根,壓了老頭一籌,再加上自己沐浴過涅槃劫。

    同等級別修士,一刀斬殺,在正常不過了。

    這老東西居然活下來了,還真是命硬。

    韓長老雖然沒死,傷得可不輕,一道刀痕從他左肩,一直蔓延到右腿。

    咳嗽一聲,便吐出一口猩紅的血液。

    白色玄衣沾滿血跡。

    他從火海中跑出來的這個簡單的動作,已經用盡了他最後一絲力氣。

    身形狼狽的半跪在地,胸膛劇烈的喘息著。

    蒼老的臉上再也沒有了猖狂之色,抬頭看向許木眼瞳帶著恐慌。

    「這個少年那一刀的力量,絲毫不比軒轅劍宗的傳承弟子弱,歸元宗可不是什麼聖地,怎麼可能培養出這種可怕的人。」

    「韓執事,你沒死太好了!」正在韓執事驚異不定間,那名與他同門的少年突然溫和一笑,臉上洋溢著由衷的高興。

    韓執事臉皮一抽,也顧不得自己對葉姓少年的忌憚了,以色厲內荏的語氣咆哮道:「葉師侄,你為方才為何袖手旁觀!你的三個師兄都死了。」

    對於韓執事暴躁的口氣,葉姓少年絲毫不惱,聳了聳肩頭,以極其認真的表情回應道:「師尊臨行前對我說過,軒轅劍宗的傳承弟子,不能當做任何人中的工具,我們是御劍的,不是讓人拿劍使的。」

    這句話令得韓執事臉色一滯。

    葉姓少年眸光從韓執事臉上移開,看向許木,平靜的繼續說道:「此事的確是你錯在先,這位道友沒有錯,而且他比你強,既然你辱罵人家宗門,抓人家靈獸,就要做好被人報復的準備。」

    聽得少年剛正不阿的評判,許木不由得多看了這少年一眼。

    原來這就是他不出手的理由嗎?

    「這傢伙怎麼比我兩年前還天真。」摸了摸鼻子,許木忽然想到了初出修真界的自己。

    起碼當時的自己,做不到像這個少年一般,看著同門被殺也無動於衷。

    看似公正,其實心裡頭還潛伏著冷血的一面。

    倏然,一直靜觀著場內局勢的死婆婆忽然怪異一笑,聲音響起:「說得好聽,方才你同門抓人家靈獸的時候,你為什麼不阻止。」

    「對呀!對呀!我親眼看見你在一旁冷眼旁邊,看著許木哥哥的靈獸被欺負。」少女汐兒揮舞著自己的拳頭,以自己顯得稚嫩的聲音幫襯自己的奶奶。

    「你知道我的名字?」許木聽得少女叫出自己的名諱,當即臉露詫異之色,回頭看了一眼這個荳蔻少女。

    她很可愛,儘管年紀還小,可已經有了幾分姿色,長大了必定是不亞於東門無戀、紫檀級別的美女。

    可是,許木對她渾然沒有印象。

    兩年,對於一個十二歲的小孩來說,變化非常大,也難怪許木一眼忍不出汐兒。

    「笨蛋哥哥,我是汐兒呀,兩年前,益州靈市那個小女孩,你忘了嗎?」俏臉上一片懊惱,汐兒因為許木忘記了自己,顯然很是失落,可愛的小嘴撅了撅表露出自己不開心的情緒。

    聞言,許木的思緒瞬間飛回到兩年前。

    靈市陣法前,那個吃著糖葫蘆的可愛女孩。

    那個一開口就叫自己笨蛋哥哥的女孩。

    「汐兒……原來是你,都長這麼高了。」

    當即醒悟過來,許木冷冷的面龐冰消雪融,露出和煦的笑容。

    「嘻嘻,奶奶也誇我長得快呢。」

    見得許木恍然大悟的笑容,汐兒也是甜甜一笑。

    驀地,許木又想到了什麼,眼眸挪向汐兒攙扶著的老嫗。

    方才因為氣急攻心,沒有註意到他們祖孫倆。

    而今他再看,死婆婆身體上纏繞著的死氣,與兩年前一般無二。

    「還真是這祖孫倆!」

    另一邊,微笑著看著許木與汐兒兩人敘舊的葉姓少年,並沒有打擾,直到覺得時機可以了,他方才誠懇的說道:「方才我真不知道這隻小蛟龍有主人了,實在是冒昧,這一點我要道歉。」

    葉姓少年如此行事,許木倒有些不好發怒了,瞥了一眼藍色火海中,已經被燒成骨灰的三具屍體痕跡,攤了攤手:「……算了,我也殺了你們幾個人,扯平了吧。」

    「扯平?哈哈,小子你等死吧。葉師侄,少跟他們廢話,殺了他們,你忘記宗門門規了嗎?」

    韓執事粗暴的打斷了許木和葉姓少年的交談。

    他知道自己不是這個少年的對手,直接拿出了門規要挾。

    而後伸出自己被九幽火燒得皮開肉綻的手掌,指向許木。

    「軒轅劍宗門規第一條就是殺我同門者,無論對錯與否,盡殺之。」

    「你們完了,咳咳~~你們歸元宗完了,居然敢殺軒轅劍宗刑法堂的人,你等著萬劫不復吧吧。」

    又是劇烈的咳嗽兩聲,韓執事又恢復了方才猖獗的模樣。

    「這個軒轅劍宗還真是霸道,居然會有這種門規。」許木當即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目光看向葉姓少年。

    果然,他已經間身後背負著的一柄青色長劍拔了出來。

    青色的飛劍照射出幽幽青光,將葉姓少年面龐映得嚴肅無比。

    看著許木,他一字一頓的說道:「門規裡的確有這一條,所以我要殺了你。」

    一邊說著,葉姓少年的目光跳過了許木,又定格在了死婆婆的身上,「宗門下了絕殺令,殺了你之後,她們也要死。」

    許木眼睛微微一瞇,聽得出來,這個少年沒有開玩笑。

    想罷,許木也是冷冷一笑:「好啊,想殺我得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小許子弄死他,這兩人都得死,不然會很麻煩。」雪狼嚴肅的聲音以神識傳入許木腦海。

    「既然他要殺我,我自然不會留手!」

    許木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而後朝著小虺蛟和雪狼使了一個眼色。

    「帶著汐兒她們退後,那老頭敢動手就殺了他。」

    看得出來,韓執事現在的戰鬥力已經所剩無幾,但也得預防他從中作梗。

    「好!」雪狼點頭應道。

    而後回頭看了一眼那個軒轅劍宗的少年一眼,方才拖著極其不情願的小虺蛟跑向死婆婆方向。

    劍握在手中,葉姓少年整個人頓時散發出一股凌人氣勢,溫和的一面蕩然無存,有的只有如同利劍出鞘的張揚。

    同時青色的真元爆發,包裹著葉姓少年手中的飛劍。

    眼瞳微微一縮,直到感受到那個少年體內瀰漫出來的威壓,許木這才凝重的吐出五個字眼。

    「法身境巔峰!」

    沒錯,這個和自己一般大的少年,居然崩斷了九條靈根枷鎖,和羅淼一個級別的存在。

    他的境界,比自己崩斷了八條枷鎖的混沌靈樹靈根還要高上一籌。

    很難想像,蒼瑞域居然還有這等天才。

    「作為我涉世的第一個對手,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葉姓少年鋒芒畢露,凌厲的眸光注視著許木。

    「歸元宗許木!」

    許木眼瞳同樣犀利,與那名少年的眸光直直對視的同時,原本的九幽火靈力收斂。

    一邊說著,肉身中重新湧現出另外一種色澤的真元,白雷真元。

    屬於八條靈根枷鎖的混度靈樹。

    「居然是罕見的雙靈根。」許木的變化被少年看在眼中,眼中戰意更濃。

    「我的名字叫做,葉子楓。」

    另一邊。

    深知這種級別的高手交手是何等兇險的韓執事,早就在兩人劍拔弩張的前一刻,就已經退到了一邊。

    見得許木轉化出另外一種色澤,而且氣息比幽藍色火焰真元,還要凌厲幾分的白雷真元之後。

    他那滿是血污的臉上,當即充滿了震驚。

    「雙靈根,這個小子擁有比玄級靈根數量還要稀少的雙靈根。」

    即便是對於軒轅劍宗,這種聖地而言,玄級靈根都是極其稀少的。

    更別提比玄級靈根還要稀少的雙靈根了。

    如此年輕就有滅殺一個軒轅宗刑法堂小隊實力的人,本就罕見。

    更別提對方還擁有雙靈根。

    自己連對方最弱的一條靈根都抵擋不住。

    不得不說,對於修煉了上百年的韓執事來說是一種羞辱。

    「雙靈根又怎麼樣!葉子楓乃是我軒轅劍宗的傳承弟子,這個叫許木的小子再厲害也得死。」

    惱羞成怒的韓執事惡毒的暗罵道。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6 00:22
第四百二十九章大阿劍法

方才那一刀流刃火斬刀殘留下來的升騰幽藍色火海還在燃燒,不曾停歇。

火光倒映在許木的面龐上,受到九幽火火焰溫度的影響,他只感覺臉頰忽冷忽熱。

九幽火極其難纏,可能是因為許木突破到了法身境的緣故,九幽火一旦點燃,似乎就不會熄滅。

火苗燃燒在側旁河流的河水上,升騰起濃鬱的蒸汽。

蒸汽一旦觸碰到物體之上,瞬時間化為水滴。

將許木的衣衫都浸得微微濕潤。

稍息後,連眉毛和頭髮上都掛滿了水珠。

伸出舌頭舔了舔被蒸汽的水滴潤出些許水漬的嘴唇,許木眼神如刀,一刻都不曾離開過葉子楓分毫。

他順著自己的視線看向葉子楓,手持利劍的他氣勢駭人,法身境巔峰的威壓席捲這片天地。

而許木自己則白雷真元裹身,手中的殘葉刀刀身上,白色電弧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

「雖然在境界上,我遜色葉子楓一籌,可地級靈根完全彌補了他們之間的差距。」

「況且我渡過涅槃劫,從某些方面而言,葉子楓反而遜色與我。」

思忖,許木並沒有要先動手的意思。

因為他從葉子楓身上感受到非常危險的氣息。

「按理說,我在戰力上明明不輸葉子楓,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呢?」

雖然疑惑,但是他非常相信自己敏銳的感知。

而今的他沉穩得像一個老練的獵手,靜靜等待著自己的對手,露出破綻。

死婆婆婆孫倆已經被雪狼帶到了遠在另外一個山頭的山腰處。

看著場中已經站立了一炷香的兩人,汐兒有些苦惱的揉了揉自己盯得有些發酸的眼睛,問向自己的奶奶:「奶奶,許木哥哥為什麼還不出手啊。」

「這個葉子楓乃是軒轅劍宗七大傳承弟子之一,不僅僅是境界達到駭人的法身境巔峰,更是從小被軒轅劍宗培養。劍術修為和實戰經驗豐富無比。」

死婆婆經過這麼久的歇息,體內真元也恢復了幾分。

聽得汐兒的詢問,她耐心的解釋著:「他是真正的天才,也是真正的高手,不是東界龍門榜上的天才能比的。蒼瑞域的修士幾乎都知道,軒轅劍宗劍修的強悍,同等級別少有敵手。」

「這個許木顯然感覺到了葉子楓的棘手,又沒有和軒轅劍宗交手的經驗,所以心有忌憚。」

「許木哥哥也很厲害的,我這幾年可是聽說過很多關於許木哥哥的傳言,龍門榜上的那個什麼南宮令、東門無戀現在都不是他的對手了呢。」汐兒聽得奶奶的話,當即不服氣的撅了撅嘴。

汐兒明顯是賭氣的話聽在死婆婆耳中,她也不惱,溺愛一笑後繼續說道:「」

「你的許木哥哥是很強,但也僅限於東界,軒轅劍宗可是超脫了蒼瑞域之外的聖地。如此天才,怎麼可能會是龍門榜能夠衡量的。」

「如果這次的刑法堂沒有派出葉子楓跟隨,你覺得以奶奶的實力,會被他們追殺得如此狼狽嗎?」

站立於死婆婆婆孫倆旁邊的雪狼聽得老嫗的話,瞬間不幹了,囂張的說道:「切,軒轅劍宗算個屁,你是不知道許木這小子有多變態,不見得輸了軒轅劍宗的什麼傳承弟子。」

「咿呀!」小虺蛟也不甘示弱的隨身附和,同時朝著場中葉子楓所站的位置,咧咧嘴,露出自己已經隱隱有猙獰之意的牙齒。

「哇,好可愛的小蛟龍!」汐兒當即便被小虺蛟的表現,惹得露出甜甜的笑容。

又是稍息時間後,許木眼睛微微一瞇,他不明白為什麼葉子楓也不動。

可他不願意再等了。

手中殘葉刀微微一晃,正待他準備相信下手的剎那。

一直不動如山的葉子楓手中飛劍倏然一抖。

咻!

深青色劍芒閃過直取許木而來。

許木真正交手過的劍道高手,非君莫寒莫屬。

可君莫寒的水寒劍法,偏重於防守,以守代攻。

給個人一種難以下手的感覺。

而這葉子楓的劍芒,不僅僅快,而且還帶有厚重如山的感覺。

「這個傢伙,好老練的攻擊。」看著劍芒瞬息間已經劈到眼前。

許木心頭一肅間,不得不收起準備進攻的架勢,而後腳下一錯,乘風決身法展開,與那道劍芒擦肩而過。

還不等他站穩身形,劈出一劍後的葉子楓已經急速迸射而來。

好似許木的動作,早已在他預料之中。

青色長劍在許木瞳孔中放大,即便葉子楓的攻擊非常凌厲,可他依舊不見慌亂。

殘葉刀一揚,大成圓滿肉身和白雷真元配合,悍然迎上葉子楓。

當!

刀劍交擊的巨大鋼鐵交擊聲在耳畔炸響。

許木聽覺本就異於常人,而今如此聲響,震得他腦袋都是一蒙。

隨即只感覺一股巨力從葉子楓的劍上傳來,好似他揮舞的不是劍,而是在以一座通天巨峰砸向自己。

換做其他修士,剛一交手怕是就得吃上一個暗虧。

可許木不同。

白雷真元和他肉身中噴湧的血氣之力當即湧出,將那股透體而來的暗勁強勢化解。

他硬生生扛下來葉子楓這一劍。

葉子楓同樣臉色一肅。

大阿劍法,在軒轅劍宗,也是幾種最頂級的劍法之一。

相比東界的十大奇功,有過之無不及。

自己自幼修行大阿劍法,同等境界修士,在大阿劍法的厚重的外勁和內勁下,第一個照面絕對會吃暗虧。

沒想到,這個境界顯然比自己低上一個境界的少年,在不動如山的接下自己劍中外勁之後,還能不可思議的化解自己的暗勁。

同時,葉子楓被對方刀上傳來的強大反震之力,震得雙臂一陣酥麻。

「煉體的!」

葉子楓好似明白了什麼,眼瞳中的戰意,更加熾熱。

「斬!」血氣滾滾,許木肉身之力凝聚,而後殘葉刀一震,蠻橫的盪開了葉子楓的長劍。

許木白雷真元結合肉身之力,力量異常恐怖,葉子楓受到這反震之力的影響。

身體直接被震退數十丈。

還不等他身形落地,許木那虛無縹緲的身形已經猛然衝至。

殘葉刀再揮。

從上而下,一記下劈,簡單粗暴。

乘風決經過許木這麼久時間的摸索,早已爐火純青,在近身戰中,絕對能夠起到喜人的戰果。

受到威脅,葉子楓不緩不急,看似揮舞得緩慢的長劍,恰好將殘葉刀格擋。

近身戰拉開,葉子楓的大阿劍法大開大合,根本不像是劍,反而像是刀。

許木殘葉刀霸氣絕倫,論到對攻,刀比劍更有優勢。

當!

又是一擊對攻,許木和葉子楓的身形同時拉開。

「喝!」許木一聲爆喊,殘葉刀凌空一斬。

白雷刀芒劃破長空,斬向葉子楓。

後者也是長劍一挑,青色劍芒迸射。

刀芒與劍芒在兩人的中央空間碰撞,

轟隆隆!

力量炸開,碎石泥土夾雜著側旁河流中的河水,衝天而起。

這些滿天飛舞的雜物,將兩人的視線盡數遮蔽。

法身境交戰,憑藉的可不僅僅是五官了,神識在其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兩股神識自許木和葉子楓元神中覆蓋了整片區域。

不等河水泥土落下,數十刀刀芒和劍芒同時向著對方傾瀉而出。

刀光劍影照亮天地。

隔著一座峰巒,圍觀的死婆婆等人,也不由得眼睛一瞇。

轟轟轟!

隨之而來的是劇烈的狂暴風浪。

捲起的能量漣漪中,夾雜著凌厲的劍意和刀氣,週邊樹木和山石,在那犀利的震盪中,被切成碎屑。

死婆婆已經恢復了不少真元,黑色的真元形成防護罩。

不僅僅守護了汐兒,連雪狼與小虺蛟都受到了死婆婆的庇護。

叮叮叮!

殘碎的刀氣和劍芒擊打在黑色的真元屏障上,震得死婆婆身軀接連顫抖。

儘管兇險,死婆婆還是扛下了那些流溢出來的能量餘波。

她可是貨真價實的崩斷了八條枷鎖的霸主級法身境,崩斷七條靈根枷鎖軒轅劍宗的韓執事,那一次如果不是葉子楓相救,說不定都被她給斬殺了。

正面抗衡也許她接不下來葉子楓和許木任何一人的狂暴攻擊。

如果只是餘波的話完全沒有問題。

頂過這一波餘波,死婆婆已經迫不及待的將眸光望向戰場中央,那和葉子楓打得不可開交的許木。

劍芒刀氣縱橫交錯,並沒有出現死婆婆預料中,許木慘敗的結局,兩人居然鬥得旗鼓相當。

「沒想到,這小子還真的可以和軒轅劍宗的傳承弟子抗衡。」

吶吶開口,死婆婆顯然有些難以置信。

那可是軒轅劍宗的傳承弟子。

三大聖地在蒼瑞域有著超然的地位,他們的傳承弟子一旦出世,整個蒼瑞域四界,同代修士無人可撼其鋒芒。

這是亙古不變的法則。

區區歸元宗,居然會有可以和軒轅劍宗的傳承弟子不相上下的存在。

「我就說嘛,許木哥哥可厲害了。」汐兒臉上喜逐顏開,她好似無條件信任許木。

另一邊,軒轅劍宗刑法堂的韓長老,因為身負重傷。

能夠發揮出來的實力,連全盛時期三成都不到,受到能量餘波的影響,根本連一點抵抗能力都沒有。

瞬間便被充斥了天地的刀氣和劍芒淹沒。

等他重新顯露出身形的時候,一身本就血淋淋的肉身,傷上加傷。

簇簇血光飛濺。

「歸元宗的雜種,你會死的,你會死的!」

身形直接倒地,韓長老滿是怨毒的臉龐看向場中,已經和葉子楓打上天際的許木。

「如果三大聖地不出,你的確是個了不起的傢伙,可那又怎麼樣呢,碰到葉子楓,你必死,你必死!」

韓長老已經被許木可以抗衡葉子楓的實力震懾了,可他依舊不願意承認。

口中不斷咒罵著。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6 00:24
第四百三十章金色真元

虛空之上,戰鬥延續。

許木剛和葉子楓連拼數十刀。

錯身而過的剎那,後者手中青劍連抖,揮出數之不盡的青色劍芒,倏然怒斬向他而來。

經過連續數次的交戰。

許木感覺到了這個葉子楓,和自己之前遇到過的所有對手都不一樣,他的實力早已超脫了東界這一代人。

甚至超脫了蒼瑞域四界。

更恐怖的是,偏偏還如此的年輕。

「想不到,蒼瑞域還真的有這麼厲害的對手,果真是天外有天。」

眼瞳亮如星辰,喃喃自語的許木好似沒有看到那即將劈到自己的劍芒,眸光透過密集劍氣凝聚的劍網,看向對面那道劍意凜然的葉子楓聲音,嘴角也扯起一抹亢奮的笑容。

原本只是替宗門和小虺蛟會一口惡氣,居然能遇到如此不俗的對手,這讓許木的戰意也熊熊燃燒了起來。

轟!

血氣沖霄。

大成圓滿肉身再無保留,震盪的血氣於天空中爆發,好似天空上流淌下來的血液,

葉子楓劈出來的密集劍氣,眼看著就要斬到許木的身軀上。

卻是被沸騰的血氣阻隔。

一道道劍芒迸射入血氣中,如是泥牛入海,沒有掀起絲毫波瀾。

「大成肉身!」葉子楓眼瞳微微一縮,被那如血色花朵般綻放的血氣所驚。

身為聖地傳人,他的眼界豈是一般人可以比的,一眼便識得許木肉身的層次。

竟然是大成肉身,在三大聖地,能夠間肉身淬煉到如此地步的人,都屈指可數。

畢竟而今蒼瑞域的世界,已經不適合體修了。

還不得葉子楓從驚愕中回過神來。

一道白色雷霆真元中,夾雜著濃厚血氣的刀芒,已然從那一片血海中飈射而出。

刀未至,許木清朗的聲音隨著刀芒的迸射,傳入葉子楓耳中。

「血氣雷斬刀!」

流刃火斬刀,不知道被許木施展過多少次。

這一招火雲妖僧的刀法,已經深入許木的骨髓。

許木一直秉承著一種觀念,靈術沒有上中下之分,任何靈術悟透,它的威力都會不俗。

比如殘葉術、又比如移花接木,非常普通的中品靈術,在許木手裡總能綻放出不下餘上品靈術的威力。

流刃火斬刀亦是如此。

既然他能憑藉火屬性靈力,揮出流刃火斬刀,為何就不能以白雷真元和血氣斬出流刃火斬刀。

這一刀,揮出的是許木對流刃火斬刀所有的領悟。

轟隆隆!

雷霆震鳴,白雷血氣長刀刀芒好似天地的雷劫,橫斷天穹。

刀未至,恐怖的壓力已經將葉子楓完全定格在虛空中。

這一刀,他躲不過!

臉上洋溢著自信,葉子楓也沒有要躲的想法,如此一刀,他要接下來。

不需要什麼理由,因為他是聖地傳人,聖地傳人是不允許被聖地以外的人擊敗的。

「大巧若拙!」

手中青色長劍在虛空中劃出一條玄奧的軌道。

葉子楓的人和劍,彷彿融為了一體。

隨著四字落下,葉子楓所站立的虛空頃刻間被劍芒的光芒淹沒。

再次出現時,葉子楓的人,已經不見,一柄長愈百丈的巨劍橫空出世。

劍體為青色,和葉子楓方才手中的長劍,外形一模一樣。

只是放大了何止萬倍。

巨劍當空,帶著葉子楓一往無前的劍意,直取許木揮出的那一刀血氣雷長刀。

咣當!!!

這一日,平陽州境內的凡人,都感覺到了天穹的震動。

當他們仰頭看向那好似雷鳴一般聲音傳來的方向的時候。

看到的只有一片照耀天際的,白青色光芒交織,甚至還摻雜著血色色彩的光球。

光球之下,死婆婆等人早已消失無蹤。

她們早在這兩股絕強力量即將碰撞的剎那,被死婆婆攜帶著逃離了此地。

即便是隔著數千丈的高空,她們也不敢呆在原地。

和她們婆孫兩人一起逃走的,還有雪狼和小虺蛟。

原地,唯一還沒有離去的,只有韓執事。

不是他不想走,即便是他想跑,以他承受了許木一刀之後的傷勢,再加上扛過方才許木兩人交手的餘波後,早已油盡燈枯的力量,是逃不過這一擊覆蓋的範圍的。

「怎麼可能,歸元宗這等不入流的門派,怎麼可能有可以和我聖地宗門抗衡的弟子。」

呆呆的看著在視野中,不斷放大的光球。

韓執事依舊不敢相信,那個被他視為垃圾門派的歸元宗弟子,那個叫許木的傢伙可以揮出這樣的一刀。

光芒閃過,韓執事的身形已經被淹沒在了無盡能量漣漪中。

「他娘的,三大聖地傳人果然名不虛傳,以後狼爺見到軒轅劍宗的人,二話說,我……放小許子。」遙遠的能量風暴邊緣,雪狼打了一個冷顫,看著眼前這毀天滅地的一擊。

發出罵罵咧咧的聲音,以掩飾自己的心虛。

「奶奶,許木哥哥不會有事吧。」

汐兒拉了拉死婆婆的衣袖,以自己天真的眼珠,可憐兮兮的看著自己奶奶,她希望自己最信任的奶奶,可以安慰自己。

「放心,大成肉身,沒有那麼容易死。」慈祥的摸了摸汐兒的腦袋,死婆婆輕聲安慰著。

「咿呀!」驀然,一眨不眨的瞪著戰場中央的小虺蛟發出歡快的聲響。

其他人趕忙順著它眼睛看向的方向挪向戰場。

虛空中,持刀少年冷冷的站立著身體。

儘管從他體內瀰漫出來的血氣,已經在這次轟擊中,所剩無幾,可他的身體並沒有受到絲毫傷害。

他的肉身不僅僅只是大成,而是大成圓滿。

在他的對面,一柄百丈巨劍已經從中間斷為兩截。

死寂的沉浮在天地中央。

好像勝負已分。

「許木哥哥贏了耶!」汐兒發出百靈鳥一般歡快的笑聲。

「這麼快?這聖地傳人也不過如此嘛!」雪狼神經兮兮的瞥了一眼死婆婆,似乎正在等待她的宣判。

這裡除了許木之外,也就死婆婆修為最高,只有她有資格評判這場勝負。

後者死氣沉沉的眼瞳輕輕瞇起,似乎在思忖著什麼。

陡然,死婆婆眼瞳一瞪。

「不好!軒轅劍宗的劍心術!」

死婆婆聲音落下,正欲提醒許木。

非常詭異的劍芒乍然已經從那柄巨劍斷裂之處閃爍。

許木根本沒有和軒轅劍宗修士交手的經驗,只感覺視野中似乎有光芒閃過,微微一瞇。

正欲細看。

一道青色的劍芒已經瞬息間掠過短劍和他的空間間隔,直插許木的心臟。

極致的速度,似乎已經達到了法身境的極限。

這種速度,他在東界,只從一個人身上看見過,自己的師尊長明。

「好快!」腦海中剛剛閃過這個想法,許木只來得及將身軀一偏。

咻!

劇痛傳來,一柄青色的利劍不知何時已經插在了他的胸口上。

大成圓滿的肉身,並沒有阻隔這柄利劍太久的時間。

噗嗤!

血液傾灑,一個前後通透的血洞,自許木右胸膛出現。

也就是許木的大成圓滿肉身強悍,換一個人,整個上半身怕都得被這柄利劍削去。

饒是如此,那殘留在傷口中的劍氣,依舊攪得許木渾身痛如刀絞。

「噗!」血液上湧,許木一口再也忍不住噴出。

來不及觀察體內傷勢了,許木趕緊控制著虛空中的身影急速爆退。

不過,那柄青色利劍預料中的追擊並沒有出現。

它就這般懸浮在距離許木千丈之外的虛空中。

「可惜了!」

葉子楓遺憾的聲音,從青色利劍中傳出。

而後利劍一晃,化為人形。

顯然,軒轅劍宗的劍心術,也不是隨意就能發揮的。

以他的修為只能發出一擊,本來想斬殺許木的,結果他還是低估了許木。

立於虛空上,許木看著處已經化為人形的葉子楓,臉色一片陰沉。

同時白雷真元生機湧動,不停的治癒者胸口的傷勢。

「好詭異的劍術,以人化劍!」

他通體冰涼,差一點,如果自己沒有及時反應過來,關鍵時橫挪了那些許的距離。

現在的自己,心臟已經被洞穿了。

法身境修士再強,大成圓滿肉身再厲害,心臟這種要害被絞碎也是死路一條。

即便如此,傷勢的惡劣也超出了許木預料之外。

自己的白雷真元並不能馬上治癒好那個洞穿的傷口。

因為殘留的霸道劍意,始終難以驅逐。

「哈哈哈!「倏然,一陣猖獗的狂笑從下方傳來,綠色的元神光球浮空而起,漂浮在了葉子楓的身側。

傳出來韓執事的聲音,「我們軒轅劍宗的劍心術乃是聖地不傳之秘,只傳傳承弟子,許木你再強也得死。」

雪狼那不甘示弱的聲音也從遠處響起。

「呸,真他娘陰險,一群偽君子。居然修行這種詭異的劍術,還自稱什麼聖地,狗屁。」

視線移向戰場邊緣的死婆婆幾人。

汐兒俏臉蒼白,看著天空中許木搖搖欲墜的身影,美眸都濕潤了。

在她看來,這個笨蛋哥哥完全是為了救她們婆孫倆受的傷,是她們害了他。

「混蛋,老朽居然忘了劍心術。」

死婆婆口中卻是不停的再自責。

只有小虺蛟,急得團團轉,它不能禦空而行,只有在下面乾著急。

就在眾人擔憂間,場中變故再起。

「韓執事,你好煩!」葉子楓看著身側漂浮著的韓執事元神,溫和一笑。

下一刻,凌厲的劍芒從葉子楓手指上凝聚。

「不!」

韓執事的當即元神驚恐萬分。

不等他說出多餘的言辭,從葉子楓手指尖上迸射的元神已然迸射。

哐當!

元神擊碎。

韓執事最後的痕跡,都被葉子楓抹除。

做完這一切後,葉子楓倏然痛哼一聲,一股血跡順著他的嘴角滑落。

他也受傷了。

許木強行壓住了胸膛的傷勢,冷眼旁觀著葉子楓抹除了韓執事的元神,略帶諷刺的說道:「你的心還真是狠呢!」

「再他準備利用我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是個死人了,軒轅劍宗的傳承弟子,不能被任何人玷污,這也是門規。」曬然一笑,葉子楓十分友好的解釋著,而後輕輕抹去嘴角的血跡。

「許木道友,你很強,帶給了我非常意外的驚喜。如此一來殺了你才有意義。」

「你當真以為剛才就是我全部的實力了?我可是雙靈根。」胸口的傷勢,終於在白雷真元源源不斷的生機灌注下,暫時止住了惡化。

許木一邊說著,其一雙眼瞳中分別閃爍出兩道虛影。

一道混沌靈樹,一道九幽火。

「融!」平淡的字眼自許木口中吐出。

轟!

這是許木突破法身境以來,第一次將兩股真元融合。

汐兒已經停止了哭泣,呆呆的看著許木那突然間顯得偉岸的背影。

「這就是雙靈根嗎?」死婆婆同樣驚駭在許木真元融合的狀態下。

那一道孤高的背影,而今不再是幽藍色靈力和白色雷霆中的任何一種,那是一種透露出璀璨金光的真元。

立身在虛空中,好似金色的太陽。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6 00:26
第四百三十一章碾壓

    金色光芒照耀在葉子楓俊逸的側臉上,他的眼瞳微微一縮。

    只有近距離下,才能感受到那金色真元中浩瀚的力量,完全不亞於軒轅劍宗傳承弟子任何一人。

    「許木道友,你帶給我的驚喜實在是太多了。」

    聲音依舊平穩,葉子楓的臉色卻已不復從容,雖然他的聲音依舊溫和。

    言罷,葉子楓好似做出了某種決定,嘴角挑起一抹殘忍的笑容。

    緊接著他那已經氣勢逼人的氣勢又是一增。

    雙瞳如電,一柄巨劍虛影從其頭頂上浮現。

    巨劍厚重如山,和葉子楓本人渾然一體。

    玄級靈根大劍巨闕。

    想要成為聖地的傳承弟子,除卻要有過人的天資和對劍的悟性以外,還有不可或缺的一點。

    必須要是玄級靈根。

    看著那葉子楓頭頂浮現的大劍巨闕靈根,感受著巨闕傳遞下來的悚人力量,雪狼不由自主的偏過狼頭,看向死婆婆:「他娘的,什麼時候玄級靈根成大白菜了,我說老太……道友,軒轅劍宗一共有幾個傳承弟子啊?」

    「軒轅七子。」死婆婆面無表情。

    她看出來葉子楓這是要動用全力了。

    「七子?那就是七個傳承弟子羅,我的狼媽耶,這三大聖地去哪兒找的這麼多玄級靈根。」雪狼狼毛倒豎,聖地的底蘊果然不是蒼瑞域四界的門派能比的。

    七大修真家族與之相比,都是小巫見大巫。

    整個東界明面上的玄級靈根加起來,都沒有軒轅劍宗一個聖地的玄級靈根弟子多。

    「這就是聖地。」死婆婆神色複雜的嘆了一口氣。

    另一邊,許木目光平靜的看著葉子楓頭頂懸浮著的大劍巨闕靈根,他對於玄級靈根流露出來的壓迫視若無睹。

    對於一個擁有地級靈根和玄級靈根而言的人而言,玄級靈根的壓迫力,對他一點沒有震懾力。

    輕輕吐出一口氣息,許木手中殘葉刀一抖,金色的真元頃刻覆蓋在刀身之上。

    將原本的白雷真元替代。

    「你的劍,已經斷了!」金色的殘葉刀抬起,許木一指遠處那一柄已經斷為兩截的百丈巨劍,問向葉子楓,氣勢逼人。

    受到金色真元的影響許木一言一行自有威嚴。

    「哈哈哈!」大笑間,葉子楓猛然抬頭看向頭頂的大劍巨闕,隨即在許木肅穆的注視下,巨闕徑直插入前者的眉心。

    「我就是劍!」

    一語落下,方才人劍合一的情形再現。

    這一次葉子楓並沒有化成實體。

    大劍巨闕的虛影通天直立,將葉子楓整個人都包裹在了其中。

    劍就是他,他就是劍!

    「大阿縱劍術!」做完這一切,葉子楓一指點出,以人為劍,大劍巨闕虛影落下,直劈許木而去。

    嘭!

    許木怡然不懼,滿頭金發飛揚間,一步踏出。

    踏在虛空上的腳步好似踩中了實體。

    一股無形的漣漪以他腳下為中心擴散向周邊。

    而後他也舉起了手中的殘葉刀。

    咻!咻!咻!

    瀰漫天際的黃金殘葉亂舞,不斷凝聚於殘葉刀之上。

    瞬息之間,殘葉刀本體同樣暴漲萬倍。

    一柄不亞於大劍巨闕的殘葉刀,散發出奪目金光。

    「這一次,許木哥哥一定能贏。」汐兒緊拽著自己的粉拳,給自己打氣。

    「咿呀!」小虺蛟瞥了一眼少女汐兒,信誓旦旦的點了點自己的稚嫩頭,一副人類模樣的舉動。

    這一刻,不只是葉子楓,就連下方死婆婆等人都以為又是一次大碰撞將要開始了。

    卻不想,許木握刀的雙手,倏然騰出一條手臂,立於胸膛中央。

    「獄雷千閃!」

    方才許木一腳踏出的漣漪,而今轟然轉化為無盡雷霆。

    雷霆不再是白色,而是金光燦燦的金色電弧。

    與此同時,葉子楓的巨闕劍已經斬至眼前。

    巨劍浩大如峰,葉子楓連人帶劍落向許木。

    許木不慌不忙,單手又是一揚,一盞紅色的香爐飈射而出,立於他頭頂三尺之上。

    焚香爐!

    與此同時,單手持著的擎天巨刀,也隨之斬落。

    「狂妄!」葉子楓何等身份,聖地傳人,見得許木居然單手持刀來抵抗自己的大阿縱劍術。

    這無異於羞辱。

    一聲冷哼,葉子楓眼中殺機騰騰,他要將許木連人帶刀一起斬斷。

    忽然,眼看著葉子楓化成的大劍巨闕就要和金色殘葉刀碰撞的剎那。

    一根金色的長矛毫無預兆的從週邊金色雷海中飈射而出。

    長矛如電,一矛刺出,自有雷霆之聲相伴。

    葉子楓神識覆蓋方圓三十里,對於週邊的一切瞭若指掌。

    但他看都沒有看上金色長矛一眼,以他如今巨闕狀態的防禦力,豈是那些不入流的攻擊能夠擊破的。

    他的目標至始至終就只有一個,那就是許木。

    「死!」伴著葉子楓無匹的自信,巨闕和金色殘葉刀已然碰撞在了一起。

    「單臂對聖地傳人,許木這小子瘋了嗎,他娘的,這一劍要是挨結實了,他那大成肉身也得被砍得稀爛。」

    雪浪氣急敗壞的罵道。

    預料中的轟天巨響並沒有出現。

    葉子楓眼瞳一凝,那柄聲勢浩大的金色殘葉刀,在他不可思議的注視下,自動斷為兩截。

    或者不能稱之為『斷』,殘葉刀主動從與那巨闕劍碰撞的位置散為兩截。

    殘葉刀本就是殘葉凝聚,『凝』與『散』不過在許木一念之間。

    他知道,但葉子楓不知道。

    就如同軒轅劍宗的劍心術,葉子楓和死婆婆都知道,許木不知道,所以吃了一個大虧。

    同樣的,葉子楓對許木也不瞭解。

    於是乎,在葉子楓瞠目結舌的表情下,本該石破天驚碰撞在一起的刀與劍就這般交錯而過。

    同時,許木方才站立著的位置,已經沒有了蹤跡。

    金光閃過,許木出現在了葉子楓的身後。

    「好快!」真元融合後的許木速度,遠遠超出了葉子楓預料之外。

    後者當即眼瞳一突,就欲停止下巨闕劍的斬落,轉身後攻。

    噗嗤!

    那一根金色雷矛已經插在了葉子楓巨闕大劍的虛影上。

    金色雷矛並沒有多大的破壞力,沒有對巨闕大劍照成絲毫的損壞。

    可在雷矛插入巨劍虛影的剎那,葉子楓的渾身真元好似都被雷霆擊中一般,產生了剎那間的凝滯。

    從外面看,這種畫面就如同被雷矛釘在了牆上一般。

    連人同劍,硬生生被定住在了虛空。

    而這僅僅只是開始。

    密密麻麻,數以萬計的雷矛鋪天蓋地的從金色雷海中湧出。

    數之不盡的雷矛,插入葉子楓巨闕虛影上。

    叮!叮!叮!

    每一根雷矛都讓葉子楓體內的真元麻痺,讓他身形停滯。

    如此的雷矛落在其身。

    他當真的絲毫不能動彈。

    就算他動用了靈根之力也不行。

    另一邊,那一柄散開為斷刀的金色殘葉刀,已經重新被許木握在了手中。

    殘葉刀的力量,凝實得一塌糊塗。

    「這才才是真正的殺招!」神情冷漠,許木再一次高舉了手中的殘葉刀。

    同一時間,焚香爐中爆發出一股秘力,徑直融入其刀身之中。

    「好狡猾的小子。」死婆婆雙眸一亮,她這才看懂了許木方才那一番怪異的舉動所為何。

    原來,剛才的一切都是請君入甕,許木不瞭解軒轅劍宗的戰鬥方式,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再和葉子楓硬碰硬。

    先前所做的所有鋪墊,就是為了此刻的致命一擊。

    「流刃火斬刀!」一身金色真元激盪,瘋狂朝著殘葉刀灌注。

    金色光芒綻放,凌厲的刀芒勝過方才那一擊血氣雷長刀數倍,再加上焚香爐的增幅。

    這一刀可斷生死。

    「死!」

    厲喊之後,耀眼的刀芒掠過了許木和葉子楓之間的距離,悍然劈在後者已然動彈不得的身形之上。

    然而這一切還沒有結束。

    金色殘葉刀在許木雙手間消散,他騰出右手朝著那被密集的金色雷矛定格的方向凌空一抓。

    「爆!」

    刺眼的光芒將視野所見的一切都淹沒。

    就算是修為頗高的死婆婆都不得不瞇上了眼睛。

    雪狼、小虺蛟、汐兒更是如此,如此厲芒倘若直視,雙目必將受到重創。

    隆!隆!隆!

    他們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耳邊那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每一次的震鳴,他們的心臟都隨之一顫。

    平陽州,地平線上,升起第二**陽。

    只可惜,一閃即逝,凡人們根本來不及捕捉那曇花一現的光芒。

    金色的光芒便已經煙消雲散。

    許久後,恢復平靜。

    方圓十數里的雲彩都在這一擊下震散。

    天空如洗。

    只有許木那還散發著璀璨金光的身影,還孤傲的立於天穹。

    他的對面,巨闕大劍虛影已經消失無蹤。

    「死了,死了,那個軒轅宗的小雜種死了!嗷嗚!」雪狼欣喜若狂熱的狼嚎聲徘徊在這片區域。

    「吼!」狼嗷之後,小虺蛟歡快的龍吟聲,也摻雜其中。

    它於原地蹦蹦跳跳,顯露出童真。

    死婆婆也眼神複雜的看著那虛空上的人影,吶吶說道:「如此一刀,破虛之下無人能接。」

    「歸元宗有此子在,必將崛起。」

    死婆婆看得清清楚楚,許木兩股真元凝聚,戰力幾乎是飆升,原本還能和他打成平局的葉子楓。

    幾乎是被碾壓的優勢擊潰。

    「我就說嘛,許木哥哥最厲害了。」汐兒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看著天穹之上那金色的背影滿是崇拜。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6 00:28
第四百三十二章我是你師伯

    天穹之上,金色真元依舊。

    相比死婆婆等人流露出來的勝利喜悅,許木的眉頭卻是不著痕跡的一皺。

    「人呢?」

    說罷,浩大的神識之力自他元神中席捲而出,覆蓋天地,

    方圓六十里之內,他沒有看到絲毫葉子楓的蹤跡,就算是粉身碎骨,也得留下一些殘渣碎肉吧。

    「當真是屍骨無存了?」

    正在許木驚異不定間。

    一聲清亮的聲音從遙遠到不知多少裡之外,平靜的傳盪開來。

    「這一戰算許木道友勝之一籌,我不及你,但你也殺不了我。」

    「提醒許木道友一句,我軒轅劍宗刑法堂的人不會善罷甘休的,早日回你的宗門吧,沿途將不會平靜。」

    「希望你能活到我們下次見面的時候。」

    將葉子楓平緩的聲音聽入耳中,許木眼眸低垂,臉色很難看。

    今日一戰他幾乎竭盡全力,出其不意之下,方才僥倖將葉子楓擊敗。

    沒想到,還是讓他給逃了。

    「下次見面我一樣能贏你。」暗自低語一聲,許木不甘心的握緊了拳頭。

    他知道,以葉子楓這種境界的修士,擊敗容易,擊殺難。

    倘若葉子楓一心想跑,除非破虛境親自,否則想強行留下,非常困難。

    誰沒點保命的手段。

    就如同許木要逃一樣,破虛之下,沒誰能留住他一樣。

    除非生死戰,死戰不退。可惜沒有深仇大恨,他和葉子楓如何生死大戰。

    「他娘的,還真讓那鱉孫逃了。」雪狼懊惱的以狼爪拍了一下地面,將腳下一塊人頭大小的石塊,震成了碎末。

    「到了那種境界,法身境很難有留得下他的人了。」死婆婆看得倒是很透徹。

    她被葉子楓五人追殺了三天三夜,即便自己修為相比許木、葉子楓兩人差了一籌,都能如此,更別提葉子楓了。

    「那個葉子楓大壞蛋走的時候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啊?」汐兒也很苦惱的嘟了嘟嘴,自己和奶奶被他們追殺這麼久,放跑了葉子楓,不就代表以後還會被追殺嗎。

    「意思就是這事沒完。」不等死婆婆回應,雪浪已經搶先替汐兒解答,神經兮兮的以狼眼瞥向葉子楓聲音震盪過來的方向,說道:「那鱉孫還回來的。 」

    「軒轅劍宗,我記住了。」輕輕呢喃著葉子楓宗門的名字,許木緩緩閉上了眼睛,金色真元徐徐消散。

    方才大敵當前,許木強行壓下胸口的傷勢,而今大戰落幕,那胸膛上被葉子楓劍心術洞穿的血洞,當即傳來陣陣鑽心劇痛。

    「哼!」一聲痛哼,強烈的疼痛,逼得許木臉上都滲出了密集的細汗。

    臉色蒼白,體溫有些微微發涼。

    「還好我肉身大成圓滿,否則就不單單只是一個血窟窿了,整個上半身怕都得被他削去,下次再遇見軒轅劍宗的傳承弟子,一定得小心了。劍心術如此詭異,防不勝防。」

    輕輕吸入一口涼氣,許木低頭看著胸前那個還在滲著血液的血窟窿,一邊說著,心念一動。

    體內白雷真元生機湧動,磅礴的生命力從傷口上流淌而過,那原本痛得許木身體都為之顫抖的傷口位置,瞬間一片清涼之感,疼痛得到了緩解。

    但想要瞬間治癒是不可能的,葉子楓的劍心術詭異非常,殘留在傷口上的劍氣,使得癒合的速度被減緩了不知道多少倍。

    「看來得找個地方養傷了,得先把劍氣逼出來。不過這個葉子楓估計也不好過,哼,絕對比我傷得重。」口中殘留的血跡瀰漫出濃濃的血腥味,許木輕輕嚥了一口夾雜著血腥之氣的唾沫,眸光瞥向周邊。

    十餘座山巒都在他和葉子楓的戰鬥中被毀去,這還不是破虛間的戰鬥,若是破虛,怕是整個平陽州都得被波及大半吧。

    搖頭將這些雜念從腦中甩出,許木身形衝下高空,朝著死婆婆一方掠去。

    汐兒和小虺蛟當先滿懷關切的了上來。

    「許木哥哥,你沒事吧,傷得重不重啊?」汐兒蓮步踏來,伸出以她那瘦弱的小手扶住了許木的身形,生怕他因為重傷倒地。

    汐兒沒有修煉過,那點力量就算許木倒下她也不一定扶得穩,當即和煦一笑,輕聲安慰道:「我沒事!不用扶,站得穩。」

    「不要逞強,笨蛋哥哥。」汐兒倔強的甩了甩腦袋,學著大人的口氣頂撞了許木一聲。

    後者唯有苦笑,那個小丫頭兩年前就鬼精,兩年過去,已經有了第五明月的影子了。

    長大成人後,怕又是一個磨人的主。

    想罷,他眸光看向小虺蛟。

    「咿呀!」小虺蛟在他面前張牙舞爪,稚嫩的聲音朝著許木身後時不時的發出沉悶的低吼聲,暴躁不已。

    許木大概能明白它的意思了,這小傢伙是在說,讓他下次一定打死葉子楓。

    「好的,下次一定打死他。」

    聽得許木這句話,小虺蛟這才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

    「不好辦吶,斬草沒除根,得罪了軒轅劍宗刑法堂,以後沒好日過了。」雪狼搖頭晃腦的走了過來,一臉的深惡痛絕。

    「哼,刑法堂堂主礙於臉面,是不會對破虛境下的修士出手的,那些小雜魚奈何不得許木。」死婆婆則冷冷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齒。

    死婆婆剛一靠近自己三丈之內,許木就能清晰的感覺到她體內流露出來的森寒死氣,雖不能傷到他的肉身,可也讓他皮膚一陣發冷。

    對於這個死婆婆,許木在兩年前就覺得她的不凡,沒想到能從葉子楓手底下逃走,令得許木不由得多看了她幾眼。

    而後以疑惑的語氣問道:「這位前輩,尊姓大名,為何會惹上這些傢伙。」

    以葉子楓的實力出面追殺她,其中必有緣有。

    「東界的修士,都叫老朽死婆婆,你也可以這樣叫我。」許木方才的戰鬥讓死婆婆不得不對他刮目相看,深深看了一眼前者後,方才森然的笑道:「至於這些傢伙嘛,嘿嘿,這幾年殺了不少軒轅宗的弟子,他們這是來拿老朽人頭的。」

    「軒轅宗刑法隊可是只追殺絕殺令上的人,道友,你殺了幾個軒轅宗的人吶?」雪狼將自己的狼頭好奇的伸了過來。

    這個問題,讓死婆婆沉吟了片刻,方才怪笑著回應道:「嗯,數不清了,大概百十來個吧。」

    「吸!」雪狼倒吸了一口涼氣,狼臉都抽搐了一下。

    「百十來個,他娘的,這老太婆是個猛人吶。這得多大的仇啊,怪不得軒轅劍宗刑法堂的都出來了。」

    「額!」許木也是嘴角一扯,同時想到自己兩年前的行為,頓呼僥倖。

    還好自己跑得快,不然落到這死婆婆手裡怕是難逃一死了。

    同時他也有了幾分猜測。

    「肯定有什麼深仇大恨,不然這死婆婆不會這樣折騰。」

    正在許木暗自猜測間,死婆婆忽然朝著他使了一個眼色。

    「歸元宗的小子,你跟我過來一下,老太婆有幾句話對你說。」

    聽得這句話,許木八成是覺得死婆婆肯定知道一些軒轅劍宗的事情,也沒有拒絕。

    「好的,前輩。」

    說著,許木對著汐兒點了點頭,跟上了死婆婆前進的腳步。

    眸光撇過死婆婆的鞠僂的背影,其實許木眼神中光芒閃爍,他一直不明白,死婆婆身上的死氣這麼重,為什麼還能活得好好的。

    直到他到瞭如今的實力,方才有了些許猜測。

    物極必反,就如同雷霆中暗含生機,死氣濃鬱到了極致,也會衍生出一絲生機。

    只是太過微弱,平日裡尋常人根本感受不到。

    但足以吊住死婆婆一口氣了。

    這也不是長久之計,死氣太盛,死婆婆的肉身早晚會承受不住而崩潰。

    兩人行進了二十餘丈,方才停下腳步。

    死婆婆開口的第一句話,就讓許木表情一滯。

    「你是歸元宗五大強者,哪一個的弟子?」

    沙啞的聲音以神識傳音送入許木腦海,給他一種死婆婆對歸元宗非常瞭解的錯覺。

    儘管對於死婆婆熟絡的語氣疑惑,可許木還是如實回答道:

    「師尊長明!」

    聽得長明的名字,死婆婆身軀明顯一抖,稍息後方才鬆弛下來,以如常的語氣嘿嘿笑道:

    「長明?怪不得。嘿嘿,最近他風頭正勁吶,也難怪,整個歸元宗五強者裡,也就長明能調教出你這等天才了,墨子期那小子天資卓絕可太懶散,韓綜那小子太貪財,血厲殺機太重不益收徒,言思雨沉迷丹道對收徒估計也提不起興趣。」

    越聽許木越覺得不可思議,死婆婆好像對五大強者每一個脾性都有所瞭解。

    而且語氣一點不顯生分。

    可惜,死婆婆顯然不知道言思雨長老已死的消息,也不知曉墨子期叛宗的事情,這些都是被韓綜嚴厲下了封口令的。

    「此人與我歸元宗應該有舊!」兀自猜測著,許木面龐不由得一肅,恭恭敬敬的回應道:「死婆婆言之有理,您為何如此瞭解我歸元宗五大強者的脾性。」

    幽幽的嘆了一口氣,死婆婆倏然偏過頭額,花白的頭髮下一雙灰白的眼瞳直直凝視著許木的眼睛,輕笑著說道:「如果說,我是你師伯,你信嗎?」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6 00:30
第四百三十三章血染路途(上)

    「師伯!」許木臉色一僵,他可從來沒有聽說過,他還有個師伯。

    可轉念一想,平陽州就在歸元宗境內,自己如果想要探聽宗門消息,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因而死婆婆也沒有必要騙自己,在結合她對歸元宗五強者每一個脾性瞭若指掌,若不是歸元宗的人,是不可能瞭解的這麼清楚的。

    特別是他的師尊長明,在銀家和神刀門沒有攻上山門以前。

    長明的名號,在修真界名聲不顯,連他都被瞭解得如此清楚,想來應該不會有假了。

    想罷,許木直視著死婆婆的眼睛,略微遲疑後還是恭敬的說道:「弟子許木,拜見師伯!」

    死婆婆面龐閃過詫異,她沒想到,只因為自己隨意的一句話,許木這麼片刻的思忖後,便篤定了自己的身份。

    這份心思,在這個年紀實屬罕見。

    不由得多看了許木兩眼,眼神也柔和不少,而後輕飄飄的說道:「軒轅劍宗刑法堂一出,不見人頭不回宗,你殺了一個執事,刑法堂不會善罷甘休。」

    「哦!」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頭,許木臉上不見絲毫怯意。

    自己連南宮家少主都殺了,一個執事而已,殺了就殺了。

    本來就是他們蠻不講理在先。

    許木至始至終都還不知道軒轅劍宗是三大聖地之一的身份。

    所謂不知者無畏,更何況歸元宗和軒轅劍宗乃是幾千年的宿敵,死婆婆還以為許木已經知道了其中緣由,因而才如此淡定。

    「這小子和他師尊一般,還真有魄力!」暗自讚許一聲,死婆婆眸光掠過許木,定格在後方正和雪狼和小虺蛟嬉鬧的汐兒身上。

    目不轉睛的繼續說道:「他們的主要獵殺目標還是老朽,我可以幫你拖住他們一半的人,汐兒就交給你了。老朽上了絕殺令,汐兒跟著我隨時可能喪命。」

    「回去告訴韓綜那小子,汐兒是左丘的骨肉,他知道該怎麼做。」

    「死……師伯,不跟我一起回去嗎?」

    「不回去了,你們走吧。」

    ……

    一日後,平陽州邊境大道旁,一處茶棚內。

    在老闆兼夥計的凡人老者目光時不時掃過驚異的目光下中,許木帶著雪狼、小虺蛟和少女汐兒在此處歇腳。

    此時正值霜降時節,氣溫驟降,凡人門都穿得嚴嚴實實。

    許木一襲單衣,在加上帶著兩隻相貌怪異的寵物,當然引人注目。

    許木已經習慣了,到也不介意茶棚老闆時不時的注目。

    如此人跡罕至的地帶設立茶棚,招待的都是一些行腳客商,或是附近去往平陽州的路人。

    因而這裡的茶水比不得城池中的客棧。

    但許木也喝得津津有味。

    低頭,他輕輕抿了一口碗中熱氣騰騰的粗茶。

    對於尋常人而言,這粗茶口感很糟糕,很苦、還有一些焦味,許木卻一點不介意。

    對於凡人而言略燙的茶水,在他口中轉了一圈後,被其嚥入喉中。

    「唉,本來想回平陽州探望父母的。卻不想父母沒看到,突然出現個師伯,還多了個師妹。」輕輕哈出一口霧騰騰的熱氣,許木眸光掃向陳舊的座椅旁,已經埋著小臉沉沉睡去的汐兒。

    她可愛的小嘴微張,流淌出絲絲清甜的口水,滿臉天真無邪。

    儘管已經接受了死婆婆是自己師伯的身份,可太過突然,許木至今有些沒有回過味來。

    還有就是許府的失蹤,也讓許木至今心情抑鬱。

    想罷,許木警惕的眸光掃向茶棚週邊,確認沒有危險後,方才低垂下眼眸。

    果然如死婆婆所言,軒轅劍宗刑法堂一出,不見人頭不回宗。這一日來,許木沿途遇到很多身穿白色玄衣的軒轅劍宗弟子,幾乎將平陽州各個大小道路都給封鎖了。

    他甚至不敢禦空而行,在天上目標太大。

    許木自己倒無所謂,如死婆婆所言,只要刑法堂堂主不出來,這些蝦兵蟹將奈何不了他。

    怕的是汐兒受傷,就算他修為再高,拖著一個毫無修為的凡人硬闖,也不敢說保證她性命無憂。

    「平陽州乃我歸元宗地域,這軒轅劍宗未免太囂張了吧。」

    單手托著茶碗,滾燙的茶水透過瓷碗傳遞給許木手掌一種很是溫熱的觸感,他的眼瞳殺氣凜然。

    雖然不甚瞭解軒轅劍宗,但他們這霸道的行事風格,已經給了許木糟糕透頂的印象。

    偏偏駐守在平陽州的歸元宗弟子,還拿這些人沒有絲毫辦法。

    許木甚至不敢聯絡在平陽州巡視的弟子,害怕將他們拖入這個殺戮的漩渦中。

    因而,這一日來,他幾乎都是以腳步趕路。

    小狗模樣的雪狼舔了一口桌上的粗茶,可能因為受不了這粗茶的味道,又吐了出來,而後齜牙咧嘴的以神識傳音,朝著許木說道:「我說小子,乾脆將這小娃娃扔掉,咱們直接走吧,這拖油瓶帶著,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到歸元宗。」

    濃茶的茶香還在許木鼻尖繚繞,他懶洋洋的掀了掀眼皮,撇過雪狼那奸猾的狗臉,發出今日的第三次拒絕。

    「不行!這是我師伯的後人,也是我的師妹。」

    「沒這個拖油瓶,咱們可以直接殺回歸元宗了,以你禦空而行的速度,三日內必到。」雪狼還不死心,它繼續勸說道:

    「按照這種速度,走個十天半個月也不一定能回去。再說了,這軒轅劍宗刑法堂的,怕是早就找到那幾個傢伙的屍體了,葉子楓沒死,很有可能早就將你的畫像帶給這些傢伙了,沿途兇險萬分,狼爺我再過一年多就能回斷痕天了,可不想死在這裡。」

    「軒轅劍宗刑法堂有這麼恐怖嗎,把你嚇成這樣。」挑了挑眉毛,許木察覺出來一點端倪。

    以雪狼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除了雪尊以外,它還真沒怕過誰。

    可這一日來,它已經喋喋不休的慫恿許木不知道多少次,將汐兒拋棄,趕緊跑路的提議了。

    「嚇我?狼爺我會怕那群鱉孫?不就是聖……」說到這裡,雪狼癟了癟嘴,沒有繼續說下去。

    「我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只要不來破虛大能,都沒問題。」輕輕按於胸口位置,許木擺了擺手肆意雪狼不要再說了。

    「咿呀!」小虺蛟一口喝乾了碗裡的茶水,發出稚嫩的附和聲。

    一般許木和雪狼意見產生分歧,小傢伙都是無條件站在許木一方,這讓雪狼氣得牙癢癢。

    化作小狗的雪狼,一爪子按在陳舊的木桌上,印出一個清晰的爪印,而後唾沫橫飛的說道:「狼爺不管,反正發生危急情況,狼爺帶著小傢伙第一個跑,到時候別怪狼爺無情。」

    仰頭將茶水一飲而盡,許木認真的點了點頭。

    「可以。」

    真要發生自己都顧不過來的危急情況,雪狼帶著小虺蛟先跑,也是一個很好的辦法。

    「討厭,不要吵人家睡覺嘛!」雪狼拍在桌子上的聲響,吵到了汐兒,後者在睡夢中咕噥著發出輕靈的夢囈聲。

    許木微微一笑。

    陡然,其笑容凝滯,頭額陡然偏向茶棚之外的虛空之上。

    七八道身穿白色玄衣的修士,正禦空而至。

    沿途,密集的神識之力,不停掃過這個大道邊緣的茶棚。

    顯然他們已經察覺到了許木幾人的存在,正調轉方向禦空而來。

    在許木看到他們的時候,幾人已經距離茶棚不到千丈。

    雪狼注意到了許木的表情,目光不善的盯向後者目光所及的空中。

    「娘的,還真來了。」

    「就一個霸主級的法身境修士!」那七人的修為在許木眼中一覽無餘,許木表情重新恢復淡定。

    而後他慢悠悠的從懷裡掏出一枚拳頭大小的銀兩,放在了茶座的中央。

    「老先生,結賬!」

    一直在茶棚後方觀察著許木的老頭,見得那枚銀子,被驚得說話都結巴了。

    「這位少爺,用不了這麼多。」

    「多的,算買你茶棚的錢。你趕緊跑吧。」手掌一撫,銀兩準確的落入老者的懷中。

    做完這一切,許木也沒有吵醒汐兒,帶著雪狼小虺蛟,施施然的走出茶棚。

    同時,七名玄衣修士也落地。

    他們直接無視了從茶棚中走出的許木。

    其中一名修士從儲物袋中,掏出了一張畫像,遞交到為首的一名中年男子麵前。

    「豐執事,茶棚內那個少女,是死婆婆的孫女。」

    中年男子冷漠的眼瞳掃過畫像上那名女子的容貌,而後朝著許木殘忍一笑:「殺了他們!」

    「吼!」

    「嗷嗚!」

    雪狼和小虺蛟暴躁的怒吼下,戰鬥拉開。

    不等一狼一蛟動手。

    一根根密集的墨綠色藤蔓已經從那七名修士的腳下迅速瘋長而出。

    這七人,就那個豐執事的修為,達到了八條枷鎖的地步,其餘的都是三四條枷鎖的普通法身境。

    以許木混沌靈樹的力量,就連豐執事,一時間都掙脫不了藤蔓的束縛。

    更別提其他人了。

    「這小子!」豐執事臉上那一閃即逝的兇殘表情,瞬間被惶恐所代替,看著眼前這個少年。

    他想到了韓執事命鑑破碎的消息。

    不等他細想,許木口中已經輕輕吐出一個字眼。

    「爆!」

    轟隆隆!

    狂暴的靈力將七人的身形淹沒在了其中。

    背負著還在熟睡中的汐兒,許木帶著小虺蛟和雪狼,慢騰騰的離去,留下七具面目全非的屍體。

    他們的元神,被雪狼所吞噬。

    七人中,可是有一個崩斷了八條靈根枷鎖的霸主級修士,有時候許木真擔心雪狼這傢伙會吃壞肚子。

    「餵,我說雪風,你吃人家元神對你有好處嗎?」身形越走越遠,許木那疑惑的聲音傳來。

    吞噬了那個崩斷了八條枷鎖的元神,顯然讓雪狼有些吃不消,走路的動作都有些左搖右擺,如同醉漢。

    可雪狼擺出了撐死也不浪費的表情。

    狼臉抽搐,一副痛苦和享受共存的表情,回應道:「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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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