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話修真] 大仙木 作者:許軒陌 (全書完)

 
V123210 2018-2-10 19:50:0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35 479058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6 00:51
第四百四十四章聖靈丹(上)

    三日之後。

    軒轅宗內門,許木洞府中。

    「原來那個軒轅劍宗是三大聖地之一!」呆呆望著自己洞府內簡單陳舊的擺設,許木表情異常精彩。

    臉龐上佈滿了震撼過後的呆滯,顯然還沒有從這個消息中回過味來。

    這個消息,是他的師尊長明告訴他的。

    在得知軒轅劍宗是蒼瑞域三大聖地之後,許木的心情跟吃了死耗子差不多。

    「我就說嘛,蒼瑞域有哪個門派一個分堂堂主就是破虛大能的,原來如此。」

    很是頭痛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許木面露愁容。

    「我到底是倒了什麼黴,物極必反嗎,在遺塵禁地得到了逆天機緣,用光了我所有的氣運?一個南宮家就讓我焦頭爛額了,現在又來一個軒轅劍宗。天啊,以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許木自哀自怨的聲音,在洞府中久久不散,聽得出,他現在的心情極為糾結。

    其實之前他也有有過猜測,能培養出葉子楓那樣的弟子,其門派必定不簡單。

    可許木也沒有往聖地那方面去想,畢竟在蒼瑞域,聖地幾乎很少過問修真界的事情,除非發生什麼重大事件,他們才會出現。

    許木這次重傷軒轅宗傳承弟子葉子楓,殺了他們刑法堂二十多名法身境修士,以及打爆踏炎豹王,滅了一個破虛分身。

    這些種種,算是將軒轅劍宗徹底得罪了,幾乎沒有迴旋的餘地。

    下次遇到軒轅劍宗的弟子,肯定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不過令他感到費解的是,當掌門韓綜得知這個消息後,並沒有責備許木隻言片語。

    許木一想到當時韓綜的表情,都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一向以利益為主,只衡量得失的韓綜,難得說了一句非常硬氣的話。

    「殺得好,那群狗娘養的。」

    直到那時,許木才知道歸元宗和軒轅劍宗的敵對關係。

    怪不得韓綜一點也沒有埋怨自己。

    很難想像,歸元宗一個在東界的一流門派,居然會和堂堂三大聖地之一的軒轅劍宗是宿敵。

    因為在許木看來,兩者之間的差距還是非常明顯的,人家軒轅劍宗一個刑法堂,就差不多有歸元宗整個宗門的實力了。

    連七大修真家族都比不上的歸元宗,拿什麼和軒轅劍宗抗衡。

    可事實就是如此,長明甚至還告訴許木一個更加震悚的消息。

    「殺了言思雨長老的斗笠人和之前歸元宗的幾名內姦,是軒轅劍宗安插進來的。」

    許木瞬間豁然開朗,之前一直想不通的事情,現在全明白了。

    原來宗門一直知道內門有內姦,之所以遲遲不動主要的原因,恐怕就是因為忌憚軒轅劍宗的實力。

    直到那時候自己和紫檀兩個玄級靈根的出現,為了兩個玄級靈根弟子的安全,方才迫使宗門不得不清除隱患。

    如此一來,之前許木的疑問也隨之解開了。

    為什麼當初自己問道言思雨的死是何人所為的時候,自己師尊長明沒有告訴自己。

    為什麼在得知宗門內有內奸的時候,韓綜和長明的反應這麼淡定的,原來是早就知道。

    在心頭種種疑問都解開的同時,許木忽然又想起自己在得到焚天九字傳承時,第一次進入那個夢境空間的場面。

    那個時候,和焚天老祖對峙的宗門,不就是軒轅劍宗嗎?

    因為當時許木的注意力全在焚天九字貪字訣上,所以沒有著重註意到軒轅劍宗。

    而今想來,歸元宗和軒轅劍宗的恩怨,恐怕在焚天老祖時代就已經糾纏不清了。

    「軒轅劍宗!」一想到言思雨長老的死,許木的拳頭不由得再次緊握,眼中殺機洶湧。

    連先前因為開罪軒轅劍宗的忌憚都一掃而空。

    這個仇一定得報。

    這是自己欠言思雨長老的,當日若不是她擋住斗笠人死戰不退,自己和離、端木蓉怕是早就身死了。

    她也不可能隕落,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牙冠緊咬,許木知道能夠被稱為三大聖地,軒轅劍宗的實力有多恐怖,一個南宮家現在就讓他焦頭爛額,更別提七大修真家族之上的三大聖地了。

    「想要撼動軒轅劍宗非焚天上人境界不可。」

    眼瞳中滿是決然,許木堅定的說道:「我要破虛!我要蛻凡!」

    一念至此,許木識海中的泥丸宮發生了一些細微的變動,擴散出一圈隱晦的波動。

    七星封魔屏障中沉睡的畢方有所感應,睜開了自己恢復了幾分神采的鳥瞳,偏頭望向泥丸宮方向。

    「破除虛妄,直視本心?可惜還差一點,道心不夠。」

    鳥瞳中閃過戲謔,畢方重新閉上了眼眸。

    「吸!」外界,許木深深吸了一口氣,沉吟稍息,平復著心頭的煩躁感。

    幾日前的連番惡戰,特別是與劍三的那場膠著死戰,導致他心火再燃,清平咒好像都有些壓抑不足那重新燃起的心火了。

    他必須控制自己的情緒。

    等到情緒逐漸平復,許木從坐立著的床榻上緩緩站立起身子,頭額看向洞府門口。

    他的思緒好似回歸到了幾日前,以嗔火擊殺劍三時的場面,雙眸明亮。

    當日,許木的情緒無疑被心火侵蝕了少許,導致他當時對敵時顯得暴躁無比。

    直到他最後使用出一簇嗔火,那被憤怒支配的情緒奇蹟般的自行平和了下來。

    這無疑表明了一點。

    「施展焚天九字,好像可以消磨心火。」

    當然,這僅僅是猜測,想要篤定這個猜想,那就得再實踐一次。

    等到某一天,心火再燃,他再次施展九幽火,看看自己的推測是不是真的。

    如果真是如此,結合清平咒,心火也不是不可壓制的。

    「但這些都是權宜之計,想要真正解決心火的弊端,我還得去一趟西域,跟隨焚天老祖昔日的足跡,找到壓制心火的方法。」

    輕輕抿了抿嘴,許木臉上儘是惆悵。

    原本他的計畫是回一趟家,看望父母之後,就去西域的。

    萬萬沒想到,這一次平陽州之行會是這種結果,自己的父母和許府憑空消失。

    至今他都還沒有從這突兀的變故中回過神來。

    線索也是有的,那就是囚牛曾經提到過的夢魘術。

    蛻凡境界的修士才能施展的恐怖幻術。

    「太多煩惱和未至,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實力太弱了。」

    軒轅劍宗、夢魘術,無一不是他這個境界只有仰望的東西,想要掃除這些障礙,唯有變強。

    許木從來沒有過如此渴望提升實力的緊迫感。

    「宗門這邊也沒有什麼任務下達,沒有瑣事纏身看來西域之行勢在必行了。就在這個月吧。」

    一邊說著,許木倏然彎腰,將一柄黑鐮從石床的塌下拿出。

    黝黑色的黑鐮,反射著幽色的光彩。

    「去西域,得帶上這玩意兒。」

    手掌輕輕的在黑鐮本體上輕浮,冰涼的觸感順著掌心被許木感知。

    因為先前的目的是回家探望父母,背著這麼大一柄鐮刀回家,許木怕嚇著父母,所以他並沒有帶上黑鐮。

    畢竟靈器之上的法器,是不能塞進儲物袋的,雖然不知曉這柄黑鐮具體的級別,想來是不會比靈器差。

    所以它也不能塞入儲物袋。

    但這一趟西域之行,黑鐮就必須要帶了。

    想罷,許木手臂一展,黑鐮在空氣中劃過幾條弧度,那鋒銳的軌道使得它掠過空間時,沒有發出丁點的聲響。

    「若是上一次我帶著這柄黑鐮,與葉子楓、踏炎豹王、劍三的戰鬥也不會如此艱辛了。」

    感受著手臂上黑鐮的重量,許木苦澀一笑。

    儘管黑鐮的器靈,已經被封靈禁封印。

    不能發揮出它全部的威能,可黑鐮的鋒銳,絕不是一般靈器的可比的,就算是南宮家的赤劍也比不上。

    這一刀砍下去,葉子楓都吃不消。

    踏炎豹王的肉身直接砍成兩半。

    劍三的無空劍域說不定都難擋其鋒銳。

    「許木師弟,許師弟在嗎?」兀然,洞府之外響起一名男性的聲音,傳入許木的耳中。

    令得他的眸光從黑鐮上移開,眉頭一皺。

    「莫非又出了什麼事,掌門在喚我?」

    腦中閃過這個猜測,這讓剛剛打定主意去西域的許木一臉的鬱悶。

    想罷,許木手掌一揮,腰間懸掛的陣法玉簡發出一道光芒。

    轟隆!

    洞府陣法自行開始,許木慢悠悠的走出。

    只見一名中等身材,修為在御氣八重天的內門弟子,正一臉恭敬的站立在門邊。

    儘管許木入內門的時間比他晚,但在一連串光輝的戰績下,令得許木的名字已經傳遍東界,不僅僅在東界聲名顯赫。

    在歸元宗更是如日中天。

    他雖說稱謂許木為師弟,可不敢擺出一丁點師兄的架子。

    眼前這個許木師弟,可是連南宮家的圖爺都敢過招的猛人。

    當日許木與羅淼帶領東界修士對峙南宮家眾修士的戰績,可是把內門弟子都嚇了一跳。

    定眼看著這個內門弟子,許木輕輕一笑:「這位師兄有什麼事嗎?」

    親眼見到許木,這名弟子顯得緊張無比,說話都有些結巴了,連忙作了一揖吞吞吐吐的回應道:「許……許師弟,那個,宗門前來了一個少年,說是你的朋友,我特來稟報。」

    「朋友?」眼中閃過短暫的思慮,許木自己可是明白得很,自己的朋友並不多。

    既然是少年,那麼就排除是羅淼的可能性了。

    「難道是羅淼,或是妙空空。」

    一念至此,許木繼續追問:「他叫什麼名字。」

    「舞瀟月!」

    聽得這名弟子的回答,許木臉皮當即就是一抽。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6 00:53
第四百四十五章聖靈丹(中)

    在那名內門弟子的帶領下,許木帶著滿腹的疑惑走出內門,來到外門豎立著歸元宗石碑的山門前。

    一名身材和男子相比,顯得比較嬌小的少年,衣冠楚楚的站立著。

    後者早已感應到了許木兩人的到來,可他並沒有轉過身形。

    背負著一雙修長纖細的手掌,淡定的背朝歸元宗而立。

    「許師弟你們慢慢聊,我還得巡視山門。」那名領路的內門弟子將許木帶到這裡後,非常識相的告退了。

    「有勞師兄了。」許木和煦的笑了笑,朝著前者離去的背影點了點頭。

    而後笑容收斂,面龐上帶著狐疑之色。

    眸光死死的定格在這名至今不肯轉身的少年背影上。

    舞瀟月,那不是第五明月第一次與自己相遇時的化名嗎?

    他還以為是第五明月到了,而今看起來,卻是一個少年。

    倏然,許木想到了聚星門的易容奇術,星容月貌,眼眸當即便是一亮。

    試探性的問道:「這位朋友……」

    「我是明月的哥哥。」

    話還沒有說完,一聲字正腔圓的少年聲音便打斷了許木的話語。

    那男性特有的音色,聽得許木心頭一突,這和他預料中的發展不一樣……

    許木驚異不定間,少年緩緩轉過了身來。

    肌膚勝雪,雙目猶似一泓清水,嬌唇紅潤,玉齒珠唇。

    一張俊美到不像話的面龐看得許木心頭莫名的一陣揪動。

    許木也算是英俊了,配上他與生俱來的書卷之氣,也稱得上是一個俏公子。

    可這眼前這個少年,已經不能用英俊來形容了,俊美、出塵,如此容貌哪一個女子看了不心動。

    單單是那一張臉,就看得許木無地自容。

    「男人要是能長你這樣,我馬上自刎。」毫不客氣的指著這個自稱是第五明月哥哥的少年,許木掀了掀眉毛,篤定的說道:「下次扮男人扮得像一點,明月!」

    「你說什麼?」眼瞳瞇成一條危險的弧度,這個少年臉色瞬間化為鐵青。

    「別裝了。」許木懶洋洋的抬了抬眼皮,絲毫不為所動。

    少年惟妙惟肖的表情凝滯,稍息後頓時垮了下去。

    第五明月撇了撇嬌豔動人的朱唇,氣鼓鼓的說道:「怎麼這樣你都看得出來。」

    這句話的聲音和第五明月那空靈的嗓音,如出一轍。

    「果然就是這個小妮子。」外表看似堅定的許木,其實也是有幾分心虛的,聽得這熟悉的聲音,心頭頓時鬆了一口氣。

    想罷,許木不著痕跡的一笑,隨即一臉正色的回應道:「還有男人有你這麼矮的嗎?下次裝男人,得變成牟勇那樣才有男子氣概。」

    「青芒宗那個牟勇?才不要,跟狗熊似的。」第五明月撅了撅嘴,表示出自己對牟勇的鄙夷。

    對於牟勇無辜遭受的傷害,許木表示默哀,而後不咸不淡的說道:「說吧,找我什麼事,在下很忙的。」

    「姑奶奶給你送聖靈丹來,你就這態度?好,告辭了,本姑娘把那顆聖靈丹拿去餵豬、餵狗。」

    女扮男裝的第五明月貝齒咬得嘎吱作響,那少女特有的嬌嗔表情配合她而今的男子裝扮,看得許木打了一個冷顫。

    不過一聽到『聖靈丹』三個字,許木眼睛瞬時雪亮。

    「聖靈丹煉好了?」

    「沒有,餵豬了!」

    ……

    南宮家,自從南宮令的命鑑破碎之後,整個家族都被壓抑的氣息所瀰漫。

    每一名南宮家弟子,無不膽顫心驚,生怕犯下一些細小的過錯,被暴怒中的南宮圖格殺。

    南宮令,那可是覺醒了南宮家第一代家主,南宮爭霄赤焰靈劍靈根的絕頂天才。

    赤焰靈劍,玄級頂尖靈根。

    地級靈根不出,單從靈根品質而言,當世第一。

    如此一個本該再次帶領南宮家走上巔峰的天才,在遺塵禁地中隕落。

    對於南宮家而言,無異於天塌地陷。

    不僅如此,連南宮家的傳承靈器,赤劍都不翼而飛。

    這些種種損失,不僅僅令得南宮圖的脾性愈加狂躁。

    門下弟子受此影響也紛紛唉聲嘆氣。

    就在今日,位於南宮家一處雅緻的水榭位置。

    一座孤零零的小亭立於湖面中央。

    臉色陰沉的中年男子負手而立,從其體內擴散出的恐怖高溫,將面前的湖水都焚燒得為之沸騰。

    股股水汽順著滾燙的池水,蒸蒸而上。

    無數大小顏色不一的魚類屍體,翻著白肚,在池水中沉浮。

    距離南宮家發佈的天價懸賞,已經過去了一個月,依舊沒有丁點關於兇手的消息。

    這讓南宮圖更為狂躁。

    「令兒,你放心,不管兇手是誰,為父都會為你報仇的。」望著翻騰的池水,南宮圖吶吶的說道。

    猝然,一名身穿黑色衣袍的老者,從水榭之外禦空而來,徑直落於這處湖中小亭之上,南宮圖的後方。

    感應到了黑老的到來,南圖圖冷冷回頭,掃過黑老的面容,以森然的語氣說道:「我不是說過,不要打擾我嗎?」

    南宮圖雖然沒有覺醒其子南宮令那般恐怖的玄級頂級靈根。

    可在三十年前,也是龍門榜上前十的超級天才。

    曾與羅淼爭鋒不下十餘次。

    而今法身境巔峰的他,實力愈加深不可測,一眼看來,同為法身境巔峰的黑老臉色都為之動容。

    趕緊低頭,恭順的回應道:「圖爺,白曉門那邊有消息了。」

    「白曉門副門主,帶著一個自稱知道真相的傢伙,正在水榭之外等待。」

    南宮圖眼瞳中的怒容,隨著黑老的話轉為森然殺機,寒聲說道:「終於有消息了嗎。好!帶路。」

    歸元宗外門,子烏山。

    任何拜入歸元宗的弟子,都必須要在子烏山待滿三個月。

    這是祖訓,就算汐兒的身份不俗,就算她是長明和許木帶回來的人也一樣不能動搖這個規矩。

    歸元宗向外招收弟子的時間還未到。

    不過歸元宗麾下的修真家族弟子,卻年年都有,絡繹不絕,為宗門輸送著新鮮的血液。

    汐兒也被放在了最近的一批入門弟子中。

    「你真的是明月姐姐嗎?」汐兒眨了眨可愛的大眼睛,看著面前男扮女裝的第五明月,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明月姐姐,你怎麼變成男的了,而且……還是這麼漂亮的男人。」

    「哼哼,想不到吧,你明月姐姐可厲害了。」第五明月甜甜一笑,熟絡的牽起汐兒的小手,兩個大小美人兩年未見,顯然都還記得對方。

    「明月姐姐,教教我,汐兒也要學這招!」汐兒俏臉興奮漲紅,一個勁的以自己還顯得嬌嫩的聲音嚷嚷道:「汐兒也要像明月姐姐這樣厲害。」

    兩人立身在汐兒居住的一處茅屋之外,嘰嘰喳喳的聊著,時不時發出銀鈴般悅耳的笑聲,看得子烏山其他那些剛入門的弟子,一個個的眼睛發直。

    汐兒雖然還未成年,可已經頗有幾分姿色,那些剛入門的弟子年紀也不大,正是春心萌發的階段。

    當然被他們列為可以追求的道侶之列。

    而今見得她被第五明月如此一個漂亮的男人牽著小手,一個個的很是羨慕嫉妒恨,恨不得取而代之。

    可沒有一個人敢上前。

    看著那趴在汐兒房屋邊的那條雪狼了嗎?一個腦袋差不多都有茅屋那麼大了,那些弟子剛入門,禦氣一重天境界都沒有修煉到。

    哪見過這麼兇惡的妖獸。

    還有另外一名文質彬彬的少年。

    他們可是親眼看到內門弟子見到那個少年後,都畢恭畢敬的模樣。

    顯然他在門派中的地位,比內門弟子還要高。

    站在汐兒和第五明月身旁的少年,自然就是歸元宗的傳承弟子許木了。

    聽得兩個大小美人在耳畔聊得熱火朝天,許木愁然的嘆了一口氣,「女人吶!」

    當初和汐兒相識時,許木與第五明月是一道的,這次將她帶會宗門,許木顯然是要講事情的始末告訴第五明月的。

    因而就有了眼前這一幕。

    不過這兩個少女一旦聊起來,直接就將他忽略了,這讓許木鬱悶不已。

    「咿呀!」正在許木一臉無語間,稚嫩的聲音響起,小虺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出現。

    而後歡快的順著許木的身體,爬上了他的肩頭。

    而後粉嫩的舌頭不住的舔著許木的臉頰。

    眸光瞥向肩上的小虺蛟,許木臉上總算浮現和煦的笑容。

    小虺蛟而今看起來更加不凡了,原本墨綠色的蛟身時不時有金光閃爍,頭頂上那隻蛟龍角更是徹底的化為了金色。

    這是囚牛以龍丹幫它洗筋伐髓後的結果。

    龍丹,那可是黃金聖龍,仙級真龍的龍丹。

    以龍丹替小虺蛟洗筋伐髓,其效果,整個蒼瑞域,包括三大聖地在內,怕是都沒有這個逆天的待遇。

    可想而知,囚牛對小虺蛟有多照顧。

    甚至就像對待自己的子嗣一般。

    小虺蛟獲得這個機緣,因此直接崩斷了兩條靈根枷鎖,達到了六條枷鎖境界。

    而且這只是表象,按照囚牛的說法,真正的好處,等它成年後才能發揮出來。

    看得許木都眼紅了。

    當下,許木感受著臉龐上的小虺蛟舌頭的細潤,輕輕拍了拍它的小腦袋,微笑著說道:

    「小傢伙,又跑到哪裡去了,我可是讓你保護汐兒。」

    沒錯,雪狼和小虺蛟都是許木扔到子烏山來的。

    汐兒剛剛開始修煉,還沒有修為,許木不放心她的安全,直接將這兩個兇獸扔到了子烏山。

    如此一來,那些有叵測心思的弟子,就不敢打她主意了。

    且不談小虺蛟的實力,連內門大多數法身境修士都不是對手。

    另外那趴在汐兒茅屋邊緣的雪狼打個噴嚏,都能讓這子烏山震上一震。

    「咿呀!」聽得許木戲謔的問話,小虺蛟趕緊揚了揚腦袋,爪子指向雪狼方向。

    似乎再說,有它在,汐兒很安全。

    對此,許木唯有苦笑。

    「終究是個孩子。」

    思忖到此,許木搖了搖頭,沒有責備小虺蛟分毫。

    而後自顧自的將手掌伸入儲物袋,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精緻玉匣。

    玉匣還沒打開,只是從儲物袋中拿出來而已,一股芬芳馥郁的香味便瀰漫了整個子烏山。

    連許木都在這股藥香之下,感覺通體舒暢,體內混沌靈樹與九幽火靈根,爆發陣陣光束。

    至於子烏山上那些剛入門的弟子,更是一個個的面色紅潤。

    只是他們並不知道這令得自己全身心曠神怡的香味從何而來。

    唯有幾個機靈的弟子,開始直接在這股香味瀰漫之下打坐修煉起來。

    「聖靈丹,不愧是極品靈丹,果然不凡。」手捏玉匣,許木嗅著鼻尖的沁人心脾的芬芳,嘴角的笑容瀰漫整張面容。

    疏忽間。

    「嗷嗚!」一直在汐兒茅屋旁閉目假寐的雪狼,發出一聲震天狼嚎。

    咻!

    白影一閃,它那碩大的狼軀,直接凌空撲向許木。

    或者說,是朝著他手中的玉匣撲來。

    那十餘丈的妖身看起來是何等的龐大,再加之其崩斷六條枷鎖的修為。

    凌空撲來,兇狂的威勢令得聊得熱火朝天的第五明月與汐兒都紛紛注目。

    當她們看到,雪狼飛撲的對像是何人之後,一大一小兩個美女同時露出同情的表情。

    「這只雪狼活膩了。」

    「小白狼又在調皮了。」

    然而這一幕落在其他子烏山弟子眼中卻是無比的震撼。

    那颯爽的狼姿,兇惡的眼神,雪狼的皮毛,和許木那人畜無害的模樣形成鮮明的對比。

    他們中甚至有一些女弟子不忍心的閉上了眼眶,不忍看到許木血濺當場的一幕。

    轟!

    血氣爆開,子烏山都為之一顫。

    許木面色不該,伸出那隻看起來並不強壯的拳頭一拳揮出。

    劃過一條優美的弧度後,直接打在了雪狼的下巴之上。

    嘭!

    在子烏山弟子門那瞠目結舌的注視下。

    雪狼那凶焰滔天的妖軀被轟飛出上百丈高的虛空。

    而後如利箭般被轟飛出子烏山。

    「嗷嗚!小許子,你給我等著,這事沒完!」

    雪狼那含糊不清的聲音傳蕩子烏山。

    於此同時,一顆差不多有許木拳頭那麼大的牙齒,從空中跌落,落在許木的腳下。

    那沾染著殷紅血跡的斷牙,宣告著雪狼這次偷襲的失敗。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6 00:55
第四百四十六章聖靈丹(下)

    雪狼那龐大的身軀越飛越遠,直至落到子烏山山腳之下。

    轟!

    肉身砸入下方結實的土地,子烏山都隨著轟鳴聲輕輕一顫。

    「許木哥哥,小白狼不會有事吧。」聽得這一聲轟鳴,汐兒當即抬起素白的手掌輕輕掩住因為驚嚇而張開的小嘴,小臉擔憂的望向許木。

    後者若無其事的揉了揉方才轟飛雪狼的拳頭,輕輕一笑,說道:「忘記你許木哥哥跟你所過的話啦?禍害遺千年。」

    汐兒仍然不放心,有些怯生生的指了指許木腳下那顆差不多有成人拳頭大小的鋒銳狼牙。

    「但是小白狼的牙齒都掉了。」

    「……它牙多!」許木臉上笑容不減。

    一邊說著,他又低下頭額,眸光看向手中的玉匣,暗自想到:「連我的東西都敢搶了,不給它點教訓,只怕是會越來越肆無忌憚。」

    顯然,雪狼是被聖靈丹氣息給吸引,方才會暴起搶奪的。

    可惜它錯誤的高估了自己的實力,或者說,被聖靈丹那浩瀚的氣息給刺激得忘卻了自己和許木的差距。

    許木與汐兒交談間。

    「你不會是想現在打開這玉匣吧。」突然,第五明月的聲音響起,她似乎發現了許木的意圖。

    「為什麼不呢?」揉了揉溫涼的玉匣匣身,許木朝著第五明月投去一個反問的眼色。

    後者翻了翻白眼,脆生生說道:「你還沒見過極品靈丹吧。」

    「沒有!」許木非常光棍的搖了搖頭頭。

    他相信不僅僅是自己沒見過,怕是歸元宗內,也沒有幾個見過極品丹藥的修士。

    「你知道極品丹藥在蒼瑞域意味著什麼嗎?破虛大能都會心動,特別是聖靈丹,這種逆天提升靈根資質的丹藥。你在這裡打開玉匣,就不怕遭到別人的覬覦嗎?」

    第五明月很是頭痛的揉了揉眉心,已經習慣許木常識不足的她,仍然感覺有些吃不消。

    許木好像聽懂了第五明月的警告,毫不介意的搖了搖頭,曬然一笑:「這裡可是歸元宗。」

    一邊說著,他已經單手一彈,掀開了玉匣。

    咻!

    在許木打開玉匣的瞬間,他便感覺眼前一花。

    而後一道藍色光束於他掌心中的玉匣中飈射而出,直衝雲霄。

    細小的光束輕易的便貫穿了天與地的間隔。

    整個歸元宗的弟子,都能看見那一道光亮。

    然而這一切還沒有結束。

    正在許木驚異於極品丹藥出世的異象中時。

    比先前還要濃郁十倍的藥香從玉匣中央,那顆散發著璀璨藍光的丹藥中散發。

    就近的許木吸入了一口藥香,瞬時間感覺整個身體好似都輕盈了起來。

    渾身百萬個毛孔都在這一口藥香下歡呼雀躍。

    以許木站立著的位置為中心,子烏山土地上迅速生長出一抹抹嬌嫩的綠意。

    浩瀚澎湃的生機,籠罩整個子烏山。

    「笨蛋,關上玉匣,那是封印聖靈丹的……」第五明月話音還未落下。

    許木便感覺手中玉匣中央靜靜躺著的那顆藍色聖靈丹驀然一顫。

    而後居然自行從玉匣中竄出,帶起一條藍色的尾巴,欲要逃離出這片天地。

    「想跑!」許木眼眸一眯,怎麼可能讓它得逞,體內真元激盪,另外一直手掌倏然張開。

    爆發出恐怖的吸力。

    硬生生將已經逃離出十餘丈的聖靈丹從他頭頂的天空拉回,緊緊的扣入掌心。

    在他大成肉身的禁錮下,聖靈丹怎麼也不可能跑得出去。

    「這玩意兒成精了!」

    看著掌心中還在不斷掙扎的聖靈丹,許木一聲驚呼,不由得想到了當初在青芒宗時,言長老與蕭長老共同煉製出來的那枚逆血靈丹。

    逆血靈丹不能算是極品丹藥,頂多是半極品。

    它的靈性和這枚聖靈丹相比,差了不知道多少。

    起碼逆血靈丹不可能在法身境修士手中掙扎得如此厲害。

    「廢話,趕緊把它放到玉匣裡,那是我第五家族專門放置極品靈藥那種級別的東西而煉製的鎖靈匣。你個豬腦子,要是讓它跑了,有得你哭的。」第五明月那大聲的嚷嚷聲適時闖入許木耳中,將他罵了個狗血淋頭。

    「姑奶奶都讓你別打開了,你個笨蛋。」

    「嘿嘿!」許木訕訕一笑,自己的力量他自己最清楚不過了。

    聖靈丹這點力量還掙脫不開自己的束縛。

    因而他沒有聽第五明月的話。

    自顧自將眸光投向那隻禁錮住聖靈丹的手掌。

    通體水藍色的丹藥,捏在手裡有一種冰涼的觸感,好似他握住的不是丹藥,而是一塊玄冰。

    丹藥表面,一圈圈冰晶般的玄奧丹紋覆蓋其上。

    這讓它看起來不像是丹藥,更像是一件能工巧匠雕琢的靈玉。

    「這應該是受到冰魄草影響,出現的冰紋。」嗅著鼻尖那沁人心脾的藥香,許木一臉驚奇的觀賞著,說出自己的猜想。

    「好漂亮的丹藥啊。」汐兒不知何時,也走到許木的近前,看著聖靈丹發出一聲稱讚。

    「咿呀!」就連趴在許木肩頭之上的小虺蛟都一眨不眨的盯著這顆水藍色冰紋的丹藥,很是好奇。

    將聖靈丹握在手中,許木丹田內,靈力結晶中的混沌靈樹和九幽火擴散出來的光芒愈加耀眼了。

    尤其是九幽火,幾乎就要控制不足,從靈力結晶中竄出了。

    它似乎異常渴望這枚聖靈丹。

    許木輕輕舔了舔嘴唇,他也想一口吞下這枚聖靈丹。

    然而就在他這個想法剛剛升起的剎那,強烈的心揪感憑空從他心頭升起。

    連他泥丸宮中的元神在這股危機感的籠罩下,都是微微顫抖。

    那是某個存在的意志,許木全身都在那個存在意志額籠罩下。

    「九幽火!」許木臉色瞬間佈滿肅然,那股可怕的感覺正是從九幽火靈根中蔓延出來的。

    顯然,九幽火本體並不是這種悚然感覺的源頭。

    危機來自另外一個空間,九幽地丁火。

    「果然還是想殺我嗎。它似乎是在阻止九幽火的晉陞,恐怕在我服下聖靈丹的瞬間,在遺塵禁地時出現過的殺機,會再次出現吧。」緊了緊手中的聖靈丹,許木兀自說道。

    雖然不明白九幽地丁火的意圖,可有一點是十分明確的。

    一旦他吞下聖靈丹,九幽地丁火會再次擊穿蒼瑞域和它那個世界的空間隔閡,向自己出手。

    而且許木有一種冥冥的感應。

    下一次九幽地丁火的出手,將會比上一次更加恐怖,說不定在一瞬間就能將自己轟殺。

    許木毫不懷疑,那個九幽地丁火有瞬殺自己的實力。

    「這下麻煩了。」眼瞳閃爍過遲疑,許木愣愣的看著手中聖靈丹,臉色陰晴不定。

    明明靈根晉陞的機會就在眼前,雖然不可能肯定成功,可一旦功成,九幽火可就直接晉陞為九幽地丁火了。

    可惜,服下聖靈丹,就必須承受來自九幽地丁火的再次出手。

    這一次他不一定扛得下來。

    那麼,吃!還是不吃呢?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6 00:56
第四百四十七章禁地

    告別汐兒,離開子烏山。

    許木帶著女扮男裝的第五明月慢騰騰的行於在外門。

    歸元宗宗規,非本門弟子,其他宗門修士不得踏入內門。

    畢竟內門乃是一個門派核心所在,倘若縱容閒雜人等入內,後患無窮。

    因而,許木就算在歸元宗地位不俗,也不可能將第五明月帶到內門去。

    兩人也就只有在外門晃悠了。

    沿途,無數外門弟子見得許木,無比朝著他恭恭敬敬的行禮。

    傳承弟子的身份,就是這般的超然。

    不自不覺間,兩人已經行至當初許木初入內門時,居住的那間竹林小屋前。

    對面就是外門緊致極其不錯的玉竹林了。

    「可以呀,小許子派頭很大嘛!」站立在玉竹靈邊緣,第五明月似笑非笑的瞥了許木一眼。

    她說的,自然就是那些外門弟子對他那恭順的態度。

    「得,我一個區區傳承弟子,哪敢跟你聚星門掌門之女比,再加上一個第五家族公主的身份,你就別取笑我了。」

    聳了聳肩頭,許木擺出一副甘拜下風的表情,而後趕緊轉移話題,目光好奇的看著第五明月而今的面容。

    「現在的容貌才是你的真容吧。」

    之前第五明月一直不肯以真容示人。

    許木見到過的,也從來都以星容月貌偽裝過後的清秀模樣。

    今日所見,第五明月顯然沒有用上星容月貌,即便是女扮男裝,那股傾城之色也掩飾不住。

    許木不由得想到,第五明月若是換上一身女裝,那得多驚豔。

    東界三大美女之一的名號,果然不是吹的。

    單從外貌而言,紫檀都要遜色第五明月。

    「也是,也不是。」

    美眸中浮現狡黠之色,第五明月不置可否的回答,令得許木眉頭一挑。

    這丫頭鬼精得很,許木都有些拿捏不足,當即佯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繼續說道:「莫非你東界三美之一的容貌,是你以星容月貌偽裝的。 」

    「畢竟一般人也看不出來,你是否施展過易容奇術。」

    「言之有理。」

    按照平日裡第五明月脾性,聽了許木這句話絕對會暴怒的跳起來,誰想,她居然笑容不減的直視著許木的眼睛。

    戲謔的說道:「想看我的真容嗎,你只要開口,小女子就給你看哦。」

    一邊說著,第五明月還朝著學著龍曦曦的樣子,做了一個嫵媚的表情。

    偏偏她現在身著男裝,許木不由得一陣惡寒,大成肉身都打了一個冷顫。

    「有詐!」結合之前在青芒宗的經驗,許木敏銳的察覺到了陰謀的味道,急忙擺手。

    「別!別!姑奶奶,我不想看了。」

    兩年前在青芒宗,第五明月臨走時以星容月貌易容的那張恐怖的臉,嚇得許木差點元神出竅。

    吃一塹長一智,他可不敢再受那份罪了。

    「哼,沒勁。」

    見得許木不上當,第五明月很是不悅的撅了撅嘴,而後大大咧咧的說道:「本姑娘要走了。」

    「這麼快?」

    剛來就走,在許木看來這完全不符闔第五明月的風格啊。

    「我可是很忙的。」俏臉上瞬時擠滿了煩惱之色,第五明月意興闌珊的說著:

    「你都突破法身境了,本天才可不想被你甩得太遠,所以就在這幾個月,準備渡法身境,」

    「那是好事啊,幹嘛愁眉苦臉的。」許木臉上滿是完全搞不懂第五明月想法的苦笑。

    有第五家族這等雄厚的底蘊,第五明月渡過法身雷劫的還不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好什麼呀,我母親知道我要渡法身境,催我回第五家族呢。」俏臉都擠成了一團,第五明月可憐巴巴的模樣。

    「回了家族,可沒有外面好玩了,這樣不許做,那樣不許做,規矩太多。第五家族的弟子真不好當。」

    許木聞言哭笑不得。

    第五家族,蒼瑞域七大修真家族之一,別人都恨不得把腦袋都削尖了,往裡鑽。

    這個第五明月居然還嫌這嫌那。

    第五明月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許木盡了地主之誼,將她送出老遠。

    「我還會回來的!」

    見得第五明月臨走時的那副慷慨就義的表情,許木無語望天。

    看著第五明月禦使著從自己那裡搶去的梭空靈葉逐漸消失的背影,許木輕輕低頭,手臂探入儲物袋。

    再一次抽出的時候,那個盛放著聖靈丹的玉匣被其重新拿出。

    「看來只有等我破虛之後,再服這聖靈丹了。」嗅著鼻尖聖靈丹那馥郁的藥香,許木遺憾的嘆了一口氣。

    現在的他,的確沒有信心,在那九幽地丁火莫測的手段下活命。

    雙地級靈根雖好,可如果拿命去拼的話,就太冒險了。

    最穩妥的方法,還是等到自己破虛之後在服用聖靈丹。

    那時候就算面對九幽地丁火的轟殺,自己起碼也有了一些自保之力。

    如此想罷,許木反手就將聖靈丹扔入儲物袋。

    「就這麼辦,聖靈丹就在我手中也跑不了。」

    輕輕喃語後,許木飄然轉身。

    聖靈丹也到手了,西域之行,勢在必行。

    三日之後,長明洞府之外。

    「弟子許木特來向師尊辭行。」以真元加持的聲音傳入長明洞府,整裝待發的許木,表情恭敬的立身在長明道人洞府外。

    當日許木與劍三一戰時,心火復燃的狀態是被長明看在眼中的,不用說後者也應該明白自己的弟子此行去向何處。

    「有線索了嗎?」

    長明淡淡的聲音傳出。

    「西域上清寺。」許木眸光中一片深邃。

    「兩界相距甚遠,少則一年,多則兩年,弟子必定歸來。」

    「臨走之前,去內門十二峰的後方禁地看看你師兄吧。」長明說話間,一枚玉珮從洞府中飛出,穩穩的飄至許木的面前。

    「持這枚玉珮,守關修士不會擋你。」

    許木當即伸手將玉珮握入手中。

    與此同時,長明悠然的聲音又再次響起。

    「在禁地中,如是見到你師兄和端木蓉以外的人,千萬記住,不可怠慢。」

    「弟子遵命!」

    「禁地!」告別長明,許木穿越十二峰山巒的間隙,低頭瞥了一眼掌心中的這枚原型火紋玉珮,眼神一片凜然。

    內門中,有很多內門弟子不能踏足的地方。

    如同主峰,歸元閣所在,非傳承弟子和法身境修士不得入內。

    如乾坤樓,有雷祖布下的寂滅殺陣守護,若是沒有陣法玉符通行,破虛強者親至一時半會也打不開,法身境修士更是去多少死多少。

    再有就是禁地了,整個歸元宗,除了掌門韓綜以外,只有的少數幾名修士有資格進入。

    顯然,自己的師尊長明是有那個資格的。

    對於禁地,許木不好奇,才有怪了。

    但平日裡他可不敢硬闖。

    聽說,內門禁地擅闖者殺無赦,管你傳承弟子還是法身境修士也照殺不誤。

    這一點,從雪狼身上可以看出。

    膽大包天如雪狼,在歸元宗待了這麼久都沒敢去闖禁地。

    緊了緊手中玉珮,許木一臉不可思議的說道:「離師兄竟然在禁地閉關,怪不得自己上次回來沒見過離師兄。」

    不知不覺,許木已經行至內門十二峰與禁地的交界處。

    前方之路已斷,被一個不知道是什麼級別的陣法,強行隔絕。

    許木停駐住身體一眼望去,入眼的是一片從天穹上落下的陣法帷幕。

    不知道連綿多少裡,橫斷內門。

    「看這樣子,就算是御空飛行,也不一定進得去。」仰望頭額,瞟了一眼一直延伸到天空的陣法帷幕,許木心頭駭然。

    歸元宗外門,護住整個山門的紫霧大陣,怕是都沒有這個陣法宏偉。

    感受著這陣法帷幕散發出的浩瀚陣法之力,許木詫異的撇了撇嘴。

    正在許木琢磨著應該這麼進入這個禁地的時候。

    輕輕的呼喚聲從他的後方響起。

    「是許木師侄嗎?」

    許木當即轉身,卻見一名肥頭大耳,滿臉紅光的胖道人走了過來。

    看著他那胖臉中,瞇成了兩條細縫的眼睛,如此明顯的相貌特徵,許木怎麼可能忘記。

    不正是當年自己還在外門時,主持外門大比的法身境修士,朱熹,朱師伯嗎。

    「朱師伯」想罷,許木趕緊露出笑容,行了一禮。

    「哈哈,免禮免禮,今年輪到貧道守關,這禁地一年到頭也見不到幾個人,你朱師伯無聊得緊吶。」朱熹擺了擺手,笑容滿面的說道:「沒想到在這裡還能碰到你小子,聽說你最近正勁吶。」

    「唉,可惜了,東界慶典的時候,貧道已經被韓綜師兄發配到這裡來了,不然一定去看看今年咱們歸元宗的天才,是怎樣橫掃東界龍門榜的。」

    聽得朱熹那喋喋不休的嘮叨聲,許木也只有強顏歡笑的應付著。

    「看來他的確是一個人呆得太久了。」

    想罷許木趕緊亮出手中玉珮,解釋道:

    「師伯過獎了,師侄我是奉師尊之命進入禁地探望離師兄的。」

    「早看到了,不然你師伯我早就動手了,這禁地可不是隨便讓人闖的。你進去吧,有這通行玉符,陣法不會攔你。」笑瞇瞇的擺了擺手,朱熹顯然因為許木表現出來的天賦,對他極為親切。

    「謝師伯!」

    擦了擦額間冷汗,許木哪還敢遲疑,一步邁入陣法帷幕。

    果然如朱熹所說的那般。

    散發著淡淡幽光的陣法帷幕,自動的為許木打開了一個豁口,後者身形直接鑽入其中。

    「變態師父,交出來的兩個變態徒弟。」看著許木消失的位置,朱熹隨手拿起腰間的酒葫蘆,灌了一口清酒,唉聲嘆氣的說道:「我那小崽子還沒有突破禦氣九重天呢,真是爛泥扶不上牆,等貧道出去了,一定好好操練操練他。」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6 00:58
第四百四十八章你的道是什麼?

    歸元宗內門主要是由十二峰和中央的祭壇組成。

    十二座山峰莊嚴屹立,眾星拱月般擁簇著中央的祭壇,很是莊嚴肅穆。

    能夠被列入禁地的地方,原本許木以為將會比內門還要肅穆。

    沒想到當他進入禁地之內後,所看到的,卻又是以另外一番光景。

    平凡的土地一眼望去根本沒有任何出彩之處,甚至裡面的靈氣濃度還沒有禁地之外濃鬱。

    如果真要說有什麼讓許木覺得異樣的地方,恐怕就只有這片空間中央,三尊高愈百丈的青石碑了。

    三尊碑石上,分別雕刻有三個字眼。

    「雷!」「刃!」「血!」

    「這裡真的是禁地嗎?」呆呆的目光掃過這片禁地,許木有些驚異不定起來。

    他有一種走錯路的感覺。

    他甚至在三尊石碑邊緣位置,看到了一間茅草小屋。

    很精緻的草屋。

    每一根鋪在屋頂的茅草好似都是被精挑細選過一般,整整齊齊的鋪就在屋頂上,給人一種一絲不苟的感覺。

    可再精細,也只是一所平凡的草屋,許木沒有感覺它絲毫的不凡之處。

    「咦!」驀然,一聲輕咦。

    許木遊走著的眼瞳定格在了刻有『刃』字的石碑下方。

    那即便是盤膝坐著,也給人一種鋒芒畢露之感的少年背影上。

    筆直的脊樑,就如同他隨手插在地面的那桿長槍一般挺直。

    單單是一個背影,就能給人帶來氣勢壓迫敢。

    整個內門弟子中,除了自己的師兄離以外,不可能有第二人了。

    「離師兄!」想罷,許木直接開口,微笑的向著那面朝『刃』字石碑而坐的少年打了一個招呼。

    然而,換來的卻是長久的沉默,好似那少年沒有聽到許木的聲音一般。

    許木微微愣神,隨即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正欲走上前去。

    然而眼前血色身影一閃,沙啞的聲音很不客氣的說道:「不要吵,離師兄正在參悟千刃老祖的破虛碑。」

    聽得這熟悉的聲音,許木根本不用看來人的臉就知道是何人了。

    端木蓉!

    果然,離師兄是和端木蓉一起閉關的。

    和端木蓉一向看不對眼的許木,可從沒有叫過她師姐。懶洋洋的抬了抬眼睛,許木輕輕攤了攤手。

    「我是來向師兄辭行的。」

    非常巧合的是,端木蓉也看許木不順眼,她的殺意決最近似乎有不俗的突破,連眼瞳都帶上了一層血色的光華。

    看著許木的眼睛,她面無表情的回應道:「知道了,我會告訴他的。你走吧。」

    「我覺得,我應該等他醒過來。」許木身形紋絲不動,好似一點沒有聽進去端木蓉的話。

    「一旦入定,沒有十天半月,離師兄醒不過來。如果你要等這麼久,我也不反對。」冷冷一笑,端木蓉的話配合她那不同於常人的沙啞,聽得許木眉頭一皺。

    「十天半月?」他可急著趕路呢,東界與西域相隔數百萬里之遙,即便是以他的修為也要飛上老久。

    真要等這麼久的話,無異於浪費了許木大把的時間。

    端木蓉雖然性格孤僻,可內心十分高傲,也不可能在這種小事上騙自己。

    「這就難辦了。」自言自語著,許木眸光掠過端木蓉,重新掃了一眼離的背影。

    臉上滿是躊躇。

    兀然,一聲溫和的聲響突然從茅草屋方向響起。

    「蓉兒,小娃娃過來吧。」

    許木臉皮當即一抽,蓉兒!

    整個歸元宗敢這麼叫端木蓉的,怕也就只有她的師尊血厲了。

    可這聲音,怎麼聽也不像是血厲的聲音吧。

    想罷,許木眸光掃過端木蓉的面龐,她似乎對這個稱呼一點也沒意見。

    反而在許木看向她的時候,端木蓉還冷冷的瞥了一眼前者,面色不善的說道:「看什麼看,跟我過去。」

    「好!」能讓端木蓉言聽計從,起碼也是長明一輩的長輩,許木自然沒有意見,輕輕點了點頭。

    平凡的土地,平凡的草屋。

    嗒!嗒!嗒!

    許木和端木蓉行走在草屋那木質的地板上。

    片刻後,便已經走到茅屋門前。

    「太祖爺爺!」在許木驚異的目光下,端木蓉恭敬的朝著屋內行了一禮。

    「這屋內的存在莫非是端木家的老祖宗?太祖爺爺!這得多少輩了。」面色有些僵硬,許木在遲疑著要不要學著端木蓉朝著屋內行禮的時候,後者已經輕輕推開了門板。

    歸元宗洞府,甚至連歸元閣的擺設,都一切從簡。

    這所茅屋,同樣如此。

    除了一扇窗、一扇門,什麼都沒有,就連座椅床榻都沒有一個。

    許木一眼掃過茅屋,一副早知道如此的表情。

    而後他的目光便定格在了無中央,那個平凡的人影上。

    中年模樣,紅袍、紅發,相貌普通,光從外表看的確是修行了殺意決的樣子。

    但憑藉著許木崩斷八條枷鎖的修為,一眼望去,居然感知不到絲毫修為。

    如果在外界遇到,許木恐怕會把他當做一個普通人,可這裡是歸元宗的禁地啊。

    能待在這裡,這個男子最起碼也是韓綜級別的地位。

    在結合端木蓉方才對他的稱呼,許木已經有了一些模糊的猜測,八成是血滴子老祖的後人。

    「我在宗門這麼久了,為何沒有聽說過此人。」

    臉上浮現短暫的狐疑,許木邁步上前恭順的行了一禮。

    「前輩,晚輩許木叨擾了。」

    搞不清楚輩分,那就叫前輩,許木可不敢亂叫。

    許木清朗的聲音在茅屋中徘徊,沒有引起那中年男子絲毫的回應。

    他好似正在專注的題字,一張張三尺餘寬的紙張,隨意的散亂在他的周邊。

    定眼細看,那些紙張上沒有絲毫的墨跡。

    「這只毛筆根本沒有沾墨,」很快許木就發現了端倪,並不是中年男子沒有動筆,他寫得非常專注,可手中的毛筆上,卻是一丁點水墨都沒有。

    端木蓉對於眼前一幕好似習以為常,將許木帶入茅屋後,她便站立到了一邊。

    一副異常恭敬的模樣,篤定了許木對這中年男子身份的猜測。

    約莫盞茶功夫之後,筆停。

    「好了。」男子嘴角浮現一抹笑容,放下手中毛筆,將面前那張白紙提起,眼睛牢牢盯著紙張,一臉的溫和笑容。

    他似乎對自己的字很滿意。

    許木眉頭又是一皺,他完全沒有看到半點字跡。

    「以未有沾墨的毛筆寫出的字,怎麼可能有痕跡。」

    許木自言自語間,那名男子總算是偏過了頭來,朝著他輕輕笑道:「許木你覺得這個字可好?」

    一邊說著,男子將那張手中拿捏著的白紙,橫放在了許木面前。

    已經來不及細想為什麼這男子能夠清楚叫出自己名字了,許木趕緊將眸光投向那張白色的紙張。

    入目已經是一片整潔,沒有半點墨痕。

    良久,他苦澀一笑。

    「晚輩眼拙,不明前輩深意。」

    「不要急,慢慢看。」男子笑容不減,語重心長的說道:「凡事不能光憑肉眼判斷,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許木眼瞳微微瞇起,當即會意。

    朝著男子點了點頭後,其識海中,浩瀚的元神之力噴湧而出。

    他那經歷過涅槃劫的神識之力,不知道超越那些尋常法身境修士多少倍。

    在許木元神之力湧出的瞬間,一直溫和的男子都不由得眼神一凝。

    「好龐大的元神之力,這小傢伙的元神,已經超出法身境範疇了。」

    端木蓉則在這股元神威壓之下,身軀一顫。

    她的實力,本就不如許木,在他變態的元神風暴下,她如怒海扁舟一般,搖搖欲墜。

    許木可不知道自己的元神力量給外界的兩人帶來了何種震撼。

    神識在中年男子手中那張白紙上一掃。

    果然,他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一個『殺』字,筆鋒蒼勁有力,鐵畫銀鉤。

    「我看到了……」將白紙上的字跡收入眼底,許木正欲回答男子的問話。

    轟!

    猛然間,一聲炸鳴於他腦海中震響。

    「殺!」恍惚間,許木好似看到了一名狀若癲狂的紅發男子於一個雷雨夜中衝天而起,殺上蒼穹。

    黑壓壓的雲層之上,無數修士禦空而行。

    撲哧!撲哧!

    那些保守估計是法身境的修士,如雨點般從天空掃落。

    沒有人能阻擋那紅發男子的腳步分毫。

    直到那片土地上的屍體堆積成了一個山丘,終於有修為深不可測的修士向著男子出手了。

    那是兩名背負著飛劍的修士,劍氣驚鴻,比天空的雷光還要閃耀。

    紅發男子以一敵二,殺到瘋狂。

    血海將天穹淹沒。

    最終,兩名修士隕落。

    殘破的屍體跌入下方的屍山。

    那名兇狂的紅發男子也身受重傷,可他的氣勢依舊驚人,滔天殺氣將烏雲都震散。

    渾身佈滿了恐怖傷痕的他單手指天,猖獗而笑。

    「哈哈哈!這是我的道!」

    哐當!場面破碎。

    同時,外界男子手中的白紙自行燃燒而起,化為灰燼。

    然而這僅僅只是開始,那些散落在茅屋週邊的一張張白紙,盡數凌空飛起將茅屋鋪滿。

    許木又看到了另外一番場景。

    這一次,一個背負著飛劍的修士,他不斷的與人激戰。

    幾乎都是以他的勝利而告終,畫面也隨著一場場戰鬥的結束與開始,不停的切換著。

    頗有無敵的姿態。

    直到他以手中利刃破碎不知道多少對手的法器,那些法器在那修士的身後堆積如山。

    「這是我的道!」

    利劍指天,這名修士看著手中的劍,眼瞳中滿是狂熱。

    畫面再換,這一次,是一名女性修士……

    隨著茅屋中紙張一張張的減少,許木不知道看到了多少估計是破虛大能正道的畫面。

    有以殺破虛,有以劍破虛,也有以丹道破虛的存在。

    直到茅屋內最後一張白紙燃盡。

    那一幅幅畫面依舊殘存在許木記憶中,揮之不去。

    許久過去,許木都還沒有從那其中的震撼中回過神來。

    紅發男子小心翼翼的將手中毛筆放入一個黒木長盒中。

    掉頭看著許木那呆若木雞的模樣,輕輕問道:「你的道,是什麼?」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6 01:01
第四百四十九章仙人心

屋內,張張白紙燃盡,沒有留下丁點的痕跡。

許木表情呆若木雞,神識沉溺在那一個個修為深不可測的修士證道的一幕幕中。

這剎那間,他感覺好像抓住了什麼,可又難以言表,恍恍惚惚,渾渾噩噩。

如此狀態下,許木忽然聽到一聲夢囈般的聲音。

「你的道,是什麼?」

神識瞬間清醒,所有畫面如潮水般褪去,週邊只剩一片黑暗。

許木神識置身在這無邊黑暗中,輕輕說道:「我想破虛!」

嗡!

隨著他這四個字眼的落下,在他而今看不到的識海深處,泥丸宮中擴散出一股波動。

波動以識海為中心,席捲許木四肢百骸、丹田、靈根。

一股淡淡的玄奧氣息,瀰漫不散。

默然良久,方才的聲音再次響起。

「不夠!」

許木再次說道:「我想蛻凡!」

嗡!

方才的漣漪波動更甚,許木的元神都為此爆發璀璨的金光。

「還是不夠!」聲音的主人,再次否了許木的話。

這一次,許木良久無言。

聲音的主人好似也不著急,泰然自若的等待著許木的回答。

許木神識所在的空間,重新死寂。

許木思緒萬千,自己出生至今,一幕幕經歷重新在眼前回放。

幼時出生便九死一生,從小體弱多病,苟延殘喘的長大。

一次次掙紮在死亡線上,一次次的經歷常人無法想像的絕望。

那時候他多想像普通人一般,擁有一副正常的身體。

可以和自己的兩位哥哥一起玩耍。

直到他十六歲時,歸元宗弟子出現在平陽州,挑選擁有靈根的凡人入宗修行。

誰都不曾想到,病怏怏的他竟然幸運的通過了測試。

然後他來到了歸元宗,又通過第二輪考驗。

長明道人為他挑選的修煉功法長生訣的場面,依舊曆歷在目。

當時,只有十六歲的他,是那麼的高興,因為他預感到,自己有救了。

事實正是如此,他刻苦修煉,表現出來卓越的天賦。

身體多年的隱患消散。

從那一天開始,他感覺自己好像已經無慾無求了。

正如長明所言,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順勢而為。

「順勢而為。」許木暗自苦笑,他並不認為這一點不好,長明也沒有說不好,可他的道又在何方?

道心不成難以破虛。

不破虛又談何蛻凡,自己如何尋找自己的父母。

又如何找回紫檀。

他既然已經知道軒轅劍宗和歸元宗的宿敵關係,一旦兩派之間這幾千年的因果爆發。

自己又該如何自處。

所以他必須要破虛。

「這些就是我的執念!」想到這些種種,許木心頭肅穆無比。

突然他心頭又是一動,修煉長生訣時的開篇。

長生道人的一段話,浮現在他記憶中。

「何謂長生?不老、不死、永生不滅。

問世間誰可長生?唯神仙逍遙自在。」

「唯神仙逍遙自在?」望著這無盡的黑暗,許木凝重的表情忽然消散,嘴角帶著點點笑意。

「既然破虛不能成就為我的道心,蛻凡不能作為我的執念。那麼。我便成仙!」

雙瞳中有光芒迸射,許木忽然揚聲大喊:「我要成仙!」

轟隆隆!

泥丸宮內,許木金色元神爆發璀璨光亮將整個歸元宗禁地都籠罩在內。

浩瀚元神之力震盪下,端木蓉與血滴子首當其衝。

血滴子神色如常,在元神之力的風暴下,穩如泰山,連衣衫都不曾掀起。

許木的元神力量,在靠近血滴子身形一丈之內,便被莫名的氣機牽引著禦開。

沒有觸碰到他一絲一毫。

反觀端木蓉則臉色狂變,身軀被元神之力逼得連退數步。

她感覺頭痛欲裂,自己識海中的神識在這股風暴下,隨時可能被碾碎。

危急時刻,站立於前方的血滴子袖口輕輕一揮,無形的屏障浮現在端木蓉週邊,將其守護在內。

後者這才鬆了一口氣。

可她依舊不能直視許木而今的身體,元神之力太過耀眼,一旦她目光直視,即便是有血滴子的保護,恐怕她的神識也會受到震盪。

畢竟許木的神識,可是經過涅槃劫的洗禮,如血滴子所言,已經超脫了法身境修士的範疇。

別說她了,法身境巔峰修士,在神識之力上相比許木也望塵莫及。

「成了?」穩住身形後,端木蓉第一件事便是將自己陰晴不定的面龐望向自己的太祖爺爺。

在她看來,擁有如此浩大的聲勢,許木顯然已經凝聚道心了。

可哪曾想,後者居然無聲搖了搖頭,眉頭始終緊皺。

他好似在為許木說出的那四個字『我要成仙』陷入一種極為複雜的情緒。

另一邊,許木神識被拉入的那片空間,隨著他元神之力的暴動。

瞬間破碎,神識重歸體內。

在許木睜開眼睛的剎那,識海中,金色元神光芒消散得無影無蹤,禁地內重歸平靜。

同時,他心頭一動。

冥冥中他忽然感受到自己的元神中貌似多了點什麼。

那是一種難以言表的充實感覺。

「好像多了一顆心!」

以前許木的元神雖然強大,可沒有心。

而今多了一顆心,給他一種,非常圓滿的感覺。

就如同元神是修士三魂七魄,靈魂所在。

而這顆心,則是元神的靈魂所在。

許木自言自語著的同時,丹田中,幽藍色靈力結晶中兀然飈射出一道幽藍色虛影。

九幽火靈根虛影於他頭頂上方懸掛。

升騰著的九幽火上,三條靈根枷鎖浮現。

屬於九幽火的法相之力原本已經接近七條枷鎖極限的九幽火。

先前許木就嘗試著衝擊過第八條枷鎖,雖說最後以一線之隔失敗了。

而今九幽火終於在許木道心初成時,法相之力暴漲一截,達到了破擊第八條枷鎖的層次。

幾乎是毫不費吹灰之力的。

哐當!

第八條枷鎖在許木的注視下破碎。

「九幽火靈根也達到了八條枷鎖的境界了。」臉上滿是喜悅,原本許木還以為還要等上幾個月呢。

九幽火靈根並不是唯一的受益者。

地級靈根混沌靈樹也因此受益匪淺,暴漲的法相之力,甚至衝破到了第八條枷鎖巔峰的層次,只需要一個契機,許木相信它就能崩斷第九條枷鎖。

如此想罷,許木心情大好。

「收!」

在崩斷第八條枷鎖後,九幽火虛影被他收回體內。

許木還沒有來得及為自己實力的突破而欣喜的時候。

眼前出現一道身影。

許木抬頭,看到的是血滴子那一臉肅穆的表情,背負著雙手走到了自己面前。

他那平凡的眼瞳中,而今氣勢駭人,直視著許木的眼睛。

瞳孔中,似乎有堆積如山的屍山血海翻湧,給人以無窮壓迫力。

看得許木心頭都是一凝。

親身體會過血滴子方才的手段的他,非常清楚眼前這名男子是多麼的強大。

竟然能將無數破虛證道修士的那一幕,以一隻毛筆和紙張呈現在自己面前。

「破虛!」

許木如今已經非常篤定眼前這個男子,必然是破虛強者。

在結合自己師尊長明,讓自己進入禁地時說過的一句話。

『在禁地中,如是見到你師兄和端木蓉以外的人,千萬記住,不可怠慢。』

很顯然,長明道人是知道他的存在的。

能夠讓自己師尊特別囑咐自己不可怠慢的人,不是破虛許木都不信了。

「謝前輩點撥!」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許木表情更加恭順。

血滴子的面龐上有些許複雜的波瀾,並沒有理會許木的行禮,看著後者的眼睛,有無盡威嚴。

「你可知道,什麼是仙?」

臉色一僵,聽他的語氣,許木就知道,自己貌似做錯了什麼,只有硬著頭皮回應:「弟子不知道?」

他雖然見過黃金聖龍,和仙同等境界的存在,可它畢竟不是仙。

「歷萬劫而不滅,與天地同壽,此乃仙。」眼睛死死定格,血滴子一掃方才溫和的形象,氣息駭然,兀自說道:「你以仙心證道,可知道其中兇險?仙人心,可不是那麼好得的。」

「弟子執念太多,不以仙證道,難以成道心,道心不成,難以破虛。」許木認真的看著血滴子,一絲不苟的回答著他的問題。

「執念?雖然老夫不知道你的執念是什麼,不過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你所有的執念加起來都沒有仙人道心重。」

「不僅僅是你,老夫和你師尊的道心加起來也衡量不了這顆仙人心。」

血滴子鏗鏘有力的話,聽在許木耳中,他抿了抿嘴皮,終究沒有說話。

因為他根本聽不懂前者那一席話。

「蛇豈能吞象?今日你道心初成,還不會露出什麼弊端,當你以這顆仙人心破虛的時候,你就會知道,其中有多大的兇險。」

「你的執念還不夠駕馭你的道!」

血滴子多少年沒有這般失態了,歸元宗好不容易出現一個可以與雷祖比肩的少年。

他生了惜才之心,方才以點蒼筆助他悟道。

誰曾想,許木直接道出『我要成仙』妄圖以成仙之心凝聚道心。

還不可思議的讓他成功了!

難道他不知道,自己根本承載不了這顆道心嗎?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6 01:03
第四百五十張端木羽


    如果先前一席話,許木還不懂血滴子說的是什麼的話。

    那麼直到聽到這句話,他大概明白血滴子的意思了。

    「我駕馭不住自己的道心?」

    眉頭緊緊皺起,許木見得眼前這名男子神情肅穆,一點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心頭頓時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覺。

    「我自己的道心,為何會駕馭不了?」

    「仙人心太重?又是什麼意思?」

    腦子裡不斷閃現出一個個問題,許木聽這名男子字裡行間的意思,在自己以仙人心破虛時,恐怕會有大凶險。

    當即許木眼瞳中也閃過憂慮之色,愣愣的看著對方良久,他方才試探性的說道:「弟子要如何才能駕馭住自己的道?」

    這一次,輪到血滴子默然了,看著許木的眼瞳愈加複雜。

    氣氛陷入短暫的凝重,一側靜靜站立著的端木蓉甚至連一絲響動都不敢發出,唯恐驚擾到了兩人這場至關重要的談話。

    「難道這位前輩也不知道嗎?」見得血滴子良久無言,許木還以為前者也不知道如何控制自己初成的道心。

    眼中閃過惆悵之色。

    不過他而今並沒有感覺到絲毫的不適感。

    反而是他以成仙之心證道,修為因此突破了好長一截。

    元神中傳出說不出的飽滿圓潤之感。

    「也許,這並不是一件壞事。」許木兀自安慰著自己。

    又是稍息之後,血滴子深深嘆了一口氣。

    似乎他覺得木已成舟,許木道心已成,自己在糾纏下去也沒有什麼用。

    索性直言不諱:「道心太重,想要擔起它,你得讓自己的肩膀更加寬闊。直到你的心境能容納下日月星辰的時候,也許,你才能勉強掌握它。」

    許木臉上狐疑之色更濃,他發現,自己又聽不懂了。

    有些窘迫的撓了撓臉頰,許木尷尬的笑了笑:「前輩,我聽不懂。」

    「道不可言,言而非也。」無奈的搖了搖頭,血滴子意味深長的看著許木的眼睛,繼續說道:「這是一條很艱難的路,得你自己去走,既然是你自己的選擇,那麼一切也只能靠你自己。老夫只能幫你這麼多,說多了適得其反。」

    眼眸低垂,許木聽出來這個男子所說的話隱晦的意思了。

    自己的道,得靠自己走,前人的話只能當做引導,給自己一個模糊的方向,而不能按照前人的路走。

    因為他的道,並不是自己的道。

    想罷,許木將這男子的每一句話都重新過濾了一遍,完完整整,一字不漏的背了下來。

    破虛強者的指點,可不是每一個修士都有機會獲得的。

    這是一場機緣。

    片刻後,許木感覺自己牢牢的記住了話中每一個字後,方才慎重的抬起頭額。

    再次向著這名男子行了一禮。

    「前輩點撥之恩,晚輩沒齒難忘,不知道前輩名諱。」

    血滴子又恢復了方才溫和的形象,輕飄飄的說道:「端木羽!」

    「先別急著謝老夫,今天你道心初成也不知道是福是禍。希望老夫不是弄巧成拙。」

    端木羽!他果然是端木家的,和端木蓉同性。」許木暗自喃語了一遍端木羽的名字,無意於坐實了她是端木家的人的身份。

    而後,許木再次一拜,「謝端木前輩。不管是福是禍,也是我許木自己的造化和劫數,怪不得端木前輩。」

    一旁,聽得許木一口一個前輩前輩叫著的端木蓉終於忍不住了。

    以自己赤紅的眼瞳,冷冷瞥了一眼許木,寒聲說道:「叫老祖,你腦子怎麼長得,站在你面前的乃是血滴子。」

    嘭!

    端木蓉平淡的一句話聽在許木腦海中,其震撼程度無異於第一次見到破虛大能神通的驚駭場面。

    他瞬間就蒙了。

    「血滴子!」

    瞠目結舌的念出這三個字眼。

    許木當即將呆滯的目光凝滯在了面前這名含著溫和笑意的男子身上。

    那個五百年前曾經殺得蒼瑞域修士望而卻步,聞風喪當,如同殺神一般存在的血滴子。

    「他不是死了嗎?」暗自一聲驚呼,許木可是去過歸墟塚的,而今血滴子的墳山還屹立在歸墟塚內。

    而且端木蓉的靈器寂空雲袍,也正是從歸墟塚裡帶出來的。

    種種跡象無疑不是顯露出血滴子已經身殞的事情,他怎麼可能是血滴子。

    先前許木在聽得端木蓉叫他太祖爺爺的時候,也沒有往血滴子方面去想,就是因為他知道血滴子已經死了。

    而且看著這個男子,許木無論如何也無法將他和那個五百年前的殺神身影重合在一起。

    看端木蓉就知道,修煉殺意決的人有多麼兇狂。

    一時間,許木呆若木雞,顯然還震驚在這個恐怖的信息之下。

    「老夫是叫端木羽,道號血滴子。」同一時間,血滴子也微笑著開口了。

    「嚴格說來,今年是老夫隕落的第二百七十個年頭。」

    噗通!

    許木已經直接跪倒在了地面上。

    ……

    許木已經完全記不清楚自己是怎麼從禁地裡走出來的。

    整個人都稀里糊塗的。

    直到他不知不覺間已經走到內門的挪移陣時,他方才從巨大的震撼中回過神來。

    眸光掃過面前的挪移陣,許木口中重複著不知道自言自語了多少遍的話。

    「血滴子老祖未死!」

    太不可思議了,五百年前的人出現在自己面前,倘若不是親眼所見,許木根本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可他轉念一想,法身境修士的壽元可以達到兩三百年。

    那麼破虛呢?血滴子的壽元怕是已經五百多歲了。

    破虛大能,真的可以活這麼久嗎?

    這便是修士最讓人羨慕的地方吧,五百多歲,凡人不知道延續多少代人了。

    輕輕嚥了一口唾沫,許木抬起手掌拍了拍自己的臉頰,那真實的觸感,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的。

    倏然,許木拍打自己臉龐的動作凝滯,定格在了右手掌中緊緊拽著的一張符籙上。

    那是一枚通體赤紅的符籙,以玄奧生澀的符文勾勒出一道道莫測的紋路。

    他幾乎忘記這枚符籙是怎麼塞到自己手裡的。

    只模糊的記得,是血滴子從他懷裡掏出來的,慎重的遞給了自己。

    然後他下意識的就接過來了。

    「煞血符!」

    還好,他還記得這張符籙的名字。

    是血滴子留給自己保命的。

    血滴子那種級別的大能交給自己的符籙,肯定不是凡品,許木拿捏在手中都能感受到這枚符籙中散發出來的驚人煞氣。

    更有濃鬱的血腥其中飄蕩而出,被許木吸入鼻中。

    「這可是保命的玩意兒,我欠了血滴子老祖兩個天大的人情。」

    貼身將煞血符放好,許木一臉惆悵。

    不過有了血滴子的這枚煞血符,許木西域之行就更有底氣了。

    當即連忙收拾心情,目光堅定的朝著挪移陣一步踏出。

    隨著挪移陣光芒一閃,許木身影消失在內門。

    與此同時,禁地之內。

    方才許木拜見血滴子老祖所在的茅屋中。

    端木蓉已經離去。

    長明道人與血滴子老祖相對而坐。

    兩人的眼睛平視著對方,長明道人絲毫沒有表現出一個晚輩應有的尊重。

    淡然的眸光與血滴子溫和笑意的眼睛,直直對視在一起。

    「你終於肯見老夫了。」看著長明,血滴子臉龐上的笑意更濃,當先打破了屋中那沉重的氛圍。

    「我找到了池蕁師姐,還帶回了她和左丘師兄的骨肉。」沒有去接血滴子的話,長明道人自顧自的說道:「你應該去看看。」

    「我會的。」聽得左丘的名字,血滴子笑容當即收斂,而後認真的點了點頭。

    「池蕁師姐上了軒轅劍宗的絕殺令,她怕連累宗門,沒有回來。」

    看著面前這個曾經自己拚命追逐著背影的老祖,長明表情依舊淡然,儘管他們兩人已經很久沒有見面了。

    「宗門欠他們一家三口的太多了。」血滴子臉色惆悵,從坐立著的位置輕輕站起了身體。血紅的頭髮,劈在他的雙肩,流露出一股遲暮之氣。

    「池蕁這孩子還是那麼替人著想,她知道,自己一旦回宗門,就算是有軒轅劍宗的絕殺靈。老夫也會因為對他們的愧疚,死保他們。到了這番田地,她依然這麼善良。」

    看著血滴子,這個曾經獨戰軒轅劍宗兩大破虛強者的殺神,而今居然會流露出這股頹廢的氣息。

    長明道人平靜的眼瞳,少有的閃過一絲波動。

    為了不讓自己心頭的情緒擴散,他不著痕跡的偏過了頭額,順著窗戶看向茅屋之外,那三具石碑,輕輕說道:「我決定收汐兒為弟子。」

    「好,老夫也會親自指點她……希望我還能多發揮一些餘熱。」嘴角扯起一抹自嘲,血滴子的背影說不出的落寞。

    心頭莫名的一陣揪動,長明緩緩閉上了眼睛。

    「我也沒有多少時間了。」

    「不,你得活下去,歸元宗必須要有一個破虛坐鎮。」血滴子倏然轉身,看著長明緊閉的雙眼,一字一頓的說道:「老夫有一種預感,斬我訣的生死劫,你能渡過。」

    「但願如此。」重新睜開了眼睛,長明眼瞳熾熱如火,「許木的道心我看到了。」

    「嗯,希望老夫不是弄巧成拙,他的道太重。」

    「不,他的道心正好和他匹配。」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6 12:01
第四百五十一章殺機

    歸元宗山門處。

    許木背負著黑鐮,背朝山門而站,沉靜的眼瞳在山門外紫霧大陣之上掃過。

    翻騰的紫霧終年不散,這幾乎成為了歸元宗的象徵了。

    「這一走怕又是一兩年。」

    一邊說著,許木反手摸了摸身後背負著的沉重黑鐮,鐮身在他手掌觸碰下,傳遞出一陣冰涼的觸感。

    「咿呀!」許木的肩頭上,小虺蛟睡眼朦朧的揉了揉眼睛,打了一個哈欠,那幾顆乳牙而今已經生長成了猙獰的獸牙。

    許木的後方,雪狼則顯現出本體,十餘丈長的狼軀,在光線下呈現一片雪白之色。

    「小許子你可要保護好小傢伙,早點回來,狼爺我還等著回斷痕天交差呢。」雪狼狼嘴翻動,密集的狼牙因為缺少了一顆牙齒,導致它說話的時候,都有些漏風。

    甚至吐詞都帶著些許含糊不清,旁人看去很有幾分滑稽的感覺。

    「真的不跟我一起走嗎雪風?」將雪狼那斷裂的牙齒看在眼裡,許木嘴角挑起一抹忍俊不禁的笑容。

    許木的笑意,看在雪狼眼中十分刺眼,它可是一個記仇的主。

    但是現在自己打不過許木,它也只有認了,當即仰起自己高傲的狼頭,風騷的說道:「狼爺才不去西域,而且我也有要事要辦,得回一趟北川。」

    「我可從來沒有聽你提起過北川的事情,怎麼突然想著要回那裡?」顯然對於雪狼不跟自己一起走,許木很是詫異。

    這傢伙可是哪裡有熱鬧就往哪裡湊的狼。

    「狼爺的窩就在北川,我回家還需要理由嗎?」咧了咧嘴,雪狼說到這裡突然一聲狼嚎。

    「嗷嗚,我是一隻來此北方的狼。」

    狼嚎聲還未落下,雪狼的身影已經飛快的竄了出去。

    狼軀一躍就是千丈,幾個跳躍間,它那雪白的狼影便消失在了許木視野中。

    「這傢伙,還真是說走就走呢。」望著雪狼消失的方向,許木苦笑的搖了搖頭,臉上的笑容不減。

    如此也好,雪狼在宗門留著終究是個禍害,跟著自己怕也會搞得自己不得安寧,它去北川,再好不過了。

    想罷,許木隨手拍了拍肩頭上懶懶的趴著的小虺蛟腦袋,說道:「走吧小傢伙,咱們去西域!」

    「吼!」小虺蛟慵懶之態一掃而光,當即蛟瞳泛光扯起嗓子咆哮起來。

    咻!

    許木意念一動,身形當即衝天而起。

    自從九幽火剛剛也崩斷八條枷鎖後,許木而今的御空速度更快了,一個呼吸間不到,他便穿破了歸元宗山門外圍繞的紫霧,再一個呼吸間,他已經消失在了天際。

    許木並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一隻鷹類妖獸的注視之下。

    那是一隻烈風鷹,鷹類妖獸中非常普通的存在,成年最多也就禦氣六重天。

    就算察覺到了它的存在,恐怕許木也不會在意。

    因為它這種層次的妖獸,實在是太容易讓人忽略了。

    幾乎是在許木遠去的剎那。

    那一隻一直盤旋在紫霞山脈上方高空的烈風鷹,突然一個盤旋,在天空劃過一個圓圈後,俯衝降落到紫霞山脈之外。

    盞茶功夫,它便來到一處相距紫霞山脈數十里的一個凡人小鎮中。

    一名身材玲瓏有致,相貌普通的女子立於鎮口處,手臂橫放。

    烈風鷹便溫順的降落在她的臂膀上。

    仔細觀察會發現,女子的眼睛一直是緊閉著的,直到烈風鷹回歸,她的眼瞳方才睜開。

    眼瞳犀利如鷹。

    「告訴南宮家的圖爺,許木往西方徽州方向去了,」

    女子以精幹的語氣,朝著空蕩蕩的身後吩咐道:「順便告訴他,白曉門從來不參與門派間的爭鬥,這一次破例完全是為了償還當初南宮家的人情。從此兩家除了買賣上的往來,再無人情瓜葛。」

    隨著女子聲音的落下,她身後本來無一絲痕跡的空地土地上倏然一陣蠕動,一名身穿黑衣的修士從泥土中爬起。

    這名黑衣修士衣衫上,並沒有沾染絲毫污穢的泥沙。

    現出身形後,他拱了拱手,以幹練的語氣回應道:「是!副門主!」

    一語言罷,他再次如同他來時那般,身形融入下方的土地。

    來無影去無蹤,東界第一情報組織,白曉門。

    以幾乎是無孔不入的情報手段,聞名於世。

    也許他們沒有七大修真家族那般的超群的戰力,可他們卻擁有讓所有修士忌憚的東西,情報。

    有時候一個消息,足以對一個門派照成重創,甚至滅亡。

    半柱香時間過後,遠在數十萬里之遙外的南宮家便收到了一道傳音符。

    南宮圖、黑白二老,整個南宮家除破虛大能南宮浩雲以外,三**身境巔峰強者坐立在一處陰暗的偏廳中。

    「黑白二老,你們帶上二十名法身境精銳,以族內的挪移陣直接傳送到徽州比鄰的涼州,等那小雜種出了歸元宗境內就把他給我碎屍萬段,留下元神,我要將他煉魂抽魄。」

    冷峻的眼瞳儘是殺機,南宮圖表情猙獰的補充道:「記住,一定要出了歸元宗後在動手,到那時,他就算有求救的手段,歸元宗的人也定然來不及救援。」

    「是,圖爺!」黑白二老齊齊應了一聲。

    二老中的白老略微遲疑後說道:「圖爺,殺了許木,可就真的與歸元宗為敵了。那個宗門雖然現在在實力上沒法和我們抗衡,畢竟也是曾經出過焚天上人那等的存在,連軒轅劍宗這麼多年都沒有把他們吃得下來。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此事非同小可,咱們是不是應該通知家主。」

    「家主現在不在,我南宮圖的話,就是家主的話,白老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臉上暴戾之氣一閃,南宮圖冷冷的瞟了一眼白老。

    「屬下遵命!」白老苦澀一笑,唯有領命。

    「歸元宗之所以現在還沒有被滅,完全是軒轅劍宗對焚天上人的忌憚。那老傢伙都死了幾千年了,有什麼好顧忌的。」

    「他許木敢殺我兒,我就敢殺他們的第一天才。」

    眸光自黑白二老身上再次掃過,南宮圖寒聲說道:「去吧,時間緊迫,我隨後就到。」

    「是!」

    隨著黑白二老的離去,南宮圖臉上的殺意絲毫不減。

    略微沉吟後,他倏然起身,緩步走入偏廳的一個密室中。

    開啟密室中一個暗格中的機關後,地板徑直裂開,露出一扇通道。

    南宮圖,毫不遲疑的便走入其中。

    在南宮圖身形消失在通道口的片刻。

    哐當!

    地板自信合攏。

    地道下,陰暗潮濕,甚至還散發出黴臭的氣息。

    南宮圖表情不改,好似早就習慣了這種味道。

    稍息後,前方黑暗的通道閃現一抹亮光,好像是一處密室。

    密室中央,一個三丈方圓的小型陣法愕然浮現。

    陣法的威力,並不能以其大小來判斷威力。

    就比如眼前這座陣法,看似只有三丈方圓,它散發的陣法波動,絕不是普通的法身境修士可以破壞的。

    而今陣法的正中央,正橫躺著一個四肢展開,仰面朝天的男性修士。

    他的四肢被四柄三尺來長的鋒銳黑色尖刺,狠狠的插在陣法中央,導致他不能動彈分毫。

    定魂針,一種非常惡毒的法器,一旦被它刺中,即便是肉身崩潰,被它鎮壓的修士的元神,也不能脫離肉身份毫。

    此刻,這名被釘在陣法上的這名修士,身體上的皮膚,血肉橫飛,表情萎靡,一副氣若遊絲的模樣。

    見得,南宮圖的到來,他那已經渙散的眼瞳,閃過瘋狂的惡毒之色。

    「南宮圖,你們南宮家食言!妄為蒼瑞域七大修真家族。我操你老母,挖你南宮家祖宗十八代祖墳……」

    聽得那名修士的謾罵,南宮圖面無表情。

    意念一動,四根定魂針上光芒大盛。

    那名修士血淋淋的臉上,當即痛得抽搐,雙目瞪得滾圓,顯然忍受著巨大的痛苦。

    「二十萬靈石和靈器,我給你了,是你自己守不住。在外界的修士看來,也是你走出了我南宮家之後,消失無蹤的,和我們沒有半點關係。」

    神情冷漠,南宮圖嘴角帶著譏笑,諷刺著眼前這個修士的天真。

    「忘了告訴你,我南宮家的定魂針和修真界的定魂針不一樣,它不僅僅能釘住你的元神,還會慢慢蠶食你的元神之力,吞噬你肉身中的生機。這個過程非常痛苦。」

    「現在你也應該知道,你接下來將會面臨怎樣的命運了吧?如果你肯配合的話,我會給你一個痛快的。」

    「幹你祖宗!」痛罵著南宮圖,候延現在非常後悔。

    他是那二十幾名遺塵之亂倖存的修士之一。

    當初一時利慾熏心,為了二十萬靈石和靈器,出賣了許木,本就讓他惶惶不安。

    誰曾想,東西還沒捂熱乎,就讓南宮圖給抓回來了,落得如此下場。

    「我時間很寶貴,沒閒工夫聽你說廢話,你還有一次機會。我要知道全部,許木是怎麼殺了我的兒子的?按照你的說法,令兒當時有黑鐮在手,實力強大無匹,憑藉許木區區一個崩斷八條枷鎖的法身境修士,怎麼可能殺的了他?」

    看著陣法中的修士如同看著一條狗,南宮圖殘忍的笑道:「如果你不說,你會被活生生折磨七七四十九日,才會因為元神破碎而死。那種痛苦,足以仙人都為之崩潰。」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6 12:02
第四百五十二章入陣

    一日之後,許木停滯住了身形,立於一片連綿不絕的山脈之下。

    看著眼前的群山,他苦笑著嘆了一口氣。

    「翻過前面的山脈,就出了徽州,出了歸元宗境內了。」

    一邊說著,許木抬手敲了一下肩頭上肚子吃得滾圓的小虺蛟的腦袋。

    後者可能因為吃得太飽了,身體都懶得動彈一下,正疏懶的趴在許木肩頭昏昏欲睡。

    正泛著睏意的它,冷不丁的被後者敲了一下頭額,當即發出不滿的抱怨聲。

    「哼嘰!」

    「都怪你,半日的路程,硬生生給我拉長了一倍。」對於小虺蛟這恬不知恥的反應,許木更加無可奈何。

    因為這個小吃貨,一旦路過一座稍微大一點的城池,它就會嚷嚷個不停。

    已經大概能夠明白它表達的意思的許木,自然知道它在說什麼。它要吃東西。

    不讓牠吃,它就撒歡。

    哪裡有一點靈獸的樣子,簡直就是祖宗。

    於是乎,走走停停,花費了整整一天時間。

    西域之行遙遙無期,許木深深的為自己前路感到擔憂。

    「算了,看你的樣子,起碼這幾天不用鬧肚子餓了吧,我也能好好趕路了。」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許木收拾心情,踏入了群山之中。

    許木成為了法身境後,也沒有一味的以御空而行趕路。

    一旦遇到景緻不錯的地段,他也會如同凡人一般,以雙腿來領略這片天地的風光。

    在還未修真的時候,他就喜歡讀一些遊記之類的書籍,因而格外嚮往外面的世界。

    「禦空而行雖好,但還是雙腳走著踏實啊。」

    行走在這青山秀水之間,許木一臉的怡然自得。

    「托血滴子老祖的福,這次道心初成,九幽火靈根成功崩斷第八條枷鎖,混沌靈樹也受益不少達到了第八條枷鎖的巔峰。」雙眸在眼前的草木山林上不斷掃過,許木心頭兀自評估者自己現在的實力。

    以法身境七條枷鎖為分界線。

    每掙斷一條靈根,對實力的提升都堪稱成倍增漲。

    撇開龍丹和逆鱗不談。

    許木倘若以而今的實力,再對上葉子楓的話,他有起碼有七成的把握完全躲開那一招差點將自己心臟洞穿的劍心術。

    那招劍心術太快了,畢竟是軒轅劍宗的不傳之秘。

    想要完全躲開那一招劍心術,而不傷一絲一毫,起碼現在不可能,要等到許木崩斷第九條靈根枷鎖才行。

    「至於烈焰豹王。」拳頭輕輕握起,許木感受著體內洶湧的力量嘴角挑起一抹自信。

    他而今完全能發揮出不下於踏炎豹王的速度,而且力量更甚之前一籌。

    十招之內,絕對能贏下它。

    踏炎豹王之所以恐怖,就是在於它的速度,倘若在速度上都佔不到優勢,許木可以說徹底的碾壓它。

    真正讓許木心頭沒底的,還是那個劍三,軒轅劍宗刑法堂堂主的分身。

    先前能贏下劍三完全是靠著嗔火的出其不意,一招制敵。

    而且,劍三分身臨死前反撲的那一劍,倘若不是長明替自己擋下,自己怕是也難以招架。

    「恐怖的破虛神通無空劍域,其他破虛大能的神通,會不會也如此恐怖呢?」

    想著自己那一刀三元斬刀,結合九幽火、混沌靈樹法相之力,與大成圓滿肉身血氣之力。

    都沒能一刀斬殺劍三。

    許木方才還不錯的心情,瞬間佈滿了陰翳。

    劍三那還僅僅只是破虛大能的一個分身,沒有破虛的力量,僅僅一個破虛神通,就幾乎無解。

    「若是我被真的破虛大能盯上,怕是連反抗之力都沒有吧。」

    一邊說著,許木中肯的給自己現在的實力給了一個評價。

    若是再碰到劍三那個級別的強者,自己的勝率估計也就五五開,而且還得手段盡施。

    「沒關係,我離破虛也不遠了。」兀自給自己鼓勵,許木那踏著平緩步調的雙腿驀然一頓。

    一雙眼眸當即皺起,目光從這群山之中掃過。

    不知道從何時開始,走著走著,這山嶺之間居然沒有了一絲的響動。

    方才一路走來,起碼是鳥雀之聲時不時響起。

    而今居然靜得可怕。

    當許木察覺到這一點的時候,一股黑色的霧氣出現在他的視野之中。

    目光所及的所有草木山石,都緩緩被那股淡淡的黑霧覆蓋。

    「我好像著道兒了。」

    輕輕的吐出一句話,許木顯然察覺到了不同尋常之處。

    就這麼一句話的時間,黑霧的密度,已經堪比歸元宗山門外的紫霧陣了,而且還有繼續加劇的趨勢。

    「哼!」一聲冷哼,以許木而今的實力,破虛大能不出,還真的不怕誰。

    見得有人居然敢對自己出手,他自然要還以顏色。

    哼聲落下,識海內,元神之力山呼海嘯般震盪而出。

    在許木道心初成的時候,他的元神之力也增長了好大一截。

    而今神識足以覆蓋方圓七十里。

    將這片山脈完全籠罩都不在話下。

    然而,令得許木難以置信的一幕發生了。

    那足以延伸方圓七十里的神識之力,在剛剛覆蓋方圓五里的位置,便遭到了強烈的阻隔。

    即便是許木竭盡全力催發元神之力,也堪堪將神識,覆蓋到方圓七里左右。

    神識能夠探查的範圍,硬生生被縮短了十倍。

    「是因為這黑霧!」臉色鐵青的從眼前的黑色霧氣上掃過,許木察覺到了導致自己神識力量消弱的罪魁禍首。

    冷冷的看著視野中,已經濃密到伸手不見五指的黑霧上。

    明明現在青天白日,這片山脈卻黑如晝夜。

    法身境修士施展的靈術,絕對不可能有這種威力。

    眼前的情況只有兩種可能。

    要麼是破虛大能在出手,要麼是自己踏入了陣法之中。

    如果真是破虛大能,根本用不著跟自己玩這些花招,在絕對實力的碾壓下,即便自己是地級靈根,恐怕也難以招架。

    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了。

    「這是陣法。」

    篤定了自己的猜測,許木臉色更加難看。

    自己還是太大意了,居然踏入陣法中還渾然不覺。

    倏然,許木臉色一變,那瀰漫週邊的黑霧達到一個臨界點後,居然朝著自己洶湧的撲來。

    黑霧剛一及身,腥臭的氣息便撲鼻而來,惡臭激得許木敏銳的鼻子都微微刺痛。

    「有毒!」

    心頭驚呼一聲,許木體內的九幽火真元當即爆發。

    他可不敢讓這種來歷不明的毒物,觸碰到自己的肉身。

    幽藍色的火光在這黑到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中,好似一盞明燈,這樣極容易暴露自己的位置,無異是在告訴藏在暗處的敵人的自己的位置。

    可事到如今,他已經顧不得這些了。

    嗤!!!

    黑霧撲向覆蓋許木全身的九幽火真元,發出那種燒紅的烙鐵放置於水中的嗤嗤聲響。

    不得不說,九幽火真元對付毒氣和陰靈十分有效。

    「咿呀!」許木肩頭上,小虺蛟被黑霧和九幽火觸碰產生的聲音吵醒。

    當即睜著自己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許木,發出疑惑的聲音。

    「乖!安心的睡吧。」

    安撫了一番小虺蛟,許木眼瞳中閃過思索之色。

    他對陣法可不熟悉,以深陷其中的劣勢對敵,顯然不是明智的選擇,而且還有小虺蛟在。

    自己隻身犯險無所謂,可不能連累了小傢伙。

    想罷,許木開始緩緩後退。

    「我已經還沒有深陷這陣法中,處於陣法邊緣,現在退走應該還來得及。」

    一邊說著,許木腳步開始邁開。

    同時,他的元神之力一直保持著全力催發的狀態。

    雖然神識覆蓋的面積被消弱了十倍,可也是足足方圓七里的面積。

    聊勝於無。

    這種黑霧,連許木的眼眸都不能穿透。

    一旦有突發狀況,這方圓七里的神識,一定能保證自己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心生退意的許木剛剛回退不到一里。

    陡忽之間,天旋地轉,好似週邊的地形都開始了飛速的倒轉。

    原本圍繞著許木週邊的黑色霧氣頃刻間消失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明亮得難以睜開眼睛的強光普照。

    這種感覺就好似,彈指間功夫,從不見一絲光亮的黑夜來到了烈陽普照的白晝。

    而且,這種光亮,絕對比太陽強烈十倍。

    觸不及防的許木甚至來不及閉上眼睛。

    只感覺眼瞳一酸,產生了片刻的失明。

    股股眼淚從眼眶中蜂擁而出。

    「可惡!」暗罵一聲,短暫失去了視覺的許木趕緊將神識催發到極致。

    密切關注著方圓七里的一舉一動。

    如果他是佈陣著,他絕對不會放棄這麼一次令對手措手不及的機會。

    事實也正是如此。

    幾乎是在許木放棄視覺,以神識取代雙眼的剎那。

    一黑一白兩股霧氣陡然在他腳下爆射而出。

    轟!

    許木只覺雙腿一沉,而後自己的身軀幾乎是瞬間便被那兩股氣息擊上了虛空。

    他反應也不慢,意念一動,借助這股衝勁身形禦空而起。

    欲要衝天而起,藉此擺脫陣法的範圍。

    嘭!

    結果卻是以失敗告終。

    在許木身形飛出不到三百丈,一層無形的陣法能量層,便擋住了他的去路。

    大成肉身,結結實實的撞在那一層隔閡上。

    這點衝撞不足以讓他受傷,可他前衝的姿勢被打斷反彈,身形頓時就露出了破綻。

    一黑一白兩股霧氣,乘勝追擊。

    凝聚成一柄黑白法器剪刀,直取許木下墜的身形而去。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6 12:04
第四百五十三章破陣

    咻!

    數十丈長的黑白剪破空而至,沿途過處留下一連竄黑白殘影。

    許木耳朵一晃,就算是短暫的失去了了視覺,憑藉雙耳他也能準確的辨別出襲黑白剪襲來的方向。

    況且還有他每時每刻都保持著覆蓋方圓七里的神識,將黑白剪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裡。

    「喝!」當即一聲爆喊,他那下墜的身形硬生生扭轉成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躲過了黑白剪刀刃張開的鋒銳豁口。

    以毫釐之差錯身而過。

    而後鼓蕩著九幽火真元的右腿,徑直橫掃而出,直踢黑白剪的刀刃側面。

    單憑崩斷八條枷鎖的九幽火真元,許木就可以與法身境巔峰修士比肩,再加上他的肉身之力。

    這一腿,法身境巔峰修士挨了也得大口吐血。

    上品靈器,也得踢爆。

    然而許木這自信滿滿的一腿,踢在這黑白剪的法器上時。

    預想中那將之踢爆的場面並沒有出現。

    當!

    右腿和黑白剪剪身碰撞,震盪出震耳欲聾的暴鳴聲。

    隨即黑白剪劍身之上瀰漫出黑白二色靈光。

    許木只感覺右腿與黑白剪交擊之處,一股渾厚的反震之力爆發。

    將他的右腿連帶著整個身形都震得飛起。

    許木的身形在虛空中劃行數十丈方才將那股恐怖的力道抵消。

    好不容易穩住身形,許木站立在虛空上一動不動。

    以神識之力,滿臉凝重的看著那一柄黑白剪刀,口中緩緩吐出兩個字眼:「靈器!」

    上品靈器許木都有信心一腳踢爆,除了靈器以外,不會有別的任何解釋。

    方才許木踢向這黑白剪的右腿,至今還有些震痛感,輕輕揉捏了一番右腿,他直接朗聲說道:「到底是哪位道友在向我下手,連靈器都出動了。還真看得起我。」

    這句話,許木動用了真元,聲音足以傳遍整個陣法角落。

    遺憾的是,直到他這句話的回音消散,都沒有人回應許木。

    反而是方才襲殺他的那柄黑白剪靈器,再次原地一晃。

    黑色與白色剪刃組合成的鐮刀刀身張開,形成鋒銳的豁口,猙獰撲來。

    「哼!」冷哼一聲,在方才是許木不知道這黑白剪法器的威力,這才吃了一個小虧。

    而今已經猜到它是靈器,臉上反而一點不顯慌亂,手臂反手一抓,按向了身後背負著的黑鐮。

    在黑白剪靈器攻殺到眼前的剎那,許木不閃不避,直接一刀砍出。

    沉重無比的黑鐮在許木雙臂神力的揮舞下,化成一條黑色的流光,悍然砍向黑白剪。

    黑白剪上再次洶湧的翻騰出黑白二氣,形成凌厲的靈器波動。

    可依舊難以抵抗黑鐮的鋒銳。

    當!

    與上一次截然相反的結局出現。

    儘管黑白剪威力不俗,可在黑鐮強勢的斬擊下,依舊徑直被擊飛,狼狽砸下下方的山峰。

    不僅如此,在許木神識的密切關注下,他還發現,在黑鐮砍中的黑白剪的刀身位置,裂開了一條巴掌大小的裂痕。

    靈器乃是已經超出了普通範疇的靈寶,它本身就具有一定的靈性。

    在一流門派中,都是被當做鎮派之寶的存在。

    居然也難當黑鐮的鋒芒,一擊將其砍出裂痕。

    這還是黑鐮器靈已經被封印的情況下,倘若許木可以像南宮令當初那般,肆意動用黑鐮的力量,這一擊怕是已經重創黑白剪了。

    儘管如此,再沒有器靈加持的情況下,單憑黑鐮本身的鋒銳,都將黑白剪撕裂出一條裂痕。

    這已經讓許木驚異不已了。

    「這黑鐮如果不是大凶之物,不失為一件了不得的法器。」

    輕輕著黑鐮的刀身,許木嘖嘖稱奇。

    陡然。

    「嘰!」一聲尖銳的吼叫,在許木將注意力方在黑鐮上的間隙,猛地從方才黑白剪砸入的山體中響起。

    轟隆隆!

    那座山峰都因此塌陷。

    許木趕忙通過神識看向那個方位。

    卻見得一條雙頭蛇妖龐大的身軀從那斷裂的山體中央竄出。

    這只蛇形妖獸,有兩個頭額,一黑一白,煞氣驚人。

    黑色的頭額上,有一條觸目驚心的傷口浮現,看得許木眼皮都是一掀。

    「器靈!」

    是的,這次雙頭蛇妖正是黑白剪的器靈,準確的說,是陰陽剪的器靈。

    靈器有靈,當靈器以器靈的方式出現的時候,就是它威力最大的時候。

    同樣的,對禦器者真元的消耗也堪稱恐怖。

    黑鐮在手,許木臉上扯起一抹不急不躁的笑容,緩緩說道:「看來,那個對我出手的傢伙也急眼了。」

    顯然,對方是看到許木以黑鐮擊傷了那陰陽剪後,方才急紅了眼,拼著靈力的巨額消耗,也好催動陰陽剪全部的力量。

    「嘰!」雙頭蛇妖又是一聲怒吼,蛇尾一掃,將斷裂的山巒剩餘的山體直接掃爆。

    而後借助著尾巴的力量,已經將身形扭曲成弓形的蛇身,徑直彈射而出,直衝許木所在的虛空而去。

    蛇妖還未至,那獨屬於妖獸的駭人凶煞之氣已經迎面撲向許木。

    後者甚至還能從那滾滾風浪中嗅到雙頭蛇妖口中的腥臭之味。

    眼瞳當即一凝,許木不再遲疑,憑藉著自己極快的速度,在虛空中迂迴而行。

    劃出一道道幽藍色的『之』字路線,同時手中黑鐮再次被其舉起。

    一人一蛇在虛空中再一次交手。

    許木的速度要勝過雙頭妖蛇,憑藉著這個優勢,他成功繞過了後者的兩個蛇頭的攻擊。

    來到它的腹部。

    「死!」黑鐮之上幽藍色火焰真元覆蓋,威力更上一層。

    許木眼神凶光閃爍,直接一刀斬出,砍在了雙頭妖蛇的腹部。

    噗嗤!

    一條傷痕幾乎斬斷雙頭蛇妖的蛇軀。

    可想像中血液飛劍的一幕並沒有出現。

    雙頭蛇妖那被黑鐮砍出的傷口中噴湧出來的並不是鮮血,而是黑白之色夾雜著的兩股氣息。

    迎面撲向許木的面門而去。

    「不好!」心頭一凝,許木黑鐮再揮,欲要阻止黑白二氣的靠近。

    然而這一刀他卻落空了,黑鐮徑直從黑白二氣中穿透而過。

    它們根本沒有實體。

    時機稍縱即逝,當許木察覺到不妥的時候,雙頭蛇妖龐大的身軀已經倏然爆開,化為純粹的黑白二氣。

    兩道氣息交錯著,將許木肉身束縛。

    噗嗤!

    他體表覆蓋的九幽火真元,在黑白二氣海量的灌注下,也難以在第一時間將它們焚燒殆盡。

    下一剎那,黑白二氣,又凝聚成了雙頭蛇妖。

    而許木則已經深陷雙頭蛇妖的蛇縛下。

    整個肉身連同四肢都被緊緊的勒住,握在手臂上的黑鐮難以揮動。

    同時,一股巨力從雙頭蛇妖緊勒住的蛇軀中爆發。

    許木只感覺排山倒海的力量,從兩旁壓迫而來。

    大成圓滿的肉身,都被被擠壓得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

    遵從許木方才囑咐的小虺蛟一直沒有出聲,靜靜看著許木和雙頭蛇妖的戰鬥。

    而今見得許木陷入危機,連趴在他肩頭上的自己也即將受傷,它再也忍不住了。

    「吼!」

    龍吟震響,小虺蛟身形暴漲,化作絲毫不亞於雙頭蛇妖的體積,攀附在後者的身軀上。

    它那因為受到過龍丹洗禮,而變成了金黃色的蛟龍角,剎那間爆發璀璨金光。

    而後猙獰的蛟龍頭額抬起,一頭撞到了雙頭蛇妖其中那個黑色頭額之上。

    小虺蛟很聰明,它看到這隻黑色頭額先前被黑鐮斬傷過,因而它選擇了黑色的蛇頭轟擊。

    轟隆隆!

    只崩斷了六條靈根枷鎖的小虺蛟,憑藉著金色蛟龍角的力量,居然一頭將黑色蛇頭撞得盪開來。

    被束縛著的許木,明顯感覺那禁錮著自己的力量因此產生了片刻的鬆動。

    「好機會!」許木眼睛一亮,抓住了這稍縱即逝的時機。

    「吼!」血氣翻滾,如同火山爆發,許木大成肉身的血氣夾雜著九幽火真元之力,爆發出恐怖的力量。

    轟隆隆!雙頭蛇妖的蛇身直接被許木撐爆。

    另一邊,小虺蛟運用蛟龍角的那一擊,顯然消耗很大。

    十餘丈長的身軀只維持了兩三息時間,便打回了原型,小臉上滿是疲憊之色,重新落在了許木肩頭上。

    許木藉此機會飛速倒退。

    因為雙頭蛇妖那碎裂的身體,並沒有死亡,而是又重新化作了黑白二氣。

    很顯然,而今那兩股氣息,被許木撐爆時受到了不俗的傷害。

    兩股氣息的體積縮小了很大一圈。

    還不等許木因此欣喜的時候。

    這座陣法之中,升騰起滿天黑白霧氣,鑽入那雙頭蛇妖的氣息中。

    兩股好不容易被許木消弱氣息,逐漸恢復,而且越來越渾厚,甚至超出了方才的全盛時期。

    「這個陣法原來是配合靈器所用。」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的許木臉色瞬時一變。

    天時、地利、人和,自己一樣都不佔,在這陣法中和蓄謀已久的幕後主謀交手,顯然不是明智之舉。

    想到這裡,許木拍了拍肩上的小虺蛟,輕聲說道:「我們走!」

    聲音落下,許木體內白雷真元轟然爆發,與九幽火真元交織融合,金色真元的璀璨光芒充斥這個陣法的每一個角落。

    陣法之外,二十餘名修士在虛空上盤膝而坐。

    他們坐立著的位置,乃是這個陰陽兩儀陣的各個重要的陣法樞紐。

    許木想要衝出陣法,等於是以一己之力衝破這二十名修士的合力防禦。

    怪不得方才他會被陣法之力彈飛。

    在陣法內,許木看不到他們,他們卻是能清楚的看到陣法內的一切。

    包括剛才許木和陰陽剪的戰鬥,也包括這真元融合後,產生的刺目金光。

    二十餘名修士的眼睛,在金光之下同時一瞇。

    那兩股真元融合後,形成的浩瀚靈力波動,驚得這些修士一個個目瞪口呆。

    他們根本沒想到,在陰陽兩儀陣配合陰陽剪的製衡下,許木居然還有留手。

    眾人當即發出驚異不定的聲音。

    「這小子還有後手!」

    「好恐怖的真元波動。」

    「放心,再厲害他也不可能衝出來,我們二十個法身境合力壓制,就憑他……」

    最後一名開口的修士,顯得自信滿滿,還不等他話音落下。

    咻!

    一道黑色的流光劃破陰陽兩儀陣陣法屏障。

    黑色流光鋒銳無比,連同說話的這名修士在內,七名法身境修士無聲無息的被黑色流光穿透了身軀。

    噗嗤!噗嗤!噗嗤!

    殘肢碎肉爆開。

    七名修士幾乎是在毫無反抗之力下,肉身瞬間崩潰。

    連同元神在內,都被黑色流光斬成了碎片。

    足足七名修士的隕落,佔到了維持陰陽兩儀陣總人數的三分之一。

    這個陣法瞬間崩潰。

    哐當!

    一戰炸鳴,陣法破碎。

    剩餘的十多名修士狼狽後退。

    「怎麼可能!這可是陰陽兩儀陣,他一個崩斷八條枷鎖的修士,怎麼可能破得開!」

    那些修士腦中,幾乎是同時升起這麼一個想法。

    別說是他區區一個崩斷了八條靈根枷鎖的修士破不開了,法身境巔峰修士被困在陰陽兩儀陣中都只有乖乖束手就擒。

    除非是破虛大能,法身境修士根本不可能從裡面跑得出來。

    還不等他們從巨大的震撼中驚醒。

    金光逐漸消散,手持著黑鐮的少年身影緩緩從破碎的陣法中飛出。

    一頭金發飛揚,臉色冷峻異常,連那一雙眼瞳中都帶著金光。

    這十餘名法身境修士在少年的注視下,無不心境膽顫。

    金色真元繚繞下的少年,如同天神。

    一想到方才在那一道黑色流光瞬殺七名法身境修士額場面,這十餘名修士愈加膽寒。

    這十餘名修士中,沒有一個人有底氣說,自己能夠在那道流光下活命。

    因為那死亡的七名法身境修士中,甚至有一個霸主級別的法身境修士在內。

    他幾乎沒有什麼做出絲毫的反應,就被斬殺。

    「南宮家!」漠然的眼瞳在這二十餘名修士臉上一一掃過,許木緩緩開口。

    他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那二十萬靈石外加一件靈器的誘惑,果然威力很大。

    那些東界倖存下來的修士,才一兩個月就經受不住誘惑把自己給賣了。

    想罷,許木的眼瞳再次從面前剩餘的十餘名修士身上掃過,殺機一閃。

    事已至此,那便斬草除根吧。

    殺了這二十法身境修士,即便是南宮家底蘊再深厚,恐怕也會實力大損。

    咻!

    在剩餘十餘名南宮家修士驚恐的注視下,身形化作金色的流光,許木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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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