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詭嬌娘 作者:末日詩人 (全文完)

 
regn13 2018-2-28 23:40:00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7 11660
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23:41
第一百零九章:牆壁內的聲音

    這裡是哪,

    莫非,是茅山派的牢房嗎,

    想到此間我神色一暗,隨即一臉灰敗的低下了頭,

    想我安生,一直都是一個勤勤懇懇,老老實實的山村孩子,每日裡都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而我的性子,更是村裡出了名的和善的,不論對誰,永遠都客客氣氣的,別說得罪別人,長這麼大,我甚至都從來沒和別人紅過臉,

    卻沒料到,一向老實的我,在此刻,竟成為了罪大惡極的狂徒,被囚禁在了茅山派的牢房內,甚至,用不了多久,還用被茅山戒律堂當著全天下的人審判,

    我安生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全天下的人,都要這麼針對我,

    難道,就因為我是生死判官嗎,

    但這,並不是我可以決定的,我自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注定了我的命運,這些,都是命中注定的,

    而且,我自認並沒有濫殺無辜,我所殺之人,都是在我的認知裡的該死之人,難道,殺這樣的人,也有錯嗎,

    越想心裡越憋屈,最後更是忍不住抬起拳頭,一拳轟在了牆壁上,

    就聽『砰』的一聲,卻是牢房的牆壁被我打出了一道深坑,而隨後,便是一道極其強大的反震之力順著牆壁傳導而回,震盪的我渾身一抖,隨即整個人都被震的在地上滾出了三四米才作罷,

    這牆壁上,竟然是有陣法的,

    我深吸了一口氣,隨即慢慢爬起,坐在了地上,

    許是剛才那一拳太過用力的緣故,導致我身上的傷口竟被蹦出,殷紅色的鮮血立馬就從紗布下滲了出來,將紗布都給染紅了,

    而我卻對這些不理不會,只是抱著頭,一臉沮喪的坐在地上,而我的心裡,在這一刻想的卻全都是關婷婷,

    也不知道我昏迷了多久,且我在昏迷的這段時間,關婷婷怎麼樣了,

    她肯定已被帶回了茅山,就是不知道,我們的孩子還在不在,會不會已經被打掉了,

    想到此間我頓時心頭一顫,一股悲傷的情緒,立馬就襲上了心頭,滾燙的熱淚,更是順著眼角慢慢溢出,而後自臉頰慢慢滑落,

    我咬著牙,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聲,但顫抖的身體,和不停滾落的眼淚,卻早已出賣了我,

    這一刻,我恨,我恨天下正道的黑白不分,恨天下人的愚昧,但我更恨的,卻是軟弱無能,卑微弱小的自己,

    究根結底,還是我太過弱小,若是我足夠強大,那麼,這世間,還有誰敢對我不敬,還有誰,敢動我的孩子,

    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因為,我已經沒有機會了,

    想到此間我一聲哀嘆,隨即,便一呆滯的坐在原地,

    時間一分一秒而過,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就聽『嗡』的一聲悶響傳出,我慢慢抬起了頭,轉頭看去,就見牢房的石門竟慢慢打開了,而當石門打開後,就見一個身著長袍的人走了進來,

    「是你,」我一臉的驚愕,因為這進來的人我認識,正是茅山派的三師兄,而之前在小鎮上的時候,他甚至還偷偷的幫助過我和關婷婷,

    此時的他一臉的陰沉,聽到我的話後只是沉默著點了點頭,這時我注意到,他的手上還提著一個飯盒,

    「這裡面,是我偷偷下山去醫院買的血包,你喝了吧,對你的傷勢有幫助,」

    他說罷,便將飯放在了地上打開,而當飯盒打開後,就見裡面果然有著一個血包,

    我有些驚愕,這個三師兄,竟然會三番五次的幫我,難道,他就不怕被茅山派的人發現嗎,要知道,這裡可是茅山啊,到處都是茅山派的人,若是被人知道,他暗中幫我,那定然沒有好果子吃的,

    「你為什麼幫我,」我一把抓住了血包,一邊吸食,一邊看著他問,

    而他聞言卻是一聲冷哼,然後道:「你以為,是我願意幫你,要不是小師妹苦苦哀求,我又何必犯險,來給你送血,」

    我聞言心頭一顫,然後急忙問:「她,她怎麼樣了,」

    「你還有臉問,」他一臉的陰沉,冷冷的道:「都是被你害的,若不是你,小師妹現在依然是我茅山派的明珠,依然是那個無憂無慮,整日裡古靈精怪的小師妹,全都怪你,害的小師妹整日被囚禁在思過崖,」

    我聞言低下了頭沒有吭聲,是啊,全都怪我,若不是我,關婷婷現在定然還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但因為我的出現,她的生活,便被徹底的打亂了,

    「我們的孩子,還,還在嗎,」問出這句話時,我幾乎?起了我全部的勇氣,問完後,我甚至都不敢直視三師兄的眼睛,因為我害怕,得到的是一個噩耗,

    「孩子還在,不過,早晚都是要被打掉的,」三師兄一臉哀色的搖了搖頭,說:「七天後,你會被押到斬邪台,接受戒律堂李傳神長老的審判,屆時天下正道代表,還有巫蜀山預備役的人都會來,待給你定罪後,便要受戒律堂便會從十八種酷刑中選取一種,讓你受皮肉之苦,而後,才會將你斬殺在斬邪台上,」

    我聞言沒有咬了咬牙,然後問:「那,那關婷婷還有我們的孩子呢,」

    「待將你斬殺後,便會當著天下人的面打掉你們的孩子,然後,將小師妹永世囚禁在思過崖,」他越說神色越暗,到最後,似是也有些於心不忍,搖了搖頭,說道:「只可憐了小師妹,從今以後,只能與石壁為伴,且每日裡,都要承受失去孩子的痛苦了,」

    聽到他的話後,我的一顆心幾乎都在滴血,臉上,更是掛滿了憤怒與絕望,

    「她還讓你帶了些什麼話嗎,」我忽然開口,問三師兄,

    「她,她讓我轉告你,她不怪你,並不會恨你,還說,還說……」三師兄說道這裡幾乎都哽嚥了起來,深吸了一口氣,才繼續說道:「還說,若是有機會,就讓你自己逃,不要管她,」

    我聞言一聲悶哼,隨後便是嗓眼一甜,絲絲血跡,更是自我的嘴角溢出,

    此時,我的一顆心,幾乎都擰巴在了一起,是鑽心的疼,

    三師兄說完後一聲嘆息,隨後看著我說:「你好自為之吧,」說罷,便轉身離開了,

    而我,卻呆愣愣的坐在原地,久久都沒能回神,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就聽一聲輕嘆自牢房內響起,這聲音傳出的突然,驚得我心頭一跳,當即就回過神來,轉頭四處看了一圈,就見牢房內空空如也,除了我之外,根本就沒有別人,

    只是,這嘆息聲是從哪裡傳出來的,

    莫非,是我聽錯了麼,

    我沒在理會,而是拿起血包,開始吸食了起來,

    我的修為已經被茅山派的人給封印了,所以恢復能力變得極差,身上的傷口不時的還在往出滲血,而我左臂的斷臂處,更是不時的傳出一股股鑽心的疼,

    而當我將鮮血喝下後,我身上的疼痛頓時減輕了不少,就連斷臂處,都開始變得癢癢了起來,似乎正在生長出新的骨骼和皮肉,

    若是往常,這斷臂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能重新生長出來,可此刻我修為被封,只能依靠肉身的力量慢慢重生,所以速度要慢很多,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反正七天後,我就要被押上斬邪台,

    想到此間自嘲一笑,然而就在這時,忽然就聽一個低沉的聲音自牢房內響起:「你,便是新一任的生死判官麼,」

    聽到這聲音後我頓時心頭一跳,驚呼了一聲:「誰,是誰在說話,」

    「我嗎,」他沉吟了一番,而後在繼續道:「現在,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我來這裡,只想問你一件事,」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我頓時就聽出,這個聲音,竟然是從牆壁內傳出來的,

    我忍不住嚥了口吐沫,這個說話的人到底是誰,他的聲音,怎麼會從牆壁內傳出,

    「什麼事,」我深吸了一口氣,問,

    「我且問你,你,想從這裡逃出去,並救出你的女人和孩子麼,」
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23:41
第一百一十章:審判日

    「我且問你,你,想從這裡逃出去,並救出你的女人和孩子麼,」

    聽到這句話後我頓時心頭一跳,這個人是誰,為什麼要問我這樣的話,

    難道,他有能力幫我逃出去嗎,

    但這怎麼可能,要知道,這裡可是修行聖地茅山啊,且茅山派幾千年的傳承,乃是正道巨擘,底蘊極其深厚,別說是我這種小蝦米想要逃出去,我估計,就算是那些邪道的大能被困在這裡,也很難逃脫升天吧,

    「難道你不想麼,」見我許久不說話,那聲音便繼續說道:「難道,你就不想救出你的女人,保住你們的孩子麼,難道,你真的捨得,你們的孩子,被打掉,」

    「我當然想救出她們,」

    試問,這個世界上,誰不喜愛自己的孩子呢,誰又希望,自己的孩子還未出生,便就此夭折呢,

    可是,此刻我身陷囹圄,自身難保,還談何救她們母子,

    這個聲音的主人似是看穿了我心中所想,一聲低笑,然後繼續道:「如果你想,那我可以幫你,」

    「你真的能幫我,」我低聲問,

    「沒錯,只要你想,那我就可以幫你,」他用無比堅定的口吻說,而我聞言卻是眯起了眼睛,

    這個人到底是誰,為什麼會突然出現,且還口口聲聲的說可以幫我救出關婷婷,並幫我逃離,

    這裡可是茅山,可不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若是這人真能幫我,那他的道行,得有多麼高深,

    想必,都要比茅山派掌教道行深了吧,

    且最主要的是,無事獻慇勤,必有所求,而這個人,不可能只是單純的想幫我,他,想要從我身上得到什麼,

    想到此間我深吸了一口氣,而後問:「你想要從我身上得到什麼,」

    「呵呵,」他一聲低笑,然後道:「果然是聰明人,沒錯,我是想在你身上得到一些東西,」

    「什麼東西,」我自認身上並沒有什麼珍貴的東西,既如此,他想要什麼呢,

    「你的……命,」

    我聞言心頭一顫,隨後瞪大著眼睛,一臉的驚愕,

    他想要我的命,

    草,這人到底是誰,難道是無聊閒得慌,來逗我玩的麼,

    「呵呵,用你的命換你女人和孩子的命,這買賣,你不虧,且你本就是將死之人,若是在你死前,救出你的女人並保住你們的孩子,那你豈不是很賺,」

    我聞言低下了頭,這麼做,我確實不虧,但我想不通,這個人為什麼想要我的命,

    難道,是想要我的骸骨,鍛造武器麼,

    亦或者還有什麼別的用途,

    「你不要亂想,我要的,不是你的屍身,而是你的修行,」他忽然開口,打斷了我的思緒道,

    「什麼意思,」我不解的問,

    「你們生死判官這一脈很可怕,成長起來後,遇神殺神,遇佛殺佛,所以天下修行界的人都怕你們,而你們最厲害的,卻不是殺人,而是……外道輪迴之術,」

    我聞言一怔,外道輪迴之術,

    那是什麼術法,也是我們生死判官一脈的術法嗎,但我怎麼沒聽說過,

    且這個人說,我們生死判官一脈最厲害的不是殺人,而是外道輪迴,難道,這個外道輪迴之術,比我修煉的狂屍神吟,還有伴生判官都要強,

    但屍神大人怎麼沒告訴過我,

    正疑惑呢,忽然就聽那聲音繼續道:「這外道輪迴之術,乃是你們生死判官一脈特有的術法,不需要修行,更沒有人可以傳授,而是在你們覺醒了言靈,成就判官之身後,便自帶的一個術法,而這個術法的功能便是……復活別人,」

    「復活別人,」我一臉的驚愕,外道輪迴之術,竟然這麼厲害,可以復活死去的人,

    而且他說這外道輪迴之術是我覺醒後就自帶的術法,但是,我的腦海裡,並沒有關於這一術法的記憶啊,

    難道,是他在騙我,

    「你說的我根本就聽不懂,而且,我也不會什麼外道輪迴之術,」我搖了搖頭,

    「呵呵,可能你現在不會,但終究有一天,你會體悟的,」他一聲低笑,然後繼續道:「不過,施展外道輪迴之術,需要一個很嚴苛的條件,且你們每一任的生死判官,都只能施展一次外道輪迴之術,」

    「為什麼,」我不解的問,

    「因為……施展這個術法時,要將你畢生的修行集於一時,猛然發出,施展過後,你的氣海將受到極大的損傷,體內的經絡也會全部斷裂,就算你僥倖不死,那從今以後,也只能是一個不能修行的廢人了,所以,這個外道輪迴之術,你們每一任的生死判官,都只能施展一次,而據我所知,歷任的生死判官中,唯有第二代生死判官為了救回自己心愛的女人,施展過一次這術法,施術後,他渾身經脈盡斷,而後,被仇人斬殺,」

    這個人說的頭頭是道的,連第二任生死判官都給搬出來了,莫非,真有外道輪迴之術嗎,

    如果真有的話,那我為什麼不會施展呢,

    難道,還需要一個特定的契機,才能激發嗎,

    且聽他的意思,他似乎並不是想真的要我的命,而是需要我,幫助他去復活一個人,

    那麼,復活誰,

    想到此間我便開口問道:「你想要復活誰,」

    「呵呵,這個,你現在不需要知道,待以後時機成熟,我自然會找到你,」

    「那你要怎麼幫我逃出去,」我沉聲問,

    「七天後,你和你的女人,都會被押上斬邪台,接受審判,在那時,我會救下你們,」

    「呵,你當我是傻子麼,七天後,生死判官受審,這件事,已經傳遍了江湖,會有無數的正道門派代表前來參加審判,就連巫蜀山預備役的人也會來,就憑你一個人,便想從這麼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把我們兩人救出去,」我一臉的陰冷,而他聞言卻笑了起來,說道:「我也許不能,但有人能,若是那人全盛時期出手,別說是茅山派,就算是這天下正道,都不是他一個人的對手,只是可惜,唉,」他說道這裡一聲輕嘆,然後繼續道:「該說的,我都和你說了,若是你答應我,那我保證,定然將你和你的女人救出,且之後,還會保證你們的安全,讓你們過普通的安穩日子,」

    這一刻,我真的心動了,

    用我從此以後再也不能修行去換關婷婷母子的命,這筆買賣,怎麼看,我都是賺的,

    且我雖然不能修行了,但至少保住了一條命,而之前,我不是一直都想過上安穩的日子嗎,且還有什麼,是比關婷婷,還有她肚子裡,我們的孩子更重要的呢,

    別說是以後不能修行,就算是我直接去死,我也心甘情願,

    想到此間我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就答應了下來,那聲音見狀便一聲低笑,而後道:「那我們就一言為定,不過我可事先說好,若是我將你們救出去後,你賴賬,不幫我復活我想要復活的人,那到時候,別說我翻臉不認人,我既然能將你們救出去,那麼,就有能力殺你們,」

    「放心,我安生,說到做到,」我一臉堅定的道,

    「那就好,」

    「你到底是誰,」我忍不住問,

    「呵呵,以後,我們會有機會見面的,現在,你只需要好好休息,」

    「可是我氣海被封,體內修為盡數被封印,到時候我要怎麼做,」我不解的問,

    「你什麼都不用做,」

    我聞言一怔,然後一臉疑惑的問他什麼意思,可是那低沉的聲音卻再也沒有響起,想必是離開了,

    我看著牆壁怔怔出神了良久,過了好一會才回過了神來,深吸了一口氣後,才坐在了地上,

    現在,我心頭最大的疑問是,這個要救我的人,是誰,且他讓我復活的人,又是誰,

    若是大奸大惡之人,那我,還要完成諾言,幫他復活嗎,

    我思索了良久都沒有得出答案,便搖了搖頭,不管怎麼說,還是先救出關婷婷要緊,到時候只要我們逃離了這裡,那麼再看情況而定,若是那人讓我復活的人,是一個好人,那我必然要完成我對他的諾言,而後,便與關婷婷遠走高飛,找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安度餘生,

    但若是那人讓我復活的是大奸大惡之輩,那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他的,

    打定了主意後我便深吸了一口氣,而後盤膝坐在地上,閉上眼,試著勾動起體內的純陰之氣和死氣來,

    而當我將神識全部沉入到氣海中後,就發現,我體內的純陰之氣,就宛若一道道霧氣般,在我體內靜靜的懸浮著,原本,在我的氣海沒有被封印之際,我體內的純陰之氣和死氣,會像涓涓小溪一樣,順著我全身的經絡不停的流淌,而此刻,我的經絡內,近乎乾涸,竟沒有一絲一毫的純陰之氣和死氣,

    我皺了皺眉頭,而後勾動了一番懸浮在氣海中的純陰之氣,純陰之氣似是感應到了我的召喚,在我的氣海內一陣跳躍,就連死氣,都翻滾了起來,

    但下一刻,忽然就有一道八卦圖出現在了我的氣海上空,就見八卦圖一陣旋轉,隨後,便華光大放,那光芒耀眼,釋放開來後,幾乎瞬間就將我的神識阻隔了,

    我當即只感覺腦袋一痛,而後發出了一聲悶哼,我的神識,幾乎瞬間,就被那八卦圖散發出的華光驅趕出了氣海,

    我痛苦的皺起了眉頭,而後深吸了一口氣,過好一會後,才緩過神來,

    這封印太強,憑我的力量,根本就無法衝破,既如此,那我再做無謂的掙扎也沒有用,只是徒勞浪費精氣神罷了,

    想到此間我便一頭躺倒在了石床上,而後閉目休息了起來,

    這些天裡,三師兄不止一次來給我送過血包,而我也通過飲血,給我的身體增添了一絲活力,身上的傷口,正在慢慢癒合,雖沒有痊癒,但已經沒有大礙了,

    不過斷臂,卻依然沒有生長而出,想必,在我沒有破開氣海內封印之前,是很難恢復了,

    七天,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然而在此刻的我看來,這七天,卻是如此的漫長與煎熬,

    我期待著審判日快一些到來,期待著,那人能夠說道做到,救出我和關婷婷,

    但同時,我又不希望審判日到來,因為我害怕,那人根本就沒有能力救出我們,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在那天,所有的一切,都會被定格,我的生命,也將終結於此,

    就這樣在惶惶不安中,我終於是熬過了第七天,

    審判日,終於到來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23:41
第一百一十一章:鐵鐐加身

    就這樣在惶惶不安中,我終於是熬過了第七天,

    審判日,終於到來了,

    這一日一大早牢房的門便被打開,而後,三師兄便帶著幾個身著長袍,手持長劍的茅山弟子走了進來,

    「審判日到了,今日,我們會押你上斬邪台,你做好準備了嗎,」

    三師兄一臉陰沉的看著我,而我聞言卻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說:「在古代,大牢裡即將上刑場的人,是酒肉管夠的,肉就算了,但你們能給我點酒麼,」

    我說完後,便看向了三師兄,三師兄聞言點了點頭,說:「我們已經準備了,」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就見一個人又走了進來,他的手中提著一個餐盒,打開後,就見裡面放著一個燒雞,還有一瓶燒酒,

    自打我覺醒了言靈,成就了判官之身以來,我就一直沒有吃過東西,因為除了鮮血以外,無論我吃什麼,喝什麼,都會感覺到噁心,甚至直接就吐出來,

    但今天,我馬上就要上刑場了,這也許會是我最後一頓,我就算吃不下,也要吃,

    因為,我真的還沒活夠,還沒有,作為一個真正的人,在這個世界上活夠,

    想到此間我咧嘴一笑,隨即看著燒雞在心底暗暗的想,真羨慕那些能吃能喝還能睡的普通人啊,

    我搖了搖頭,隨即一把抓起了燒雞,大口大口的啃食了起來,

    原本又香又脆的烤雞,此刻在我嘴裡,卻味如嚼蠟,根本就吃不下一絲一毫的味道來,且難以下嚥,但我依然瞪著眼睛,一口氣將整隻燒雞都吃了下去,而後一把抓起酒瓶,仰頭一飲而盡,

    「咕咚咕咚咕咚……」

    整整一瓶辛辣的白酒被我一口飲盡,嗆得我是眼淚直流,喝完後,我直接便將酒瓶摔在了地上,然後起身,滿身豪氣的道:「走,」

    我說完後,便起身,直接往牢房外走去,那幾名茅山弟子緊忙持劍跟上,而當我經過三師兄身旁時,他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我見狀就問:「怎麼,還有事,」

    「沒了,」他搖了搖頭,而旁邊的人卻忍不住了,說:「三師兄,他可是重犯,李傳神長老特意吩咐,讓我們給他戴上手銬和腳鐐的,」

    我聞言一怔,一臉驚愕的看著三師兄,而三師兄卻是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說:「這是戒律堂李傳神長老吩咐的,我只能照做,」

    「那就戴上吧,反正我已是將死之人,又何懼這幾斤鐵鐐壓身呢,」我說完淡然一笑,那幾名茅山弟子聞言看了三師兄一眼,見他點頭,便將手銬和腳鐐,全都給我戴上,

    這手銬和腳鐐是特質的,材質很是特殊,且上面似乎有著什麼陣法,我只要稍微掙扎,手銬和腳鐐,就會越勒越緊,想必,是專門為了羈押修行之人設計的吧,

    弄好後,茅山弟子便押著我走出了牢房,

    因為戴著手銬和腳鐐的緣故,我走路很不方便,走起路來『嘩嘩』直響不說,還格外的沉重,每走一步,都很吃力,只是走了沒幾步呢,我的手腳,便被手銬和腳鐐勒破了皮肉,淅淅瀝瀝的鮮血,更是順著傷口流了出來,

    我就這樣一步一個血腳印的向前走著,大約半個小時後,終於是走出了昏暗不見天日的地牢,來到了外面,

    此刻,豔陽高照,微風徐徐,正是一天之中最好的時候,

    就是不知道,我還能不能看到今日落陽得餘暉了,

    我抬起頭看著太陽,咧嘴一笑,而後,便在茅山弟子的催促下,邁開步子,步履闌珊的往後山走去,

    此刻的我,和古代那些重刑犯一模一樣,披頭散髮,渾身傷痕纍纍,滿是血跡,手銬腳鐐加身,離得老遠,就能聽到鐵鏈的響聲,且我每走一步,都要留下一個血腳印,無論怎麼看,都帶著一絲悲壯,

    進了後山之後,就發現後山下,竟已經圍了不少的人了,這些人,基本都是茅山派的弟子,我抬頭看了一眼,發現竟不下百人,而此刻,當我出現後,這些人立馬就開始對著我指指點點了起來,

    這樣的場面,讓我再次想起了那一天,我在早市上,被人認出的畫面,

    就好像一隻過街老?一般,人人喊打,

    我終究,還是無法逃脫這樣的命運麼,

    三師兄一聲低喝,人群立馬分開兩邊,而後,我們一行人便從人群中穿了過去,順著山路,往後山頂走去,

    只是才走了沒多遠呢,一名茅山弟子忽然就叫住了我,我回頭,一臉的疑惑,而他卻是一聲冷哼,道:「這條山路,乃是通往斬邪台的思過路,我們戒律堂李傳神長老說了,在路上,要給你帶上刑具,讓你感受到痛苦,這樣,你才能好好思過,懺悔,」

    他說罷,和命令其餘幾人將按倒在地,隨後再我驚愕的注視下,竟給我穿上了一個鐵鞋子,

    而這個鐵鞋子的鞋底上,竟滿是尖銳的鐵刺,隱約間,我似乎還看到,那尖銳的鐵刺上,有電弧不時的一閃而出,

    我一臉駭然的轉頭,看向了三師兄,而他,卻是一臉的陰沉,見我看他,還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即將頭別了過去,不敢與我對視,

    我見狀心頭一沉,知道這一劫,我恐怕是逃不脫了,

    那幾名茅山弟子將鐵鞋給我穿上後,便催促站起來,可是,這鞋子太過堅硬,且鞋底上滿是鐵刺,此刻我才剛剛站起,那鐵刺,便全都刺進了我的腳心裡,痛的我一聲悶哼,身子一晃,一頭就栽倒在了地上,

    「廢物,起來,你殺我茅山弟子的時候,不是很能耐麼,還有我的師尊,烈陽長老,是不是也死在你的手下,」其中一名茅山弟子竟拿出了一根長鞭,一邊說,一邊往我身上抽來,

    這鞭子乃是皮質的,此刻抽在我身上,立馬就發出了『啪』的一聲脆響,而後,我的身上便會多出一道血印子,

    「起來,你個人渣,」

    那人對著我大喊大叫,一邊喊叫,一邊揮舞著皮鞭,直抽的我渾身是血,才作罷,

    而我,卻對落下的鞭子不躲不避,只是瞪著一雙眼睛,惡狠狠的看著他,

    他見狀一聲冷笑,然後道:「怎麼,你聽不懂我說話,我讓你起來,」

    這一刻,我被氣的渾身發抖,恨不得現在就將此人抽筋拔骨,但此刻的我氣海被封,且鐵鐐加身,我還能做什麼呢,

    如今的我,只不過是一個任人宰割的階下囚罷了,

    我在心底一聲哀嘆,而後,便咬著牙猛然站起,

    而當我站起後,劇烈的疼痛感立馬就從我的腳底板穿了出來,人都說手腳連心,若是手腳受傷,那最是疼痛,

    而此刻,當我站起後,那劇烈的疼痛立馬就順著我的腳底板蔓延至我的全身,痛苦的我一身悶哼,冷汗,更是順著我的額頭『簌簌』的往下流,

    「走,」他再次抽了我一鞭子,催促道,

    我牙關緊咬,雙目圓瞪,而後猛然邁出了一步,

    而隨著我這一步邁出,那鐵刺,便再次刺深了一分,疼痛,也就加劇了一分,

    可我依然咬著牙,強忍著劇痛一聲不吭,只是瞪著眼,悶著頭,一步一步的前行著,

    淅淅瀝瀝的鮮血順著鐵鞋子流出,將我走過的地面全部染紅,而當鐵刺齊根沒入我的腳底板後,我忽然就感覺到一股酥麻的感覺自腳底板傳出,起初,那酥麻的感覺還很輕微,但只是瞬間,那酥麻感便急劇上升,而後,那強烈電流,瞬間就蔓延至我的全身,使我整個人麻木的瞬間僵直在了原地,因為那電流過於強大,導致我整個人都開始抽搐,顫抖了起來,

    此刻的我渾身毛髮根根倒豎,口中不時的噴吐出白沫,整個人就好似一條死狗一般倒在地上,抽搐成了一團,

    「哈哈,世人都說生死判官如何如何了得,但今日一見,也不過如此嘛,只是幾個小小的刑具,便折磨的你如此不堪,若是一會給你上大刑,那你還不得哭爹喊娘啊,哈哈哈……」

    那人說罷便發出了一聲聲癲狂的笑意,而我聞言卻是好一陣心灰意冷,

    這,便是正道巨擘,茅山派弟子的風範嗎,

    這裡,真的是被世人稱之為正道之首的茅山修行聖地嗎,

    這一刻,我對所謂的正道,所謂的茅山,真的很失望,

    我躺倒在地,強忍著痛楚一聲不吭,可生理上的反應,卻不是我可以控制的,

    此刻的我渾身顫抖,白沫,更是不時的自我的口中噴薄而出,就連呼吸,似乎都有些不順暢了,過了一會之後,我只感覺呼吸越來越困難,我,幾乎就要窒息了,

    我就要死了嗎,

    死在,這個宵小之輩的手裡,

    死在,去往斬邪台的路上,

    死在,一個刑具上,

    真是可笑啊,

    我在心底自嘲一笑,而後,便感覺意識越來越沉,腦袋越來越昏,可就在我即將昏迷之際,忽然就聽一聲低喝響起:「夠了,」

    我聞言心頭一震,勉強睜眼看去,就見三師兄一臉的怒意,走上前來一把奪過了那人手中的長鞭,厲喝道:「你還有完沒完,」

    「三師兄,你什麼意思,你難道還要護著他,」那人一臉的陰狠,而三師兄聞言卻是臉色一沉,然後眯著眼睛道:「我可告訴你,掌教師尊還有李傳神長老,還有天下正道代表,甚至巫蜀山預備役的老大聶天麒,可都在斬邪台上等著你,你若是誤了時辰,你承擔的起麼,」

    「呵,什麼時辰不時辰的,三師兄,是不是小師妹囑咐你,讓你照顧他,少受些苦頭啊,我可告訴你,我師父烈陽真人可是死在他手上的,這個仇,我必須報,我雖不能殺他,但我卻可以折磨他,且他本就是大奸大惡之徒,讓他受些皮肉之苦,又有何妨,」那人竟是牙尖嘴利,說的三師兄竟一時無言,

    那人見三師兄陰沉著臉不吭聲,便繼續說道:「呵,三師兄,我知道你和小師妹親密,但你要知道,二師兄,可是喜歡小師妹的,如今小師妹竟然懷了這個人的孩子,二師兄指不定多傷心呢,三師兄,你難道就不想替二師兄出口惡氣麼,」

    「閉嘴,」三師兄聞言大怒,突然出手,一巴掌就打在了那人的臉上,

    這一巴掌又快又狠,直打的那人臉色發紅,腫起了老高,而那人更是一臉的驚愕,瞪大著眼睛看著三師兄,一臉憤怒的說:「三師兄,你,你打我,」

    「哼,我打你又如何,」三師兄一聲冷哼:「二師兄一生坦蕩,豈是你口中所說的心胸狹隘之輩,你若是在出言污衊二師兄,信不信我將你送上戒律堂,然後逐出茅山,」
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23:41
第一百一十二章:巫蜀山預備役老大,聶天麒

    「哼,我打你又如何,」三師兄一聲冷哼,繼續道:「二師兄為人正直,一生坦蕩,就連巫蜀山預備役的老大聶天麒都誇讚二師兄有君子之風,又豈是你口中所說的心胸狹隘之輩,你若是再口出狂言,污衊二師兄,信不信我將你送上戒律堂,然後把你逐出茅山,」

    那人聞言臉色一變,而後便低下頭不吭聲了,但眼神裡,卻滿是不服也不屑,

    三師兄不再理會他,而是來到了我身邊,手捏法印,在鐵鞋子上一晃,隨後,我便感覺那電流瞬間消失了,

    而隨著電流消失,我的身體立馬就停止了抽搐,呼吸在這一刻也變得順暢了起來,當即張開口,將口中的白沫吐出,隨即大口大口的喘息了起來,

    「你沒事吧,」三師兄低聲問,我聞言咧嘴笑了笑,然後自嘲道:「我命賤,不用擔心,」

    他聞言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麼,而我卻是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低聲問了句『謝謝』

    他聞言只是看了我一眼並沒有吭聲,而是便扶著我起身,說:「走吧,」

    我點了點頭,隨即便抬起頭,向後山頂看去,

    此刻,我們已經走了近一半了,到山頂,還有幾十米的距離,這幾十米,若是平時,我只需一個呼吸間就可以上去,然而在此刻,這幾十米卻變得是如此的狹長,就連我的腳步,在這一刻,都變得無比的沉重,

    因為我知道,當我走上山頂,站在斬邪台上的那一刻,我便是一個罪人了,

    我便是,一個十惡不赦,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了,

    且我還要當著全天下正道人的面,接受審判,我不知道我該如何面對這份罪狀與屈辱,我只知道,接下來等待我的,唯有死亡,

    但這些,都不是我最怕的,

    我最怕的,便是我死後,關婷婷還要受苦,我們還沒來到這個世界的孩子,便要夭折,

    內疚的情緒繚繞在我的心頭揮之不散,讓我的一顆心,變得越來越沉重,就連腳步,都開始遲疑了起來,

    如果可以,我真想現在就死在這裡,因為這樣,我就可以逃避這一切了,

    可是我不能,身為一個男人,有些事,無法逃避,唯有面對,

    就在這時,那被三師兄打了一耳光的茅山弟子忽然抽了我一鞭子,隨即冷聲大叫:「別磨磨蹭蹭的,快走,」

    我被鞭子抽的渾身血跡斑斕,但我就好似感覺不到疼痛一般,一聲不吭,而是猛然回頭,瞪著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他,

    許是我的表情太過猙獰,他竟被我嚇得渾身一抖,然後下意識的退後了兩步,

    「你,你看什麼,」他嚥了口吐沫,隨即繼續大叫道:「還不快走,難道不還想逃走不成,」

    我聞言冷笑,然後用嘶啞的聲音忽然開口說:「如果我沒死,那我定然會殺了你,」

    「痴人說夢,」他一臉的不屑,「別說是你,自古以來,你知道有多少邪道大拿死在了斬邪台上,他們可都是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人物,還不是盡數伏誅,」

    我聞言沒有吭聲,只是一聲冷笑,而後轉過身,繼續向山頂走去,

    因為腳底已經被扎爛了,所以我走的是跌跌撞撞的,就這樣跌跌撞撞走了十多分鐘左右,我們一行人,終於是來到了山頂,

    到了山頂後,就發現在山頂上,竟然已有很多人在這裡等待了,而當我到達山頂後,這些人立馬全部轉頭看向了我,

    被這麼多人看著,若是以前的我,定然會變得極其怯場,甚至會害怕,但此刻,我連生死都已看淡,又何懼這些人的目光,

    我深吸了一口氣,隨後傲首挺胸,帶著我最後的一絲驕傲,抬起腳步,慢步向人群中央處的斬邪台走去,

    斬邪台很高,足足有十八層台階,而在台階上,竟佈滿了鐵刺,

    「這才是真正的思過路,安生,這裡,我也幫不了你了,你,你保重吧,」三師兄說罷搖了搖頭,隨即便轉身離開了,

    而我聞言卻深吸了一口氣,隨即抬起頭,傲然而立,轉頭環視了一圈周圍的人群,

    斬邪台位於人群中央,而在斬邪台的四周,被分成了幾個區域,每個區域內,幾乎都坐著幾位七八十歲的老人,看樣子都應該是正道各門派的長老級別人物,

    而在斬邪台的正上方,還有著一個區域,那裡只坐著三個人,這三個坐在一起,此刻正在注視著我,

    坐在最左邊的,是一個老者,他身著一身中山裝,戴著一個眼鏡,滿臉的威嚴,而在最右邊坐著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而他的長相,似乎和關婷婷有幾分神似,

    這個人,難道便是茅山派的掌教麼,

    如果他是茅山派的掌教,那麼,坐在中央位置的人又是誰,

    中央位置,最為尊貴,按理說,應該是茅山派掌教坐的位置才對,難道,這個人的地位,比茅山派掌教都要高麼,

    莫非,他便是人們口中經常提起的,巫蜀山預備役的老大,聶天麒,

    正看著這三人怔怔出神呢,忽然就見最左邊的老者站了起來,看著我道:「下面的人,可是罪人安生,」

    這個人既然開口問我,那必然是戒律堂的李傳神長老了,

    李傳說這個名字,我曾在獨臂人李森的口中聽說過,他臨死之前,曾交給我一個香囊,並囑託我,一定要將這個香囊交給李傳神的女兒李清水,不過此刻的我,已是罪身,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完成李森交給我的囑託,

    「下面的人,可是罪人安生,」

    李傳神見我不說話,便再次問道,我聞言回過了神來,而後長出了一口氣,用儘量平靜的語氣,朗聲道:「我是安生,但我不是罪人,更沒有罪,」

    我此言一出,台下的人全部嘩然,李傳神長老見狀揮了揮手,示意下面的人安靜,可下面的人都是正道各大門派的長老,哪裡會聽他的,

    但這時,那坐在中央位置上的人卻忽然輕輕的敲了敲桌子,

    他的力道不大,敲擊出來的聲音也很輕,但不知為何,那聲音,聽在耳中卻是如此的清脆,且極其清晰,而當這敲擊聲響起後,下面的人頓時就安靜了下來,場間,一瞬間就變得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李傳神長老見狀也沒有尷尬,只是看著我繼續道:「有沒有罪,你說的不算,我說的也不算,一會上了斬邪台,自有修行界的律法來審判你,你且上台吧,」

    我聞言沒有吭聲,也沒有動,只是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

    「安生,為何還不上斬邪台,難道要我命人將你押上去麼,」李傳神長老忽然開口,而我聞言卻抬起頭,陰沉著臉說道:「我乃是無罪之身,為什麼要上斬邪台,就憑你們所謂的正道名門一句話,就要定我的罪嗎,」

    「我說過,沒有人會給你定罪,唯一能給你定罪的,便是你的所作所為,還有修行界的律法,」李傳神大怒,而我聞言卻是一聲冷笑:「那好,既然現在還沒定我的罪,那為何讓我走思過路,我自認並沒有罪,卻為何要受這等苦楚,」

    「哼,思過路,就是為了讓你這等無法認清自己的狂徒準備的,」李傳神長老繼續道,

    「呵呵,真是可笑,既還沒定罪,卻要走思過路,這是哪來的規矩,」我說完後便轉頭看向了坐在中央處的聶天麒,朗聲道:「讓我上斬邪台可以,但是,這些鐵刺,必須撤掉,若是不然,我就算死在斬邪台之下,那我也不上去,」

    我此言一出,場間頓時變得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滿面驚愕的看著我,而這裡面,包裹關婷婷的父親,茅山派的掌教,包裹李傳神,更包括聶天麒,

    「自古以來,被押上斬邪台的邪道大能數不勝數,但你,是唯一一個,敢於提出條件的人,」聶天麒忽然開口,用淡淡的語氣道:「你很有骨氣,我很欣賞你,所以,我答應你,」
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23:41
第一百一十三章:凌遲酷刑

    「自古以來,被押上斬邪台的邪道大能數不勝數,但你,是唯一一個,敢於提出條件的人,」聶天麒忽然開口,用淡淡的語氣道:「你很有骨氣,我很欣賞你,所以,我答應你,」

    他的語氣很輕,就好像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一般,然而就是這一句很輕的話語,卻改變了茅山派千百年以來的規矩,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場間頓時一片嘩然,就連李傳神長老還有茅山掌教全都為之一怔,

    「聶老大,這思過路,乃是我茅山派祖輩傳承下來的規矩,若是撤掉,這不好吧,」茅山派掌教關雲飛忽然開口,用低沉的聲音道,

    「撤掉吧,他說的很有道理,他還沒被定罪,為什麼要走這思過路,」聶天麒搖了搖頭,直接否定了關雲飛的話,而關雲飛聞言卻勃然大怒,皺著眉頭凝聲道:「聶老大,你今天是被我茅山邀請來見證審判的賓客,這裡乃是茅山,並不是巫蜀山,且我茅山派的規矩,豈能是說改就是改的,」

    他的話語很是強硬,說完後,便一臉陰沉的看著聶天麒,然而聶天麒似乎很不以為然,只是笑了笑,然後一臉不屑的說:「什麼狗屁規矩,你們茅山派,就是事兒多,整天規矩來規矩去的,麻不麻煩,」他說罷竟不理會關雲飛,直接對著台下不遠處的一個身著軍裝的人揮了揮手,說:「去,把思過路給我毀了,我看今天誰敢阻攔我,媽的,老子早就看這茅山派不順眼了,」

    我去,我聞言是好一陣驚愕,這聶天麒,真是好囂張,好狂妄,不過這樣的性格,我喜歡,

    關雲飛和李傳神聞言全都大怒,一時間氣氛十分緊張,但聶天麒卻笑了笑,看著他們兩人說:「怎麼,你們兩個不服,不服的話,可以去上面告我啊,瞪我幹嘛,而且,我既然還坐在巫蜀山預備役總司令的位置,那麼就有權干涉你們各門派的事務,你們可以不服,更可以不聽,但回頭,可別怪我告你們一狀,到時候,你們茅山派在朝廷裡混飯吃的弟子,可都不好混咯,」

    「你……」關雲飛氣的吹鬍子瞪眼睛的,但最後卻什麼都沒說,一臉無奈的坐在了座位上,

    「去吧,拆掉,」聶天麒又對那人擺了擺手,那人聞言點了點頭,隨即便快速來到了我的身前,看了我一眼後,便開始拆思過路,

    這人二十多歲,穿著一身作訓服,梳著一個平頭,整個人看起來極為精幹,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物,

    而他既然能跟在聶天麒身邊,充當護衛的職務,估摸著,道行也不會淺,

    此刻,當他來到思過路之後,就見其深吸了一口氣,而後,竟一聲低喝,抬起腳掌,在思過路上猛地一踏,

    就聽『砰』的一聲,卻是那思過路上的鐵刺,被他盡數踏彎了下去,

    我的天,這一幕看的我是心驚肉跳,這個人的肉身到底得有多強悍,要知道,這可是茅山派的思過路啊,上面的鐵刺可不是一般的鐵刺那麼簡單,可是被加持過陣法的,而這人,竟然只憑藉肉身,便將鐵刺給踩彎了,

    我忍不住嚥了口吐沫,而這時,那人還在踩踏,一時間,就聽『砰砰砰』的悶響聲不絕於耳,坐在台上的茅山派掌教和李傳神長老全都是一臉的陰沉,而聶天麒卻是眉開眼笑的,至於那些被請來的各門派代表,也全都是一副看戲的表情,

    大約十分鐘後,思過路上的鐵刺,全都被踩扁了,我見狀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對著聶天麒的方向行了一禮,隨即便順著思過路,慢慢走上了斬邪台,

    斬邪台很高,爬上去後,我幾乎是俯視著下面的人群的,而在斬邪台的四周,還分別有四根柱子,這柱子上纏著一根根鐵鎖,待我站定後,立馬便有幾名茅山弟子上前,將珠子上的鐵鎖連接在了我身上的手銬和腳鐐上,

    而這時,就見李傳神長老站了起來,朗聲道:「安生,半年前,你屠殺蓮花村盡千條人命,你可認罪,」

    我聞言冷笑,然後道:「我從沒殺過任何一個村民,我不認罪,」

    「那我茅山派的烈陽真人,還有巫蜀山預備役的長老,可都是你殺害的,」李傳神長老繼續問,

    「不是,」我搖頭,

    「那是誰,」

    我聞言幾乎下意識的就要開口,說出大紅袍三個字,但最後,我卻什麼都沒說,因為我不想連累她,

    李傳神長老見我不吭聲,便繼續問道:「若不是你所殺,那你說,烈陽真人,是被誰所害,」

    「他被誰殺的,我怎麼知道,你們茅山派,不是正道頂級道門麼,難道連這點小事,都查不出來,」我咬著牙,冷聲道,而台下的人,包括李傳神顯然都沒料到我已經被押上斬邪台了,竟還會如此強硬,當即全都一怔,而後,便是大怒,

    「這個生死判官,真是猖狂之極,李長老,我看,咱們也別和他廢話了,直接將其誅殺了便是,要知道,這生死判官,自古以來,可都是一個大禍害啊,每一任的生死判官,都以殺人為樂,掌控別人生死為終極目標的,這樣的人若是活下去,那這天下,定然又會被掀起一番腥風血雨,」

    其中一個髮鬚皆白的老者忽然開口,對著李傳神說道,

    「是啊,生死判官若是成長起來,那就是另一個屍神,當年,屍神出世,雖只是一縷殘魂,但也極其強大,若不是人間守護張一凡大人出手,恐怕遭殃的,還是黎民百姓啊,」

    這些人全都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然而說出來的話,卻都是如此的惡毒,想要致我於死地,

    我當即冷笑,這些人,真的可以代表天下正道嗎,

    他們,真的是天下正道的頂尖人物麼,

    如果是的話,那這正道,和邪道,還有什麼區別,

    在我看來,甚至還不如邪道,

    邪道中人雖然邪惡,但卻敢作敢當,殺了就是殺了,做了就是做了,而這些人,明明一心想要我死,卻還要著一些冠冕堂皇的藉口,真是可笑,

    李傳神聞言擺了擺手,然後看著我朗聲道:「你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來人,請巫蜀山預備役的楊長老上來作證,」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就見一個身著白色中山裝的老者走了上來,

    這個老者梳著一撮山羊鬍,面容枯瘦,此刻來到了斬邪台下後,便對著聶天麒行了一禮,聶天麒見狀擺了擺手,問:「那日,你在現場,」

    「聶老大,這生死判官屠殺村民的事,可是我親眼所見的,還有我巫蜀山預備役六十八名弟子,皆是被此人所殺,」

    在看到這個所謂的楊長老之後,我心中的怒火,頓時就燃燒了起來,

    當初,就是這個人,為了擺脫自己辦事不力,沒有保護好村民的責任,竟然將村民們的死推卸在了我的身上,並陷害我說是村民是被我所殺,而後,甚至還驚動了當地的公安機關,對我百般追捕,

    而現在,這個人,竟然還有臉出現在這裡作證,

    「你確定是親眼所見,」李傳神長老開口問,

    「沒錯,當日,我帶領巫蜀山預備役弟子前往蓮花村,準備拯救村民,卻沒料到此人半路殺了出來,那時的他已經覺醒了言靈,成為了生死判官,且也不知什麼原因,竟是瘋狂無比,見人便殺,我身為巫蜀山預備役的長老,自然不能不管,當即帶著弟子阻攔,卻沒料到,此人已然成魔,不僅殺害了我巫蜀山預備役六十八名弟子,還屠殺了近千條村民的性命,若不是最後有弟子捨命護我,恐怕就連我,也難以逃脫,」他說道這裡,還一臉悲嗆得神色,就差流下幾滴眼淚了,

    而我聽到這裡卻是再也忍不住,當即開口,對著他大吼道:「你這個卑鄙小人,你為什麼撒謊,為什麼陷害我,」

    他聞言眉頭一皺,而後對著我厲聲說道:「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你竟然還在狡辯,」

    「你他媽卑鄙,」我對著他大罵:「你明明知道蓮花村的村民是自己誤入了錯亂空間內,才導致全部死亡的,你為什麼還要陷害我,你明明就是想推卸責任,然後誣陷我,」

    我說罷,便抬起頭看向了聶天麒,大聲叫道:「我安生發誓,若我說的有半點虛假,那我願承受五雷轟頂,魂飛魄散之苦,」

    聶天麒聞言眯起了眼睛,轉頭看向了楊長老,楊長老見狀緊忙說:「聶老大,生死判官的話,不足為信,我楊景天修行五十餘載,道心通明,又怎麼會撒如此彌天大謊,若是我有半點虛假,那我日後,甘受屍首分離之苦,」

    聽到他的話後,聶天麒便點了點頭,隨即便深吸了一口氣,道:「接下來的事,關掌教你自己看著辦吧,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說罷,便起身離開,關雲飛和李傳神見狀全部起身,對著聶天麒抱拳,而其餘的正道門派的代表,也皆是起身相送,

    「我是被冤枉的,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殺人,真的沒有,」我對著聶天麒的背影大吼,而聶天麒卻只是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後,便離開了,

    我見狀是心灰意冷,我本以為,聶天麒會是一個講道理,明是非的人物,卻沒料到,最後他竟對此事不理不會,就這樣離開了,

    難道今日,我安生,真的難逃一死了嗎,

    我猛然抬頭,向四周看去,

    那人曾答應過我,今日,會來救走我和關婷婷,可是,為什麼到了現在,還沒有出現,

    難道,是他在騙我嗎,

    這一刻,我心裡滿是絕望,一張臉,更是面若死灰,

    「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要說,」李傳神長老忽然開口問我,而我聞言卻是瞪著眼睛,環視著四周,隨後開口,惡狠狠的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安生對天發誓,若是我今天不死,那我,定然會將你們這群偽君子全部殺光,」

    我說完後,便咧開嘴角,仰頭一聲狂笑,

    而其餘人見狀卻全都臉色一沉,「哼,此子太過猖狂,現在我宣佈,生死判官安生,被判處凌遲酷刑,而後,受萬箭穿心之苦,自此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立馬便有幾人手持小刀從下面走了上來,而後扒開了我的衣服,開始對我行刑,
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23:41
第一百一十四章:不悔

    「此子太過猖狂,現在我宣佈,生死判官安生,被判處凌遲酷刑,而後,受萬箭穿心之苦,直至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李傳神一臉的怒意,而當我聽到他的話後卻是咧開了嘴角,對著他猙獰一笑,

    「好一個正道頂級道門,好一個是非不分的修行界律法,好一群冠冕堂皇,人面獸心的偽君子,」我瞪著眼睛,一臉癲狂的環視四周,而後忽然開口,大聲吼道:「我安生發誓,若是我今日不死,那我,定然要將今日所受的屈辱和痛苦,百倍加諸在你們的身上,我要讓你們如行尸走肉般活著,我要讓你們如豬狗一般的死去,我要讓你們生不如死,我要讓你們跪地求我,」

    我瞪著眼睛,拚命的嘶吼,然而我的嘶吼聲,下一刻就被這群人的哄笑聲壓了下去,

    「一個將死之人而已,還如此大言不慚,真是可笑,」

    「人之將死,其言竟還如此歹毒,可見此人心術不正到了什麼程度,」

    他們的眼神中滿是不屑和羞辱,而我聞言卻閉上了眼睛,因為憤怒,一顆心,在我體內顫了又顫,

    這一刻,我恨,我恨蒼天的不公,恨這群冠冕堂還的卑劣小人,更恨,他們隻手遮天,隨意決斷別人生死的行為,

    這便是所謂的正道嗎,

    這,便是所謂的公正麼,

    而我,就真的這麼遭人恨嗎,

    我安生自認從未做過殘害蒼生的事,我心中無愧,自然不懼受審,但我卻沒想到,這群人,竟是如此的是非不分,如此的,豬狗不如,

    老天在此刻似是也感受到了我心底的悲嗆,原本晴朗的天空,在這一刻竟有滾滾烏雲壓頂而來,更有狂風『呼呼』而吹,隨後,便是一道閃電劃過了天際,一道道悶雷,更炸響在了天邊,

    『轟隆隆……』

    聲聲悶雷炸響,那滾滾天威,讓這天地間的一切生靈都望之生畏,而這些正道之人也不例外,就見其中幾人看了看天,然後說道:「速速行刑吧,看這天氣,是要變天了,」

    「嗯,行刑,」

    李傳神把手一揮,而隨著他的話音落下,立馬便有幾名茅山弟子走上了斬邪台,

    這幾人皆身著黑袍,臉上蒙著黑布,唯有一雙眼睛展露在外,而在她們身上穿著的黑袍上,竟還寫著『戒律』兩個字,而透過她們的眸子,我竟看出,這幾個準備給我行刑的,竟是女人,

    來到斬邪台後,她們幾人便分開四邊,分別站在我的四周,隨後,從隨身的布包中拿出了一把把鋒利的小刀,其中一個女人看了我一眼,然後對著我道:「對不起了,」

    她的聲音很低沉,而隨著她的話音落下,這幾個女人竟忽然伸出手,一把扯掉了我身上的衣服,

    我身上的傷還沒好,幾乎纏滿了紗布,而此刻,她們竟又要對我行凌遲之刑,

    「下刀,」

    那女人一聲令下,而隨著她的聲音落下,就見她們幾人驚宛若機械般,同時舉起了手中的小刀,隨後,全都割在了我的身上,

    這小刀鋒利,只是瞬間,我身上的幾個方位,便被割下了幾塊皮肉,

    而我,卻咬著牙一聲不吭,我的頭顱,在這一刻依然高高的抬起著,我的腰桿,依然挺的筆直,

    我知道,我今日定然難逃一死,既如此,我又何必對著這群卑劣小人低頭,

    既如此,我又何不帶著屬於我的,最後的那一絲驕傲離去,

    「呵呵呵……」

    我忽然咧開嘴角,發出了一聲聲低笑,我的笑聲很低,但卻繚繞在斬邪台上經久不散,被狂風一吹,頓時被帶到了遠方,

    濃烈的恨意,在我心底翻湧,強烈的殺意,更是在我的心頭繚繞而起,這一刻,我真的想殺光所有人,可是,此刻的我氣海被封,身體被束,我什麼都做不到,

    我唯一能做的,便是對著這不公的蒼天,發出一聲聲永不屈服的獰笑,

    鮮血,順著傷口洶湧流下,這一刻的我,就好似板上魚肉般,任人刀俎,而我,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們,一刀一刀的割下我的肉,

    不出一會,我的身體,便被她們割的傷痕纍纍了,有的地方,甚至可以看到森森白骨,那難忍的疼痛,更是無時無刻的衝擊著我的神經,

    然而越是疼痛,我的腦袋,便越是清醒,而這,也正是我想要的,

    我不想就此睡去,因為,我要記住這在場的所有人,記住他們的面容,記住他們的門派,如果有來生,那我就算傾盡所有,也要將他們盡數殺光,

    一刀,一刀,又是一刀……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知道我身上鮮血如注,整個人好似血葫蘆時,李傳神忽然開口:「停,」李傳神擺了擺手,對著正在對我行刑的幾個女子道:「先停下吧,給他處理下傷口,不要讓他流血死去,」

    這幾個女人聞言立馬罷手,而後,竟從身上拿出了醫藥箱,開始給我止血,

    她們顯然是有醫術在身的,動作很是麻利,但就算如此,她們也無法止住流出的鮮血,因為我身上的傷口太多了,且很嚴重,根本就無法處理,

    「傷勢過重,無法止血,」

    其中一個女子說道,

    「那就這樣吧,」李傳神點了點頭,隨後對著另外幾名茅山弟子說道,「帶關婷婷上來,」

    此刻的我本已經奄奄一息了,然而,當我聽到關婷婷三個字之後,卻瞬間渾身一顫,而後,猛然轉頭,看向了斬邪台下方,

    隨後,我便看到了一個人,一個,我最放心不下的女人,

    她,便是關婷婷,

    此時,關婷婷的小腹已經徹底隆起了,孕肚看起來很明顯,而她顯然也看到了我,但她並沒有像其她女人那般大哭大喊,只是站在斬邪台下,用那雙美麗靈動的大眼睛,默默無言的看著我,而眼淚,卻宛若珍珠般,一顆一顆,自眼角不停的滾落,

    她張了張嘴,似是想要對我說些什麼,但最後,卻什麼都沒有說出,所有的千言萬語,都融化在了這深情的凝視著,

    我對她淡然一笑,然後用奄奄一息的聲音道:「能再次看到你,真好,」

    關婷婷聞言搖了搖頭,隨後,便發足狂奔,直奔斬邪台上衝來,

    「把她攔下,」李傳神忽然喝道,而茅山掌教關雲飛卻忽然起身,示意那幾名茅山弟子退後,而後他又對李傳神搖了搖頭,一聲嘆息道:「就讓這孩子和他道個別吧,」

    說罷,他仰天一聲長嘆,隨後別過了頭,不忍再看,

    而關婷婷,卻已經沖上了斬邪台,一頭紮進了我的懷裡,

    她不顧我身上滿是鮮血,緊緊的抱著我,就見她緊咬著嘴唇,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聲,而後抬起頭,用那雙美麗的眼睛看著我,

    她的眼底,滿是深情與不捨,但所有的一切,都在此時化作了淚水,順著眼角不停的流下,

    「我好想你,日日夜夜,分分秒秒都在想你,」她開口,用顫抖的聲音說:「如果可以,我真想重新投一次胎,我會投胎到一個普通人家,做一名普通的姑娘,然後,遇到你,因為這樣,就不會有人阻攔我們在一起了,因為這樣,我,就能永遠陪伴著你了,」

    我聞言咧嘴一笑,然後喃喃道:「你真傻,別哭了,你哭的時候真難看,」

    她忽然破涕為笑,然後道:「我才不在乎呢,」

    她說罷,便低下頭看向了自己的肚子,而後伸出手,一臉愛憐的輕輕撫摸著,

    「安生,給我們的孩子,起個名字吧,」這一刻的她,臉上滿是母愛的光輝,而當我聽到這句話之後,卻是心頭一顫,

    這個孩子,馬上就要被打掉,不復存在了,

    起名字,還有意義嗎,

    那被我強忍住,在眼圈裡打轉的眼淚在此刻終於落下,而關婷婷卻笑了笑,給我擦了擦眼淚,然後說:「就知道你起不好,我都想好了,」她調皮的笑了笑,然後繼續說道:「就叫安不悔吧,」

    安不悔,

    不悔,

    「你真的,從未後悔過嗎,」我顫抖著,問關婷婷,

    「從沒有後悔過,」她說到這裡展顏一笑:「我只後悔,沒有早些遇到你,」
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23:41
第一百一十五章:你就是一個廢物

    「你真的,從未後悔過嗎,」我顫抖著,看著關婷婷問,

    而她聞言卻搖了搖頭,隨即展顏一笑,說:「從沒有後悔過,我只後悔,沒有早些遇到你,」

    她的話,讓我的心,顫也又顫,整個人,幾乎都僵直在原地,就那麼飽含深情的望著她,

    而她,也笑著看著我,

    這一刻,風停了,雲歇了,這個世界上,彷彿只剩下了兩對深情的眼眸,在??地對視著,

    下一刻,就聽『咔嚓』一聲,隨後便是滾滾悶雷在天際炸響,呼呼而吹的狂風在此時也變得越發強烈,然而這狂風,卻吹不走那牽絆著我們兩人的情愫,吹不散,我們兩人眼底的深情,與不捨,

    「安生,如果有來世,我一定會找到你,」關婷婷忽然開口,一邊流淚,一邊說:「真希望,來世,我們都能做一個普通人,」

    我聞言咧嘴一笑,剛要說話,卻忽然聽李傳神忽然朗聲道:「時辰已到,準備行刑,」

    隨著他的話落下,就見關婷婷忽然渾身一顫,而後猛然轉頭,咬著牙看向了李傳神和她爹關雲飛,

    下一刻,她竟一下跪在了地上,然後哀求的說:「李爺爺,我求求你,他是被冤枉的,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你們也都是知道的,為什麼,為什麼就非要把這個罪名,扣在安生的頭上,難道,就因為那楊景天楊長老,是蜀山劍仙郭沐麟的師叔嗎,難道,有強大的後台,就可以為所欲為,隨便污衊別人嗎,」

    「小丫頭,你不要仗著你爹是茅山掌教,就在這裡血口噴人,」楊景天聞言忽然跳了起來,對著關婷婷大叫道:「你既然說是我污衊的安生,那你就拿出證據來,而且就算這小子沒有殺害那近千口子人命,但就憑他是生死判官,就不能繼續活在這個世上,」

    「對,楊長老說的有道理,生死判官,早晚都是個禍害,這樣的人,早死早消停,也免得?民百姓受苦,」

    「沒錯,此子太過猖狂,且身上死氣濃重,再加上被送上了斬邪台,心底定然積滿了怨氣,若是讓他活著下了斬邪台,那這天下,恐怕就再也難以安寧了,」

    眾人七嘴八舌的附和,而關婷婷聞言卻是一臉的狠厲,大叫道:「你們這群老東西,都給小娘閉嘴,這裡是茅山派的斬邪台,輪不到你們這群狗東西說話,」

    眾人聞言一怔,而後全部勃然大怒,剛要發火,但關雲飛卻站了起來,一臉賠笑的說道:「諸位前輩,小女不懂事,還望各位海涵,我關某人向各位承諾,今日生死判官必死,行刑即將開始,請諸位坐回原位吧,」

    眾人聞言全都一聲冷哼,隨即坐回了座位上,而這時,就聽關雲飛繼續道:「婷婷,時辰已到,安生,馬上就要受萬箭穿心之苦,下來吧,不要誤傷到你,」

    「你還知道關心我,」關婷婷咬著嘴唇,滿臉淚痕的說:「既然你心疼我,那就放了安生,如果你放了他,我願意從此以後被關在思過崖,一生一世,都不在出思過崖一步,」

    「唉,」關雲飛嘆了口氣,隨即對著李傳神使了一個眼色,李傳神見狀便道:「時辰已到,斬邪劍陣,起,」

    他說罷,便手捏法印,一聲低喝,而隨著他低喝出聲,頓時就聽『嗡』的一聲悶響傳出,而後,便是一道氣浪自斬邪台周圍瀰漫而起,

    這氣浪強勁,始一散發而出,便吹佛的地麵灰塵死氣,就連跪在地上的關婷婷,都被這道氣浪吹到了斬邪台的邊緣處,

    她踉蹌起身,向我衝來,但這一刻,我的四周,就好似升起了一道無形的氣牆一般,無論關婷婷如何衝撞,都無法接近我半步,

    最後,她只能站在斬邪台的邊緣處,對著我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大叫,而我,卻咧開嘴角,對著她淡淡一笑:「再見了,如果有來生,我一定會找到你,然後,盡我所能,補償你,我們會在一起,並生下一群的孩子,現在,你自己保重吧,」

    我一邊說,一邊強忍著不讓眼淚流下,說完後,我再也不敢多看關婷婷一眼,生怕我眼中的淚水,就此流下,

    關婷婷撕心裂肺的大叫聲還在身後響起著,而我,卻對她的叫聲不理不會,只是昂起頭,一臉悲壯的看著天空,

    烏雲漫天,雷聲滾滾,這一刻,天地間,風起雲湧,

    而在斬邪台的上空,竟不知何時,升起了上萬把氣劍,之所以稱之為氣劍,是因為我感知到,這些閃爍著森冷寒芒的長劍,竟全都是靈氣凝結而成的,此刻,這上萬把長劍,就懸浮在斬邪台的上空,幾乎將天空都遮擋住了,

    一會,我便要被這上萬把長劍穿心而過,直至我身死道消,魂飛魄散麼,

    我咧開嘴角,一聲獰笑,

    真他媽不甘心啊,

    我在心底一聲嘆息,而後抬起頭,挺起了胸膛,一臉驕傲的站在原地,

    這時,忽然就聽李傳神長老一聲低喝,而隨著他低喝出聲,那懸浮在空中的氣劍頓時發出了一聲聲顫鳴,隨後,便是一道道犀利的劍氣自這萬把劍上散發而出,

    這劍氣犀利,且極其強大,始一散發而出,便鎖定了我的氣機,而後,就見其中一把氣劍一陣顫動,下一刻,這把劍便夾帶著破空之聲,猛然落下,

    我強忍著心底對於死亡的恐懼,咬著嘴唇,瞪著眼一言不發,而那氣劍,卻在我眼中越來越大,最後我幾乎什麼都看不到,雙眼中,唯有那一柄氣劍,迅速來到了我的身前,

    「不,……」

    恍惚間,我似是聽到了關婷婷的嘶吼聲,我猛然轉頭,就見關婷婷正站在斬邪台邊緣處,一臉絕望的對著我大聲嘶吼著,我見狀笑了笑,然後突然大喊:「好好活著,」

    我的一句話才剛剛落下,忽然就聽『嗡』的一聲顫鳴聲響起,而後,便是一股劇痛,自胸口處傳導開來,那劇痛難忍,就連我的靈魂,在這一刻都發自本能的顫慄了起來,

    就好似,那氣劍不只是斬在了我的身上,還斬在了我的靈魂上一般,

    而隨著這柄氣劍落下,其餘的氣劍也開始顫抖了起來,下一刻,便是一劍接著一劍的下落,

    這劍乃是靈氣所化,所以刺在我身上後,並不會產生傷口,而是直接透體而過,然而那痛楚,卻是真真實實的存在的,且氣劍下落的速度越來越快,只是眨眼間,便有十多柄氣劍自我身體透體而過,

    而我,卻緊咬著牙關,強忍著痛苦一聲不吭,但這痛苦太過強烈,此刻只是被刺了十多劍,我就感覺到我的靈魂,似乎都要被刺散了,我的腦袋,更是疼的宛若要爆炸一般,意識,更是越來越昏,眼皮,也越來越沉,

    我就,只能堅持到這裡了嗎,

    我勉強眯起眼睛,看著空中密密??,足足上萬把的長劍,忍不住在心底一聲嘆息,而後,便慢慢的,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永別了,這個世界上在乎我的,還有我在乎的人們,

    再見了,曾與我相遇,並相識的人們,

    還有那些想要致我於死地的人們,我詛咒你們,詛咒你們生生世世不得安寧,祖祖輩輩不得好死,

    我忽然昂起頭,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對著天空發出了最後的一聲低笑,

    「呵呵呵……」

    我的笑聲迴蕩在空中經久不散,就連滾滾悶雷,和呼呼狂風,都無法將其壓下,

    下一刻,我的笑聲終是戛然而止,隨後,我的雙眼,終是慢慢的閉上,

    在雙眼閉合的最後一瞬間,我看到了那些正道代表,他們一臉的笑意,一臉的嘲笑和得意,

    「呵,這下,你們得意了……」

    我在心裡一聲冷笑,而後便徹底閉上了眼睛,整片世界,在這一刻,也徹底失去了原有的色彩,變成了一片?色,

    我的靈魂,在這一刻變得輕飄飄的,似是要離我而去,我的意識,也越來越飄忽,彷彿要徹底的消散,就連身上的知覺與痛楚,在這一刻都變得越來越輕,

    我,已經死了嗎,

    不,我沒死,若是死了,我怎麼還會有思想,

    但如果我沒死,為什麼,我的眼前,一片?暗,

    這裡,是哪,

    為什麼我的眼皮如此之重,為什麼,我的身體,失去了知覺,而我,又為什麼會在這裡,

    無窮無盡的?暗將我淹沒,這一刻的我,就好似一個無家可歸的遊魂,在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暗中遊蕩著,

    我持著雙腳,光著身子,渾身鮮血淋漓,就連周圍的?暗,似是都被我身上的鮮血染紅了般,

    下一刻,我忽然心頭一顫,而後,便是一股熟悉的氣息,自我心頭瀰漫而起,

    而隨著這道氣息在我心底瀰漫開來,我氣海的純陰之氣與死氣,似是都開始跳躍了起來,

    這道熟悉的氣息,竟然是與我完成了陰婚儀式,結成了陰親的李??散發而出的,

    我與李??結成了陰親,彼此間早就建立了某種十分玄妙的聯繫,而此刻,她的氣息忽然在我心頭瀰漫而起,這代表著什麼,

    莫非,李??也在這裡,

    就在我心頭疑惑之際,忽然就聽一個冰冷的聲音在我心底響起,

    「廢物,這點苦痛你都無法承受麼,你就這麼自私麼,你的命,早已不在屬於你自己,而是屬於我們彼此的,難道,你在現在,就要放棄麼,你不是想要變強,想要守護你所在乎的一切麼,現在,所有你在乎的人,全來了,我和姐姐,還有關婷婷,我們都在,若是你不醒來,那我們,就陪著你一起死,」

    那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她吼出來的,而就是這幾個字,震盪我的心神一顫,

    李??和李瀟瀟,竟然來了,

    她們,是來救我的麼,

    「快醒過來,你再不醒來,姐姐就要撐不住了,」李??的聲音中滿是焦急,見我依然沒醒,便忽然厲聲道:「你個廢物,快醒過來,廢物,廢物,廢物……」

    廢物,廢物,廢物……

    這兩個字,在我心底迴蕩著,經久不息,震盪的我心神一顫,而我心底的怒火,也被徹底的勾動了起來,

    「老子,不是廢物,」我忽然開口,對著無窮無盡的?暗一聲狂吼,而隨著我嘶吼出聲,立馬便有滾滾純陰之氣自我體內瀰漫而出,下一刻,我只感覺身體一顫,而後,眼前的?暗便盡數散去,

    我,終於是睜開了眼,
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23:41
第一百一十六章:我為你死,與你無關

    「老子不是廢物,」

    我忽然開口,對著無窮無盡的?暗一聲狂吼,而隨著我狂吼出聲,我體內的純陰之氣與死氣立馬變得狂躁了起來,在我的氣海中瘋狂衝撞,

    下一刻,忽然就聽『咔嚓』一聲脆響傳出,這聲音,就好似有什麼東西,在我的體內破碎了一般,隨後,便是無窮無盡的純陰之氣,夾雜著滾滾死氣,自我體內透發而出,

    難道是氣海中的封印,被我給衝破了嗎,

    我心頭一喜,而這時,眼前的?暗,也被純陰之氣盡數驅散,我,終於是睜開了眼睛,

    「呼呼呼……」

    我張開嘴,大口大口的喘息著,隨即抬起頭,就發現,此刻的斬邪台下,竟是一片狼藉,那些正道代表,竟全部手持武器,一臉的凝重,就連李傳神和關雲飛,都眉頭緊皺,似是遇到了極大的?煩一般,

    他們怎麼了,怎麼全都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莫非,是在提防著李??和李瀟瀟嗎,

    但這怎麼可能,她們兩人就算再厲害,但也只不過是剛剛步入修行門檻的女人罷了,怎麼可能會讓這些正道的大拿一臉的凝重,

    可既然不是她們,那還能有誰,

    正疑惑呢,忽然就聽『砰砰砰』的聲音忽然響起,這聲音好似鼓點一般,十分的沉重,且極其富有節奏,就好似正有千軍萬馬,在往山頂的方向進軍一般,

    而隨著這沉重似鼓點的腳步聲響起,那群正道大拿立馬就是臉色大變:「難道,剛才來的,只不過是陰兵大軍的前哨,而後面的,才是真正的陰兵大軍,」

    「自古,唯有人皇與五帝擁有極其龐大的軍隊,而他們死後,那些軍隊也都化成了陰兵,追隨他們左右,這來的,是五帝還是人皇,」

    「五帝與人間守護張一凡一戰後神魂受創,修為受損,已經消聲覓跡許多年了,而人皇卻在蓮花村出現過,難道,來的是人皇嗎,」

    此言一出,所有人全都為之變色,就連我,都是一臉的驚愕,

    人皇,為什麼要來這裡,

    當初,我被困在蓮花村之際,就曾與人皇的陰兵大軍相遇過,那些陰兵,幾乎無窮無盡,且極有紀律性,而在陰兵隊伍中央處,還抬著一口青銅古棺,那口棺材內埋葬著的,便是人皇,

    最後,人皇甚至都把惡鬼煉據為了己有,估計,是想借助惡鬼蓮內的陰氣,恢復修為,

    而此刻,人皇竟出現在了茅山,

    他來這裡幹什麼,

    下一刻,我忽然心頭一顫,因為我忽然想起了那個來自牆壁內的低沉聲音,

    那人說過,在我受刑之日,便會來救走我和關婷婷,莫非,這人皇,是來救我的,

    而那人還說過,說來救我的人,若是全盛時期,別說是茅山派,就算是天下正道,都不是他的對手,這麼看來,這人必是人皇無疑了,

    我忍不住嚥了口吐沫,而這時,忽然就有一人指著我身側的方向大喝道:「你們是誰,為何擅闖茅山,」

    我聞言立馬轉頭,而後,便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紅色的霞披,紅色的步履,紅色的鳳冠,一切,都是紅色的,一切,都還是那麼的熟悉,而這個人,不是李??,又是誰,

    此刻,她陰沉著臉,渾身陰氣鼓蕩,就那麼站在遠處,用冷冰冰的眼神打量著正道諸人,

    而下一刻,忽然又有腳步聲響起,隨後,就見身著一身白色連衣裙的李瀟瀟,竟自李??山下走了上來,而後,與李??並肩站在了一起,

    「你們……」

    我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許是因為我過於激動,我竟一時哽咽,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腳步聲並沒有就此停歇,山下,竟還有人,

    我一臉的驚愕,難道,還有別人跟著她們姐妹二人一起來了嗎,

    這個人,會是誰,

    幾乎瞬間,那腳步聲的主人,便來到了山頂,而這個人,竟然是身著紅袍的大紅袍,紅衣,

    她們三人,竟然在一起,且,全都來了,

    我咬著牙,一臉激動的看著她們,感動的淚水,卻順著眼角慢慢滑落,

    她們,竟然冒著身死道消的危險,闖進了正道頂級道門茅山派的後山,而她們做這些,只是為了救我,救我這個,一無是處的廢物,

    我慢慢轉頭,看向了我身後不遠處的關婷婷,

    此刻,她正淚眼娑婆的看著我,我見狀便說:「別哭,你看,有人來救我們了,我們,我們都不會死,」我說完後咧嘴一笑,然後繼續問道:「一會,你,你願意跟我走嗎,」

    關婷婷聞言重重的點了點頭,隨後,便破涕為笑,

    此刻,我氣海內的封印已經衝破,我渾身陰氣繚繞,身周更是死氣鼓蕩,而我身上的傷口,幾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恢復著,

    這時,忽然就聽一聲低喝聲響起,而隨著這聲低喝聲落下,就見大紅袍瞬間飛起,快速往我這裡掠來,

    她渾身都散發著一股紅色的霞光,而隨著紅色霞光閃爍而出,一陣陣香氣,更是在四周瀰漫而起,

    「哼,素聞邪靈教?袍堂堂主大紅袍修為了得,今日我就來領教一番,」

    一個七十多歲的老者一聲冷哼,而後便手持長劍迎了上去,

    「身著白衣的女子,可是最近這幾個月在江湖上風頭正勁的陰靈蠱母體,李瀟瀟,」一個四十多歲的人忽然開口,一臉傲意的問道,

    「正是,」李瀟瀟一聲媚笑,隨即開口道:「怎麼,你也想領教一番陰靈蠱的滋味麼,」

    「領教一番又何妨,」這人說罷,便手捏法印,而隨著他手印捏起,周身立馬靈氣鼓蕩,下一刻,便是一聲大喝,整個人宛若出籠猛虎一般,迅速向李瀟瀟撲去,

    而李瀟瀟卻是嫵媚一笑,隨後,臉上的笑容迅速斂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陰冷,而滾滾陰氣,更是自其體內瀰漫而出,一隻肉蟲子,幾乎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急速射向了那中年人,

    「一個玄級小鬼而已,也敢在我等面前撒野,」一個手持長刀的人忽然開口,冷笑著道:「看我收了你,將你打的魂飛魄散,」

    「哼,就憑你,」李??依然是那麼的冷漠,一聲冷哼,她的紅色長袍便無風自動,而後,就見她一躍而起,手爪併攏如鉤,直奔那手持長刀的人頭顱抓去,

    那人能代表其門派來參加這次審判,修為自然不淺,見李??向他頭顱抓來,竟是一聲冷笑,而後身形一閃,迅速躲避開了李??的一擊,而後,與李??纏鬥在了一起,

    剩下的正道諸人都沒有參戰,只是一臉戒備的看著沉重腳步聲響起的方向,而這時,李傳神長老卻忽然開口,用低沉的聲音道:「我懂了,這人皇之所以來這裡,定然是奔著生死判官前來的,我曾看過一本典籍,裡面記載,生死判官有一門術法,名為外道輪迴之術,可以復活故去的人,而這人皇,早已死去,只剩下了一縷殘魂彌留世間,而他,定然是想要奪走生死判官,復活他的本體,」

    李傳神說完後眾人全都神色一變,就聽其中一人道:「人皇為了成仙,曾屠殺過千百萬他的子民,這樣的人屠若是復活,那這天下,豈不是就要大亂,」

    「沒錯,所以,我們絕對不能讓他得逞,現在必須處決生死判官,讓他魂飛魄散,唯有這樣,人皇才不會得逞,」

    李傳神聞言看了關雲飛一眼,見關雲飛點頭,便說道:「諸位不要驚慌,專心對敵,待老夫施展斬邪劍陣,將生死判官斬殺,」

    他說罷,便捏起了一個十分複雜的手印,而隨著他的手印捏起,原本懸浮在半空中的上萬把氣劍,竟迅速融匯在了一起,最後,成為了一把巨劍,

    這巨劍十分巨大,上面霞光閃爍,而霞光閃爍間,還有一股股冷冽的殺機自其上瀰漫而出,

    下一刻,就聽李傳神一聲大喝,「斬邪劍,赦,」

    而隨著大喝出聲,那巨劍立馬發出了一聲顫鳴,而後一陣亂顫,

    下一刻,那巨劍,竟夾帶著滾滾殺機,迅速自空中墜下,直奔我的心口刺來,

    我見狀心頭大駭,想要逃離,但奈何此刻我渾身被鎖,竟無法挪動半步,

    近了,近了,更近了……

    巨大的斬邪劍在我的眼中無限放大,下一刻,終於是襲到了我的身前,對著我的胸口,猛然斬下,

    我見狀心頭一顫,一股深深的沮喪,更是瀰漫上了心頭,

    我終究,還是難逃一死麼,

    「不……」

    四個人的嘶吼聲在這一刻匯聚在了一起,傳進了我的耳朵,而後,李瀟瀟,李??還有大紅袍,便全逼退了眼前的對手,一邊嘶吼著,一邊快速往我這裡趕來,

    可是她們距離我太遠了,已經來不及了,

    唉,

    我一聲哀嘆,隨即,便閉上了眼睛,靜待死亡,

    然而,就在我即將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忽然就有一道身影自我身旁一閃而過,她攔在我的身前,張開手臂,死死的護住了我,

    這個人,竟是關婷婷,

    「不要,」我驚呼出聲,而關婷婷聞言卻說:「安生,我說過,我永遠都會在你的身後,」

    「不要這樣,快走開,走啊,」我對著她大聲嘶吼,而她,卻對著我展顏一笑,然後對我輕聲呢喃道:「我心甘情願為了你去死,我為你去死,與你無關,所以,你無法命令我,」

    「我愛你,你要好好活著,」

    話音落下,那柄巨劍,便深深的刺進了關婷婷體內,

    這一刻,風停了,雲歇了,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這一刻被定格,就連關婷婷臉上的笑容,都被凝固了,

    下一刻,便是一口鮮血自其口中噴灑而出,而後,伴隨著『砰』的一聲,她的身體,也應聲而倒,

    「不……」
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23:41
第一百一十七:我要這天下,都為她陪葬

    「我心甘情願為你去死,我為你死,與你無關,所以,你無法命令我,」

    她對著我展顏一笑,而後輕聲呢喃道:「安生,我愛你,你要好好活下去,」

    話音落下,那柄巨劍,便瞬間落下,從關婷婷的胸口處透體而過,

    關婷婷渾身一震,而後,便帶著一絲微笑,慢慢閉上了眼,隨即,她嬌小的身軀,便向後仰倒,她滿頭的碎髮,被狂風吹的上下翻飛,遮擋了她大半的容顏,她滾燙的熱淚,卻被狂風,瞬間吹冷,然後,灑落在了我的臉上,

    這一刻,風停了,雲歇了,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這一刻被定格,就連關婷婷臉上的笑容,都被凝固了,

    所有的一切,在這一刻似乎都消失不見了,我的眼中,唯剩下那嬌小的身軀,在慢慢的,慢慢的仰倒,

    「不,……」

    我張開口,對著關婷婷一聲嘶吼,眼中的淚水,就好似決堤了的壩口一般,洶湧而下,

    「啊,……」

    我仰天一聲咆哮,而隨著我咆哮出聲,滾滾死氣,立馬自我體內瀰漫而出,下一刻,我渾身猛然一震,就聽『咔嚓咔嚓』數聲脆響傳出,那鎖在我身上的手銬與腳鐐,還有根根鐵鎖,在此刻竟被我盡數震斷,而後,我便一邊大聲哭喊聲,一邊向前衝去,

    我身影一閃,隨後便出現在了關婷婷的身邊,然後伸出手臂,將她向後仰倒的身軀,一把攬在了懷裡,

    此刻,關婷婷雙眼微閉,臉色蒼白,一頭碎髮,被風吹的凌亂極了,散亂的遮擋在臉上,

    我顫抖的伸出手,將她臉色的碎髮拔開,然後緊咬著嘴唇,用顫抖的聲音說道:「你為什麼這麼傻,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的肚子裡,還懷著我們的孩子,你明明可以好好的活下去的,」

    眼淚,順著我的顆顆滑落,全部滴落在了關婷婷的臉頰上,

    而關婷婷,也在這一刻慢慢的睜開了眼,

    她咧開嘴角,對著我淡淡一笑,然後抬起了手,輕輕的摩擦了我的臉,喃喃說道:「如果沒有你,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我們的孩子,也將被打掉,沒有了你們,我這一生孤苦伶仃的被囚禁在思過崖裡,得多麼苦悶,既然這樣,還不如,我替你去死,」

    她說道這裡慢慢轉頭,看向了一臉驚駭的關雲飛,喃喃的說:「爹,女兒對不起你,不能給你盡孝了,女兒打小沒娘,你又忙,所以我從未體會過一絲一毫家庭的溫暖,可自打我和安生在一起生活了三個月後,我終於感受到了這樣的溫暖,我很眷戀這樣的溫暖,雖然我知道,我以後可能再也體會不到了,」

    她淡淡一笑,然後繼續道:「爹,我死後,希望你不要再難為安生,我願意以我的命和外孫的命,換安生的命,」

    關雲飛畢竟是關婷婷的親爹,此刻聽到關婷婷的話後立馬就老淚縱橫了起來,而關婷婷卻是展顏一笑,隨即說:「爹,不必難過,女兒,女人從未怪過你,畢竟茅山,是你傾注了一生心血的地方,女兒,女兒在你心裡,只佔有了少許位置罷了,」

    她說完後,便轉頭看向了我,隨即一邊摩擦著我的臉龐,一邊輕聲說:「真的好懷念那三個月的時光啊,如果,可以時光倒流,那該多好啊,那怕,我們只是重回那裡一天,一小時,活著一分鐘,我就能心滿意足了,」

    「你不要死,我現在就帶你去那,從此以後,我們遠離江湖,就在那過安生日子,好不好,答應我,別死,」我哭著對著關婷婷大喊,而關婷婷卻好像根本聽不到我的聲音一般,就那麼直愣愣的看著我,

    她的瞳仁,在這一刻開始慢慢的渙散,她輕輕摩擦我的手掌,也慢慢變得無力,

    「真想和你,永永遠遠,生生世世的在一起啊,」她的聲音很輕,被風一吹,幾乎都不可聞,然而我依然聽到了,而隨著她的聲音落下,她的手掌,頓時無力的垂下,她原本美麗靈動的大眼睛,也慢慢的閉合,

    狂風呼呼,吹走了我們兩人眼角低垂的淚,吹飛了我們兩人的衣角,更帶走了,關婷婷身上,最後的一絲溫熱,

    我瞪著眼睛,顫抖著身體,就這麼沉默的抱著她,任由眼淚無聲的滑落,

    下一刻,我終是仰頭,對著蒼天發出了一聲歇斯里底的咆哮,

    「不,」我流著淚,對著蒼天大聲嘶吼,「老天爺,你為什麼這麼不公平,我安生,到底做錯了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要奪走我身邊每個人的生命,你奪走了我的父母,奪走了我的哥哥,現在,又奪走了我的女人還有我的孩子,」

    我的哭喊聲在狂風中迴蕩著,我的哭嚎聲,在斬邪台上繚繞著,所有的人,在聽到我的哭聲後,都忍不住一陣心悸,

    這時,關雲飛快步往斬邪台衝來,我見狀卻咬著牙,瞪著眼,對著他一聲大吼:「滾,不要靠近她,」

    他聞言頓住了腳步,傷心欲絕的看著關婷婷的屍體,老淚,早已模糊了她的眼,

    「她是我的女兒,就算死,也是我的女兒,你有什麼資格對著我大吼大叫,」他一臉怨恨的看著我,

    「你不配做他的爹,滾回你的茅山,做的你茅山掌教,掌管你的修行界律法去吧,」我咬著牙,瞪著眼,滿臉的猙獰,我吼完後,便猛然轉頭,看向了場間的所有人,

    我赤紅色的雙眼在他們身上慢慢掃過,所有看我注視過的人,全都一臉的愧疚之色,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

    「是你們逼死他的,我要你們,給他陪葬,」

    我說完後便一聲狂吼,而隨著我狂吼出聲,我立馬就感覺到,一股親切的氣息,在我的心底一陣悸動,

    是死神之鐮麼,

    你在哪,

    快到我手裡來,

    我在心裡對著死神之鐮發出了一聲聲的召喚,而死神之鐮就好似感應到了我的召喚聲一般,就聽『嗡』的一聲顫鳴聲響起,而後,便有滾滾死氣,自茅山前山的方向瀰漫開來,

    那死氣濃烈,此刻散發而出,幾乎將整座茅山都籠罩在了其中,

    「不好,生死判官,在召喚他的武器,快告訴守護兵器閣的茅山弟子,加固封印,不要讓死神之鐮破開封印,」李傳神對著一名茅山弟子大叫,那名茅山弟子聞言緊忙往茅山派前山跑,然而,一切都晚了,下一刻,就聽『砰』的一聲巨響傳出,而後,死神之鐮,便夾帶著滾滾死氣,飛上了半空,快速往我這裡飛來,

    在看到死神之鐮的那一刻,我心底的死氣頓時被勾動而起,就聽『呼』的一聲,而後,那滾滾死氣便瞬間自我體內噴薄而出,幾乎瞬間,便將我整個人包裹在了其中,

    死神之翼,在我的背後慢慢展開,無盡純陰之氣,夾雜死氣中蓬勃而出,周圍的空氣,在這一刻驟然下降到了冰點,就連斬邪台,都被冰封了,

    而這些,就見李傳神猛然飛起,對著死神之鐮飛來的方向猛然捏起了手印,而隨著手印捏起,原本快速飛來的死神之鐮,竟被禁錮在了半空中,

    『嗡嗡嗡……』

    死神之鐮在空中一陣掙扎,似是想擺脫李傳神的束縛,然而此刻,那片區域的周圍,就好似被禁錮了一般,無論死神之來呢如何掙扎,都無法掙脫,

    「掌教師侄,還不速速將生死判官拿下,」李傳神對著關雲飛大吼,而關雲飛卻是低下了頭,然後深深的看了一眼關婷婷的屍體,轉身便離開了,

    「雲飛師侄,你要去哪,」李傳神一臉的錯愕,而關雲飛卻只是搖了搖頭,道:「我關雲飛愧對自己的妻子和女兒,從此以後,無臉見天下道友,茅山派掌教一職,以後就由李師叔代勞吧,」

    「你要去哪,」李傳神大聲問,

    「思過崖,我要去靜心思過,懺悔我這一生所犯下的過錯,」他說罷,便身子一掠,快速自後山離開,

    而這時,我忽然仰起了頭,對著死神之鐮一聲嘶吼:「死神之鐮,隨我一戰,」

    隨著我的話音落下,死神之鐮頓時發出了一聲顫鳴,而後,就聽『嗡』的一聲顫鳴聲響起,下一刻,那手捏法印的李傳神渾身一抖,竟『噗』的一聲噴出了一口鮮血,

    禁錮被迫,死神之鐮立馬夾帶著滾滾死氣向我飛來,我見狀伸出了僅剩下的右手,一把將其握在了手中,

    我將死神之鐮橫在胸前,而後一展死神之翼,整個人便夾帶著滾滾死氣和無盡純陰之氣,飄飛到了半空,

    「安生,你要做什麼,」李傳神對著我大叫,而我聞言卻咧開嘴角,發出了一聲獰笑,

    「我要這天下,都為她陪葬,呵呵呵……」
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23:41
第一百一十八章:我拿起刀,無法抱你

    「安生,你要做什麼,」李傳神對著我大叫,而我聞言卻咧開嘴角,發出了一聲獰笑,

    「我要這天下,都為她陪葬,呵呵呵……」

    聲聲低笑在自口中傳出,那笑聲在此刻,就好似擁有魔性一般,所有人在聽到後,都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遠離了我,

    我環視著四周,環視著這些,自詡為正道的修行界大拿們,

    就是他們逼死了關婷婷,就是他們,害死了我的孩子,

    我要讓他們,全部死去,我要讓他們,生生世世,永墜輪迴之苦,

    「全都去死吧,」

    我張開口,一聲狂吼,而隨著我狂吼出聲,滾滾死氣頓時在周圍瀰漫開來,這死氣濃烈,許是我悲痛欲絕,感受到了徹骨的絕望的原因,此刻在我體內散發出來的死氣,也不知道比以往強大了多少,

    且隨著我體內的死氣瀰漫而出,死神之鐮也發出了一陣陣顫鳴,下一刻,便有滾滾死氣自死神之鐮內散發而出,隨後,順著我渾身毛孔,全都鑽進了我的體內,

    這死氣,乃是屍神大人的精氣,比我散發出的死氣強大了千百倍,此刻鑽入我體內後,我頓時感覺到,我似乎在一瞬間變強了,就連背後的死神之翼,都『呼』的一漲,比以前長了一倍有餘,

    「諸位道友不必驚慌,此子雖為生死判官,但也只不過才剛剛覺醒半年罷了,大家一起上,趁他還沒有召喚出伴生判官之際,將他打的魂飛魄散,」

    其中一人對著我大吼,而隨著他大吼出聲,立馬便有幾人附和出聲,隨即,全都手持武器,快速向我襲來,

    我見狀深吸了一口氣,隨即,慢慢閉上了眼,

    冰冷的純陰之氣在我體表繚繞,滾滾的死氣,在我四周蔓延,這一刻的我,心中恨欲狂,

    我猛然睜開雙眼,而隨著我雙眼睜開,那原本赤紅色的雙眼,瞬間變成了一片漆黑,

    所有的一切,在我眼中都失去了原有的色彩,全都變成了一片黑色,

    天,是黑色的,

    地,是黑色的,

    就連那些盛開在山頂的嬌豔野花,在這一刻,都變成了黑色,

    而我,終是和這黑色的天地融為了一體,也變成了黑色,

    「生死判官,受死,」

    一個渾身散發著陽剛之氣的中年人忽然衝到了我的身前,對著我一聲大吼,隨後,那一雙鐵拳,便對著我的頭顱狠狠砸下,

    而我,卻站在原地不躲不避,只是用那雙漆黑如墨的雙眼注視著他,

    「我已經死過一次,你,又如何能再讓我死,」

    我忽然開口,用低沉的聲音說道,而隨著我的話音落下,我周圍的空氣瞬間一凝,而後瞬間收緊,就聽『咔嚓』之聲不絕於耳,只是瞬間,那衝到我身前的人,便被滾滾純陰之氣凍僵在了原地,

    他身上的陽剛之氣在這一刻已被徹底澆熄,就好似一座雕塑般,依然保持著舉起雙拳的姿勢站在原地,而他的身體表面,卻已經凝結出了一層冰晶,

    「師弟,」

    一個中年男子忽然一聲大叫,而後便手持長劍,快速沖上了斬邪台,

    他手中長劍一抖,隨即便有極其犀利的劍勢自長劍上瀰漫而起,隨後,那閃爍著森冷寒芒的長劍,便直奔我雙眼刺來,

    「呵,」

    我咧開嘴角,一聲低笑,隨後忽然抬起了手臂,手中的死神之鐮猛然一揮,

    就聽『咔嚓』一聲,卻是那柄長劍,竟被死神之鐮瞬間斬斷,

    死神之鐮,乃是屍神大人的骸骨鍛造而成,其材質,堪比神兵,豈是這些人手中的廢銅爛鐵可以比擬的,再加上此刻的我心中有恨,體內的潛力被全部壓榨而出,修為也不知道提升了多少,而通過我的修為加持,死神之鐮,自然是鋒利無比,

    那人顯然沒料到自己的長劍被會被斬斷,當即便怔在了原地,而我手中的死神之鐮,卻沒有停住勢頭,就聽『噗』的一聲,卻是死神之鐮,將那人攔腰斬斷了,

    他的上半截身體,被瞬間斬飛,滾燙的熱血,自天空灑落,染紅了我的臉,更染紅了,我眼中漆黑一片,沒有絲毫色彩的世界,

    「啊,」

    聲聲慘叫自那人的口中響起,可下一刻,那慘叫聲便戛然而止了,就見他斷成兩截的身軀,竟被死氣吞噬了所有的生氣,活生生的一個人,只是瞬間,就變成了一具乾屍,

    其餘的人見狀全都傻眼了,立馬頓住了衝向我的勢頭,一臉驚駭的站在了原地,眼神,在我身上好一陣飄忽不定,顯然,已經有人怕了,

    人都說,修為越高,年齡越大的人,就越是怕死,

    修行不易,能修煉到他們這種地步的,也不知道獨自枯坐了幾十個春秋,若是死亡,那所有的一切,都將不復存在了,以往的努力,也將隨著身死而消散,一身道行,更是會身死道消,

    「此人瘋了,他,他這是要殺光我們所有人給關婷婷陪葬,都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我們唯有一戰,不是他死,就是我們亡,」

    忽然有一人對著我大叫,而其餘人聞言並沒有動,只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全都是一臉的猶豫,

    這時,那聲聲沉重的腳步聲再次響起,而隨著腳步聲響起,頓時便有滾滾陰氣自山下瀰漫而起,那陰氣濃烈,此刻在山頂蔓延開來,就好似濃霧一般,瞬間將所有的一切全部籠罩在了其中,

    「是人皇的陰兵,」

    李傳神忽然沉聲說道:「不能再猶豫了,今日必須要將生死判官斬殺,若是不然,那他定然會被人皇的陰兵擄走,到時候若真的復活了人皇,這天下,將徹底大亂,」

    李傳神在這些人心中的地位顯然還是很高的,隨著他的聲音落下,其餘人竟不再猶豫,全都手持兵器,向我襲來,

    而這時,李瀟瀟,李默默還有大紅袍也全都出手,攔在了這群人的身前,各自尋找對手,戰在了一起,

    而我,卻依然站在了原地,下一刻,我猛然吸了一口氣,隨即,一聲虎吼,便自我口中發出,

    狂屍神吟,

    「嗷吼,……」

    聲聲怒吼自我的口中響起,一道道音波,更是自周圍瀰漫開來,就聽『砰』的一聲,卻是那被凍成冰雕的人首當其衝,直接被震成了碎片,

    而其餘的人,也都是一臉痛苦的神色,全都急速後退,

    但下一刻,忽然就聽『嗡』的一聲,卻是一柄長劍忽然自我身後探出,就聽『噗』的一聲,卻是長劍,深深的刺進了我的腰眼內,

    我一聲悶哼,而是猛然回頭,就見那站在我身後的,竟是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

    你能想到,一個鬚髮皆白,看起來道貌岸然,仙風道骨的人,竟會偷襲我麼,

    你能想像,他一臉陰沉,眼底卻有掩飾不住的狂喜的神色麼,

    這,便是正道,便是所謂的正道代表麼,

    呵,可笑,可笑至極,

    我咧開嘴角,對著他發出了一聲獰笑,而隨著我獰笑出聲,一個巨大的虛影,立馬在我身後顯現而出,

    他左手持盾,右手持刀,頭生雙角,口中還銜著一個捲軸,周身死氣繚繞間,那一雙眸子,卻閃爍著詭異的紅芒,此刻顯現而出後,就見他猛然舉起了手中的盾牌,而後,夾帶著滾滾死氣,迅速拍下,

    「啊,」

    那老者見狀大叫,想要逃離,但終究是難逃一死,

    就聽『噗』的一聲,卻是他被巨大的盾牌當場拍中,宛若一灘爛泥一般,癱倒在了地上,

    「這是,這是伴生判官,我的天啊,這就是傳說中的伴生判官嗎,好強大,太強大了,」

    「上一任生死判官屍神才剛剛隕落沒幾天時間,難道,又是一個屍神,要降臨人間了嗎,」

    「不,他渾身死氣繚繞,比之屍神心底的怨恨,也不知道強大了多少倍,他,他分明就是一尊死神,他,他這是要屠盡天下人啊,」

    聲聲驚恐的大叫自耳邊響起,而我,卻依然站在原地,一臉悲嗆的仰望著天空,

    滾滾烏雲在空中翻滾著,聲聲悶雷,更是不時的在天際炸響,閃電在此刻,就好似怪獸的鱗爪一般,在空中張牙舞爪,不時的劈落而下,

    我見狀笑了,老天爺,難道也被我心底的怨恨驚到,要降下天罰,將我劈成飛灰麼,

    「呵呵呵,人若殺我,我便殺人,天要滅我,那我,便逆了這個天,」我忽然開口,一聲狂吼,而這時,忽然就聽李瀟瀟發出了一聲驚呼,隨即對著我大叫道:「安生,有人偷走了關婷婷的屍體,」

    我聞言心頭一顫,急忙轉頭,就見一個人竟一把抱起了躺在地上的關婷婷,而後向後急掠,

    我見狀心頭大怒,無窮無盡的死氣,頓時從我體內瀰漫而出,伴生判官更是發出了一聲嘶吼,隨後,那柄巨大的大刀,便猛然斬下,

    「啊,」

    就聽一聲慘叫響起,那人的頭顱,瞬間就被斬飛,他無頭的屍體在後退了兩步後,便一頭栽倒在地,

    我身形一閃,快速閃現到了關婷婷的屍身前,而後蹲下了身子,看著她怔怔出神,

    此刻的她,就好似安然睡去了一般,那好看的睫毛被風一吹,還一顫一顫的,就好似,隨時都會醒來,

    我放下了死神之鐮,用僅剩下的右臂,輕輕的將她抱起,

    然而這時,忽然就感覺後背一痛,卻是一柄彎刀,直接斬在了我的後背上,鮮血,頓時狂飆而出,

    「啊,」

    我痛苦的一聲慘叫,而後披頭散髮的轉頭,隨後身影一閃,在原地留在了道道殘影,幾乎眨眼間,便出現在了那人身前,

    我猛然提起右腿,伴隨著『咔嚓』一聲,一腳踢在了他的雙腿上,而他的雙腳,一下就被踢斷,一聲慘叫後,便癱倒在地,

    我提起腳掌,一腳將其頭顱踏碎,

    絲絲鮮血,順著我的身體滑落,我痛苦的一身悶哼,隨即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在地,

    我抱著關婷婷慢慢蹲下了身子,而後,滿臉淚痕的看著她,

    我拿起刀,無法保護你,放下刀,卻無法抱著你,

    沮喪的淚水,順著我的眼角不停的滑落,就連老天爺,似乎也感覺到了我心底的悲嗆,那醞釀了許久的大雨,終是在此刻落下,只是瞬間,整片世界,都在雨幕下,變成了一片素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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