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大劫主 作者:黑山老鬼(已完成)

   
Babcorn 2018-2-12 15:13:48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99 3410260
Babcorn 發表於 2018-3-23 10:18
第二百一十九章 你就算了

「這是怎麼回事?」

突如其來的一幕,使得火雲嶺上下皆是大驚。

李長老被門上的禁制彈飛,傷的十分之重,大口噴血,染了胸前衣袍。

但他心下的驚慌卻是更甚,知道已然中了計了。

而且自己此時的傷勢,絕對無法再與另外一個築基較量,因此心念急轉之間,便立時叫一聲「走」,他的幾個心腹便也急忙將他抬了起來,慌慌張張的向著鬼哭崖外逃去。

可剛剛逃出了沒有幾步,忽然前方一片靈光閃爍,居然有無形勢力洶湧而來。

他們直接撞在了那一片陣光之上,十分狼狽,跌了回來。

被弟子們抬了起來的李長老,又重重摔到了地上,牽動傷勢,一聲慘叫。

「李長老是被算計了?」

清盈仙子也同樣大吃了一驚,難以置信的向李長老等人看了過去!

兩拔人大眼瞪小眼,李長老愴然道:「外面布了一層法陣,出不去啦……」

清盈仙子登時一呆:「法陣?何時布的?」

細細一想,便已明白了過來,只覺心間一片絕望。

看樣子,是那位年青的陣師,在之前破解外圍這幾層大陣的時候,便已經留了後手了,他們剛才闖進來時,還沒有事,但要走時,那大陣便已運轉了起來,將他們困在了這裡!

如此一來,自己豈不是成了人間的案上魚肉?

她與李長老,同時呆呆的向那個洞府的石門看了過去,眼神絕望。

可靜靜的等了半晌,石門仍然沒有半點動靜。

她們惴惴不安,站得累了,只好坐了下來等著聽候發落。

可石門還是沒有動靜,他們坐得累了,大著膽子療傷的療傷,運功的運功。

「轟!」

便在這時候,那石門忽然打開了。

所有人都是有一驚,驚慌失措的抬頭向那石門看了過去。

有幾個膽子小的,直接跪在了地上。

石門裡面,現出了那個年青人的身影。

他低著頭,像是在苦苦琢磨著什麼,也不看這些火雲嶺的人一眼,便從他們身前走了過去,回到了自己的洞府之中,取了幾樣東西,便又回到了那石門裡面去了。

從頭到尾,沒跟他們說一句話,甚至也沒有看他們一眼……

倒是這年青人的那個大個子護衛,從石門裡面探出頭來瞧了他們一眼。

那眼神,很有幾分鄙夷之色。

又過去了不知多久,洞府之內,一片靜悄悄的。

火雲嶺弟子都呆呆的看著彼此,有點搞不明白狀況。

「前輩,求前輩救命……」

清盈仙子先做下了決定來,忽然間跪在了地上,向著石門哭訴了起來:「小女子許清盈,乃是火雲嶺少門主,父親死後,命我繼承門主之位,但可惜我門中長老毒辣陰險,暗有圖謀,教唆得小女子來這裡奪前輩的機緣造化,今陷前輩之手,還望前輩替小女子伸冤……」

李長老聽了大怒:「好個無恥的丫頭,這洞府裡有太華真人的傳承之事,不是你父親說的?那用來窺視這位前輩破解陣法的觀水寶鏡,不是你們火雲嶺祖師傳承下來的?若不是你拿這洞府裡的傳承誘我,老夫最多篡個位,如何敢到這裡來招惹身份不明的陣師?」

清盈仙子怒極,叱道:「你心懷不軌,欺我年幼,你無恥!」

李長老罵道:「你包藏禍心,賣弄可憐,你才無恥……」

「你無恥……」

「你無恥……」

「你不要臉……」

「你更不要臉……」

「……」

「……」

石門之外忽然熱鬧了起來,這一架吵的面紅耳赤,唾沫橫飛。

石門裡面響起了一聲輕嘆。

然後聽得一個粗裡粗氣的聲音道:「方小哥兒,你煩不煩?」

那年青陣師的聲音道:「有點!」

粗裡粗氣的聲音道:「那我去把他們殺了!」

年青陣師道:「別染太多血在身上,衣服不好洗!」

「好來……」

「……」

「……」

石門外面的火雲嶺少門主許清盈與李長老頓時大驚失色,緊緊的閉上了嘴巴。

石門轟隆一聲打開了,裡面走出了那個高個子的奴僕,手裡提著一把刀,便向著他們這一群人走了過來,此前他們沒有發現,到了這時候近距離觀察,居然發現這大個子身材如此魁梧,一身的煞氣,難以形容的凌厲,就連他們這築基修為,看著他都有些心驚肉跳的感覺。

他們已經不敢發出半點聲音了,但那大個子還是提刀走了過來,準備找人下刀。

許清盈見那大個子盯上了自己,一時心裡發苦,忽然不顧一切的大叫了起來:「前輩別殺我,我有異寶獻上……我火雲嶺一應傳承寶物,偌大基業,願意雙手獻給前輩……」

石門裡面沒有什麼動靜。

大個子倒是微一猶豫,便先放過了這許清盈,轉頭向李長老走了過去。

李長老嚇的魂飛天外,大叫了起來:「老夫一世積攢,三千靈精,法器偌干,甘心獻上……」

大個子又看向了許清盈。

許清盈急的大叫:「前輩別信他,他哪裡有什麼三千靈精,胡吹大氣……」

李長老大怒:「你怎知我沒有?」

許清盈大叫道:「你的供奉都是火雲嶺發的,有多少我還能沒數?」

李長老氣的怒罵:「要不你火雲嶺太過刻薄,我又豈會反你?」

許清盈不知作何解釋,急轉向了那洞府:「前輩,我火雲嶺有一件異寶……」

那李長老頓時憤然:「信你才有鬼,你們火雲嶺除了一面破鏡子,還能有什麼,天天說什麼藏有異寶藏有異寶,要真是藏有異寶,你爹還能死的那麼早,還能被巨蛟門欺壓?」

「哎呀!」

大個子夾在中間,好生苦惱,一氣之下,隨手把旁邊一個練氣境弟子砍了。

許清盈與李長老頓時都嚇了一大跳,不敢吱聲了。

火雲嶺餘下弟子,也皆瑟瑟發抖。

那大個子嘿聲一笑,打定了主意,便朝著許清盈走了過去。

許清盈心間一片絕望,忽然一聲長嘆,道:「罷了,前輩,我說實話,我們火雲嶺傳承下來的,並非什麼異寶,而是一塊天外殞石,內蘊神雷之力,我父親曾說過,若可以將那殞石煉成法寶,必然可以成為一件駕馭神雷的異寶,只是他老人家實力不足,所以才……」

「原來如此……」

那李長老聽了一驚,瞪圓了眼睛。

但是那大個子卻充耳不聞,還是直向著那許清盈走了過來。

但也就在他這一刀都已經揚了起來之時,石門裡面,終於淡淡開了口:「進來說話!」

許清盈頓時大喜,奮力的爬了起來。

大個子呆呆回頭道:「還殺不殺了?」

那個聲音道:「有人還亂說話就殺!」

大個子點了點頭,場間登時誰也不敢發出半點聲音了。

「拜見……拜見前輩……」

許清盈進了洞府,便立時跪了下去,偷眼瞧著這位年青陣師時,才發現他比自己想像中的更年青,之前他們都猜著他該有二十四五,但如今看看,居然只有十八九歲的模樣,仔細看去,會覺得他眉宇之間,還有些稚嫩,只是神情冷靜,氣度沉穩,卻又遠超年齡。

他這時候坐在洞府中間的一座石台上,旁邊坐著一個蒲團,蒲團上是一具屍骸,這個年青人手裡則是捧著一副捲軸,正是細細閱讀,聽見了許清盈的話,也沒有抬頭來看。

「那塊天外雷石,這時候在何處?」

他安靜的看了半晌的捲軸,才緩緩抬起頭來,看了許清盈一眼。

聽著他聲音平淡,雖然聽著有幾分冷漠,但也沒有什麼盛氣凌人的火氣和咄咄逼人的強勢,許清盈心裡頓時多了幾分希望,內心裡斟酌著,低聲道:「前……前輩,那塊雷石便在門中,晚輩可以帶您去取,可在此之前,晚輩有一個不情不請,還望前輩聽了之後……」

那年青男子淡淡道:「說!」

許清盈心裡一顫,忙道:「按理說前輩能饒晚輩姓命,晚輩便已經感激不盡,可如今我火雲嶺實在是內憂外患,傾覆在即,因此晚輩想請得前輩幫我收服仙門叛徒,並以長老之身在我火雲嶺掛名,威懾巨蛟門……清盈絕對不會讓前輩白白出手,火雲嶺除了那塊神石,還有法寶一件,基業若干,待到前輩想要離去之時,晚輩會再奉予前輩靈精千兩……」

那年青男子聽了,眉頭微皺,卻未立刻回答,半晌之後,道:「巨蛟門與你們有何恩仇?」

許清盈苦笑道:「無非是覬覦我火雲嶺掌控著的一條火行地脈罷了……」

「哦?」

那年青男子聽了微微一怔,道:「什麼品質?」

許清盈苦笑道:「在火性地脈裡,已屬中品!」

年青男子沉默了下來,半晌才道:「我該如何幫你收伏那叛徒長老?」

許清盈聽了大喜,急忙從乾坤袋裡,翻出了一道被密密麻麻的符紋封著的紅色玉契,道:「此時那李長老也命懸前輩之手,前輩可以逼他簽下血契,他便不敢再反……」

說到了這裡,似乎生怕方原不答應,又拋出了一個重磅條件,咬牙道:「前輩若是不放心,也可以暫時在我身上設下禁制,甚至……前輩若是喜歡,就連我的話,也可以……」

說著話時已抬起了頭來,神色羞怯,楚楚可憐的看著年青陣師。

那柔柔的眼波,無形之中,似乎多了一抹懾人心魄的力量。

「就按你說的來吧!」

那年青男子忽然開口,打斷了她的話,然後又看了她一眼,道:「你就算了!」

許清盈呆了一呆,臉色微紅,甚至有些不服氣,柔聲道:「前輩,難道我就……」

那年青男子道:「嗯!」

像我這麼清心寡慾的人,必然會寫出方原這等清心寡慾的性格!
Babcorn 發表於 2018-3-23 10:18
第二百二十章 天罡五雷引

兩年的時間總算沒有白廢,方原還是成功進了這個洞府。

洞府之中,比方原想像的要冷清許多,只有三丈方圓,對面一個石台,左首邊有一個破舊的丹爐,右首邊則是一個貼壁而立的木架子,方原仔細檢查了一下這個洞府,確定了裡面並沒有什麼讓人防不勝防的禁制,這才放下了心來,在這洞府之中仔細的觀察了一番。

架子上放了一些瓶瓶罐罐,不過裡面並非什麼靈丹寶藥,卻多是一些為凡人治病的傷病之藥,而在石台之上,那位散修盤膝而坐,早已逝去,不過時日未久,肉身尚未腐化,可以看得出他的相貌,童顏鶴髮,下巴生著灰白的短鬚,身上穿了一件普普通通的藍衫。

在他的遺骸身前,放著一副捲軸,方原已取了過來,便是在許清盈進來時他正在看的東西了。也正是這道捲軸,使得方原明白了,九姑指引自己來找這捲心法的原因所在!

捲軸的名字為:天罡五雷引!

在外面的這些火雲嶺的傻子內鬥,爭論不休之時,方原便一直在洞府之內觀看著這一卷天罡五雷引的內容,只是幾眼掃了下來,倒也大略知道了這天罡五雷引的修煉方法。

此法,便是修行界裡,難得一見的雷法!

通過此法,不僅可以讓方原在築基之界,一直提升修為,掌握強橫至極的神雷之力,甚至,在最終走到了築基之路的盡頭時,還能夠煉化道基,結成世間罕見的紫雷金丹!

九姑說的沒錯,這確實是一道極其高明的傳承!

當然,具體的修煉方法,方原還需要進一步的參研,不過有一點是很重要的,修煉天罡五雷引,已經不只是用世間隨處可見的普通資源就行的了,除非世間罕見的天雷寶身,否則的話,一定需要雷系修行資源才可以,而這,也正是方原不殺這火雲嶺少門主的原因!

這一顆天外雷石名字裡面的「雷」字,便足夠讓方原動心了!

當然了,方原自然也不會真就這麼輕易的信了那清盈仙子,毫無防範。

那位火雲嶺的少門主許清盈,此時正心裡微有怨念呢……

她年紀輕輕,有膽子接任父傳下的基業,自然也是有幾分本領的。

對她來說,最大的倚仗,便是從小修煉的媚功。

這也是一種邪門功夫,雖然是一種媚惑人的玄功,但卻是不可破身,否則媚惑之力便會大減,而相應的,她保持純陰之身的時間越久,媚惑之力便也會越強……

許清盈一直守著最後那條底線,尚未被人碰過,因此她修為或許不高,只有築基二層,可是這媚功卻十分厲害,就連李長老那等人老成精的怪物,其實也暗中受了她許多影響,在她父親死後,這李長老其實有許多次殺她的機會,可總是到了頭來,又改變了主意。

對李長老來說,總是覺得時機未到,但實際上,這卻是暗中受了她的媚惑影響。

而如今,這許清盈便想對方原施展稍許,但沒想到方原居然全不受影響。

對方甚至連心緒也未波動一下,讓她產生了一種由衷的挫敗感……

「咻!」

也就在許清盈心裡猶豫著要不要再施展一次媚功試試之時,忽然之間,方原抬起了手來,輕輕一指,點在了她的額心,指尖一道法力一閃即逝,打入了她的眉心之中。

隨著那一道法力入體,許清盈只覺渾身暖哄哄的,有種被熱水漫過的感覺。

這讓她感覺十分的舒服,渾身酥麻,居然微微的失神,下意識的呻吟了一聲出來。

不過很快,她便反應了過來,眼神有些驚恐的看著方原:「前輩你這是?」

「讓咱們彼此多些信任!」

方原低聲道:「我剛才將一道法力打入了你的體內,倘若你將來動了什麼怪心思,它可以隨時可以要了你的命,除了我之後,誰也無法將這道法力收回來,不過你也不必擔心,只要你依著咱們說好的來做事,這道法力非但不會害你,還會在某種程度上,提升你的修為!」

清盈仙子眼神裡面,頓時露出了十分複雜的情緒。

她自然也感覺得出來,那一道法力詭異至極,堂堂正正,雄渾精純,絕非邪法,留在自己體內,確實可以幫助自己更好的掌控法力,提升修為,剛才法力入身的一刻,她甚至舒服的要呻吟出來,便是這個原因,得到了這麼一縷法力,簡直比吃了一顆靈丹還要舒服!

就連之前被李長老打出來的傷,這時候都無形中好了很多。

可是這樣一縷法力,畢竟屬於外人,遠遠超出了自己可以煉化的程度,留在了自己體內,便對自己也是一種制約,除非自己真有把握煉化或逼出這道法力,否則真要謹慎行事了!

「去吧,把你們門中的事處理好!」

方原平靜的囑咐了一句,自己仍然留了下來,翻看著那一捲心法。

「是……」

紫盈仙子長長的吁了口氣,慢慢的起身行禮,然後退出了這一方洞府。

到了洞府之外,她先向關傲行了一禮,點頭示意,表示自己是奉了方原的命出來行事的,然後才走到了李長老的身前,眼神冰冷的看著他,李長老心間只覺發毛,知道清盈仙子已經說動了那洞府裡的年青陣師,心裡只覺一陣發苦,誰讓自己沒有打動那個人的異寶呢?

「清盈侄女,你……你莫殺我,我對你們火雲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急切間,只能苦苦哀求了起來。

清盈仙子冷哼了一聲,道:「我不殺你,但這一道血契,你便簽了吧!」

「簽……簽血契?」

李長老頓時傻了眼,一臉的不甘不決。

這等血契,可是修行界裡最欺負人的玩意兒了,一旦簽了下來,自己將來這條命人家隨時可以拿走,一輩子供人驅使了,以前的他,乃是火雲嶺的長老,被前任宗主客客氣氣的請了過來的,每年都是大把的靈精供奉著的,可如今,這是要成為火雲嶺的奴隸了不成?

「你若不起異心,我也一輩子會奉你為火雲嶺長老,當你作長輩,可你既然趁著我父親死了,要奪我火雲嶺基業,那我現在就算殺了你,也無人會說我什麼,更何況血契?」

清盈仙子直接將話說的明明白白,血契遞到了李長老面前。

在她心裡,也未必沒有想殺了李長老的打算,可是築基高手難尋,洞府裡面那位,她又不敢太過指望,留著這位對火雲嶺事務瞭若指掌的李長老,於她來說是有大好處的……

「好吧……好吧……我簽!」

李長老狠了幾回心思,終究還是不敢反抗,一咬牙,主動交出了一滴本命精血。

精血落入了血契之上,便是一陣靈光閃爍,封印了起來。

清盈仙子收起了血契,這才輕輕吁了口氣。

從今日起,這李長老才終於算得上是對火雲嶺,對她忠心耿耿了!

望著那李長老,她的臉色也好看了稍許,低聲道:「李叔……」

李長老擺了擺手,看起來似乎有些疲憊,但只是略一停頓,便抬起了頭來,指著那幾位火雲嶺弟子道:「李武、趙真、農四兒……那幾個人,你都殺掉吧,他們都暗中收過巨蛟門的好處,是替對方效力的,還是過了我的手,另外,回去之後,清風堂堂主,也要除掉!」

「連清風堂堂主也……」

清盈仙子吃了一驚,大出意料。

而在這時,剛才被李長老點到了名的幾個人,皆已大吃一驚,有人急忙跪了下來的求饒,也有的一見不對,立時便要衝出去逃走,可衝出了幾丈之後,才想起這裡已經被大陣封了。

而清盈仙子則更是什麼也不想,指尖一彈,手腕上的銀鐲便化作了一條小小銀蛇飛了出去,她畢竟是築基境界的修為,加上方原為她打入了一道玄黃氣,傷勢也恢復了不少,小銀在她的駕御下,飛得極快,轉瞬間便已從那幾位弟子身邊一繞,然後飛回了她的手中。

「噗通」「噗通」「噗通」

那幾位弟子都悄無聲息的倒了下去,再無半點聲息。

在旁邊看著的關傲撇了撇嘴:「靠法器殺人,這算什麼本事咧……」

清盈仙子十分無語,只是不敢反駁。

她快速的命剩下的幾個弟子扶起李長老,又打掃乾淨了外圍的地面,然後才恭恭敬敬的向著洞府裡面的方原說道:「前輩,火雲嶺內事都已處理乾淨了,還請前輩移駕!」

洞府裡面的方原,輕輕吁了口氣,站起了身來。

那捲軸裡的諸般文字,他都已記在了心間。

而這捲軸本身,便又重新放在了那遺骸面前,低聲道:「前輩,我奉一位高人指點,前來學您的傳承,雖然我不是你親自選中的傳人,也非天選之人,但我得了您的傳承,便也算是你的傳人了,至少欠了你一份因果,您若有什麼遺願,我會盡力為你完成!」

說著直起了身來,打算看看周圍還有有沒有什麼紙字記錄這位散修的身份。

但沒想到的是,隨著他這番話出口,那位老散修的遺骸,垂在了身體右側,輕輕握著的手掌,忽然慢慢的展了開來,在那手掌裡面,居然握著一個紫色的小盒子,佈滿了符文。

「這是……」

方原微微一怔,然後便留意到,那手掌的指尖,正朝向了洞府之外。

方原微微皺眉,低聲自語:「前輩是想讓我帶這個盒子走麼?」
Babcorn 發表於 2018-3-23 10:19
第二百二十一章 不要生事

冥冥之中的事情,自然很難一語說的通透。

方原也不知這個小盒子的出現只是因為這散修遺骸坐化太久,肌肉鬆馳,因此才出現的巧合,還是這位老修當真在天有靈,在自己臨走之時將這個小盒子給了自己。

但他稍稍凝思之後,便將這小盒子拿在了手中,微一打量,發現這個小盒子不過比核桃大了一點,觸手生涼,只是蓋的非常嚴實,卻無法打開。

見到上面有符文,他便灌了些微法力進去。

然後他就看到,小盒子四周,有三個符文緩緩的亮了起來,但盒子依然沒有打開。

仔細一看,才發現這一類的符文,共有八個,如今只是亮了三個而已。

「難道要八個符文同時亮起,這盒子才能打開?」

方原皺起了眉頭,這卻不是自己如今的修為可以做到的了。

但他還是將小盒子收了起來,向著那遺骸一拜,低聲道:「前輩儘管放心便是了,這小盒子裡,倘若有前輩的遺願,那晚輩必然會盡力為前輩達成,以報今日因果……」

洞府之外,一道微風吹來,老修灰白的鬍鬚輕輕飄動,看起來就像是在點頭。

「……告辭了!」

方原吁了口氣,便轉身走出了洞府,重新關閉了洞府大門。

雙臂一振,捏起諸般法印,之前被他破解掉的守護殘陣,這時候便又都飛了起來,道道靈光交織輝映,如藤蔓一般的虯結在一起,而後陣光閃爍,一層大陣已恢復如初!

「他……他居然又將這大陣給重新布了起來……」

許清盈與李長老遠遠的對視了一眼,心間的震驚難以言喻。

「能破陣且不說,還能夠隨手佈陣,這人年紀青青,陣術道詣,怎地如此之高?」

在他們敬畏又不解的眼神裡,方原連布三道大陣,將這洞府恢復原樣,然後才帶著他們向外走去,又在自己的洞府裡收拾了些東西,向著許清盈道:「此番跟你過去,我不會白拿你火雲嶺的東西,也會在力所能及的範圍裡,幫你們火雲嶺些忙,但你們先要做好三件事!」

這高深莫測的年青人居然主動說出可以幫忙,許清盈大喜過望,忙道:「前輩請吩咐!」

「第一,不要對外提起我!」

「第二,回去之後立時將那顆天外雷石拿給我!」

方原一條一條的數了出來,道:「第三,在你們火行靈脈最濃郁的地方,建一方洞府!」

許清盈前兩件都答應了下來,第三件聽了卻是微微一怔:「前輩要住,晚輩自然會將我火雲嶺歷代門主所居的洞府讓出來給前輩,這新建一方洞府的原因是為了……」

方原看了關傲一眼,淡淡道:「我自有用途」

許清盈不敢再多問,忙答應了下來,便在前面引路,帶著方原往火雲嶺而去。

火雲嶺的山門,便位於玉羅山東方千餘里的一座山上。

也是依山而建,座落著幾片殿宇。

門下弟子只有數百,而且實力參差不齊,修為淺薄的外門弟子倒佔了大半,築基境界的長老也不多,除了李長老與少門主之外,便只有一位丹藥築基的長老,以及兩位一脈火行築基的長老,整體實力實在不強,與其比起來,就算青陽宗,也可以算得上是龐然大物了。

不過火雲嶺傳承粗淺,本來就像凡俗的幫派,多過於像仙門。

若說火雲嶺惟一能教人看得上眼的,便是那麼一條火屬地脈了。

這畢竟是可以讓人實現火行築基的修行資源,在修行之人眼中頗為珍貴,若說起來,火雲嶺所有的基業裡,最為值錢的便是這一條地脈,也是如今的火雲嶺會被人盯上的原因!

一路上,不必方原主動問起,這位火雲嶺少門主許清盈便將火雲嶺如今面臨的一切都說了出來,方原也只是表示明白了,並未多說什麼,而這位火雲嶺少門主心裡也非常有數,只是點到為止,便客客氣氣的一路將方原接到了火雲嶺山門中來,恭敬的請方原進去。

到得山門之前,方原抬頭看去,便見火雲嶺座落在一片孤伶伶的小山之上,四面空曠,無險可依,委實是個易守難守之地,並無地勢可借,只能靠著護山大陣守著山門。

想來火雲嶺也是無奈,若不是那條地脈就在這裡,他們也絕對不會選這麼個鬼地方來建立山門的。

「你們的護山大陣是什麼時候布下的?」

方原站在山腳,沒有急著登山,而是打量了片刻,皺著眉頭問道。

那少門主許清盈卻是微怔,顯然不知這麼久遠的事情,下意識看向了李長老。

李長老忙道:「好教方道友得知,這火雲嶺的護山之陣,乃是三百年前,少門主的曾祖父請一位有名的大陣師專門布下的,此後三百年,一直依仗著它抵禦外敵,每過十年,便會請些陣師來修繕一次,不過卻一直請不來高明的大陣師重新佈陣了,只是勉強支撐而已!」

「按照典藉上講,仙門護山大陣,便是仙門命脈,至少十年便要改換一次八方陣位,百年便要重新布下一座新的大陣,你們就這麼湊合著用,不怕被敵人摸清了陣法方位麼?」

方原微皺眉頭,淡淡問道。

可李長老聽了,卻是看了那許清盈一眼,面露難色:「這個……這個大陣師……」

方原點了點頭,已明白了過來,示意他不必再說了。

十年一次,請普通陣師來修繕大陣,這代價火雲嶺還能負擔得起,但若是請大陣師來重新佈陣的話,那代價可就高了,高明的大陣師架子都大的很,不狠狠出點血可請不動他們!

看著山上這一方大陣,他心裡卻是微微一動。

這兩年時間裡,他陣術水平提升不少,正是手癢之時,倒也有心試試自己的佈陣本領,這對他來說,卻是一個練手的過程,布下的大陣越多,他對陣法的掌控力便愈強。

不過他雖然有心在火雲嶺的護山大陣上練練手,但也知道自己主動提了出來,反而拉低了自己的身價,沒得引人懷疑,因此他也只是輕輕的一笑,便道:「那就上去吧!」

火雲嶺少門主與李長老見了,心裡便都是一動。

引著方原在前面走,暗中卻是傳遞了一道神識,低聲商量著什麼。

方原猜到了他們的目的,只作不知,由得他們一路引上了山來,在殿內坐下了飲茶。

直到盞茶喝完,才見那火雲嶺少門主鼓足了勇氣,向著方原輕盈一禮,遲疑著道:「前輩,清盈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前輩答應,我火雲嶺如今四面楚歌,強敵窺伺,這護山大陣,委實到了好好修繕,甚至是重新佈置一番的時候了,只是陣師難尋,高明且信得過的陣師更難尋,因此一直拖了下來,如今見到了前輩,也算是清盈有幸,卻不知前輩……」

聽了他的話,方原心裡一聲笑,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

他本來就想拿著火雲嶺的護山大陣練練手,可若主動提了出來,卻顯得他動機不純,沒準還引起了火雲嶺的猜忌,雖然這少門主都被自己制住了,也容不得她不答應,可那樣畢竟是無端生出事來,於是便故意拿著架子,等這火雲嶺的少門主主動將這件事提出來。

他也相信,這少門主與那李長老,都不是傻子,會想通這一點的。

若要找人佈置護山大陣,那麼一是要找高明的大陣師,二是要找信得過的陣師,以免護山大陣太過粗陋,極易被人破掉,又或是陣師心術不正,在佈陣時暗留了什麼玄機。

不過這兩點,方原卻是正合適。

若論陣術高明,李長老與火雲嶺少門主,都見到了他在玉羅山上破解太華真人留下來的死陣過程,那等死陣都能破解,可見陣術造詣絕對不淺,雖然看著方原年輕,不像個大陣師模樣,但說不定人家也是明師高徒,布下火雲嶺這樣一處簡單的護山大陣並不在話下。

而若論信不信得過……

火雲嶺當然信不過方原了!

可信不過又能如何呢,連少門主都被人制住了,人家想要什麼,都直接搶便是了!

也正是想通了這一點,李長老與那少門主才商議決定,要請方原出手。

「陣師有陣師的規矩,不會隨便替你出手……」

方原沒有立時答應,而沉吟著開了口。

李長老與少門主許清盈聽了,都是微微一呆,面露難色。

陣師架子大,出手代價高,這是誰都知道的。

可是如今的火雲嶺,那一件天外雷石,已經許給了方原,不算自己的東西了,此外還答應了要給方原一千靈精,那已經是火雲嶺能付出的最大代價,倘若再額外付給方原佈置護山大陣的報酬的話,這小小的火雲嶺怕是掏空了家底也交不出來,難不成把地脈給他?

「不過也罷了!」

方原在這時候,卻又輕輕搖了搖頭,淡淡道:「你們將那一顆天外雷石,以及千兩靈精許諾給了我,雖然之前是為了在我手裡換取性命,才答應了下來的,但我也不願憑白得人好處,這一次我會出手替你們佈置護山大陣,就算是用這大陣還了這天外雷石與靈精吧!」

說到了這裡,他微微一頓,還是說了出來:「我還會在火雲嶺逗留一段時日,與其彼此算計,廢心廢神,浪費時間,倒不如先將話講清楚,我不是一個喜歡讓人吃虧的人,便是會拿你們一些東西,也不會白白佔這個便宜,而你們,也最好不要生什麼事端……」
Babcorn 發表於 2018-3-23 10:19
第二百二十二章 天外雷石

方原想要的火行靈脈洞府,需要開拓在地脈最佳之地,要求十分嚴謹,卻是需要幾天的時間才能建成,因此當晚,方原便與關傲一起,先住在了火雲嶺前任門主的洞府之中。

到了晚上時,少門主許清盈親自來拜見,手裡捧著一個暗紅色的匣子,恭敬的放在了方原的面前。方原讓她打開了匣子與貯物袋,卻見那匣子裡,放著的乃是一塊拳頭大小的褐色石頭,表面生滿了鐵鏽一般的東西,初時看去,彷彿就是一塊普通的石頭,並無絲毫異處。

但方原觀察了半晌,神念裹起一柄小刀,直向著那褐色石頭上斬去。

「啪……」

小刀還未接觸到那石頭上,便見石頭上猛得彈出了一串藍色的閃電,遠遠的將那小刀劈飛出了幾丈遠,插在了洞府的石壁之上,就連方原那一道神念,也霎那間潰於無形。

「這就是那塊天外雷石?」

方原神情微凝,上下打量著,暗暗點頭道:「果然內蘊神雷之力!」

火雲嶺少門主清盈低聲道:「這塊雷石裡面蘊藏著十分恐怖的神雷之力,我父親剛得到它時,也曾試著想要引出它的力量,卻是一個不慎,險些被它劈得神魂俱滅……」

「哦?」

方原聽了,倒更有了幾分興趣。

可以將一位築基修士劈得差點神魂俱滅,說明這天外雷石的力量比自己想像的還強。

許清盈一直偷眼看著方原,見方原臉上並無什麼激動之色,心裡微微一嘆。

「我父親最初時,想用這神雷之力幫我實現天道築基,後來卻發現這根本就是妄想,神雷之力不可駕馭,用到人身上就是找死,因此我父親覺得,想要利用這塊雷石,便只能將它煉成法寶,可偏偏這也不好實現,因此一直拖了下來,直到今日,仍然只是藏在了山裡!」

她說著,倒是有些無奈的一嘆:「前輩宅心仁厚,願意幫我火雲嶺佈置護山大陣,清盈便也說句實話,這塊石頭,或許真有什麼神異之處,但放在我火雲嶺裡,它也只是一塊石頭罷了,若能借它幫我火雲嶺穩定了如今的局勢,便已經實現了它的價值!」

方原聽了,倒是詫異的看了那許清盈一眼,似乎沒想到她能想明白這一點,然後點了點頭,道:「這你倒確實可以放心,我會幫你佈置好護山大陣,不致於讓你們火雲嶺吃虧!」

「前輩,我真不知該如何感謝你……」

許清盈似乎有些感動,輕輕上前了一步,望著方原,眼波柔柔。

方原長吁了口氣,伸手指向了門口。

許清盈臉色微紅:「要關門麼?」

方原道:「要你出去!」

許清盈神色一變,變得十分尷尬,捂著臉跑出去了。

心裡暗罵:這個年青陣師難道對媚功完全免疫嗎?

待到許清盈離開了,方原便又仔細觀察了一番那塊天外雷石。

發現離得近了觀察時,也確實可以感應到這顆雷石裡面蘊含著一股子狂暴的雷電之力,實在難以這石頭想像是怎麼形成的,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這顆雷石,對他而言有大用!

「我本就是半步天道,根基有缺,若是可以接引這雷力入體……」

他暗暗的想著,緩緩將手掌向著那塊雷石按去。

「啪」「啪」「啪」

他五指剛剛接觸到這一塊天外雷石,便只覺一陣發麻。

有肉眼可見的電弧,縈繞在了他的五指之上。

方原皺了皺眉頭,還是將手收了回來。

「看樣子接引雷電入體,並沒有這麼簡單,這力量太狂暴了,即便我現在是天道築基,道基之中蘊含雷電之意,但仍然駕馭不了這股子力量,只是比火雲嶺老門主強一些罷了!」

「那老門主接引這力量,險些被劈死,而我的話……」

方原暗暗的想著:「……劈個半死?」

他不由得長長的吁了口氣。

「可是不接引雷電入體,這修行之事,卻會一直耽誤著啊……」

腦海裡想著這些,方原漸漸入神。

直到這時候,他都還記得九姑當時對自己說的話。

自己其實只是五行圓滿,半步天道。

這話也沒錯,畢竟自己當時築基之時,只是依著天衍之術,推衍出了一種接引天雷入體,幫自己淬煉道基的方法,這實際上並不算是完整的天道築基,因為真正的天道築基,牽扯到了方方面面,無比的玄奧複雜,否則也不會被各大世家當作是最頂尖的秘法珍藏了!

倘若自己真的被雷劈一下,就成就了天道築基,這才是沒道理!

而在九姑指點過自己之後,方原也仔細的審視,並以天衍之術推敲過自己的道基,發現九姑說的是對的,她說自己是五行圓滿,便是因為自己五行之脈皆以融匯貫通,可以輕易的感應到五行之力的存在,借用五行之力來修行,修煉五行神通,都比別人更有優勢。

而半步天道,則是因為,自己的道基有天雷之意,卻無天雷之力!

他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感應到天雷的存在,甚至是將其從天上接引下來……

可是他自己,並不能完全的掌控神雷!

無法完全掌控,便代表著自己無法借天雷之力修行。

畢竟,修行是大事,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玉羅山找到的天罡五雷引,確實是非常適合自己現在這情況的,這捲心法裡面,不但記載著威力強大的雷系神通,更是讓方原通過捲心法,瞭解到了自己應該去做什麼……

「辟雷湖,掌天意……」

天罡五雷引開篇第一卷,便點明了修煉此法的精要。

方原的問題便在這裡,他沒有雷湖!

「我若想補全天道築基,真正的開始修煉天罡五雷法,便惟有借這顆天外雷石之力,在體內開闢雷湖,可問題在於,我並不能完全的掌握這雷石裡面蘊含的暴烈雷力,冒然引動,只會害得自己被劈個焦熟,雖然我很難被雷劈得死,但這麼一顆珍貴的雷石卻浪費了……」

心裡想著,方原越發覺得不可輕舉妄動了起來。

能在這時候得到一顆天外雷石,是他的運氣,但若是不好好利用,便是可惜了。

望著這顆雷石,方原凝神思慮了半晌。

「若想好好利用這顆雷石,便只能慢慢引出它裡面蘊含的雷電之力了,控制在一種我可以掌握的程度,然後一絲一縷,構建我體內的雷湖,只是如何才能做到這一步呢?」

十指交叉,抵住了眉心,方原慢慢的思索了起來。

他平時讀書不少,也看過了許多修行方面的道理,這時候便都在腦海裡浮現了出來。

「書上講:五行之間,相生相剋……」

「但實際上,天地之間,一樣有種相生相敬之意!」

「穹蒼無盡,高高在上,風雨雷電,影響著大地,而大地之上,眾生繁衍,賴以維生,而眾生之意,凝聚起來,又會影響天道……是以,天地人三才無盡,相生相息!」

「這顆雷石來自天外,內蘊神雷之力,更屬天道……」

慢慢的,他心裡有了幾分領悟,暗自想道:「既如此,便該以人心引天道……」

「若是我如今心神強大,百邪不侵,不懼雷力,便可以強行將雷電之力納入自身,開闢一方雷湖,如此一來,借雷湖之力,駕御五行之力,又以五行之力滋養神魂,再以強橫的神魂之力駕御雷湖,才真的形成了天地人三才並起,生生不息,永不枯竭,修為大漲……」

想到了這裡,卻又忍不住苦笑:「可我想達到那種心神,起碼也要修行到金丹境界啊!」

「不過到了金丹境界,再普通的修士,都可以試著掌控雷法,我又還有什麼優勢可言?」

這般想著,方原陷入了一個困局:「所以,我必須現在掌控雷力之電才行啊!」

到了最後時,就連他忍不住長吁了口氣,決定用一個笨法子。

「只能先將這雷石當作一種普通資源來用了,用聚靈陣引出它的力量,然後慢慢的納入體內,只是這聚靈陣裡該有一種可以克制天雷力量的材料,卻是要慢慢嘗試才行!」

想到了這裡,心情倒是漸好,忍不住笑了一聲。

「反正我現在要幫火雲嶺佈置護山大陣,倒是可以稍稍的假公濟私,多試幾種材料!」

這般的想著,方原便開始準備了起來。

反正自己為這火雲嶺布護山大陣也沒額外收錢,多用他們點材料並不過份。

第二天一早,他便在許清盈的陪同下,於火雲嶺四下巡查,測量山周地勢,並推衍新的護山大陣陣圖等等,畢竟這是他第一次佈置護山大陣這等規模的法陣,表面上自然還是作出了一副風淡雲清的模樣,實際上內心裡卻很有幾分興奮之意,推衍起來自然也起勁。

只用了一天時間,便已將裡裡面面三道大陣的前後安排了起來,畫出了陣圖!

而到了這時,他便又開了一份清單,命火雲嶺去四下里採買。

「方道友啊……」

李長老拿到了方原給的採買清單之後,倒是有些不解的過來問:「你這清單裡面,靈紋玉雕石、九次淬火磚、風火雷紋箭、紫紋定水柱,還有種種陣旗、符篆什麼的,我都理解,佈陣之時最常用到的,可是這裡面的寒玉精、雷擊木、雪蛛絲什麼的,是用來做什麼啊?」

果然還是人老成精啊,自己就夾了點私貨,居然被看出來了……

方原面對著這個問題,只是面無表情的問了他一句:「你懂還是我懂?」
Babcorn 發表於 2018-3-23 10:19
第二百二十三章 怪胎體質

「我計畫以火雲嶺原有的護山大陣為基,利用其殘陣根基,在外圍布下一方雲波罩海陣,此陣可以幻術擾敵,便有人來攻,也辨不清方位,且陣基牢固,金丹高手也無法輕易破去,更關鍵的是,此陣與你們火雲嶺原來的護山大陣性質暗合,可以省下不少的資原來……」

「水木相依,雲波罩海陣乃是水屬大陣,利用此陣的性質,便可以在中間布下一道青藤四御陣,可收可放,可困敵,亦可傷敵,而借了這青藤四御陣的木屬之性,又可以在最中間,布下八方火龍陣作為主陣之核,借助火雲嶺的火屬靈脈,護住你們火雲嶺的主殿,若有人來攻時,三道大陣環環相生,運轉由心,你們火雲嶺借此大陣護持,便可後顧無憂了……」

正式開始佈陣之前,方原將所有的陣圖都擺了出來,與許清盈和李長老等人交待。

面上還是一如既往的神情平淡,心裡卻在暗暗打鼓。

之前他在這火雲嶺少門主和長老面前,可一直都是深不可測的高人模樣,如今想拿人家的護山大陣練手,如今是第一次給人直接交待陣圖,若讓人瞧出了破綻,可就尷尬了!

不過,就連他也沒想到的是,那火雲嶺少門主與那位長老兩個,仔仔細細的推敲了一番陣圖,卻是越推敲,心裡越驚,到了最後時,齊齊放下了陣圖,向著方原深恭一禮。

許清盈嘆道:「火雲嶺竟能得到了前輩這等盡心相助,晚輩真不知該如何感謝!」

李長老也道:「唉,老夫之前還以井底之言亂提建議,真是怡笑大方了……」

「……」

方原輕輕咳了一聲,淡淡道:「你們倒還有幾分眼光!」

既然陣圖確定,那便開始著手,火雲嶺早就將方原所需的材料採買了回來,又專挑了一百位弟子隨時聽候方原差譴,在挑一個黃道吉日之後祭過了歷代先祖之後,便已開始佈陣。

先破去一部分護山大陣,埋下新陣根基,然後一點一點,向外擴散了去。

這卻不是個輕鬆的活計,非是一天兩天便能搞定,好在方原對於這第一個由自己負責推衍並著手佈置的大陣,很是感興趣,前前後後,都推衍到位,然後讓那李長老帶著一百火雲嶺弟子去佈陣,自己也會過去看看進程,解決一些臨時出現的問題,檢測大陣威力等。

如是過了幾天,他在那火雲嶺諸人心間,委實已有了幾分深不可測的高人意味了!

尤其是對於這火雲嶺的少門主許清盈而言。

初時她貪圖那玉羅山散修傳承,結果被方原制住,當時真個已經絕望,只求得可以換條生路便很好了,但沒有想到,這位年青的陣師,雖然在她身上下了禁制,卻也被她拋出來的異寶所吸引,答應了幫她一把,也是藉著這人的光,她才收伏了李長老,平息了內患!

但在這時候,她的性命,畢竟還是握在了那年青陣師的手裡的,人家若是內中還有什麼圖謀,甚至是想要了她的身子,佔了她們火雲嶺歷代積累了下來的基業,她也沒有辦法!

可她沒想到的是,自己也是遠近聞名的美人,但人家居然看不上……

要知道自己媚功從來都是十拿九穩,連李長老這等朽朽老者會不自覺的受到影響的啊!

可是這陣師,分明是個血氣方剛的小青年,偏偏讓她屢次破功。

這倒使得她一而再的受到打擊,有時候忍不住懷疑自己修煉的媚功是不是有問題!

……若不是自己的媚功有問題,那就一定是那個陣師有問題!

不過,她一開始總是想在方原面前晃悠幾圈,無非是因為她心裡太沒安全感。

總想著將陣師迷住了,才能稍稍掌握一下自己的命運。

可如今看看,似乎倒不必如此了。

人家明顯看不上自己,而這火雲嶺的基業……似乎也看不上!

哪怕是天外雷石,已經交到了對方手裡,對方也沒有表現出進一度的貪婪,或是甩手離開之意,而是真的如他所言,幫助火雲嶺布下這樣一方全新的護山大陣,以還因果。

就連陣圖,也是一道一道交代的明白,佈陣之時用的都是她火雲嶺的人,這還擔憂什麼!

這個陣師,還真不是一個喜歡讓人吃虧的人啊……

到了這一步,就連這火雲嶺少門主許清盈,都覺得心間有些欽佩了!

生於烏遲國這等近乎蠻荒的地方,她從小到大,也是見慣了為得一點利益打破頭顱的修行中人,甚至說,連從小將她看到大的李長老,之前都起了叛亂之心,而在她看來,這一切也都是理所應當的,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被人算計了,除了算自己不小心還能怎樣?

可面對著這位年青陣師的做派,許清盈卻覺得自己前所未見。

利己必要損人麼?

人家顯然不這樣認為,他就算需要什麼東西,也有足夠的本領去賺回來!

不是不敢讓人吃虧,是沒必要啊!

「高人子弟,便如天上神龍,果然不是我們這等腌臢心思所能揣測的……」

抱著這種想法,對方原便更是小心侍奉了起來。

不過對於許清盈的這種心情變化,方原卻是沒有發現,或者說並不在意。

在火雲嶺呆的這段時日裡,他也收穫不小。

佈置火雲嶺這等規模的護山大陣,實在讓他收穫了不少陣術一道經驗,寶貴異常。

更關鍵的是,他所需要做試驗的一應材料,也都通過火雲嶺買了回來,如今已試過了十幾種不同的材料,倒也發現確實有一些是對雷性力量有克製作用的,不過效果還不是非常的明顯,或是有些其他的瑕疵,因此他暫時也未開始修行,想要多試幾種,再擇其優者!

當然了,問題也有,就是做試驗的時候太危險了……

有一次方原以寒水精去做試驗,沒想到雷石裡面的力量一下子被引了出來,直把個方原給劈的灰頭土臉,頭髮直豎,徹底的失了高人風範,足足養了兩天才敢出來見人……

就連關傲,現在也是見了方原就哆嗦。

再幫方原做了一次試驗之後,他寧肯去幫火雲嶺佈陣搬石頭,也不肯過來幫忙了。

如此方原算了算,倒是發現,如今最重要的事情,便是為關傲築基了。

他現在修為還弱些,自己需要他幫忙的時候,總有些不足。

如今火雲嶺答應為他建起的洞府,已經建成,他也搬了進去。

當時他要火雲嶺建這洞府,其實就是給關傲築基用的。

他已對這火雲嶺的火性地脈感應了一番,發現這地脈品質其實一般,還不如當初自己在雲浮山隨便找的一條火屬地脈品階更高,不過想來也是,倘若這火屬靈脈品質真的極高的話,怕也輪不到火雲嶺這等小仙門將其掌握在手中數百年,早就被一些大勢力搶個乾淨了!

不過,這樣一條地脈,對於關傲來說,也勉強足夠了!

如今關傲已跟了方原兩年多,當初在魔息湖試煉之中,他服下了伽藍草,一身修為,便上漲了一大截,接近練氣九層,在這兩年多里,方原對他也從不小氣,諸般靈丹妙藥,修行資源,凡是關傲用得著的,方原便都分給他用,卻漸漸的讓方原發現了關傲的一個特點!

這個傻大個子,還當真是一個怪胎……

對於旁人來說,靈藥寶藥,自然是可以提升修為的,可是服用的太多了,卻難免達到飽和,再繼續吃這些靈藥寶藥,非但不會提升修為,反而對身體有害。

而普通人吃下了靈藥,也只能吸收一小部分,化作自己的法力,大部分都流失了……

而這,也正是靈藥都煉成丹丸,君臣相輔,才好服用的原因!

減弱副作用,還有助消化!

可關傲卻不一樣,他那怪胎也似的體魄,似乎完全不受靈藥副作用影響。

更恐怖的是,他那個腸胃,竟然就像是一個無底洞一般,似乎永遠也不會達到飽和,只要吃了靈藥或是靈丹,修為便會有一定的增漲,就像是吃了飯便會自然而然的長力氣一般!

「這世上,難道真有人可以直接通過無止盡吞服靈丹寶藥來代替修行?」

就連方原,在發現了這一點之後,都有些瞠目結舌。

或說是羨慕!

驚詫之餘,更多的則是疑惑。

因為他感覺,關傲這個特點,並非以前就有,而是在離開了青陽宗之後,慢慢的體現了出來的,似乎是當初在魔息湖裡,自己給他吃了的那一株伽藍草,以及後來自己為了補他心智,給他渡入的一道玄黃氣,都大大的激發了他的潛力,反倒使得他肉身更恐怖了。

不過想想也是,若是以前在青陽宗,關傲這種可以無止盡吞服靈藥提升修為的特點,被門中長老發現了的話,早就被紫雲峰當個寶貝一樣藏起來,餵豬一樣喂他靈藥吃了!

只是無論如何,關傲的修為進境,比方原想像的要快得多。

早在一年之前,他的一身修為,便已經達到了練氣境界巔峰,該找機會築基了!

而方原在經過了一番深思熟慮之後,為關傲選擇了一條築基之路。

最為簡單,最為直接的,一脈火行築基!
Babcorn 發表於 2018-3-23 10:19
第二百二十四章 關傲築基

築基有丹藥築基、五行築基、天道築基。

而五行築基又分一至五脈築基,通常情況下來講,自然是築基之時煉化的地脈之數越多,潛力越大,築基之後的實力也越來越大!但是方原明白,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築基之後,都會修煉神通術法,可以感應並駕馭的五行之力越多,實力自然越強,潛力也越高。

可是這畢竟只是針對普通人而言,關傲不是普通人!

他肉身無雙,天生神力,偏又笨得可以。

哪怕方原已經用玄黃一氣訣為他補足了心智,但最多也只達到之前的水平……

指望他自己去參研什麼修行之法,那是不太可能的,須知道,哪怕是如今,關傲修煉的,都是方原用天衍之術為他簡化到了極致的心法,太複雜的東西,指望關傲學好不容易,或許反而搞糊塗了他,因此方原便決定讓關傲在這條簡單的道路上,一直就這麼貫徹下去!

一脈築基,就很好!

簡單,純粹,乾脆利落!

至於將來的什麼神通法術一類的,那都不用考慮了。

反正就算是為關傲築成了三脈甚至四脈築基,他也學不會那麼多的神通法術!

像他這樣天生神力的怪胎,不走武法路子,那就是暴殄天物!

隨著對關傲的瞭解越來越深,方原有時候都會有些期待……

生就了這樣一具肉身的關傲,倘若有一天,真能發揮出自己所有的潛力……

……那該有多恐怖?

之前與洛飛靈道別時,在那仙台之上,九姑曾經對方原說起過這世上歷代古世家與仙道傳承培養了出來的天驕道子們,雖然聽起來可怖,但畢竟沒有見過,不過,大概九姑也沒想到,其實當時就在仙台下面,山腳旁邊,就蹲著一個傻乎乎的怪胎,超級的怪胎……

而這個怪胎,他是真的在某種程度上讓方原都感覺有些羨慕了!

「築基便是汲取地脈之力,煉化一身法力,是謂天地有靈,命數有定,人生來便在肉囊之中,生老病死,天命所歸,但借大地靈氣,結成道基,滋養神魂,便可破此桎梏……」

望著關傲,方原認認真真,向他解釋築基之道。

關傲:「哦!」

方原看向了他:「聽懂了?」

關傲:「完全不懂!」

方原無奈的嘆道:「呆會你進去,逆轉法力,引地火入體!」

關傲大喜:「這回懂了!」

方原:「地火不滿,不要停下,直到渾身沸騰,法力呼嘯……」

關傲:「又不懂了!」

方原:「……就類似於吃飽了一樣的感覺!」

關傲:「明白了!」

方原:「吃飽了之後,便煉化地火……」

關傲:「什麼叫煉化?」

方原:「你平時吃了靈丹寶藥,都是怎麼解決的?」

關傲:「一會就消化乾淨了……」

方原:「那就按著我之前傳給你的修煉心法,一遍一遍的運轉法力,發生什麼都不要停!」

關傲:「到什麼時候為止啊?」

方原仔細想了想:「到你覺得自己又餓了為止!」

關傲聽了半晌,道:「就這麼簡單啊?」

方原:「……唉!」

本來方原覺得築基是一個挺複雜,挺玄奧的過程,裡面有大智慧,可也不知怎麼的,跟關傲聊過了一通之後,忽然之間,就連他也覺得似乎這個築基過程簡單的過份了……

不過無論怎麼說,總算是讓關傲進入了新近建起的洞府。

這洞府便在火雲嶺這一條地屬靈脈的上游,火行地氣最為濃郁之地,依著方原的吩咐,在坡下掏出了兩個石窟,周圍也布下了一座中型的聚靈陣,而在周圍,方原為了穩妥行事,更是又布下了一道北斗星光陣,作為最後的防護,然後他自己守在外窟,為關傲護法!

事先已經對火雲嶺諸人說過,自己不出關,不可隨便來打擾。

當初自己在雲浮山築基,前後也只用了一個時辰不到,但方原也知道,自己當時是在冒險,不可以常理計。正常情況下,築基的過程,起碼也要好幾天甚至是數月時間的,當然了,那通常都是因為修行之人築基之前,需要調整狀態,尋找靈脈,甚至等黃道吉日……

關傲沒這麼麻煩,進去了直接就會築基,但就算這樣,幾個時辰總需要的!

「轟!」

他在外面,看著關傲入了裡面的洞府,挑了一塊最燙的地方坐了下來。

然後他微一凝神,暗運了法力。

立時便可以看到,地脈之中,有肉眼可見的絲絲火氣,緩緩湧進了關傲體內。

感應著那火氣的強橫以及數量,方原暗暗點了點頭,關傲體質果然不錯,引取地氣很快!

照這般速度下去,他差不多盞茶功夫,引取的地氣,便要強過很多人了。

因此,他也凝神觀察著,確保這個過程的順利。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很快一盞茶功夫便過去了……

然後兩盞茶功夫過去了……

一柱香時間……

半個時辰……

一個時辰……

關傲依然穩穩的坐在那裡,汲取地脈火氣的速度非但沒有減緩,反而在隱隱的加快。

方原的臉色早已變了!

他甚至有了數次衝動,想進去阻止關傲!

正常人這般汲取地脈火氣,大概早就壓制不住,撐爆了肉身吧?

可關傲居然還沒有分毫停止的意思……

而方原,之所以忍住,沒有衝進去,也是因為這一點!

因為他發現,關傲體內的地脈火氣,似乎還遠沒有達到飽和的程度……

甚至從他這個角度來感應,關傲的狀態與剛開始時沒什麼兩樣!

簡單來說,這只是一個正常過程,只是關傲汲取的地脈火氣,遠比別人更多而已!

「這……這還真是個怪胎啊……」

方原直接驚呆了,三觀都受到了很大的衝擊。

眼見得關傲汲取地脈火氣的速度越來越快,到了最後時,竟如長鯨吸水一般,無盡的地脈火氣都被他引入了體內,方原也實在是有些無語了,心想這條靈脈不會被吸乾吧?

火雲嶺這條地脈,本來就不是什麼上好的地脈,正常情況下來說,每讓一個人在這裡嘗試築基,引走了地脈之氣,大概就需要三年時間才能恢復原狀,可是如今關傲在這裡築基一次,吸走了這麼多的地脈之氣,天知道得什麼時候才能再恢復到原來的濃郁程度?

三十年?

還是一百年?

這倒使得方原心裡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火雲嶺這次可算是虧大了。

但他並不打算阻止關傲!

築基之事,雖然理論上可以嘗試多次,但誰都知道,一次失敗之後,第二次築基便會難度增加許多,也就是說,築基成功的機會,會越來越小,關傲這一次的築基,看起來還是很穩定的,但方原不確定他這一次受到了打擾之後,將來再築基還有多少成功的可能!

因此,他只能打定了主意,無論如何都保證關傲築基成功。

「轟隆隆……」

此時不光是在洞府之中的方原,就連火雲嶺其他地方,正在各處構建護山大陣的火雲嶺弟子們,也皆發覺了情況不對,身為修行中人,他們也都能感覺到地脈之氣的流動方向,此時便明顯有些驚詫,因為這山內的火氣,居然都在瘋狂的向著後山那新建的洞府湧去!

這等異變,甚至讓他們想起了一個傳說!

上古時期有逐日的巨神,口渴之後,一口飲乾了大河之水!

如今他們便覺得,彷彿那後山有一位巨神,在吸光這一條地脈中的靈氣!

「少門主,這……這不對啊……」

那位李長老,已急急找到了許清盈,驚慌道:「你確定那位陣師是在幫他的護衛築基嗎?若是築基,怎麼可能需要這麼多的地氣?見鬼的,就算是十個人築基怕都消耗不了這麼多,他一定是在打著築基的幌子,修煉什麼邪門的功法,我們豈能真個讓他這樣折騰下去?」

「他……他……」

許清盈也明顯有些慌亂,望著後山的洞府方向,欲言又止。

她心裡也有些狐疑了。

築基必然沒有這麼大陣仗,那個陣師一定暗中在做什麼……

只是一想了起來,她心裡卻有些無奈:「我的小命還在他的手裡,又怎如何?」

「少門主,我早就想說這件事了!」

李長老看著許清盈一臉猶豫的模樣,心一橫,低聲道:「你也該知道,如今老夫簽了血契,便也只能一心為火雲嶺考慮,又豈能真個一直看著那陣師掌控著你的性命?」

「以我之見,如今形勢大有不同,不是咱們在玉羅山困在了他的陣裡,而是現在他困在了咱們火雲嶺上,豈可再眼睜睜的看著那個陣師在咱們火雲嶺胡來?不如便由老夫親自出手,帶人將他拿下,逼他解去了你身上的禁制,奪回咱們的天外雷石來,你意下如何?」

許清盈聽了這話,微微一怔,心裡頓時有幾分亂。

李長老說的話,推敲起來,倒有七八成勝算,尤其是那個陣師,倘若當真是在借了火雲嶺的地脈修行什麼邪門功法的話,如今正是關鍵時候,想要出手,再無更好的時機……

可是這個念頭一升了起來,她心裡便有了幾分沉重。

莫名其妙,倒想起了那個陣師在來的第一天便說過的話來:「我不是喜歡讓人吃虧的人!」

種種心緒影響下,她躊躇半晌,遲疑道:「還是再等等吧……」
Babcorn 發表於 2018-3-23 10:20
第二百二十五章 你行你上

就算是方原也沒想到,關傲這一場築基,便是三天三夜,而且這並非是包括了前期準備與後期休養之內的三天三夜,而僅僅是指築基,汲取地氣這個過程,進行了三天三夜……

很難想像,關傲究竟汲取了多少火脈地氣!

但可以肯定的是,火雲嶺這一條火系靈脈,怕是要沉睡百年之久了,百年之內,裡面的靈氣根本養不回來,也基本就不可能再讓人其他人借助這條靈脈築基。若是非要換個說法的話,那就是說,百年時間之內,火雲嶺的這條靈脈,直接廢掉了,被關傲一人廢掉了!

但相應的,便是關傲身上的變化!

三天之後,關傲汲取火脈地氣的過程已經快結束了,而他整個人也變成了另一般模樣。

無盡的火意自身他身上蒸騰起來,便好像是紅彤彤的火苗一般,整座洞府,都已經被這火意所籠罩,遙遙看過去,還以為是座噴發了的火山,在旁邊的洞府幫著關傲護法的方原,這時候都布下了一個小小的水系靈陣,通過這靈陣來抵禦著四面八方侵襲而來的火意!

「若是被仙門長老看到了,少說也會給他一個真傳弟子的身份啊……」

方原看著這一幕,也忍不住低聲的嘆了一句。

關傲的資質是給人一種越深入瞭解,越覺得可怖的類型,最一開始,他不過是天生強壯,有幾把子力氣而已,因此青陽宗也沒有太重視,但方原如今卻可以確定一件事了!

關傲的潛力,遠不止此!

只不過,關傲倒是築基即將成功了,火雲嶺卻是虧大了……

他們最大的基業,便是這一條火系靈脈,如今卻幾乎被關傲整個廢掉了,本以為火雲嶺這幾天裡,會來打擾自己,卻是沒見到人來,這倒讓方原心裡有些過意不去了……

「咻……」

他凝思半晌,屈指一彈,一道符光破空而去。

……

……

天地幽靜,無星無月!

這是一個陰晦的夜晚,只是火雲嶺山峰之上,一片火光,卻使得整個火雲嶺如同白晝,而火雲嶺上下也很懂得珍惜資源的道理,既然靈脈已經快被人抽光了,乾脆當油燈使吧!

因此這時候,他們藉著火光,仍然在進行著護山大陣最後的佈置。

「清盈侄女,這幾天裡我屢番勸你,你都猶豫不決,如今可好了?」

李長老與許清盈立身於山腰之間,望著山上的大陣,低聲一嘆,有些恨鐵不成鋼的道:「護山大陣快要布好了,可是火雲嶺傳承了數百年基業卻沒了,這大陣又用來守護什麼?」

許清盈聽了,臉色也是有些尷尬,這三天裡,她終究還是沒有答應李長老去對付那個陣師,而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們火雲嶺的火屬靈脈之中,靈氣漸少,倒是不用再急著去對付那個陣師了,因為現在就算去將他拿下了,也搶救不回來多少地脈靈氣……

但也就在此時,一道符光自山頂之上飛了下來,懸在了許清盈的身前。

「築基有變,地脈大損,我會補償!」

符光映射虛空,十二個淡淡的字跡,展開在了他們面前。

「補償?」

李長老見了,只是無語:「地脈都毀掉了,他本事再大,又如何補償?」

許清盈見了那幾個字,倒是心裡稍安,卻也不知拿什麼話說給李長老聽。

只是他們沒想到的是,此時的火雲嶺西方,火光所不及的黑暗之地,大地忽然悄無聲息的裂開,一條足有磨盤粗細,渾身生滿了黑色鱗甲,頭頂之上,則生出了一隻獨角的蛟龍,緩緩的從大地深處探出了腦袋來,龍角之上,則有一個黑衣的男子,迎風而立,衣袍飄飛。

他遠遠的看著火雲嶺山上的一片火光,眼神陰冷到了極點。

「那個消息居然是真的……」

他低聲開口,滿是冰冷的殺意:「這個丫頭自知護不住火雲嶺的基業,居然寧肯送給一個外來的陣師來毀掉,也不肯臣服於我,甚至重修護山大陣,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門主,咱們真要強攻火雲嶺麼?」

在他背後,有三位枯瘦老者,跨坐在巨獸背上,緩緩走來,低聲詢問。

「這是自然,此時不攻,真等他們修好了護山大陣再攻不成?」

那巨蛟門門主冷哼了一聲,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兩位披著黑色斗篷,隱在了暗中的老者,壓低了聲音道:「那位要的東西,我們怎麼可能不拿下來,巨蛟門得此良機,容易麼?」

那三位老者對視了一眼,都有些無奈,火雲嶺既然已經除掉了內患,無法以計謀拿下,正常情況下,便應該直接放棄對他的覬覦了,雙方一起暗中鬥法便是,畢竟人命寶貴,哪怕是他們這種刀頭上舔血的小門小派,不到萬不得已,也不會強攻山門,和人拚命的!

不過,巨蛟門也是沒有辦法,門主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好容易有了投靠那位的機會,結果第一件事便辦不好,以後可怎麼立足啊?」

巨蛟門門主心裡閃過了一片陰晦,猛然抬起了手:「殺!」

轟隆隆!

隨著他這一聲令下,他腳下的巨蛟,第一個游了出去,所過之處,大地居然如水面一般崩裂了開來,起碼也有七八條水桶粗細,一身黑鱗的大蟒鑽了出來,快速的向前遊走,而在巨蟒身後,無數身穿黑袍,手持各種法器的巨蛟門弟子,更是如浪潮一般湧了過去!

「不好,有敵襲!」

火雲嶺上,正佈置著大陣的火雲嶺弟子,忽然發現了這一幕,吃驚的大叫了起來。

……

……

「鐵鱗大蟒?」

而在此時的山腰裡,正憤憤不平的李長老也是大吃了一驚,一掃山下,便看到了那些在夜色裡翻翻滾滾,煞氣無限的巨蟒,心裡立時猜到了什麼:「是巨蛟門攻上來了……」

「偏偏在這時候……」

旁邊的許清盈也是大吃了一驚,道:「李叔,你不是說這幾天會穩住他嗎?」

李長老低喝道:「我已經對他虛與委蛇,便是為了等待大陣布成之後再跟他翻臉!」

「可能是門內的釘子沒有拔乾淨,消息走露了……」

許清盈長吁了一口氣,厲叱道:「沒有別的辦法,便跟他們拼了!」

「火雲嶺弟子,殺無赦!」

此時的火雲嶺周圍,四面八方,都已有強敵襲來,夜色之中,黑影幢幢,猶如鬼魅。更兼得在無數打上了門來的巨蛟門弟子裡之中,居然有七八條黑色的巨蟒夾雜在其中,力大無窮,凶狠莫名,但見到得有火雲嶺弟子,便飛快游上前去,或吞或絞,殺人如獵食。

火雲嶺弟子整體實力,本來就不如這巨蛟門,更兼得措手不及,直接便被火雲嶺弟子沖上了山來,若在以前,火雲嶺好歹還有護山大陣,可如今,為了佈置新的護山大陣,原來的舊陣已然拆除,新的大陣卻還未能運轉起來,卻正是趕上了火雲嶺防禦實力最弱之時!

這麼一來,火雲嶺弟子便先怕了,不敢硬攔,且戰且退,直向山上湧了過來。

許清盈與李長老兩個,見到巨蛟門來勢洶洶,心裡也是又驚又怒,想要著人布守,但四面八方都是敵人,也不知是不是巨蛟門傾巢而出,居然不知道該去哪裡抵擋,正慌亂間,忽然一道符光閃爍,卻是又有一道傳音符自山頂之上飛了過來,空中兩個大字:過來!

「他又要搞什麼?」

李長老見到這兩個大字,急切之間,憤然低吼。

「過去問問!」

許清盈卻是心裡一動,率先掠起,向後山洞府衝去,李長老只好跟著。

火雲嶺上下對那位神秘陣師很是敬畏,自從洞府建成後,不得那年青陣師的召見,誰也不敢隨便靠近,就連許清盈,也是第一次到這洞府來,飛掠到了後山,便見到之前設立洞府的地方,籠罩著一片淡淡的青霧,十分神異,便猶豫著,在青霧的外面落了下來。

「來的是誰?」

青霧裡面,傳出了那個陣師平靜的聲音。

「前輩,是巨蛟門,他們也不知發了什麼瘋,居然這麼硬攻了上來……」

許清盈急急回答道,眼神祇是看著那洞府。

那年青陣師沉默了半晌,道:「我這裡正是要緊時候,不要讓他們來打擾我!」

許清盈聽了,頓時一陣失望,咬了咬嘴唇,道:「我會盡力!」

李長老卻沒這麼好的脾氣了,眼見我火雲嶺山門都被打破了,你還想讓我們保護你?

怒氣一漲,正要說話,那陣師的聲音再次響起:「此次借用你們的地脈築基,耗廢多些,這條靈脈少說也要沉睡百年才能恢復了,事至至此,我也只好想些別的方法補償你們!」

李長老憤憤道:「那要等到什麼時候?」

「現在!」

青霧裡面,忽然飛出了一道陣旗,落在了許清盈的手裡。

那陣師聲音響起:「這陣旗應該可以助你們解去此厄!」

李長老呆了一呆,只見火雲嶺山上空中,都有人殺來,四面八方,都是血光,巨蛟門來勢之凶,簡直如怒浪大浪,火雲嶺弟子根本阻擋不下,這種險勢,自火雲嶺在此紮根以來,便從來沒有經歷過,不由得憂心忡忡道:「形勢危急,大陣未成,一道陣旗就……」

青霧裡面,那位陣師似乎有些不耐煩的道:「要不你自己去解決?」

李長老頓時老臉憋的通紅,很後悔自己多這句嘴。
Babcorn 發表於 2018-3-23 10:20
第二百二十六章 陣師心思不可測

「御神龍,你好大膽,居然強攻我火雲嶺,不怕壞了規矩嗎?」

火雲嶺上,巨蛟門弟子爭相殺將了上來,火雲嶺弟子分明抵擋不住,已被他們頃刻間佔據了諸方陣樞。正要一鼓作氣,將整個火雲嶺拿下,卻見山腰裡有一道身影衝了出來,雙臂一振,將數巨蛟門弟子震飛了出去。而後立身於一座宮閣頂端,向著山下厲聲大喝。

眾火雲嶺弟子看時,心下微安,正是火雲嶺大長老李龍魚。

「嗖!」

那位巨蛟門門主御神龍,腳踏獨角巨蟒,破土遊走,直向前衝了過來。

口中卻是冷笑:「李龍魚,你這三姓家奴,本是先主動投靠了我,要借我巨蛟門之力,謀了火雲嶺基業,甚至連火雲嶺的幾顆釘子,都是你幫我暗中收買了下來的,可誰能想到,就在馬上要動手的時候,你倒先自萎了,甘願做了別人的家奴,還好意思暗中矇蔽我?」

「幸虧,我可沒有一直信你,收買的釘子,也不只有那麼幾個!」

御神龍看著火雲嶺李長老臉色已變,笑得更是得意:「你暗中將投靠了我火雲嶺的人或殺或囚,卻反倒引起了其他人的警惕,早就暗中將一切消息都傳遞給了我,本來我還想等你護山大陣佈置完成,再來一個雀佔鳩巢,但如今形勢緊急,也只好給你們這個小驚喜了!」

火雲嶺大長老李龍魚簽了血契之後,他已心性大變,什麼面子之類的也都顧不上了。

便是這樣被御神龍譏諷,也面不改色。

只是冷笑道:「修行界裡,攻人山門乃是大忌,御神龍,你還真是狂妄到不管不顧了,就真對自己的實力那麼有自信,以為我火雲嶺老門主坐化之後,便沒有人可以治得了你麼?」

說著這話時,他已法力一蕩,背後三道氣機沖宵,映照一方虛空。

三脈築基的修為,已然顯露無疑。

而與此同時,如今的火雲嶺少門主許清盈也走上了前來,身上同樣也有金木兩道法力顯露了出來,卻是她雖然是火雲嶺少門主,但卻沒有借火雲嶺的地脈築基,而是她的父親,當時花費了無數代價,才幫她謀得了一個其他地方的二脈築基機緣,也是不容小覷……

在他們身後,則是火雲嶺的另外幾位長老,卻都是一脈火行築基或丹藥築基,沉默不言。

少門主連同四位長老都在,火雲嶺此時的實力自然也不可小覷!

可那巨蛟門門主御神龍顯然早有對策,見狀只是冷笑:「御某既然敢來,便不怕你們拚命,不過是幾個一脈築基的廢物還有一個築基二層的少門主,又能算得了什麼?」

說著話時,在他身邊,背後的黑暗中,也浮現了幾道人影出來。

其中,除了巨蛟門威震四方的三位築基境長老,赫然還有兩個裹著黑色斗篷之人。

「老先生,咱們這就……」

御神龍看向了其中一個穿著黑色斗篷之人,低聲問道。

「休要這麼多廢話,小主子該等的不耐煩了……」

那披著黑色斗篷之人冷聲回答。

御神龍忙一點頭,道:「好,這就收了火雲嶺吧!」

說著一聲大喝,先與那三位築基境長老狠狠的向前衝了過來,道道法器祭起在虛空之中。

他們這一動,在他身後的一群巨蛟門精英弟子也跟著向前衝來。

一時之間,最大的一場惡戰便在這火雲嶺山翻翻滾滾的展開。

只是這麼一交手,火雲嶺眾長老便感覺壓力倍增。

除了大長老李龍魚與少門主許清盈尚有一戰之力外,其他的幾位一脈長老,本來就不擅戰鬥,只是以處理門中事務為主,如今在這正面惡戰中,很快便被巨蛟門的幾位長老壓制住了,而那大長老李龍魚倒是擺出了一副拚命的樣子,法術靈光滔天,迎向了巨蛟門門主。

可是那巨蛟門門主實力強橫不說,更有那一條靈獸獨角巨蟒相助,只是幾招之間,便已將李龍魚壓在了下風,背上都吃了巨蟒一尾,對著巨蛟門門主御神龍,明顯有些不敵了!

「李叔莫急,我來助你!」

許清盈在一旁看著,心下擔憂,大喝聲中,一條青藤破土而出,纏向了巨蛟。

「哼,些許手段,也敢賣弄!」

可是那隨著巨蛟門門主而來的兩位斗篷老者,卻有一人冷笑。

屈指一彈,一道靈光直直飛向了那條青藤。

陡乎之間,那青藤便已燃起了熊熊火焰,直接化成了灰燼。

許清盈大吃了一驚:「巨蛟門從哪裡請來了這等高手?」

眼見得鬥起來吃力,而火雲嶺其他幾個方向,巨蛟門弟子在異獸巨蟒的相助下,也都已經殺上了山來,整座火雲嶺,看起來已是去了大勢,許清盈似乎在這時候,眼神絕望,終於做下了決定,厲聲大喝道:「李叔,暫且留得青山在,咱們不與他們硬拚,走啊……」

說著,倒是第一個飛身直向著火雲嶺山巔衝了過去。

那大長老李龍魚,也應聲而退,與另外幾位長老,急急向山上衝了過去,竟是直接逃遁。

「哈哈,火雲嶺那個老傢伙死了,果然已不成氣候……」

巨蛟門門主御神龍則是大喜,呵呵大笑,縱起獨角巨蟒,直從背後趕了過來。

眼見得他們已佔住了火雲嶺主殿,陣脈中樞之地,但火雲嶺卻毫無還手之力,而自家眾弟子也都已經攻上山來,甚至都沒有受到多少阻攔,這一番突襲,真可謂大獲成功了。

他也是心下大喜,放聲大笑了起來,下一步便要糾集人手,先將許清盈拿下了再說!

可也就在此時,那逃到了山頭之上的許清盈,此時卻已變了一番模樣。

她見到巨蛟門眾弟子都已經被引上了山,剛才臉上的驚惶之色,如今便已消失。

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抹冷笑:「巨蛟門御前輩,你看我手裡這是什麼?」

那御神龍一怔,見她手裡拿著一道陣旗,冷笑道:「臭丫頭,到了這時候還搞什麼玄虛?」

「是不是玄虛,你馬上便知道了!」

許清盈一聲冷笑,陡然之間,將著陣旗祭起,直向山腰裡一個地方插去。

在那裡,有著一塊青色的大石頭,石頭上,有一個龍眼。

看起來,那塊大石頭毫無異處,但在陣旗插進字那個龍眼之時,卻異變陡生!

轟隆隆!

那塊大石頭上面,出現了一片黃澄澄的光芒,猛得一震,便崩碎了開來;巨石的碎片,恰好擊中了三丈之外的一棵大樹;大樹轟然倒榻,卻恰倒搭在了一處殘陣之上;那殘陣看起來已靈光黯然,早已廢棄,但隨著巨木倒榻,卻牽引上了另外一道殘陣,靈光陡然沖宵。

「嗖」「嗖」「嗖」

在這片殘陣裡,幾道陣旗破土而出,飛向了四方。

有的定在了半空之中,有的定在了崖頂之上,有的插在了火雲嶺正殿匾額之上。

一霎那間,所有陣旗落定之後,立時便有耀眼的靈光出現。

自那匾額之上,投射到了另外一道陣旗之上,再轉折向下一道陣旗。

幾乎霎那之間,這一道靈光,便通過幾道陣旗,貫通了整片火雲的半空……

若從高空看去,便可見那些陣旗之間的靈光,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敕」字!

也在這一霎,火雲嶺上四處都傳來了一陣隱隱的巨石崩裂之音,而後潑天的陣光拔地而起,猶如一片彩雲,轉瞬間便籠罩了火雲嶺各個地方,而後,火雲嶺四處,那些雖然已經佈置完成,但因為還未啟動,如今只能算是擺設的道道殘陣,便都在這時候復甦了過來……

嘩啦啦……

一片肉眼可見的陣光,向著四面八方蔓延。

不知有多少沖上了山來的巨蛟門弟子,頃刻間被這陣光鎮壓,絞成了碎片。

那些混雜在了眾弟子之中,凶勢滔天的巨蟒,也都被突如其來的陣光撕成了碎片……

「你們……」

那巨蛟門門主大吃了一驚,急忙沖宵而起,想要逃下山去。

可在他的來路之上,一片金光閃爍,如浮雲一般向著他當胸直撞了過來。

「呼……」

這巨蛟門門主咬緊牙關,雙掌齊出,與那金光一觸。

旋及,他被撞回了原地,口噴鮮血,臉色都萎蘼了起來,右臂臂骨已然斷裂。

這一刻,他眼神又驚又怒:「火雲嶺護山大陣不是沒完成嗎?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殊不知,在他心間驚駭莫名之時,許清盈與李長老也是又驚又喜。

他們幾乎下意識的,朝著後山看了一眼,內心裡慶幸之餘,倒多了一絲驚懼。

「陣師的心思,果然難以猜測……」

許清盈低聲道:「他看似讓我們拆解了原有的大陣,好佈置新的陣法,但實際上,早就暗中將這一道道殘陣,依著一定陣勢佈置好了,若有強敵深入,便可以臨時啟動,陷強敵於大陣深處,而這些佈置,甚至還是我們親手做的,但不看陣圖,都不知道還有這等神效!」

「清盈丫頭,你之前的選擇是對的……」

可大長老李龍魚則是面露驚懼,低聲道:「他恐怕也沒有想到巨蛟門會攻來,這等後手,卻是給我們準備的,倘若我們火雲嶺對他起了歹意,逼他引發了此陣,那我們滿門上下……」
Babcorn 發表於 2018-3-23 10:20
第二百二十七章 班門弄斧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方原如今也只是築基初期而已,當時領著還沒有築基的關傲,來到了一片陌生的火雲嶺,不但要借用火雲領的地脈,更是要拿走人家的天外神石。

雖然這裡面也存在著一些交換與承諾,他還在許清盈身上佈了後手,但修行界險惡,連越國大仙門青陽宗都少不了傾軋與算計,更何況是這處於半蠻荒之地的火雲嶺?

私底下不留些後手,又怎麼行得通?

這裡面的道道,方原沒有明說過,甚至他若是不在這時候將最後一道陣圖給了許清盈,那麼許清盈與李長老,大概一直到護山大陣建成,也不會發覺他這麼一道後手的存在!

可是許、李二人,也不是傻子,自然能夠想得明白其中的關節。

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最終還只是低聲一嘆:「無論如何,他確實補償了我們了!」

望著已然陷入了一大片可怖陣光之中的火雲嶺,以及在這一片陣光之中掙扎慘叫的巨蛟門弟子,許清盈過了半晌,才低聲道:「他吸光了咱們火雲嶺的火行地脈之氣,但相應的,他卻是把巨蛟門這個強敵幫咱們除了,解去後患,如此補償,也應該抵得過了吧?」

「不錯,老夫算是服了這位陣師,他確實沒讓我們吃虧!」

李長老亦低嘆了一聲,苦笑道:「那火屬地脈雖然近乎枯竭了,但百年之後,畢竟還是可以恢復過來的,一樣算得是咱們火雲嶺的基業,而這巨蛟門,雖然沒有可以築基的地脈,但他們卻控制著三座可以開採靈石的礦脈,到時候把這礦脈搶過來,咱們還賺了……」

許清盈點了點頭,望向了那座山峰,心底慶幸之極。

其實在從玉羅山回來了之後,李長老已暗中找她商量了許多次,覺得火雲嶺的命脈,便這麼交給一個來歷不明的年青陣師,實在是有些不妥,須得想辦法解決這個大麻煩才是!

最起碼,也要制住那位陣師,逼他解了自己身上的禁制,化被動為主動。

對這個建議,許清盈當時也頗有些心動,但最終,還是沒有決定下來。

覺得那陣師有些深不可測,沒有十足的把握,固然是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便是,這位年青的陣師做事的態度讓她覺得有些新鮮與好奇,那便是絕不白佔便宜,一切交換為主。

這年青人是拿去了玉羅山的傳承,可是他也幫自己平息了門內叛亂!

他是拿去了火雲嶺的天外雷石,可是他幫火雲嶺重新佈置了護山大陣……

這種公平交換,並不打算強佔自己便宜的行事風格,讓許清盈覺得新鮮,又有些期待。

也是這種心思,她終究沒有對那位年青陣師出手。

而如今,果然又給火雲嶺換來了一個不錯的結果……

他幾乎毀了火雲嶺的地脈,可是他卻又覆掌之間,幫火雲嶺除去了強敵!

他真的不是一個喜歡讓人吃虧的人!

處於蠻荒之境長大,向來將損人利己當作了人生至理的的許清盈,倒是一時之間,真的對那年青陣師有了無盡的興趣,原來這世上還真有那種利己而不用損人的活法?

「哈哈,御老弟,你沒想到我火雲嶺還留了一手吧?」

在這時候,李長老已然踏風而起,向著那巨蛟門門主御神龍大喝起來:「我們火雲嶺又豈是你們巨蛟門可以招惹得起的,之前便是老夫與你暗中接觸,也只是奉了門主的命和你周旋,如今你巨蛟門上下,性命皆已在我等手中,還不速速降來,又要等到何時?」

面對強敵,他自然順手裝起了大頭蒜,一副深不可測,局勢盡在掌握的模樣。

「大言不慚,你們以為借這破陣,便能置我巨蛟門於死地?」

那巨蛟門門主與幾位長老,此時臉色也已沉了下來,他剛才已經連續試探了幾回,想要打破周圍殘陣的囚禁,結果非但沒有任何闖出去的希望,還害得自己受了重傷,心裡也已經明白了那位神秘陣師的厲害,一時不敢輕舉妄動了,只是要說服氣,自然也不可能!

「哈哈,難道你們巨蛟門,現在還不是陷在死地?」

李長老冷笑,一臉殺氣,暗中朝許清盈擺了擺手。

心裡已然打定了主意了,巨蛟門連同門主在內,共有四位高手,自然不可能盡都收伏,少說也要將那幾位長老除去,只留這巨蛟門門主一個,事後也好控制一些……

只是他無法驅動這大陣,只能讓手裡拿著陣圖的許清盈出手。

「御前輩,是你攻我火雲嶺在先,就休怪我們無情了!」

許清盈也是一聲冷喝,低頭看起了陣圖,研究該如何催動大陣變化。

方原給的陣圖與平時的陣圖不同,變化太多,引動容易,但要改變陣法卻極難。

「快……兩位前輩,快……」

而在這時,那巨蛟門門主,也是臉色微驚,哀求似的向那兩位披著黑斗篷的老者看去。

「呵呵,不必擔心,有我二人在,區區小陣,又算得什麼?」

那兩位披著黑色斗篷的老者,也被困在了陣中,卻並不擔心,只淡淡說了一聲。

「是是是,請兩位來,本來就是防著火雲嶺在陣法上動手腳……」

巨蛟門門主御神龍連連點頭,面上露出了一抹期待之色。

「都是為小主子效力罷了!」

其中一位老者摘去了頭上的斗篷,卻是一位滿頭銀發,下巴卻蓄著黑色鬍子的老頭,他滿不在乎的一笑,目光冷冷掃過周圍,抬手掐算了幾下,似乎心裡已然有了計較,忽然之間,袖子裡飛出了一道紫色陣旗,直向著一處陣腳打了過去,同時口中一聲低喝:「開!」

巨蛟門上下弟子,甚至是上面的許清盈李長老等人,都是一驚。

這老頭子居然也是一位陣師不成?

「啪!」

也就在他們一片驚惶眼神裡,那陣旗插在了一處陣腳之上……

……然後,大陣紋絲不動!

銀發老者呆了一呆,頭上流出了一絲冷汗!

見周圍人都看著自己,他幹咳了一聲,道:「這陣法倒有些講究……」

說著,又是掐指一算,袖子裡又有兩道陣旗飛了出去,分別插在了不同的位置。

……然後,大陣還是紋絲不動!

銀發老者頭上冷汗滾滾,一臉的疑惑:「咦?」

「哼,天樞門的老臉都被你丟了一半!」

另一位黑斗篷老者見狀,忍不住心間氣惱,冷冷的喝罵了一聲。

銀發老者心裡發虛,忙道:「師兄,這陣有些古怪,還是得你來出手……」

「哼!」

另一位身上披著黑色斗篷的老者傲慢的點了點頭,也摘下了頭上的斗篷,卻是一位黑髮而白鬚的老者,然後他身形忽然間在場間游移,走過了幾個方位之後,大袖一甩,卻從袖子裡,忽然飛出了十幾個紙人出去,靈動飄乎,倒似有靈性一般,向著周圍大陣衝去。

「呵,這是我師兄的拿手功夫,畫紙為人,洞窺玄機!」

那銀發老者也知道自己剛才現了眼,故意在巨蛟門眾人身邊冷笑道:「我師兄的陣術造詣,便不算是烏遲國第一,那也是少有敵手,別人在他面前施展陣法,那是班門弄斧……」

「是是是……」

巨蛟門眾弟子連連點頭。

也就在此時,那十幾張紙人已然飛了回來,卻有的被斬成了兩半,有的燒焦了半邊,也有一些完整無礙,黑髮老者一目掃過,便了然於胸,伸手一拍腰間乾坤袋,卻有三十二根紫底金紋的竹籌飛了出來,在他身前不斷變化,隱隱的,從錯綜複雜,漸漸變得井然有秩。

計算半晌之後,黑髮老者的臉色也漸漸舒展,低聲一笑,拂袖道:「去!」

唰唰唰唰……

那三十二道竹籌,便似有了生命一般,盡朝著不同的方向去了。

猶如竹箭,精準而無誤的釘在了周圍法陣的不同位置。

巨蛟門上下以及那位銀發老者,心神同時提了起來,一臉激動的看向了周圍。

然後靜靜的等了半晌……

……大陣還是紋絲不動!

黑髮老者額頭上也有一層冷汗流了出來:「咦?」

銀發老者在旁邊苦笑:「師兄,天樞門的另一半老臉被你丟光了!」

黑色老者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巨蛟門門主在這時候也忍不住了,吞了口唾沫,道:「兩位前輩,這……這怎麼辦啊?」

……

……

「啊,是了……」

此時山腰裡的許清盈,終於明白了陣法的一個變化,抬手一招,將那一道陣旗懾了回來,猛然在手裡一晃,整座火雲嶺上的大陣立時陣光變化,道道靈光消失,又從另一個方向接續了起來,若是從空中看去,便能看到那些陣旗間的靈光已組成了另外一個大字:「令」!

轟!

剛剛只是被困的巨蛟門眾人只覺周圍皆有狂暴而沉重的壓力碾壓了過來,瞬間大驚。

……

……

「還辦個屁啊,快向小主子求救……」

那兩位老者終於沒了此前的從容模樣,一聲大叫,慌忙祭起了一道靈符。

一道紫光微微一閃,轉瞬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Babcorn 發表於 2018-3-23 10:20
第二百二十八章 在哪裡

便在如今的火雲嶺十里之外,一座高山山坡之上,正上演著一片歌舞昇平的景象。不知何時,這一座野山,居然被人削去了一大塊,搭起了一座仙台出來。而在仙台之上,仙仗層疊,金珠寶光,十分貴氣。最大的帳子下面,卻正是鶯歌燕語,數十位模樣嬌美,裙瘦腿長的舞姬正緩緩起舞。仙台首端,則坐著一個身穿黃袍的少年,正以手托腮,打著瞌睡。

在他的身後,則直直的立著一位身材高大,身著鐵甲,背後繫著一條寬大的黑色披風的男子,大部分時間他都一言不發,鐵塔一般靜靜的立著,但偶然睜眼,便是一片煞氣!

那一道符光急速的飛來,身穿黑色披風的男子便即伸手,二指鉗住了那道符光。

他掃了一眼符中的神念,登時微微皺眉。

「天外雷石還沒拿到手麼?」

那個黃袍少年也醒了,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轉身問他。

「沒有,此乃求救的符光!」

披著黑色披風的男子,神情冷硬的開口說道。

「啊?」

那黃袍少年哈欠打了一半,便臉色微變,苦笑道:「那個巨蛟門的門主之前不是誇下了海口嘛,還找我討了兩個陣師過去,說是手到擒來,怎麼卻這麼沒用,連個小小的火雲嶺都對付不了?還是說我就這麼命苦,真金白銀撒了出去,招攬過來的居然都是廢物?」

那披風男子淡淡的回答:「巨蛟門這等貨色,本來就是廢物居多!」

「那還是你去吧!」

黃袍少年嘆了一聲,懶洋洋的道:「把那天外雷石拿回來!」

「遵命!」

身著披風的男子點了點頭,旁邊已有人送來了一桿丈餘長短,粗如鴿卵的黑色鐵槍。

他手提了鐵槍,一步跨下了仙台。

迎著十里之外,火雲嶺上那明亮的陣光,他猛然狂奔了起來。

那速度,居然快逾奔馬,而且越來越快。

每一步踏下,都似有著千鈞巨力,將地面踏出了一個深深的坑。

奔出了百餘丈後,他更是直接速度再提,卻已然從地面之上踏入了虛空。

「嗖」「嗖」「嗖」

他在虛空之中,化作了一道黑影,速度已然達到了一種讓人恐怖的程度。

十里路途,他似乎只用了數息功夫,便已趕到了。

而到了火雲嶺時,他的速度也已達到了極致,望著那火雲嶺四處密佈的陣光,他陡乎之間,一聲長嘯,挾著遠途奔來積累的勢頭,狠狠的一槍直接向著山上掃了過去……

轟隆隆!

那火雲嶺上,溫山遍野的陣光,頃刻之間,便被他這一槍掃滅了一大片。

肉眼可見,四下里皆是撕裂的陣光呼嘯,閃滅不定。

火雲嶺上下,最外面的一層陣光,居然就這樣直接被他一槍蕩了個乾淨。

「夜護法大人……」

被困在了山間的巨蛟門門主等人,也因著周圍的陣光被那黑披風男子攪碎,終於脫困出來了,只是望著那黑披風男子,心裡卻甚是驚懼,掙搶著過來,向這黑披風男子人拜倒。

倒是那兩位天樞門的老者,乍見此人,臉色一變,急急後退。

「哼!」

那黑披風男子卻連看也不看他們一眼,直接踩著他們跪倒的後背向著山上衝了過來,一襲黑色披風在夜風鼓鼓蕩蕩,越走越高,最後時已立身於半空之中,目光冷冷的向著山腰裡的李長老與許清盈俯視了過去,低喝道:「火雲嶺上下聽著,速將天外雷石獻出來……」

「……否則,屠你滿門!」

這聲音震盪四野,他則身形如電,直往山上撲來。

「哪裡來了這樣一位高手?」

乍見得這一幕,火雲嶺少門主許清盈與李長老都大吃了一驚。

眼見得那男子出其不意之下,衝過了第一層大陣,許清盈也心下焦急,急急揮舞陣旗,然後引動陣勢,半山腰裡,無盡的陣光層層鎮壓了過去。

「哼,陣法,終是小道!」

可那身穿黑披風的夜護法卻是冷笑了一聲,忽然間手裡的長槍一挑,剛剛趕到了他身邊來拜見的七八個巨蛟門弟子便驚叫著被挑飛了起來,這其中甚至還包括了一位築基長老,生生的砸向了那些陣光,而夜護法,則衝天而起,踏著那幾個巨蛟門弟子的身體前行。

那幾名巨蛟門弟子直接慘叫被陣光吞噬,夜護法卻成功躍過了第二道大陣。

「何方妖人在此撒野?」

李長老此時便在第二道大陣後面一座宮殿上面站著,見他來勢太快,堪堪衝到了自己身前,心下也是大大吃驚,咬著牙沖上了半空,連捏數道法印,一條火龍在他身邊盤繞出來。

凶威四溢,當空拍落。

這一次卻不是像之前那樣故意示弱,誘敵深入了,而是真個動了壓箱底的本事。

「哼!」

但是那夜護法見了,卻是眉眼一冷,陡乎間一步踏上前去,居然視那火龍如不見,直到火龍臨身了,才一扯身後的黑色披風,蕩在了身前,直將火龍遮蔽,而他則長槍一抖,虛空裡便出現了一圈一圈的漣漪,槍尖從漣漪中穿過,遙遙指向了李長老的心口位置!

李長老心裡也是一驚,雙手一拍,地面霎那間升起了幾座石牆。

但那一槍擊來,力量竟大得出奇,幾座石牆同時崩碎,那一槍還是直直指了出來。

距離李長老心口,已不足三尺距離!

「退開!」

其他幾位火雲嶺長老亦是又驚又怒,齊上前來。

可是那黑披風男子長槍揮舞,身形猶如鬼魅,披風向外一展,一片火光迸現,居然是那條剛才被披風裹住的火龍,這時候卻又甩了出來,那幾位長老出其不意,只好拚命接下,但那火龍裡面,蘊含著李長老的一身法力,他們如何接得下,一口鮮血直接噴了出來……

而那黑衣男子,則還是一直向前趕來,長槍依然穩穩的指在了李長老的胸口。

許清盈見狀大驚,急欲摧動陣光去攔那男子,但李長老便在那人身前擋著,想要催動陣光過去,除非是直接將李長老也一起撕碎,心裡這麼一個猶豫間,時機卻已流逝了……

嘭!

李長老終於退了回來,後背撞上了石崖,狼狽至急,一頭冷汗……

望著那黑衣男子模樣,心裡已然驚恐至極。

他直覺得對方修為其實也沒有高到可以碾壓自己的程度,不過是和自己一樣,築基中境而已,而且自上得山來,也一直沒有施展法術,不知是幾脈築基,可偏偏力量大的驚人,那件黑色披風,也十分的古怪,居然使得自己一個不留神之間,便險些喪命在了對方槍下。

嘩……

一身黑色身影,直衝到了第三層大陣裡面來,黑色披風在空中展開,慢慢的落了下來。

雙足接觸到了地面,那黑衣男子淡淡道:「天外雷石在哪裡?」

許清盈大吃了一驚,見他一身的煞氣,連李長老都不是一合之將,已全然不敢出手。

而在聽見了這男子的話,她心裡便更是驚疑不定。

天外雷石的事情,一直是火雲嶺的一個秘密,只有她們父女知道,就連李長老都知之不詳,直到火雲嶺被方原所困時,她才不得已在人前說了出來,這男子又是怎麼知道的?

「在……」

她下意識的,便要說出來。

可是說了一半,卻又猶豫了……

後山那位陣師專門囑咐過,不要讓人打擾他,想必是他行功到了關鍵時候,修行中人皆知,若是修煉關鍵時候讓人驚擾了,那起碼也是走火入魔,修為大損的結果……

自己若是這時候說出了他來,豈不是害死了他?

「哼!」

這黑披風男子陡然踏上前了一步,一槍向著許清盈擊去。

「嘭!」

迎著那槍上煞氣,許清盈大吃了一驚,急忙祭起了一面青色的盾牌。

但那槍上力量著實太強,她祭起的盾牌幾乎轉瞬之間便已破碎,而後一槍搠進了她的肚子,直頂得她向後重重撞去,與李長老一起,撞在了石壁之上,嘴裡噴出了大口鮮血。

「在哪裡?」

披著黑色披風的男子,再一次緩緩的開口問道。

許清盈痛的身體都抽搐了起來,望著黑色披風的男子,如見了鬼一般。

心裡也是想說的,但始終有些猶豫……

她下意識裡覺得,自己不說,是因為那陣師在自己身上下了禁制。

「在……在……」

她嘴唇顫抖著,連說了幾個字,但始終沒有說出在哪裡來。

「在……哪……裡……」

黑色披風的男子明顯有些不耐煩了,緩緩的轉動長槍,絞動著許清盈的肝腸。

許清盈痛的眼淚都流了下來,無聲的張著嘴巴。

「清盈侄女,快說吧……」

李長老在一邊,都看不下去了,哀聲大叫了起來。

不過也就在這時候,後山方向,忽然傳開了一個淡淡的聲音:「在這裡!」

「唰!」

黑色披風的男子陡然轉頭,目光如劍,朝著後山看了過去。

卻只聽得,那個聲音接著響了起來,聲音顯得有些不高興:「有本事來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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