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屍姐 作者:末日詩人 (全文完)

 
regn13 2018-3-1 00:00:00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13 43306


【作者概要】:末日詩人,男,黑岩網作家。

【小說類型】:靈異 > 懸疑靈異

【內容簡介】:

  老家施工,竟然挖出來一具栩栩如生的嬌媚女屍……
  從此以後,我的生活便被這具女屍徹底打亂了!

【其他作品】:《變身APP》、《超級抽獎系統》《詭嬌娘》《搜神記》

本帖最後由 bpd 於 2018-3-1 02:43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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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00
第一章、禍祟

    我從來沒有想過我的生活會被一具女屍打亂得那麼徹底。

    本來暑假我不打算回家的,按照計畫我會在城裡打些零工的,但因為女友的突然劈腿,鬧的我心浮氣躁,城裡也不願意呆了,就回到了老家,那是一個位於大興安嶺山腳下的一個邊陲小村。

    可我剛回家就出事了。

    睡半夜的時候,轟的一聲悶響將我驚醒,隨即就聽有人大喊:「出事了出事了!」

    我一骨碌就從床上坐了起來,向外看了看,就見外面月冷星稀,天陰沉沉的,但街道上卻很是熱鬧,不時的有人舉著手電亂跑亂叫,我急忙下床推開了門,正好看到了隔壁的李叔,一把抓住了他,問:「叔,咋了這是,慌慌張張的?」

    「哎呀我天,可不好了,工地裡挖出了一口大棺材,然後上面的土方子一下就塌了,有好幾個施工隊的連帶著棺材都被埋在裡面了,快和我去救人!」李叔說完之後就往施工的地方跑,我也急忙跟了上去。

    後來我才知道,我們這有人投資,搞旅遊聖地。而且還要在我們村東頭的饅頭山挖個洞,連通到山裡,說是搞什麼綠色通道,順著這個洞,直接就走進了大山裡,走進大自然。

    這饅頭山在我們這一直都有很多傳說,古怪的很,山裡面經常能看到各種各樣的骸骨,人的,牲畜的,啥的都有,村裡的老人也常說,山裡面住著山神,挖不得,挖了,是要遭山神報應的。但後來上面下了死命令,同不同意也得這麼幹,沒過幾天,工程隊的挖掘機啥的就開了進來,只是沒想到,這才施工沒幾天就出事兒了。

    我跟著李叔急急忙忙的往施工的地方跑,工地不遠,就在村東頭,幾分鐘就到了。

    到了工地之後我心裡頓時就咯噔一下,只見饅頭山原本被挖出的通道已經坍塌了,半邊挖掘機都被埋在了裡邊,挖掘機司機似乎受到了驚嚇,正坐在旁邊哆哆嗦嗦的抽菸,工頭正站在旁邊問他到底咋回事,但他哆哆嗦嗦的,只一直重複著一句:「棺材,棺材……」半天也沒說明白。

    工頭見挖掘機司機渾渾噩噩的,也就不管他了,扯著嗓子就喊了一句:「誰會開挖掘機?」

    「我會我會,我藍翔畢業的!」一個20多歲的小年輕自告奮勇的爬上了挖掘機,工頭見狀大喊:「慢點開,輕點挖,別傷了埋在下面的人!」

    「放心吧!」小年輕拍了拍胸脯,隨即啟動了挖掘機,開始慢慢清理了起來。

    「大家也別看著,跟著下去一起挖,一定要把人救出來!」工頭見眾人全都發懵,就大吼了一聲,眾人見狀全都拿著鐵鍬鐵鏟衝了下去,跟著挖掘機一起挖了起來。

    然而,當挖掘機再次開挖之後,我卻皺起了眉頭。

    因為我發現,隨著挖掘機慢慢的將塌方的地方清理出來,一縷縷的黑氣竟然散發了出來,這股黑氣很淡,在這黑漆漆的夜裡,幾乎不可見,但我卻感覺到了。而且這時候也不知道從哪跑出來一群野狗,根根毛髮倒豎,疵著牙,全都圍著工地亂叫個不停。

    這地方,有問題。

    我太爺爺曾經跟著一個老道士學過本事,文化大革命的時候鬥牛鬼蛇神,太爺爺被拿了個典型,直接給斗死在了牛棚子裡,臨死的時候只留下一本黃皮筆記,但我爺爺大字不識一個,我爸又對這方面不感興趣,那本黃皮筆記就一直被掖在櫃子底下,前些年我也是無意間發現的,讀了讀發現上面寫的挺有意思的,寫的是一些修行之法,還有太爺爺生平的一些經歷,寫的玄之又玄,跟小說似的。

    但沒想到,太爺爺那本黃皮筆記上寫的東西,今晚卻被我用上了。

    我接受過高等教育,自然不相信黃皮筆記上所說,一直以來我都是當成小說看的,但眼前的一幕又讓我不得不信,因為那黑氣我看的分明,淡而不散,盤旋在眾人頭頂三尺處。

    黃皮筆記上說,這黑氣叫做霉氣,盤旋在人的頭頂,是要招災破財的,反正就是會霉運連連。而但凡出現這種黑氣的地方,必有禍祟。

    我知道這地方再挖下去絕對要出事,急忙一把抓住了李叔,說:「叔,我感覺這地方不對勁啊,不能再挖了,再挖,准出事!」

    李叔忙活的一腦袋的汗,聞言就說:「不挖不行啊,這下面埋著三個人,兩個工程隊的,還有咱村王老憨家的獨苗苗狗蛋也埋底下了,王老憨家三代單傳,別人咱可以不管,但狗蛋,咱必須得救出來啊!」

    狗蛋也埋底下了?

    我和狗蛋是光腚娃娃,打小一起長大的,初中畢業後他就在家務農了,這些年我倆也常聯繫,感情極好,去年狗蛋結婚我還特意趕回來當的伴郎,沒想到這才幾個月的光景,就出了這事。

    一聽說他也埋在裡頭了,我頓時就急了,心說不管了,那筆記上說的靈不靈,現在誰也做不准,還是先救人再說。

    我一把抄起了鐵鏟,跟著隊伍,火急火燎的開始挖了起來。

    因為下面埋著人,挖掘機也不敢大幅度的挖掘,救援的速度一直很慢,一直到半夜一兩點鐘,才只挖開了一半的土,給工頭急的是團團轉,他已經給當地政府還有開發商打了電話,也叫了專業的救援隊和醫療隊,但我們這地方四面環山,只有一條崎嶇山路,這些天拉土的拖拉機來回的跑,給壓得坑坑窪窪的,很不好走,估摸著,就算救援隊連夜出發,到這也得明天上午了。

    這件事轟動不小,雖然已經半夜了,但村裡的男女老少基本全都扛著鐵鍬趕來了,我爸也在隊伍裡,就連我爺爺都披著衫子趕了過來。

    山裡人質樸,十里八村的誰家要是出了點啥事,都會上來幫把手,何況還出了這麼大的事?

    正所謂人多力量大,將近凌晨三點的時候,人群中終於有人大喊了一聲:「挖到了挖到了,是工程隊的小劉!」

    我聞言心裡咯噔一下,這小劉我知道,是工程隊裡唯一的女人,專門給大夥做飯的,她也埋裡面了?

    這人一喊,幾乎所有人嘩啦啦的全都圍了過去,那工頭就大喊:「讓開讓開,別擋著,讓黎大夫進去!」

    黎大夫是鎮裡給我們村衛生所指派的唯一大夫,人長的水靈,是大城市的大學畢業生,被分配到了鎮衛生所工作,然後又被指派到了我們村,現在也就二十三四歲的樣子。

    黎大夫背著醫藥箱,在工頭的帶領下急急忙忙的穿過了人群向前跑去,我見狀也跟了上去,只是,當我們看清小劉的情況後,全都沉默了。

    此時的小劉臉色淤青,嘴唇都是紫的,嘴裡,鼻子裡還有耳朵裡全都是土,下半邊身子還埋在下面呢,顯然早就悶死了。

    雖然如此,黎大夫還是盡了一個醫生的職責,不過結果大家都知道,小劉已經死了。

    「先把屍體清理出來吧!」黎大夫的臉色很不好看,低著頭出了人群。

    我心想這一個小姑娘家家的也真不容易,本來就一個人在衛生所住,大半夜的還被折騰起來救人,人救活了也成,但這挖出來就是具屍體,這回去之後,估計有她害怕的。

    「大家都別愣著了,先把小劉弄出來吧!」還是工頭髮話,眾人才回過神來。

    之前眾人一直心存幻想,還想著可以把人救出來,但現在小劉已經死了,剩下兩人的結局想必也比小劉好不了多少,一時間,眾人全都不吭聲了,只是默默地,將小劉從土裡挖了出來。

    只是,當小劉的雙腿從土裡扒拉出來之後,眾人全都驚呼了一聲,我一直站在一邊,此時定睛一看,頓時感覺頭皮發麻。

    小劉的雙腿,竟然只剩下了白森森的骨頭,皮肉,竟然都沒了。而且那骨頭上還連著血紅色的肉筋,看起來格外的恐怖。

    「這,這他娘的是咋了,肉呢,肉咋沒啦?」正在往出拽小劉的那人當時就嚇傻了,嘟嘟囔囔的說:「莫不是,莫不是被什麼東西給吃了?」

    被什麼東西給吃了?

    這怎麼可能,什麼東西,可以在短短幾個小時的時間,把一個人的雙腿,啃的乾乾淨淨,只剩下個骨頭?

    再者,小劉被埋在土裡了,土裡面,能有啥東西這麼厲害?

    就在眾人全都一臉驚駭的時候,我們村的王傻子瘋瘋癲癲的從人群裡鑽了出來,低頭一看小劉的雙腿,立馬就拍手大笑,一邊大笑一邊叫嚷著:「哈哈哈,你們完啦,你們完啦,死定啦,死定啦!」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00
第二章、大禍臨頭

    這王傻子是我們村支書劉老蔫在後山砍柴的時候撿回來的,養大後才發現是個傻子,平時總是瘋瘋癲癲的,說話更是瘋言瘋語,平時也沒少說渾話,要是放在往常王傻子說這話大家肯定不會在意,但現在工地出了事,大家心裡全都憋著一股火,王傻子這麼一喊,工頭當時就急了。

    「去你娘的蛋,傻頭傻腦的別出來胡咧咧!」工頭說完踹了王傻子一腳,大罵:「滾犢子!」

    王傻子別看傻,卻很靈便的躲開了這一腳,然後站在一旁又做鬼臉又是拍手大笑的,但這時他忽然神色一變,隨即慌慌張張的就往外圍跑,一邊跑一邊大叫:「全都是死人,黑壓壓的一大片啊!死了死了,死定了死定了!」

    王傻子一陣風似的,伴隨著一連片的狗叫聲,逃也似的離開了工地,嘴裡還發出殺豬般的慘嚎,別提多滲人了。

    眾人被王傻子這麼一說也都有點慌,全都轉頭四處亂看,不過工地裡被照的一片通明,什麼都沒有啊。

    「大家別愣著了,快,繼續挖,還有兩個人埋在下面呢!」還是工頭比較鎮定,見大家全都有些慌,就大喊:「王傻子懂個屁,這叫工程事故,哪個工程隊不出點事故的?快點救人,要不然,一會人全給悶死了!」

    眾人聞言也全都忙活了起來,我也跟著挖,但這時候就看到爺爺蹲在一旁,正拿著老菸槍,臉色陰晴不定的看著饅頭山。

    有那麼一瞬間,我看到爺爺在不經意間蔽了我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好像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爺爺雖然大字不識一個,但打小在太爺爺身邊耳濡目染的,我估摸著,這方面應該也會懂一些。要不然,當初爺爺也不會帶頭阻止工程隊施工了。

    想到這裡我就湊到了爺爺旁邊,想要問問爺爺的看法,但這時,就聽有人大叫:「挖到了,挖到了!」

    我一直都在心裡擔心著狗蛋,這人這麼一喊,我緊忙扔下了鐵鍬扒開了人群向前跑去。

    只是,當我跑過去,看清眼前的情況之後,卻愣住了。

    挖出來的不只是人,還挖出了棺材的一角。

    這口棺材也不知道是什麼年代的,雖然只露出了一角,但明眼人都可以看出,這棺材材質非常好,一點腐朽的跡象都沒有,被燈光一晃,還散發著詭異的紅色光澤,那油漆,就好像新刷上去的一樣,恍惚間,我似乎都聞到了那股刺鼻的油漆味。

    「都愣著幹啥,先救人啊,不管這口棺材!」工頭大叫,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然後全都沉默著把埋在土裡的屍體拽出來。

    挖出來的並不是狗蛋,而是一個叫老王的中年人,他的情況和小劉差不多,臉色淤青,早就被悶死了,只不過,當他的下半截身子從土裡拽出來之後,那個拽他的人立馬大叫了一聲媽呀,嚇得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然後聲音顫抖的說:「這,這他娘的到底咋回事,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干的?」

    因為驚慌,他的聲音顫抖的厲害,其餘的人也都是一臉的驚容,就連我,都感覺有點害怕了。

    這人比小劉還要慘,不僅僅雙腿被啃的只剩下了白骨,就連肚子都被掏開了,裡面灌進去一腔子土,腸子啥的聳拉在外,還散發著一股惡臭味,很噁心。

    「這,這到底咋回事啊!」

    「當初咱們來施工的時候,村裡的老人都說這饅頭山挖不得,說山裡住著山神,不會是,住的不是山神,是啥邪性的東西吧?」

    「你們說,這肉,不會是讓棺材裡的東西給吃了吧?」

    眾人七嘴八舌的開始議論了起來,當這人說完,幾乎所有人都下意識的瞄了棺材一眼,隨即都忍不住打了個激靈,遠離了那口棺材。

    「別他娘的瞎說,這都什麼年代了,還相信那一套!」工頭踹了這人一腳,然後招呼大家:「繼續挖,下面還有一個人呢,還有,把這口大棺材也挖出來!」工頭雖然這麼說,但我明顯的感覺到他心裡也沒底氣了,不時的擦冷汗。

    雖然害怕,但人不能不救,眾人全都拿起鐵鍬,悶著頭,繼續挖了起來。

    狗蛋還埋在下面,我知道,就算把狗蛋挖出來,肯定也活不成了,想到這裡不免有些難受,手中的鐵鍬揮的更猛了。

    但奇怪的是,我們一直挖到了清晨五點多,天已經徹底大亮了,就連棺材都被清理了出來,但狗蛋的屍體卻無論如何都找不到了。

    這可真是奇了怪了,就算悶死在裡面了,但屍體總得有吧,怎麼現在,連屍體都不見了?

    眾人開始七嘴八舌的議論這件事,說什麼的都有,有說狗蛋的屍體之所以找不到,是因為我們觸怒了神靈,屍體被神靈給毀了,有的說狗蛋的屍體被山野精怪給偷走了,還有的說是被小鬼吃了的,反正說的是玄之又玄,沒一個靠譜的。

    我坐在地上,不理會眾人的小聲嘀咕,只是呆呆的看著那口血紅色的大棺材怔怔出神。

    狗蛋的屍體,怎麼會找不到了呢?

    這不可能啊,正所謂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這現在連個屍體都找不到,這算是咋回事啊!

    這時,人群中忽然傳出了一陣騷亂,我轉頭一看,就見狗蛋的婆娘還有老娘哭哭啼啼的跑了過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開始嚎啕大哭了起來。

    狗蛋爹死的早,家裡只有一個瞎了眼的老娘和婆娘,家裡本來就困難,這頂樑柱現在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換誰,誰能接受的了?

    「我的兒唉,你怎麼敢扔下老娘,說走就走了唉,可苦了你剛過門的媳婦翠花,以後可怎麼活啊!」狗蛋的老娘坐在地上,一邊哭,雙手還一邊拍打著地面,此情此景,讓聞者都不禁動容,潸然淚下。

    眾人全都沉默,唯有狗蛋的老娘還有翠花撕心裂肺的哭聲,在工地的上空迴蕩著。一些和工程隊小劉還有老王關係處的好的,也蹲在地上,抹起了眼淚。

    我呆愣愣的坐在地上,看著那口大棺材怔怔出神,心裡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我最好的兄弟,說沒,竟然就沒了。

    這口大棺材除了大一點,其餘的地方也沒什麼特別的,只不過,當旭日東昇,陽光灑落之後,我的眼角餘光卻忽然蔽到,那棺材蓋子上,似乎有什麼東西散發出了一抹光暈。

    因為忌諱,棺材旁附近幾乎沒人敢停留,我見狀起身,走向了棺材。

    走到附近我才看到,在棺材蓋子的上面,竟然鑲嵌著一面銅鏡,剛才那一抹光,就是銅鏡發出的。

    而在銅鏡的下方,還雕刻著七顆星星,它們以北斗七星的形式,整齊的排列在棺材蓋子上。

    看到北斗七星之後我立馬心頭一顫,一股毛毛的,冷冷的感覺,立馬從腳底升起,瞬間就蔓延了我的全身。

    這,竟然是七星鎮煞。

    我在太爺爺的黃皮筆記上看到過這種棺材的描述,黃皮筆記上說,七星鎮煞,是專門用來鎮禍祟的,還是特別厲害的那種。

    難道,這口棺材裡葬的,並不是人,而是,什麼古怪的東西?

    我瞪大著眼睛,一臉的驚容,冷汗,順著額頭一下就流了下來。

    「一凡,跟我回家!」爺爺低沉的聲音忽然傳出,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指著棺材,顫抖的說:「爺爺,這是……」

    「跟我回家!」爺爺豁然起身,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說完之後披著衫子,轉身便離開了。

    我見狀深吸了一口氣,隨即跟了上去,臨走的時候,仍忍不住回頭回腦的向那口棺材望去。

    血紅色的大棺材被陽光一照,散發著詭異的血芒,它就那麼靜靜的擺放在那裡,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異常。可我知道,如果,太爺爺的筆記上說的不假的話,那麼,接下來,我們村恐怕要大禍臨頭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00
第三章、出事了

    回去的路上爺爺一言不發,但從爺爺陰沉的表情我看的出來,他肯定知道些什麼。

    「爺,那口棺材,我在太爺爺留下的黃皮筆記上看到過,叫七星鎮煞!」

    爺爺沒有說話。

    「爺,你是不是也知道?」他還是沒有說話,我繼續說:「爺,如果黃皮筆記上說的不假,那咱們村,是不是要出什麼事了?」

    「回屋呆著,中午的時候坐客車去鎮裡找你表姐,你表姐店裡忙不過來,你去幫幫忙!」到家之後,爺爺往門口一蹲,扔下了這麼一句話,就開始吧嗒吧嗒的抽著菸槍。

    「我不去,表姐夫總嫌咱家窮,我可不去遭那白眼!」我扔下了一句話就回屋了,回屋後,我急忙從櫃子裡翻出了黃皮筆記,找了好半天,才找到描寫七星鎮煞那一頁。

    太爺爺當年估計也沒啥文化,是個大老粗,文字很是狂野直白,粗口連篇,只見上面寫著:麻辣隔壁的這七星鎮煞裡的東西忒難對付,只是一個照面我們就折損了兩員大醬(爺爺筆記上就是這麼寫的,估計是錯別字),孫胖子就是個豬腦殼,這七星鎮煞也敢亂動,死了也他媽活該!你媽辣個比的,我擦!@#¥%……(後面是一連片的粗口,此處省略一萬字!)

    我看的是冷汗淋漓,這滿篇將近一百個字,一大半是粗口罵人的,只有少部分是描述七星鎮煞的,我也真是佩服太爺爺,太有閒心了。

    雖然太爺爺的筆記裡並沒有詳細記載如何處理這七星鎮煞,也沒有說當年他是怎麼應付的,不過我能看的出來,最好的處理辦法,那就是不要動它。

    七星鎮煞裡面的東西一般都很難對付,如果冒然打開了棺材,裡面的東西跑出來,那村子肯定得遭殃,不行,我得去看看,可別讓工地的人給打開了。

    我急急忙忙的跑出了屋子,爺爺還蹲在門檻上呢,見我慌慌張張的跑了出去也沒攔我,只是又蓄一鍋,蹲在那,臉色陰晴不定的抽了起來。

    「一凡,你幹啥去?」出了院子就碰到了扛著鐵鍬的我爸,我扔下一句:「我去工地看看。」就火急火燎的往工地跑。

    「一凡別去了,公家的人來了,現場都拉起了警戒線,不讓進了!」老爸在後面大喊,我擺了擺手說:「沒事,我去去就回!」

    果然如我爸所說,工地都給拉起了警戒線,旁邊還停著幾輛車,幾個領導模樣的人正站在一起商議著什麼。工頭和劉支書正在配合著兩個警察拍照,做筆錄,旁邊還有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正在查看屍體,應該是法醫。

    見我來了,劉支書就喊我:「一凡一凡,你快來給公家的人說說,你是大學生,也在場,能說明白!」劉支書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和面前的警察說:「這是我們村唯一的大學生,救人的時候也在場,一凡,這是公家來的人,這是小何,這是小夏,你給他們好好說說啊!」

    我轉頭打量這兩個人,兩人皆穿著一身制服,年紀都不大,男的長的挺中性的,有點像最近很火的韓星權仔,一臉的傲氣,看著就讓人不爽。女的一頭短髮,眉宇間透發出一股子英氣,很是英姿颯爽,長的也漂亮,個子還高,活脫脫的就是一個大美女啊。

    「你好,我是縣公安局的夏雨欣,你把當時的情況和我說一下吧!」女警小夏和我握了握手,笑著說。旁邊的小何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一臉的不屑。

    這樣的嘴臉我在大學見的多了,就是看不起我們農村人,不過我也不願意搭理他,倒是這個夏雨欣給我的印象不錯,就點了點,然後將昨晚的事兒從頭到尾說了一遍,說到小劉和老王屍體的時候,旁邊的小何就板著臉說:「屍體我也看了,確實有點古怪,但現在還沒下定論,具體怎麼回事也不能亂說。還有,好歹你也是個大學生,怎麼還相信封建迷信那一套?這都什麼年代了,哪來的神神鬼鬼的,農村人,就是改不了封建迷信,上多少學都沒用。」

    你媽的,這小何真是給他臉了,山裡人害怕公家人,但是我不怕,真要給我逼急了,我也敢揍他。不過夏雨欣還在旁邊呢,我也沒反駁,就笑了笑點頭稱是,然後問夏雨欣:「夏警官,那口大棺材,你們打算怎麼辦啊?」

    她轉頭看了看那口大棺材,然後說:「這事我們已經匯報上去了,上面猜測這裡可能有古墓,應該會派專家過來,剩下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哦!」我沉吟了一番,然後問:「那,專家來了是不是得開棺啊?」

    「不清楚,應該會吧!」夏雨欣說完之後就轉身進了工地,小何緊忙顛顛的跟了上去,拿著水,一副討好的嘴臉問:「雨欣,渴了吧,喝水!」

    「我不渴!」夏雨欣的語氣有點冷,小何吃了個閉門羹卻渾然不在意,依然巴巴的跟著,我看著好笑,這小子,在我面前拽的二五八萬似的,在美女面前,還不得裝孫子?不過隨即我又黯然了,和女朋友沒分手之前,我不也是這樣嗎?整天裝孫子討好人家,即使這樣,人家照樣背著我亂搞,就算被我撞見了,還一副趾高氣昂的嘴臉,給我劈頭蓋臉一頓損。

    沒辦法,誰叫咱是大山裡的孩子,誰叫咱窮呢!

    我自嘲一笑,隨即向工地看去。

    專業的救援隊還在四處搜索狗蛋的屍體,狗蛋的婆娘和老娘還在工地旁坐著哭,我嘆了口氣,然後走到了狗蛋老娘身邊,蹲下來說:「大娘,狗蛋一定會被找到的,咱先回去歇著吧,你的身體再垮了,這家,就完啦!」

    「這個家已經完啦!」狗蛋老娘抹了一把眼淚,然後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一凡啊,你和狗蛋打小一起長大,你還是大學生,可得給狗蛋做主啊!」

    「放心吧大娘!」我拍了拍狗蛋娘的手,然後起身,看著工地怔怔出神。

    狗蛋啊狗蛋,你到底跑哪去了,就算是死了,那屍體總不能就這麼平白無故的沒了啊!

    中午的時候我去給狗蛋娘和翠花送了面條,縣裡的來的人還在工地沒走呢,救援隊也依然沒有放棄,幾乎將饅頭山都翻個邊了,狗蛋的屍體依然不知所蹤。

    而那口大棺材,就那麼安靜的擺放在工地裡。

    下午的時候公家的人離開了,救援隊也放棄了繼續搜救狗蛋,臨走的時候告訴我們別放棄,讓我們自己組織人手繼續搜救,說還有機會,但我們都知道,狗蛋沒了,不僅人沒了,屍體也沒了。

    事情被定性成了工程事故,開發商賠些錢就可以了事,老王和小劉的屍體也被暫時安置在了工地旁邊的棚子裡,死因是窒息而死,至於身上的傷到底是咋造成的,到現在也沒下個定論。

    公安局的小何沒走,領導安排他在這看守棺材,等省裡的磚家。看的出來小何極其不情願,不過夏雨欣卻主動提出要留下,領導也沒擋著,就同意了。

    劉支書把夏雨欣安排在了衛生所,和黎大夫住在一起,至於小何,就給安排在了工地住,小何對此滿口的抱怨,不過也沒招,就住下了。

    狗蛋娘已經被翠花扶回去了,工地,再次恢復了平靜,可村子裡,卻平靜不下來了。

    工地才施工沒幾天,就出了這麼大的事,一時間,村子裡風言風語,說什麼的都有,說的最多的,便是山神被觸怒了,這是遭了報應了。小何還和大家辯論了好半天,但山裡人一根筋,往往自己認準了,你就是說破大天也沒用,小何只能悻悻的離開,回到了工地。

    回家之後我一直都在琢磨,這棺材到底應該咋整,琢磨來琢磨去,最後心裡終於有了定論。

    這棺材,說啥都不能打開,要是打開,准出大事。

    我想了想,心說一不做二不休,半夜的時候我偷偷過去,直接一把火燒掉,棺材被燒了,裡面的禍祟就不能禍害我們村了吧?

    但有些事,往往難以預料,晚上8點多的時候,村子裡忽然傳出了一陣雜亂的狗嘯聲,隨即就聽有人大喊:「出事了出事了,工地死人了!」

    工地又死人了?

    我急忙穿鞋衝出了屋子,就見有不少人正往工地跑呢,我也跟著人群向工地跑去,只是,到了工地之後,我直接就傻眼了。

    工頭整個身子都伏在棺材上,他的腦袋正泊泊的往出流血,而棺材,也被他推開了一道縫隙,鮮血,正順著縫隙滴答滴答的往裡面滴落,空氣中,都充斥著一股甜膩的血腥味。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00
第四章、棺材內的聲音

    安靜,安靜極了。

    這恐怖的一幕幾乎把所有人都給震住了,眾人全都一臉的驚容,一個個站在原地,全都有些不知所措。

    「哈哈哈!」一個瘋癲的笑聲打破了現場的沉靜,隨即就見王傻子從人群裡鑽了出來,一邊拍手一邊傻笑著說:「又死啦又死啦,死啦死啦!」

    「滾你娘的蛋!」工程隊裡有人氣不過,就撿起了土疙瘩打他,王傻子一下跳開了,然後像個猴子一樣,一邊蹦蹦跳跳的大叫,一邊用手指著打他的人:「你也要死啦,死啦死啦,哈哈哈!」這人氣的還要打,這時夏雨欣也從衛生所趕了過來,王傻子一見穿著制服的夏雨欣立馬就蔫巴了,掉頭就往村裡跑,一邊跑還一邊叫:「都死啦,都死啦,死啦死啦!」

    「你娘的慫瓜,下次再讓老子看到你,我打不死你!」那人還指著王傻子大罵,夏雨欣見狀緊忙就說:「你和一個傻子叫什麼勁,還不快點救人!」可眼前的這一幕太恐怖了,幾乎沒人敢過去,夏雨欣恨恨的跺了跺腳,隨後竟然向棺材跑去。

    我知道,工頭的死肯定和這口棺材有關,此時這口棺材被推開了一道縫隙,七星鎮煞恐怕再也鎮不住裡面的東西了,現在冒然接近棺材肯定危險,想到這裡我急忙對夏雨欣大喊:「別過去!」

    可夏雨欣對我的話不理不會,我暗罵這個夏雨欣也太冒失了,但也不能讓她一個人犯險,便也硬著頭皮跑了過去。

    只是,當夏雨欣跑到棺材旁之後,身體一下就僵住了,隨後竟然彎下身子,哇的就吐了出來,我不明所以,走近一看,頓時感覺頭皮發麻,胃裡更是翻騰倒海,要不是我強忍著,肯定也要吐了出來。

    慘,工頭死的太慘了。

    他的整個身子都伏在棺材上,腦袋就那麼在一旁聳拉著,左半邊腦殼還完好無損,但右半邊腦殼,卻已經凹陷了進去,紅白相間的腦漿流了一片,眼球都爆了出來,就那麼聳拉在眼眶下面,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我瞪大著眼睛,一臉驚恐的神色,夏雨欣也被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臉色煞白,抬起手指著工頭顫聲問:「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有人回答夏雨欣,唯有紅白相間的腦漿滴落時發出的滴答聲在寂靜的工地內迴蕩著,恰在此時,一陣陰風自饅頭山的方向吹了過來,這風來的突然,還發出嗚嗚嗚的聲音,好似鬼哭,一時間,所有人的心裡都有點發毛。

    而這時,我忽然看到小何竟然抱著膝蓋,渾身顫抖的坐在棺材另一側的不遠處,他雙眼無神,臉色慘白,似乎受到了嚴重的驚嚇。

    夏雨欣顯然也看到了,急忙跑了過去,一把抓住了小何,大聲問:「何哥,怎麼回事,你坐在這幹什麼?」

    小何顯然被嚇壞了,整個人都快抖成一個蛋了,聞言抬起了頭,看了一眼夏雨欣,竟然一把撲在了夏雨欣的懷裡,哇的一下就哭了起來。

    夏雨欣被他嚇了一跳,但見他哭的這麼慘,也沒好意思躲,就一邊安撫他,一邊問咋回事。

    這小何哭哭啼啼的,跟個老娘們似的,好半天也沒說明白,我在旁邊忍不住撇了撇嘴,這你媽,這貨不會是故意佔夏雨欣便宜的吧?

    小何哭了能有五六分鐘,才漸漸冷靜了下來,哆哆嗦嗦的說:「我本來是起來解手的,但剛從工棚裡出來,就看到工頭正往棺材這走,我叫了他幾聲,問他要干啥,但他就好像中了邪一樣,無論我怎麼叫他,他就是不吭聲。我擔心出事兒,就上去拉他,但他卻回頭,眼珠子瞪的老大,死死的盯著我,他的眼神很恐怖,白慘慘的,完全沒有黑眼仁,我被他看的心裡有點發毛,就想著回去叫人,但這時,他就像發瘋了一樣,快速衝到了棺材旁,然後,然後一頭就撞了上去!」

    小何說到這裡還有些心有餘悸,抬頭看了工頭的屍體一眼,哆哆嗦嗦的說:「雨欣,這地方太嚇人了,我不想在這呆了,咱們,咱們回縣上吧!」

    夏雨欣沒說話,而是轉頭看向了工頭的屍體,過了一會才說:「何哥,你穩定一下情緒,然後先將現場的人疏散一下!」

    小何聞言點了點頭,隨即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但他的兩條腿軟的跟面條一樣,剛走兩步就又跌倒了,我見狀搖了搖頭,忍不住暗罵了一聲慫貨,隨即走到了劉支書的面前,把夏雨欣的意思傳達了過去,劉支書聞言點了點頭,然後回頭對著圍觀的村民說:「大家都散了,大半夜的,不回家摟婆娘睡覺,在這看甚的熱鬧!」

    劉支書的話還是有些份量的,說完之後眾人便離開了,工地的人平時和工頭關係處的不錯,但工頭死的太嚇人了,這些人猶豫了一些,也都離開了。

    「張一凡,你也回去吧,這裡我處理就行了!」夏雨欣說完之後就開始打電話,打了能有十多分鐘才掛斷,隨即就見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向棺材走去。

    這時候我真有點佩服這個夏雨欣了,這場面,換做一個大老爺們估計都能嚇得尿了褲子,但她卻在這麼短的時間鎮定了下來,並處理的井井有條,確實挺有膽色的。

    不過我不可能走,這七星鎮煞裡面說不上裝著什麼邪乎的東西呢,我再走了,那夏雨欣真要出點啥事就糟了。

    想到這裡我就跟著夏雨欣向前走去,走到棺材旁邊後,就見夏雨欣皺起了眉頭,顯然是有點犯愁怎麼把屍體弄下來,我想了想,就說:「我幫你吧!」

    「啊!」沒想到夏雨欣卻忽然大叫了一聲,像隻兔子一樣,蹭的一下跳起來老高,把我還嚇了一跳。

    「你怎麼還沒走?」夏雨欣雙手放在胸前,一臉驚魂未定的看著我。

    我撓了撓頭:「我這不是想著幫你一把嘛!」

    夏雨欣聞言一臉忌諱的看了看屍體,然後說:「那好吧,你先幫我把屍體搬下來,這屍體放在這,影響不好!」

    我點了點頭,隨即就要去搬屍體。

    說實話,這時候我心裡也發毛,這工頭死狀極慘,看著就滲人,再加上身下還伏著一口大紅棺材,場面,就更詭異了。

    而且這棺材可是七星鎮煞啊,誰知道里面還鎮著什麼邪乎東西!

    我嚥了口吐沫,隨即硬著頭皮就抓住了工頭的衣服,剛要往下拽,卻忽然聽身後的夏雨欣說了一句:「別動!」

    我被她嚇了一跳,回頭問:「咋了?」

    夏雨欣皺著眉頭,對著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小聲問:「你聽,這是什麼聲音?」

    我聞言皺眉,但依然仔細的聽了起來。

    只是這一聽之下,立馬就心頭一跳,頭皮一下就炸了起來,冷汗幾乎唰的一下,瞬間就流了出來。

    嘎吱嘎吱嘎吱……

    一個詭異的聲音響起,這聲音就好像是有人正用指甲撓牆一樣,在這寂靜的夜裡,再加上眼前的此情此景,聽起來特別的滲人。而我幾乎瞬間就聽出,那聲音,竟然是從棺材內發出的。

    我僵直在原地,冷汗噼裡啪啦的往下流,幾乎將衣服都打透。而夏雨欣也是一臉的驚容,捂著嘴,眼睛瞪的老大。

    坐在旁邊的小何顯然也聽到了這個聲音,就聽他大叫了一聲:「媽呀,鬧鬼了!」隨即夾帶著一股尿騷味,屁滾尿流的向遠處跑去。

    嘎吱嘎吱嘎吱……

    一片寂靜的工地內,不時的有陰風嗚嗚嗚的吹過,好似夜裡的遊魂,也在嘲笑這三個膽小的人一般。

    而那詭異的撓牆聲依然在響著,那聲音雖聽在耳中,卻撞擊在我的心靈。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00
第五章、屍體不見了

    「嘎吱嘎吱嘎吱!……」

    詭異的聲音從棺材內傳出,這聲音響在棺材裡,卻好似撓在我的心上一般,讓我的心慌慌的,冷汗,更是猶如雨漿一般,早已將全身都打透。

    棺材內,怎麼會傳出這種聲音?

    難道,七星鎮煞,真的已經鎮不住棺材內的東西了嗎?

    想到這裡我後退了兩步,甚至已經做好了逃跑的準備,而這時夏雨欣卻忽然說:「不對勁!」

    我心裡暗罵,你這不廢話嗎,棺材裡發出這樣的動靜,傻子都知道不對勁啊,但哪裡想到,夏雨欣接下來卻說:「張一凡,你去把棺材打開!」

    臥槽,打開棺材?

    我當時就把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開玩笑,躲還來不及,還要打開,我敢肯定,如果打開這口棺材,不僅僅是我和夏雨欣,就連整個村子,恐怕都要遭殃。

    但夏雨欣好像下定了決心,皺著眉頭,說:「我感覺,這棺材裡,好像有人!」

    我聞言一怔,棺材裡有人?

    這不可能,棺材裡怎麼會有人?

    但就在這時,棺材內傳出的撓牆聲竟然變成了拍打聲,就好像,裡面的東西在拍打棺材壁一樣。

    而且,隨著這聲音傳出,我似乎還聽到了一個女人的哭聲,因為棺材只被推開了一道縫隙,再加上風有點大,所以那聲音並不是很清晰,只能聽到嗚嗚嗚模糊的聲音,但我敢肯定,剛才那一瞬間,我聽到的,絕對是女人的哭聲。

    我頓時感覺有些頭皮發麻,棺材裡傳出了女人的哭聲,莫不是,這棺材內葬的,是一個女人,然後,詐屍了?

    「好像,是黎大夫的聲音!」夏雨欣忽然衝到了棺材旁,也顧不上工頭了,一把就將他的屍體推到了一旁,隨即開始用力的推棺材蓋子。

    但這口棺材太大了,棺材蓋死沉死沉的,夏雨欣一個人根本推不動,見我愣著,就喊:「張一凡,快過來幫忙!」

    我聞言嚥了口吐沫,仍然有些猶豫不決。

    夏雨欣說,她聽到了黎大夫的聲音,這怎麼可能,黎大夫,不是在衛生所嗎,怎麼可能跑到棺材裡?

    而且,七星鎮煞裡面的東西很難對付,說不準就有迷惑人的本領,這萬一把裡面的東西放出來,事就大了啊!

    「救……救命……」一個模糊的聲音忽然從棺材內傳出,我聞言一愣,這,竟然是一個人的呼救聲,雖然聲音模糊,但我確確實實聽到了。

    「快點啊,你是大學生,還信這些神神鬼鬼?快幫忙救人!」夏雨欣衝著我大喊,我聞言咬了咬牙,心說媽的,管不了那麼多了,先打開再說。

    這棺材蓋子死沉死沉的,我和夏雨欣兩個人合力才勉強推開了一道口子,當口子被推開之後,那哭聲就更清晰了。不過既然選擇這麼做了,我便絕不拖泥帶水,深吸了一口氣,隨即豁然伸頭,向棺材內看去。

    只是,當我看清棺材內的景象之後,卻瞬間瞪大了眼睛,一臉不敢相信的神色。

    「黎,黎大夫?」棺材內躺著的,竟然真的是黎大夫。

    她只穿著一條粉色半透明的三角內褲,上身完全赤裸,此刻正渾身顫抖的蜷縮在棺材裡,雙手抱胸,整個人哭的跟個淚人一樣。

    誘人的身體就那麼裸露在我的面前,可我卻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誘惑,反而,還有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從心底升騰而起。

    黎大夫,怎麼會不著寸縷的躺在這口大棺材裡?

    而這口棺材裡原本葬著的東西呢?

    「你看什麼!」夏雨欣一把推開了愣神的我,隨即脫下了上衣披在了黎大夫身上。

    黎大夫渾身顫抖個不停,臉色慘白,雙眼呆滯,顯然是被嚇壞了,夏雨欣在一旁安撫了好半天,黎大夫的情緒才穩定了下來。

    「我先把黎大夫送回去,你在這守著!」夏雨欣說完之後便扶著黎大夫往衛生所走,我急忙跟了上去,說:「我陪著你們!」

    夏雨欣顯然也感覺這事詭異,也沒拒絕,我們三個,便悶著頭往衛生所走,但黎大夫驚嚇過度,雙腿軟的跟面條一樣,夏雨欣扶一會就扶不住了,看了我一眼,然後說:「要不,你背著黎大夫吧?」

    我掃了黎大夫一眼,此時她雖然披著夏雨欣的上衣,但卻難以掩蓋她誘人的身材,尤其是那兩條大長腿,白花花的暴漏在我的眼前,無時無刻不在衝擊著我的視覺神經。

    我嚥了口吐沫,然後點了點頭,接過了黎大夫。

    我雙手抓住她的雙腿,彎下腰,一下就將她背了起來。

    當我將黎大夫背起來之後,我明顯感覺到有兩團柔軟的東西緊緊的貼在我的後背上,而且,她沒穿衣服,身體很滑,我不時的還要往上顛一顛,有時力道用的大了,我的手一下就抓在了她的屁股上。

    每每此刻,我都會感覺到心頭一蕩,只感覺一股熱流順著鼻孔一下就噴了出來。

    「你怎麼流鼻血了,沒事吧?」夏雨欣問。

    「沒事,我身體還行!」我尷尬的抹了一把鼻子,繼續悶著頭往前走。

    夏雨欣撇了撇嘴,一臉鄙夷的神色。

    到了衛生所之後,夏雨欣幫黎大夫披上了被子,然後給她倒了杯熱水,問:「黎醫生,你怎麼會在棺材裡,這到底怎麼回事?」

    黎大夫臉色蒼白,雙眼無神,拿著水杯的手抖的厲害,顯然還有點沒緩過來,被夏雨欣這麼一問,她的眼淚一下就下來了,一邊搖頭,一邊哽嚥著說:「我不知道,我明明是睡在這裡的,可是,可是當我醒過來的時候,就在那裡了,我並不知道那是在棺材裡,我以為,我以為是被人囚禁了!嗚嗚嗚……」

    夏雨欣抱著黎大夫,哭了足足十多分鐘,才哽嚥著慢慢睡著了,我和夏雨欣對視了一眼,隨即一言不發的出了衛生所。

    我們兩個站在衛生所外面良久,全都沉默著沒有說話,心裡都在想著,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太詭異了,黎大夫明明是睡在衛生所的,怎麼一覺醒來,就躺進了棺材裡?

    難道,黎大夫有夢遊症,半夜夢遊,自己躺進去的?

    但隨即我又否定了這種想法,那棺材蓋需要我和夏雨欣合力才能推開,黎大夫雖然豐潤動人,但力量不可能那麼大。

    如果不是黎大夫自己進去的,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了。

    那便是,有人半夜擄走了熟睡的黎大夫,然後將她放進了棺材裡。或者,擄走黎大夫的,根本就不是人。

    想到這裡我忍不住打了個激靈,嚥了口吐沫,隨即問夏雨欣:「你和黎大夫不是一起住在一起的嗎,你不知道黎大夫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夏雨欣搖了搖頭,說:「我們兩個不在一個房間,而且,我醒來之後就急急忙忙的往工地跑,並沒有注意她的房間!」

    夏雨欣說完之後嘆了口氣,看著我說:「張一凡,這件事,我們不要張揚出去,容易造成恐慌,而且影響不好!」

    我點了點頭,隨即跟著夏雨欣向工地走去。

    但就在這時,一個十分淒慘的叫聲忽然傳出,那叫聲很尖銳,裡面蘊含著一股驚恐的情緒,就好像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一般,而那聲音,似乎是從工地的方向傳出來的。

    「是何哥!」夏雨欣驚呼了一聲,隨即就往工地跑,我也緊忙跟了上去,只是,當我倆到了工地之後,全都愣住了。

    工頭的屍體,竟然不見了!

    破舊的燈頭掛在木桿子上,被風吹的左搖右晃,不時發出吱呀吱呀的老舊聲。那渾黃的燈光,將工地照的黃燦燦的,而那口大棺材,在此時看來,也愈發的詭異了。

    棺材還在,棺材上的血跡也都在,唯獨工頭的屍體,不見了。

    我怔怔的站在原地,一臉驚愕的神色,下一刻,忽然有一個不好的念頭在心裡升騰而起,我幾乎來不及多想,拔腿就向工地旁邊的工棚跑去。

    那裡,還停放著兩具屍體,是小劉和老王的。

    只是,當我打開工棚的破木門,看到空空如也的草蓆之後,整個人如遭雷擊一般,立馬就僵直在了原地。

    不見了,不見了,不僅工頭的屍體不見了,就連老王和小劉的屍體,也都不見了。

    這時夏雨欣也衝了過來,當她看到空空如也的工棚之後立馬就怔住了,良久,才聲音顫抖的說:「不見了,屍體不見了,何哥,也不見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00
第六章、都得死

    「怎麼會這樣,屍體,怎麼說沒就沒了?」夏雨欣呆呆的看著空空如也的工棚,喃喃說:「難道,有人偷屍?」

    我聞言沉默,但強烈的第六感告訴我,這件事,絕對沒有這麼簡單。

    我們村一直很平靜,但自打工地挖出那口大棺材之後,便一直禍事連連,短短一天兩夜的時間,三死一失蹤,現在,就連屍體都不翼而飛了。怎麼看,這整件事裡面,都透發著一股難言的詭異。

    這時候我想起了太爺爺的黃皮筆記,心說,莫不是七星鎮煞被破,裡面的禍祟跑了出來,現在開始禍害我們村子了?

    「出了這麼大的事,我們不能再瞞著村民了,張一凡,你幫我去支書家一趟,讓他召集村民,一起尋找屍體。」夏雨欣說完扭頭就走,我急忙問:「你幹啥去?」

    「我去找何哥,剛才那叫聲是何哥發出來的,他肯定看到了什麼!」說罷,身影便消失在了黑夜中。

    我不敢耽擱,就準備去支書家,但我這才剛走兩步,忽然就聽工棚內傳出了一個細碎的聲音,我本能的頓住了腳步,疑惑的回頭看去。

    這間工棚是匆忙間搭建起來的,很簡陋,牆壁上有不少的孔洞,可以說是四面漏風。

    這些孔洞密密麻麻的,密佈整個牆面,工地裡的燈光,也順著那些孔洞透射了進來。

    而這時,我忽然看到,在其中一個孔洞上,竟然有一隻佈滿血絲的眼睛,瞪的老大,此時正邪異的盯著我看。

    這眼神太恐怖了,很邪惡,而且就那麼一直瞪著,連眨都不眨一下,別提多詭異了。

    我被嚇得大叫了一聲,忍不住後退了兩步,而這時,那隻眼睛也離開了孔洞,隨即就聽一連串的腳步聲自工棚外傳了出來。

    「誰?別跑!」雖然驚恐,但我依然鎮定下了心神,大叫一聲,急忙衝出了工棚,向聲音傳出的方向追去。

    我剛衝出工棚,就見一個黑影一閃而過,迅速隱沒進了黑暗之中,我還要再追,但這時夏雨欣卻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問我怎麼回事。

    「有人在外面偷窺我。」我心有餘悸的說。

    「看到是誰沒有?」夏雨欣也轉頭回頭回腦的亂看,我聞言搖了搖頭,說:「沒有,只看到了一個背影!對了,找到小何沒有?」

    夏雨欣沉默著搖了搖頭,我見狀心頭一沉,小何,竟然也失蹤了?

    小何的失蹤,無疑讓整件事雪上加霜,變得更加撲朔迷離。一時間,我和夏雨欣的心情都很沉重。

    我和夏雨欣也沒去追那個黑影,現在最主要的,是先找到小何和消失的屍體。

    出了這麼大的事,屍體不翼而飛,公家的人還失蹤了,劉支書自然不敢耽擱,披上衫子,拎著個破鑼就上街敲了起來。

    「都別他娘的睡了,出事了出事了,都給老子滾球過來!」劉支書扯著嗓子在村裡大喊,這面破鑼別看殘破,但卻相當於我們村的集結號,不論什麼時候,只要劉支書這麼一敲,那肯定是出大事了。

    過了半個多小時之後,幾乎所有人都起來了,一群糙爺們全都扛著鐵鍬趕了過來,家裡的婦女也都站在自家房簷下觀望。

    「支書,大半夜的出啥事兒了這是?」李叔扛著鐵鍬,睡眼零星的問。

    「都扛著鐵鍬作甚呢這是,又不是打架!」劉支書罵了一嘴,說:「工頭的屍體被人給偷了,工程隊的小劉和老王的屍體也不見了,連帶著公家的小何也被人綁了,這可了不得,公家的人都給綁了,這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我話放在這,要是誰偷了屍體綁了公家的人,現在就把人和屍體交出來,公家的小夏會既往不咎。但要是等大夥查出來,免不了五花大綁,送公家吃牢飯!」

    劉支書這話說的擲地有聲,一時間眾人全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隨即開始七嘴八舌的議論了起來,場面一時有點亂套。

    「哎呀,都別吵了。」劉支書一拍大腿,說:「一凡說了,之前在工棚的時候有人偷看他,現在人小夏懷疑,這事就是咱村裡人幹的,不交出來是吧,那好,大家和我一起,挨家挨戶的搜!」

    劉支書說完就要帶著人去搜,我見狀一把攔住了劉支書,說:「叔,這大半夜的,上誰家搜都不好啊。而且,不一定就是咱們村的人幹的啊,我看,咱們還是在山裡面找一找吧,山裡面野狗多,別是被野狗給叼走了!」

    「搜個屁球的山,這大半夜的,進山最容易出事!」劉支書看了小夏一眼,說:「必須得挨家挨戶的搜,可不能在公家人面前壞了我們村的名聲!」

    「對,搜,不能壞了咱們村的名聲!」眾人也開始應和,隨即在劉支書的帶領下,浩浩蕩蕩的人群便開始挨家挨戶的搜了起來,一時間,鬧的是雞飛狗跳,整個村子都亂哄哄的,一團糟。

    我沒跟著去搜,因為我覺得,這麼搜肯定不會有結果。山裡人質樸,雖然窮,但不至於做出這樣的事。而且,這是屍體,偷了也沒用,又不能當肉吃。

    我看了一眼夏雨欣,隨即一屁股就坐在了村頭,呆呆的看著劉支書帶著大夥搜屍。

    「張一凡,你們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的!」夏雨欣不知何時來到了身邊,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我聞言笑了笑沒有說話,夏雨欣見狀嘆了口氣,隨即也跟著人群去了。

    昨晚挖了一夜的屍體,本來就沒睡,今晚又折騰了半宿,此時往這一坐,立馬就感覺睏意上湧,眼皮越來越重。

    喧囂聲距離我越來越遠,直至徹底消失不見,而就在我迷迷糊糊,介於半睡半醒狀態的時候,忽然吹起了一陣涼風,這風很涼,來的也突然,我頓時渾身打了個激靈,整個人被清醒了過來。

    只是,我這一睜眼,卻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起來。

    村子內黑漆漆靜悄悄的,劉支書他們呢?

    我轉頭四顧,就見之前喧囂的村子此時竟死一般的安靜,所有的喧囂聲,好像在一瞬間都消失了。

    這種感覺太詭異了,就好像突然間闖入了另一片世界一般,而這時,村子內忽然瀰漫起了大霧,大霧很濃,幾乎瞬間,就將整個村子都籠罩了,不時的,還有陣陣陰風從四面八方吹來,那詭異的風聲,好似鬼哭一般,聽在耳中,讓我感覺頭皮發麻,心底生寒。

    而在這時,一個沉重的腳步聲忽然從工地的方向響起,我豁然轉頭,就見大霧渺渺間,一個人影,正慢慢向村子走來。

    這個人走路的姿勢很古怪,一瘸一拐的,腳步異常沉重,每踩到地上,都會發出咚咚咚的聲音,讓我的心也隨著一跳一跳的緊張了起來。

    我僵直的站在原地,瞪大著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那黑影看,而隨著那黑影越走越近,我只感覺一顆心都揪在了嗓子眼,有那麼一瞬間,我甚至產生了轉頭就跑的衝動。

    我不知道這個人影為何會給我如此悚然的感覺,這一刻我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遠離這個黑影,跑的越遠越好。

    可是,這一刻,我的雙腿卻好似灌了鉛一般,說不出的沉重,我甚至,都難以邁動一步。

    咚咚咚……

    沉重的腳步聲依然有節奏的響起著,這聲音每響起一次,我的心都會隨之顫動一次。

    終於,那黑影自迷霧中慢慢走出,而當我看清那個人之後,立馬瞪大了眼睛,嘴巴張的老大,想要大叫,但嘴巴卻又好似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只是那麼大大的張開著,無聲的訴說著我此刻驚恐的內心。

    我終於知道,為什麼會覺得這個人走路古怪了,因為,他是背著我倒退著走的,所以看起來會一瘸一拐,很古怪。而且,最令我恐懼的是,他的右邊腦殼,已經深深的凹陷了進去,紅白相間的腦漿,真泊泊的往出流。

    這個人,是工頭?

    就在這時,工頭忽然聳了聳肩膀,隨後,他的腦袋,竟然慢慢的回轉了一百八十度,直接面向了我。

    他轉的很慢,我甚至都聽到了咔咔的骨骼摩擦聲,而當他轉過來之後,就見他的右眼球依然聳拉在眼眶下,滿是血絲的左眼卻被他瞪的老大,下一刻,他慢慢咧開了嘴,露出一口白慘慘的牙齒,對著我猙獰一笑。

    「嘿嘿嘿,全得死,全得死!」他慘笑著對我說。

    他的聲音很詭異,好似無數個聲音重疊在了一起一樣,聽完之後,只感覺一股寒意瞬間從心底升騰而起,整個人好似墜入了冰窟一般,遍體生寒。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00
第七章、辱屍

    驚慌,恐懼,絕望,無數個念頭在我心裡紛雜而至,我終於再也忍受不住,啊的一聲尖叫,隨即豁然睜眼。

    我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只感覺渾身都涼颼颼的,忍不住打了個激靈,而這時我發現,村子裡竟然真的起了一層濃霧,村子在濃霧的籠罩下,顯得一片迷濛。

    我豁然轉頭,向工地的方向看去,見那裡空空如也才長出了一口氣,而下一刻,我不禁疑惑,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我坐在這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做了一個夢?

    只不過這個夢也太真實了,現在,我甚至都還分不清,那到底是夢,還是真實發生過的。

    夢裡的那一幕太過恐怖,現在想來甚至還感覺有些心有餘悸,而且,夢裡的工頭最後說的那句話,更是讓我感覺毛骨悚然。

    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難道,是想告訴我什麼嗎?

    不過隨後我就搖頭苦笑,這幾天發生了這麼多事,弄的我也神經兮兮的,畢竟是夢,當不了真。

    劉支書依然帶著人在村裡搜著,弄的村子雞飛狗跳的,我知道這樣搜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就想著先回家睡一覺。

    但這時,就聽有人在村裡大喊了一聲:「找到了找到了,是小劉的屍體!」隨著這人大喊出聲,幾乎所有人全都呼啦啦的往那裡趕去。

    還真找到了?

    我也跟著人流往前跑,到地方之後就見大夥全都圍在狗蛋家的柴火堆旁,我心裡咯噔一下,心說這屍體,莫不會是在狗蛋家的柴火堆找到的吧?

    「讓一讓,讓一讓,讓小夏進去!」夏雨欣也趕了過來,劉支書喊了一嗓子,人群讓開了一條路,我也跟著走了進去,只是,當我看到小劉的屍體之後忍不住一愣,隨即一股怒火頓時從心底升騰而起。

    「這是哪個瓜慫這麼缺德,連屍體都這麼糟踐?」劉支書一看也火了,扯著嗓子開始大罵。

    小劉的屍體寸縷不掛,就那麼赤裸裸的面部朝下趴在柴火堆裡,而他的屁股蛋子上,還有著兩塊噁心的精斑,空氣中,都充斥著一股難聞的腥臊味。

    腥臊味和小劉屍體發出的屍臭味混雜在一起,讓這裡的空氣一片渾濁,小夏第一個忍不住,捂著嘴就衝出了人群,哇的一下就吐了出來。

    現場雖然都是一群糙爺們,但說實話,這種場面還都是第一次見,一時間,眾人都有些心底發毛,全都在心底犯嘀咕,更有人小聲的說:「誰這麼變態,不在家把婆娘兩腿間的那塊旱地好好耕耕,咋還出來幹這事呢!」

    我知道屍體不能一直這麼放著,嚇人不說,影響還不好,這事要是傳出去,那我們村,估計就要成為大笑柄了。

    想到這裡我就說:「劉叔,這件事,咱可不敢張揚出去!」

    劉支書自然懂,點了點頭,然後說:「大家都散了吧,今晚先不找了,明天天一亮,大夥就來工地集合。還有,這件事事關咱們村的名譽,誰他娘的要是敢出去碎嘴,我抽爛他嘴巴!」

    眾人七嘴八舌的散了,我爺臨走的時候看了我一眼,我以為他要和我說什麼,卻沒想到他只是嘆了口氣,然後轉身,披著衫子,和我爸一起離開了。

    人散了之後,劉支書把衣服脫了下來,想要給小劉蓋上,但這時夏雨欣卻攔住了劉支書,說:「等一下,我先取證!」說罷,竟然從衣服口袋裡拿出了白手套和一個小塑料瓶,到底是專業的,什麼東西都隨身帶著。

    不過這時候劉支書卻不樂意了,說:「你這女娃娃,這人都死了,現在屍體都被糟踐了,你還折騰人家幹啥嘛!」劉支書說完之後把衣服往小劉屍體上一蓋,還順手把小劉身上的精斑給擦了下去,夏雨欣見狀急的大喊:「劉叔,別!」

    但已經晚了,白花花噁心的東西都被擦到了劉支書的衣服上,再被冷風一吹,幾乎瞬間就干了,夏雨欣沉默著看了劉支書一眼,然後和我說:「一凡,能幫我把屍體背回去嗎?」

    我聞言看了看屍體,心說臥槽,這髒活苦活咋都是我幹啊。

    不過也沒招,這裡就倆男的,劉支書那麼大歲數了,總不能讓人家背吧,想到這裡我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隨即硬著頭皮,將小劉的屍體背了起來。

    小劉的屍體一絲不掛,背在身上那感覺別提多彆扭了,手感跟黎大夫根本就比不了。而且,我總感覺這小劉的屍體有點不對勁,死沉死沉的,我一個大小伙子,背個一百多斤絕對沒問題。小劉這麼瘦,但卻出奇的沉,壓得我腰都彎了下去,而且他的肚子硬邦邦的,還有些微微的隆起,我知道,這是人死後,體內產生的脹氣。不過這脹的也太邪乎了,硬邦邦的,好像裡面被塞了一堆石頭似的。

    好不容易到了工棚,將小劉屍體放下之後,我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隨即問夏雨欣:「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夏雨欣眉頭緊皺,顯然也在犯愁,這屍體丟了,過幾天家屬來認領的時候,交不出來屍體,免不了又是一通鬧。而且上面追究下來,這事也不好交代,不僅如此,小何現在也失蹤了,任何一件事,都不算是小事,還都敢在一起了,換做誰,都會感到焦頭爛額,就別說夏雨欣這個一個年紀輕輕的小丫頭了。

    夏雨欣嘆了口氣,然後說:「村裡已經找遍了,既然沒有,那肯定就在山裡了,現在三更半夜的,也不能進山,劉支書,明天還得麻煩你召集大夥,咱一起進山去找,要是還找不到,這件事,就得匯報上去,讓上面派人來搜山了!」

    劉支書一直在旁邊吧嗒吧嗒的抽著旱菸,聞言點了點頭,說:「是這個理,那我先回去了!」說完轉身就走了。

    「一凡你也回去吧,今晚謝謝你了!」夏雨欣無精打采的說,看的出來,她很累,昨晚一夜沒睡,今晚又折騰這麼晚,明天還得進山呢,她的這種狀態可不行,想到這裡我就說:「都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進山,是個體力活!」

    沒想到夏雨欣卻搖了搖頭,說:「出了這麼大的事,我回去也睡不著,就在這守著屍體吧,免得再出紕漏!」

    守著屍體?

    我聞言一怔,隨即看了一眼夏雨欣,問:「你認真的?」

    夏雨欣點了點頭,隨即也坐在了地上,閉上了眼睛,兩隻手一邊揉太陽穴,一邊說:「這件事,肯定是村裡人幹的,只不過我現在還沒有頭緒,腦袋裡很亂,你回去吧,我想靜靜!」

    「那行,你自己注意安全!」我看了一眼屍體,又看了一眼夏雨欣,隨即嘆了口氣,走出了工棚。

    只不過,我這才剛走出工棚,忽然就聽咣噹一聲,我回頭一看,就見夏雨欣竟然摔倒在了地上,此時正坐在地上揉膝蓋呢。

    「咋了?」我急忙衝了進去,問。

    夏雨欣臉色一紅,然後低著頭,說:「我,我睡著了!」

    我聞言感覺好笑,明明都累成這樣了,還硬撐。

    當時也不知怎麼了,我竟然鬼使神差的過去一把扶起了夏雨欣,然後二話不說,直接將她背了起來。

    「你幹嘛!」夏雨欣瞪大著眼睛問我。

    我沒吭聲,只是背著夏雨欣悶著頭走出了工棚,然後朝著衛生所走去。

    「快放我下來啊,你幹什麼啊!」夏雨欣想要掙扎,但我卻死死的抓著她,然後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你太累了,必須回去休息!」

    夏雨欣不再吭聲了,我也不再說話,只是悶著頭背著她往前走。

    不知為何,這個只接觸了短短一天兩夜的女人,在此刻,卻非常讓我心疼。

    事後回想,才發現,原來是她那種堅毅的性子,早已將我深深的吸引了!

    我一路悶頭走著,夏雨欣伏在我的背上,不知何時,早已睡著了。

    這時候的我還沒有料到,就是此時的這一背,才注定了多年後,就算是死,她也要把我從死人堆裡刨出來,背回家去!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00
第八章、入棺

    是夜,冰冷如水。

    村子裡,大霧瀰漫,冷冷的月光猶如流水般傾瀉而下,將霧氣照的一片迷濛。

    我背著夏雨欣慢慢走著,衛生所不遠,但我卻走了足足十多分鐘,還沒有到地方。

    不是我走不快,背不動她,相反,是我故意放慢了腳步。

    我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這麼做,我只知道,走在這鄉間的小路上,背著這個堅強的女人,我忽然生出了一種念頭。

    如果,能背著她,就這麼一直走下去該有多好啊!

    不過下一刻我便搖頭苦笑,我們才只接觸了一天兩夜,可以說只是有幾面之緣,彼此間都還不熟,我竟然生出了這麼古怪的想法?

    也許是前女友劈腿的原因,導致我的內心特別空虛吧!

    而且,就算我真的被這個性子堅韌的女人吸引了,那我們也是不可能的,人家是公家的人,看其遇事冷靜的態度,還有為人的親和,我想,她肯定不會是一般家庭的女孩。而我呢,只是一個農村人,還是一個前途未卜的大學生,就算我喜歡上了人家,人家,也肯定不會看上我吧!

    我自嘲一笑,不再胡思亂想,隨即加快了腳步向衛生所走去。

    現在已經是後半夜了,黎明馬上就要降臨,每天的這個時候,都是一天內最為黑暗的時刻。此時,衛生所內一片漆黑,可以說是伸手不見五指,我背著夏雨欣摸索了半天也沒找到電燈的開關,無奈,便摸著黑,將夏雨欣放在了床上。

    夏雨欣睡的很沉,直到我將她放在床上,蓋上被子都沒有醒,我笑了笑,隨即轉身便準備離開。

    只是,當我經過黎大夫的房間時,卻忍不住頓住了腳步。

    黎大夫的房間和夏雨欣的房間是連著的,夏雨欣住著的是外屋,黎大夫住著的是裡屋,倆個屋子,是走一扇大門的。

    而此時,黎大夫的房間內一片漆黑,出奇的安靜,我不禁疑惑,按理說,我背著夏雨欣回來,弄出了這麼大的動靜,黎大夫怎麼說也得起來看看啊,怎麼會睡的這麼死?

    因為之前黎大夫就出過一次事,導致我現在特別的敏感,當下就想,黎大夫,不會又出什麼事了吧?

    正猶豫著要不要敲門問問呢,卻忽然聽到屋子內傳出了一個聲音。

    這聲音很輕,起初我只以為是家具因為老舊發出的聲響,但是,隨之而來的,卻是一連串的聲音,我當下心頭一緊,仔細一聽,就發現,那,似乎是腳步聲?

    這三更半夜的,黎大夫的房間內怎麼會有腳步聲,難道,是黎大夫起來了?

    不過又不對,如果是黎大夫,她不可能不開燈。

    我忽然心頭一顫,莫不是,黎大夫的房間內,還有別人?

    想到這裡我便定了定神,順手拿起了一個葡萄糖的瓶子,隨即深吸了一口氣,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門把手。

    我的心裡緊張極了,因為我不知道,當我打開門之後會看到什麼景象,這段時間村子裡出了太多的怪事,黎大夫之前還離奇的出現在了大棺材裡,如果此時黎大夫的屋子內真的有人,我想,肯定和之前黎大夫的事有關。

    因為緊張,我握著門把手的手都有些微微的顫抖,但我依然硬著頭皮,擰了一下。

    咔嚓一聲脆響傳出,隨即我輕輕的向外一拽,房門立馬便發出了吱呀的老舊聲,被我慢慢拽開了。

    房門竟然沒鎖?

    我深吸了一口氣,隨即探著腦袋,向黎大夫的房間看去。

    黎大夫的房間內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我適應了老半天,才勉強能看清一絲輪廓。

    只是,當我看清屋子內的景象之後,卻瞬間怔在了原地,隨後,頭髮酥的一下就炸了起來,一顆心,瞬間就提溜在了嗓子眼。

    黎大夫,竟然瞪大著眼睛,一動不動的站在門口,此時門一被我打開,我們兩個,幾乎就那麼面對面的站著。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噔噔噔後退了好幾步,隨即才驚魂未定的問:「黎,黎大夫?」

    她沒有吭聲,就那麼呆愣愣的站在原地,恰在此時,也不知從哪裡吹來了一陣陰風,黎大夫的一頭捲髮一下就被吹飛了起來。

    此時的黎大夫頭髮蓬亂,身上穿著的白色絲質睡衣,也在陰風的鼓動下來回擺動,而她,就那麼呆呆的站在原地,那雙瞪的老大,呆滯無神的雙眼,就那麼死死的盯著我。

    我被嚇得鬚髮皆張,冷汗淋漓,渾身都開始顫抖了起來。而下一刻,黎大夫,竟然邁動了腳步,直勾勾的向我走來。

    黎大夫走路的姿勢太古怪了,她的雙臂僵直的垂落在兩旁,走路時,渾身上下只有雙腿再動,其餘的部位,就好像被定住了一般,一動不動,就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一步,兩步,三步……

    近了,更近了……

    因為強烈的恐懼,我的呼吸開始越來越急促,這一刻,我竟然忘記了逃跑,甚至忘記了尖叫,就那麼瞪大著眼睛,一臉驚恐的看著黎大夫慢慢向我走來。

    黎大夫一直走到了我的面前才停住腳步,此時此刻,我們兩個就那麼面對面站在一起,她邪異的眼神就那麼直勾勾的盯著我,下一刻,她對著我淒慘一笑。

    這一笑,讓我渾身肌肉瞬間緊繃,腎上腺急速攀升,驚恐的叫聲,幾乎脫口而出。

    我一把摀住了嘴,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而黎大夫在此時竟然忽然轉身,面向了房門,隨後,猶如木偶一般,身體僵直,直勾勾的向房門走去。

    咣的一聲,黎大夫的身體撞在了桌子上,桌子上的葡萄糖瓶子瞬間滾落,啪的摔成了一地的玻璃碴子。

    而黎大夫卻不理不會,就那麼踩著玻璃碴子,向門走去。

    劇烈的聲響驚醒了夏雨欣,她迷迷糊糊的睜眼,當看清眼前的景象之後立馬一聲驚呼,隨即指著黎大夫說:「黎……」

    我緊忙衝過去一把摀住了她的嘴,隨即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夏雨欣起初還有點沒反應過來,還在我懷裡劇烈掙扎,但當她看到黎大夫的古怪之後,便冷靜了下來。

    我們兩個一聲不吭,就那麼瞪大著眼睛,看著黎大夫赤腳走過了玻璃碴子,推開了門,走入了濃霧之中。

    直到黎大夫的身影徹底被濃霧淹沒,我還有點沒緩過神來,而這時,就聽夏雨欣嗚嗚的叫了兩聲,我低頭一看,就見我還緊緊的捂著夏雨欣的臉呢,急忙一把鬆開。

    「你要悶死我啊!」夏雨欣咳嗽了兩聲,隨即說:「還有,你摟夠沒有?」

    我聞言一怔,隨即才發現,我的左手一直環抱在夏雨欣的胸口,當下老臉一紅,一下從床上跳了起來。

    正尷尬的有些不知所措呢,但夏雨欣卻反而不怎麼在意,反而問我:「剛才怎麼回事?」

    我將之前的事說了一遍,夏雨欣聞言皺眉,喃喃說:「難道,黎大夫真的有夢遊症?」

    我聞言沒有說話,而是轉頭,向地上看去。

    地上的血腳印仍然讓我有些心有餘悸,剛才的黎大夫太過恐怖,雖然症狀和夢遊相似,但我卻覺得,那不是夢遊。

    而,更像是中邪!

    「中邪?」夏雨欣皺眉,說:「一凡,你也是大學生,千萬不能相信這些神神鬼鬼,如果被影響了世界觀,那對你以後的發展沒好處!」

    我聞言點了點頭,隨即和夏雨欣對視了一眼,皆悶著頭走出了衛生所。

    地上的血腳印一直延伸向濃霧深處,看其方向,似乎是朝工地的方向去了?

    想到這裡我瞬間心頭一顫,與此同時,一個不好的念頭瞬間升騰而起,我和夏雨欣,幾乎同時向工地狂奔而去。

    到了工地之後,我和夏雨欣都跑的氣喘吁吁,我擦了一把冷汗,隨即抬頭向工地看去。

    工地裡霧氣瀰漫,幾乎什麼都看不清,那霧氣被燈光照的黃燦燦的,氣氛,很是詭異。

    「黎大夫呢?」我喃喃的說。

    「看,腳印!」夏雨欣驚呼了一聲,我急忙看去,就見地上有一連串的血腳印。

    「跟著腳印走!」我說完之後便和夏雨欣順著血腳印向前追去,只是,當我和夏雨欣追到腳印盡頭之後,卻全都怔住了,恐懼感,猶如潮水一般,瞬間將我們兩人淹沒。

    血腳印停留在了大棺材前,便再無蹤跡,我甚至,在棺材的邊緣,看到了一絲血跡。

    我和夏雨欣對視了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駭的神色,雖然我們沒有說破,但答案已經不言而喻。

    黎大夫,似乎再一次,進入了這口大棺材裡!

    空曠的工地內,是一片寂靜無聲,安靜的嚇人,唯有破舊的燈頭被吹的來回擺動,發出的吱呀聲在夜空中迴蕩著。恰在此時,狂風乍起,也不知在哪個枝頭棲息的烏鴉也撲棱著翅膀飛了起來,發出了一連串嘎嘎嘎的叫聲。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00
第九章、吸血怪嬰

    嘎嘎嘎……

    烏鴉飛過,留下了一連串的詭異叫聲,那嘶啞的叫聲,在這寂靜的夜裡聽起來格外恐怖。

    夏雨欣忍不住渾身打了個哆嗦,下意識的往我身邊靠了靠,然後輕聲的說:「黎大夫,為什麼要自己進入這口棺材裡?」

    因為恐懼,夏雨欣的聲音都有些微微的顫抖,我聞言沒有說話,只是呆呆的看著這口大棺材,心裡面,卻滿是疑惑。

    黎大夫到底是怎麼回事,就算是中邪了,但也不可能獨自一個人推開這棺材蓋子吧?要知道,之前我和夏雨欣合力,才勉強推開一道縫隙啊!

    莫非,有人幫她?亦或者,幫她打開棺材的,根本就不是人?

    想到這裡我渾身打了個激靈,忍不住開始回頭回腦的亂看,夏雨欣見我疑神疑鬼的,就問我:「你在看什麼?」說完,也一臉驚慌的四處亂看。

    「沒事!」我嚥了口吐沫,隨即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問:「接下來怎麼辦,要不要……打開這口棺材?」

    夏雨欣看著棺材猶豫了一番,但最後咬了咬牙,說:「打開棺材,我非得弄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夏雨欣說完就去推棺材蓋,我剛要去幫忙,卻忽然聽到了一個詭異的聲音。

    那聲音時有時無,時而清晰,時而又模糊不清,讓人難以分辨到底是什麼東西發出的,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個聲音,絕對是從棺材裡傳出來的。

    夏雨欣顯然也聽到了,後退了兩步,一臉驚慌的問:「什麼聲音?」

    我聞言搖了搖頭,夏雨欣皺了皺眉,隨後,在我驚愕的目光中,竟然慢慢的,將耳朵貼在了棺材上。

    我見狀嚥了口吐沫,這夏雨欣的膽子也太大了啊,我估摸著,就算是大老爺們,也沒幾個敢這麼幹的。

    夏雨欣眉頭緊皺,聽了老半天也沒說話,我有些忍不住了,就問:「聽出來沒有?」

    她搖了搖頭,剛要說話,卻忽然皺眉,隨即喃喃說:「咦,這是什麼聲音?你快來聽聽!」

    我想了想也走了過去,深吸了一口氣,隨即硬著頭皮,也將耳朵貼在了棺材上。

    當我的耳朵貼在棺材上之後,那模糊的聲音立馬就清晰了起來,隨後,如銀鈴般清脆的笑聲,如流水般,傳入了我的耳中。

    這,似乎是嬰兒的笑聲?

    那一瞬間,我感覺我的頭皮都是麻的,一顆心,更是噗通噗通的狂跳,夏雨欣也是臉色慘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滾落。

    咯咯咯……

    如銀鈴般清脆的笑聲自棺材內傳出,我和夏雨欣幾乎同時驚呼了一聲,嚯的一下就遠離了棺材。

    「這,這好像是嬰兒的笑聲!?」夏雨欣驚魂未定,指著棺材顫抖的說:「棺材裡,怎麼會有這樣的聲音,難道,是黎大夫發出來的?」

    我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隨即嚥了口吐沫,問:「那這棺材,還開不開?」

    夏雨欣顯然也猶豫了,想了想,就問我:「要不,咱先別開了,等天一亮,召集村民一起來開?」

    我聞言點了點頭,如釋重負的長出了一口氣,我還真擔心夏雨欣一根筋,非要打開棺材。這些天經歷了這麼多詭異的事,我的神經一直都緊繃著,如果此時打開棺材,再看到什麼恐怖的景象,那非得給我嚇瘋了不可。

    「咱們先走吧!」我說完之後轉身就要跑,但這時,忽然就聽一個淒厲的叫聲從棺材內傳出,這,似乎是黎大夫的叫聲。

    我瞬間心頭一緊,而夏雨欣也為之一怔,隨即就見她咬了咬牙,說:「一凡,不能等了,我擔心黎大夫出事!」

    夏雨欣說完之後就去推棺材蓋子,我猶豫了一番,最後恨恨的跺了跺腳,便也衝了過去,幫著夏雨欣一起推。

    伴隨著吱呀的摩擦聲傳出,棺材蓋子終於被我和夏雨欣推開了,只是,當棺材蓋被推開,我倆看清裡面的景象之後,卻全都怔住了。

    黎大夫酥胸半裸,平躺在棺材裡,而在她的懷中,竟然還抱著一個大頭嬰兒,此時,那大頭嬰兒正叼著黎大夫的奶頭,用力的吸著。

    這大頭嬰兒長的很恐怖,頭奇大無比,身子卻很嬌小,此時棺材被打開,他滋溜一聲就鬆開了奶頭,隨即瞪著一雙血紅色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我和夏雨欣,隨後,就見它咧開了嘴角,露出了一口沾滿鮮血的尖牙,對著我和夏雨欣,發出一聲聲警告的低吼。

    我呆呆的站在原地,渾身都開始劇烈的顫抖了起來。

    這他媽是什麼東西,這,還是嬰兒嗎?

    而且,據我所知,黎大夫是單身的啊,怎麼會無緣無故弄出來一個孩子?

    「黎大夫在流血……」夏雨欣指著黎大夫的胸口一聲驚呼,我嚥了口吐沫,隨即定睛向黎大夫的胸口看去。

    此時黎大夫酥胸半裸,胸部就裸露在外,而她的乳頭上竟然全是牙印,牙印裡還在往出滲血,最他媽恐怖的是,黎大夫原本風韻堅挺的胸部,此時竟然也乾癟了下去,聳拉在胸口,看起來格外的詭異。

    我的頭皮幾乎瞬間就麻了,冷汗更是噼裡啪啦的往下流,眼前的一幕實在是太詭異了,而且,這嬰兒給我的感覺似乎不是在吃奶,更像是,在吸血!

    黎大夫臉色慘白,氣喘吁吁的躺在棺材裡,我見狀甩了甩頭,心說先不管那麼多了,救出黎大夫再說。

    想到這裡我便伸手去拽黎大夫,但當我的手伸向黎大夫之後,那嬰兒卻開始狂躁了起來,哇的怪叫了一聲,一口就咬在了我的右手中指上。

    我手上吃痛,忍不住大叫了一聲,下意識的就往回抽手,但它咬的死死的,竟然沒抽回來,我手上加力,把它都拎起來了,但它無論如何就是不松口,就那麼死死的咬著,那雙血紅色的雙眼,滿是怨毒的神色,也死死的盯著我。

    「快幫我!」我對著發愣的夏雨欣大喊了一聲,夏雨欣見狀急的直跺腳:「我,我怎麼幫啊,它就是個孩子啊!」

    「你見誰家孩子是吸血的,快幫我把它弄下去!」

    但夏雨欣畢竟是個女人,遇到了這種事,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了,我見狀咬牙,大叫了一聲,隨即手上加力,用力的一甩,一下就將嬰兒甩了下去。

    嬰兒被我甩下去之後,咣噹一聲就撞在了棺材壁上,它吃痛之下哇哇的怪叫了起來,隨後高高躍起,一下就跳出了棺材,用那雙滿是怨毒的雙眼看了看我,隨即猶如青蛙一般,三兩下,就跳進了濃霧中,瞬間就消失不見了。

    我捂著手沒有去追,夏雨欣見狀就問:「你怎麼樣?」

    我看了看中指,就見中指被咬出了一個大口子,流了挺多血,而且疼的厲害,沒過一會,就腫了起來。

    我忍著疼搖了搖頭,說沒事,就是被咬了一口,這時,棺材內傳出了黎大夫痛苦的呻吟聲,我和夏雨欣向棺材內看去,就見黎大夫幽幽醒了過來。

    「你們,你們怎麼會在這裡?」黎大夫一臉疑惑的看著我和夏雨欣,說完之後似乎想起了什麼,低頭一看,啊的叫了一聲,隨即豁然坐起,大叫:「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黎大夫狀若瘋狂,把我和夏雨欣驚得後退了兩步,而黎大夫好似瘋了一般,對自己裸露在外的身體不管不顧,直接從棺材裡面站了起來,口中一直重複著:「我的孩子呢,孩子,孩子……」

    「哇哇哇……」聲聲怪叫自濃霧中傳出,黎大夫聽後豁然轉頭,然後一邊大叫著:「孩子!」一邊瘋瘋癲癲的向聲音傳出的方向衝去,轉瞬間,濃霧便淹沒了她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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