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武世界] 天幕神捕 作者:東城令 (已完結)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3-16 11:33
第四百章 竊玉偷香?

  「此人應該尚未被列入天榜……」紫玉真人沉思片刻悠悠的說道。

  「未入天榜?為何?我觀那人的武功已經是武道之境無疑,為何沒有列入天榜?數百年來,天機閣的天榜從未出錯。」

  「寧道友的武學境界也未到武道,但你的武功已經不在武道高手之下,也未被列入天榜,這是為何?那人應該是天榜之下最高的高手,看來玄陰教果然臥虎藏龍啊。」

  「玄陰教……」寧月目光閃爍,用一個飽含深意的眼神看了眼紫玉真人,突然緩緩的裂嘴笑了起來,「時候很晚了,寧月先回去了。有真人坐鎮武夷山,還怕那些宵小不成?既然玄陰教盯上了我,我的身家性命就托付給真人了……」

  「道友儘管放心,今後武夷派上下定會加強戒備,同樣的事絕對不會再發生。老道也回去了,告辭……」與寧月相互一拱手,兩人背對著背的告辭離開。

  月色漸漸的有了一絲飽滿,銀河中的星辰越發的明亮。寧月磨搓著下巴,眼神中精芒閃爍。雖然那個貌似玄陰教高手的人有著武道的實力,要無聲無息的上山恐怕的確不難。但寧月並不相信能瞞過紫玉真人的感知。

  被人侵入到家門口了還不自知,這紫玉真人就有些浪得虛名了。更可況,偷襲者在被紫玉真人擊退之後立刻隱身遁走,這讓寧月更加感到懷疑。

  難道那個人很怕紫玉?既然是玄陰教的高手為何要掩蓋容貌?總總的疑團都指向同一個解釋,紫玉和他肯定有聯繫。

  如果說那人是受紫玉真人指使的,卻又說不通。如果是這樣,紫玉真人就不該出手,甚至就不該發生這樣的事。寧月代表朝廷,無論誰下的手都不能在武夷山出事。一旦出事哪怕受傷,朝廷都能以此興師問罪。所以,寧月百思不得其解,難道武夷山中,有著兩股不同的勢力?

  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了自己的小院。沈千秋三人的房間已經熄了火漆黑一片,整座小樓唯一亮燈的只有瑩瑩和瑤池的房間。

  瑩瑩因為一個人在陌生的環境害怕,所以最後搬去和瑤池一起居住。這麼晚了,兩個小妮子還不睡覺?寧月突然升起了濃濃的好奇。

  身形一閃,人已來到瑩瑩的房門之外。但剎那間,寧月卻有停住了動作。剛才不假思索的來到這裡,現在一想這樣的行為不是典型的採花賊竊玉偷香麼?寧月苦笑的搖了搖頭,兩個小妮子無所事事,也許在聊得忘卻了時間。明日需下山向皇上匯報武夷派的態度,寧月還是覺得算了早點回房休息吧。

  「你看你看,它都哭了……一定很疼。」

  「是啊,武夷派的弟子真是殘忍變態,竟然想著折磨這麼漂亮的一條魚。」

  「瑤池姐姐,這是什麼魚啊,身上竟然能發出三種光芒,真漂亮。」

  「不知道,也許是某一種神物吧。奇怪,這魚的眼淚竟然不容於水?而且……我還從來沒聽說過一條魚還會哭的。」

  剛剛轉身的寧月突然間頓住了腳步,眼中閃爍著一絲淡淡的疑惑。強烈的好奇心,促使他猶豫的伸出了手指。輕輕的捅破窗戶紙,還沒來得及將眼睛貼上窗戶,強烈的危機襲上寧月的心頭。

  那是一種淡淡的香味,彷彿美酒的醇香。但就是這個香味,卻讓寧月亡魂大冒。寧月的鼻子被特殊改造,只要是毒,哪怕常人聞起來無色無味在寧月的鼻子下也無所遁形。未知毒素,能讓寧月分析不出的未知毒素已經不多了。而眼前的這種未知毒素,足以要了房中兩女的性命。

  來不及細想,內力一吐身形已經化作閃電射入房間之中。驚聞變故,無論是瑩瑩還是瑤池都發出一聲驚呼。只穿著肚兜褥褲的兩人閃電般的一抄將被子裹在身上,下一瞬間,寒光一閃兩柄長劍已經出鞘搖搖的指著寧月的身影。

  當兩人看清是寧月之後,心底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兩朵紅暈幾乎剎那之間爬上了兩人的臉頰。寧月突然闖入她們的閨房是幾個意思?剛才自己幾乎什麼都沒穿是不是已經被寧月看光了?想到此處,兩女頓時羞臊的難以自已。

  但寧月此刻卻沒心思在意這些細節,鼻孔擴張,目光如電,幾乎一瞬間就鎖定了毒源。閃電般的抄起水中泛著三種光彩的游魚。內力一吐,純陽的內力湧上掌心,一道白色的火焰出現的掌中,幾乎剎那之間,游魚便化作灰燼消散。

  「姑爺……你……你怎麼來了……」瑩瑩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低著頭,死死的拽著裹在身上的被子滿臉的漲紅。倒是一旁的瑤池,瞪著吧眨吧眨的眼睛放出萬道電流。

  「瑩瑩,也許……也許小師叔是想竊玉偷香呢……小師叔真壞,竟然惦記著我和瑩瑩兩個,還打著大被同眠的打算……」

  「別鬧,你知道這是什麼麼?」寧月指著地上的一團灰燼冷冷的說道。

  「阿——」瑩瑩突然捂著嘴巴驚呼一聲,卻不想被子竟然就此滑落。連忙抓起被子牢牢的裹在身上,俏臉漲紅,卻是一副欲語還休的樣子。

  「姑爺,這條魚怎麼了?它這麼漂亮,剛剛脫離苦海你就把它燒死了……」

  看著兩女這個模樣,寧月身形一閃來到了門外,「你們先把衣服穿起來,穿好衣服我再問你們話。」

  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過了許久才聽到屋裡瑩瑩的一聲輕喚,「姑爺,好了……」

  寧月轉身踏入房中,瑩瑩的臉上還是極度的不自然,倒是瑤池一臉笑瞇瞇的,彷彿偷了雞的狐狸一般。

  「你們差點死了知不知道?」

  「啊?」瑩瑩猛然間抬起頭,一臉茫然的望著寧月。

  「小師叔,你可別嚇我們,瑩瑩不懂事,真當瑤池也這麼好騙麼?只要是毒,休想逃過瑤池的鼻子。」

  「這種毒無色無味,甚至是什麼毒,中毒之後會怎麼樣也不得而知。」寧月依舊忌憚的看著水盆,水盆之中,幾滴眼淚還在盆底彷彿珍珠一般晶瑩美麗。

  「既然無色無味,那小師叔怎麼認出來的?」瑤池好奇的問道。

  「只要是毒,就沒有我察覺不到的。所以,那天在煙羅山莊,夜雲霄他們睡得跟死豬似的,我卻能瞪著眼睛到天亮。這幾滴水珠是什麼?哪來的?」

  「是……是那條魚兒的眼淚……」瑩瑩有些委屈的說道,也許她還在為那條被寧月燒死的魚兒傷心。

  「眼淚?」寧月微微一愣,魚是沒有眼淚的,這在前世乃是常識。但這個世界,總是會有一些奇怪的東西混入,有眼淚也完全不奇怪。

  「魚從哪弄來的?」寧月眼神一冷,惡狠狠的問道。

  「你們白天去商討什麼九州武林結盟的事,我和瑩瑩兩個女孩子當然會感覺無聊了……沒人陪我們,我們就自己閒逛唄。武夷派弟子真是不解風情,我好說歹說他們也最多只讓我們在隨處幾個地方相逛,他們還必須跟著。」瑤池頓時有些不岔的埋怨起來。

  「說重點!」寧月抱著手臂斜著眼冷冷的喝道。

  「說就說嘛,對人家這麼凶幹嘛?」瑤池微微癟嘴,「他們以為這樣就能看住姑奶奶了,哼!這也太小看我了。這幾天閒逛,我已將武夷山的佈局分佈廖記於心,今天晚上,我趁他們不注意輕輕的溜了出去。這條魚就是在武夷派的煉丹房那裡偷來的。」

  「煉丹房?你跑人家煉丹房去做什麼?」

  「姑奶奶這幾天跟坐牢似的,不去拿點好處這個罪不是白受了?聽說武夷派的龍虎丹乃是武林聖藥,比起普陀寺的大還丹絲毫不遜色。我就想著拿一點……」

  「得了吧!龍虎丹如此珍貴,怎麼可能會放在煉丹房。今天你把他的寶貝魚偷走了,恐怕……武夷派要亂了。」寧月揉著眉頭,有些遲疑的想到。

  「小師叔……要不……我們跑吧?」瑤池一臉期待的提議到。

  「跑?跑什麼跑?跑了不是不打自招麼?我還沒那麼丟人……你偷東西的時候有沒有被人發現?」

  「沒有!」瑤池連忙豎起三根手指,「神不知,鬼不覺!」

  「那就當什麼都不知道!」寧月故作凶厲的一瞪眼,「毀屍滅跡!」

  漆黑的濃霧籠罩在武夷山嵐,天空的星辰也變得有些恍惚。青玉道人盤膝在蒲團之上,禁閉著眼眸卻渾身顫慄。一顆顆汗珠沿著鼻尖滴落,整個臉色漸漸的變得青紫。

  「噗——」一口鮮血嘔出,青玉真人的臉色才變得自然了起來,緩緩的睜開眼睛,輕輕的拿起手邊的毛巾擦去滿臉的大汗。

  突然,手裡的動作微微一頓,眼神中閃爍著兩道寒芒,「是誰?我不是說過麼?我練功的時候不許有人打擾。」

  「青玉師兄,是我!」一個輕緩的聲音響起,卻讓青玉道人的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連忙站起身來到門前,一身紫色道袍的紫玉真人如此的仙風道骨。比起青玉滿頭灰白的頭髮,紫玉真人的頭髮彷彿一根根銀絲,一片片白雪。

  「掌門,深更半夜,你怎麼來了?」青玉道人示意紫玉進入內堂。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3-17 23:32
第四百零一章 又見風蕭雨

  「師兄,你受傷了?」剛剛踏進屋,紫玉便察覺到地上的那一口鮮血。

  「師弟又不是不知道,這都是二十年來的暗傷了。當年突破武道失敗,留下了這道暗傷。二十年來,為兄卻是一直要以大精力壓制。剛才恰巧發作……」

  「剛才發生了什麼……師兄不知道?」

  「剛才?剛才我在練功對外界一無所知,發生了什麼麼?」

  「寧月被人偷襲了,來人武功奇高,使用的卻是魔教的嗜血魔功。好在我及時趕到驚退了來人,否者後果不堪設想。」紫玉真人意有所指的淡淡的說道。

  「定是玄陰教想挑起我們與朝廷的爭鬥,而他們躲在暗處坐收漁翁之利。玄陰教倒是歹毒……」

  「師兄竟然是如此想的,我以為師兄會怪我出手救下寧月呢……」

  「掌門,你這是何意?」青玉道人突然拉下臉色,「寧月固然可恨可怨,但就算出事也不能在我武夷山出事。如果在武夷山外哪怕是山腳,他要被人宰了那才是大快人心,一旦死在武夷山,我武夷派恐怕就會顏面掃地了。

  寧月雖是朝廷鷹犬,但縱然是鷹犬也畢竟來者是客,堂堂武夷若連客人的保護都不周到,那不是浪得虛名是什麼?等等……」突然青玉道人臉色變得異常的難看,疑慮的望著面帶微笑的紫玉真人。

  「掌門這是……在懷疑我?」

  「怎麼會呢,對方用的是嗜血魔功,師兄又不用可能會這種邪魔外道的武功。原本過來就是想聽聽師兄的看法,既然師兄一無所知也就算了。畢竟寧月也無恙……」

  望著紫玉離開的背陰,青玉道人的臉上閃過一絲猶豫。精芒閃爍,直到紫玉的背影消失在眼簾裡,青玉真人在輕輕的關上門再次回到蒲團之上。

  望著身前的那一灘尚未完全幹掉的血跡,青玉真人的臉色變得無比的難看,「來人,去丹藥房給為拿一枚龍虎丹來。」

  門外響起了一聲應聲,緊接著,咚咚咚的腳步聲離去。

  「師弟是什麼意思呢?難道……他已經懷疑我了?不可能……師弟是不會懷疑我的……」

  「不好了……」過了許久,門外突然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方才離去的弟子再一次匆匆的跑來,「啟稟師父,煉丹房的師兄說……煉丹房失竊了。」

  「失竊了?什麼東西沒了?」

  「龍虎丹,就是封存的龍虎丹全都不見了。」

  「什麼?全都?」

  「是的,全都……」

  「給我找,明天全派給我查,一定要將那個混蛋給我抓出來。三十顆龍虎丹,那可是我武夷派近十年的心血啊。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龍虎丹給我找出來。」

  「是——」

  清晨的金芒灑下萬千,當晨鐘敲響之後整個武夷山並沒有開始日復一日的晨練,而是進行了一場有規律有目的的清理整頓。

  「寧盟主,今日我們武夷派將有一場精英弟子的比武演練。請諸位務必要賞光前去觀禮……」一名武夷派弟子對著寧月躬身說道。

  「比武演練?昨天都沒聽說吧?」寧月突然黠諭的一笑。

  「這是昨夜臨時決定的。最近幾日,諸位前輩忙於商討結盟事宜,青玉長老說了,大家神經繃得太緊。所以希望舉行一次演練來讓諸位放鬆一下。」那名弟子不卑不亢的笑道。

  「可是……我有些私事要下山恐怕去不了了……」寧月心底頓時瞭然,昨天失竊的那條魚恐怕已經事發了。請大家去觀禮,無非是調虎離山好搜查他們的房間。畢竟,一條魚,還是養在盆裡的的確不好隨身攜帶。

  「寧盟主,如果我請不到諸位……晚輩恐怕會受到師門的責難……」

  「無妨的!」正當哪位弟子分外為難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間的響起。蕭清池一身青色道袍緩緩的踱步而來,一臉從容自得,加上鼻下的一瞥小鬍子給人無比自信的感覺。

  「參見小師叔!」武夷弟子躬身一禮。

  「我們邀請人家觀禮,你這樣不依不饒豈不成了強請了?寧兄要下山?」蕭清池對著寧月微微一笑問道。

  「我若不下山,怕集結在離州的禁軍忍不住要動啊!蕭兄,說句開玩笑的話……這次下山是為了救你們武夷上下哦!」

  「竟有此事?」出乎寧月預料的,蕭清池並沒有表現出什麼驚訝或者驚慌,倒是一臉風輕雲淡微微抱拳對著寧月一禮。

  「那就有勞寧兄救命了!」

  在蕭清池的相送下下山,自然沒有武夷弟子敢阻攔。但寧月一路看來,整個山下武夷的道路算是被徹底封禁了。就是後山密林之中,也是人影湧動,寒光閃閃。

  下了武夷山,寧月馬不停蹄的向天幕府趕去。武安府內早已人聲鼎沸。街道的兩旁,傳來了清亮的呦喝聲。兩邊的鋪子,傳來了一陣陣迷人的芬芳。

  大清早的趕下山,腹中空空。聞著香味,寧月便來到了路邊的包子鋪要了兩個大饅頭。書生墨客會注意形象,寧月可不會,抓著兩個包子一邊走著一邊啃。

  「寧兄——」一聲呼喝自身後響起,寧月回頭,卻見風蕭雨竟然緩緩的走出路邊的客棧向自己招手。

  「咦?風兄?你為何來此?」寧月見到風蕭雨也很是意外。又是大半年沒見到他,風蕭雨的風采依舊逼人。更為難得的是,風蕭雨身上的氣勢越發的出塵,已經有了幾分天機老人的風采。

  「還不是武夷派要舉行九州武林大會麼,我奉師命前來,昨夜到了武安府就在此借宿一晚打算今早前往武夷山。看著寧兄的方向,莫非是從武夷派來?」

  寧月將手中的一個包子遞到風蕭雨的面前,「風兄,你也來一個?」

  「不用,剛剛吃完!而且……近日我隱隱感覺突破在即,不可食用葷腥。」說著,兩人結伴的來到路邊遠離了人群。

  兩人皆是青年才俊又偏偏兩人的風采都如此的逼人。走在一起自然成了路上行人眼中的一道風景。無數目光向兩人投來,這也致使寧月和風蕭雨走向偏僻處的原因。

  「天機老人也支持九州武林盟的成立?」寧月吃完包子隨意的抹了一把嘴問道。

  「天機閣向來中立,很少過問江湖是非。其實組不組建武林盟,對天機閣來說都無所謂。但既然人家送來請帖,天機閣要是不來豈不是不懂禮數?」

  「這倒也是。」寧月隨意的說著,輕輕的伸了個懶腰,「這樣一來,朝廷就被動了。武林盟一組建,朝廷的心底就是一根刺。打吧……自廢武功,不打吧……任由做大朝廷寢食難安。」

  「朝廷與武林的問題由來已久,但唯有我朝最為嚴重。寧兄以為如何?」風蕭雨突然神秘的說道。

  「恐怕是因為前朝,甚至更遠的歷朝歷代對武林的關注不夠吧。我大周皇朝開國皇帝便是武林出生,雖然後來皇權爭霸並未拉上武林,但畢竟借武林之力拉起了第一支人馬。所以,大周以武立國卻一直提防武林,也正因如此,天幕府應運而生。」

  「不錯,因為只有我朝才明白,看似一盤散沙的江湖武林,卻是個英雄豪傑輩出的地方。」風蕭雨非常認同寧月的看法附和的說道:「所以天機閣成立一千多年來,唯有從三百年前才開始淡出武林以一個奇門自居中立於江湖和朝堂之外。不過……九州武林盟成立……恐怕並非壞事。」

  「風兄何出此言?」

  「天機法陣,勘測一線天機!家師近二十年來日夜觀測,終於截獲了一線天機。這個天機不可外傳,但我卻覺得應該告訴寧兄。」

  「為何?既然不可外傳為何我是例外?」

  「因為寧兄乃天命之人。」

  「咳咳咳……」寧月頓時氣急的咳嗽了起來,「不提這個,我們還是朋友。你知不知道,天命之人四個字會要命的。」

  「我自然清楚,但不許多久,會有越來越多的人意識到這一點。寧兄,你自己想想,自從三年前你出道江湖以來,所作之事是不是件件名動江湖?試問這三年來,哪個人的名聲比你更響亮?天命之人,不是我們說誰就是誰,而是真的是誰我們才說誰……」

  寧月收起了咳嗽,臉上卻是一陣淒苦,寧月覺得,自己又一次替系統背鍋了。上次在皇宮,差點把自己嚇死。要不是接了系統任務,自己何苦這麼費盡心思的走鋼索?現在一去不回頭,只有把暗中的釘子黑手一個個剷除,自己才能安靜的歸隱江湖。

  「好吧,我們不要糾結這個話題了。那截獲的一線天機是什麼?」

  「大變之世即將到來,一旦天地大變,故有的一切將徹底打碎。是大福還是大禍,我們誰也不知道。但我們只知道,那些傳說中的人物,將粉墨登場或者他們已經出場了。」

  「比如?」寧月突然一臉凝重的問道。

  「比如曾經在江湖中驚鴻一現的書生,沒人知道他是誰,來自何方?但一出現便強大的令人顫慄。就算天榜之上所有高手站在一起,未必是他的對手。」

  提到那個書生,寧月的眼神微微一縮,不知道為什麼,寧月總是在聽到這個人的時候會聯想到自己的父親。但自己的父親真的很普通,在寧月的印象中,父親除了氣度不凡之外就是個普通的教書先生。而且,還是一個因風寒去世的教書先生。

  「還有呢?」緩緩回神的寧月幽幽的問道。

  「仙宮!」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3-17 23:32
第四百零二章 謝雲消息

  仙宮?如此的遙遠,卻又如此的熟悉。三年前,自己踏上武學之路,能一舉反後天為先天靠的就是仙宮流傳下來的武學,那個除了自己無人能學會的武學。

  仙宮的神秘只淪為傳說,但仙宮的武學卻時不時流傳於江湖。這也致使,這世界是否有仙成了爭論數百年的話題。

  「還記得泰山一役麼?」風蕭雨突然凝重的問道。

  「自然記得,那是我大周皇朝最危險的時刻……」寧月想到泰山時發生的一幕幕現在都感覺後怕。

  「天子無痕,運籌帷幄,幾乎一切盡在掌握之中。世人都知天榜第十位鏡天府陳水蓮,但誰又知道,天子無痕就是天榜上的第十高手。因為有著如此的絕世武功,所以天子無痕無懼任何人的挑釁。

  泰山一役,也是唯一一次讓家師都忍不住要下山的一役。當初天機法陣紊亂,龍星破滅,帝星隱晦,天地大變,九州風雨飄搖。僅看天機,絕對比你當初遇到的境地還要可怕的多。

  好在……你和暮雪劍仙力攔狂瀾,致使帝星最終閃耀九天。但是,當初被帝星擊潰的龍星……竟然又一次發亮了。在師傅的預測中,龍星破滅,岳龍軒隕。但是,泰山之後,天機再變。」

  「你是說……岳龍軒沒死?」寧月臉色猛然間大變,眼神之中精芒閃爍。

  「不錯,本來他應該死了。但是現在又活著。這樣的反常,事態就嚴重了……」風蕭雨長長一歎,「能讓原本就該死去的人死而復生,除了仙宮之外師傅實在想不到還有誰。」

  「我就知道打蛇不死必遭後患,當初就該扭下他的腦袋。」寧月也是有些氣憤的說道,突然,寧月彷彿想到了什麼轉過身看著風蕭雨,「風兄,你可知世間有一種毒,是一種魚的眼淚。而這種毒極其可怕,甚至對武道高手都能造成傷害?」

  「世間能讓武道高手受害的毒只有三種。你說的那種魚可是身上閃爍著金銀火三種光芒?」風蕭雨一臉凝重的問道。

  「不錯,這是什麼毒?」寧月欣喜,激動的問道。

  「此魚名為三光靈魚,只有遭受到痛苦的時候會流出眼淚,而這種眼淚不容於水卻溶於酒,無色無味。這種毒,就是令武林聞風喪膽的暗夜滲水。」

  「什麼?」寧月頓時如遭雷擊。暗夜滲水……捕神楚源和天子莫無痕都遭受過這種毒的傷害,如果三光靈魚出現在武夷派……那是不是意味著……武夷派就是這一系列的幕後黑手?

  看著寧月漆黑著臉色,風蕭雨的臉色也變得凝重了起來,「寧兄,你是不是見過這種魚?在哪裡見到的?」

  「哦,不是!我只聽傳言,說有人在長江之中捕到了這一種魚,後來被當做聖物放回長江。這種魚流下了眼淚,有數人遇害。」寧月張口就撒謊說道。

  「寧兄說笑了,這種魚不可能出沒在江河之中,就算有,那也必定是已經死了。」風蕭雨看出寧月言不由衷,但也沒有繼續追問。寧月不願意告知,問了也沒用。

  「風兄,我還有些事就像告辭了。不日再在武夷派會面,把酒言歡……」寧月突然拱手笑道。

  「寧兄請便,告辭——」

  兩人分手之後,寧月直奔武安府天幕府總部。在告知了王玉材之後,寧月獨自一人來到天幕府法陣連通了莫無痕的捕神令牌。

  「臣寧月,參見皇上。」寧月單膝跪地,低著頭默默的說道。

  「寧月啊,你去過武夷山了?」

  「是!」

  「紫玉真人是什麼態度?」

  「紫玉真人言語中對朝廷還是頗為認同,在臣面前也曾再三保證,武林盟的組建只為自保,絕非與朝廷為敵。臣也向紫玉真人傳達了皇上的意思,紫玉真人也承諾,只要皇上不主動對九州武林出手,武林盟願意與朝廷和平共處。」

  「自保?哈哈哈……可笑。在我皇朝的龍威之下,他要自保?保什麼?難道我皇朝還不能讓他們感到安全?不與朝廷對抗,組建武林盟就是對朝廷的對抗!哼!」莫無痕依舊有些氣憤,過了一會兒才長長的歎出一口氣。

  「朝廷內憂外患都在眼前,朕無心他顧。等北地玄陰鎮壓,草原胡虜被趕到千里之外之後,朕再慢慢陪他們玩!寧月,對於紫玉的話,你覺得有幾分可信?」莫無痕低沉的對寧月說的。

  「啟稟皇上,臣以為,紫玉真人口中所言,可信度為零!」寧月突然仰起頭,一字一頓的吐出冰冷的字眼。

  「零?就是完全不可信?為何?你是否已經調查出什麼了?」莫無痕突然緊張的問道。

  「紫玉真人看似對臣推心置腹,但武夷派上下對臣和朝廷並無半點好感。自從臣到了武夷派,九州武林各派勢力對於組建武林盟的各項事宜就開始支支吾吾。就在昨夜,臣還莫名遭受到了玄陰教高手的襲擊。玄陰教竟然可以無聲無息的闖入武夷,這一點就足以讓人懷疑武夷派是否與玄陰教有勾結。」

  「嗯……」莫無痕低著頭,輕輕的敲擊著桌面,過了許久才緩緩的抬起頭,「就這些?這些只是猜測,還無法做出定論。」

  「不錯,回皇上,就在昨夜,臣得到了確鑿證據,證明武夷派也許已經和玄陰教勾結。臣昨夜在武夷派發現了三光靈魚,而三光靈魚的眼淚,就是天下三大奇毒之一的暗夜滲水。如此,臣就可以認為,當初害的皇上中毒散功和害的捕神大人重傷假死的幕後黑手,很有可能是武夷派。」

  「什麼?竟有此事?」莫無痕突然間站起身來,臉色陰沉的盯著寧月。

  「好一個武夷派,好!好得很!」過了許久,莫無痕才一臉殺氣的暴吼。

  「皇上,我們該如何應對請皇上示下。」

  「繼續參加武林大會穩住他們,朕要御駕親征。他們不是要召開武林大會麼?朕就讓他們到幽冥鬼域召開武林大會去吧。」

  「是,臣恭迎皇上……」寧月再一次彎下身體對著莫無痕躬身一禮。

  「還有別的事麼?沒有的話就退下吧……」莫無痕深吸了幾口氣平復了內心的激盪,過了一會兒才低沉的說道。

  「皇上……」寧月猶豫的抬起頭,「暮雪那邊……皇上打算如何做?」

  「你還是放不下?」

  「她是臣的未婚妻……臣沒辦法放下!」

  「可朕聽說,你與千暮雪已經恩斷義絕了?」莫無痕審視的盯著寧月的眼眸一字一頓的冷酷說道。

  「我與暮雪經歷了那麼多風雨,豈是一句輕輕的恩斷義絕就能恩斷義絕的?暮雪突然間斬情為道,太過於突然,其中一定有隱情。求皇上再給臣一次機會……」

  「等千暮雪到了京城,你有的是機會。朕答應過不傷她性命,難道你對朕的話不信?」

  「臣不敢!只是……暮雪天生傲骨,出道至今未逢一敗,倘若讓諸葛巨俠將她擒拿,臣生怕她……」

  「寧月啊……你是太小瞧了武道高手的心境了。如果連這點挫折也經受不了,她如何問鼎武道?武者不屈,與天地掙命。武道之境,截天地之力加持己身,本質上已經是逆天而行。天地可逆,如果不是百折不屈早就死了千百遍。千暮雪的事,你就不要管了……」

  「皇上……」

  「就這樣吧,退下!」莫無痕不耐煩的打斷了寧月的話,主動關閉了通訊。望著已經失去光芒的法陣,寧月黯然的輕歎。

  「鬼狐大人——」剛剛要踏出天幕府,身後傳來的一聲呼喊,只見荒州天幕府總捕王玉材正急匆匆的跑來。

  「王總捕?有事麼?」寧月面帶微笑的問道。

  「上次鬼狐大人離開前曾讓屬下留意一個叫謝雲的下落。剛巧,前幾天謝雲從荒州路過,還到我這裡停留了片刻。知道鬼狐大人到了荒州,他也很是歡喜並留下了他的令牌符文密碼讓我轉交鬼狐大人。」

  「哦?他不是在涼州麼?怎麼跑來荒州了?」寧月疑惑的接過紙條隨意的問道。

  「這個……屬下沒有細問,只知道謝雲要去迎接一個大人物。」

  「大人物?」寧月眼珠一轉,頓時如遭重擊。謝雲現在是海棠的得力屬下,而海棠卻是中州巨俠的弟子。謝雲去接的……會不會就是中州巨俠?如果是,那麼中州巨俠離開中州的目的不言而喻,正是千暮雪。

  「王總捕,宰相曾維谷可有消息?他是不是已經離開京城了?」寧月急忙問道。

  「曾相國?他離開京城做什麼?屬下不知。」

  「草原一統,建立王庭。拉丁可汗不日既要登基,曾相國作為皇朝宰相前去慶賀,難道這事你不知道?」寧月詫異的問道。

  「這種國家大事與我天幕府並無關係,所以也不可能知會我等,屬下又怎麼可能會知道?」王玉材面帶疑惑的回道。

  「好吧,既然如此就算了!」寧月點了點頭再次轉身向天幕府外走去。曾維谷要前往草原,的確不該知會天幕府。但是,羅天成又是怎麼知道的?難道……皇上是為了防止草原部落突然襲擊而提前告知守軍?按理說,這樣的事越隱秘越好。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3-17 23:33
第四百零三章 十面埋伏

  荒州北部的群山小道之中,一匹高頭大馬晃悠悠的走在路上。遠遠望去,馬背上空無一人。只有走近之後才能看清,原來馬匹的主人正躺在馬背上晃蕩著手腳。

  一身破爛的飛魚服,就像剛剛從老鼠窩裡掏出來的一樣佈滿了破洞。就是乞丐的衣服,都比他顯得得體的多。要不是騎著高頭大馬,要不是喝著酒悠閒的哼著歌,他就是生存在社會最底層四處受人白眼的乞丐。

  突然,躺在馬背上的人吃力的撐開沉重的眼皮,自眼簾之中泛出兩道精芒。費力的將手伸進懷中,好不容易掏出了一塊銀色的令牌。

  看了一眼,臉上露出溫柔的笑容。如果寧月在這裡看到謝雲露出這樣的表情,一定膈應的三天吃不下放。一個邋遢的跟乞丐似的人,竟然還能露出沉醉溫柔的笑?簡直令人崩潰。

  「謝雲,老師的地點在此,速去,休得耽擱。還有,見老師前記得洗個澡,否則有你好看!海棠!」

  「呵呵呵……女人真是事多……好不容易能有個輕鬆的任務……夏日炎炎,正直好睡眠……」嘴裡嘟囔著,不經意的將令牌再次送入懷中。

  剛剛瞇起眼睛,謝雲突然一愣再次將懷中的令牌掏出,「還來?女人真就這麼囉嗦?」

  隨意的掃了一眼,謝雲頓時深吸一口氣打了個酒嗝。咕隆一聲從馬背上摔下啃了一口的泥。

  「呸呸呸——小月月?」謝雲連忙爬起,盯著令牌上浮現閃動的符文密碼。通過天幕府的解讀方式之後,寧月發來的訊息只有兩個字——在哪?

  「奇怪,小月月不是有其他任務在身麼?難道辦完了?」謝雲嘀咕一聲,也沒猶豫的發去了自己的地址坐標。望著天空已經西斜的太陽,謝雲輕聲一歎決定找一個地方等吧。

  輕輕的低下頭嗅了嗅身上的味道,說起來,海棠命令自己好好洗澡,似乎真的有好幾個月沒洗澡了……

  「喂!你跑啥?沒看到老子掉下來了麼?你還跑……給老子站住……」一聲暴喝越來越遠,謝雲狂奔的向自顧前行的戰馬追去。

  北地三州,雖然聯繫緊密向來被並稱。但三州畢竟是三州,佔有大周皇朝近四成的國土面積。北方貧瘠荒蕪,地域遼闊。單單一個荒州就有江州的兩倍大。從武安府追謝雲,沒有一天時間是想都別想的。

  通過符文密碼的追蹤,寧月可以大致確認範圍。但要精確定位位置,還需要謝雲發出定位坐標才可以。有時候,寧月也無法定位這個世界的文明程度。

  按照社會結構,它屬於封建社會。但要按照破壞力,武林高手絕對不比那些什麼熱武器差上分毫。論科技水平,也許看起來很落後。但符文這東西卻和後世的信息化時代一模一樣。

  當然,這個疑惑也只是在腦海裡略過。畢竟他所在的世界到底是什麼都不知道。前世的科學,定律在這裡也未必行得通。

  清風吹過樹林,一輪圓月悄悄的爬上了枝頭。月朗星稀,只有幾顆特別閃亮的星辰企圖與明月爭輝。寂靜的山林之中,一團篝火顯得如此的突兀。

  換上了嶄新的飛魚服,頭髮隨意的披散在腦後。火堆的上面架著一隻被烤的通紅流油的山雞,散發著迷人的香味。真難為謝雲在做任務的時候,還能帶著一面一尺圓的銅鏡。

  輕輕的收起手中的刀,撫摸著光潔的下巴,銅鏡裡露出了原本英俊又帶著一絲邪魅的面容,「本是翩翩美少年,攔鏡自顧夜難眠。難怪寧月會有這樣的苦惱,我他媽也被自己迷住了。這麼帥,你說你以前留什麼鬍子啊?從今天起,每天洗澡換衣,從今天起……每天……嗯?」

  謝雲猛然間頓住,急忙從懷中掏出令牌。令牌劇烈的顫抖,上面的符文發出紅色的光芒不停的閃爍。

  「緊急求援?白鴿?」謝雲來不及思量,連忙抓起蓮柄刀身形一閃便消失在林中。清風吹來,篝火閃動劇烈的搖晃。

  白鴿和謝雲一樣,也是海棠的屬下。但白鴿和謝雲不同,白鴿身為女子最擅長的還是打探情報。也許武功不高,但一身輕功和易容術卻是獨步天下。身為鐵牌,卻為天幕府立下功勳無數。所以,別的天幕府求援,謝雲會思量與自己的任務是否衝突,但白鴿求援他一定不能不管。

  身形急速,他的輕功極其大刀闊斧。彷彿一隻山林中奔跑的巨獸。但在閃轉挪移之間,卻又極其的靈巧。一路狂奔三十里,謝雲才到了白鴿求援的坐標處。

  寂靜的山谷,充滿了死寂。沒有喧囂,甚至連走獸的聲音也沒有。謝雲小心的踏入山谷,臉上卻不由得緊張了起來。從接到求援到現在也不到半個時辰,自己已經馬不停蹄的趕來……難道……來晚了?

  「誰?」突然,謝雲猛然間頓住了腳步,因為在剎那之間,一道氣機牢牢的鎖定了自己。謝雲此刻已經半步天人合一,能用氣機將自己鎖定的已經不多。一種不祥的預感瞬間襲上心頭,眼神也在剎那間犀利了起來。

  「天幕府銀牌捕頭謝雲,半步天人合一實力。以你的實力,換一枚金牌總捕令牌也不算什麼……可惜,天幕府有眼無珠不懂得好好利用良金美玉。」一個戲謔的聲音響起,眨眼間身後人頭攢動。

  這只是一個小山谷,三面環山只有一面進出口。進了這裡,就彷彿進入了口袋子。此刻對方封住了出口,除了強行突圍,他謝雲已經插翅難逃了。

  這顯然是故意將他引來而設下的埋伏,讓謝雲不得不懷疑,白鴿是不是已經真的背叛了天幕府。緩緩的轉過身,眼神如劍的掃過出口處為首的三人。

  「玄陰教還真看得起我啊……秦廣王,楚江王,宋帝王……十殿閻羅竟然來了三個?白鴿呢?你們把她怎麼樣了?」

  「我剛才說了,你謝雲可不是什麼普通的銀牌捕頭,而是半步天人合一的絕世高手。為了斷掉海棠的一條臂膀,再大的陣仗你也經受得起……怎麼樣謝雲,我們三個圍堵你一個,今夜你絕對插翅難逃了。

  雖然問你這個問題純屬多此一舉,但上頭下了命令我還是要多一句嘴。你可願意加入我玄陰教共謀大業?」

  「哈哈哈……知道多此一舉你還說什麼?白鴿在哪?」謝雲突然狂笑一聲,剎那間收起笑容,一字一頓冰冷的喝道。

  「白鴿?就是那個前幾天不自量力潛入玄陰教分堂打算竊取情報的女捕快?既然知道她落在我們的手底,你還明知故問做什麼?」秦廣王冷笑的反問道。

  「你們殺了她?」謝雲的氣勢猛然間升騰,彷彿一把火炬劇烈的燃燒著。白鴿是海棠信任的下屬,也是謝雲接觸較多的戰友。雖然在北地三年,謝雲經歷了太多的生離死別,也有太多的戰友揮灑熱血。但聽到白鴿的死訊,謝雲依舊怒火中燒。

  「知道我們是怎麼知道你的符文密碼,還有怎麼給你發訊引你來此的麼?」一邊的宋帝王尖著嗓門猥瑣的笑道。

  「我們十殿閻王每一個都掌握著一種令人生不如死的酷刑。原本以為這個小娘皮敢潛入玄陰教應該是個硬骨頭,但可惜,在本座的泡製下竟然連十二個時辰都沒堅持住就什麼都招了……」楚江王淫笑的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

  「就在這個地方,我荒州總壇八百弟兄一個個的享用了你這位細皮嫩肉的白鴿,直到她爆體而亡!你知道麼,她的慘叫嚇得這方圓十里成為了空山,飛禽走獸絕盡。謝捕頭,是不是很憤怒?是不是很激動?但可惜,死狀太慘烈,連我都看不下去,所以沒能讓你見見她最後一面……」

  「見你媽去吧——」謝雲一聲暴吼,一道刀光狠狠的閃現,彷彿雷電劃破天空將天空一分為二。刀光劈落,帶著謝雲無窮的怒火,幾乎眨眼間出現在了三人的頭頂。

  秦廣王冷笑一聲,身形一晃一柄鬼面大刀出現在手中。剎那間,一道靈力之柱沖天而起。厚重的刀光,彷彿雷霆一般迎上謝雲的刀光。

  「轟——」幾乎一瞬之間,秦廣王的刀光轟然破碎。謝雲含怒出手,一刀豈是這麼容易抵擋。當秦廣王刀光破碎的瞬間,突然一道光輪狠狠的轟擊在謝雲的刀光之上。

  謝雲的刀光轟然破碎,在破碎的星雨之中,一條黝黑的鐵鏈彷彿靈蛇一般竄出,狠狠的轟向謝雲的胸膛。謝雲橫刀一斬,一聲金戈交擊的巨響。火花迸射,謝雲連連倒退。

  高手交戰,一定要保持冷靜。尤其是謝雲此刻面臨的絕境,三個半步天人合一任何一個的武功修為不在謝雲之下。一旦失去了冷靜,敗亡就在頃刻之間。

  深吸了幾口氣,胸膛的怒火被強制的壓下。但在剎那之間,秦廣王的一刀再一次帶著雷霆威勢狠狠的迎頭斬下。謝雲大急,連忙後退。

  突然強烈的危機自身後襲來,眼角的餘光一瞥,瞬間亡魂大冒。宋帝王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已經悄悄潛到了身後。手中的勾魂鎖鏈泛著藍色幽冷的光芒已經襲到了身後。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3-17 23:33
第四百零四章 血煞截血大法

  「轟——」火光炸起,煙塵漫天,濃濃的煙霧遮蔽了天空。宋帝王臉上露出一絲戲謔的殘忍,他的勾魂鎖鏈不只是兵器而已,上面浸染的劇毒,就是天人合一也無力承受。一旦中毒,必定生不如死。

  煙塵漸漸的散盡,一輪明月再次灑下月光。一道巨大的如水晶一般的巨影在月光中反射著朦朧的光芒。巨影頭批亂髮,在清風中微微起舞。

  「什麼——」宋帝王的笑容猛然間被收起,一臉錯愕呆滯的望著天空的虛影。而虛影之中,謝雲手掐法決微微嗑目一臉的寶相端重。

  「神魂虛影?竟然在半步天人合一的時候就能使用神魂虛影?」秦廣王深吸了一口氣,但也僅僅只是吃驚。再強的半步天人合一,那也只是半步天人合一。

  「哼,虛張聲勢!」楚江王眼神一冷,手中的金輪猛然間飛出向謝雲的頭頂斬去。金輪在空中越變越大,一息之間彷彿化成了巨大的圓盤。

  突然謝雲的神魂虛影的雙目中綻放出一紅一紫的精芒。雙手舞動,舉手為刀,一掌向飛來的圓盤劈下。

  「轟——」漫天的煙塵攪動著靈力潮汐,無窮的氣浪吹得花草樹木都如癲如狂。一道銀光出現在煙塵之中,楚江王起身躍起一把將被擊回的金輪抄在手中。

  「神魂虛影果然霸道,不愧是天人合一的絕技——」

  「小心——」突然一聲驚呼響起,在楚江王抄回金輪的瞬間,謝雲的攻擊並沒有結束。一隻手掌化作天空,狠狠的向楚江王的頭頂拍下。

  「完了——」楚江王一見頭頂的巨掌頓時面如死灰,他想不到謝雲會在麼陰險。金輪飛回,自己接住,這原本就是慣性思維。但謝雲竟然反著套路來,以金輪為誘餌,等著自己送上門而後在一招斃敵。

  「嗖——」一道鎖鏈幾乎在手掌拍中的一瞬間纏在了楚江王的腰間,鐵鏈收回楚江王瞬間被拉到宋帝王的身邊逃過了一劫。

  楚江王驚魂未定的看著巨掌拍落,一瞬間地動山搖。無盡的煙塵伴著狂風驚起,周圍的樹木瞬間化作漫天的飛灰。而在煙塵瀰漫的同時。一道身影彷彿閃電一般侵入煙塵之中,秦廣王手中的鬼面大刀突然迸射出刺眼的光芒。

  刀氣橫空,化作雷霆狠狠的向謝雲的神魂虛影攔腰斬下。謝雲臉色一變,左手突然握拳,一拳狠狠的從上而下向秦廣王的頭頂砸來。

  「轟——」強烈的星光迸射而出,整片天空被刺眼的白光照亮。

  刀光狠狠的架在謝雲的拳頭之上,腳下的大地突然間崩裂,無數泥土彷彿失去了地心引力一般急速的浮空衝上天空。

  「卡——」刀氣之上,漸漸的浮現出一絲裂紋,秦廣王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正在刀光即將破碎的瞬間。兩道身影彷彿鬼魅一幫出現在秦廣王的身後。

  「老子還不信,我們三個收拾不了一個謝雲?」楚江王暴怒的喝道,與宋帝王一同將手掌抵在秦廣王的背心。渾厚的內力湧入體內,一瞬間,原本搖搖欲墜的刀光突然迸射出刺眼的白光。

  神魂虛影的拳頭漸漸的被推高,就連虛影生成的拳頭彷彿遇到了炙熱的火焰一般漸漸的融化。謝雲的臉色猛然間大變,眼底深處閃過一絲掙扎。一瞬間,手掌翻捲,一道神秘的法印在謝雲的胸膛凝結。

  「轟——」突然間,一股可怕陰冷的氣勢直衝雲端。這一次,不只是神魂虛影的雙眸,整個神魂虛影也變成了紫紅相交的顏色,血煞的氣勢如同沸騰的血海劇烈的翻滾。

  「道元護鼎神功?」秦廣王大驚失色,臉色也瞬間變得蒼白沒有一絲顏色。

  「楚江王,宋帝王,撤!快撤——」

  「晚了!」謝雲的嘴角微微勾起,一絲冷酷的笑容浮現在嘴角。彷彿忽然之間,天地彷彿回歸到了寒冬臘月。與謝雲相觸的三人似乎受到了雷擊一般渾身顫抖。內力如決堤的黃河一般瘋狂的向謝雲湧去。

  「混蛋……你……你怎麼可能會……道元護鼎神功……你這麼會我們……玄陰教的……」

  「嗤——」突然之間,一道劍光憑空升起,彷彿九天之外隕落的彗星。在劍氣升起的剎那,已經落到了謝雲的頭頂。

  眼看要將三人吸成人乾,但謝雲卻不得不放棄。神魂虛影的雙手狂舞,彷彿要撕開天空的夜幕。劍氣狠狠的與手掌相接,一瞬間,謝雲的臉色變成了死灰。

  劍氣太強,超出了謝雲的預料。玄陰教要在此解決自己,但他萬萬沒想到,玄陰教竟然會為了他一個小小的銀牌捕快而出動這麼大的陣仗。

  三個實力不在他之下的半步天人合一,而現在,這個暗中出手發出強悍劍氣的竟然是一個真正的天人合一高手。玄陰教天人合一也不是大白菜,已知的也就賞善罰惡,黑白無常。而這些高手,向來是和四大神捕對抗的。

  」卡——「手掌在劍氣相接,彷彿敲碎的水晶一般暴烈,漫天的星辰散落如櫻花一般炫目。劍氣趨勢不改,狠狠的撞上謝雲的頭頂,神魂虛影為之一顫,幾乎瞬息間也化成漫天的煙花雨爆開。

  「噗——」鮮血噴灑,謝雲的身體彷彿炮彈一般倒飛而去,一連撞斷三棵大樹才停下。跌落在地,再次嘔出一口鮮血。

  「三個人還收拾不了一個謝雲……真是廢物!速戰速決切勿耽誤!」尖細的聲音遠遠傳來,忽明忽暗忽遠忽近。

  「是,屬下遵命!」秦廣王三人躬身行禮。雖然他們也不知道出手之人是誰,但玄陰教之中等級森嚴,職位與武功直接掛鉤。能一劍斬破謝雲神魂虛影的,自稱屬下絕對不會錯。

  等了半天,神秘人再也沒有聲息。秦廣王才緩緩的抬起頭,三人疑惑的對視一眼再次不約而同的轉過頭看著已經委靡的謝雲。

  謝雲努力的撐起身體,臉上卻沒有絲毫絕望和死寂。雖然嘴角還掛著血跡,但謝雲的眼角卻露著淡淡的戲謔的笑容。

  「當——」一聲脆響,楚江王正要射出飛輪擊殺謝雲,卻被宋帝王一把攔住。

  「宋帝王。你做什麼?」楚江王低聲喝道,但因為之前宋帝王救過他的命,這也致使楚江王並沒有暴怒的呵斥。

  「謝雲是四大神捕之下最重要的人物之一,就這麼死了是不是太便宜他了?」宋帝王的眼角露出一絲淡淡的冷笑。

  「你的意思是?」

  「讓他享受一下地獄酷刑,如果能問出一些天幕府的機密就更好了。我想在他的腦袋裡,知道的一定不少……」

  「呵呵呵……」突然謝雲的笑聲打斷了宋帝王的話,三人的臉色微微一變。他們很難想像,死到臨頭的人,是如何能笑得這麼得意這麼灑脫。

  輕輕的,謝雲將手伸入腰間。一個碧綠的酒壺被輕輕的拿起,撬開蓋子,仰頭將酒豪邁的灌入口中。一壺酒,一飲而盡。輕輕的將酒壺拋向身後,狂亂的氣勢升空而起。

  血色的煞氣突然瀰漫,彷彿炙熱的岩漿噴湧四方。秦廣王一瞬間臉色大變,望著謝雲奔騰的氣勢露出了深深忌憚的眼神。

  「血煞截血大法?你……竟然如此決絕……」宋帝王的聲音微微帶著一絲顫抖。因為這一招,就連魔教之中也是禁法秘術。

  血煞截血大法,以截住血脈的手法,提高體內血液和內力的流速。強行提高戰力的同時,因為超負荷的運行身體內會產生如撕裂的痛苦。這也是謝雲為何要喝酒的原因,除了提高血氣之外,就是為了麻痺痛苦。

  身體的強度達不到內力的流速,幾乎在幾息之間就能造成致命的傷害。一瞬間提高近五倍的實力,但代價,就是使用之後爆體而亡。

  「我謝雲是什麼人?你們不是叫我狂獅麼?就算死,老子怎麼也得拉幾個墊背不是?三個十殿閻羅,這買賣只賺不虧——」

  「轟——」突然間,血色的煞氣彷彿爆炸般升起,謝雲額頭的靜脈彷彿扭動的蚯蚓一般劇烈的扭動。不只是臉上,應該說渾身的靜脈都在瘋狂的游動。

  一道精芒閃現,蓮柄刀的刀柄之中,一柄銀色的長劍被瞬間抽出入手。氣勢席捲,冷冷的鎖定著秦廣王三人。無論如何,這一劍斬下將石破天驚。

  「快出手,不能讓他完成蓄力——」楚江王急忙大喝,手中的金輪化作流光向謝雲的咽喉斬去。身形也跟著帶出道道殘影,手掌之中,一道泛著電弧的掌力急速的凝結,電光如雷爆發出尖銳的鳴叫之聲。

  「嗤——」突然間,彷彿一道清風吹過。急速射向謝雲面門的金輪,被清風吹過之後定格。彷彿被什麼切割一般化成兩半跌落。

  「轟——」

  一道閃電劃破天空,所有人都沒有看清發生了什麼,只知道在楚江王所在的位置,突然爆發出一道耀眼的光芒。無盡的煙塵升空,將所有人的視線遮蔽。

  秦廣王瞪大了眼睛,與宋帝王對視一眼剎那間心提到了嗓門口。而謝雲,卻一臉呆滯的望著眼前一團凝而不散的煙塵,眼神中閃過濃濃的震驚。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3-17 23:34
第四百零五章 隨手屠之

  自爆了?謝雲不可置信的想到。明明什麼都沒有發生,明明帶著絕殺的氣勢向自己衝來。為何突然之間升起一道白光,就什麼都沒有了?

  煙塵緩緩的散盡,一柄古樸的長劍在煙塵之中如此的扎眼。長劍帶著劍鞘,插在原本楚江王所在的位置。而地面上,卻見不到楚江王一絲的蹤跡。唯有那幾團散發著肉香的火團,提醒著謝雲剛才發生了什麼。

  「我兄弟的命這麼值錢,用來換三個廢物的命……太不值了吧?」清冷的聲音響起,彷彿來自九霄雲外又彷彿就在眾人的耳邊。

  秦廣王驚恐的四下張望,但卻始終找不到聲音來自何方。突然,一道白光閃過天空,秦廣王和宋帝王連忙抬頭。天空的明月如此的皎潔,彷彿一面碩大的玉盤。在月光之中,一道白色的身影越來越清晰,衣擺飄飄,青絲如水,緩緩的自天空落下。

  腳尖輕輕的點在太始劍的劍柄之上。負著雙手冷冷的望著身前的兩人,眼神中,殺意迸射。就差一點,謝雲就被他們給坑死了。

  寧月暴怒,暴怒的後果自然很嚴重。

  「小月月,你終於來了……」

  「閉嘴!你這個白癡,還不撤去功力?你就不疼麼?」寧月頭也不回冷冷的喝道。

  血煞截血大法,雖然是魔教秘術。但以寧月此刻的境界修為,只需看一眼就知道他的原理功用。無時無刻撕裂身體經脈的痛苦,原本就非常人所能忍受。這樣的功法本身就是生不如死的酷刑。

  「哦——」一瞬間,血煞之氣盡消,雖然沒有發動攻擊致使氣血流失,但刀割一般的內力也的確將謝雲的奇經八脈攪得如佈滿蟻穴的堤壩。

  「噗——」一口鮮血嘔出,謝雲再一次委靡了下來。

  「閣下是誰……」雖然明知道來的是敵人,而且還是自己絕對無法承受的敵人,但秦廣王還是覺得有必要問一下,至少死也該死的明白。

  「天幕府封號神捕,鬼狐——」

  一句話,打碎了秦廣王最後的僥倖,鬼狐是誰?天幕府現今的第一高手。原本聽說捕神楚源畏罪自殺,玄陰教上下拍手稱快。但冒出了一個鬼狐卻在他們的頭頂又淋了一桶冰水。

  甚至有江湖傳言,鬼狐雖未列入天榜,但其武功似乎不在楚源之下。天幕府何其有幸,竟然在這十幾年之間高手輩出。

  「宋帝王,不要怕,就算要死,也要死得其所!天魔立世,玄陰為尊,教主千秋萬代,問鼎宇內……殺——」秦廣王暴喝一聲,手中的鬼面大刀突然散發無數濃煙,當宋帝王的勾魂鎖鏈射向寧月的時候,他卻捲著黑霧彷彿狂風一般向遠處掠去。

  「無聊!」寧月淡淡的輕喝,腳下一點,輕輕的一腳踢出。插在地上的太始劍彷彿流光一般一閃而逝,帶著劍鞘的太始劍仿若無物的穿過宋帝王的咽喉,如穿破空間的利箭狠狠的刺入濃煙之中。

  「啊——轟——」

  濃煙炸裂,無數碎肉紛飛。在寧月面前,一個半步天人合一還妄圖逃跑?要真讓他跑了,寧月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

  宋帝王捂著咽喉,瞪大了眼睛發出咯咯咯的聲響。但無論如何努力,咽喉的傷卻是堵不住的,想說的話也只能憋在喉間帶回幽冥。

  當宋帝王的屍體倒下之後,跟著一同前來的玄陰教教眾才驚魂初定。一個個惶恐的倒退,突然間化作鳥獸一般的四下奔逃。

  「哼!」寧月冷哼一聲,輕輕的揮一揮衣袖,一道劍氣突然橫空化作星雨爆裂,無數劍氣彷彿洶湧的魚群在玄陰教弟子中間穿梭。僅僅一息之間,前來的數十名玄陰教弟子被全部擊殺一個不留。

  「啪啪啪——小月月,厲害啊!想不到一年不見,你的武功又厲害了那麼多。對了,這個場景怎麼就這麼眼熟呢……可我想不起來,小月月,提醒一下。」

  「三年前的一個夜晚,我以截血手法忽悠一個白癡一刻鐘時間,不像今晚,有個白癡竟然來真的。」寧月收回太始劍,緩緩的來到謝雲的跟前蹲下。

  「對哦,想起來了,真是風水輪流轉啊。當初你還不懂武功……話說你這貨怎麼長的?武功進度快的令人絕望。喂……你看什麼?我的臉上有花?」

  「你竟然把鬍子刮了……而且還洗澡換衣服了……奇跡啊!這麼反常……一定有什麼不對……」

  「有什麼不對?老子好歹也是銀牌捕頭,在北地三州的一畝三分地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還像以前這麼邋遢,這不是給天幕府丟臉麼?」

  「有女人了吧?」寧月猥瑣的笑道。

  「少胡說,你知道我的,女人這種玩意太煩人,要女人老子直接去青樓洩火不就完了?人家幫我養好了還溫柔體貼,自己養個女人,費事不說還渾身不自在,所以別亂猜。」

  「不打自招了!」寧月輕輕的站起身,拍了拍手說道。

  「招?招什麼了?」

  「第一,你沒女人怎麼就知道女人不溫柔體貼?這就說明你的意中人有暴力傾向,至少很強勢。費時而且渾身不自在,這已經說明你不僅有意中人,而且還是挑明了的。說吧,誰啊?」

  「放屁!寧月,你是不是很閒啊?話說你過來追我幹嘛?難道……我靠,我可把你當兄弟的!」

  「嗯?」寧月輕輕的冷哼,頓時謝雲只感覺渾身一冷。無處不再寒意彷彿幽靈一般沖刷著自己的五臟六腑。但氣勢一瞬間即收,謝雲也在一個冷顫之後露出了驚恐的面容。

  謝雲驚恐的不是寧月的殺意,而是他的武功。在謝雲以為,寧月此刻天人合一已經頂天了。畢竟天人合一再進一步,就是問鼎武道成為武林至尊。但從剛才感受的氣勢來看,寧月的武功顯然沒那麼簡單。

  「小月月……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已經突破武道了?」

  「還沒!」

  寧月的回答讓謝雲微微鬆了一口氣,從小和寧月一起長大的謝雲可謂對寧月的平生瞭如指掌。什麼時候開始習武的,沒人比他更清楚。滿打滿算也才三年時間,僅僅三年就成為武道高手,這已經不能稱之為天才,而是不擇不扣的妖孽。

  「但也快了……」

  「噗——咳咳咳……說話不要喘這麼大的氣行不?」

  「有問題麼?」寧月無辜的別過臉斜眼瞅著謝雲,「話說,你要去接一個大人物?那個大人物是誰?」

  「對不起,軍情機密,無可奉告!」謝雲臉色一變,一臉義正言辭的反駁道。

  「是麼?」寧月的手掌輕輕拍了拍謝雲的後背,引得謝雲哇哇的痛呼。因為謝雲剛使用了血煞截血大法,全身上下無處不是傷口,經脈,血管,肌肉,甚至表皮都是細密的傷口。外力一觸,那如刀割一般的刺痛便如潮汐一般席捲而來。

  「說吧,是不是去接中州巨俠諸葛青?我現在都懶得對你動刑,你要不交代,我給你來個渾身按摩?」

  「寧月,從來沒想過你這麼卑鄙無恥!」謝雲一臉忠貞烈士的模樣破口罵道。

  「跟你學的!」寧月不為所動,輕輕的將手按在謝雲的肩上慢慢的揉捏。

  「啊——我操,你玩真的……我靠!靠!靠!停……你給老子停下……啊……我說,我說不成麼……是……是……我奉海棠神捕之命去迎接諸葛巨俠,而後跟在他身邊聽候調遣……」

  「早說不就得了?你是我兄弟,我怎麼忍心對你用刑呢……」說著寧月緩緩的來到謝雲身前,輕輕的彎下腰抓起謝雲的一條腿緩緩站起。

  「喂——你做什麼?」

  「帶著你離開啊!」寧月一臉無辜的轉過臉。

  「你不會是想拖著我走吧?喂,我都告訴你了,你至於麼……啊——」尖銳的慘叫劃破天空,在寂靜的夜晚,銀霜的月光下如此刺耳如此的淒厲。

  樹影婆娑,空寂的山谷再次寧靜了起來。偶爾有夏蟲在潮濕的芳草間歡歌。天空的明月越發的清亮,今夜是十四,明日便是十五。

  突然間,一黑一白兩道身影緩緩的走來。白色的女子,一身如月光般的連衣裙展現著如月華般的嫵媚。精美的面容彷彿融化在月光之中,輕輕的走近如同月宮中下凡的神女。而黑色的身影,卻如同一個影子,彷彿融化在陰暗的樹蔭之中。

  兩人就這麼緩緩的走著,沒有說話。輕輕的踩著芳草,輕輕的欣賞著這個世界的寧靜。

  「你多久沒陪我這樣散步了?」白衣女子突然輕聲的問道,聲音如此的幽怨,但卻給人無窮的空靈。

  「是很久了……你要帶我去哪?」黑衣人輕聲一歎,連忙轉移話題。

  「你不是一直擔心京城的那個諸葛青麼?我和你去解決這個麻煩……」女子似乎有些生氣,語氣也變得有些陰冷。但她也沒有賭氣的背過身,而是收起溫柔的笑再次將臉化為冰寒。

  「諸葛青……」想起這個名字,黑衣人彷彿有些激動,就是叫出他的名字,似乎也帶著一絲的咬牙切齒。但轉瞬間,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又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3-17 23:34
第四百零六章 玄陰教主

  「二十年前,你偶感天道前去閉關。諸葛青一身青色,兩袖清風的離開中州,單槍匹馬的打進九幽嶺。十殿閻羅不得近身,二使被被一掌斃命,黑白無常不是一合之敵。

  我與他交手,百招之內中了他一拳,從此飄然而去恍若出入無人之境。二十年過去了……諸葛青的武功必定更加的出神入化。這二十年來,我無時無刻都想著報這一拳之仇,但是……我卻始終沒有一點把握。」

  「現在加上我呢?」女子突然頓住腳步,微微仰起頭一臉自傲的問道。

  「你真願打破慣例與我聯手對敵?」黑衣男子驚訝的問道。

  「慣例?誰定下的?你不是要成就大業麼?既然要成就大業,那些墨守成規算什麼?」白衣女子微微轉過臉,眼神冷冷的射入黑衣人的眼眸。

  「你說的對!」黑衣人輕輕的取下背後的披風,溫柔的披在白衣女子的肩上,「倒是,我們聯手可以勝過諸葛青,但我們留不下他。你沒見過他的武功,所以你不懂他的可怕。

  諸葛青,是我一生中見到最強大最可敬的對手。他的武道便是仁,便是天下。所以,沒人能動搖他的信念,而他的信念不死,他就是無敵的天榜第一。」

  黑衣男子的聲音彷彿有著莫名的韻律,聽著就是一種享受。感受到肩膀上的溫暖,白衣女子的臉色再一次被融化。有些慵懶的貼在黑衣男子懷中,臉上浮現出了一絲淡淡的微笑。

  雖然是炎炎夏日,但深林幽谷之中的濕氣極重。雖然武功到了他們的境地不可能再受凍風寒什麼的,但白衣女子似乎很享受黑衣人多此一舉的關心。

  「如果再加上小師妹呢?」白衣女子的聲音很慵懶,彷彿清風一般的溫柔。但聽在黑衣男子的耳朵裡,卻彷彿晴天霹靂。渾身顫抖,彷彿逃離一般的向後躲去,驚恐的眼神死死的盯著一臉錯愕的白衣女子。

  「小師妹?老頭子……他……他什麼時候收的弟子……他什麼時候逃出來的……」沒人會想到,大名鼎鼎攪得整個天下都翻江倒海的玄陰教主,為何會如此的驚恐?也很難想像,這世上還有什麼能讓他如此恐懼的事。

  「咯咯咯……」突然白衣女子快意的笑了起來,直到笑的前俯後仰才漸漸的收起笑聲。緩緩的彎腰,露出了她原本玲瓏的曲線。輕輕的撿起地上的披風,自然的再次批在身上。

  女子的美,能讓天地動容。但黑衣男子卻無暇欣賞,不僅沒有欣賞,一雙如鷹的眼眸冷冷的盯著白衣女子。彷彿一隻壓抑著暴怒恐懼的猛獸。

  「你在怕什麼?師傅被你囚禁了四十年,他要出來了你覺得你還能活到現在?還記得二十年前,那個涼州節度使千崇山麼?」

  「陳年舊事,提他做什麼?」黑衣男子冷漠的說道。

  「那天被我救下的那個女嬰,你該有印象吧?我見到她骨骼驚奇天生帶有靈光,便代師收徒將她收為小師妹。怎麼?以為師傅脫困了?你既然敢做出這樣的事,還怕被師傅清理門戶麼?」

  黑衣男子的臉色終於變得好看了點,但依舊冷著一張臉眼中閃爍著無數精芒。有些不忍,有些懷疑,又有些不甘。最後化成長長的歎息,「老頭子脫困也好,沒脫困也罷。無所謂了……他是我老子,我這條命他要也好不要也罷!說說那個小師妹吧。二十年,難道天賦絕倫可以幫到我們?」

  「大師兄啊……看來你的眼中真的只剩下天下皇權而沒有了江湖。否者,你怎麼會對江湖一無瞭解一無所知?當年的那個女嬰,便是現在的千山暮雪月下劍仙。如果連她都幫不了我們……天下還有誰能幫得了我們?」

  「是她?」黑衣男子頓時一愣,臉上閃過一絲驚喜,但又有些不信,「當真是暮雪劍仙?她是我們的小師妹?可是……我聽說暮雪劍仙和那個天幕府的寧月有著婚約,不日就要成親了……而且,要不是莫無痕有暮雪劍仙相助,在泰山之巔,我們的大計早已得手……暮雪劍仙……」

  「當初是我疏忽,萬萬沒想到小師妹竟然能這麼快的破而後立。再加上當初小師妹記憶全失,就算我上前勸退她也不會認識我。等到小師妹恢復記憶,卻又是泰山之役的當天。無可奈何的只能讓她壞了好事。

  如今小師妹重回武道,修煉的……可是太上忘情錄,你覺得太上忘情會與人成親?就算是有婚約,那也不過一張廢紙而已。我可是廢了好大的勁才說動小師妹下山助我們一臂之力的。合我們三個天榜聯手,難道還對付不了一個諸葛青麼?」

  「如果加上暮雪劍仙,那麼自然沒問題。就怕諸葛青不敢來,否者定然他有來無回……」突然,玄陰教主眉頭微微一凝,緩緩的閉上眼晴精神力彷彿雷達一般緩緩的蕩漾開去。

  「有高手來過這裡……」白衣女子似乎也感受到了空氣中的一絲不同尋常。靈力雖然充裕,但有著細微的異常的起伏波動。而能被水月宮主稱之為高手的,武功也至少武道之境。

  「我記得昨天接到屬下來報,秦廣王他們似乎要伏殺一個天幕府的銀牌捕快!」玄陰教主有些遲疑的說道,「地點似乎就在這附近……」

  「一個天幕府銀白捕快?竟然需要秦廣王他們出手?還要用伏殺的辦法?那個銀牌捕快……不會是……謝雲吧?」白衣女子遲疑的問道。

  「有可能!」玄陰教主的臉色也瞬間變得陰沉了下來,「混賬東西,竟敢擅做主張,等回去之後一定嚴懲。我們先去看看,如果謝雲死了,十五年的心血將付之東流。」

  兩道身影閃現,眨眼間出現出現在謝雲被伏擊的山谷之中。交戰的痕跡依舊如新,空氣中還瀰漫著刺鼻的血腥。玄陰教主臉色陰沉的走過峽谷,唯一能看到的,就是宋帝王和一眾玄陰教徒的屍體。

  「好犀利的劍氣……宋帝王連反抗的資格都沒有就被一劍穿喉,而且可以斷定,對方揮手之間幾乎漫不經心的殺了宋帝王。師兄,你猜是誰出的手?」

  「天地靈力波動告訴我,那是武道高手遺留下來的氣息。但我可以斷定,絕對不是天榜之中任何一個。對方劍氣犀利,乃劍道高手。而天榜之中以劍道問鼎武道的,唯有你,暮雪劍仙,還有那個躲在瀛洲從不出現武林的令華霜。」

  「應該是寧月了!」白衣女子異常肯定的說道。

  「哦?有幾分把握?」

  「七分!我在三天前和小師妹有過一敘,她對我說過,寧月雖然未入天榜,但武功卻已不在天榜之下。但如果是寧月出手,為何不見秦廣王和楚江王的屍體?」

  「武道高手出手,那還能留下全屍,自然是已經飛灰湮滅了。」黑衣男子冷冷的喝道,「謝雲被救走,自然是好事。但多出一個寧月,卻著實礙事。無月,找機會,先除掉他。」

  「師兄,你是認真的?」白衣女子突然身形一頓,一臉凝重的問道。

  「有何不可?寧月現在是我皇權路上的最大絆腳石,因為他,我們數十年的佈局前功盡棄。如果不是他,我們還會像現在這麼被動麼?」

  「師兄難道忘了,寧月是不老神仙的弟子……」白衣女子悠悠的輕歎,語氣中也是對不老神仙極其的忌憚。難怪他們會如此,中州巨俠諸葛青雖然是天榜第一,但不老神仙卻是其中最特殊的一個。橫跨三代天榜,天榜之上最神秘最深不可測的人物。

  「哼!一個耳聽為虛的武林神話……不足為懼!」玄陰教主雖然如此說,但眼神之中卻閃過一絲濃濃的忌憚。

  天空放亮,日到午時。寧月攙扶著謝雲來到了千葉府。千葉府位於荒州正南方,離開千葉府往南走就是京州境內。寧月來到荒州也是路過千葉府。

  至於拖著謝雲走,那也是為了懲治他用什麼血煞截血大法。這種武學,一旦使用就必死無疑。但好在謝雲不知道經歷了什麼狗屎運,所修煉的武功竟然有凝練恢復本源的功效。在經過寧月渾厚的內力療傷之下,身體的損傷竟然好了三成。

  但這……也僅僅是脫離了生命危險。至於什麼時候痊癒,寧月也說不准只能靠他自己的造化了。所以,謝雲現在的任務是迎接諸葛青,至於跟在身邊聽候調遣……只能換個人了。

  來到千葉府驛站,報出名號來和來意之後,寧月卻得到了一個晴天霹靂一般的答案,「什麼?諸葛巨俠並沒有在驛站停留?今日一大早就已經離開了?他去哪了?」

  「啟稟大人,這個小的們就不知曉了。諸葛巨俠身份地位超然,他的行蹤豈是小的們可以過問的。」

  「那……曾維谷曾相國呢?」寧月急忙問道。

  「相國大人?相國大人不是在京城輔佐皇上治理天下麼?」驛站的衙役好奇的問道。

  「諸葛巨俠的隨行人員有多少?」寧月的心頓時咯登一下。驛站衙役地位低下,不知道曾維谷要出使草原也屬正常。但突然間,寧月心底卻有了一個不祥的預感。也許……諸葛青此次出現荒州可能並不是為了護送曾相國的。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3-17 23:34
第四百零七章 圍獵諸葛青

  「原本是有十幾個,還駕著一個空馬車。但今天一大早,諸葛巨俠走的時候也讓他們早膳之後回京了。諸葛巨俠一行人行事很低調,要不是大人前來相告,我還真的不知道他們口中的諸葛先生就是大名鼎鼎的諸葛巨俠……」

  驛站衙役的話證實了寧月的猜測,也許……曾維谷並沒有出使草原或者他們走的是另外的路線。而諸葛青來到荒州的目的,卻是為了千暮雪而來。

  謝雲被安排在天幕府修養,以他此刻的狀態至少要在床上躺上七天,寧月吩咐人照顧好謝雲之後獨自一人追尋諸葛青的腳步。

  夜色再次籠罩大地,一輪明月緩緩的升起。今天是十五,六月十五!再過兩個月,就是中秋佳節。晚風帶走了白日的酷熱,夏蟲在石縫中歡快的唱歌。

  一道雪白的身影孤獨的坐在山巔的青石之上,微微的仰起頭露出雪白細膩的側臉。月光灑下,給千暮雪染上一層白光。

  她是如此的美麗,如此的超脫於塵世。甚至……哪怕一動不動坐在那裡,都能讓天地為這一道風景失去了顏色。美,似乎已經只是千暮雪一個人的定義,而仙卻是她現在的形容。

  千暮雪望著東天的明月,如此的大,彷彿巨大的玉盤。微微的揚起頭,眼神癡癡的看著天空的月。原本冷漠的眼神卻不知為何湧出一絲淡淡的哀傷。

  「寧月,背著我重麼?如果重的話可以把我放下,我能自己走的……」

  「怎麼會?我可是要被背著你一輩子的……」

  ……

  「待我了無牽掛,許你浪跡天涯……」

  「我不要你許我什麼,我只求你好好活著不要有事,否者我必為你殺盡天下……」

  ……

  「暮雪,不要鬧了……再過兩個月我們就要成親了……跟我回家好麼?」

  「我已斬斷情絲一心劍道……至於婚約……你還是忘了吧……」

  ……

  「千暮雪!我這麼出生入死,不是為了自己功成名達。我的心底,只求能在成親那天,配得上你月下劍仙丈夫的名分,不想有辱你暮雪劍仙的威名。可是到頭來,你卻告訴我這一切都是騙局?」

  ……

  「千暮雪……吃我一劍,一劍之後,你我恩斷義絕——」

  恩斷義絕?

  腦海中的話語定格在這一句,千暮雪望著明月,嘴角微微勾起,一絲淺淺的迷人的笑容在嘴角微微綻開。但是,在微笑的一瞬間,一滴眼淚緩緩的溢出眼角沿著臉頰輕輕的滴落。

  千暮雪不知道為何要流淚,明明可以解脫,明明已經和寧月了斷。但為何會笑的這麼苦澀,心底卻如此的傷悲。就算是忘情丹,就算摒棄了七情六慾,但那種莫名的心塞,卻如同跗骨的毒藥侵蝕著她的心。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但是,連欲都沒有的人,又怎麼會被情所侵蝕?千暮雪摒棄了七情六慾,她應該不悲,不喜,不怒,不怨,不念,不戀才對。但是……她現在就是感受到了傷心,感受到了難過。每天回想最多的,還是和寧月的記憶以及那一夜絕情絕義的話語。

  「沙——沙——沙——」輕緩的腳步聲響起,一個老農突然間出現在山頂,輕輕走來。每一步,彷彿使用尺衡量過的一般,每一步的時間,都是那麼的一致。

  千暮雪沒有回頭,老農也沒有打攪。兩人一同望著天空的明月,似乎只有這個東西,對天地間的眾生才是公平的。美麗的月光,是屬於所有人的,無論高低貴賤都能擁有,所有人都有資格欣賞。

  「去年,你和寧月前來到茶莊,我當初就建議你們斬斷情緣就此分手。當初你說,就算有情之道無路,你也能踏出一條路。

  現在,我真誠的希望你能和寧月白頭到老,而你卻放棄了極情之道踏上了太上忘情。上天似乎很喜歡和人開玩笑,你所期盼的,中意的,卻始終難以稱心如意。」

  「無就是無,有就是有,這是你告訴我的。如果無情真能變成有情,那天地哪來的是與非,黑與白?世人常言,多情總被無情傷,但我卻覺得,是有情總被無情傷。我若不斬斷情絲摒棄七情,我會死……」千暮雪依舊沒有回頭,清冷的聲音卻悠悠的傳來。

  「情之所致,生死無悔!我不信你是自願摒棄七情六慾,轉極情劍氣而重修無塵劍意。」諸葛青很認真的說道,他是中州巨俠,是天榜第一。所以,寧月在懷疑的問題,他只需看一眼就能知道。

  「你為什麼看著月光流淚?因為兩個月之後的今天,就是你與寧月的婚期。因為你的心底有不捨,有懊悔,所以你會流淚。

  如果真的是你自願斬斷情緣的,你就不會如此突然的一刀兩斷,你也不會在此刻望著月光傷心。天地萬物的變化,都有開始過程和結局。只有結局的事物,一定是不完整的。」

  「諸葛巨俠大老遠的來到荒州找我,難道就為了和我談情為何物?」千暮雪似乎被說中了心事臉色驟然間冷了下來,緩緩的轉過身,一臉漠然的望著諸葛青樸實無華的臉。

  「摒棄了七情六慾,重修了無塵劍道。你還放不下仇恨?你還要為二十年前的陳年舊案復仇?」諸葛青默默的搖了搖頭,「這不是千山暮雪,更不是無塵劍意!」

  「這自然不是!」千暮雪沒有反駁,反而認同的點了點頭,「我連和寧月的婚約都能斬斷,二十年前的父仇算得了什麼?涼州那人,無非是順手殺了而已。曾維谷沒有離京吧?」

  「沒有!」諸葛青輕輕的說道,「你若要找他,就隨我進京吧。」

  「你想將我擒往京城?」千暮雪突然冷冷的喝道。

  「武道高手,不可對皇權動手。就算玄陰教主明裡的起兵造反,他也沒有刺殺一個朝廷命官。你殺了一個涼州節度使,已然犯了大忌。若我不將你帶回京城,中原九州必定崩潰零離。」

  「這與我無關!」千暮雪輕輕的張開嘴唇冷冷的說道,「天下歸屬,我不在乎。」

  「那你是為了什麼?」諸葛青終於有些動容,她不為復仇不為皇權,既然醉心武道那所作的一切為了什麼?諸葛青想不通,千暮雪不可能毫無目的的殺了涼州節度使,哪怕他真的與千崇山的死有關。千暮雪說順手殺了?那羅天成的軍營一戰又怎麼回事?總不可能這也是順手殺了吧?

  「為了你!」一個聲音突然間響起,而聽到這個聲音,諸葛青渾身一顫,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因為這個聲音太過於耳熟,因為哪怕過了二十年,諸葛青依舊能瞬間想起那個聲音的主人。

  兩道身影緩緩的飄落,一黑一白如此的鮮明。玄陰教主冷笑的望著諸葛青,這個二十年來一直縈繞著他的噩夢。此刻卻彷彿甕中之鱉一般被自己三人牢牢的鎖在中間。

  「玄陰教主?水月宮主?」突然諸葛青眼眸之中射出兩道閃電,冷冷的射向站在身前一動不動的千暮雪,「暮雪仙子竟然投靠了玄陰教?這是為什麼?」

  諸葛青自然想不明白為什麼,身為天地十二絕,每一個都有著自己的傲骨與自持,不可能淪為他人的手下。水月宮主和玄陰教主一起來已經大大超出了他的預料,但最讓諸葛青無法想像的卻是千暮雪。

  年前泰山一役,自己被調虎離山離開中州。若不是千暮雪和寧月力攔狂瀾,這個天下已經被顛覆了。所以,千暮雪突然和玄陰教主混跡在一起成為了朝廷的敵人,讓諸葛青無論如何也想不通。

  「很疑惑是麼?雖然我沒有向你解釋的義務。但諸葛兄乃大名鼎鼎的天榜第一,天下敬重的中州巨俠。我還是和諸葛兄解釋一句吧。水月宮主,是我的師妹,暮雪劍仙也是我的師妹。

  天榜之上,三人是我玄陰教。而朝廷呢?楚源已死,你今夜也要追隨楚源而去。整個大周皇朝,唯有一個莫無痕獨木難支。這天下,終究會是我的,我的皇圖霸業,就從你諸葛青開始……」

  「這天下是天下人的。玄陰教倒行逆施,就算得了天下,也自會被百姓揭竿而起推翻。除了平添戰亂,於天下何益?」

  「為何他莫無痕坐在龍椅上就民心所向,而我成就皇圖霸業就是倒行逆施?我不服!」玄陰教主緩緩的踱出幾步,冷冷的望著諸葛青的眼眸。

  「諸葛青,你為天下之心,日月可鑒。你的平生抱負,我也敬佩萬分。你無私為天下,那我問你,憑什麼莫無痕可以問鼎皇位享萬民朝拜,而我卻是不可以,就是倒行逆施?」

  「當今皇上乃順應繼位,登基稱帝天下認可。而你……一介江湖武夫妄圖染指天下國器。試問天下百姓會答應麼?天下百姓不答應,不是倒行逆施是什麼?你只要放棄做皇帝的美夢,就算你想武林稱尊我也不過問你一句。玄陰教主,適可而止!」

  「順應登基……哈哈哈哈……他哪裡順應登基?別人不知道當年辛秘,難道你也不知道?若他真的是順應登基,為何會埋下與江湖武林四十年衝突的隱患?諸葛青,我再問一遍,他莫無痕真的是順應登基麼?或者說他的爺爺莫祁先真的是名正言順麼?」

  一語落盡,諸葛青突然臉色大變,眼神如劍的射在玄陰教主的臉上,「你到底是什麼身份?和坐鎮涼州的祁連王有何關係?」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3-17 23:35
第四百零八章 驚天動地

  「哈哈哈……我是誰?想不到我將你視為平生勁敵,你到現在才想起問我是誰?」玄陰教主仰天長笑,過了許久才緩緩的收起笑聲,「我是誰?算了吧……我是誰已經不重要了。」

  說著,身上的氣勢猛然間升起,天空剎那間失去了顏色,無論是天空的星辰還是天邊的皓月,都變得如此的詭異。皓月成為了血色,星辰彷彿化成了一團團鬼火。

  諸葛青臉色一凝,氣勢瞬間升起。浩蕩的天威衝破蒼穹,帶著浩然正氣洗刷著天地。明月的血色漸漸的消退,天空的星辰漸漸的明亮。

  「無月,不能讓諸葛青奪下天地主宰!」玄陰教主冷冷的喝道。一邊的水月宮主突然爆發出凌厲的劍意,剎那間,一道劍氣橫架天空。帶著晶瑩,帶著剔透。

  「通靈劍胎,無垢劍氣?」諸葛青望著天空的劍氣,驟然臉色大變。但幾乎同時,一道突然的氣勢憑空升起衝破雲霄。

  如果面對水月宮主的無垢劍氣是臉色大變的話,而面對身後那一道升起的氣勢卻是心底拔涼。諸葛青知道,今日三人來此圍殺不可能給他單打獨鬥的機會。最好的結果是車輪戰,而最壞的結果,就是三人合擊。

  緩緩的轉過頭,在諸葛青的身後一道劍氣如此的強勢,如此的鋒銳。劍氣如月,散發著奪目的光芒。同樣是通靈劍胎,但和眼前的劍氣卻有著極大的差別。

  「通靈劍胎,無塵劍氣——不愧是三千年來最驚才絕艷的天才。」諸葛青喃喃的歎道,「可惜……竟然枉顧蒼生!」

  「轟——」一道光柱自諸葛青的頭頂直衝雲霄,那並不是先天境界的靈力之柱,而是諸葛青升起的氣勢引動的天地異象。

  諸葛青是天榜第一,雖說天榜排名不分先後。但為什麼第一的是諸葛青而不是玄陰教主?沒有第一的實力,如何能成就第一的尊位?

  強悍的氣勢升空,就已經擊潰了天地封鎖。什麼無垢劍氣,什麼無塵劍氣,在諸葛青的氣勢之前,卻顯得可以忽略不計。

  諸葛青封拳十幾年,十幾年來從未出手。這一雙手,幹了十幾年的農活,種了十幾年的茶樹。這雙手,雖然密佈老繭泥土,雖然充滿裂紋。但在諸葛青輕輕握拳的瞬間,彷彿通了電的燈泡一般散發出炙熱的光芒。

  電弧閃動,兩條衣袖彷彿被什麼泯滅了一般化成翩翩蝴蝶消散不見。漆黑的老繭和泥土,在光芒中開裂漸漸的脫落。就算塵封在泥土之下的寶劍,一旦出鞘,它又是另天地顫抖的玉骨神拳。

  拳頭如玉,散發著醒目的光芒。電弧流轉,照亮了諸葛青的身形。幾乎瞬息之間,諸葛青已經化成一道光,一團雷電。

  「好好好……諸葛青,你封拳十幾年,還以為止步了十幾年,想不到這十幾年,你的修為不退反進到了如此可怕的境地。如果再給你十年時間,也許你就能再次踏出一步成就問道之境吧?」

  「古往今來,除了軒轅古皇還有誰踏入問道之境?問道之路何其遠,老朽豈敢奢望。不過,這雙拳頭為天下蕩平宵小,應該也是夠了!」

  「嗤——」天空的劍氣突然間墜落,水月宮主最先出手了。水月宮主修煉的是無相神功,以此為祭可以模擬天下武功,而且威力都不在原版之下。這也是水月宮主最神秘莫測的原因。

  千暮雪雖然稱水月宮主為師姐,但在師門之中,水月宮主可是充當了母親的角色。無論千暮雪在武學上有什麼疑難,最先找的就是水月宮主,實在解決不了才會讓她的神秘師傅解答。

  可以說,水月宮主見證了千暮雪的所有武道之路,也是對千暮雪的武功瞭解最深的人。由她施展的無垢劍氣,其威力已經絲毫不在千暮雪之下了。

  無垢劍氣斬落,彷彿帶著天地一起墜落星河。武道高手,就是對天地法則的運用,這樣的威勢,非武道之境只會被天地凍結。

  諸葛青淡漠這望著天空的劍氣,輕輕的抬手,一拳隨意的轟出。拳罡湧現,化作一頭在雷電中咆哮的麒麟向天空的劍氣衝去。

  諸葛青忌憚的,不是直面面對的污垢劍氣,因為污垢劍氣展現的,僅僅只是堪堪達到武道之境所發揮的威力。諸葛青真正忌憚的,是身後的千暮雪,還有天空那一道如月光一般的無塵劍氣。

  如果沒有領悟無塵劍氣的千暮雪,她是天榜十二的月下劍仙。那麼現在領悟了無塵劍氣,她可能一躍成為天榜第七,第六,甚至更高。

  「轟——」漆黑的夜突然變得晝亮,就連天空的夜幕彷彿也被諸葛青一拳轟碎。無盡的星光,如櫻花雨般灑落,天地的震盪,彷彿滾滾紅塵向四周狂湧而去。

  平地驚雷,響徹了大地。兩個天榜高手的轟擊,其威力簡直無法用言語形容。如果寧月在此,一定會想起前世那一句震耳發潰的話語,「一拳能轟碎天空,一腳能踏碎大地!」

  星光隱滅,斗轉星移。武夷山的小院之中,紫玉真人猛然間睜開眼睛。身形一閃,便已來到了院外。仰頭望著星辰斗轉,紫玉真人茫然的陷入了呆滯。

  「掌門,是不是……」一個聲音突然響起,喚醒了紫玉真人,青玉道人急切的聲音落盡的時候,身形出現在了紫玉道人的身後。

  「你感應到了什麼?」紫玉真人沒有回頭,望著北邊的星斗淡淡的問道。

  「剛才打坐的時候,突然感應到天地靈力有了一絲非比尋常的顫動,雖然極其微弱,但卻有一種天威,一股浩然。所以……掌門,我懷疑……」

  「懷疑什麼?」紫玉真人淡淡的一笑,「能在千里之外都能感受到天地顫動的,除了兩個武道之境交手還有什麼?而能帶著天威浩然的,除了他還有誰?」

  「原來掌門也認為是他?」青玉道人輕輕的舒出一口氣,再次回歸了平靜。

  「不是認為是他,而是就是他!封拳十幾年,終於再次出手了。而且這次出手,卻又如此的驚天動地。天榜第一,名不虛傳,天榜第一,實至名歸。」

  「那他突然出現在荒州……其目的不得不防啊!」

  「防什麼?他是中州巨俠,是唯一一個以一人之力與我武夷派相提並論的人。武林中真正的俠中之俠……我們防他,不就是說明心中有愧麼?」

  「掌門怎麼可以如此說話?他諸葛青是什麼人?沒有武道高手的尊嚴,自甘墮落淪為朝廷鷹犬。自從二十年前,他唯朝廷馬首是瞻,十幾年前的封拳誓言都能為了皇帝一句話而破,他早已不是當初的諸葛青了。」青玉道人不岔的說道。

  「師兄!你怎麼可以對諸葛青有此偏見?諸葛青早已跳出江湖與朝堂,他的眼中只有天下。對天下有利,諸葛青便萬死不辭,對天下有害無論是誰諸葛青都不會姑息。

  朝廷是朝廷,諸葛青是諸葛青,只要我們不違背民意,不動亂天下,諸葛青就不會針對我們與我們為敵……」紫玉真人的語氣似乎有些激動,修身養性二十年他早已心平如水,像現在這麼激動的情況已經很久沒發生了。

  「掌門息怒——」青玉道人微微錯愕,但隨即臉色平緩了下來緩緩的拱手認錯。

  「師兄,諸葛青對我武夷派有恩情啊!」紫玉真人語重心長的說道,「四十年前,我們帶頭逼宮朝廷,青衣書生一人一劍將我們殺的心膽俱裂。那個時候,朝廷原本有機會一舉蕩平武夷斷了武夷兩千年傳承。

  是誰一人擋住朝廷大軍,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勸退榮仁帝使我武夷派化險為夷?諸葛青當年只是一個先天之境的毛頭小卒,在各位武林名宿都不敢替武夷派出頭的情況下,他能這麼做。如今你如此詆毀於他,你於心可安?」

  「是,是為兄有欠考慮。但是……諸葛青十五年封拳,為何突然就出手了?」

  「二十年前,諸葛青為何隻身出中州?」紫玉輕輕的捋著鬍鬚淡淡的問道。

  「原來如此……」青玉道人臉色一愣,但又恍然大悟的說道,「雖然突然,但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交戰之地竟然不在東北,卻在南?有些費解……」

  「二十年前。玄陰教主被諸葛青打上九幽嶺,二十年後,他豈會坐以待斃?想來是率領高手先發制人提前應戰諸葛青吧。此事與九州武林盟創建無關,朝廷與玄陰教的交手,我們就做壁上觀即可。」

  深山之中,一根碧綠的樹枝隨著清風微微搖晃。突然,樹枝之上的黑影之中射出兩道閃電,彷彿劍光閃耀一般。一道身影騰空而起,瞬息間已經站在了樹冠的頂端。抬起頭,望著遠處一條發光的騰龍緩緩的升空。

  寧月追尋諸葛青的腳步,但因為缺乏線索而只能漫無目的的尋找。離九州武林大會舉行的準確時間只剩下兩天。如果明天還找不到諸葛青,寧月只能趕往武夷山。就在寧月陷入絕望兩難的時候,遠處的交戰將寧月驚醒。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3-17 23:36
第四百零九章 絕世暮雪

  「嗤——」在天空的無垢劍氣破碎的瞬間,突然間,天地彷彿變得徹底的無聲了起來。整個世界,陷入了一種難言的空靈之中,每一顆靈力,都彷彿有了靈性一般的跳躍。

  諸葛青的背脊猛然間一僵,身上的光芒伴隨著雷光越發的噴湧。諸葛青閃電般轉過身,雙拳在胸間相交,拳頭之上,如月光一般的玉色光芒如信號燈閃爍。

  千暮雪沒有趁水月宮主斬下一劍的時候出手,而是在無垢劍氣破碎的瞬間才發動無塵劍氣的攻擊。羲和劍已經出鞘,輕輕的被千暮雪舉在空中。一道劍光,衝破雲霄,彷彿連接天空的月光一般。

  但這樣的天地異象,並不是讓在場的所有人最動容的。真正讓諸葛青露出驚駭眼神的,還是在千暮雪的身後,一張若隱若現巨大的神女臉龐彷彿海市蜃樓一般投射在月光下。

  神女的臉龐很朦朧,甚至讓人看不清她長得什麼模樣。但那一雙冷漠不帶有一絲情感的眼眸,卻如此的鮮明彷彿無窮的黑洞將諸葛青深深的吸引。

  諸葛青凝重了,他雖然知道千暮雪在武道之路又進了一步。但諸葛青實在想不到,千暮雪更進的一步是如此的巨大。領悟無塵劍意的千暮雪,足以和他們這些在天榜寄居十年二十年的高手一較高下。

  千暮雪的眼中沒有情感,斬下的這一劍也沒有一絲慾望。彷彿這一劍只是一場神聖的儀式,無論結果如何,只為斬下。

  劍氣劃開了天地,打破了世界的空靈。當天地沉寂在空靈之中之後,又是它將一切化為虛無。二十年前,諸葛青成就無敵之戰之中也沒有經歷過如此可怕的局面。因為這一劍只有兩個選擇,要嘛生,要嘛死!

  突然,諸葛青雙手猛地張開,一青一紫兩道氣流突然升起。雙拳狠狠的擊出,化作兩條青紫色的巨龍狠狠的撞上迎面斬落的劍氣。

  轟——天空破碎了,無盡的白光突然如海嘯一般升起。整個天空變得無比的透亮,也無比的璀璨。諸葛青臉色鐵青,雙拳傳來的反饋告訴他,千暮雪的這一劍出奇的強悍,自己這招雙龍殺也無法立即將無塵劍氣擊潰。

  突然間,強烈的危機感自身後襲來,一道從未感受過的劍氣突然間升起。諸葛青不需要回頭,因為達到他們這樣的境界,精神感知比起眼睛看的更加透徹更加清晰。

  同樣是通靈劍胎,但這一次卻不再是無垢劍氣。天空的劍氣,如水一般搖曳,如月一般朦朧。始終籠罩在迷霧之中的水月宮主,終於露出了她真正的面目。

  水月宮主的武功千變萬化,出道以來從來沒有用過重複的武功。無論是誰的神功秘技,她都能施展的更加出神入化。但這一次,水月宮主突然使出了世間從未出現的武功,而這也極有可能是水月宮主的證道獨門武功。

  「轟——」突然間,一道光柱升起,彷彿一條騰龍直衝雲霄。在和諸葛青抵禦了這麼久,千暮雪的無塵劍氣終於爆碎了。

  在無塵劍氣爆碎的一瞬間,強悍的餘波撼動了天。天空剎那間變得一片空白。而諸葛青,卻絲毫來不及查探爆炸爆發之後的情景,因為那道如夢如幻的劍氣,已經襲到了身後。

  諸葛青沒有回頭,也來不及回頭。一道神魂虛影突然間升起,就像憑空出現一般眨眼間橫架天地之間。而諸葛青的神魂虛影,卻有著極大的不同。寧月的神魂虛影是完全透明彷彿水晶一般的美麗。岳龍軒的神魂虛影綻放著毫光,而內部有著清晰的骨架。但眼前的神魂虛影,已經不能稱之為神魂虛影了。

  因為它就是一個神魂實影!如同一個巨大的玉雕,頂天立地的法相。神魂虛影三頭六臂,每一條手臂都不盡相同。而最讓人醒目的,卻是其中兩條手臂,一手持刀,一手持劍。

  朦朧的劍氣狠狠的來到頭頂,彷彿鏡花水月一般令人捉摸不透。神魂虛影的一條手臂急速的揚起,一道刀光彷彿匹練一般斬出。刀光帶著星辰的閃電,密密麻麻如同星空的浩瀚。

  「轟——」又是一陣地動山搖,兩道幾乎同時升起的餘波突然間炸響。大地為之顫抖,強烈的震感,就是百里之外也能清晰的感受。

  密林之中,一道身影彷彿冥蝶一般閃爍。每一次閃爍,都能躍出百丈,幾乎瞬息之間已經躍出一里之外。突然,身影頓住了腳步,有些不可置信的望著天空沸騰的靈力波動。腳下傳來的震動讓寧月的心提到了嗓門口。

  如此激烈的交戰,是不是千暮雪已經到了強弓之末?是不是諸葛青已經決意誅殺千暮雪?是不是……自己會去晚一步?寧月不敢細想,腳步微頓,身形再一次化作流光向交戰的方向衝去。

  「轟隆隆——」突然間,又是一陣雷音響起。大地的震動越發的激烈,在所有人錯愕之中,腳下的山峰突然間崩塌了。

  荒州的山嵐,不是高聳挺拔的山峰。他們厚重,他們綿緩,但就是這樣的山峰,卻在交戰的餘波中轟然崩碎化作無數滾落的沙石向四周蔓延。

  煙塵遮蔽了天空,就連月光也透不過一絲的縫隙。天地的寂靜,彷彿陷入了一種可怕的死寂。沙沙的聲響,是落石的聲音,狂風如龍,攪動著煙塵發出咆哮。

  玄陰教主冷冷的盯著煙塵,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出手。因為他瞭解諸葛青,更瞭解諸葛青的實力。水月宮主很強,千暮雪也很強。但他們加起來,也未必有諸葛青強。

  所以他很有耐心,他不著急著出手。他只需提防諸葛青逃走,讓兩個師妹慢慢消磨掉諸葛青的精氣神,直到他精疲力竭,直到他再也沒有逃過一劫的機會。

  煙塵漸漸的灑落,月光再一次穿透煙塵灑在眾人的頭頂。腳下的山峰已經變成了平地,焦黑的土地散發著濃濃的刺鼻的味道。而諸葛青如玉雕的神魂虛影,卻已經頂天而立。

  「怎麼可能?」水無月驚詫的尖叫一聲,這是她有史以來第一次如此的失態。千暮雪的那一劍有多強,自己這一劍有多犀利?同為天榜,同為武道,為什麼自己兩人的合力一擊都無法將諸葛青擊殺?不僅不能擊殺,竟然連一點傷痕都沒有。

  「沒什麼不可能的!」玄陰教主輕輕的一笑,露出了一副盡在意料之中的神情,「你之前問我,我和你聯手,能否要了諸葛青的命。我當初就告訴你,能敗他卻殺不了他!現在知道為什麼了吧?」

  「難道這就是問道境?」冷冽的聲音突然響起,彷彿臘月的北風沖刷著所有人的耳朵。

  「當然不是,小師妹!」玄陰教主輕輕一笑,「古往今來有記載的問道境高手只有軒轅古皇一人。其他人,要嘛是野史傳說要嘛是子虛烏有。真正的問道境豈是這麼好達到的?

  諸葛青的武功雖然可怕,但還不足於達到那樣的高度。問道境,與武道境分隔著不同的天地。就好比天人合一和我們武道境的差距一般巨大。

  你們忘了天榜之上,對諸葛青的一句描述麼?拳腳無敵,水陸縱橫,刀劍雙絕!世人都知武學之道貴在精益求精。所學越多,精力分散的就越大。唯有在諸葛青面前,這條定律似乎並未起效。

  諸葛青的絕技乃玉骨神拳,但你們卻不知道,他在劍道,刀道上面的造詣絲毫不在他一雙拳腳之下。尤其是他將神魂虛影凝練有成之後,三頭六臂如神如魔。

  二十年前,我獨木難支,二十年後,我將一雪舊恥。兩位師妹,為兄替你們掠陣,今日我們就砸破他這個不敗的神話!」

  玄陰教主的一番話讓水月宮主瞭然,三頭六臂的諸葛青,就好比三個武道高手的合力。能在自己和千暮雪的同時出手中完好無損也情理之中。

  「嗡——」一陣蜂鳴響起,天地突然間蕩漾起無數的道韻。諸葛青的神魂虛影微微舞動,兩條手臂,突然間化成了發光的白玉,而兩條手臂,狠狠的交疊在胸前結成法印,剩下的一刀一劍相交,蕩漾起無盡的瀲漓。

  千暮雪微微閉上眼晴,突然間一道光點自眉心升起。眉心的光點越來越亮,化作一道極光衝破雲霄升上高空。手,輕輕的鬆開劍柄,但長劍卻沒有因此墜落而是寂靜的浮在身前彷彿有什麼托舉著一般。

  突然,一道強悍的劍意劃破天空,將天地分割成不同的時空。胸間的長劍,猛然間綻放出奪目的光彩。一柄巨大的天劍驟然間成型。

  天劍閃爍,眨眼間消失在眼前。就連水無月和玄陰教主都沒有察覺,天劍去了何方。唯有諸葛青的神魂虛影微微的仰起頭,那如日月浩瀚的眼眸中,迸射出炙熱的精芒。

  玄陰教主順著諸葛青的視線,果然感受到了千暮雪天劍的蹤跡。但是,這柄劍卻已經不再是劍,而是月光,而是天空哪一個朦朧的玉盤。

  「想不到小師妹竟然……竟然走到了這一步?」

  「那是自然,否者小師妹如何能成為古往今來最驚才絕艷的人物?」水無月一臉自傲的說道,心頭卻升起了一比天高的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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