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都市] 讀心狂醫 作者:花花宮子 (全文完)

 
GGCMEAT 2018-2-27 13:04:43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09 69196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5:24
第一百四十章自責

  「文小駿!」段誠突然聽到文駿的聲音,先是一呆,進而像極了一個奄奄一息的癮君子,在注入一劑海落因之後,精神頓時無比的亢奮。他語無倫次的問道,「小駿,你你在哪兒?你嫣然嫣然姐呢?是不是跟你跟你在一起?你們還好嗎」

  「段伯伯,有些話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我們還是見面再說吧。」面對段誠連珠炮式的問話,文駿聽得是頭皮發麻惶恐不已,好想關掉手機,但轉而一想,躲避是無濟於事的,有些事、有些人必須要勇敢的去面對。

  「好啊,你們快回來吧,我在家等你們。」段誠想當然的認為,自己的女兒是和文駿一道出診的,他們兩理所當然在一起。

  掛掉手機,文駿像個傻子似的,呆呆的站在那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小駿,別這樣,你可要堅強啊。」周曉蕾見文駿一副癡癡呆呆的模樣,憂心忡忡地走上前去勸道。

  文駿一把摟住她的小蠻腰,腦袋伏在她的肩膀上,淚流滿面的哭道:「曉蕾姐,你說我如何跟段伯伯、羅阿姨兩人交代?」

  周曉蕾的雙手在他的臉龐上輕撫著,聲音輕柔得跟溫柔的妻子似的,雖然話裡也帶著一絲哭腔:「小駿,你已經盡力了,就不要太責怪自己,相信段伯伯和羅阿姨會明白的。」

  「曉蕾姐,你陪我去吧。」文駿抬起頭來,那雙迷人的桃花眼中帶著無限的期盼。

  「嗯,嫣然是我的閨蜜,她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段伯伯和羅阿姨肯定會傷心死的,我是應該要去安慰他們的。」周曉蕾正想跟文駿說起這事,沒想到他先提出來了。

  呵呵,這個順水人情做得倒是很便宜啊。

  「給,擦擦眼淚吧。一個大男人,哭得跟個孩子似的,你羞不羞?」周曉蕾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瞥了文駿一眼,臉上露出些許的戲謔,隨手遞給他一張紙巾。

  周曉蕾專注的開著橘紅色的瑪莎拉蒂,文駿坐在副駕上不知在想這什麼,兩人一路默默無語,不到半個小時就進了段家別墅。

  秋日清晨的陽光靜靜的瀉在院中的水池裡,色彩斑斕的錦鯉靜靜的躲在假山的縫隙中,水池中亭亭玉立的荷葉,已經慢慢的呈現出黃色的衰敗跡象。

  段誠夫婦聽到車子的轟鳴聲,急忙走出茶色的玻璃門,面帶笑容。雖然他們兩看上去都蒼老了許多,臉上也略顯疲憊,但眼睛格外有神,臉上洋溢著一種終於等到遠方歸來的兒女的幸福。

  看到前來迎接的段誠夫婦這般的情形,文駿生出一種逃跑的念頭,有多遠跑多遠,永遠都不要回來!

  「小駿,你是個男人,勇敢些!」周曉蕾見狀,連忙激勵他。

  文駿苦笑一聲,整理了一下衣著,然後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小駿!」

  「小駿,你們回來啦!」

  段誠和羅玉梅兩人幾乎同時喊著文駿的名字,那份驚喜溢於言表。

  「段伯伯,羅阿姨。」文駿慢慢的走著,感覺有些頭重腳輕,那雙迷人的桃花眼只是匆匆地在他們身上一瞥,便低頭看路。

  段誠笑意盎然的走過來,一把將文駿抱住,親切的說道:「小駿,能夠看到你們兩平安回來,我和你羅阿姨真是太高興了。」

  這時,文駿再也控制不住內心的酸楚,趴在段誠的肩膀上,像個孩子似的,失聲痛哭起來:「嗚嗚」

  段誠一愣,還以為他這是經過千辛萬苦終於回到家裡,禁不住喜極而泣呢,心想畢竟還是個沒有完全長大的孩子啊。

  他拍著文駿的肩膀,笑著安慰道:「小駿,別哭,回來就好了。」

  段誠越是這樣,文駿的心裡就越是痛苦、難受,眼淚像從泉眼裡流出的泉水,止不住的往下流淌:「嗚嗚段伯伯,我把嫣然姐給弄丟了。」

  「什麼,嫣然丟了?」段誠的心一沉,抓住文駿的肩膀,急切的問道,「小駿,你說清楚些,嫣然丟在哪兒了?」

  「嫣然姐在『死亡谷』裡不見了。」

  「『死死亡谷』?」段誠一聽到「死亡谷」三個字,頓時感到天旋地轉,腳軟無力,要不是文駿抱著他,早就跌倒在地。

  羅玉梅也急匆匆的跑過來,跑向橘紅色的瑪莎拉蒂。

  這時,周曉蕾推開車門走了出來,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盈滿了淚水,見到羅玉梅時,低低的叫了聲:「羅阿姨。」

  羅玉梅見下車的是周曉蕾,心急如焚的問道:「曉蕾,嫣然不在車裡嗎?」

  周曉蕾痛苦、無奈的搖搖頭,面色慼然的說道:「嫣然沒有回來。」

  羅玉梅腳步踉蹌,雙眼一黑,竟然昏死了過去。

  「羅阿姨,羅阿姨,你醒醒啊。」周曉蕾趕緊上前一步,將羅玉梅抱住,大聲的叫喚,「小駿,快來,羅阿姨昏過去了。」

  段誠和文駿再也顧不得其他,聞訊先後趕來。

  「玉梅,玉梅」段誠見妻子陷入到昏迷不醒的地步,頓時慌了手腳,女兒沒有盼回來,現在連妻子也出事了。真是「屋漏偏遭連夜雨」啊!

  「小駿,快將羅阿姨背到屋裡去。」周曉蕾畢竟是刑警,臨危不懼的喊道。

  幾人手忙腳亂的將羅玉梅背進屋內,往沙發上一放,文駿捉住她的手腕,號起脈來。

  段誠握著羅玉梅的另一隻手,急得眼淚都快要出來了,惶恐的說道:「玉梅,你千萬不要有事啊,我不能再失去你啊。」

  文駿放下她的手腕說道:「段伯伯,你不要擔心,羅阿姨只是一時急火攻而已。」

  「小駿,你羅阿姨怎麼還沒有醒呢?」

  「段伯伯,你別急,我馬上把羅阿姨救醒過來。」文駿說完,握住羅玉梅的一隻手,從丹田氣海裡提取一絲真氣,通過陰脈從手掌心輸進她的體內,直達心臟。

  不一會兒,羅玉梅緩緩的睜開眼睛,失聲痛哭道:「嫣然,我的兒呀!」

  「羅阿姨,你千萬要保重自己的身體呀。」周曉蕾拉著她的手,眼淚汪汪的,陪著她不住的流淌。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5:25
第一百四十一章認親

  待羅玉梅的情緒穩定些許後,文駿這才將事情的原委、經過又複述了一遍,當然跟對周曉蕾說的沒有絲毫差別。

  「又是柳家的人!」段誠憤怒至極,一拳砸向身旁的玻璃茶几,「匡當」一聲,玻璃應聲碎了一地,「柳淵韜,你不要欺人太甚!」

  文駿一臉佩服的看著段誠,沒想到一個斯文的商人也有這般的血性。他勸慰道:「段伯伯,你放心,這筆血債我一定要向柳家討回來的。」

  羅玉梅雖然心痛女兒,但她知道柳家在蘇城勢力顯赫,不是文駿一個窮小子隻身能夠抗衡的。她不願因為此事,再把文駿給搭進去,憂心忡忡的勸道:「小駿,我看還是算了吧,柳家咱惹不起的。」

  「羅阿姨,你不要替我擔心,我自有分寸。」文駿蹙著濃眉,一雙迷人的桃花眼寒光乍現,冷氣逼人。「殺父之仇,奪妻之恨」,誰能忍受,誰就是王八羔子!

  周曉蕾也不失時機的說道:「段伯伯,羅阿姨,我們刑警隊也不會放過那個王八蛋的,只要證據確鑿,立即收拾他。」

  想想這些天來的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段誠不禁老淚縱橫,黯然神傷。好端端的一個漂漂亮亮的女兒,說沒就沒了,怎麼不叫人傷心欲絕呢?

  周曉蕾見段誠和羅玉梅兩人如此的不堪,好心的安慰道:「段伯伯,羅阿姨,你們不要太傷心了,嫣然不是跟小駿還有個十年之約嗎?」

  「小駿,這不會是騙我們的吧?」段誠眼巴巴的望著文駿說道,他既希望這是鐵一般存在的事實,又害怕這是文駿用來安慰他們的謊言,心裡糾結到了極點。

  「段伯伯,這種事情我怎敢騙你們呢?」文駿急得臉紅脖子粗,好像是在段誠夫婦面前發誓似的說道,「無論如何,我一定要等嫣然姐十年。」

  段誠夫婦兩面面相覷,不禁暗忖,小駿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他和嫣然在「死亡谷」產生了感情?也對,孤男寡女的,又是在那種險境下,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

  不過,要等一個人十年之久,是不是太殘忍?而且還是人生最美好的十年啊,似水流年,韶華易逝,對文駿來說,會不會不公平?

  段誠夫婦在感動的同時,也很惶恐。羅玉梅拉著文駿的手,含著熱淚說道:「小駿,以前我是很希望你能夠做我們段家的女婿,可是現在嫣然已經失蹤了,誰知道她還會不會再回來呢?」

  「羅阿姨,我相信嫣然姐一定還活著,她一定會回來的。」文駿不容置疑的說道。

  周曉蕾卻不幹了,撅著張花瓣似的嘴唇,橫著一彎秀眉,瞪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心裡鄙視著沒心沒肺的文駿,委屈到了極點。

  好你個臭小子,你和嫣然兩人在「死亡谷」卿卿我我私定終身,這種事回來後也不跟我提及,枉我對你一片真心實意,你還想瞞我到什麼時候?

  她委婉的說道:「是啊,小駿,我覺得羅阿姨說得對,萬一十年後嫣然還是沒回來呢?」

  也不知道文駿究竟是鐵了心要等段嫣然,還是在段誠夫婦面前故作姿態,他陰著臉,說得斬釘截鐵:「她要是十年不回來,我等她二十年;要是二十年還不回來,我等她一輩子。」

  一聽到這話,周曉蕾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頓時「簌簌」的掉下眼淚,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被文駿的這番話感動得流淚呢。

  她心裡委屈得想死,好想掏出腰間的那把破槍,一槍打爆了他的頭!這個不知好歹的臭小子,擺明了是在故意跟自己抬槓嘛。

  「傻孩子,有你這句話,也不枉嫣然喜歡你了。」羅玉梅愛憐的看著文駿那張英俊的臉龐,似有所指的說道,「可惜嫣然沒這個福氣,要是遇到合適的人,你就找一個吧,我想嫣然也不會怪你的。」

  段誠也被文駿的那番話感動,但他明白,這小子要臉蛋有臉蛋,要本事有本事,沒有女孩子喜歡那才是怪事!慕容文瑤不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宣告文駿是慕容家的上門女婿嗎?

  人要學會感恩,知道滿足!

  他以退為進,誠懇的說道:「是啊,小駿,聽你羅阿姨的話。在我們心裡,早把你當兒子一樣來看待,以後多回來看看我們,陪我們說說話,我們就知足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周曉蕾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頓時一亮,一計躍上心頭。

  她那張桃花般嫵媚的俏臉笑得春光燦爛:「段伯伯,羅阿姨,既然這樣,小駿乾脆就認你們為乾爸、乾媽,這樣不是最好?」

  「那自然自然是最好啊,就不知道小駿願願不願意?」段誠欣然允道,心裡卻是惴惴的。失去個女兒,認個乾兒子,雖然很是無奈的,但聊勝於無。

  文駿心裡納悶,怎麼突然就認乾爸、乾媽了?那我將來還怎麼跟嫣然姐結婚呀?這個曉蕾姐,心裡究竟打的是什麼鬼算盤?

  「小駿,你不願意?」周曉蕾在身旁暗暗的踢了他一腳,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綻放出無比燦爛的得意。

  「哦,願意,我願意。」文駿此時才體會到宋江被逼上梁山時的那種無奈的心情。

  「好啊,好啊。玉梅,從今天起,我們多了個兒子。」段誠握著妻子的手老淚縱橫,夫妻兩相視而笑,夾雜著一絲欣慰,一絲無奈,一絲歎息說也說不清楚。

  「小駿,還不下跪磕頭,叫乾爸、乾媽。」周曉蕾打鐵趁熱,開心極了。

  文駿反應過來,「撲通」一聲跪倒在段誠夫婦面前,以迅雷掩耳之勢,「砰!砰!砰!」連磕三個響頭,然後直起身來,喊道:「乾爸!乾媽!」

  「哎!」段誠夫婦兩樂得異口同聲的答道。

  羅玉梅心疼極了,拉著文駿站起來,說道:「好孩子,意思一下就行了,看把你這額頭磕的,要是破相就不好看了。」

  「小駿,從今天起,這裡就是你的家了。」段誠感歎的說道,「要是嫣然以後回來了,這個家就圓滿了。」

  在他的心裡,自始至終都沒有放下自己的女兒。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5:26
第一百四十二章裝逼

  一輛商務奧迪車「嘎」的一聲,停在了「秦武門」武館的前面。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年輕人,手提著一個「金利來」的挎包,快速的從副駕的位置上走下來,迅速拉開後排的車門。

  車裡不疾不徐地走下一位年近七十的老人,西裝革履,身軀高大,大腹便便,頭髮稀疏,滿面紅光,神態傲慢,十足的官老爺模樣。

  經常看蘇城電視台的人們,一眼便認出了此人,正是他們的父母官——蘇城市市長姬國棟!他們不禁納悶,姬市長輕車從簡來到「秦武門」,不知有何貴幹?

  「咦!劉秘書,你難道沒有通知秦浩然?」看到門可羅雀的「秦武館」門口時,姬國棟的臉色陡然一變,那雙老鼠般細小的眼睛剎那間寒光凜冽。

  眼前的事實與他想像中的情景相差何止十萬八千里!沒有敲鑼打鼓夾道歡迎的熱鬧場面也就算了,讓秦浩然站在武館門口靜候一市之長的光臨,這總不算為過吧?

  難怪姬國棟有一種想要發飆的衝動。好歹他也是一市之長,蘇城鼎鼎有名的「中醫世家」姬家的後人,無論是僧面還是佛面,「秦武門」都休得怠慢於他!

  劉秘書,一標準文藝青年、有為青年、四有青年被姬國棟一句話嚇得冷汗直冒,腿腳哆嗦,突然間就變成了缺鈣青年。

  劉秘書一邊擦著額頭的冷汗,一邊小心翼翼的應付著:「姬市長,嘿嘿我昨天就跟武館打過電話,臨來之前又通知了一遍,大概大概是秦館主」

  姬國棟氣得吹鬍子瞪眼睛,自己輕車從簡出行,原本想博得一個「低調市長」的美名,哪曾想秦浩然這麼不給自己面子,是能忍熟不能忍?早知如此,就應該率領一隊人馬,浩浩蕩蕩的殺來,不把你秦浩然收拾得服服帖帖才怪呢!

  姬國棟腸子都悔青了。世上有「護舒寶」、「冬蟲夏草」、「威哥」、「杜蕾斯」等各種各樣的東東賣,唯獨沒有一種叫「後悔藥」的!

  有事秘書干,沒事幹秘書。

  這樣,溫文爾雅很有太監氣質的劉秘書就成了出氣筒、替罪羊:「大概個屁!劉秘書,你辦事用點腦子好不好?」

  聽到這話,劉秘書那個火呀,差點把他自己給點著了。心裡把姬國棟祖宗十八代中的女性曰了個遍。你他娘的,自己沒面子,受了別人的冷遇朝我一個小秘書發什麼火啊?

  但姬國棟是他的主子,就得盡職盡責地把他給伺候好了,舒服了。彷彿怡春院一個賣肉的女人,劉秘書厚著臉皮賤笑著:「是,是。姬市長批評的對,我一定牢記在心裡。」

  你他娘的,老子牢記個球!

  「劉秘書,愣著幹嘛,還嫌不夠丟人?前面帶路!」姬國棟氣憤的罵道,一天的好心情早跑到爪哇國去了。

  劉秘書點頭哈腰的答道:「好,好」

  有著五百年歷史的「秦武門」果然不同凡響。

  門前左右擺著一對足有三米高的石獅,齜牙咧嘴,威風凜凜;大門兩側的門柱是黃花梨做成的,粗得一個人抱不過來;就連四周高高的圍牆,都透著一股厚重的歷史氣息。

  劉秘書挺著清秀的腰桿,一雙睜得如同牛卵的大眼睛無視大門兩側各站著的兩個肌肉男,大搖大擺的就要走進去。

  「站住!」肌肉男憤怒了,見過裝逼的,沒見過敢在「秦武門」裝逼的!

  劉秘書被這一聲驚天雷給炸得耳朵「嗡嗡」直響,只見一個橫眉冷對、滿身肌肉的男子擋在了他的前面。

  他先是一愣,身軀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想起自己的身份,馬上又趾高氣揚威風凜凜起來:「你們你們想幹什麼?」

  肌肉男好笑,你他娘的都要在老子的地盤上撒野,還問老子想幹什麼!老子想幹你,想幹死你,行麼?

  肌肉男面無表情的反問道:「你想幹什麼?」

  劉秘書瞥了一眼眼前的肌肉男,不屑的說道:「讓我進去,我要見秦秦浩然!」他本來想說「想見秦館主」的,被肌肉男的野蠻激怒了,忽然從太監變回了一個血腥男人。

  門前的兩位肌肉男愣了一下,而後相視一笑。他娘的,還從來沒見過膽敢在「秦武門」大門口直呼似乎名諱的。

  兩人心照不宣,配合默契,各抓住劉秘書的一隻胳膊,往空中一拋,然後拍拍手,又若無其事的站立一旁。

  劉秘書那副小身板就像門前飄落的梧桐葉,在空中飄飄灑灑的劃出一道絕美的弧線,最後「彭」的一聲,跌落在十米開外的行人道上。

  姬國棟驚呆了!臉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抽動了幾下。幸好,幸好,被丟的不是自己!望著地上一動不動的小秘書,他心裡情不自禁的湧上一股非常幸運的感覺。

  同時,他也憤怒了。俗話說「泥菩薩尚有三分火氣」,何況他還是堂堂的一市之長!

  今天,若是不能殺殺秦浩然的銳氣,他真的不知道馬王爺有三隻眼!

  他掏出懷裡的iphone6,按了一串數字,然後將之貼近耳根。

  一陣「嘟——,嘟——」聲之後,馬上聽到一道幹練、富有磁性的男中音:「姬市長,您好,我是蕭楚雲。」

  姬國棟不鹹不淡的說道:「楚雲呀,『秦武門』門前發生了一起毆打公職人員的惡性事件,你來處理一下吧。」說完後不等對方回答便掛了電話。

  嘿嘿,姬國棟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奸笑,彷彿看到了秦浩然被銬著雙手帶上警車的悲催場面。好你個秦浩然,我就不相信了,老子整不死你!

  「嗚嗚嗚嗚」

  很快,帶著一路的鳴笛聲,兩輛警車呼嘯而來。市長大人都親自報警求援了,誰敢耽擱一秒鐘?除非頭上的那頂大蓋帽不想戴了!

  警車停在了「秦武門」的門前,蕭楚雲衝下了車,那雙銳利如鷹一般的眼睛環視了一下全場,很快就發現了那輛市長專用的商務奧迪車。

  蕭楚雲心想,莫不是姬國棟被人打了?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5:27
第一百四十三章撞槍

  正當蕭楚雲惶恐之際,奧迪商務車的車門打開了,姬國棟慢悠悠的走了下來,陰沉著那張肥嘟嘟的老臉,那雙老鼠般細小的眼睛裡充滿了憤怒。

  看到姬國棟那副想要吃人的模樣,蕭楚雲那顆忐忑的心愈發的不安,心道這是哪個不長眼睛的傢伙,竟然惹惱了姬國棟?

  「姬市長,發生了什麼事?」蕭楚雲一路小跑,到了姬國棟的跟前,敬了個禮問道。

  姬國棟指了指依然躺在地上做死狗狀的小秘書,悲傷得差點說不出話來:「楚雲呀,你來得正好,我的秘秘書小劉,他他被人打了。」

  看了看姬國棟手指的方向,蕭楚雲這才知道地上躺著的人竟然是姬國棟的秘書,他朝自己的手下使了個眼神,那群制服們便開始忙活起來。

  蕭楚雲蹙著濃眉問道:「姬市長,是誰打的劉秘書?這不是反了天了嘛!」姬國棟的秘書他是認識的,清清秀秀的,哪是打架的料?

  「還能有誰啊?」姬國棟朝「秦武門」呶了呶嘴,裝出很無奈的神情,歎息道:「楚雲,你說得很對,有些人就是想著要反天呢。」

  看到「秦武門」三個字時,蕭楚雲好想抽自己一大耳光子,「反了天」這種話豈能隨便亂說?要是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了,自己良心何安?

  「姬市長,究竟是怎麼回事?」蕭楚雲小心問道。

  姬國棟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我是專程來拜訪秦館主的,沒想到他的這般看門狗不問青紅皂白,就把劉秘書給扔到了行人道上,躺在地上動彈不得,也不知道死沒死?」

  這時,一個制服警察走過來,敬了一禮說道:「報告隊長,傷者的傷勢不是很嚴重,現在已經醒來了,要不要送醫院?」

  蕭楚雲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瞥了一眼姬國棟,想看看他的態度。

  姬國棟一聽那刑警說的話,頓時火冒三丈。我一堂堂市長,難道吃飽了撐的,沒事打電話叫你們來陪我聊天?心裡憋著的那股無名大火,此刻終於找到了發瀉的對象!

  他指著那名刑警破口大罵:「你是個豬腦袋啊!這種情況還要問?如果小劉造成了腦震盪,這後果你擔待得起嗎?你叫什麼名字?這種素質還想在警察隊伍裡混?」

  那名刑警被姬國棟罵得狗血淋頭,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比川劇中的「變臉」絕技還要神乎其神!雙腿發軟,只差沒跪倒在姬國棟的面前。

  蕭楚雲覺得姬國棟做得有點過了,你堂堂一市之長,竟然對一個小警察如此這般的恐嚇威脅,說出去不怕辱沒了你的名聲?

  他裝著生氣的樣子,指著那名刑警的鼻子,惡狠狠的罵道:「你個蠢驢,不長腦袋的東西,還呆在這兒丟人現眼呀,快去把劉秘書送到醫院去!」

  沒辦法,誰讓這貨撞到在市長的槍口上?不罵他罵誰?再說姬國棟正在氣頭上,不罵凶一點過不了他那一關!

  那名警察心知肚明,隊長雖然是在罵他,卻是在暗中幫他!「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蕭楚雲見兄弟們拉著劉秘書呼嘯而出,暗暗的長舒了一口氣,換了一副笑臉說道:「姬市長,為這麼個不上道的小警察生這麼大的氣,不值得啊。回頭我好好的教育他,要他寫出一份萬字的深刻檢討。」

  姬國棟煞有介事的點著頭,拍這他的肩膀說道:「楚雲呀,你年輕有為老成持重,是蕭家後輩中最有前途的一個,我很欣賞你。」

  蕭楚雲微笑著,一雙濃眉大眼閃動著睿智的光芒。心想這隻老狐狸突然說出這番感人肺腑的話來,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姬國棟不苟言笑的問道:「楚雲,今天這個事你看怎麼處理好啊?」

  「我剛才聽您說是專程來拜訪秦大師的?」

  「是啊,沒想到卻發生了讓人痛心的一幕。」姬國棟搖著頭,好似有滿腹的委屈。

  「姬市長您禮賢下士親自前來的『秦武門』,肯定是有要事吧?」

  聽到蕭楚雲的提示,姬國棟驀然一驚,一股寒意從心底徐徐升起,心想差點誤了大事。

  蕭楚雲將他的表情一一看在眼裡,不漏聲色的說道:「姬市長,您忙你的大事,劉秘書的事情就交給我來辦,保證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覆,您看行嗎?」

  「好,就按你說的辦,我相信你。」姬國棟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哪還敢在小事上揪住不放?他又看了看「秦武門」的門口,面露菜色的說道,「不過」

  身為市刑警隊隊長,不知跟多少奸詐之徒較量過,蕭楚雲察言觀色的本領可謂入木三分。見到姬國棟那般尷尬的神情,輕輕一笑道:「姬市長,您稍等,我去給你通報一聲。」

  姬國棟默默地點點頭,心想這傢伙看人的眼光真毒。

  蕭楚雲快步走到「秦武門」武館的大門口,對其中的一個肌肉男朗聲說道:「兄弟,麻煩你通報一聲,姬市長有要事特意前來拜會秦大師。」

  肌肉男還以為警察是來找他們的麻煩的,眼裡充滿了戒備,沒想到他竟然如此客氣,一陣錯愕之後,連忙說道:「請稍等。」說完後轉身往裡面走去。

  很快,在秦鶴、慕容沛等人的簇擁下,秦浩然蓄著一縷長鬚,穿著一身長袍,身軀敏捷,精神矍鑠的信步走來。

  蕭楚雲見了,恭敬的叫了聲:「秦大師好。」

  秦浩然驚奇的問道:「原來的是楚雲啊,姬市長呢?」

  蕭楚雲一個側身,姬國棟從他的後面閃了出來。

  見到姬國棟,秦浩然抱拳笑呵呵的說道:「不知姬市長大駕光臨,恕老朽姍姍來遲。」

  姬國棟心存芥蒂的說道:「秦館主,見你一面比見皇帝還難哦。」

  秦浩然假裝面露愕然之色,看了看兩旁的肌肉男,笑著罵道:「你兩個的眼睛讓老鷹給叼走了嗎?姬市長都不認識?回頭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他側身一讓,客氣道:「姬市長,請進。」

  姬國棟也不謙讓,瞪了眼一旁的肌肉男,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5:28
第一百四十四章圖窮

  「兩位兄弟,別來無恙。」蕭楚雲抱拳道。

  秦鶴連忙抱拳還禮,慕容沛則陰陽怪調的說道:「哎喲,蕭隊長,這回可出息了哈,給領導當上保鏢了?」

  蕭楚雲那張剛毅的臉龐頓時緋紅,尷尬說道:「慕容兄,我我是碰巧碰上的。」

  「二弟,你就別再糗楚雲了,他也是職責所在。」秦鶴心裡好笑,也好無奈,這兩人見面就掐,前世有仇似的,「我們進去吧,楚雲。」

  秦浩然聽到三人在後面磨磨唧唧的,回頭責問道:「秦鶴,你們在幹嘛呢?還不快把客人請進來?」

  慕容沛見師傅發話了,便乖乖的閉嘴了。

  眾人來到古色古香的會客大廳,依次坐下後,便有女弟子端來茶水。

  姬國棟端起面前精緻的瓷杯,打開杯蓋,頓時熱氣騰騰的清香便撲鼻而來。他輕輕的嗅了嗅,說道:「好茶,好茶,貨真價實的『雨前龍井』。」

  「哈哈」秦浩然捋了捋頜下那屢銀色的鬍鬚,爽朗的笑道:「姬市長真會說笑話啊,你是『秦武門』的座上客,秦某人怎敢用假茶來忽悠你呢?」

  「哼,是嗎?」姬國棟冷哼一聲,肥嘟嘟的老臉露出一絲嘲諷,「秦館主是說的比唱的還好聽啊,姬某實在是佩服至極。」

  秦浩然表情一愣,問道:「姬市長何出此言?」

  姬國棟撇了撇嘴巴,不爽道:「我的秘書小劉昨天、今日連續給你打了兩個電話,告知我今天專程前來拜訪你。你不僅讓我吃了閉門羹,還派人打傷了我的秘書。秦館主是不是要給我一個解釋?」

  秦浩然蹙著白花花的濃眉,凌厲的眼神望向站立一旁的秦鶴:「竟有此事?」

  秦鶴心頭一慌,連忙說道:「電話是我接到的,我見父親的身體這幾日有些不適,便沒有告訴您。至於打傷劉秘書一事,我真的不知道。」

  「哼!」姬國棟冷笑道:「這是板上釘釘的事實,我難道還騙你不成?」

  秦浩然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打傷市長的秘書,這個事可大可小。往大的方面說,這是故意傷害公務人員,是要吃官司的;小的方面呢,陪個禮道個歉,賠點醫藥費也就過去了。就看你怎麼處理了?

  「劉秘書現在哪裡?」

  坐在姬國棟身旁的蕭楚雲說道:「我們刑警隊的人已經把他送醫院了。」

  秦浩然暗自吃驚,刑警隊已經插手了?如此看來,此事有些刺手了。「秦鶴,你去醫院看望一下劉秘書。」

  「嗯,孩兒這就去。」秦鶴極不情願的走了。

  蕭楚雲馬上站起來說道:「姬市長,秦兄不知道劉秘書住哪所醫院,我陪他去吧。」

  姬國棟想了想,點頭同意。

  慕容沛見他們兩都走了,自己呆在這兒也無聊,忙不迭跟著他們屁股出去了。

  秦浩然轉過頭去,對姬國棟笑道:「姬市長,等我將此事弄清楚後,一定給你個交代。」俗話說得好,「民不與官爭,窮不與富斗」。這班兔崽子,是不是想害死我呀?

  姬國棟這才覺得挽回些顏面,心裡好受多了,但依舊不依不饒的陰著臉冷哼道:「哼,如此甚好,我等著秦館主的交代。」

  秦浩然端起茶杯,啄了一口,直截了當的問道:「姬市長,此次前來寒舍,所為何事?」

  「秦館主,我此番前來,確是有要事要與你商討。」姬國棟厚著臉皮說道,前面還喋喋不休的聲討著秦浩然的滔天罪行,轉眼之間又有求於他,真是情何以堪呀。

  秦浩然拱了拱手道:「姬市長有話不妨直說。」

  「秦館主,你也知道的,本年度盛況空前的「武林大會」就要在蘇城上演了,對於在自己家門口舉行的這屆盛會,我想聽一聽『秦武門』有何打算。」

  秦浩然不明所以的問道:「哦,姬市長就是為了這事專程而來?」

  姬國棟頷首道:「在蘇城乃至全國,『秦武門』都是赫赫有名的武林世家,此次武林大會又是在蘇城舉行,『秦武門』應當有所作為才是。」

  「承蒙姬市長看得起,『秦武門』雖說有幾百年的歷史,但跟華山、武當、少林等門派相比,實乃螢火之於皓月般」

  姬國棟不耐煩的打斷了他的話:「秦館主,你我知根知底,就不必妄自菲薄了吧。蘇城有誰不知道『秦武門』根深葉茂家大業大呀。」

  秦浩然如芒在背,惶恐至極。怎麼的,你這是惦記上我「秦武門」這點家底了?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那種不知道何時何地被狗反咬一口的感覺如梗在咽,寢食難安。

  「姬市長,恕秦某愚昧,有什麼吩咐你就直說吧。」秦浩然開始懂了,這廝既想做表子,又要立牌坊。我呸!姬家這老東西,盡想著好事。

  「既然這樣,秦館主,那我就直說了。」姬國棟厚顏無恥的笑道,「實話跟你說吧,今年市政府財政困難,想把這次武林大會的舉辦權交給你『秦武門』,不知你意下如何?」

  我曰!好你個缺德不要臉的姬家老頭,虧你想出這麼個餿點子,你這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呀!偌大的蘇城市政府,管著上千萬的人口,你都辦不了的事,我一個區區幾百號人的「秦武門」還能反了天去?

  「怎麼樣?秦館主。」姬國棟見秦浩然沉默不語敢怒不敢言的窘態,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心裡舒坦得彷彿剛剛從怡紅院走出來。

  「姬市長,請恕秦某實難從命呀。」秦浩然斷然拒絕。舉辦這樣一屆武林大會,且不說人手夠不夠,單單那筆可怕的資金,就要了他的老命。

  「秦館主,我今天不是來跟你商量的,而是傳達市政府的決定。」

  秦浩然拒絕得斷然,姬國棟這隻老狐狸則是撕破虛偽的外衣,圖窮匕見。

  真可謂「針尖對麥芒」!

  「沒有商量得餘地?」秦浩然老道祥和的眼神突然間精光乍現,如一把寒氣逼人的刀鋒,刺向姬國棟的心臟。

  姬國棟倏地打了個寒顫,彷彿寒冬臘月裡掉進了冰窟裡一般。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5:29
第一百四十五章橫禍

  這天夜裡,「秦武門」議事大廳裡燈火通明,秦家、慕容家匯聚一堂,無人缺席。兩家從來都是休戚與共,唇亡齒寒的關係。

  坐在秦浩然身旁的是他妻子杜月姬,年近五十卻依舊風采照人。如雪的肌膚配上得體的淺綠色旗袍,高貴典雅、風韻猶存;那雙黑白分明、水汪汪的桃花眼甚為迷人,尤其是她眉目之間顯露出來的美婦丰韻,撩人心魄。

  秦雪兒依偎著母親杜月姬,忽閃著一對清澈如水的明眸,嬌嫩的臉蛋吹彈可破,眉如遠山,鼻樑挺直,櫻桃般的小嘴紅潤,富有光澤,修長的雪頸有如天鵝,凹凸有致的前胸和後臀,曲線就像沙漠的山丘一樣優美,而最迷人的地方則是她天生有一種貴氣,聖潔、優雅、知性

  「真是欺人太甚,爹,跟他拼了,大不了魚死網破。」秦鶴雖然年近三十,卻依舊年少氣盛,不向任何人低頭。

  秦浩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滿是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罵道:「鶴兒,你年紀也不小了,成天就知道打打殺殺,什麼時候才會真正長大?」

  被父親訓斥了一頓,秦鶴緊繃著臉龐,一雙羞愧的眼睛瞥了一眼對面的慕容溫柔,後者那雙不染一塵的大眼睛,恍惚、茫然、空洞很顯然,她的心思根本不在這兒。

  「師兄,你說姬國棟為何突然對『秦武門』來這一招啊?」蕭文翰蹙著書卷氣十足的秀眉,臉上的疑惑像湖面層層蕩漾的水波,「沒道理啊,你是不是哪裡得罪了姬家?」

  「我『秦武門』是武林中人,姬家卻是中醫世家,二者風馬牛不相及,怎麼可能呢?」秦浩然抓破腦袋也想不起自己跟姬家有什麼瓜葛。

  「杏林女諸葛」慕容文瑤冰雪聰明,聽到秦浩然說起「中醫世家」四個字時,突然有所醒悟似的,說道:「難道是因為我們慕容家的緣故?」

  慕容家跟姬家剛剛舉行了一次醫術比試,結果以姬家的蒙羞而結束。

  「師兄,這個完全有可能啊。」想起慕容家跟姬家諸多的恩恩怨怨,蕭文翰將憂鬱的目光投向妻子,點頭贊同道,「秦家與慕容家休戚相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秦浩然目光深邃,思慮良久,輕輕地搖著頭說道:「我看未必,聽說姬家老二姬世棟已經學得一身不凡的功夫回來了,姬家若是想要找秦家和慕容家的麻煩,大可堂而皇之的來。」

  「秦師兄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姬家跟我們慕容家爭得幾百年,只不過是想證明他們才是蘇城『中醫世家』之首而已,應該不會出此喪盡天良的絕招。」慕容文瑤能夠獲得「杏林女諸葛」的稱號,絕不是浪得虛名。

  「如果不是這個原因,難道這背後還隱藏著什麼驚天的秘密?」秦浩然若有所思,那雙深邃的目光透過古色古香的窗欞,極目蒼穹。

  窗外,月華如練,月涼如水。

  慕容文瑤想了想,說道:「這麼說,姬國棟顯然是被別人拿來當槍使了。我跟姬家斗了這麼些年,對姬家這些人還是相當瞭解的。姬國棟肯定沒有這麼大的膽量,也沒有這麼大能量。」

  「嗯。」秦浩然點著頭,慕容文瑤的想法跟他不謀而合,事情越推敲月明朗,越明朗越讓人心驚肉跳,「能躲在背後指使姬國棟的,又會是誰呢?」

  秦浩然的話剛一落音,心臟就突然劇烈的跳動起來,一股強烈的危機感湧上心頭!

  姬國棟是蘇城的一市之長,能夠使喚動他的,除了「三大世家」之外,還能有誰啊?

  秦浩然、蕭文翰、慕容文瑤三人驚的是面面相覷,你望著我,我看著你,搞不懂這這飛天橫禍究竟是怎麼來的。

  「三大世家」中的蕭家是不可能的對付「秦武門」的,蕭文翰就是蕭家人。那麼,就只剩下柳家和周家了。

  一時間,大廳裡寂靜下來,靜得只能感覺到自己不安的心跳聲,靜得只能聽到自己侷促的呼吸聲靜得好可怕!

  這時,一直默不作聲的慕容沛怯怯的說道:「師傅,會不會是柳柳家?」

  所有人的目光都詫異的投向慕容沛。

  慕容文瑤蹙著秀眉,深邃的目光隱含著諸多疑惑,問道:「沛兒,怎麼這麼說?」

  慕容沛的眼睛不敢和母親對視,看著秦浩然說道:「師傅,你還記得上次把我從柳高峰手裡救出來這回事吧?」

  秦浩然點點頭,說道:「是有這回事,怎麼啦?」

  「我沒跟你說實話。」慕容沛低著頭小聲說道。

  秦浩然厲聲問道:「哦,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追殺我的原因,不是因為我破壞了他的好事,而是而是」

  慕容文瑤罵道:「沛兒,快說呀,你想急死人啊。」

  慕容沛臉色不斷的變換著,終於在心裡說服了自己。他將目光再次看向秦浩然,侷促的問道:「師傅,你相信『霽山旅行圖』的傳說嗎?」

  「霽山旅行圖」?在場的人除了秦雪兒、慕容溫柔之外,聽到這幾個字時,都瞪大著雙眼,難以置信的看著慕容沛。

  「傳聞『霽山旅行圖』就是一張藏寶圖,為師也不知道是否真實。」秦浩然捋了捋頜下那屢銀白的鬍鬚,盯著慕容沛說道,「沛兒,你怎麼突然提起它來了呢?」

  「柳高峰就是因為『霽山旅行圖』才追殺我的。」慕容沛為自己在師傅面前說了謊而羞愧的低下了頭。

  「啊!」這次,在場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瞪大著眼睛望著慕容沛。這小子實在是令人刮目相看呀,他的每一句話都有可能驚天地泣鬼神!

  「『霽山旅行圖』在你身上?」秦浩然驚訝的問道。

  「嗯。」慕容沛看了師傅一眼,點點頭,又羞愧地將頭低了下去,像個罪人似的。

  「沛兒,快快告訴為師,你是怎麼得到的?」秦浩然心急如焚的說道,只有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弄清楚了,才好對症下藥。

  慕容沛囁諾道:「事情說起來很複雜,一下子恐怕恐怕說不清楚。」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5:30
第一百四十六章由來

  「說不清你就慢慢說,直到說清楚為止。」慕容文瑤一臉嚴肅的說道。

  「大約在一個月前,有一天傍晚的時候,我獨自到紫水河上游遊玩,看到一個渾身是傷鮮血淋漓的半百老人,手裡拿著一把刀,跌跌撞撞的朝我跑過來。」慕容沛停下來想了想,整理了一下思路,繼續說道,「我剛想躲避時,那老人突然就跌倒在我面前。我不能見死不救呀,趕緊將他扶起來。細看之下,竟然全是刀傷!還在不斷的『汩汩』的往外冒著鮮血。我不會療傷,只能束手無策乾著急。」

  慕容沛說的聲情並茂,在場的人都被他的故事所吸引,不知不覺間,連「秦武門」眼下遇到的危機都被丟到了雲南之外。

  「那老頭要死不死的,在我面前痛苦的哀嚎。我萬分著急,突然想起身上還帶有一粒『丹芎生精露』,於是連忙給他服下。過了一會兒,他才慢慢的恢復些元氣。我說要送他去醫院智商,那老頭死也不肯,踉踉蹌蹌的離開了」

  慕容溫柔撅著小嘴埋怨道:「啊,哥,那老頭傷勢那麼重,你也忍心讓他離開?」

  「丫頭,別打岔,讓你哥說完。」慕容文瑤那雙深邃的美目白了女兒一眼,罵道。她正聽到關鍵時刻,哪知慕容溫柔心存一線慈善,跑出來打岔,不挨罵才怪呢。

  慕容溫柔挨了母親的責罵,情不自禁的朝眾人吐出一條丁香小舌,臉上露出尷尬的笑容,模樣俊俏極了。

  看到慕容母女兩的此番情景,一直依偎在母親身旁的秦雪兒,嘴角禁不住地往後微微一抽,恬靜如一泓碧水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這時,小路的後面突然響起許多噪雜的腳步聲和吆喝聲、責罵聲,『快,別人那老頭跑了。』『娘的,快點追,跑了那老頭,柳公子要你的小命。』那老頭一聽,可能是怒火攻心,噴出一口鮮血,又栽倒在地上。」

  「雖然搞不清是怎麼回事,但我也不忍心袖手旁觀,眼睜睜的看著那老頭躺在地上,只好又跑過去,將他扶起來。那老頭顫悠悠的從懷裡掏出一包東西來,塞到我手裡,要我替他好好保管,千萬別讓後面這夥人搶走了。」

  「我問老頭是什麼東西,他思慮片刻,告訴我說是一幅藏寶圖,叫『霽山旅行圖』。我聽得目瞪口呆,我只是看他可憐,才上去幫他的,沒想到還牽扯到這麼大的利益。捧著手裡的拿包東西,如同捧著個燙手山芋,不知道如何是好。」

  「正當我還在猶豫的時候,後面的喊殺聲慢慢逼近。老頭突然把我往前一推,說道『快走,把東西保管好,我會來找你的。』說完就迎著喊殺聲奔去。」

  慕容沛舒了一口氣,好像在回憶當時激烈、緊張的場景。「既然老頭拚死也要我幫他保管好這副藏寶圖,我也只好盡力而為,可我又不想捲入到他們的是是非非之中,想到那老頭說過會來找我的,所以就一走了之。」

  「我還沒有走出幾十米遠,就聽到身後突然傳來一道『撲通』聲,然後就聽到有人大喊道『跳河了,那老頭跳河了。』我呆若木雞,不知道是留還是走。那伙追殺老頭的人看到了我,為首之人正是『柳家』的柳高峰。他看到是我時,先是愣了一下,而後大手一揮,一部分人便朝我追來,很快就將我團團圍住。」

  「柳高峰讓我把東西交出來,我裝傻充愣,問『什麼東西?』『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柳高峰威脅說『慕容沛,你不要不識時務,別以為我不敢殺你。』我豈能被他幾句話嚇到?於是我們就幹起來了。」

  「由於他們人多,柳高峰的武功又不在我之下,幾十招之後,我就受被柳高峰一掌『玄天功』打傷,我只好且戰且退,最後還是被他抓住了。」慕容沛神情尷尬的看了一眼秦浩然,繼續說道,「在被他帶走之前,我留下『秦武門』用來聯絡的特殊暗號,師傅及時趕到,這才將我救了出來。」

  良久,眾人的思緒才慢慢的從這段往事裡清醒過來。

  秦浩然蹙著濃眉道:「沛兒,聽你這麼說,那副『霽山旅行圖』已經被柳高峰搶走,那他怎麼還來找我們的麻煩?」

  慕容沛看了看秦浩然,欲言又止。

  蕭文翰罵道:「沛兒,都到火燒眉毛的時候了,你怎麼還吞吞吐吐的?」

  「我答應過那老頭的,怎麼肯輕易將『霽山旅行圖』交給柳高峰?」

  「哦。」秦浩然這時候才恍然大悟,原來罪魁禍首就是那副「霽山旅行圖」!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柳家」想要對付慕容家,首先想到的就是「秦武門」,只要把「秦武門」滅了,慕容家還不是一枚熟透了的柿子隨便捏?

  在巨大的誘惑面前,人性的貪婪表現得一覽無遺!

  「師兄,你說現在怎麼辦?我們都聽你的。」蕭文翰看著秦浩然說道,慕容文瑤夫唱婦隨,也跟著點頭。

  秦浩然左右為難,慕容沛說的沒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這也是他時常教導弟子們的話,但這次「秦武門」遇到的危機實在是太大,關係到秦家和慕容家兩家的生死存亡。

  他歎了口氣,說道:「這只是沛兒的猜測,背後是不是柳家在作祟也不得而知呀。」

  慕容文瑤號稱「杏林女諸葛」,心思敏捷,建議道:「不如這樣,我們先去試探一下姬國棟的口風,再作打算。」

  「好是好,誰去合適呢?」秦浩然道喟然長歎,無奈的說道,「他今天在我面前已經將話說死了,我如果再去的話,顯然已經沒有迴旋的餘地,豈不是自討沒趣?」

  眾人面面相覷,一家之主的秦浩然都不合適,還有誰更適合呢?

  大廳又陷入一片寂靜之中,死一般的寂靜!

  「沛兒,那副『霽山旅行圖』你存放在哪兒?」秦浩然突然問道,在寂靜的大廳裡,這聲音格外的清晰,震耳發聵。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5:31
第一百四十七章追問

  「師傅,你」慕容沛愕然,這可不像是師傅的做事的風格。

  秦浩然突然戲謔著笑道:「怎麼,怕師傅私吞了你的寶貝?」

  秦鶴心癢難耐,跟著起哄道:「是啊,二弟,把它拿出來讓大家見識一番嘛。溫柔妹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讓她給鑒定一下真偽嘛。」

  「霽山旅行圖」出自古代著名的旅行家韓統先生之手,單就它的收藏價值就吸引著無數的書法愛好者和收藏家,藏寶圖的流傳更是讓它的身價呈幾何倍數的增長。

  難怪世人對它趨之若鶩,沒錢的人想一睹尊容,有錢的人想據為己有金屋藏嬌。

  慕容溫柔嬌嗔的瞥了一眼秦鶴,心想你想看就直說吧,何必把我給扯進去呢?

  見大家的目光灼灼,一副磨刀霍霍的樣子,慕容沛無奈的說道:「你們想看也不行,『霽山旅行圖』不在我這兒。」

  眾人的臉上都表露出一股難以相信的神情,這傢伙也太謹慎了吧,連家人都不相信?慕容文瑤問道:「沛兒,『霽山旅行圖』這麼重要的東西,你究竟把它放哪兒了?」

  面對著眾人的「逼供」,慕容沛有些招架不住,只好說道:「我把『霽山旅行圖』交給了三弟保管。」

  「三弟?」秦浩然愕然,眼神在秦鶴和慕容沛之間來回的看了看,驚奇的說道,「沛兒,你何來一個三弟?」

  慕容沛看了看秦鶴,奇怪的問道:「師傅,我和大哥結交一個異姓兄弟,他叫文駿,大哥難道沒有告訴你?」

  「哦,是這樣啊。」秦浩然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慕容文瑤,笑道,「我記得慕容家那位關門弟子兼上門女婿也叫文駿,該不會是同一個人吧?」

  上回,慕容家跟姬家醫術比試時,秦浩然雖然沒有到場,但蘇城電視台可是全程直播的,他一分鐘不落的看完了全過程。

  讓他記憶猶新的是,慕容文瑤當著那麼多的人的面,宣佈文駿是慕容家的上門女婿,這讓他心裡有些微微的惆悵,在他心裡,一直都把慕容溫柔當著自己未來的兒媳婦看待的。

  慕容文瑤聞言,饒是足智多謀應變自如,也禁不住俏臉緋紅,羞澀難堪。她當然明白秦浩然話裡掩蓋著的那絲失落,但作為母親,她更清楚自己女兒的心思,在慕容溫柔的眼裡,秦鶴永遠只是她的一個大哥哥。

  同樣羞澀的還有慕容溫柔,那張吹彈可破的俏臉紅得如同煮熟的蝦子似的,但隨即又暗淡了下去。她已經好多天沒有看到過她的駿哥哥了,不知道他有沒有想過自己呢?

  「是,就是他。」慕容沛沒心沒肺的答道。

  「他的確是個人才,不僅醫術好,而且武功也不錯。」秦浩然點點頭,又看了看秦鶴,由衷的說道,「鶴兒確實不如他。」他從文駿的用針手法中看出了此子功夫不凡。

  秦鶴聽了,一張俊臉尷尬得無地自容,委屈得差點想掉頭就走,心想我還是不是你親生的?哪有父親這麼說自己兒子的?

  蕭文翰埋怨的看了一眼慕容文瑤,妻子在那樣的場合宣佈文駿是慕容家的上門女婿,的確做得有些過分,怕是寒了師兄的心吧。

  「沛兒,那你快去駿兒那裡,將『霽山旅行圖』拿過來,你師傅還等著看呢。」蕭文翰的心裡總覺得欠了秦家什麼似的,吩咐著自己的兒子。

  「可是,三弟好像失蹤了似的,這些天我到醫院去找他,都沒有看到過他。」慕容沛也是一臉無奈的說道。

  「啊,駿哥哥失蹤了?」慕容溫柔失聲叫道,關切之心溢於言表。

  看到慕容溫柔對文駿那副關切的模樣,秦鶴的心猛地一揪,一股愁緒湧上心頭,感覺心裡空落落的,死了的心都有了。

  秦雪兒有些同情看著自己的哥哥,愛我的人我不愛她,我愛的人她不愛我,這世上有太多的無奈。聯想到自己,又何嘗不是不是如此呢?她不禁幽幽的貪婪口氣。

  「怎麼回事,沛兒?」慕容文瑤也禁不住問道,秀眉微蹙,一雙深邃的美眸儘是關懷。

  「我聽醫院的同事說,他到天都峰為一個獵戶出診,以後就一直沒有回來過。」慕容沛憂心忡忡的說道,「對了,同去的還有醫院的院長,叫段嫣然。」

  慕容文瑤的心突然一跳,預感到可能發生了什麼事,沒好氣的責罵道:「沛兒,你是怎麼搞的,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也不告訴娘一聲?」

  慕容沛自知此事沒有處理好,乖乖的閉上了嘴巴。

  她趕緊掏出手機,撥打段誠的電話。

  慕容文瑤苦笑一聲,那日跟段誠談妥文駿的去留後,相互間就留下電話,以備將來不時之需。沒想到,今天真的用著了,不知道是應該高興還是悲傷?

  「嘟——,嘟——,嘟」手機裡每傳出一道「嘟」的聲音,就如同手指在慕容文瑤的心弦上輕輕一勾,令她的心狠狠一揪。

  電話是打通了,可是沒人接,幾十秒之後,自動掛斷。

  蕭文翰看了看手腕的「浪琴」表,說道:「文瑤,都深更半夜了,段先生肯定已經睡了。」

  慕容文瑤不搭理他,重新再撥。

  「嘟——,嘟——,嘟」

  「慕容先生,您好,我是段誠,您找我有事?」這回,在等待了十幾秒之後,電話終於接通了,裡面傳來段誠滄桑、慵懶般的聲音。

  電話從撥出到接通,雖然只有短短的十幾秒的時間,但慕容文瑤感覺彷彿經歷了一個世紀那麼久,一顆心忐忑不安,握著手機的手微微顫抖。

  「段董事長,我是慕容文瑤。」慕容文瑤沉住氣問道,「非常抱歉,這麼晚了打攪您,我找文駿有點急事?」

  慕容溫柔的一顆芳心幾乎跳到了嗓子眼上,不知道下一秒傳出的回答,是讓她高興的有如升入天堂般的感覺,還是痛苦的如同下到十八層地獄?

  「您找文駿啊,你等一下啊,我去找他。」接著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出,顯然是起床走路的聲音。

  慕容溫柔忘情的笑了,笑得春風拂面,笑得春暖花開!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5:32
第一百四十八章虛驚

  周曉蕾原本是想要文駿住她那兒的,她隱隱有一種擔心,擔心遲則生變。這小子對女人的魅惑越來越大,現在不抓緊時間搞定他,到時候想哭都沒眼淚。

  如果跟她共處一室一段時間,任他是鐵石心腸,姑奶奶也要將他融為繞指柔。每天撒撒嬌、發發嗲,不怕他不上小姑奶奶的床,不怕他不脫小姑奶奶的褲。

  但文駿不幹,說乾爸、乾媽近段時間心情不好,想多陪陪他們,這樣就以乾兒子的身份堂而皇之的住進了段家別墅。

  周曉蕾無奈,只好放下身段,跟著他住在段家別墅裡。畢竟,段嫣然是她的閨蜜,她這樣做也無可厚非。

  好不容易才將她哄到段嫣然原先住的房間,文駿坐在床榻上,正打算修煉「斬龍訣」,就聽到段誠敲門的聲音。

  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文駿忙不迭的打開房門,問道:「乾爸,什麼事?」

  段誠將手機提給他,說道:「你師娘找你有事。」

  這時,周曉蕾也在隔壁聽到動靜,穿著睡衣走了出來。

  文駿眉頭蹙了蹙,師娘這時候打來電話,不是發生了什麼意外吧?趕緊將手機湊近耳朵,說道:「師娘,我是文駿。」

  當文駿那道熟悉的聲音傳出時,慕容文瑤反倒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那雙深邃的美目橫了一眼自己的兒子,怪他沒搞清狀況就胡亂說話,深夜把段誠吵醒。不過,她也有些奇怪,深更半夜的,文駿怎麼在段家?

  「駿兒,我是師娘。」

  經歷了「死亡谷」的生死考驗後,乍一聽到慕容文瑤的聲音,文駿倍感親切,不知不覺中,感覺朦朦朧朧的,一層濕潤的水霧遮住了眼睛,聲音近乎哽咽:「師娘,您還好吧?」

  「我很好。駿兒,你好久都沒回家了,這些天溫柔老是在我面前提起你呢。」慕容文瑤瞅了女兒一眼,臉上蕩漾著一絲慈祥的笑容。

  慕容溫柔俏臉頓時緋紅,低著頭,小手不斷的擺弄著衣角,小嘴囁諾道:「娘——,我我哪有哦?」

  這丫頭家嘴上責怪著母親不該將她的心跡道與外人知道,心裡卻像剛剛吃了蜜糖一般,甜滋滋的。

  文駿道:「哦,師娘,我也想你們,明天我就回去。」

  「好啊。駿兒,沛兒有話跟你說。」既然文駿平平安安的,慕容文瑤也就放心了,她將手機交給了一直在旁邊等著的兒子。

  「三弟,你這些天都跑到哪兒去了啊,怎麼也找不著你。」慕容沛抱怨道。

  「對不起,二哥,我出差去了。你找我有事啊?」文駿不想自己在「死亡谷」的事傳得沸沸揚揚,一句話便搪塞過去。

  「我先前交給你的那東西還在嗎?」慕容沛小聲說道,他怕文駿身旁有其他人,連「霽山旅行圖」的名字都不敢提。

  文駿一愣,心想怎麼突然想起這事來了?連忙問道:「在啊,二哥,怎麼啦?」

  「你快點將它帶過來,有急用。」

  文駿錯愕,難道真的出了什麼意外?「二哥,現在?」

  「嗯,是的,就現在,送到『秦武門』來。」

  「好吧。」掛了電話,文駿惴惴不安,又是「霽山旅行圖」!彷彿總有一個看不見的幽靈徜徉在它的身旁,不死不休。

  周曉蕾一隻在旁邊靜靜地聽著,見文駿掛了電話,說道:「小駿,我送你去吧。」

  文駿想了想,自己連「秦武門」的大門朝哪個方向都不知道,怎麼去啊?「曉蕾姐,你知道『秦武門』怎麼走?」

  這話問的,不是討打麼?你以為人民警察帶著大蓋帽,就知道恐嚇人民呀?

  周曉蕾點點頭。

  「好,我們一起去。」

  文駿跟段誠打過招呼,帶著包裹好的「霽山旅行圖」走出別墅的茶色玻璃門,周曉蕾已經穿著制服短裙,英姿颯爽的站在院落裡等著他了。

  如練的月光靜靜的灑落在她飽滿的姣軀上,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柔中帶剛,似癡似怨,宛如一束在夜裡靜靜綻放的玫瑰!

  「看什麼看,還不快上車?」周曉蕾白了他一眼,嬌嗔道。心說你小子有色心沒色膽,比起葉公好龍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文駿尷尬的摸了摸挺直的鼻樑,趕緊鑽進副駕的位置。

  橘紅色的瑪莎拉蒂發出一聲低吼,衝進了月影斑駁的街道,美麗的如同它的主人,嬌艷欲滴、凹凸有致、熱情似火。

  十幾分鐘之後,瑪莎拉蒂停在「秦武門」的大門口。文駿、周曉蕾兩人款款地走了下來。

  慕容沛連忙迎了上去,遠遠的問道:「三弟,東西帶來了麼?」

  「帶來了。」文駿將包裹交到慕容沛的手裡,問道:「二哥,發生了什麼事?」

  慕容沛望了一眼周曉蕾,誰呀?美得有些刺眼啊!

  文駿見狀,說道:「我的朋友。」

  慕容沛回過神來,低聲說道:「進去再說吧。」

  文駿點點頭,對周曉蕾說道:「曉蕾姐,你先回去吧。」

  周曉蕾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閃動著一絲幽怨,說道:「怎麼,卸磨殺驢啊,大老遠的把你送過來,也不請我進去喝杯茶?」

  這時,慕容沛顯然已經認出了眼前的這位美女警察,那晚在「飄香樓」,就是她從腰間掏出槍來嚇到了柳高峰。

  「相請不如偶遇,姑娘請吧。」慕容做了個請的手勢,沛彬彬有禮。

  周曉蕾也不客氣,大搖大擺的走在兩個男人前面,留給他們一道美麗絕倫的背影和一陣堪比蘭花的幽香。

  「秦大師,晚輩不請自來,多有冒昧,還請原諒則個。」周曉蕾一走進議事大廳,看到主位上的秦浩然,便笑盈盈的說道。

  「周周隊長,你怎麼怎麼來了?」看到一聲制服的周曉蕾,秦浩然驚訝得從座椅上站起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上午,刑警隊的隊長蕭楚雲來過;晚上,刑警隊的副隊長周曉蕾又來,這不得不令他心生疑慮,該不會是連環套吧?

  慕容沛從後面走上前來,慌忙解釋:「師傅,她是送我二弟文駿過來的。」

  虛驚一場!秦浩然笑著掩飾了臉上的疑慮,說道:「周隊長,請坐。」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5:33
第一百四十九章品畫

  因為市刑警隊經常安排警員前來「秦武門」訓練,所以周曉蕾跟秦浩然早就熟悉。她波瀾不驚的坐下,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不由自主地往貼在慕容文瑤身旁的慕容溫柔望去。

  哪知慕容溫柔正好奇的盯著她,兩人的目光剛一碰觸,彼此都尷尬的相視一笑,慌忙將目光離開。她們是在慕容家和姬家的醫術比試現場知道彼此身份的,但從沒有相互問候過。

  「小駿,這是我師傅。」慕容沛拉著文駿來到秦浩然跟前,介紹道。

  文駿作揖道:「秦伯伯的大名如雷貫耳,今日得見,文駿深感榮幸。」

  秦浩然那雙深邃的眼睛盯著文駿,突然精光乍現,彷彿一道耀眼的閃電,劃破黑沉沉的夜空,剎那間,天地一片清明。

  慕容沛來不及多想,慌忙閉上了眼睛。饒是如此,一雙眼眸依舊被灼燒的辣火辣燒。

  文駿那雙迷人的桃花眼一眨不眨的,萬人迷一般的俊臉依舊保持著先前的微笑。不是他喜歡裝逼,而是在強者面前,你表現得越強,越容易得到認可。

  「哈哈哈」秦浩然出人意料的大笑,一張溝壑縱橫的老臉滿是欣慰,不斷的點著頭說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

  他轉過臉對著慕容文瑤,趣笑道:「文瑤,你下手也太快了吧。」

  慕容文瑤冰雪聰明,見他看文駿的眼神格外明亮,哪裡還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她嬌笑著說道:「師兄,這叫『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秦浩然捋了捋頜下的那屢銀鬚,感歎道:「得婿如此,夫復何求?」言語間,充滿了無窮的讚許,也隱含著些許的遺憾。

  此言一出,慕容溫柔、秦雪兒兩女頓時臉頰酡紅,好像塗上了一層薄薄的胭脂,恰似三月的桃紅,爭相鬥艷。

  秦鶴、慕容沛兩人競相生出一種「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歎。

  秦鶴滿臉悲傷,陷入到徹底的絕望之中,連父親都這般誇讚文駿,自己今生哪還有娶慕容溫柔為妻的希望?

  慕容沛一臉喜悅,真是僥倖的呀。還是老娘眼明手快,自己不僅多了個人中龍鳳的妹夫,也幫自己減去了一個強勁的情敵。

  剛想到情敵,蕭楚雲的影子又浮現他的腦海裡,如噩夢般揮之不去。慕容沛情不自禁的的看向秦雪兒,哪知後者像個好奇寶寶似的,一對清澈如水的明眸正偷偷的打量著文駿。

  慕容沛的心一沉,一絲陰霾再度爬上他的心頭,難道秦雪兒也對文駿感興趣?心中不禁對文駿生出一絲嫉妒來。

  哎,你這不是亂上加亂嗎?而亂中取勝的那個人,會是我嗎?

  「沛兒,沛兒」正當慕容沛還在胡思亂想、想入非非的時候,聽到秦浩然叫喚聲,這才如夢初醒。

  「嗯,師傅,有事你吩咐。」慕容沛摸了摸腦袋,尷尬的笑道。

  「東西帶來了嗎?」秦浩然問道,眼神裡閃過一絲不滿,這小子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呢?一雙眼睛盯著雪兒不放,難道還沒看夠嗎?

  慕容沛往周曉蕾看了看,不知道該不該把「霽山旅行圖」拿出來?

  這一切被文駿看在眼裡,他笑著說道:「二哥,周隊長是我的朋友,你放心好了。」

  慕容沛這才將手裡的包裹打開,取出那張柔軟光滑的獸皮遞到師傅的手中。

  「咦!」「霽山旅行圖」還沒有展開,秦浩然就情不自禁的發出一聲驚訝。

  在他的想像中,「霽山旅行圖」應該是一副宣紙繪成的精美的水墨丹青,哪料到會是一張獸皮?雖然被打磨的柔軟光滑,但跟宣紙比起來,怎可同日而語?

  看到秦浩然的臉上有些狐疑,慕容沛連忙說道:「師傅,沒錯,那老頭塞給我的時候,我看過,就是現在這模樣。」

  秦浩然微微頷首,將手中的獸皮在跟前的茶桌上徐徐展開,一副秀美的山水圖頓時躍入眾人的眼裡。

  畫面以一條山路為主抽,時而依山而走,時而穿雲破霧,蜿蜒曲折,忽隱忽現。山下霞光萬道,山上雨霧繚繞將霽山的婀娜多姿、空靈磅礡表現得淋漓盡致。畫面佈局大氣、氣韻生動,讓人如臨仙境。

  「溫柔,你看這副『霽山旅行圖』是不是韓統的真跡?」秦浩然捋著胸前的那屢銀鬚,心曠神怡的問道。

  慕容溫柔再次貼近些「霽山旅行圖」,那雙清澈透明的美眸閃動著靈動的光韻,羞澀一笑,櫻唇輕啟,聲音宛若黃鸝出谷:「韓統先生的畫歷來以線條清晰、情感細膩為主,筆法簡約空靈、飄逸灑脫。在這副畫中,他匠心獨運的利用獨創的繪畫技法「枯籐皴」,準確表現出山的質感和植被的意味,生動靈活的展示了山水魅力。」

  慕容溫柔朝眾人莞爾一笑,皓齒明眸,顧盼生輝:「據說在獸皮上作畫,保存的時間會更長久。韓統先生是位畫家兼旅行家,人在旅途,為了保存好心愛之作,採用獸皮作畫也不足為奇。綜合以上的幾個特點,這幅畫的確應該是韓統先生的傳世佳作。」

  寥寥數語,娓娓道來,引經據典,簡明扼要,不由得眾人不信。

  周曉蕾扯了扯文駿的衣袖,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撲閃著佩服的神色,低聲笑道:「小駿,你師妹好有才喲。」

  文駿訕訕一笑,不知道如何回答。

  秦鶴一副迷茫的樣子,說道:「溫柔,你能看出這幅畫跟平常的畫有什麼區別嗎?」

  慕容溫柔秀眉顰蹙,那雙清澈透明的美眸透射出幾絲疑惑。她搖著頭說道:「單從畫面上看,似乎是沒有一絲痕跡可循。但畫中的留白處又添加了一首王維的詩,的確耐人尋味。」

  秦雪兒輕聲念道:「不知香積寺,數里入雲峰。古木無人徑,深山何處鐘。泉聲咽危石,日色冷青松。薄暮空潭曲,安禪製毒龍。」

  慕容沛擠在秦雪兒身旁,獻媚道:「雪兒,好晦澀哦,你解釋一下吧。」

  秦雪兒美眸白了他一眼,默不出聲。

  慕容溫柔螓首輕點,若有所思的說道:「如果此畫果真是一副藏寶圖的話,那麼秘密就應該藏在這首詩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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