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屍生子 作者:正宗回鍋肉 (全文完)

 
regn13 2018-3-1 00:09:01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70 21984


【作者概要】:正宗回鍋肉,黑岩網作家。

【小說類型】:懸疑靈異

【內容簡介】:

  我婆婆是接生婆,長大後我替她給女人接生,成了一名男穩婆。

  我不止給活人接生,也給死人接生……

【其他作品】:《詭棺上路》、《棺山古樓》、《校花的秘密》、《誰殺了誰》

本帖最後由 bpd 於 2018-3-1 01:3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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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09
第一章:男人接生

    三姑六婆,是指咱們中國民間女性的幾種職業。而我婆婆,則是六婆當中的穩婆,也叫接生婆。

    我媽是外地人,懷胎九月時來到我們村。生下我之前,她就跟婆婆說,她以後可能沒辦法撫養我,所以就提前把我託付給了婆婆。

    果然,生下我之後,我媽無病無痛地去世了。從此之後,婆婆若是出去給人接生的話,都會帶上我。打我記事起,她就跟我說,東方,除了這個,婆婆沒啥可以教你的,你要好好學。以後你媳婦生孩子了,就方便多了。我當時也小,不懂這個,就站在旁邊看。有時候遇到難產,婆婆需要幫忙,就叫我。我年紀小,不懂那些什麼歪思想,所以主人家也不會太過反對。

    久而久之,我對接生也有了一些經驗,只欠一次實踐的機會。

    可這機會,直到我十八歲那年才來。

    那天晚上,婆婆出去給人接生了。來請她的那個男人,點名不要我去。他的意思很明顯,我已經成年,是個大男人了,去看他媳婦生孩子,不方便。這種事情我也遇到不少,所以我就跟婆婆說我不去了,讓她自己別太累了。

    婆婆沒轍,就讓我在家休息。她走了之後,我閒在家裡也沒事,所以早早地就睡了。到了半夜,我恍惚聽到有人在敲門。

    醒來後,我確實聽到有人敲門。我喊了一聲來了,穿上之前脫下的短袖襯衣,去開門。

    門外站著一個女的,長得挺白的,眉清目秀,挺好看的。但是,她穿著一件黑色的襖子。我心裡立馬犯嘀咕,七八月的天氣,這女的咋穿襖子啊?

    那女的問我六婆在家不?

    六婆就是我婆婆,我說婆婆出去給人接生了。

    她聽了後立馬就急了,說她姐馬上要生了,找不著六婆,這可咋整?她又問六婆啥時候能回來啊?

    我一看手錶,都快一點了。這個點的話,就算婆婆給人接生完了,估計也不會回來。所以我就說,婆婆應該明早才能回來。

    那女人急了,說她姐馬上就要生了,哪兒能等到明早啊?她看了看我,問我懂不懂接生?

    我說我是個男的,你家裡人不反對啊?而且,我沒有親自給人接生過,以前都是站在旁邊看著婆婆操作而已。

    剛說完,她立馬跪了下來,說現在人命關天,請我一定要幫忙。

    看她都跪下了,我也沒辦法再拒絕,就說好吧,我跟你走一趟。以前婆婆常教導我,干接生這一行,是積德的,所以能幫就幫。

    她笑了,說你真是個好人,有機會一定要好好報答你。

    我看她挺漂亮的,心裡就想,難道你還要以身相許不成?

    出了村口,她帶著我左拐,要走陰山溝那條路。我立馬停了下來,說婆婆告訴過我,這條路絕對不能走,哪怕白天也一樣。所以,咱還是換一條路吧。

    她說她經常走這條路,沒事。而且,從那裡走,也要快很多。

    我態度很堅決,說換一條路,不然我不去了。

    她再有強求,說那好吧。說完,她帶著朝正前方那條路走。路上閒聊時,我也得知她叫陸瑤,是陸家村人。走了快一個小時,我看到前面有一座破舊的瓦房。

    陸瑤過去開門,把我帶進了一間臥室。那臥室裡有一根燃著的白蠟燭,算是照明了。而在臥室的破木床上,則躺著一個肚子高高隆起的女人,一點動靜都沒有。

    我覺得納悶,這孕婦在生產前,不都是大哭大喊的嗎?咋這女人一點聲音都沒有啊?

    陸瑤說,她姐之前生了兩個女兒,婆家很生氣,經常虐待打罵她,說再生不出小子的話,就把她趕出去。她姐很害怕,就偷摸地逃出了婆家,走到這裡時,太累了,結果暈倒了。

    農村裡啊,向來重男輕女,尤其是在我們那裡偏遠的山村更是如此。所以我就很同情陸瑤她姐,覺得她真命苦。

    我看到陸瑤她姐身下都是羊水,量很大,的確是要生了。我趕緊陸瑤去準備熱水、毛巾,準備好接生。

    陸瑤說這破房子以前沒人住,她姐是臨時在這裡落腳的,啥都沒有,根本沒辦法燒熱水。她扯下破舊的床罩,問用這個可以裹著孩子嗎?

    我一看這條件也太簡陋了,但也沒辦法,不能拖下去,否則大人和孩子都會有危險。我就說,那好吧,勉強湊合著用。

    我吩咐陸瑤把她姐的褲子脫下,我則將隨身攜帶的剪刀拿出來,待會兒剪斷嬰兒的臍帶。陸瑤把她姐的褲子解開了,脫下了外面,等脫到最裡面的時候,她愣住了。我問她怎麼了?她說好不習慣在一個男人面前,脫她姐的褲子。

    聽了這話,我忍不住笑了一下,說這都啥時候了,還想這些呢?

    她哦了一聲,然後還是把她姐的最裡面的褲子給脫了下來,最後還把臉扭到一邊去。

    我說我一個大男人都不害羞,你這個女人咋害羞了呢?過來幫我把你姐的腿打開,不然我沒辦法給她接生。

    她沒辦法,就抓著她的膝蓋,把她姐的兩條腿打開。我定睛一看,呀,孩子都露出頭來了。我說:「騰出你的右手,從上往下地按摩你姐肚子,在按摩過程中也使點勁。然後,聽我的命令,我讓你按摩,你就按摩,知道嗎?」

    說完,我用左胳膊肘抵著陸瑤她姐的右腿,陸瑤用左手,抓住她姐的左腿。我用自己帶著的點酒,給雙手消毒,然後去捧著孩子的腦袋。捧住了後,我跟陸瑤說,按摩,有節奏地按摩。

    她從上往下地一邊按摩,一邊使勁,然後我再將孩子一點一點往外拉。

    折騰了幾分鐘,孩子總算生出來了,但全身冰冷,呼吸很弱。我說這個孩子,怕是活不下去了。陸瑤說沒關係,讓我繼續。我沒有多說什麼,拿起已經消過毒的剪刀,乾淨利落地剪斷了臍帶,然後快速地打了個結。最後,我抓起陸瑤之前給我的床罩子,將孩子包裹了起來。

    陸瑤把她姐的褲子穿好後,就給我擦汗水,很是體貼。我將孩子交給她,碰到她的手的時候,我感覺她的手,比常人的溫度低一些。可我當時沒想那麼多,轉身去將胎盤給處理了。

    忙活完了,我說我該回去了。

    她說這都大半夜了,路上不安全,就在這裡睡一晚,明天再走吧。

    我一看這房子的環境,別說睡覺了,連個坐的地方也沒有。陸瑤也意識到這個問題,她面露愧疚,然後遞給我一件衣服,說天涼,當心感冒了。

    被她這麼一關心,我覺得這女人不錯,以後要是能娶到的話,那就太好了。所以我沒多看一眼就給穿上了,但卻覺得那衣服有點緊,像是女人穿的,還有些土腥味。

    離開了破房子,我沿著來的路往回走。可當我走到村口的時候,實在是又困又累,就靠著村口的樹樁睡著了。

    第二天,我醒來後,伸了個懶腰。這時候,村裡的男人們出來勞作了,我們正好打個照面。

    我跟他們打招呼,但沒人回應我,而是用那種很疑惑、驚奇的目光看著我,好像不認識我一樣。沒有搭理他們,我朝著村子走去。剛走沒幾步,我就聽到後面有人吵吵。回頭一看,有七八男的,扛著鋤頭糞叉子,吵吵鬧鬧地朝我們村走了過來。

    他們看到我之後,說了句,就是他。然後,那七八個人就朝我瘋跑了過來,把我嚇了一跳。

    跑到我身邊,他們把我給圍了起來,一個個瞪著我,眼睛都要蹦出來了。

    站在我面前的那個大鬍子男人,上來就給了我一巴掌,把我扇得眼前冒金星。我剛想罵他,結果他直接吼了一聲,給我打。

    一聲令下,那七八個三十來歲的莊稼漢,立馬朝我撲了過來,輕而易舉就把我給干翻在地。他們打得特別狠,我感覺自己全身的骨頭都要散架了,連喘氣都困難。

    這時,我們村那些沒走遠的男人們跑了回來,把那幾個人推開了,說你們幹啥打人?

    我被扶了起來,全身痛得要死,心裡也窩火得很,衝著那個大鬍子吼了起來:「你他麼憑啥打老子?」

    大鬍子男人氣得暴跳如雷,指著我罵道:「誰叫你狗日的把我媳婦的墳挖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09
第二章:女屍睜眼

    「誰叫你狗日的把我媳婦的墳挖了!」

    大鬍子男人吼出這句話後,我瞬間懵住了,完全不知道他到底在說什麼,隨即立馬吼了回去:「你才幹這種斷子絕孫的事情呢!」

    吼出去後,大鬍子男人一把抓住我的衣領,質問我:「那你身上這衣服是哪兒來的?啊!」

    我低頭一看,自己身上穿著一件厚厚的襖子,藏青色的,上面還有印花,一看就是女人衣服。而裡面貼身的那件,才是我的短袖襯衫。

    我急忙解釋說,這件衣服是別人給我的。

    大鬍子朝我大嚷大叫了起來:「放你的狗屁!這分明是我媳婦的壽衣,這事我們整個陸家村的人都可以作證。你這狗日的敢挖我媳婦的墳,我要打死你。」

    說著,大鬍子又要打我,我嚇壞了。好在我們村的男人也不少,而且平時他們跟我關係也都不錯,就急忙勸大鬍子,說這裡邊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但大鬍子不依不饒,說他媳婦的墳就是我挖的,還有證人。他身後走出來一人,長得賊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果然,我們這邊有人說,那個傢伙是專門挖墳的,相鄰幾個村的墳都被他刨過。

    那人說昨天半夜他是打算去刨墳的,結果看到了我。他很好奇,就在後面跟著我,最後看到我去了大鬍子他媳婦的墳前。他最初以為我也是干挖墳這一行的,但看到我搬出大鬍子他媳婦屍體後,一個人自言自語,好像在跟人說話似的,他害怕了,嚇得跑回去。第二天他到了大鬍子他媳婦墳前,看到墳確實被挖了後,他就跑到陸家村,把這事跟大鬍子說了。之後大鬍子就帶著自己的兄弟們,來找我算賬。

    聽完他的話,我的後背不禁開始冒冷汗。大鬍子質問我還有什麼話好說?

    我說我不信。我們村裡人也說,不能憑那個人幾句話就找我問罪,這不公平。

    大鬍子氣得不行,說好,那就去墳地看看。

    我被大鬍子抓著走了大半個小時的山路,到了他媳婦的墳前。這個地方,我有些眼熟,好像昨晚就是來的這裡。

    那座墳已經被挖開了,在墳堆旁邊,蓋著一張蓆子,估計那下面就是大鬍子媳婦的屍體。

    這時,之前說我挖墳掘屍的那人去墳堆邊上撿起一把剪子,交給大鬍子。我看到那把剪子後,當場嚇了一跳,這是我昨晚用來剪臍帶的那把剪刀。

    大鬍子拿著那把剪子走了過來,衝我喊道:「這剪子上面,有六婆倆字,你現在還有什麼話好說?!」

    說完,他舉起那把剪子,要插死我。好在我們村的人急忙攔住他,讓他別衝動,先把事情搞清楚再說。

    我們村的人當中,有個我叫張二哥的,他上前來問我這到底咋回事?

    我坐在原地,看到墳堆的左邊有一幢紙做的房子,被踩爛了,只剩下一樓,而且也是歪歪斜斜,一副要垮塌的樣子。旁邊,還散落著一些沒燃盡的白蠟燭。我的腦子裡浮現出了昨晚自己看到的那座破房子,以及照明用的白蠟燭。想著想著,我的頭皮開始發麻。

    但我還是不大相信,我想去看看屍體,做最後的驗證。

    站起身來,我朝著蓆子走去。大鬍子問我要干啥?我說要看看屍體,如果真是我昨晚看到的那個孕婦,我就無話可說。

    大鬍子沒有阻止。

    我蹲下去,牽起蓆子的一角。我的動作很慢,但心跳卻很快,以至於手都發抖了。

    當蓆子慢慢牽起,露出了那個屍體的樣貌時,我大叫了一聲,嚇得向後倒了下去。這屍體,確實是昨晚那個孕婦!

    看我這個反應,大鬍子立馬上來抓起我,一拳打在我臉上,朝我罵道:「現在你承認了吧,就是你狗日的挖了我媳婦的墳,我非要打死你不可!」

    我嚇壞了,抱著腦袋,生怕他打到我頭。好在張二哥上來攔著他,說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就算打死他也沒用,還是想想先怎麼解決這事吧。

    躺在地上,我抱著腦袋,不敢去看大鬍子。但我卻正面對那具屍體,她依然躺在棺材蓋上。這時候,我看到,女屍的頭突然動了一下。她的腦袋慢慢轉動,轉過來面對著我,然後猛地睜開眼睛。

    我的心臟被嚇得驟停,右手指著那具女屍,哆嗦個不停,同時我的嘴巴噴著唾沫星子,但就是說不出來半個字。大傢伙看到我的古怪後,順著我指的方向看了過去。但這時,我看到女屍的頭並沒有轉過來,眼睛也沒有睜開,而是很安靜地躺在那裡。

    是幻覺?

    大鬍子很生氣,過來又要打我。但張二哥把他攔下了,說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就算是打死他也沒用,還是先把你媳婦安葬再說吧。

    他一把抓起我,眼球上滿是血絲,瞪著我,說:「小子,我媳婦肚子裡的孩子去哪兒了?啊!」

    我剛才被女屍嚇得不輕,所以他問我話的時候我都還沒反應過來。他見我不說話,更怒了,要動手打我。我這時猛地驚醒,說我把你兒子給你媳婦的妹妹了。

    聽到兒子兩個字,大鬍子的眼神裡露出了一抹興奮。隨後他一巴掌扇在我臉上,罵道:「我媳婦根本沒有妹妹!說,你到底把我兒子弄哪兒去了。」

    我眼圈發紅,說:「我真得把你兒子給你媳婦的妹妹了,她叫陸瑤,昨晚就是她來叫我給你媳婦接生的。」

    看到大鬍子不相信,我又再申明了一次,我真沒有說謊啊!

    「放屁,我們村根本沒有一個叫陸瑤的。再說了,陸鬍子他媳婦,姓王,怎麼可能有個妹妹叫陸瑤?」大鬍子身邊的一人叫了起來。

    「小子,陸鬍子他兒子,還活著嗎?」

    我說昨晚接生出來的時候,是活著的。

    這話一出,陸鬍子身邊有人說:「陸鬍子,肯定是這傢伙把你兒子給賣了。你沒聽說嗎,現在一個剛出生的男嬰可以賣好些錢呢。」

    「就是。隔壁村就有兩三個小孩子也被人拐去賣了。」

    這些話把陸鬍子刺激得越發狂怒,若非張二哥上來攔住他,恐怕我會被陸鬍子給打死。

    張二哥說東方不是那種喪心病狂的人,這件事情肯定還有蹊蹺,咱們還是先把你媳婦安葬下去再說吧。

    陸鬍子哭著鼻子,跪在了他媳婦的屍體面前,顯得特別傷心和愧疚。

    將屍體安葬下去後,陸鬍子抓著我去了陸家村,用鐵鏈鎖住我的雙腳,另外一端則鎖在豬圈的水泥柱子上,緊靠干稻草堆。他說,他兒子要是一天找不到,就一天不放我,誰來都沒用。

    陸鬍子他媽,聽說自己的孫子被我給搞沒了,抓起鋤頭就要打死我。我嚇壞了,好在陸鬍子把他媽給攔住了。

    老太太一屁股坐在地上,說好不容易盼到個孫子,結果面都沒見著就沒了。罵完了我之後,她又罵陸鬍子他媳婦,說都是那個該死的東西,遲幾天死不好嗎,非要那時候死,現在害得孫子也被人偷走了。

    陸鬍子讓他媽別再罵了,說人都死了,你還罵那麼多干嘛?

    老太太就是不依不饒,一直在咒罵陸鬍子他媳婦,還說什麼那種女人就該下地獄。我聽得煩了,心裡覺著,這老太太也忒可惡了吧?那再怎麼說也是自己的兒媳婦啊,現在都死了,咋還這麼罵啊?難道她就不怕她媳婦半夜回來找她算賬嗎?

    一想到這個,我的腦子裡立馬浮現出了陸鬍子他媳婦瞪著我時的樣子,我的頭皮忍不住發麻了起來。如果她真的回來,會不會來找我啊?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09
第三章:磨刀的老太太

    我被關在了陸鬍子家的豬圈裡,在他們家院子的左邊,靠著雞籠。

    下午,我們村的村長和陸家村的村長一起來了,看到我被關在豬圈裡,說這樣不大好,讓陸鬍子先放了我,有什麼事情好說好商量。

    但陸鬍子堅決不放,他媽更是扛著鋤頭,對兩個村長吼了起來,說我孫子還沒找到呢,不能放了那個雜種。誰要是想放了他,那就先打死我。

    陸家村的村長很是生氣地走了,我們村的村長過來跟我說:「東方,你的事,你張二哥都跟我說了,確實很怪異。你婆婆呢?她怎麼不在家啊?」

    我大吃一驚,說:「我婆婆昨晚去給人接生了,還沒回來嗎?」

    他說沒有啊。

    我心裡慌了,按常理來說,婆婆半夜去給人接生的話,第二天午飯前肯定會回來。但現在已經過了吃午飯的時間,婆婆居然還沒回來,以前從沒出現過這樣的事情。

    村長問:「你婆婆見多識廣,認識的人不少。你知道她去哪個村接生了嗎?」

    我說我不知道啊。

    他眉頭皺了起來,說這事看來有些不尋常了。

    臨走前,村長遞給我一包東西,小聲跟我說:「東方,這是你張大爺交給你的。說今晚上你把這個塗在臉上,躲在干稻草裡,一點聲音都不要發出來。」

    我也不懂這個,但既然是張大爺吩咐的,那我還是得小心收起來才是。

    交代完了之後,村長就離開了陸鬍子家。

    被關在陸家的豬圈裡,直到晚上,我才有半碗冷飯吃。

    到了晚上之後,我趕緊打開那個小包,把裡面的東西抓出來一點瞧了瞧,黑乎乎的,不知道什麼東西。張大爺跟我婆婆關係特好,稱呼她六姐,所以自小很關心我。既然是他吩咐的,那我當然要照做。

    我抓起那黑乎乎的東西,把它全都抹在了臉上和手上,然後躲在了干稻草裡。

    半夜時候,天氣很冷,我也困得要死。可就在這時,我聽到陸鬍子家的看門狗叫了,立馬把我給驚醒了。

    我眨了眨重重的眼皮,意識慢慢清醒過來。

    陸家大門伴隨吱呀一聲,開了。一陣冷風吹了進來,使得四周更加陰冷了。看門狗叫了幾聲後,夾著尾巴嗚咽嗚咽地調頭縮回自己的狗窩去了,不敢吱聲。

    我瞪大眼珠,目不轉睛地盯著院子看,啥都沒有看到,但卻聽到了輕微的腳步聲。我的心跳加速了,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但我想起了村長的叮囑,不要發出一點聲音,所以我趕緊調整呼吸,保持安靜。

    那個腳步聲在院子裡響了一會兒,時近時遠,像是在找什麼東西一樣。最後,那個腳步聲越來越近,好像朝我走了過來一樣。

    聲音在豬圈邊上,消失了。

    等了一會兒,空氣裡突然響起一個聲音我知道你在這兒。

    我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這個聲音是女人的,我立馬就想起了陸鬍子他媳婦。

    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你把我兒子帶到哪兒去了啊?

    我知道那女人是在問我,但我不敢回答,生怕暴露了自己。等了一會兒,那個女人又說:難道他不在這兒?

    聽了這話,我心裡安心多了。隨後,腳步聲響了起來,越來越遠,但似乎是朝著陸鬍子家走去了。之後,陸家大門啪的一聲,迅猛地關上了。

    走了?我心裡嘀咕了一聲。

    第二天早上,陸鬍子他媽瘋了。

    老太太是帶著笑聲跳到院子裡來的,像是回到了十七八歲似的,天真爛漫。她臉上一片雪白,不知道塗了多少白色的粉末,還抹了腮紅和口紅,明顯的色差,給人一種瘆的慌的感覺。再結合她的樣貌和略微佝僂的身體,看起來就特別的怪異。

    陸鬍子急忙去抓住老太太,說:「媽,你這是咋了?」

    老太太看著陸鬍子,臉上露出了溫柔的表情,說:「鬍子,我們來洞房吧,我還要給你生兒子呢。」

    一聽這話,我心裡咯噔一聲,難道這個老太太被她兒媳婦上身了?

    陸鬍子也嚇壞了,說媽,你再瞎說什麼呢。

    老太太完全不管陸鬍子,就說鬍子,對不起,我把咱們兒子弄丟了。走,咱們去生兒子去。說著,老太太就抓住陸鬍子的手要朝房裡去,但陸鬍子掙開了。老太太身體失去平衡,摔在了地上,暈了過去。

    這把陸鬍子嚇著了,他趕忙扶起老太太,坐在一邊。結果老太太沒一會兒就醒過來了,恢復正常了。她去洗臉時,被自己的裝束給嚇壞了,說自己咋這個模樣的呢?

    陸鬍子問老太太:「媽,你不記得剛才發生了什麼嗎?」

    老太太說發生了什麼?陸鬍子見老太太真得不記得了,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麼。但自打這裡開始,老太太每次路過豬圈,或者來餵豬的時候,都會盯著我看,那種眼神特別寒冷,令我感覺像是被她兒媳婦盯著一樣,渾身發毛。

    下午,張二哥來了,他問我昨晚咋樣?

    我把實情給他說了,他點了點頭,說了句果然是這樣。隨後,他小聲跟我說:「東方,今晚上,那女人會更加厲害一些。這是我爹給你的,你收好。他說了,你找個機會,咬破手指,在上面留下自己的血指印。到了下午,陸家人餵豬時,你趁他們不注意,把這東西扔到豬食裡,讓豬吃下去。到了晚上,你還是把鍋底灰塗在臉上,但不要再躲在干稻草裡了。不管看到什麼,你都別發出一丁點聲音。」

    我接過他的東西一看,是一張黃符,上面寫著我的生辰八字。我說這是啥意思啊?

    張二哥說他也不知道,他只是按照張大爺吩咐的來做而已。說完之後,他就要走,我說能把我救出去嗎?我現在心裡很害怕。

    他說村長在走動關係,一時半會還沒辦法救我出去。畢竟陸家村是一個大家族,我把陸鬍子媳婦的墳扒了,把他兒子弄沒了,這事特別大。如果硬來的話,搞不好會引起兩個村的大戰,所以只能一步步來。

    這些我都能理解,但關鍵是我成天提心吊膽的,也不是個事啊。最後,我問張二哥,我婆婆回來沒?他說沒有。

    我覺得婆婆肯定也出事了,不然不可能還沒回來。

    張二哥走後,我又一個人待在豬圈裡。但這時,我聽到了磨刀的聲音。起身一看,陸鬍子他媽,正在磨菜刀。按理來說,這很尋常。但她磨刀的同時,卻在盯著我,眼神冰冷,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抹令我膽寒的笑容。

    我覺得,這老太太,肯定不是昨天那個老太太了。

    過了沒多久,陸鬍子提著豬食來餵豬了。把豬食倒在豬槽裡後,他冷冷地看著我,說:「要不是因為殺人要賠命,我早就殺了你。」

    我知道他很恨我,換做是我,也是如此。所以我沒生氣,說:「你沒發現你媽有些不正常嗎?如果我是你,我就去找個道士或者和尚來看看。」

    他看了一下在廚房裡忙活的老太太,說:「你再敢亂說話,我就打死你。」

    看他這麼固執,我也就無話可說了。等他走後,我就趕緊咬破手指,在黃符上留下一個血指印,然後折成三角形,扔到了豬食裡。豬也沒在意,含糊地吃下去了。

    到了晚上,豬睡覺了,我翻過豬圈,躲在了豬圈外。

    半夜時刻,陸家大門,關著,狗也沒叫。但,陸鬍子他媽,居然拿著白天新磨的菜刀直奔豬圈來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09
第四章:陸鬍子的媳婦

    我躲在豬圈外,身體蜷縮成一團,眼睛盯著舉著菜刀的老太太,心裡戰戰兢兢,怕得要死。我心裡很清楚,這個老太太,八成已經被她媳婦上身了。

    老太太舉著菜刀,直奔空豬圈來,然後二話不說就朝著那堆干稻草兇猛地砍殺,一邊砍嘴裡一邊說著,讓你把我兒子弄丟了,我要砍死你,砍死你。

    我躲在一邊,看得是滿頭冷汗,全身發冷。同時我心裡也慶幸:幸好張二哥叫我換個地方,不然……

    看了一會兒,老太太停了下來,她在干稻草裡找了幾下,說:「怎麼沒人呢?」

    說完之後,她左右看了看,眼睛掃到了我,令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我真害怕她朝我殺過來,那樣的話,我的小命估計就不保了。但她明明看到了我,卻好像沒有看到一樣,然後朝著左邊掃過去。

    當她看到了那頭吃下了黃符的豬後,輕笑一聲,說:「原來你在這裡呢。」

    說著,她舉著菜刀朝那頭豬走了過去。她走到豬的面前,蹲下身來,然後雙手握緊菜刀,一刀就朝著豬的腦袋砍了下去。

    菜刀砍在豬的腦袋上時,我自己被嚇得忍不住縮了一下脖子。再看那豬,連叫喚都來不及,當場就被砍死了。我看到那把菜刀竟然全都沒進了豬的腦袋裡,鮮血止不住地噴湧出來。

    砍死了豬之後,老太太沒有就此罷休,而是繼續揮起菜刀,在豬的身上肆意地砍著。我看著那頭豬的頭,被砍出了很多條道道,心裡更加害怕了,兩條腿都哆嗦了起來,差點嚇尿了。

    發洩了一會兒後,老太太提著崩了口的菜刀,滿身鮮血地從豬圈裡出去了。她二目無神,但嘴角卻是上揚的,一副怪笑的模樣,看得我瘆的慌。之後,老太太將菜刀拿去磨,一邊磨,嘴裡還一邊說著,把這刀磨光了,再殺一個。

    再殺一個?我猛吸了一口冷氣。難道是要殺我嗎?

    也正是這突然的吸冷氣聲音,驚擾到了老太太。她立馬警覺了起來,抬起眼睛朝豬圈這邊看了過來。我趕緊捂著自己的嘴,把頭埋在膝蓋裡,留出兩個眼睛,盯著老太太看,生怕她發現我。

    看了幾秒後,老太太似乎還是沒有看到我,然後就繼續磨刀。

    磨了一會兒,她站起身來,拿那把刀在自己的胳膊上劃了一下。皮肉被割開,鮮血立馬流了出來,和她那白色的皮膚形成鮮明的對比。但老太太臉上沒有半點痛苦的表情,還是保持著微笑。

    就在這時,她將那把菜刀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面帶微笑地一拉。

    菜刀割破她的喉嚨,鮮血立馬噴了出來,濺了她一身。老太太面帶微笑著,倒了下去,鮮血還在流,但她從頭到尾,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整個院子裡,唯一能聽到的,恐怕就是鮮血噴出來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鮮血停止流淌了,老太太倒在血泊當中,沒有聲音了。

    四周又恢復到了極致的安靜,但我的後脊樑卻在拚命地冒寒氣。就當我打算回到干稻草堆去取暖時,我看到,老太太的屍體居然動了。她慢慢地爬了起來,臉色森白,二目無神地朝著自己的房裡走去,然後關上了門。

    我全身都在出冷汗,手腳冰冷冰冷的。縮在干稻草堆裡,我不敢睡覺,就這麼挨到了天亮。

    第二天,陸鬍子起床出來後,看到地上一灘血,大叫了起來。他回房一看,慘叫了一聲,吼著:「媽,媽……」

    他的慘叫聲,引來了鄰里街坊,大家都來看。這時候,陸鬍子跑了出來,直奔我而來。跑進來後,他一把抓起我,要殺了我。

    鄰里街坊趕緊勸阻,問他咋回事啊?

    陸鬍子說他媽被人給殺了。這房子裡,除了我和他之外,沒有其他人了。所以,他認定是我殺了他媽!

    我急忙抓起鎖鏈,說:「你自己看看,我被鎖著呢,你媽的房間在那裡,我怎麼殺她啊?」

    這時候,有人發現了豬圈的豬死了,就叫了起來,說陸鬍子,你家的豬,腦袋被人砍碎了。

    大夥一看,都被嚇壞了,都在議論這是咋回事啊?

    陸鬍子又把目光盯向了我。

    我急忙辯解說:「你他麼傻啊,如果那真要是我幹的,我還留在這裡幹啥?等你來找我報仇啊?」

    大傢伙都說有道理,而且他們再三檢查了我腳上的鎖鏈,確實還鎖著,沒有被打開過。那他們就嘀咕了,那這豬和老太太,到底誰殺的呢?

    突然,有人臉色變了,說會不會是陸鬍子的媳婦干的?

    也有人問我:「小子,你昨晚難道就沒看到啥嗎?」

    「對啊,你跟豬睡得那麼近,不可能一點聲音都沒聽到啊。」

    大家都把懷疑的目光看向了我。

    我深吸一口氣,說:「昨天的事情,我全都看到了,但我說出來,你們信嗎?」

    他們讓我先說。

    我看了陸鬍子一眼,他沒有說什麼,估計他也想知道事情是怎樣的。於是,我就把昨晚發生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

    他們聽完之後,一個個臉色大變,都說肯定是陸鬍子的媳婦回來了。不少人立馬跑回家去了,生怕再逗留一會兒,就會成為下一個被害者。

    陸鬍子嚇得臉都白了,他怎麼也沒想到,事情居然會變成這樣。我跟他說:「昨天我就讓你去請個道士和尚來看看,你不聽,現在出事了吧?」

    他瞪著我。

    「還看我幹什麼?快點去請道士和尚啊,再晚一點的話,你也活不了的。」我急忙催促道,其實我心裡更慌張。誰知道陸鬍子他媳婦今晚會不會再來,然後附身在陸鬍子身上殺我。

    陸鬍子滿頭汗水,嘴硬著說:「我媳婦要殺,也殺你,她不會害我的。」

    我特生氣,說你簡直沒救了。

    日上三竿時,張二哥來了,他見我還活著,問我沒啥事吧?

    我把事情簡短地跟他說了,然後讓他趕快把我放了,不然我遲早會死的。

    張二哥看了一眼四周,估計是害怕陸鬍子。我說陸鬍子去請道士了,沒那麼快回來。

    聽到這話,張二哥立馬跳進豬圈,想幫我脫身。我的雙腳被鎖住了,想要打開,只能用陸鬍子的鑰匙。但他現在出去了,我不知道他帶沒帶鑰匙。我讓張二哥進屋去找,結果他跑到了老太太的房裡,嚇得慘叫了一聲,立馬跑了出來。我說陸鬍子的房間在老太太房間對面,張二哥臉都嚇白了,戰戰兢兢地朝著陸鬍子房裡跑去。

    過了一會兒,他拿著鑰匙跑來救我。

    脫困之後,我跟他立馬趕回了村裡。到了張二哥家,我見到了張大爺,他問我事情咋樣了?

    我喝了口水後,把去墳地,到昨晚的事情全都給張大爺說了一遍。他聽了之後,眉頭皺了起來,說這件事情恐怕有些棘手。

    我趕忙問他咋辦啊?那女人要是發現我還沒死的話,肯定還會來殺我的。

    張大爺說:「那女人之所以恨你,就是因為你把她的孩子給弄丟了。若是能那孩子還給她,也許會大事化小。」

    「我也知道。但那個陸瑤,沒人知道她是哪兒的人,她到底是不是人,我也不確定,我上哪兒去找她啊?」我心急如焚地說。

    張大爺想了一下,說:「要你馬上就找到那孩子,確實很難。而且,那女人很快也會發現你沒死,到時候肯定還會找你麻煩。這樣,你帶我去她墳前,我去找她商量商量。」

    「商量什麼?」我問。

    「給你點時間找孩子啊!」

    我又問:「那要是她不給呢?」

    張大爺怔了一下,臉色難看了起來,說:「那你就只能提前準備後事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09
第五章:猩紅手印

    花了大半個小時準備一下,我帶著張大爺和張二哥,去了陸鬍子他媳婦的墳地。

    在去的路上,我心裡很忐忑不安。昨晚陸鬍子他媽死的樣子,一直在我腦子裡浮現,讓我心驚膽顫。

    我問張大爺,那女人昨晚就想殺了我。現在我去找她的話,她會不會一怒之下要跑出來殺我啊!

    他的臉色很沉重,說她之所以恨你,想殺你,無非就是你把她的孩子弄丟了。咱們待會兒去了之後,當面給她保證能找到孩子,她就應該不會立刻殺了你。

    應該?我覺得張大爺的心裡其實也沒底。但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所以還是去瞧瞧吧。如果實在是不行的話,我就跑,總不能坐以待斃。

    到了陸鬍子他媳婦的墳後,我看到頭頂上的天空,那叫一個黑哦。也不知道哪兒飛來幾隻烏鴉,站在她的墳上,呀呀地叫著,叫得我心惶惶。

    我吞了一口唾沫,急忙看向了張大爺。

    他讓我跪下,磕兩個頭。

    我照做了,心裡默唸著,嫂子,我不是有意要弄丟你兒子的,我也是被那個叫陸瑤的給騙了,請你原諒我。

    張大爺叫我別亂說話,還問我陸鬍子他媳婦叫什麼。我說叫王妮。

    這時候,張大爺走到了王妮的墳前,深深地鞠了一躬,說:「王妮姑娘,東方和你在此之前,根本不認識。所以,他不可能是故意打擾你的清靜,也不是故意弄丟你兒子的。而且,若非是他出手,你兒子肯定會隨你而死,也不會活下來了。我這麼說,不是想替他開脫罪名。只是希望你能給她個機會,讓他找到那孩子,彌補一下自己的過錯。拜託拜託!」

    我點燃三炷香,畢恭畢敬地給王妮拜祭,然後插在她墳前。

    但怪事發生了。

    王妮墳前的土,像是水泥地一樣,特別硬,任憑我怎麼插,就是插不進去。我急忙看向了張大爺,問他這是啥意思?是她不原諒我嗎?

    張大爺急忙看著王妮的墳,說:「姑娘,我知道你心中怨氣很深,也特別想看到自己的兒子。你放心,老朽會盡全力幫你的。求你給我這侄孫子一個機會,求你了。」

    說完,張大爺讓我再試試。

    我懷著忐忑地心,將三炷香再次插向了地面,但這次就插進去了,而且香的燃燒速度很正常。我也趕緊將帶來的貢品,全都擺放在王妮的墳前。

    張大爺趕緊讓我把紙錢燒給王妮,消消她的氣。

    我點頭,將紙錢全都拿了出來。張大爺叫我直接將一沓紙錢全都立起來,然後點燃一個角,這樣紙錢就可以全都燃起來。

    我照做了,幾沓紙錢燃成一堆,火苗有一尺高,特別旺。但不到半分鐘,紙錢燒成了一堆黑黑的灰燼。

    這時候,張大爺讓我撥一下那堆灰燼,看看下面有幾張完整的紙錢。我說這紙錢燒得很徹底,哪兒還有完整的紙錢啊?

    張大爺呵斥了我一句,別囉嗦。

    我哦了一聲,就用手去撥了一下,結果下面居然還真有完整的紙錢,而且還有三張。

    撿起那三張紙錢,我當時就愣住了,剛才我的確看到所有紙錢都燃了啊,而且火苗都有一尺高,下面怎麼可能還有三張紙錢完好無損呢?

    張二哥好奇了,就問張大爺這是啥意思?

    張大爺眉開眼笑著說,王妮姑娘給了東方三天時間。

    我一聽就急了,說我都不認識那個陸瑤,而且陸家村的人也沒認識她,我上哪兒去找那個孩子啊?三天時間,實在是太短了。

    這話一出,我手中的三張紙錢,最左邊的那張轟地就燃了起來,而且還有蔓延到中間那張的趨勢。我被嚇了一跳,急忙扔掉了那三張紙錢。

    張大爺一巴掌打在我腦袋上,然後急忙給王妮賠罪,說:「姑娘別生氣,我這侄孫子傻乎乎的不懂事,兩天也可以,兩天也可以,不能再少了。」

    他剛說完,火焰一下就滅了,中間那張紙錢完好無損。它明明和左邊那張紙錢貼在一起,但就是沒有被點燃。

    我被打得有些痛,同時心裡也後悔,自己真夠蠢的,沒事幹嘛亂說話啊。

    做完這些,張大爺說行了,先回去吧。

    我從地上爬起來,正要走呢,但感覺自己的腳踝像是被人狠狠地捏了一下似得,突然一疼,讓我倒了下來。我叫了一聲,張大爺回頭看我,問我咋了?

    我說我的腳踝剛才突然疼了一下。他急忙跑過來,一拉我的褲腿,看到我的腳踝上,多了一個猩紅色的手印,正是以握的手勢貼在腳踝上。我嚇壞了,這猩紅色印是咋回事啊?

    張大爺的眉頭皺了起來,什麼話也沒說,讓張二哥扶起我趕緊走。

    在回去的路上,張大爺說,那個猩紅色的手印是王妮留下的,哪怕我跑到天涯海角,她都能找到我,並要了我的命。

    一聽這話,我的頭皮猛地發麻了起來,這下看來,我是跑不掉了,只能盡全力去找那個孩子。同時,我也特別恨陸瑤,都是她把我害成這樣的。

    回去後,張大爺要我把剪斷那個孩子臍帶的剪刀給他。我說那把剪刀,我讓張二哥幫我收起來了。

    張二哥回房去把那剪刀給了張大爺。

    張大爺看到剪刀上面還點血跡,說還好沒有洗,不然就完了。我眉頭一皺,這是啥意思?

    這時候,張大爺拿出了一張白紙,他將剪刀上面殘留的那點血跡刮了下來。然後將之與墨汁混合在一起,再加了一點硃砂,將之混勻。之後,他拿起一支毛筆,飽蘸一下,在黃符下寫寫畫畫了一番。最後,他將那張黃符折成了一隻鳥,巴掌大小。

    他將那隻鳥交給我,說:「把它拿到村口,用打火機點它的尾巴,然後看它飛去哪兒,你們跟上去,它能帶你們找到那個孩子。」

    接過那隻紙鳥,我心裡樂了,張大爺在跟我開玩笑嗎?這紙鳥咋能飛呢?但看他一臉嚴肅的樣子,不像是開玩笑,我心裡咯噔一下,也不由得嚴肅了起來。

    到了村口,我拿出打火機,點了紙鳥的尾巴一下。紙鳥像是吃痛了一樣,立刻撲打翅膀就這麼飛了起來。看到它飛走了,我和張二哥一起追了上去。

    它的速度不是很快,和常人小跑差不多。我們跟在紙鳥後面,朝著村口左邊跑去,而且它的方向很明確,就是村子左邊的那條陰山溝。

    距離陰山溝的入口還有三十多米呢,我和張二哥停了下來,眼睜睜地看著紙鳥飛進陰山溝,但我們倆,誰都不敢進去,哪怕現在是大白天。

    張二哥說咋辦?

    我抹了一把腦門上的汗水,說這能咋辦啊?村裡老人,包括我婆婆都說,這陰山溝是不能進的,哪怕是白天也一樣。現在那紙鳥飛進去了,我們紙鳥回去告訴張大爺,看他還有啥好辦法沒。

    說完,我們倆趕緊跑回去。我把這件事情跟張大爺說了,他的臉色立馬大變,眼神裡露出了驚恐。好一會兒後,他問我:「東方,你是想兩天後讓王妮來找你,還是想去陰山溝闖一闖?」

    我搖了搖頭,問:「張大爺,還有第三條路嗎?」

    張大爺說:「如果你不去陰山溝,那就只能面對王妮了。但想跟她一較高低,那就只能去借一把刀才行。」

    我聽到有第三條路,就趕忙問張大爺借什麼刀?去哪兒借?

    張大爺說:「去咱們村子西邊二十公里外的小溝村。」

    一聽這話,我的頭皮立馬就炸了,然後毫不猶豫地說:「那我還是去陰山溝吧。」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09
第六章:老頭們的秘密

    張二哥聽我這麼快就決定要去陰山溝,嚇了一跳,表情很是吃驚。

    從小村裡老人們就教育我們,說陰山溝那個地方,無論如何也別去。但凡去過的人,都沒有回來過。幾年前村裡有個膽大的男人不信,就進了陰山溝,結果再也沒有出來過。而且,即便是大白天,在萬里無雲的情況下,你隔個幾十米看陰山溝的話,都會感覺陰山溝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看一會兒後,你還會覺得頭暈目眩,很是疲憊。

    但和小溝村比起來,我還是覺得陰山溝稍微要溫和一點,所以才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去那裡。

    張大爺一臉凝重的表情,說那你先回家吧,晚上再去陰山溝。

    我嚇了一跳,說:「張大爺,幹嘛不大白天去啊?這樣至少我的膽子還能大點。要是到了晚上的話,我怕我不敢去了。」

    人啊,白天膽子大,晚上膽子小,這都是天性。明知道要去那種很邪門的地方,還要晚上去,我不怕才怪。

    張大爺說:「我得準備點東西,這需要時間。而且,我準備的東西你必須帶,它又只能在晚上發揮作用。如果今晚你失敗了,明天還可以去小溝村。那裡雖然危險,但至少還有一線希望。」

    他說得對,我也只能說好吧,晚上我來找你。

    剛轉身,張二哥扶著他媳婦正走進來呢。張二哥說:「東方,六婆也不在家,村裡就你一個人懂接生孩子了。要不,幫你嫂子看看?」

    張二嫂臉一紅,把目光挪開了。別人我倒覺得沒什麼,但張二嫂,天天看到的人,太熟悉了。讓我替她檢查,我也覺得很不好意思。

    到了張二嫂的房間,我問她這兩天肚子痛過沒?她點頭,說肚子晚上會痛,但時間不長。我說你先躺下,我摸摸你肚子。

    她臉更紅了,但還是躺在了床上。我保持平靜的心情,撩起她的衣服,用手輕輕觸摸她的肚子,真切感受。一會兒後,我說你現在一切正常,不用太擔心。若是晚上持續陣痛,且下面出現了血絲的話,不用擔心,那是孩子要出生前的徵兆。

    離開張大爺家後,我回家去了,看到家裡空空的。我就問鄰里,有沒有看到過我婆婆回來過?大家都說,這幾天我家的門都是關著的,根本沒人來過。正當我擔憂婆婆會不會出啥事時,村裡的一個孤寡老頭在門口喊我。

    這老頭姓劉,村裡人都叫他老劉頭。他很喜歡喝酒,有時候半夜三更了不睡覺,在屋外提著酒壺,一個人唱著歌。

    我問他找我啥事?

    老劉頭說:「東方,你不是想知道你婆婆的消息嗎?劉大爺可以告訴你。」

    一聽這話,我立刻激動了起來。老劉頭雖然好酒,但他這人從來不撒謊,對人很好。所以平時大家對他也還不錯,殺個豬啊啥的,都會請他去喝酒。

    我急忙問他:「劉大爺,你有我婆婆的消息?」

    他立馬板著臉,說難道劉大爺還會騙你不成?我連忙給他道歉,請他告訴我婆婆到底去哪兒了。他看了一眼我的雙手,說我現在餓了。說完後,他就轉身回自己家去了。

    看到他走了,我本想追上去的,但一想到他剛才那眼神和他的話,我立馬明白了過來。我趕緊轉身跑回家,忙活了大半個小時,帶上吃的喝的,興奮地朝著老劉頭家走去。

    進門一看,他躺在躺椅上,很是悠閒。

    我笑著說了一句,劉大爺,開飯了,有酒有菜。

    老劉頭呵呵一笑,起身跟我一起進了他的屋。

    吃喝間,我再問了老劉頭一次,我婆婆到底去哪兒了。

    老劉頭臉都喝紅了,滿嘴酒氣,打著飽嗝,說:「東方,其實,我,我也不知道你婆婆去哪兒了……」

    我立馬急了,衝他嚷了起來,你騙我?

    老劉頭擺了擺手,醉眼迷濛地看著我,說你聽我把話說完嘛。他打了一個酒嗝,那酒精味撲面而來,差點把我熏吐了。他說:「我的確不知道你婆婆,到底去哪兒了。但是,那天晚上,我看到她是跟誰,跟誰出去的。」

    我立馬緊張了起來,也不敢隨便插話,繼續聽他說:「在你被陸家村人抓走的前一晚,我那天也喝醉了,躺在院子,正打算睡覺呢。那時我看到,一個男人帶著你婆婆從門口過。當時天比較黑,我沒有看清楚那個男人長什麼樣。但是,從他的身形,我覺得很眼熟,就喊了一聲阿恆回來了啊。那個男人看了我一眼,對我笑了一下。而你婆婆像是沒聽到聲音一樣,一直跟著阿恆走。我搖搖晃晃地走到了門口,仔細一看,你婆婆是一個人走的,根本沒有什麼阿恆。」

    換做以前,我肯定會覺得老劉頭是喝高了,說胡話。但是經過陸鬍子家那事,我現在啥都信了。所以,我覺得老劉頭的話,應該是真的。但這個阿恆,是誰啊?

    我正想問老劉頭呢,可這個傢伙已經趴在桌子上呼呼睡著了。

    沒辦法,我就把他扶到了床上,給他蓋好被子,然後就出門去了。老劉頭今年都快六十了,村裡還有好些跟他年紀差不多大的人。我覺得,如果老劉頭認識那個「阿恆」,那村裡其他老人,或許也有認識的。

    出門之後,我到了村子中央的大黃葛樹下,這裡很寬敞,老人們有時候會聚在樹下,殺兩盤啥的。

    我去了一看,還確實看到有四五個老頭圍在一起,兩個下棋,其他的在旁邊支招,玩的不亦樂乎。

    走過去後,我跟他們打招呼。他們也很熱情地跟我打招呼,這都是托婆婆在村裡積下的好名聲。

    看了一會兒,我問右邊的老陳頭認不認識一個叫「阿恆」的人。老陳頭聽完之後,臉色大變,然後擺了擺手,說不認識。

    我剛想問左邊的另外一個老頭,他急忙說不認識。本來我還想接著問正下棋的兩個老頭,誰知道他們居然端著棋盤走了,像是在刻意躲著我一樣,這把我搞得一頭霧水。

    正打這會兒,我看到村長從旁邊路過,我趕忙跑過去跟他打招呼。我先是跟他道謝,之前為了我的事情,跑了陸家村好幾趟,也費了不少心。他笑著說這都是應該的,你婆婆為村裡接生了那麼多孩子,要沒有她,我們這個村可能要少好些人呢。

    一番寒暄後,我問村長認識一個叫「阿恆」的人嗎?

    村長聽了之後,臉上的笑容立刻僵住了。隨後他衝我擺了擺手,說他不認識,然後以還有其他事為藉口,快速地走了。

    這下我徹底暈了,為什麼所有人聽到「阿恆」這個名字,就會被嚇成這樣啊?同時我心裡也明白了,他們這些人肯定知道內情,只是不願意提起罷了。

    雖然他們都不說,但我還是要問啊,不然我怎麼知道婆婆去哪兒了。

    可誰會告訴我呢?

    我一想,對了,老劉頭。這是他告訴我的,那他肯定也認識「阿恆」。對,等他醒了,我找他問。

    可老劉頭一醉,就到了晚上也不醒,這讓我很是煩。因為,一到晚上,我得去找張大爺,要去陰山溝找孩子。我也試著推醒老劉頭,但他就是不醒。本想用冷水潑他的,但看他都一把年紀了,無兒無女無老伴,要是生了病,那就不好了。所以,到了最後,我也打消了這個念頭。

    離開老劉頭家,我就去找張大爺了。進去後,我看到他家的桌子上擺了不少東西。除了有香蠟紙錢外,還有一盞白色的燈籠。這個燈籠是用白紙糊的,上面卻寫著一個冥字,這讓我有些驚奇。

    張大爺見我來了,就指著那個燈籠說:「東方,這燈籠,進去時候用。有它在,那種東西不敢靠近你。」

    「那出來的時候呢?」我急忙問道。

    「出來的時候,如果你遇到了岔路,就在左邊那條路點上三支香,撒一把紙錢,然後說行行好,讓個路。說完後,你就走右邊。如果是遇到了三岔路,你就在原地順時針轉三圈,還是在左邊那條路上,點三支香,撒一把紙錢,然後走右邊那條。不論是進去,還是出來,如果感覺脖子上或者耳朵邊有冷風,都別回頭。記住了嗎?」說這些話的時候,張大爺的表情很是凝重。

    說完後,他拍了我肩膀一下,語氣沉重地說:「東方,希望你能平安回來。」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09
第七章:行行好,讓個路

    這一次,張大爺沒讓張二哥跟我一起去。

    我也沒有怪他,畢竟這本來就是我的事情,張二哥也已經幫我不少了。我要是真死在了陰山溝,那只能怪自己倒霉,怨不得誰。可若是把張二哥給連累了,那我就算是死了,也不會心安的。

    出張大爺家的時候,他又給了我一隻那種鳥。到了村口後,我點了那隻鳥的尾巴,它撲打著翅膀,朝著陰山溝那個方向飛去。

    跟著那鳥到了陰山溝外,我趕緊將那白燈籠給點亮,提著它走進了陰山溝。

    現在是晚上八點過,天空高掛月亮,但這陰山溝,一片漆黑。要不是有這燈籠的話,我連看路都有些費勁。

    走進陰山溝後沒多久,我就感覺耳朵和脖子發冷,好像有人在對我吹氣一樣。我縮了縮脖子,剛想回頭,腦子裡立馬蹦出張大爺那句話不論是進去,還是出來,如果感覺脖子上或者耳朵邊有冷風,都別回頭。

    我的頭皮瞬間發麻了,趕緊打消回頭的想法,然後忍著心裡的害怕,繼續跟著那隻鳥往前走。走了沒多久,我看到我的右前方,有一座墳,隱約模糊間,我看到那墳前好像站著一個老頭。等我定睛一看時,那根本沒有什麼老頭,就是一座墳而已。

    我被嚇了一跳,身上開始冒冷汗了。這時,旁邊的草叢裡,窸窸窣窣的,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跑一樣,搞得我心裡更是惶恐不安。

    在這種恐怖、壓抑的氛圍當中,我走了近一個小時,那隻鳥停了下來。我猛地一怔,精神高度集中,看到前面的林子裡,慢慢地走出來一個人。她穿著黑色的襖子,和四周的環境融為一體。但她的臉很白,不仔細看,還以為就一張臉在那裡飄著,怪嚇人的。

    她朝我走了過來,我看不清楚她的樣貌,所以心裡很害怕,同時也忍不住後退。見我後退,那個女人喊了一聲「東方」。我聽這聲音很熟,然後定睛一看,這才看清楚她的樣貌,這不是陸瑤嗎?

    看到陸瑤後,我第一反應就是氣憤,然後大聲質問她把孩子帶哪兒去了?快點交給我。

    陸瑤說:「那孩子現在還不能給你,不然他會死的。」

    我說你不給我的話,我會死的。

    她又說:「東方,我已經想好了,等你跟那女人的約期一到,我就把孩子還給她,這樣你就不會有事了。還有,你現在很危險,必須馬上出去,否則……」

    我才不會信她呢,我冒險進陰山溝就是要找回孩子的。現在我看到了陸瑤,怎麼能空手而歸呢?所以,我打斷她的話,讓她趕緊把孩子給我。

    正說著呢,我心裡也覺得疑惑,這陰山溝被村裡傳的那麼邪門,常人誰敢進來啊?而且,我跟王妮的約定,只有我、張大爺和張二哥知道。他們倆也不認識陸瑤,而我也因為找不到陸瑤而發愁、氣憤。既然這樣,那陸瑤是怎麼知道這事的?

    結合起來一想,我立馬斷定,這陸瑤,絕對不是人。

    在來之前,張大爺跟我說過,只要我手中有這燈籠,髒東西就不敢靠近我。所以,我鼓起勇氣,提著燈籠,大膽地朝著陸瑤走了過去。

    陸瑤盯著我手中的燈籠看,不斷後退。

    她果然很害怕。

    所以我也不管她是不是鬼了,壯著膽子,加速朝她走了過去,還大聲威嚇著:「快把孩子還給我!」

    陸瑤說現在不能還給我,還讓我趕緊出去,再不走就來不及了。我才不會相信她,說我現在要是出去了,那就只有死路一條。

    剛說完,她絆了一腳,倒在地上。而我腳下一滑,身體往前傾,燈籠脫手,落在她身上了。燈籠打翻後,裡面的火焰立刻點燃了燈籠,使得它眨眼間就變成了一個蒼白色的火球,同時也把陸瑤身上的黑色襖子也給點燃了。

    她痛叫一聲,帶著一身的蒼白色火焰,瘋跑進了林子裡,不知所蹤。但整個山溝裡,都是她慘叫的聲音。

    我被嚇壞了,沒了燈籠,我不敢去追她,所以趕緊調頭就跑。

    跑了大概有兩分鐘的樣子,我的腳又酸又痛。好幾次都差點摔倒在地,但我還是不敢放慢速度,想趕緊離開這裡。

    過了五六分鐘吧,我看到前面出現岔路了。

    來的時候,我走的都是獨路。現在居然出現了岔路,看來,這陰山溝真的很不尋常。

    我立馬按照張大爺所說,點了三支香,插在左邊那條路上,然後一邊撒紙錢,一邊說著「行行好,讓個路。」撒完紙錢,我逃命似得朝右邊那條路跑去。

    走過了岔路口,我擔心再出變故,就忍著雙腳的疼痛,繼續加快速度。越跑,我心裡越慌,總感覺後面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追我一樣,這就讓我更加害怕,更加緊張。

    大概過了幾分鐘的樣子,我看到前面出現了三岔路。我原地順時針轉了三圈,再看,三岔路居然變成了岔路。我急忙在左邊那條路上插香,扔紙錢,說著「行行好,讓個路。」然後逃命似得,朝著右邊那條路跑了進去。

    本來我以為事情會就這樣順利結束的,但接下來遇到的事情,讓我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跑了幾分鐘後,我看到前面出現又出現了岔路。而且不管是左邊,還是右邊的路口上,都插著三支香,都撒有紙錢。

    我愣住了,這是咋回事?我明明都是把香和紙錢撒在左邊那條路上的啊,咋右邊那條路上也有啊?

    我看了一眼四周,漆黑的,什麼人都沒有,只有一些墳堆。一看那些墳堆,我總覺得好像有人在盯著我看一樣,盯得我渾身發毛。

    想了一下,我決定還是聽張大爺的話,走右邊!

    我在左邊路口插上三炷香,撒一把紙錢,嘴裡說著「行行好,讓個路」。說完後,我跑進了右邊那條路。

    但是,這次走進右邊那條路後,覺得不正常了。這條路上,特別冷,好像到了寒冬臘月一樣,凍得我直哆嗦,哈出的氣也形成了白霧。我當時穿著短袖,根本受不了這股寒冷。我心裡很害怕,就想著趕緊跑,跑出去就沒事了。

    大概過了四五分鐘,我又遇到了一條岔路,但卻把我嚇得兩腿發軟。左邊那條,插了六支香,撒了兩堆紙錢,右邊那條路,插了三支香,撒了一對紙錢我立馬驚醒過來,我剛才是繞了個圈,現在又回來了!

    意識到這個後,我立馬判定右邊那條路是錯的。但張大爺沒有跟我說過,走錯路後會發生什麼,該怎麼做。所以我的心裡特別害怕,既然重來一次的話,那我就只能走左邊!

    我把插香撒錢說行行好這些事情做完之後,顧不上滿頭的汗水,跑進了左邊那條路。

    走了沒多久,我就看到路邊,出現了一口棺材,棺材蓋橫在棺材上,不知道是蓋的時候沒蓋好,還是後來被人給打開了。我吞了一口唾沫,躲著那棺材,加速往前跑。隨後我就感覺背上好重,像是背了什麼東西一樣。我的兩條腿像是灌了鉛似得,抬起來困難,腳掌落下去後,都會留下一個深深的腳印。同時,我也感覺四周好冷,這裡的冷和之前走右邊那條路的冷不一樣,它能穿透衣服,侵入身體。

    走著走著,我感覺自己實在是走不動了,兩條痠痛不說,還在顫抖。正當我想歇一口氣時,我看到前面幾米外,好像趴著一個人。我當時很激動,覺得看到人了,也許就有救了。所以我也沒想那麼多,大步朝著那人走了過去。

    等走近了一看,嘿,真是個人。我彎下腰去,推了他一下,沒推動。這時他動了一下,好像醒過來了。

    可當那人站起身來,轉過頭看著我時,我卻嚇得大叫了起來這人的臉咋少了一半啊?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09
第八章:我帶你出去

    那人的臉,從額頭沿著鼻子直下,從當中分開,少了右邊那一半。所以,當他看著我時,我能看到他腦袋裡的白色腦漿和猩紅血肉,非常恐怖。

    他盯著我,說你幹什麼打擾我?

    我被嚇得渾身直哆嗦,半天說不出來話。同時,我一沒忍住,尿了出來。不僅如此,我還覺得這人有些眼熟,好像是幾年前我們村那個進入陰山溝,從此再也沒有出去過的那人。

    他好像也認出了我,就朝我伸過來右手。但他的右手,只有骨頭,沒有肉。

    我嚇得大叫了一聲,調頭就跑。

    跑著跑著,我聽到身後傳來嘩嘩的聲音,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地上摩擦一樣。我本來就累,這又是大晚上的,山路崎嶇,跑不了一會兒我就上氣不接下氣。沒辦法,我就躲在了路邊的大石頭後面,想暫時躲過去,然後休息一會兒。

    我剛躲進大石頭喘了三口氣,我就看到身後有個黑乎乎的影子,很矮。仔細一看,那就是之前看到的那口棺材。它居然就那麼貼著地面滑行,發出嘩嘩的聲音,特別恐怖。

    當那口棺材滑到大石頭那裡時,停了下來。我躲在大石頭後,嚇得不敢呼吸,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口棺材,心跳砰砰響。

    停了有幾秒,那口棺材繼續往前滑去了,好像沒有發現我。

    等它徹底消失了之後,我才敢大口大口喘氣。不過,我不敢就此放鬆下來,我要盡快離開這裡才行,不然肯定只有死路一條。

    沒一會兒,我又碰到了岔路,還是那個岔路,左右兩邊,各插了六支香,兩堆紙錢。

    重新回到這條岔路,我算是徹底明白了,我是走不出去的,如果沒有奇蹟,我肯定會死在這裡面。難怪張大爺跟我說,希望我能平安回去。難怪村裡人都說,哪怕是白天,也不能走陰山溝。難道他們會這麼害怕這裡。

    可我不想死,至少不想現在死。我說過要孝順婆婆的,要給她養老送終的。想到這些,我就特別絕望,感覺自己這次死定了。

    想了一會兒,我抹掉眼角的眼淚,覺得自己不該這麼放棄。所以,我拿出了香和紙錢,打算做最後一次的拚搏。

    這次我把所有香都給點燃,正打算插在左邊那條路上呢,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這麼多香,我可要吃好久啊。

    我猛地一顫,回頭一看,正是那個缺了半邊腦袋的人。他用左眼盯著我,嘴角一咧,笑得特別陰森。我叫了一聲,立馬倒在了地上。

    他笑著朝我走來,我心裡特別害怕,一想,完蛋了,這下徹底完蛋了。

    正當這時,他盯著我的背後,愣住了。

    我也好奇,就回頭一看,看到了一個模糊的人影,看不清楚穿著,只能看個大概的輪廓而已。

    「滾!」那個人影喝了一聲,缺了半邊腦袋的那人,嚇得跳進了棺材裡,帶著嘩嘩的聲音離開了。

    我從地上爬起來想跑,因為我知道,那個模糊人影,估計也不是什麼正常人。誰知道,他卻問我:「你是東方?」

    我站住了,看著那個模糊的人影,半天沒說話。我不知道他會不會對我不利?

    他又問:「你是六婆的孫子,東方嗎?」

    聽他的語氣,很溫和,而且好像跟我婆婆很熟。我一想,他如果要殺我,剛才就動手了,何必跟我廢話那麼多?所以我大聲說,我是東方,我婆婆就是六婆。

    那個人說:「東方,跟我走,我帶你出去。」

    說完,那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右邊那條路上。

    我去不去?

    答案是肯定的!

    我將所帶的紙錢全部撒了出去,跟著那人跑進了右邊那條路。在那條路上,我沒有看到半個人影。走了一會兒,我還是轉了回來,又到了岔路口。

    「繼續往右走。」那個聲音傳來了。

    我繼續朝右邊那條路跑去。可走了沒一會兒,我又轉了回來。

    「再往右走。」

    我還是沒有猶豫,繼續朝右邊跑去,心裡在想,如果再出不去,老子就不走了,就算死,也不能被人當猴子耍。跑了十來分鐘,我沒有再回到那個岔路,而是看到了出口時,我興奮地熱淚盈眶。

    跑出陰山溝後,我長舒一口氣,回頭再看陰山溝,依然漆黑如墨。我也不知道那人到底在哪兒,就大聲說:「謝謝你。」

    「以後別再來這裡了。」

    「可我找不到那個孩子的話,王妮也不會放過我的。」這話說出去後,沒有聲音回我。我有些急了,就大聲問。「請問你是我婆婆的朋友嗎?她現在失蹤了,你能幫我找她嗎?」

    聲音傳出去後,遲遲沒有回音。而後我聽到了嘩嘩的聲音,腦子裡猛地跳出了棺材在地面滑行的畫面,嚇得我不敢再多問半個字,而是調頭就跑。

    跑回了張大爺家,那時候他們一家已經休息了,我也管不了那麼多,梆梆梆敲門。

    很快,張大爺家燈亮了,他問了一聲誰啊?

    我說張大爺,是我,東方,我回來了。

    屋裡的聲音變得快了起來,一會兒,張大爺披著一件厚衣服來開門了。他看到我後,沒有喜悅,反而是嚇了一跳,說你咋回來了?

    我把在陰山溝裡遇到的事情跟他說了一遍,他皺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什麼。最後,他說了句話,讓我本已經放回肚子的心,又給提了起來看來,你只能去小溝村了。

    得,剛出了狼窩,又要去虎穴。

    雖然我很不想去小溝村,但事到如今,也沒有其他辦法。所以,我就說行,明晚我就去小溝村。

    張大爺讓我先回去休息,明天中午吃過飯來找他,他要吩咐我一些事情。

    我說好。

    連夜我就去找老劉頭,結果這老傢伙居然還在睡,而且手裡提著個酒瓶子。估計是醒過了,然後又喝醉了。

    沒辦法,我只能先回家,等到天亮再來找他。

    第二天早上八點半過,我醒了,洗臉漱口後,連早飯都來不及吃,我就去找老劉頭。他這次醒過來了,在院子裡,曬著太陽,就著花生下酒。

    看到我來了,老劉頭笑著跟我打招呼,東方來了,咋沒帶酒啊?

    我也不跟他廢話,直接開門見山地問他:「劉大爺,你昨天說的那個阿恆,他到底是什麼人啊?」

    老劉頭立馬愣住了,皺著眉頭看著我,說什麼阿恆啊?

    我說這是你昨天喝酒的時候跟我說的,我婆婆是被一個叫阿恆的人帶走了的。

    老劉頭立馬擺了擺手,說:「你一定是聽錯了,我怎麼會說這種話呢?什麼阿恆阿豎的,我不認識,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這老頭的翻臉不認人,讓我很是氣憤,但我也拿他沒轍。他都一把年紀了,難不成我還揍他一頓嗎?於是,我氣呼呼地走了,說以後再也不給你買酒了。

    一聽到酒,老劉頭趕緊起身來攔著我,臉上滿是愧疚和為難,說不是我不說,是村裡人不讓我說。

    我說為啥?

    老劉頭嘆了一口氣,皺著眉頭,說這件事情很邪乎。當初發生了之後,村裡人就統一口徑,以後誰也不准再提此事。還說,如果說出來的話,會遭到報應的。

    他越這麼說,我就越想知道了,到底是什麼事情,讓得全村的老頭都這麼害怕?但任憑我怎麼追問,老劉頭都不說。最後,甚至跟我說,哪怕你以後不給我酒了,我也不能說。

    看他這麼堅持,我也沒轍,只能作罷。

    在出他家門前,他跟我說:「東方,我聽說你要去小溝村?」

    我說是。

    老劉頭立馬跑來拉著我,說:「你不能去那個地方!」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09
第九章:陸家村鬧鬼了

    看到老劉頭這麼關心我,我心裡還是有些感動的。但感動歸感動,該去的,還是得去。

    我跟老劉頭說,劉大爺你放心吧,我這人命大,就算是去了小溝村,也死不了。

    老劉頭拽著我的手,說:「東方,你知道小溝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嗎?」

    我說知道啊,不就是一個屠夫在半夜拿屠刀殺了自己的媳婦嗎,之後他也自殺了,鬼魂一直在屠宰場裡迴蕩。凡是進去的活物,腦袋全都被削下來了。

    他說這只是一個大概而已,具體事情,你根本不清楚。

    我一想,反正自己晚上就要去小溝村了,還是先把事情搞清楚再去。不然像陰山溝,我只是瞭解個大概就闖進去,結果差點就回不來了。

    我的眉頭皺了起來,說既然這樣,那你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把我拉回到院子裡,讓我端一把椅子,坐在他身邊,聽他給我講小溝村的事情。

    正要講呢,門外跑來一個人,正是張二哥。他滿頭大汗,神色緊張,看到我後,急忙說道:「東方,出事了,出大事了。」

    一聽出事了,我騰地站了起來,急忙迎上去,問他出了啥事?

    張二哥喘了兩口氣,說陸家村鬧鬼了。

    這時候,劉大爺遞來一杯水,讓張二哥先喝口水再說。張二哥咕嚕咕嚕灌下去後,語速很快地把事情講了出來。

    昨天我離開了陸鬍子家後,他帶了一個和尚,本想給自己的媳婦唸經超度的。但那個和尚,剛到陸家村,就說什麼也不進去了。之後,他甚至還在陸家村口跪了下來,嘴裡說著小僧這就走,小僧這就走。磕了頭之後,和尚不管陸鬍子怎麼說,調頭就跑,很是倉促。

    陸鬍子請不到和尚,只得回家。畢竟他媽已經死了,得辦理後事才行。鄰里街坊自打聽我說老太太是怎麼死的後,就不敢去陸鬍子。後來陸鬍子好說歹說,他們才肯幫忙,但都說明,晚上絕不留下來。

    昨天他們忙活完了之後,天還沒黑就回家去了。可今早上,他們發現自己居然全都躺在陸鬍子家的院子裡。所有來幫忙的,不論男女老幼,一個不少,而且是挨個挨個躺下的,很整齊。

    大夥被嚇壞了,都不知道這是咋回事?等他們出門,恰好碰到了陸鬍子。他們責問陸鬍子是咋回事?陸鬍子臉色蒼白,說你們昨晚幹嘛都來我家啊?

    這下大家都懵住了。陸鬍子說,昨晚他在房裡睡得好好的,半夜時候聽到動靜,他開門一看,居然看到白天那些來幫忙的鄰里街坊,一個一個,很有順序地走進他家,然後挨個挨個地躺在院子裡。任憑陸鬍子怎麼喊叫推攘,可誰都沒醒。當時他嚇壞了,不敢在家裡住了,就跑到村口和一個老頭睡。

    陸家村人聽到這個,一個個嚇得面色慘白,冷汗狂冒。他們醒來後,立刻回家去了,說什麼也不肯再來幫忙。現在,那些陸家村人都在收拾東西,準備搬走了。

    聽完張二哥的話,我驚呆了。我覺得,這是王妮干的!剛去陸鬍子家的時候,我就聽到陸鬍子他媽不斷咒罵王妮,可以想像,王妮生前的日子是多麼淒苦,所以才在快要生孩子的前夕就死了。之後,她為復仇,殺了老太太。如今那些人是幫老太太辦理後事,王妮自然生氣,所以才以此為教訓,令村裡人不准再辦理老太太的後事。

    可我又想,王妮現在已經是怨氣衝天了,我要是再不找到孩子的話,肯定必死無疑!

    這時候,張二哥跟我說:「東方,你好不容易從陰山溝死裡逃生,還是別去小溝村了。再說了,你已經找到了王妮的孩子在陰山溝,乾脆就叫她去。」

    我一聽,覺得這個辦法似乎可行。好吧,主要是我不想去小溝村,那個地方,比陰山溝更嚇人。當即,我跟張二哥離開了老劉頭的家,去找張大爺。

    我把張二哥剛才給我提的建議給張大爺說了,他皺著眉頭,說可以試試,希望別失敗才好啊。

    得到張大爺的許可,我們仨收拾了一些香蠟紙錢和供品,急急忙忙地就朝著王妮的墳走去了。

    到了王妮的墳前,我恭恭敬敬地將那些供品擺放在她墳前,然後點上香蠟,一邊給她燒紙錢,一邊說:「王妮姐,昨晚我已經確認你的孩子就在我們村旁的那條陰山溝裡。本來,我是想自己去把他帶回來,然後交還給你的。但那個地方,很邪,我一個常人,根本沒辦法。好在最後能逃出來,不然都沒辦法給你報告這個消息。你這麼厲害,那能不能請你幫忙,找回你的孩子呢?」

    說完後,我剛想給王妮磕頭呢。只聽到哐啷一聲,擺放在墳前的供品立刻被掀翻了,香蠟和燃著的紙錢,全都滅了。

    我嚇壞了,急忙後退了好幾步。

    張大爺上來護著我,對著王妮的墳墓說:「姑娘,我們確實已經盡力了,陰山溝那裡真得不是我們能去的地方。請你體諒體諒我們,以後每到清明中元,我們都來給你拜祭如何?如果你看得起我們,等你把你的孩子救出來後,我們負責撫養他長大成人,如何?」

    這話剛說完,旁邊的張二哥突然開口了,聲音嘶啞且有些混雜:「昨天是你們親自答應我,要幫我把孩子找回來的!」

    看著臉色慘白,嘴唇漆黑的張二哥,我嚇得哆嗦了起來。看樣子,張二哥是被王妮給上身了。

    張大爺急了,說:「姑娘,我們已經盡力了。」

    「今天是最後一天。明天早上我要是看不到我孩子的話,我就要你們三個,死!」最後一個字音落下後,地上裝供品的盤子,一寸寸的裂開,聲音聽起來令我不禁頭皮發麻。

    王妮的態度這麼堅決,我們也沒辦法,只能滿懷失望和氣憤地離開了。

    在回去的路上,我也琢磨出來了,王妮既然這麼愛她孩子,現在明知道她孩子就在陰山溝,但卻不親自去,而是要逼迫我們前去。這說明一個問題,她害怕陰山溝!

    想到這個,我的心裡就忍不住咯噔一下。我知道陰山溝很邪,村裡老人從小就教育我們這些年輕後輩,無論如何也不能進去。但我實在是沒想到,竟然連王妮都害怕進去!這下,我更想知道陰山溝裡,究竟有什麼了?還有,陸瑤在裡面幹嘛?

    我把自己的猜想告訴了張大爺,讓他告訴我,陰山溝到底怎麼回事。

    張大爺緊皺著眉頭,半天不說話。好一會兒之後,他跟我說,東方,陰山溝無論如何你也不能再去了。

    「難道真要讓我去小溝村?」我急忙問道。

    「上次你能從陰山溝逃出來,是極為僥倖了。如果你再進去的話,絕對回不來。而我們目前唯一能夠走的路,就是去小溝村,借到王屠夫的刀,跟王妮對抗!如果,能借助那把屠刀的力量,消滅了王妮,也許我們還有一線生機。」張大爺的臉色特別沉重。

    陰山溝,不僅是全村的老一輩人怕,連王妮也怕。既然這樣,那我就算是知道了到底怎麼回事,也沒啥用。所以,我也就沒再多問,而是忍不住想起了老劉頭的話,他讓我不要去小溝村,還跟我說,小溝村的事情,我只是知道一個大概。

    我不想再稀里糊塗地去闖這種危險地方了,所以我說:「張大爺,我可以去小溝村。但是,你得告訴我,這小溝村究竟是怎麼回事?」

    張大爺說,行,回去了我會原原本本地告訴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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