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一章 范健求愛
羅幕歌當場愣了,蛋皮兩半掉落,渾濁的蛋液沿著她新燙的頭髮往下淌,很快就滴到了紅色晚禮服上,一股濃重的腥臭味道隨之而來。
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眾人嫌惡的退後數步,皺眉不已。
「啊!」一聲尖叫打破了大廳裡的氣氛,羅幕歌歇斯底里吼道:「是誰!給老娘站出來!」
啪——
又是一個臭雞蛋飛過來,楚天看著它飛來的方向無聲而笑——看來,羅幕歌早已經成了眾矢之的。
「好好好,我們都是文明人,就用文明的方式解決問題好了。」唐祈文捂著鼻子道:「現在,你鄭重的道個歉,一切就都過去了。」
蛋清從頭頂滑下來,掛在了長長的假睫毛上,似乎是不堪重力,假睫毛竟然慢慢脫落下來,羅幕歌形象全無。
憋了好半天,她咬牙吐出三個字:「對不起!」
鳳凰會所一間特別的會客室裡,一張方桌前莫琴正在認真的煮茶,龍魄像欣賞一幅名畫一樣靜靜的看著她一舉一動。正對著兩人的是一扇玻璃幕牆,透過它可以看清外面發生的一切,而外面卻無法看到裡面。
茶煮好了,熱氣騰騰,茶香飄散。
莫琴用木鑷取了一杯送到龍魄面前,輕輕說道:「好茶就應該由懂茶的人去品,否則豈不是糟蹋了這天賜的好東西。」
龍魄點點頭,將茶喝淨,說道:「我不懂什麼茶,別人都以為我文雅,其實我不過是粗人一個。你就算給我十塊錢一斤的茶我也品不出好壞來。」
莫琴搖了搖頭:「不懂茶不要緊,那畢竟是死的。你懂人,會看人,這一點就夠了。」
她瞄了一眼玻璃幕牆外那個普通休閒打扮的年輕人,說道:「如果有機會,我想認識一下那位公子,到時候還請龍太子給牽個線。看得出來,那是一個極不普通的人。」
「呵呵,莫琴女士眼光果然犀利。」龍魄說道:「不瞞你說,我那位兄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很聰明,本事大到沒邊。」
「比你還厲害?」莫琴再次看著楚天。
龍魄說道:「他無數次與死神玩賽跑,無數次都贏了。這種人本可以高調過一生,可以大大方方的享受生活,可是他沒有。低調沉穩,為了心中的目標做著不懈的努力——這樣的年輕人難道不強大嗎?」
莫琴點點頭。
龍魄接著說道:「我是靠著家裡的那位爺才被湖城人尊稱一聲龍太子,我知道,如果沒有家世背景,我不過就是普通的一個小螞蚱,永遠蹦不到高處。」
「要是這麼說來,那我莫琴就連螞蚱都不是,說是螞蟻或許更貼切。」
「嗯。」龍魄點點頭:「有道理!如果撤掉加在我們身上的光環,我們比普通人還要普通。」
「誰說絲不能逆天!」莫琴意味深長的笑道。
羅幕歌躲在衛生間裡,把臭衣服一股腦扔進垃圾箱,她坐在馬桶上氣得臉色煞白,長指甲嵌進肉裡。冷靜下來那一刻她終於意識到,無論是龍太子還是唐祈文都不是平白無故針對自己,完全是在為楚天在出氣。
「這個傢伙走了什麼狗屎運,竟然交上這樣兩位大人物做朋友!」羅幕狠狠道:「姓楚的,你給我等著,羅琦琦我一定會趕出華宇,至於你——我一定會讓你死得很難看。」
第二日,陰天,似乎要下雨。
楚天去星星玩具廠與周世同簽了長期購貨協議,周世同的態度一改之前的強硬,竟然破天荒的與楚天拉起家常,還請他去最高檔的酒樓吃了一頓便飯,順便去一家按了個摩。
司機胡海峰一路陪同,不大講話,像個小跟班似的把老闆和楚天照顧得無微不至。
趁著周世同去衛生間的工夫,楚天看著胡海峰道:「我代表華宇新能源謝謝你,這一單能簽下來你是功臣。」
胡海峰像受到首長肯定的小兵,一臉的靦腆:「大哥,你千萬別這麼說。周世同其實是很樂意與華宇合作的,我不過就是做了一個順水人情罷了。」
聽到對方叫自己為大哥,楚天趕緊擺手:「你比我還大兩歲,這個大哥我可當不起,就叫我名字好了。」
「我是個很重傳統的人,不能亂了輩份。你是楚南的大哥,也就是我大哥。」胡海峰固執道。
楚天沒再說什麼,拍了拍他的肩膀。
與周世同分開以後,楚天駕車回公司,路過大樓後面的胡同時,他意外的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鞠小曼。
此時鞠小曼被一個人男人堵在胡同裡,那個男人個子不高,身材健壯,一看就是個練家子。
長臉,小眼睛,大嘴,鼻子兩側有密密麻麻的雀斑。這種臉丟在街上絕對引不起旁人的注意,可是他嗓門之洪亮簡直讓人想不注意他都難。
男人西裝革履,手裡捧著一大束火紅的玫瑰花,擋在鞠小曼身前道:「小曼,你就答應我吧,我是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你的。上學的時候我就一直留意你,上個月當偶然在湖城遇見你,我就覺得這是老天安排的緣分。後來我的夢裡總是有你出現,我就意識到我是真的愛上了你。」
鞠小曼側過臉,秀眉深皺,因為無法忍受他滿嘴的煙味,她下意識的退後幾步,掩住鼻子。
范健往前進了幾步,十分誠懇道:「我是個粗人,不懂浪漫,可是你應該能體會到我的誠意。真的小曼,從二十歲到現在讓我動心的不多,絕對不超過二十個。可是所有我追過的女孩當中,我對你是最有誠意的——我對天發誓。」
二十個?鞠小曼被這個數字給嚇到了。
范健今年最多二十四歲,那就是說,差不多平均兩個月就喜歡一個女人,或者說,他愛情的保鮮期平均兩個月左右!
就算鞠小曼心裡沒有那個一直沒有音訊的男人,她也不可能接受這種頻繁移情別戀的男人。更何況,二十這個數字,似乎僅僅是個保守說法。
她抬手看看表,不耐煩道:「范健,你的誠意我看到了,但是我不能收你的花,更不能答應你的追求。對不起我還有事情要做,我要回公司了。」
「等等。」范健擋住她的去路,固執道:「我還有話沒有說完,你再給我一個小時的時間。」
「……」
「你不答應我沒關係,但是請你收下花。你看它們多鮮艷多漂亮,就像你一樣多汁……」
看到鞠小曼怒氣沖沖的瞪著自己,范健趕緊改口:「不,我意思是你比它們還鮮嫩可口。」
鞠小曼咬著嘴唇,看在這個男人對愛情如此執著的份上,她才一直站在這裡沒有離開,也是對他的一種尊重。可是范健口無遮攔就讓她很受不了:「范健,請你說話注意些。」
「哦,sorry,我一不小心說了實話。不過我心裡就是這麼想的,你知道嗎,晚上睡覺前我都要看著你的照片,幻想一下你脫光了躺在我面前的樣子。」
「……」鞠小曼氣極,她什麼時候被別人吃過這種豆腐,當下抬起手就高高揚起。
可是還沒等落下就被范健抓在手裡:「小曼,別動手,你打不過我。我可是練過功夫的,在武校連續三年都是優秀生。你看你這麼瘦弱,打在我結實的肌肉上你會手疼的。」
「無聊。」鞠小曼收回手,十分不悅道:「范健,我再重複一次,我不會接受你的任何東西,請你自重。」
范健從兜裡掏出煙點上一支,半晌,他臉色突變,威脅道:「小曼,我都說得口乾舌躁了,你怎麼就油鹽不進?我范健好歹是個富二代,家裡有車有房有存款,只要你跟了我,不用上班,我養你。你就做個富太太在家打打牌逛逛街,這不是挺好的嗎,你怎麼就這麼固執?」
「不可理喻。」鞠小曼猛的一把推開范健,往公司方向走去。
可是剛走出沒幾步,范健突然將她攔住伸出雙臂將她瘦弱的身體困在牆根。他吸了吸鼻子,聞到鞠小曼身上好聞的香水味不禁一副陶醉模樣,可是這副樣子在鞠小曼眼中卻是分外噁心。
「放開我,否則我要報警了。」鞠小曼冷哼道。
突然,范健睜開雙眼盯著懷裡的女人道:「報什麼警?我姐就是警察,要不要我找她來幫助你?」
「流氓,無賴!」鞠小曼氣極敗壞,下意識的摀住胸口,突然意識到危險正在降臨。
這個范健是鞠小曼的同學,比她高幾屆,上學時就對她有好感,可一直追求不成,後來他全家搬到湖城,兩人就再沒見過面。直到上個月一個偶然的機會,鞠小曼遇到了范健,沒想到他再次對她展開了近乎瘋狂的追求,隔三差五的拿著一捧玫瑰堵在公司門口。
鞠小曼避之不及。
「跟我走,就現在。老子的耐心已經用得差不多了,在我徹底對你失去興趣以前,你最好乖乖聽我的安排。」范健拉住鞠小曼的手腕就要帶她走,鞠小曼畢竟一個弱女子,力氣哪裡敵得過一個練家子,無論她怎麼掙扎還是無法脫身。
一種恐懼頓時襲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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