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三章 屌到爆的老頭兒
「監控錄像看過沒有？」楚天問。
「攝像頭只能照到門口，我仔細看過，一整天保潔進來過兩次，秘書進來過三次，還有我和馬叔一起進入，剩下的沒有別人。」羅正搖了搖頭，顯得很是無奈。
楚天在心裡盤算著，目光不經意落到馬叔身上時，雙眼微瞇了一下。
馬叔從始至終一言不發，甚至從楚天進來後連眼皮都沒抬過。上次馬叔出車禍，是楚天第一時間把他送到了醫院，雖然這僅僅是小事一樁，但於情於理，楚天也算是危急中陪在他身邊的那個人。換作任何人，至少心中都會有些感激，或者說感謝，而不會無動於衷連目光都不交流一下。
所以，馬叔很反常。
楚天又問：「文件裡是什麼內容？」
羅正說：「下個星期日化巨頭寶傑公司要在湖城召開一次招標會，我準備把公司新研製的一款日化用品拿去投標。如果中標，我們的產品將會很快打開全世界的日化市場，利潤十分可觀。那份文件是我制定的投標書，上面參加競標的底價。如果被對手知道，投標失敗就是必然的結果。」
「重新制定一份標書還來得及嗎？」楚天迅速盤算著解決辦法。
羅正點點頭：「倒是來得及，只是我心有不甘，有人竟然把手伸到我眼皮底下了。要不是我臨走前在文件上做了特別的標記，恐怕還真發現不了它們被動過。」
楚天暗暗點頭，心說，這老頭兒終於多了一個心眼兒。
「羅叔叔，你還是先解決投標的問題。至於這間辦公室的安保措施，我會再重新佈置一遍，以後任何人只要動過保險櫃，都逃不出你的眼睛。」
羅正欣慰道：「好，一切聽你的。」
「不過這件工作還得請馬叔幫我一起完成。」楚天忽然看著一言不發的馬叔笑了，伸出一隻手道：「可以嗎？」
馬叔抬起頭，臉上露出和善的微笑，他看了看楚天伸到面前的手，握上去：「當然沒問題。」
馬叔的手乾枯如老樹，皺紋很多，關節和手心滿是老繭。剛握上去楚天便不動聲色試探性的微微用力，這種力量不同於普通的十指用力，而是微微一股暗勁發力。受到力的人會感覺到手掌發麻，像有電流經過的感覺。
練過功的人遇到對手發力都會下意識的做出回應，手掌用力，或者目光中有異樣。總之不管是什麼反應，楚天自信都不會逃過他的眼睛。
如果馬叔會功夫，他一定能試探得出來。
不過出乎楚天預料，馬叔在感覺到手掌發麻以後趕緊縮回手，用一種帶著疑惑的目光盯著楚天,很是茫然的問：「你……怎麼有電？」
難道，是我懷疑錯了目標？
楚天心中疑惑，臉上卻無辜笑道：「是嗎？不會吧？」
兩人一笑而過，誰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
叮鈴鈴——
桌上的辦公電話響起，羅正示意楚天和馬叔出去，他接起了電話「呵呵，廖總……」
馬叔把辦公室的門輕輕關上，一轉身正好迎上楚天的目光。
「馬叔，您身體好些了嗎？」楚天問。
馬叔摸了摸頭，似乎那裡還有點疼：「好多了。唉，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不過就是碰了一下就腦震盪，呵呵。」
馬叔笑得有些無奈，一雙渾濁的老眼看了看楚天，問：「對了，那天為什麼是你送我去的醫院？我還沒來得及好好謝謝你。」
不想露出破綻，就主動尋找話題。
這是一個不錯的障眼法。
楚天微微一笑，回道：「那天我正好在附近辦點事情，遇到一個莫我其妙的人在樹上衝我扔樹葉，我跟他理論了幾句，可是那人突然又不見了。你說奇怪不奇怪。」
楚天打著哈哈，悄悄觀察的馬叔的反應。
馬叔微微搖頭：「可能是哪個小孩子在跟你玩惡作劇，現在的孩子能耐著呢，爬樹對他們來說輕而易舉。對了，你什麼時候跟琦琦辦喜事啊？早點生個小寶寶，讓我這老頭子也跟著樂呵樂呵。」
生寶寶？
楚天心想，他倒是想快點生個寶寶出來，可是羅琦琦也得先同意才行啊。
不對，差點被馬叔把話題帶跑偏了，楚天回過神來，意味深長道：「馬叔體力也不錯，我估計您上樹也不是難事。」
馬叔先是一怔，接著擺手大笑：「你這小子，就會開我的玩笑。不跟你聊了，我要去給大爺準備點吃的，從中午一直忙到現在，他一口飯也沒吃過。」
說完，馬叔進了電梯，他微躬的背影顯得有些滄桑，腳步略顯無力。
一個隱世高手若想刻意偽裝，任何人都別想發現他的破綻。楚天此時不能確定馬叔就是那個在樹上朝他扔樹葉的「小孩子」，不過他看得出來，馬叔在確有偽裝的痕跡。
首先，在與他握手的時候，馬叔的表現有些過於誇張，其次，剛才在聊天中，他總是有意躲避撞車那晚的話題，這種顧左右而言他的態度反而讓人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換作一般人可能早就被馬叔給矇混過去，可是楚天並非一般人，稍有一點細微的異樣都逃不過他的雙眼。
電梯下行，楚天盯著慢慢變化的數字，嘴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線：「隱世的太極高手，有意思！」
羅家出了內鬼的消息不脛而走，一時間人心惶惶，諸位董事們坐不住了。
一個一個打電話給羅正詢問情況，羅正真是應接不暇。
費老拄著枴杖顫顫巍巍走進羅正的辦公室，坐在沙發上問道：「老羅，這是怎麼回事？公司真的出了內鬼？」
費老在商場打拼一輩子，到如今這個年齡可謂見多識廣，商業間諜的事情在他眼裡已經不足為奇。只不過一輩子穩穩當當的羅正竟然也沒能發現身邊有間諜的存在，這著實讓他感覺匪夷所思。
「老羅，你向來辦事最穩妥，也最讓人放心，怎麼這次竟然連身邊的異樣都沒發現？」費老有些為他擔憂。
羅正這幾天正在為這件事情發愁，可是那隻鬼好像察覺到了什麼，最近幾天一點動靜也沒了，相安無事。
「費老，您別急，我已經叫楚天把這裡的安保措施重新佈置一下，相信再不會發生類似的事情。」
「楚天？」費老問：「就是負責化妝品策劃案的那個年輕人？不錯，這是個可以委以重任的年輕人，有想法，能力強，有擔當。老羅，這種人才你可千萬不能錯過啊。」
「那是當然，而且不瞞你說，楚天正在與小女在談戀愛，不久就是我的乘龍快婿了。」
「哦？真的？」費老略感遺憾：「剛才我還在琢磨，要把我那個小孫女介紹給楚天呢，沒想到，被你搶先了。」
說曹操曹操到，費老的話音剛落，楚天拿著一個奇怪的設備來了。他其實早就在門口，只是見到裡面有客，他便在門口與漂亮女秘書聊了兩句天，然後正好聽見了兩人的聊天。
楚天當然不是有意偷聽，他想敲門來著，可是費老與羅正聊得火熱，他一時半會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此時楚天正在發愁，他與羅琦琦假分手，與羅幕言假戀愛的事情，要怎麼向羅正開口呢？
看到楚天進來，羅正高興道：「楚天，你來得正好，我和費老正談起你。」
楚天看著坐在沙發上滿頭銀髮的老人，恭敬的站直了身子，臉上保持著微笑，尊敬道：「費老您好，我是楚天。」
費老早已經進入耄耋之年，與楚天幾乎差著三代人，做他爺爺綽綽有餘。何況到了費老這個年齡，心境超然，看人不看面，從楚天的舉手投足和說話語氣間就能看出來這個年輕人怎麼樣。
僅僅一句話，費老對這個年輕人的印象超乎尋常的好。
親切自然，不卑不亢，溫文爾雅。
禮貌尊敬人人都可以做得到，可是像楚天這種目光裡帶著清澈，沒有半點討好奉承式的尊敬卻不是人人都能有的。費老不無遺憾的搖搖頭，心道，要是能早點認識這個年輕人就好了，把小孫女介紹給他，說不定楚天就可以做他的孫女婿了。
費老的身份地位極顯貴，舉例來說，大家同樣是千萬富翁，別人是一千萬的富翁，費老就是九千萬的富翁。然而他又絕不僅僅只是「有錢人」這麼通俗的代名詞，費老在商界極有聲望，他半輩子都在做投資，每一次投資都獲利豐厚，甚至當大家聽說費老投資了某個公司時，那個公司的股價就瘋狂上漲。
當初投資數千萬進入華宇集團，是他這輩子認為最得意的一筆。因為，華宇的前景不可限量。
楚天知道費老的名頭，可以說，到爆。
然而他沒有絲毫巴結討好之意，像看鄰家爺爺那般看著費老，平淡道：「我是過來幫羅叔叔檢查一下辦公室裡有沒有被人安裝監聽裝置。既然費老與羅叔叔有正事要談，那我就先不打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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