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龍戰都市 作者:MP3 (全文完)

 
GGCMEAT 2018-3-1 00:06:5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41 72300
GGCMEAT 發表於 2018-3-1 00:06

[都市生活] 龍戰都市 作者:MP3 (全文完)



【小說書名】:龍戰都市

【作者概要】:MP3,男,起點作家。

【小說類型】:都市小說 > 都市生活

【內容簡介】:

  一幫游手好閒、無所事事,以追美獵艷為愛好、以拯救天下MM為目標的「骨灰級色狼」,搜集了當世眾多名媛淑女、大家閨秀、豪門千金的資料,綜合她們的容貌、身材、年齡、氣質、家世、才華等等,炮製出一份深受廣大「狼友」狂熱追捧的《都市絕色榜》。

  《絕色榜》扉頁有云:

  都市絕色榜,網羅天下艷!得榜中任意一女,吃一生軟飯無憂!

  一個身懷神秘能力的青澀少年,游走於繁華喧囂的都市之間,白天是靦腆低調的三好學生,夜晚化身為神偷大盜出行。


  =================================

  天界第一戰將薛天衣神通廣大,法力無邊,在屢次仙魔大戰中立下赫赫戰功,受到天界諸仙一致讚譽。沒想到功高蓋主,被心生忌恨的天帝設計陷害,不但被消除仙籍、還被以仙電神雷貶入九幽地府等待輪迴轉世,其體內又被打入鎮仙釘,生生世世無法修煉,永為凡人。

  臨刑前,薛天衣用一粒「聖品仙丹」賄賂天界行刑司仙官,得以保留一絲修煉靈識不滅……

  這一年的初秋,繁華喧囂的燕京城內出現了一個少年的身影,白天他是靦腆低調的三好學生,夜晚卻化身為神偷大盜出行……

【其他作品】:《都市絕品仙醫》、《龍穴》、《荒唐神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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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看
GGCMEAT 發表於 2018-3-1 00:07
楔子
  
  仙雲繚繞,紫氣升騰。
  
  天界之中,一派平和祥瑞景象。
  
  然而此時此刻,南天門外的行刑場上,卻瀰漫著一股莊重肅穆氣氛。
  
  「薛天衣,你認罪嗎?」
  
  執掌天界刑罰事宜的鐵面天君用力一拍驚堂木,沉聲喝問起跪在下方罰仙台上的一名犯仙,這是行刑前的最後一道程序,一旦那名犯仙俯首認罪,他就可以執行天帝旨意,對犯仙施以懲處。
  
  「我沒罪,認什麼?」
  
  那名叫做薛天衣的犯仙雖然被鎮仙瑣貫穿了琵琶骨,不能施展任何法力,但跪在罰仙台上時,卻是昂首挺胸,年輕俊美的臉龐上流露出的全是憤懣和不屈。
  
  「大膽薛天衣,偷看天帝之女雲柔在仙池沐浴,形跡敗露後欲畏罪逃離,被聞訊趕來的巡邏天兵逮個正著,此事人贓俱獲,你還想抵賴不成?」
  
  「嘿嘿,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天帝老兒對我忌憚已久,於是設計出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來陷害我,放眼天界,凡是有點頭腦的仙人,哪個不是對此心知肚明?」
  
  「一派胡言!」鐵面天君又拍了一下驚堂木,「偷窺天帝之女沐浴已是重罪,你居然還誣蔑天帝,更是罪上加罪!薛天衣,天帝念你在十萬年前的仙魔大戰中功勳卓著,特意授命對你予以輕懲,我勸你還是認罪吧!」
  
  薛天衣慘笑道:「貶入九幽,投胎轉世,永為凡人……嘿嘿,這也算是輕懲?對於一名仙人來說,這恐怕比神魂俱滅還要殘忍吧?鐵面仙兄,你認為呢?」
  
  鐵面天君默然不語,良久,黝黑的臉膛上浮現出幾分憐憫同情之色,歎了口氣,輕聲道:「薛天衣,我雖然很同情你,可是作為天界刑罰官,我的職責是執行天帝旨意……所以,你還是認罪為好,免得天帝震怒,你再多受痛苦折磨……天衣仙兄,聽我一言,你被貶下界後,神通不在,仙力無存,萬萬不可再如天界這般狂傲張揚!低調做人,少惹事端,平平安安度過每一個生死輪迴,這樣最好不過。」
  
  「好吧,我認罪!多謝鐵面仙兄的提醒,你的金玉良言,我一定謹記在心,不敢相忘!」
  
  薛天衣知道不管自己認不認罪,事情都無可挽回,午時一到,鐵面天君就會果斷開始行刑,先用鎮仙釘打入自己後心椎骨,讓自己此後再也無法進行修煉,從而斷絕重返天界的可能,再用仙電神雷把自己肉身毀滅,神魂打入九幽地府,等待時機投胎轉世,這個過程,眼下看來是不可逆轉了,所以考慮片刻後,他終於還是選擇認命。
  
  「很好!」鐵面天君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意,看了看時辰,「天衣仙兄,午時將至,我要準備行刑了!今日一別,你與天界仙凡永隔,再無回返機會,你……可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有,鐵面仙兄,我這裡有幾句掏心的話想和你說,請你俯耳上前來聽。」
  
  薛天衣淡淡說著,目中掠過一道異色。
  
  鐵面天君微微一怔,向著四方眺望一陣,這才疾步走到薛天衣面前,低首俯耳作傾聽狀。
  
  「鐵面仙兄,我腰間的衣兜內,有一粒聖品仙丹,這是我集齊三界仙草靈花、灌輸無上法力、窮千年之功精心煉製出的,我現在把它送給你。」
  
  「聖品仙丹」四個字,如同鐵錘一般,一記記重重敲打在鐵面天君的心上,鐵面天君那幾乎一成不變的臉部神情瞬間豐富多彩起來,顫聲道:「聖……聖品仙丹?送給我?這……這……這……」
  
  「怎麼,沒興趣嗎?」
  
  「薛天衣,你想讓我做什麼?我話說在頭裡,徇私枉法的事情,我鐵面天君絕不會幹的!」
  
  鐵面天君知道,「聖品仙丹」如此珍貴的東西,薛天衣絕不會平白無故的送給自己,於是強自鎮定心神,冷聲問道。
  
  天界仙人根據各自的法力,能夠煉製低品、中品、高品、極品、聖品五種仙丹,其中以「聖品仙丹」為最,乃是修煉法力的至寶,放眼三界,目前也就只有薛天衣一個人能煉製得出來,服下一粒「聖品仙丹」,就可增長千年法力,對於任何仙人來說,都絕對是一個難以抗拒的誘惑。
  
  「我知道,鐵面仙兄你鐵面無私,六親不認,所以不會求你做太過為難的事情……」薛天衣直視著鐵面天君的眼睛,苦苦一笑,淒聲歎道:「我被貶九幽地府,投胎轉世後將成為一名凡人,在人世間難免會遭遇到種種折磨羞辱,所以鐵面仙兄,我想求你的事情,就是你一會兒在行刑時,能夠手下留情,別剝奪走我的全部修煉靈識,哪怕為我保留下一絲一毫也行,這樣我在人間至少能擁有一份自保的能力,生生世世都不會被別人欺負。你看如何?」
  
  「這……」
  
  鐵面天君臉現為難之色。
  
  「怎麼,難道你怕我利用殘留的修煉靈識,再次修煉成仙,重入天界?鐵面仙兄,既然你有這層顧忌,那就算了,我不為難你!唉,只可惜這一粒聖品仙丹,要隨著我的肉身在仙電神吉轟擊下灰飛煙滅了……」
  
  「你被貶為凡人之後,體內有鎮仙釘存在著,況且凡間靈氣稀薄,那些可用來修煉的仙草靈草等物又已被世人破壞殆盡,就算我為你保留下全部的修煉靈識,你也斷無再次修煉成仙的可能了!好吧,我答應你!」
  
  猶豫了片刻後,鐵面天君終於還是抵受不住「聖品仙丹」的誘惑,咬牙答應了薛天衣的請求。
  
  「鐵面仙兄,謝謝你!你的恩德,我薛天衣身在人間,也永生永世不會忘記!但願以後還有報答你的機會!」
  
  薛天衣臉上流露出一絲欣慰笑意。
  
  「午時已到,天衣仙兄,我要行刑了!」
  
  鐵面天君用顫顫巍巍的雙手從薛天衣腰間取出那粒「聖品仙丹」後,強行壓制住怦怦狂跳的心臟和激動莫名的情緒,沉聲喝道。
  
  「來吧鐵面仙兄,我做好準備!但願你不負我所求!」
  
  薛天衣直直跪立,閉上眼睛,昂首向天。
  
  伴隨著淒厲刺耳的慘呼,一枚鎮仙釘深深的打入到薛天衣的後心椎骨中,緊接著,無數仙電神雷從行刑台的四面八方以鋪天蓋地的凌厲威勢,劈打在薛天衣的肉身上。
  
  一聲轟響,薛天衣肉身毀滅成灰,飄然散落四方,他的神魂化為一縷紫光,從南天門一路向下,穿越三界,直入九幽地府……
  
GGCMEAT 發表於 2018-3-1 00:08
第一章 :白玉美人
  
  初秋。
  
  深夜。
  
  一彎孤月,幾顆疏星。
  
  此時此刻,安西市的絕大多數市民酣然入夢,而東城區富貴路東側的一棟豪華別墅內,卻依然燈火通明。
  
  這棟別墅的主人、安西市地下的大佬級人物、人稱「紅爺」的阮紅鵬,正端坐在別墅客廳內的一張沙發中,細細把玩著手裡的一尊白玉美人。
  
  白玉美人高約四寸,雕刻的栩栩如生,極盡妍態,在亮如白晝的燈光下看來,彷彿雪塑冰凝,通體晶瑩剔透,幾乎找不出一點瑕疵。
  
  四名身穿黑色西裝、神情彪悍的男子或坐或站,圍聚在阮紅鵬身旁,每個人看向白玉美人的目光裡,透出的都是無法掩飾的灼熱和貪婪。
  
  這四人是阮紅鵬手下的得力干將,綽號「四大金剛」,以陰狠毒辣、身手高強著稱,阮紅鵬能有今日的成就地位,四人功不可沒。
  
  這尊白玉美人,是不久前「四大金剛」帶著一幫小弟、以黑吃黑的手段從一個盜墓團伙手中搶來的,據說是西漢時期的東西,市場估價在一千萬美金之上,這個時候他們聚到一起,正在商量銷贓以及分贓的問題。
  
  「啪!」
  
  一聲輕響,緊閉的別墅防盜門忽然被人推開一扇,一個修長削瘦的身影鬼魅般出現在客廳裡的幾人眼前。
  
  來人穿著一身粗布青衣,腳上蹬著一雙黑色布鞋,大半張臉龐被一塊黑布蒙住,露在外面的一雙眼睛,似乎比外面夜空中的星月光芒還要明亮。
  
  從身材上分辨,這蒙面人應該是個男子,而且年齡絕不會太大。
  
  阮紅鵬混跡地下多年,雖然取得了非凡成就,仇家卻也結下不少,出於自身安全考慮,他在這套別墅內外採取了嚴密的安保措施,就連防盜門也是採用當今最尖端的防盜技術打造而成,原本以為這樣就能高枕無憂了,誰知道這個蒙面人居然在悄無聲息間潛了進來。
  
  「你是誰?」
  
  畢竟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物,阮紅鵬很快就從震驚呆愕中反應過來,凌厲的目光死死盯在蒙面人身上,聲音陰冷的彷彿從地獄裡傳出。
  
  「你笨啊,我蒙了臉,當然是不想讓人知道我是誰了!你們不用緊張,我來這裡,只為謀財,不會害命!」
  
  蒙面人刻意壓低了聲音,顯然是不想讓人猜出他的真實年齡。
  
  「兄弟,缺錢的話,你儘管開口,我阮紅鵬最喜歡結交朋友……」
  
  能瞞過別墅內外的監控系統、能輕易打開高科技防盜門,可想而知這蒙面人是個厲害人物,阮紅鵬隨口敷衍著,右手向自己懷中探入,同時向「四大金剛」丟了個眼色。
  
  「四大金剛」心領神會,起身緩緩向四外散開,很快對蒙面人形成了合圍之勢。
  
  「我要謀的財,不是你的錢財,而是你手裡的白玉美人!」
  
  蒙面人對「四大金剛」的小動作視若無睹,一步步向阮紅鵬逼近過去。
  
  阮紅鵬的手指觸摸到懷中的手槍槍柄,不由心神大定,臉上流露出猙獰笑容,怒喝道:「好小子,你謀我的財,我就要你的命!」
  
  他話音一落,「四大金剛」立即暴吼如雷,身形幾乎在同一時間向蒙面人撲去。
  
  速度迅捷如豹,勢道威猛如虎。
  
  「四大金剛」精通擒拿格鬥,實戰經驗極其豐富,擁有著強悍的實力,他們一出手就用上了各自的最狠殺著,意欲一招制敵。
  
  蒙面人「嗤」的一聲輕笑,一雙眼睛裡流露出輕蔑嘲諷之色,直到「四大金剛」撲到身前,這才作出反擊。
  
  他雙腿一屈一彈,整個人如同跳躍在空中的青蛙,身體竟擺出與地面平行的姿勢,雙臂雙腿驀然向裡收縮,旋即又向外強勢彈出。
  
  一系列攻擊動作在電光石火間完成,「四大金剛」甚至連閃避的念頭都來不及生出,就被蒙面人的雙拳雙腳分別擊中。
  
  四股霸道至極的分別在四人胸口炸開,伴隨著四聲慘叫哼悶,「四大金剛」的高大身軀向後激跌出去,背部重重撞在客廳的四面牆壁上,身體還沒有滑落在地,就已徹底失去了知覺。
  
  以一對四,一招制敵!
  
  憑藉著這短暫凌厲、石破天驚的一擊,蒙面人乾脆利落的解決了眼前的戰鬥。
  
  「不想吃同樣的苦頭,就把白玉美人交給我!」
  
  蒙面人目光轉向目瞪口呆、一臉驚駭的阮紅鵬,聲音平平淡淡,卻自有一股震懾人心、不容拒絕的霸道氣息。
  
  「狗雜碎,你去死!」
  
  阮紅鵬陡然暴發出一聲怒吼,從懷中拔出隨身佩帶的手槍,黑洞洞的槍口直指蒙面人胸膛。
  
  阮紅鵬拔槍的速度夠快,只可惜卻沒有快過蒙面人的身法。
  
  蒙面人上一刻明明還在五米開外,下一刻就已站到了他的面前,雙方距離近的,幾乎能夠從彼此的瞳孔中看清自己的面容。
  
  「一個人的移動速度,怎麼可以快到這種程度?這傢伙是人是鬼?」
  
  阮紅鵬的思維在這一刻出現了短暫停滯,左手裡忽然一空,那尊白玉美人不知怎麼的,就到了對方的手中,緊接著,一隻拳頭在眼前迅速放大開來。
  
  「喀!」
  
  似乎是鼻骨被爆擊碎裂的聲音,阮紅鵬只覺一種深入骨髓的巨大痛楚電流一般由鼻尖瀰漫擴展開來,他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叫,就眼前一黑,昏迷過去。
  
  ……
  
  曲折蜿蜒的黑茨河水,自安西市西郊的群山中繞過,寂靜無聲的向前流淌,夜空中的月輝星芒倒映在河面上,泛起斑斑點點的鱗光。
  
  河西岸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巔上,一個修長削瘦的身影面對孤月,手托一尊白玉美人,任由著獵獵夜風吹打在他衣衫單薄的身體上。
  
  這人青衣布鞋,正是不久前出現在阮紅鵬別墅客廳裡的那個蒙面人。
  
  在成功拿到白玉美人後,蒙面人立即離開安西市城區,進入到城西郊荒無人煙的綿延群山裡。
  
  這時蒙面人摘掉了蒙在臉上的那塊黑巾,露出一張只有十六、七歲,還略帶著幾分青澀的少年面龐。
  
  少年把玩了一陣手裡的白玉美人後,這才收起眉梢眼角的笑意,高高綰起雙手衣袖,把右手中的白玉美人和左手腕上佩戴的一串腕珠貼靠在一起。
  
  那串腕珠由五顆不同顏色的珠子連結而成,分別是黃、青、黑、白、紅五色,每一顆珠子猶如葡萄般大小,看起來色彩暗淡,毫無光澤,像是從地攤上淘來的廉價次品貨。
  
  然而當那串腕珠暴露在淡淡月輝下時,其中的白色珠子卻忽然亮了起來,隨即閃爍出猶如朝陽般耀眼的光芒,這光芒迅速擴張,瞬間已將整個山頭全部籠罩在其中。
  
  緊接著,少年手中的白玉美人竟有如神跡一般,向四外滲出絲絲縷縷的白色氣息,那些白色氣息並沒有隨著四周狂亂的夜風飄散消失,而是迅速被吸入到了那顆光芒閃耀的白色珠子裡。
  
  少年仰首向天,輕輕呼出胸中的一股濁氣,然後以左手擎天、右手撐地的姿勢,盤膝緩緩坐倒在地上,他的意識很快進入到「天地陰陽盡在胸中」的虛靈境界,體內的真氣由丹田溢出,循著特定的經脈,開始周天流轉起來。
  
  當真氣經過少年的左手腕時,那些剛剛才被白色珠子吸納進去的白色氣息,通過少年手腕處的「列缺穴」,迅速的滲入到了他體內的經脈裡,白色氣息與那些流轉不止的真氣混合到一起,循著「手太陰經」一路上行,到達任脈的「紫宮穴」後,再由「紫宮穴」順流而下,最終歸入到丹田氣海中,與少年自身的真氣徹底融為一體。
  
  等那些白色氣息完全進入少年體內後,白色珠子煥發出的耀眼光芒也立即消失不見,重新變的土裡土氣,黯淡如初。
  
  這種奇異狀況,只不過持續了短短數十秒的時間,然後一切就恢復到原來模樣。
  
  「這白玉美人失去了靈氣,對別人來說依然是寶,對我卻沒什麼用處了,帶著它在身上,只能是個累贅!」
  
  少年喃喃自語了幾句,驀然間右臂猛揚,那尊價值上千萬美金的白玉美人竟被他隨手扔了出去。
  
  他這個動作看似輕鬆隨意,蘊含的卻大的驚人,那白玉美人如流星般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白色弧線,「通」的一聲,落入到百米之外的黑茨河裡,緩緩沉向黑暗幽深的河底。
  
  吸納了白色氣息的少年精神明顯比此前提振不少,他左掌在地面輕輕一拍,身體借力高高躍起,在空中翻了個漂亮的跟頭後,落在山巔邊緣的一塊岩石上,隨即雙腳在岩石上用力一個蹬踏,在一陣震徹蒼穹的清嘯聲中,整個人已如彈丸般高高向著遠處的一座山巔彈射出去。
  
  他身形忽起忽落,在綿延群山間的一座座峰頂上縱躍掠行,速度之快,常人眼中能夠看到的,就只有一道若有若無的淡淡虛影而已。
  
  轉瞬間,少年整個人已消失在迷濛月色中。
  
GGCMEAT 發表於 2018-3-1 00:09
第二章 :有這麼漂亮的壞人嗎?
  
  這個上,好色的不僅只是男人,女人也一樣。
  
  男人看到細腰長腿大胸部的女人時,固然會雙眼發亮,心生幻想,而女人遇見高大英俊帥氣男時,又何嘗不是美目放光,春心蕩漾?
  
  此時此刻,燕京四大豪門之一寧家的大小姐寧小妃,就在用「色迷迷」的眼光打量著不遠處的一個男人。
  
  確切的說,那應該只是個少年。
  
  少年不過十六、七歲的年齡,眉清目秀,皮膚白皙,身上既沒有豪門闊少倨傲凌人的氣勢,也沒有權貴子弟不可一世的囂張,安安靜靜端坐在那裡,給人一種清新自然的感覺。
  
  一身寬鬆的粗布青衣、一雙純手工的黑色千層底布鞋,和宴會大廳裡盛裝華服的嘉賓們相比,少年的這身裝束顯得寒酸而土氣。
  
  不過對於厭倦了奢侈生活、看慣了繁華景象的寧大小姐來說,土氣代表著樸素,寒酸意味著簡單,在她眼裡,這個清秀中略帶青澀的少年帶給她的新奇感和吸引力,要遠遠大過那些衣著光鮮、道貌岸然的嘉賓。
  
  不知是位置偏僻、還是不屑和一個土裡土氣的窮小子坐在一起,大廳裡此刻雖然聚集了眾多嘉賓,但少年所在的那張餐桌卻只有他自己一人。
  
  少年似乎有著極其敏銳的直覺,寧小妃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不過數秒時間,他就警惕的回看過去,發現對方只是個毫無威脅的嬌弱少女時,這才眉頭微皺,移開目光。
  
  作為「燕京工藝美術學院」的校花,寧小妃在校園內一直是萬眾矚目的焦點,平時走在大街上,也總能引起無數路人的驚艷讚歎,可那少年看向她時,目光只是從她臉上一掃而過,竟沒有片刻的停留。
  
  寧小妃雖然對自己的容貌充滿信心,卻還沒有自戀到可以秒殺任何男人的地步,至少在即將出場的那位葉家大小姐面前,她就沒有任何的優勢可言,因此對於少年的無視,她並沒放在心上,更不會因此而鬱悶生氣。
  
  和那些注重保持矜持含蓄形象、從不輕易和人搭訕的名門淑女不同,寧小妃表面上看起來是個千嬌百媚的大小姐,實際上性格裡有著男人式的豪邁灑脫,熱情直爽,她喜歡結交朋友,只要看著順眼的,不管對方身份高低貴賤,都會主動上前交流攀談,感覺好了就做朋友,感覺不好一拍兩散。
  
  看那少年的年齡,如果還在上學,最多也就是個高中生吧?他能出現在這場生日宴會上,必定和葉家關係匪淺,他是葉家的親戚?朋友?還是生意上的合作夥伴?
  
  在寧小妃眼裡,那少年無疑是屬於看著順眼的一類,所以她懶得去仔細推敲對方的身份來歷,端起面前斟滿了紅酒的高腳杯,起身款款走了過去。
  
  寧小妃穿著一身紅色修身晚禮服,氣質優雅而高貴,修長窈窕的身材在晚禮服襯托下,更顯的曼妙迷人,走動時腰肢自然而然的韻律擺動著,腳步輕盈的就像是一隻翩翩起舞的精靈,一路款行,不知吸引了多少男人艷羨的目光。
  
  「嗨!帥哥你好!」
  
  寧小妃走到少年身邊,笑盈盈的主動打起了招呼。
  
  少年側過頭,有些茫然的看了她一眼,然後指著自己的鼻尖:「你在和我說話呢?」
  
  寧小妃「嗤」的一笑:「如果這張餐桌上沒有其他人的話,那應該就是你了。」
  
  少年扭頭左右看了看,笑道:「看來就是我了。你找我有事?」
  
  「沒事就不能和你聊聊了?」寧小妃語笑嫣然的伸出一隻小手,「我叫寧小妃,寧靜的寧,大小的小,貴妃的妃。很高興認識你。」
  
  宴會大廳裡燈火輝煌,亮如白晝,寧小妃俏生生的站立在暖色調燈光下,杏眼流波,嬌媚如花。
  
  少年微微一笑,起身和寧小妃握了握手:「我叫薛天衣,草字頭的薛,天下的天、衣服的衣。我也很高興認識你。」
  
  兩隻手掌輕握在一起,讓寧小妃感到驚奇的是,薛天衣的手掌修長白皙,濕潤如玉,竟比世上大多數女人的還要好看,握住他的手,就彷彿握住了一塊極品暖玉,那感覺就如同冬天的陽光照射在身上,說不出的舒適。
  
  「你也是來參加葉小姐生日宴會的?」
  
  寧小妃收回手掌,順勢在薛天衣身邊的位子上坐了下去。
  
  薛天衣嘴裡含含糊糊的「哦」了一聲,也重新坐定。
  
  「你自己一個人來的?」
  
  寧小妃單手托腮,歪著腦袋,笑靨如花的注視著薛天衣。
  
  「是。」
  
  「你和葉家是什麼關係?」
  
  「我?我和葉家沒什麼關係!」
  
  「撒謊!」寧小妃撇了撇兩片薄如花瓣的粉唇,「沒有一點關係,平白無故的,葉家會邀請你來赴宴?才不信你!」
  
  薛天衣微微一笑:「我和葉家真沒什麼關係,不過……我爺爺和葉爺爺卻是老戰友了。」
  
  「這就對了嘛,聽說葉老爺子這次邀請了不少他的老戰友呢!」
  
  寧小妃知道薛天衣口中的「葉爺爺」,指的是葉曼舞的爺爺葉威。
  
  葉威年輕時確實當過兵,據說還參加過幾次大型戰役,立過不少軍功,退伍後一直在燕京打拼,幾十年的時間裡,一手締造出「山威實業」這個龐大的經濟帝國,也成就了葉家今時今日的顯赫地位。
  
  經歷過血火考驗的戰友情誼彌足珍貴、難以磨滅,藉著這次為孫女舉辦生日宴會的機會,葉威把一些尚還健在人間的老戰友邀請過來,把酒言歡,暢談友情,此刻在宴會大廳最前方那張巨大圓桌上落座的幾名年邁老者,就是他的昔日戰友了。
  
  「讓我猜猜看,那些人裡面,那一個才是你爺爺……」
  
  寧小妃的目光轉移到那幾名年邁老者身上。
  
  「你猜不到的!」薛天衣聳聳肩,「我爺爺有事,我是代表他過來的。」
  
  「哦,那葉老爺子一定會很遺憾的。」寧小妃端起面前的酒杯輕輕抿了一口,繼續又問:「薛天衣,你是哪裡人?」
  
  「山裡人。」
  
  「……」
  
  寧小妃剛剛喝到嘴裡的一口紅酒差點沒噴出來,抽出一張餐巾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酒漬,哭笑不得的道:「這也算是回答?」
  
  「,沒騙你!」薛天衣一本正經的道:「我真是山裡人!土生土長的山村帥小伙!」
  
  「帥小伙?」寧小妃的目光在薛天衣臉上打著轉,笑道:「你覺得自己很帥嗎?」
  
  「我覺得還可以吧,你剛才不是也叫我帥哥了?」薛天衣靦腆一笑,「在我們那個小山村裡,我可是公認的全村第一美男子,村裡的大姑娘小媳婦都把我當成偶像巨星崇拜著……」
  
  寧小妃聽他說的有趣,忍不住「咯咯」一陣嬌笑:「好吧,帥小伙,現在請你認真回答我的問題:你到底是哪裡人?不許再說山裡人!我要具體一點、詳細一點的地址。」
  
  「抱歉,我不能告訴你。」
  
  薛天衣想了想,然後果斷搖頭。
  
  對寧小妃來說,以前都是男人們追著纏著她索要家庭住址、聯繫電話,而她主動的去詢問一個男人,還是破天荒的頭一次,想不到會被對方斷然拒絕。
  
  寧大小姐性情是很豁達、心胸是很開闊,可這個時候,她也覺得自尊心受到打擊了。
  
  「為什麼?」
  
  寧小妃一臉幽怨的問。
  
  「因為我爺爺說,這上的壞人很多,出門在外,一定要慎言慎行,不能輕易對陌生人透露自己的任何信息,以防上當受騙。所以……」
  
  薛天衣一臉的歉然。
  
  「所以你才不肯告訴我?」寧小妃又好氣又好笑,臉蛋兒向前湊了湊,「那你仔細看看,我像不像是個壞人呢?」
  
  薛天衣很認端詳著她的俏臉,半晌搖頭道:「不知道。」
  
  「……」
  
  寧小妃熱情友善,慷慨大方,在朋友圈裡有著很好的人緣,也是大家公認的「老好人」,薛天衣的這句「不知道」,讓她覺得無語而受傷。
  
  「本小姐長的像是個壞人嗎?這上,有本小姐這麼漂亮的壞人嗎?」
  
  寧小妃銀牙緊咬,杏眼圓睜,氣呼呼的道。
  
  薛天衣不置可否,苦笑道:「曾經有個朋友對我說,有些時候,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難分辨出好壞善惡……」
  
  「我的神啊,這是哪門子的歪理邪說?」儘管薛天衣這句話裡有讚揚自己漂亮的成份在內,但寧小妃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不滿的嬌嗔道:「我猜你那個朋友一定被漂亮女人欺騙或者傷害過,否則不會有這種歧視偏激的言論!對不對?」
  
  薛天衣的腦中浮現出一個年輕男子蕭索落寂的身影,暗歎了口氣,居然沒有出聲辯解。
  
  這場奢華盛大的宴會,是為慶祝葉威葉老爺子最疼愛的孫女葉曼舞十八歲生日而舉辦,地點是在葉家的「葉氏公館」剛剛建成的宴會大廳,再過片刻,由葉威葉老爺子領銜的葉家嫡系成員以及晚宴的主角葉曼舞就該出現了。
  
GGCMEAT 發表於 2018-3-1 00:10
第三章 :別逼我發飆!
  
  傍晚六點過後,從各地陸續趕來的嘉賓達到了一個高峰值,能夠容納數百人的宴會大廳裡顯得愈發熱鬧起來。
  
  「小妃,原來你在這裡坐著,讓我好找!」
  
  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男子在餐廳裡東張西望片刻,忽然間發現了和薛天衣坐在一起的寧小妃,目光陡然一亮,大聲招呼著,快步向這裡走來。
  
  青年男子外表俊美,神情氣質間流露著豪門子弟特有的清高冷傲,穿著一襲象徵身份與財富的古奇系列服飾,手腕上戴的是鑲嵌有精美鑽石的江詩丹頓表,僅僅是表面的這些裝束,價值就在百萬之上,十足的風流闊少形象,一路走來,吸引了不知多少女嘉賓的艷羨目光。
  
  寧小妃看到青年男子後,鼻中輕哼一聲,把臉扭向一邊。
  
  青年男子興沖沖的走到餐桌前,瞟了一眼薛天衣,目光中閃過一絲狐疑之色,隨即微笑著對寧小妃道:「小妃,我之前打你的手機,你怎麼沒接?我本來準備開車帶你一起過來呢。」
  
  「手機沒電了。」寧小妃似乎不願搭理青年男子,口氣也冷淡如冰,「另外,我自己有車,用不著勞駕你烏大少爺接來送去!」
  
  青年男子似乎很瞭解寧小妃的脾氣,也預料到她可能會出現這種反應,臉上並沒有流露出多少尷尬表情。
  
  「小妃,你身上穿的這套晚禮服實在太美了!不用說,這一定是你親手設計的!頂級服裝設計大師的水準,也不過如此而已!這套晚禮服不但襯托出了你雍容華貴的氣質,還把你美妙的身材展現的淋漓盡致!今晚這大廳裡的所有女人,在你面前都將黯然失色!」
  
  青年男子打量著寧小妃身上的晚禮服,表情誇張的讚歎著。
  
  「哦?是嗎?」寧小妃的目光終於落在青年男子臉上,似笑非笑的問道:「烏智聰,你說的是真心話?」
  
  「當然!」
  
  名叫烏智聰的青年男子精神一振,毫不猶豫的用力點頭。
  
  寧小妃哂然一笑:「那如果一會兒葉曼舞出來了,你有沒有膽量站到她面前,把你剛才說的最後那句話再重複一遍?」
  
  「……」
  
  烏智聰面部的表情頓時僵住。
  
  葉曼舞有著「燕京第一美女」的稱號,這稱號貨真價實、童叟無欺,絕不是靠人吹捧出來的,烏智聰心裡清楚的很,如果自己敢在葉曼舞面前誇讚別的女人如何美麗,即使不會激怒葉家成員,也會被現場數百名賓客噴出的唾液星子給活活淹死。
  
  「你不敢!」寧小妃一字一句的說著,看向烏智聰的目光裡全是嘲諷之色,「所以烏智聰、烏大少爺,拜託你以後不要在我面前說這種沒營養的話了,我最討厭你這種口是心非、表裡不一的男人!虛偽的很!」
  
  和寧小妃一樣,烏智聰也是出身豪門,只不過瞭解他的人,都知道他的人品和外貌呈反比,在燕京的一幫富貴子弟圈子裡,他名聲最差,背地裡還被人封了個「京城小霸王」的綽號,這也是寧小妃討厭他的原因之一。
  
  寧小妃話說的很重,無異於赤裸裸的打臉行為,換成其他男人,早就羞愧的掩面走掉了,烏智聰卻只是訕訕一笑,然後厚著臉皮在寧小妃對面坐下,指著薛天衣問道:「小妃,你和他認識?」
  
  「剛剛認識的。」寧小妃隨口答道。
  
  「哦,那就不是你的朋友了。他也是葉家邀請來的客人?」
  
  「當然,他爺爺可是葉老爺子的老戰友呢!」
  
  「老戰友啊……」
  
  烏智聰看向薛天衣的目光冷淡了許多。
  
  葉曼舞的這次生日宴會,邀請的不是商賈巨富,就是權貴名流,像薛天衣這樣藉藉無名的寒酸小子,烏智聰原本就有些瞧不起,又聽寧小妃說他只是葉威老戰友的孫子,並沒有什麼親密關係,於是對薛天衣也就不再客氣。
  
  「你,一邊坐著去,我和小妃在這裡聊聊。」
  
  烏智聰衝著薛天衣擺了擺手,一副頤指氣使的口氣。
  
  「烏智聰,你憑什麼趕別人走?」
  
  寧小妃皺了皺眉,目光轉向薛天衣。
  
  「好吧,你們聊。」
  
  薛天衣沖寧小妃笑笑,抓起身旁的那個舊布包袱,居然走開了,坐到附近一張更加偏僻的餐桌前。
  
  寧小妃沒薛天衣會這麼聽話,不滿的瞪了瞪烏智聰,端起酒杯坐到薛天衣那邊。
  
  烏智聰見她走開,臉色微變,隨即也如影隨形的跟了上去。
  
  「你再換個地方,我和小妃就坐這裡了!」
  
  烏智聰手指敲了幾下敲桌面,扳起臉孔對薛天衣道。
  
  薛天衣抬頭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寧小妃,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含笑點頭走開。
  
  「讓你走你就走,有沒有一點骨氣呀!」
  
  寧小妃看著薛天衣的背影,恨鐵不成鋼的低聲嘟囔了一句,走過去又和他坐到一起。
  
  此刻他們兩人所坐的地方,是宴會大廳最不起眼的一個角落了,燈光照射到這裡,似乎也變得黯淡了許多。
  
  烏智聰追求寧小妃已有很長一段時間,每次都是扮烏龜裝孫子,想盡辦法討她歡心,卻從沒見過她的一次好臉色,這時看她居然跟在一個剛剛才認識的窮小子屁股後面轉來轉去,把自己當成了空氣一般的存在,心裡不由冒起一股怒火。
  
  烏家和寧家雖然同屬燕京四大豪門,但論起整體實力,烏家卻弱了不少,所以烏智聰就算有天大的怒火,也不敢直接衝著寧小妃發作,於是和寧小妃坐在一起的薛天衣,就不幸成為了他傾瀉怒火的對象。
  
  「讓你滾開,你怎麼還像只蒼蠅似的在這裡轉來轉去?」烏智聰氣沖沖的走到薛天衣桌前,臉色陰沉如水,手向著遠處一指,低聲喝道:「這次你給我滾遠一點!」
  
  烏智聰剛才只是隨隨便便的兩句話,就把薛天衣輕易的逐開,這次他一臉怒色、語帶威脅,薛天衣不嚇的臉色蒼白,落荒而逃才怪!
  
  烏智聰是這麼想的,寧小妃也是這麼想,她甚至準備開口反譏烏智聰幾句,替薛天衣壯壯膽子。
  
  只是他們兩人全都想錯了,薛天衣這次居然沒有再搭理烏智聰,而是坐在那裡一動沒動。
  
  薛天衣的突然強硬,讓寧小妃大感意外,她一隻手伸到餐桌下面,沖薛天衣偷偷起了大拇指。
  
  薛天衣瞟眼間看到,抿嘴微微一笑。
  
  「你聾了?我讓你滾遠一點,你沒聽到?」
  
  當著寧小妃的面被薛天衣無視,烏智聰的憤怒值迅速提升。
  
  「我讓過你兩次,你還要得寸進尺?做人要知足,知足才能常樂!」
  
  薛天衣抬起頭,迎上烏智聰充滿怒火的目光,表情淡定,神態自若。
  
  「知你媽個足!」烏智聰氣惱之下,身份形象什麼的也不顧了,指尖幾乎點到薛天衣的鼻尖上,「給你三分鐘時間,三分鐘之內,你最好從這裡消失掉,否則……」
  
  「否則怎麼樣?」
  
  薛天衣原本清澈如水的溫和眼眸裡,忽然如同罩上了一層冰霜。
  
  烏智聰和他目光相觸,不自禁的打了個冷戰。
  
  他沒這個看起來可以任意捏扁搓圓的清秀少年,會在一瞬間變的這麼可怕,就彷彿一隻柔弱馴服的羔羊突然進化成了隨時都會暴起撲擊的迅猛獵豹。
  
  短暫的呆愕後,烏智聰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堂堂的烏家大少爺、坐擁億萬財富、手可翻雲覆雨的響噹噹的大人物,會怕他一個窮酸少年?真是笑話!
  
  「否則我會讓你死的很難看!」
  
  烏智聰接著剛才的話,惡狠狠的威脅道。
  
  「你讓我死我就死,你認為你是地獄閻羅、天王老子?」
  
  薛天衣毫不示弱,針鋒相對。
  
  「這裡是燕京,是我的地盤!在這裡,我就是天王老子!」
  
  烏智聰說出這句話時,腰桿不自禁的挺了挺,語氣間帶著十足的自信和捨我其誰的霸氣。
  
  「不管你是誰,都沒權利決定我的生死!我的生死,只掌控在我的手裡!」薛天衣的腰板也坐的更直,目光逼視著烏智聰,「告訴你,千萬別把我剛才的容忍客氣當成是軟弱可欺!我身下的這個位子,絕不會再讓給你了!」
  
  「說的好,這才像個男人呢!」
  
  寧小妃拍手大讚。
  
  寧小妃只幫薛天衣說話,這讓自命風流的烏智聰又忌又恨,知道如果今天趕不走薛天衣,以後可能會更被這位寧家大小姐看不起,那時自己再想追求她,恐怕就更沒有了機會。
  
  「最後再說一次,你給我滾到一邊去!」烏智聰咬牙切齒,目露凶光,兩隻緊緊握起的拳頭放在了桌面上,「聽著小子,我的忍耐快到極限了,千萬別逼的我發飆,否則你的下場一定會很慘!」
  
  拋開整個烏家的實力不說,烏智聰自己手下也養著一幫小弟,只要他願意,等到宴會散場、薛天衣走出「葉氏公館」的大門後,他至少有一百種方法可以讓薛天衣跪下來給自己磕頭陪罪,就算談笑間讓薛天衣灰飛煙滅,也並非是不可能辦到的事。
  
  「你也別逼我發飆,否則下場很慘的那個人很可能會是你!」
  
  薛天衣風輕雲淡的道。
  
  
GGCMEAT 發表於 2018-3-1 00:11
第四章 :葉家有女初長成
  
  退一步海闊天空。
  
  這是薛天衣離開家鄉小山村前,爺爺叮囑他的一句話,意思是出門在外,和人發生矛盾爭執時,只要不涉及到大是大非的問題,能忍則忍,能讓就讓,不要逞一時之強。
  
  薛天衣很聽爺爺的話,所以剛才烏智聰接連兩次態度蠻橫的趕他離開,他都忍下來了,可烏智聰接下來的做法,終於讓他無法忍受。
  
  忍無可忍,無須再忍!
  
  這同樣也是爺爺叮囑薛天衣的一句話,意思是忍讓也是有底線的,誰要觸及到這個底線,就不用再客氣了,可以開始反擊了。
  
  薛天衣的爺爺名叫薛山,年輕時參過軍、打過仗,拿過不少軍功章,儘管退伍後的數十年滄桑歲月消磨了他的鐵血銳氣,但他的傲骨依然錚錚,鮮血依然滾燙,孫子一個人出門,他除了叮囑要注意收斂鋒芒外,還特別告訴孫子絕不能一味忍讓,以至自己吃虧。
  
  事實上,薛山對自己的孫子有著強大的信心,他知道任何人想從孫子身上佔到便宜,都絕不是件容易的事,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放心讓孫子一個人離開家門,去往數千里外的燕京讀書讀書學習。
  
  至於薛天衣,誰要被他的表面迷惑,認為他是個軟弱好欺的人,那就絕對大錯特錯了,如果有人想找薛天衣的麻煩,那麼這個人距離自己倒霉的日子也就不遠了。
  
  而現在,烏智聰的所做所為,就撩起了薛天衣的怒氣。
  
  薛天衣還記得那個行蹤不定、神神秘秘的師父曾對自己說過的幾句話: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這個刀絕不能白挨,誰他媽給我一刀,我就還他十刀!誰他媽一天不讓我舒服,誰就一輩子別想舒服!
  
  薛天衣不知道烏智聰是什麼身份、有什麼背景,也根本沒有興趣去瞭解,反正不管對方是誰,只要做出對他不利的事情,他都敢加倍的奉還回去。
  
  從小到大,薛天衣還沒有怕過誰!
  
  薛天衣從懂事的那一天起,就隱隱約約覺得自己的前世應該是一個很強大的人物,天地任意來往,宇內縱橫無敵,只是這點記憶實在太過模糊,似乎是在虛境,又恍如在夢中,有時腦袋裡才剛剛生出一點記憶,卻又隨即消失,只有一種修煉法門如同烙印般深深刻著,怎麼樣都忘記不了,而這種修煉法門,居然和師父所傳授的功法有幾分相似,不過其深奧精妙的地方,又遠遠超過了師父傳授的很多。
  
  薛天衣還記得,自己現在的這個名字是自己起的,爺爺本來想讓自己叫薛飛的,可在自己的堅持下只好就叫薛天衣了,薛天衣不知道為什麼要給自己起這個名字,只是覺得自己的前世、今生和來世,都必須要叫這個名字,絕不更改。
  
  由於腦袋裡保留著一套彷彿與生俱來的超前修煉功法,在同門當中,薛天衣的進境奇快,雖然入門最晚,但實力卻居於上游,讓八位同師兄師姐羨慕不已。
  
  烏智聰哪裡能夠,薛天衣的心裡竟在這一瞬間轉過了許多念頭?他被薛天衣那句「你也別逼我發飆,不然下場很慘的可能會是你」給氣樂了。
  
  「一個土裡吧唧的鄉巴佬,居然也學會裝逼了!哈,鄉巴佬發飆,我好害怕啊!」
  
  烏智聰不怒反笑起來。
  
  薛天衣瞇起眼睛看著烏智聰,忽然也笑了:「你這個樣子,忽然讓我了我們村李寡婦門前拴著的那條大黃狗,那條狗賤的很,只要有人從它面前經過,不管你理不理它,它都會張牙舞爪的一陣瘋狂大叫。後來李寡婦請了村裡的獸醫去看,原來那條狗瘋掉了!」
  
  烏智聰一怔,隨即明白薛天衣這是拐著彎兒罵自己是條「瘋狗」,不由怒極,森然道:「最近燕京的治安不太好,尤其到了晚上,經常有命案發生!土包子,你一會兒離開的時候,路上千萬要小心點,別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烏智聰是什麼人,寧小妃瞭解的清清楚楚,知道他仗著自己家族的權勢,幾乎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於是冷笑著插口道:「喲,烏大少爺好大的威風,這虎軀一振、王霸之氣一出,簡直讓人膽戰心驚!不過呢,薛天衣是我寧小妃的朋友,誰要欺負了他,就是和我過不去、就是和我們寧家過不去!」
  
  「小妃,剛才你說了,你們不是朋友……」
  
  烏智聰急道。
  
  「我說過薛天衣不是我朋友這句話嗎?烏智聰,你哪只耳朵聽到的?」
  
  「我……」
  
  烏智聰的心裡,確實有在宴會結束後找人暗中教訓一下薛天衣的想法,可寧小妃這話一說,他不由多出了一層顧慮。
  
  他要收拾薛天衣容易,可也明白一旦事後被寧小妃知道,以她的性格,真有和自己翻臉的可能,為了一個窮小子和寧家鬧的不快,絕對是得不償失的。
  
  「好吧,這口氣老子今天先嗯下去!」烏智聰強忍怒氣,冷眼看著薛天衣,心想只要這個鄉巴佬今後還在燕京城裡混,就別想跳出老子的手掌心,以後有了合適的機會,再收拾他不遲!
  
  「叮……叮……叮……」
  
  傍晚七點的鐘聲開始敲響,各路賓客也到齊,在一陣歡快喜慶的音樂聲中,今晚生日宴會的主角葉曼舞攙扶著葉家的掌舵人葉威葉老爺子,連同著幾名葉家的嫡系成員,一起出現在大廳前方的主席台上。
  
  葉威人如其名,雖然已年過七旬,但腰板直挺,虎目生光,身上依然散發著上位者不怒自威的逼人氣勢,如果不是他那一頭白髮白鬚,很難想像他到了如此高齡。
  
  葉威二十五歲時白手起家,開始在燕京打拼;三十五歲創立「山威實業」,聲名鵲起;四十五歲時一鳴驚人,擠身燕京十大富豪行列;五十五時旗下產業遍佈華夏,財富迅速擴張,一躍成為燕京首富……如今的「山威實業」,昂首走出國門,在五百強企業中佔有一席之地。
  
  這就是葉威的崛起史,他的一生充滿了傳奇色彩,他本人也深受華夏商界精英們的追捧和膜拜,他所創造的一個個商業奇跡,被無數的經商人士奉為必讀的經典案例。
  
  葉威現在年齡已長,逐漸把「山威實力」的部分管理權下放給家族裡一些能力較強的子孫輩們去管理,他本人把空閒出來的時間用在種花養草、修身養性上。
  
  儘管如此,作為「山威實業」的創始人和整個葉家的靈魂人物,逐漸退居幕後的葉威依然擁有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權威。
  
  葉威性格沉穩,行事低調,年過七十後更是深居簡出,很少拋頭露面,瞭解他脾氣的人,都知道這只是一隻蟄伏打盹的老虎,如果有人膽敢觸碰他的虎鬚,一定會被他以雷霆手段反噬的骨頭渣子都不剩。
  
  葉威膝下兒孫眾多,再加上他的兄弟姐妹、遠近親戚,整個葉家的成員湊在一起,絕對算得上是個大家族,現在他的兒孫們開枝散葉,不是主政一方的高官大員,就是縱橫捭闔的商界翹楚,要麼就是軍中精英,沒有一個是平庸之輩。
  
  如果說現場關注葉威葉老爺子的多是中老年人,那麼吸引所有年輕人目光的,則是站葉威身邊的葉曼舞。
  
  嬰兒般的細膩肌膚、天使般的精緻臉蛋、魔鬼般的傲人身材、水仙般的清冷氣質、綢緞般的順滑秀髮……當穿著一襲白如初雪的晚禮服、神態翩翩若仙的葉曼舞出現在宴會大廳裡時,幾乎所有男人的呼吸都為之一滯,大腦中出現了短暫的空白。
  
  所有人都在感歎造物主為什麼會如此垂青這個少女,彷彿把世上所有女人的優點全都集中到了她一個的身上,讓她美的讓人觀之忘俗,沒有絲毫缺憾。
  
  葉曼舞的出現,令現場所有女人都生出自慚形穢之感,原本絢爛耀眼的燈光,也似乎變的有些黯淡。
  
  葉曼舞是葉老爺子的幼子葉怒之女,也是最受葉老爺子疼愛和器重的孫女,這個生長於豪門大家的天之嬌女,繼承了家族的最優良基因、不但自幼就顯露出超人一等的非凡智慧和商業頭腦,還擁有了令人艷羨不已的容貌和身材。
  
  據說在華夏「色狼界」中盛傳著的那份《都市絕色榜》中,葉曼舞獲得的評價極高,和另外一位在不同領域取得出色成績的女人並列榜首。
  
  葉曼舞在十四歲時,以優異成績進入美國芝加哥大學布斯商學院,成為該學院最年輕的一位學員;十五歲,時用自己平時積攢下來的壓歲錢,以哥哥葉錚的名義進入股市,一夜狂賺上億美金,令無數「股道高手」大跌眼鏡,羞愧汗顏;十六歲時,在幕後為家族出謀劃策,一舉把葉家的老對手「星海集團」打入萬劫不復之地,讓無數商界精英目瞪口呆,扼腕長歎……
  
  此後葉曼舞在商界中屢屢有驚人表現,其行事做風,儼然已有了爺爺葉威當年在商界中翻雲覆雨的氣勢風範。
  
  
GGCMEAT 發表於 2018-3-1 00:12
第五章 :吃軟飯的男人沒出息!
  
  對於在家族中迅速崛起的新一代領軍人物葉曼舞,葉家的成員們固然是歎服敬畏,葉老爺子更是如獲至寶,在最近的兩年時間裡,老爺子開始把這個智近於妖的孫女當作自己的接班人悉心培養。
  
  今晚是葉曼舞十八歲的生日,過了這一天,就意味著她正式步入成人階段,可以全面涉足葉家的一切事務。
  
  對於那些葉家越來越強大的葉家成員們來說,這無疑是個利好消息;而對於那些傾慕心儀葉曼舞的男人們來說,同樣也是福音。
  
  因為經過今晚的成人禮後,就表示葉曼舞可以接受任何男人對她光明正大的追求了。
  
  今晚宴會大廳裡的年輕男性嘉賓中,十有八九都是衝著葉曼舞來的,每一個人都自己能在之後的生日宴會上有個良好表現,博得這位集美貌智慧、金錢地位於一身、堪稱商界「天才少女」的葉曼舞的好感和青睞。
  
  隨著葉威、葉曼舞等人的出現,薛天衣這一桌上的三人也都安靜下來,注意力轉移到了主席台上。
  
  和現場絕大多數男人一樣,自從葉曼舞現身宴會大廳後,烏智聰的目光就一直停留在她身上,目光裡流露出的,儘是傾慕癡迷的光芒。
  
  寧小妃雖然出身名門、麗質天生,擁有著令無數男人為之傾倒的容貌,在看到葉曼舞時,她的目光也同樣為之一亮。
  
  寧小妃和葉曼舞私交不錯,兩人見面時,並沒有美女遇美女時那種無聲而激烈的暗中較量,更多的是一種美女間的相互欣賞。
  
  薛天衣遙遙注視著葉威和葉曼舞,忽然間表情出現了一絲異樣,也不知了什麼事情,神情變的有些恍惚,思緒似已遠遠飛了出去。
  
  一陣雷鳴般的掌聲忽然響起,薛天衣收回思緒,發現葉威站到了主席台上的發言席前,開始以他蒼老而深沉的聲音,代表葉家向各路嘉賓致晚宴歡迎詞。
  
  葉曼舞靜靜佇立在爺爺身後,雙手交疊在小腹前,璀璨燈光映照在她的冰肌雪膚和那套純白晚禮服上,給她平添了幾分清冷聖潔的氣息。
  
  唯一讓人感到遺憾的是,葉曼舞那張清麗絕倫、顛倒眾生的嬌美臉蛋上,竟看不到任何的表情,淡漠的彷彿深秋季節的湖水一樣。
  
  寧小妃出神的打量著無聲俏立的葉曼舞,忽然輕輕發出一聲感歎:「真不愧是燕京第一美女,每一次見到葉曼舞,都會發現她變的更加漂亮了幾分!」
  
  「小妃,其實在我眼裡,你和葉小姐各有千秋、一樣漂亮!」
  
  烏智聰收回目光,不失時機的拍了一句馬屁。
  
  有了剛才的前車之鑒,烏智聰這次也學乖了,不敢再說什麼「今晚這大廳裡的所有女人,在你面前都將黯然失色」這種話,以免又被寧小妃抓住話柄冷嘲熱諷。
  
  「馬屁精!」寧小妃對烏智聰的討好並不領情,扭過頭去問薛天衣:「薛天衣你說,是葉曼舞漂亮還是我漂亮?要說實話啊!不許想,立即說!不許說兩個一樣漂亮!」
  
  薛天衣望了望台上的葉曼舞,又把目光投到寧小妃臉上,認道:「實話實說,我也分不出誰更漂亮!」
  
  「切,還以為你是個老實人呢,原來也會耍滑頭!什麼分不出誰更漂亮,你這根本就是兩頭討好,兩不得罪!」寧小妃不滿的撇了撇嘴,突然眼珠轉了轉,眉花眼的笑著又問:「那如果我和葉曼舞都願意嫁給你做老婆,你願意要哪一個?」
  
  烏智聰聽到寧小妃這話,立即渾身熱血沸騰,心裡大聲回應道:「要是我,肯定兩個都要!一個做情人,一個當老婆!她葉曼舞冷如冰、你寧小妃熱如火,有了你們兩個,我天天可以玩冰火兩重天,TMD非爽死不可!」
  
  烏智聰心裡的淫蕩想法,寧小妃和薛天衣當然不會知道,兩人全都把他當成空氣似的,根本沒留意到他臉上此刻的表情有多麼齷齪。
  
  「我哪個都不要!」
  
  薛天衣沒有作思索考慮,直接回答道。
  
  寧小妃當然只是和薛天衣開個玩笑而已,所以聽他這麼說,也不生氣,斜著腦袋,饒有興趣的問道:「為什麼呢?是我和曼舞的條件太差,入不了你的法眼?還是說……你有了私定終身的小情人?」
  
  「你想多了……」薛天衣攤手苦笑道:「我只是個皮糙肉厚、一無所有的窮小子,你們卻都是出身富貴、千嬌百媚的大小姐,我哪一個都娶不起、更養不起!」
  
  「誰說你皮糙肉厚了?」寧小妃忽然抓起薛天衣的一隻手掌,在他手背上摸了摸,吃吃笑道:「我覺得你這皮肉挺粉嫩的啊!手掌保養的這麼好,真有點懷疑你是不是個山裡人了。呵,你養不起我不要緊,我可以養你!」
  
  「那可不行,吃軟飯的男人沒出息!」薛天衣似乎很不習慣被一個女人這樣摸手,慌忙把手抽了,笑著道:「我知道你是開玩笑的。像你這樣的有錢人家大小姐,將來要嫁的男人,肯定要是門當戶對的,像我這樣的窮小子,不會抱那種幻想的!」
  
  「算你還有點自知之明!小妃身份高貴,當然不是你這種人高攀得起的!」
  
  烏智聰冷笑著插口,神色間全是鄙夷不屑。
  
  寧小妃眉頭一挑,正要反駁他幾句,卻見薛天衣從座位上豁然站了起來。
  
  此時此刻,葉威的歡迎致詞講完,宴會大廳裡的數百名嘉賓也全都落座,等待晚宴的開始。
  
  薛天衣個頭高高、穿的又很「另類」,在這個時候站起,顯得格外惹眼,立即就有不少詫異的目光投向他這裡。
  
  「薛天衣,你幹什麼?快坐下啊!」
  
  寧小妃小聲說著,伸手扯了扯薛天衣的衣袖。
  
  葉威對孫女葉曼舞的這次生日宴會極其重視,要是薛天衣作出什麼影響到宴會正常進行的舉止,一定會惹得他不高興,甚至有可能把他激怒。
  
  「我去和葉爺爺說幾句話。」
  
  薛天衣淡淡一笑,拎起一直放在身邊的那個舊布包袱,在寧小妃錯愕的目光注視下,昂首闊步走向主席台。
  
  「那小子傻了吧?他以為他是什麼人?這個時候居然過去和葉老爺子說話?嘿嘿,瞧著吧,他要不被葉老爺子罵個狗血噴頭,我烏智聰就叫他親爹!」
  
  看到薛天衣走開,烏智聰大喜過望,立即搶佔了他的位置,坐到寧小妃身邊。
  
  「那你就等著再多個親爹吧!」
  
  寧小妃哼了一聲,身體側轉,把後背留給了烏智聰。
  
  今晚前來參加這場生日宴會的嘉賓,有葉家在生意場上的親密合作夥伴、有葉老爺子的至交好友、還有就是葉曼舞的閨中私蜜,每一名嘉賓都是葉家成員們所熟悉的人物,可他們看到大步走來的薛天衣時,卻面面相覷,一臉茫然。
  
  經過簡短而迅速的交流,葉家成員們一至斷定:今晚邀請的嘉賓中,根本沒有這個人!
  
  也就是說,這少年是不請自到、自己偷偷混進來的!
  
  一瞬間現場的氣氛驟然緊張,葉家成員們的一顆心都高高懸了起來,人人都想,如果這少年是葉家的敵對勢力,身上攜帶著什麼危險物品,一旦讓他得手,後果將不堪設想。
  
  為了確保這次晚宴的萬無一失,「葉氏公館」裡裡外外都採取了嚴格的安保措施,前來參加宴會的嘉賓,除了要出示葉家發出的特製請柬外,還必須經過幾道安檢,才能最終進入宴會大廳裡面,可讓人匪夷所思的是,在這樣的層層安保下,這個身份不明的少年又是怎樣混進來的?
  
  一些腦袋反應快的葉家成員,向宴會大廳四周的那些葉家保鏢使起了眼色,示意他們立即過去制服那少年,而另外一些葉家的成員,把質疑的目光投向了侍立在葉威旁邊的葉德昭。
  
  葉德昭是葉威的一個遠房子侄,少年時家中遭遇大變,父母雙亡,後來葉威見他乖巧懂事,就把他收留在身旁,如今葉德昭已年愈六十,成為了堂堂葉家的大總管,也是葉威身邊最為信賴的心腹之一。
  
  今晚的安保,就是由葉德昭葉大總管全權負責的,前來赴宴的各路嘉賓,也是他站在「葉氏公館」大門前親自接待的,所以在葉家成員想來,這少年能夠出現在這裡,葉德昭無論如何都脫不了干係。
  
  就連葉威葉老爺子經時看向葉德昭的目光裡,都帶著幾分慍怒和質疑。
  
  初秋的夜晚,天氣非常涼爽,可葉德昭的渾身卻已被汗水滲透,他自己也想不明白,這個陌生少年究竟是怎麼溜進來的。
  
  就算他插了翅膀,從天而降,或者挖了地道,遁地而來,也不可能逃過「葉氏公館」內無處不在的監控錄像。
  
  幾名葉家的便衣保鏢心有默契的從左、右、後三個方向迅速接近薛天衣,在距離他還有七、八步時,相互使了個眼色,閃電般向他撲出。
  
  葉家保鏢個個身懷絕技,實力超群,而今晚能留在這宴會大廳裡的,又是其中最精銳的部分,看到他們出手,葉家成員們暗暗鬆了口氣,心想就算那陌生少年想搞什麼破壞,似乎都沒了出手的機會。
  
GGCMEAT 發表於 2018-3-1 00:13
第六章 :憑證
  
  薛天衣當然不會束手就擒。
  
  他左腿微抬,作了一個向前跨越的動作,然後整身體彷彿被那條腿牽動了似的,身形如箭一般向前滑出,輕輕鬆鬆脫離了葉家保鏢的合圍攻擊。
  
  為了避免驚世駭俗,薛天衣這一步跨出時,盡量的控制了自己的速度和,儘管如此,在四周眾人的眼裡看來,他這隨心所欲的移動速度,還是快的讓人匪夷所思,無法置信。
  
  而那幾名負責圍攻薛天衣的葉家保鏢,眼前只是一花,就發現剛剛還處在他們包圍中的薛天衣,站到了前方五米遠的地方。
  
  「葉爺爺,您還記得薛山嗎?」
  
  薛天衣懶得和那幾名葉家保鏢糾纏,避開他們的撲擊後,立即向著前方主席台上的葉威吐出了這幾個字,聲音雖然不算大,但每一個字都清清楚楚的傳進葉威的耳中。
  
  本來沉穩如山、神色不變的葉威聽到「薛山」兩字後,身軀陡然一震,眼見幾名保鏢再次撲向薛天衣,來不及細想,手中的枴杖在地面用力一頓,大聲喝道:「住手!」
  
  他聲音不大,卻極具威懾力,幾名保鏢聽到他的喝聲後,立即收住身形,但職責所在,還是滿懷戒備的把薛天衣圍堵在中間,防止他有任何異動。
  
  在眾人的印象裡,葉威是個冷靜沉穩、喜怒不形於色的人,可剛才那一聲大喝,他卻明顯有些失態,包括葉家成員在內,宴會大廳裡的所有人都感到莫名其妙,不知所以。
  
  就連站在葉威身後那個神色淡漠如水、氣質清幽如蘭的葉曼舞,也不自禁的眉頭蹙起,美目中掠起一絲訝異。
  
  寧小妃雖然知道了薛天衣的爺爺和葉威之間的關係,但遠遠看著他被幾名彪悍保鏢圍起來,還是有些替他擔心,低聲喃喃自語:「沒事!沒事!看在老戰友的面子上,葉老爺子應該不會生氣,最多就是責備他幾句!」
  
  葉威的那一聲大喝傳達出的意思,在每個人聽來各不相同,烏智聰就認為這是葉威準備發怒的標誌,冷笑道:「鄉巴佬激怒了葉老爺子,這下要倒霉了!」
  
  「倒你妹的霉!」
  
  寧小妃見他一臉的幸災樂禍,心裡不由來氣。
  
  烏智聰乾笑道:「小妃,你今天的脾氣有點大啊!聽人說,愛生氣的女人會老的很快……」
  
  寧小妃怒道:「老就老,要你管啊!我告訴你烏智聰,我現在心裡煩的很,你再惹我,我可要罵人了!」
  
  烏智聰嘿嘿一笑,不再出聲,偷眼看著寧小妃精緻的側臉以及胸前那挺拔飽滿的起伏曲線,暗暗想道:「這小賤人越來越潑辣蠻橫了,不過我喜歡!不知道弄到床上,是不是也這麼帶勁!媽的,走著瞧好了,總有一天,老子要在床上降伏你這小賤人,讓你心甘情願做老子的胯下之臣!」
  
  前方的主席台上,經歷了瞬間激動的葉威恢復了平靜,他緩緩站起,目光定定注視著薛天衣,沉聲道:「年輕人,你認識薛山?」
  
  薛天衣的目光越過阻攔在身前的一名保鏢,朗聲道:「薛山是我爺爺!」
  
  「薛山……薛山……」葉威口中喃喃重複著這個名字,呼吸明顯急促起來,他強行按捺住心中的激動,手指著薛天衣,「你……你有什麼憑證?」
  
  「這就是憑證!」
  
  在眾人緊張警惕的目光注視下,薛天衣緩緩解開手裡拎著的那個包袱,取出兩樣東西,面色凝重的托在手中。
  
  宴會大廳的明亮燈光下,每一名嘉賓都看的清清楚楚,薛天衣手裡拿著的,是一個擦的珵亮的空彈匣、一個嚴重褪色的老式軍用水壺。
  
  這兩樣東西似乎都有些年月了,現場那些年輕的嘉賓或許不知道它們所代表的意義,包括葉威在內的一些從戰爭年代走過來的長者們,卻睹物思情,眼前浮現出了許多當年戰火紛飛、硝煙瀰漫年代的畫面。
  
  葉威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伸手拔開擋在身前的兩名保鏢,健步上前,目光緊緊盯在薛天衣手中的兩樣東西上,驀然間眼眶發紅,緩緩伸出手去,顫聲道:「孩子,拿來……快拿來讓我看看……」
  
  薛天衣點點頭,神色莊重的把空彈匣和舊水壺交到他手中。
  
  葉威雙手無法自控的顫抖著,好半天才勉強穩住,他反反覆覆的在那空彈匣和舊水壺上撫摸著,不知不覺間,淚水模糊雙眼。
  
  能讓縱橫商界、叱吒風雲的葉老爺子激動到這種地步的東西,必定有著非凡的意義,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葉威手裡的空彈匣和軍用水壺上,猜測它們背後究竟有著怎樣可歌可泣的故事。
  
  生日宴會本來應該辦的風風光光、皆大歡喜,可誰也沒有料到,這個陌生少年的出現,竟讓葉老爺子變的傷心至此,葉家年輕一點的成員,幾乎都在怒視著薛天衣,心裡充滿了怨氣。
  
  葉曼舞神色不變,只是注視著薛天衣的那兩道清亮目光裡,卻又多出了一份疑惑和沉思。
  
  葉曼舞還記得自己年幼的時候,爺爺會經常講一些他年輕時南征北戰的故事,有時候說到激動處了,還會忍不住偷偷擦拭幾滴眼淚,在她想來,這少年帶來的東西能夠打動爺爺,肯定和那個年代有關。
  
  「五十年……整整五十年了!時間過的快啊,這一轉眼,我和薛山老弟就半個世紀沒見過面了……」葉威自言自語的感慨了一陣,忽然間目光向四下裡掃去,「孩子,你爺爺呢?他在哪裡?」
  
  「他沒來。」薛天衣的表情裡透著幾分無奈,「爺爺是個戀家的人,年紀也大了,經不起長途顛簸,所以讓我代表他過來看看您。」
  
  「這樣啊……」葉威一臉的失望之色,苦笑著搖了搖頭,無限傷感的歎道:「我知道,他不來的原因,其實是……不想見我……唉,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終究還是不肯原諒我……呵,也是啊,我沒能保護好玲瓏,他恨我怨我也是理所當然的。換成是我,我也會和他一樣……」
  
  關於爺爺和葉威昔年的那些事情,薛天衣多多少少瞭解一些,聽到葉威在那裡喃喃自語、自怨自責,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插口,只好垂手肅立,靜靜聆聽。
  
  「孩子,你叫什麼名字?薛山老弟他……他現在一切都還好嗎?」
  
  葉威掏出手帕擦拭著眼角的淚痕,再次看向薛天衣時,目光裡滿是慈愛。
  
  「我叫薛天衣。」看到葉威真情流露,薛天衣似乎也受到了感染,眼眶有些濕潤,輕聲道:「謝謝葉爺爺的掛念,爺爺他一切都好!爺爺讓我見到您時,也代他向您問聲好!」
  
  「好……好……都好……呵呵……」
  
  葉威不住點頭,表情裡有失落、有遺憾、有欣慰、有懷念。
  
  看到葉威和薛天衣居然旁若無人的交談起來,似乎忘記了眼前的正事,葉德昭有點著急,他環視了一下宴會現場,猶豫了一下,上前輕聲提醒道:「老爺子,嘉賓們等了很久,您看……」
  
  「開席吧,不能怠慢了客人們!呵,你看看我,一激動,卻把這事給忘了。」
  
  葉威啞然一笑,把空彈匣和舊水壺交還給薛天衣,然後向著葉曼舞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
  
  葉曼舞輕移腳步,輕盈優雅的走到葉威身邊,低低叫了聲「爺爺」。
  
  葉威呵呵一笑,指了指葉曼舞,含笑對薛天衣道:「她叫葉曼舞,我的小孫女,今天剛滿十八歲,目前在美國芝加哥大學布斯商學院讀書。」
  
  「這是薛天衣,」葉威又指著薛天衣,給孫女葉曼舞介紹起來:「他是我昔年一位老戰友的孫子……對了天衣,你今年多大?應該還在讀書吧?」
  
  「我十七,今年初中畢業,正準備讀高中……」薛天衣說到這裡猶豫了一下,轉手又從包袱中摸出一個信封遞給葉威,「葉爺爺,這封信是我爺爺讓我轉交給您的,有件事情……想求您幫個忙……」
  
  「薛山老弟一直痛快真爽,什麼時候變的婆婆媽媽了?他和我之間,還用得著一個求字?」
  
  葉威的語氣裡帶著幾分不滿和怪責,伸手接過薛天衣遞來的信封,迫不及待的抽出裡面的信箋,展開後認真看了起來。
  
  儘管這時酒菜端送上各個餐桌,葉威也吩咐了葉德昭可以正式開席,但葉家的兩位主角都不入座,誰又好意思先動筷子?另外還有一些人對生日宴會中出現的這個小小插曲頗感興趣,暗暗觀察著主席台上對話的三人。
  
  寧小妃見薛天衣和葉老爺子相談甚歡,不由鬆了口氣,意有所指的自語道:「看來葉老爺子對薛天衣很好呢!呵,那些幸災樂禍、唯恐天下不亂的人,一定會很失望吧?」
  
  烏智聰知道她是在故意挖苦自己,臉色一沉,心裡倒是感到很失望。
  
GGCMEAT 發表於 2018-3-1 00:14
第七章 :秘密協議
  
  薛山的文化程度不高,寫給葉威的信只有寥寥一張紙,內容雖短,但葉威看過之後,忍不住又是一番長吁短歎,然後溫聲問薛天衣:「這信裡說,你想在燕京讀高中?」
  
  薛天衣點頭道:「是。爺爺說大城市裡的教學水平高,在這裡讀書,將來考上名牌大學的機會更大!」
  
  葉威呵呵笑道:「好,這件事包在葉爺爺身上,三天之內,我會讓人把這件事情給你辦妥!去燕京十六中怎麼樣?那是燕京最好的一所中學!」
  
  薛天衣點點頭,恭恭敬敬的道:「那就麻煩葉爺爺了!」
  
  「不麻煩!呵呵,一點都不麻煩!」
  
  時隔數十年,得知昔年最親密的戰友依然健在著,葉威老懷大慰,指了指宴會大廳最前方的那張主餐桌,對薛天衣道:「晚飯還沒吃吧?來來來,和葉爺爺一起入席,咱們爺倆邊吃邊說。葉爺爺有很多話要問你……」
  
  「不用了葉爺爺,我和葉小姐說兩句話就走。」
  
  薛天衣目光轉向葉曼舞,微微一笑,從身上摸出一塊殘缺了一半的鳳凰玉珮,輕輕塞到她的手裡,溫聲道:「葉小姐,咱們的身份一個在天、一個在地,在一起根本就不合適!幾十年前他們老一輩人隨口許下的諾言,咱們就把它當成一句戲言,讓它隨風飄散好了。」
  
  從懂事的那一天起,葉曼舞的身體再沒被任何陌生男人碰過,對於一切追求者,她也都是冷面相對,敬而遠之,當薛天衣拿起她的左手、向她手裡塞那塊玉珮時,她臉色陡然一冷,本能的就想抗拒,不過在聽了薛天衣隨後說出的那些話後,身體卻僵在那裡,任由他把玉珮塞進手中。
  
  「天衣,這……這是你爺爺的意思?」
  
  葉威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孫女,眉頭深深蹙起。
  
  「是。我爺爺說,這件事情還是算了,以後雙方都不要再去提及。葉爺爺,我還有事要辦,就不打擾你們了,過兩天我會再來這裡找您。上學的事情,還請您多多操心!」
  
  薛天衣說完這些話後,向著葉威深鞠一躬,轉身大步向著宴會大廳出口走去。
  
  「天衣,你先別走……天衣……天衣……」葉威招手大叫了幾聲,見薛天衣充耳不聞,反而越走越快,不由又好氣又好笑,枴杖在地面上輕輕一頓,對身旁的兩名心腹保鏢道:「葉龍、葉虎,你們追上去,無論如何也要把他攔下來!記住,千萬別傷著他!唉,這孩子,怎麼說走就走了?脾氣和他爺爺當年一樣倔!」
  
  兩名保鏢不敢猶豫,展開身形向前疾追,在薛天衣即將走出宴會大廳的出口時把他攔截住了。
  
  「兩位,請讓路。」
  
  薛天衣皺了皺眉頭,腳步放緩下來。
  
  薛天衣之所以要走,一是因為爺爺的緣故,他對葉家的印象並不怎麼好,二是要辦的事情得到了葉威的肯定答覆,完全沒有必要繼續留下來。
  
  「對不起,葉先生請您回去!」
  
  「我們無意傷害你!」
  
  兩名保鏢並不知道葉威與薛天衣的關係,他們只知道自己的職責,就是無條件執行葉威下達的一切命令。
  
  「我要走,你們休想攔住!」
  
  薛天衣輕笑著,繼續邁步向前。
  
  兩名保鏢交換了個眼色,同時踏步上前,手掌搭向薛天衣肩膀,準備用擒拿手先控制住薛天衣,然後就算是架,也要把他帶回到葉威面前去。
  
  宴會大廳裡絕大多數嘉賓的目光,此時已轉移到了這裡,其中很多人認識那兩名叫做葉龍、葉虎的保鏢,兩人都是葉威的遠房子侄,在葉家所有保鏢裡,他們的身手是第一流的,平時葉威外出辦事,都由他們貼身保護,形影不離。
  
  薛天衣那句「我要走,你們攔不住」一出口,就被坐在靠近宴會大廳出口的幾桌嘉賓聽到,人人臉上都流露出可笑的表情,心想這少年說話夠狂,葉龍、葉虎兩兄弟可是葉家保鏢裡頂尖的高手,你一個小小少年,想從他們眼前走掉,根本沒有可能。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讓所有人大跌眼鏡。
  
  在眾目睽睽之下,薛天衣的雙臂只是微微晃動了一下,葉氏兩兄弟就如遭電擊般的各自退開小半步,眼睜睜看著薛天衣從他們身體之間的空隙中穿過,昂首離開。
  
  葉氏兄弟彷彿中邪似的,各自保持著手臂向前抓出的姿勢,臉上的表情又是痛苦又是驚駭,直到薛天衣的身影消失片刻,兩人這才在一陣劇烈的咳嗽聲中,恢復了正常狀態。
  
  兩人向著薛天衣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低聲交流了幾句什麼,這才訕訕走回到葉威身邊,滿臉羞愧的道:「對不起葉叔,我們沒能攔住他!」
  
  葉威人雖老了,眼卻沒花,也看出剛才的情形有點不對,皺眉問道:「葉龍、葉虎,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我們遇到高手了……真正的高手啊!」葉龍想想剛才發生的事情,現在還心有餘悸,「我們本來準備用擒拿手去抓他,可還沒有碰到他的身體,就被他的手指點中了肋部,半邊身體立即又麻又痛,至少十秒的時間內,完全喪失了活動能力!」
  
  「他用的……應該是一門點穴功夫!」葉虎歎了口氣,「這世上流傳下來的點穴功夫不下百種,他剛才出手太快,我居然沒能看清……唉,如今這個年代裡,精通點穴的高手實在是鳳毛麟角了,想不到他小小年紀,居然練成了一身好功夫……」
  
  薛天衣剛才出手時快逾閃電,以至於瞞過了現場無數人的目光,就連在他手下吃了苦頭的葉氏兄弟,都沒有看到他是怎麼出手的。
  
  「薛山老弟當年驍勇善戰,是立過大功的戰鬥英雄,現在他孫子居然也這麼厲害……呵呵,果然是將門出虎子啊!」
  
  能被葉氏兄弟稱讚為「高手」的,那就一定是高手了,這一點葉威毫不懷疑。
  
  他看著宴會大廳的出口方向,心中默默說道:「薛山老弟,你放心吧,你這孫子,我會把他當成自己的孫子一樣看待。我葉威這一生,欠你的實在太多太多,老天能讓我多活幾年,讓我盡量彌補虧待你的……」
  
  葉曼舞站在爺爺身側,也是一副滿懷心事的樣子,她低頭看著手裡那塊殘缺一半的鳳凰玉珮,腦中迴盪著薛天衣臨走前那兩句莫名其妙的話,知道爺爺一定隱瞞了自己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這個薛天衣,剛才還跟人家聊的那麼熱乎,走的時候居然連個招呼也不打……討厭!可氣!」寧小妃眼見薛天衣離開,心裡不由有些鬱悶,不過緊接著就俏臉帶笑,雙手托腮,在那裡犯起了花癡,「他剛才離開的時候,那副睥睨天下、捨我其誰的氣勢,感覺真是好帥……」
  
  烏智聰看著她臉上的神色變化,面色更加陰沉。
  
  ……
  
  「曼舞,這件事情,你不會怪爺爺一直到現在才告訴你吧?」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和秘密,您不告訴我,一定有自己的考慮。不過爺爺,您能確定對方的身份真實無誤?他真是您那位戰友的孫子?」
  
  「不會錯!那個空彈匣和軍用水壺,是我當年親手送給薛山老弟的,水壺的一側還有我當年親手刻上的名字,化成灰我也認識!那塊鳳凰玉珮,是咱們葉家祖傳的,當年不小心被我摔成兩半,我和薛山老弟分開時,把其中的一半交給了他,另一半至今我還保留著……唉,也不知道薛山老弟如今人在哪裡,既然有了他的消息,我無論如何也要抽時間去看看他,或許請他來聚聚。」
  
  「那位薛爺爺救過您的命,是咱們葉家的大恩人,知恩圖報,這是理所當然的事!不過爺爺,我想問您一句:您覺得沒有任何感情基礎的婚姻,會幸福嗎?」
  
  「這個……」
  
  「您覺得當初對薛爺爺立下那樣的承諾,是不是過於草率了?」
  
  「這個……」
  
  「雙方如有子孫,男的結為兄弟,女的結為姐妹,如果是一男一女,那就結為夫妻……爺爺,我真搞不懂,這麼老套的封建東西,您當初是怎麼想出來的?咱們葉家和那個薛天衣同一輩的女人裡,似乎就我一個還是單身未婚,這是不是意味著,我要和薛天衣結為夫妻,來完成您那個可笑的承諾?」
  
  「這個……咳……曼舞啊,薛天衣那孩子雖然比你小了一歲,不過我看他人還是很不錯的……」
  
  「爺爺,我現在對這種事情沒興趣!您也知道,曾經有很多您認為優秀的男人追求我,都被我拒絕了!」
  
  「呵呵,女人嘛,終歸總是要嫁人的,你十八歲了,也到了該考慮談個朋友的時候了。唉,爺爺這輩子就只對薛山老弟作出過一次承諾,如果失信,我那薛山老弟會怎麼看我?我這張老臉往哪裡擱?」
  
  「可如果這是一樁失敗的婚姻,孫女我的終身幸福也就毀了,那樣您就會好受了嗎?」
  
  「唉……」
  
  「好吧爺爺,我不會讓您難做的!有機會的話,我會嘗試著和那個薛天衣交往一下,可是結果怎麼樣,我就不敢向您保證了。有緣無緣,一切聽由天命!」
  
  「好!如果你們兩個沒有緣份,我會考慮用其他的方法去補償薛山爺孫。總之,我不能虧待了他們一家人!」
  
  「嗯,沒有薛爺爺,就不會有我們葉家的今天。到時候哪怕爺爺您要拿出咱們葉家一半的財產去補償薛家,我也會全力支持您的決定!」
  
  「你薛爺爺的脾氣我瞭解,哪怕我給他一座金山銀山,他恐怕也不會要的……唉,所以啊,我還是你們能夠走到一起!呵,曼舞,我只是這麼一說,你別生氣啊!女孩子生起氣來,就沒那麼漂亮了!」
  
  「不漂亮更好!什麼燕京第一美女,我不稀罕,誰愛當誰當去!」
  
  「好孫女,你在的一天,這燕京第一美女的名頭,就沒人能夠搶去!」
  
  「長江後浪推前浪,世上美女輩出,誰敢說自己的容貌是第一?其實大家都明白,我這個第一美女之名,其實沾了咱們葉家很大的光!如果我生在山村鄉下,哪怕長的再美,也不會成為所謂的第一。」
  
  「我看到過一份《都市絕色榜》,在那個榜裡,你連續幾年高居第一了。聽說那個絕色榜,是一批專業人士評選出來的,很權威的。」
  
  「哼,那根本就是一幫無聊好色人士搞出來的!你看看上榜的,有一個是窮人家的女孩子嗎?什麼絕色榜,不公平!」
  
  「呵呵,總之,我的孫女就是燕京第一美女……不,是華夏第一美女,貨真價實的!」
  
  當晚十點,葉曼舞的生日宴會體面風光、熱熱鬧鬧的結束,隨後葉威帶著葉曼舞來到自己的書房內,爺孫兩人進行了一番密談,最終達成了一份「秘密協議」。
  
  
GGCMEAT 發表於 2018-3-1 00:15
第八章 :名車美女
  
  夜風送爽,涼意微透。
  
  離開「葉氏公館」後,薛天衣漫步在燕京城內的一條繁華街道上,看著四周森然林立的高樓大廈、夢幻迷離的夜景燈飾以及川流不息的人群,心頭一片茫然。
  
  眼前這座都市雖然絢麗耀眼、極盡奢華,可喧囂抹殺了寧靜、燈光遮掩了星芒,轉身其間,讓他有種心浮氣躁、難以適從的感覺。
  
  相比之下,薛天衣還是喜歡數千里之外自己生活了十幾年的小山村,儘管那裡交通不便、消息閉塞,但勝在環境優美,四季如春,另外在小村四周的綿延群山中,還隨處可見大自然鬼斧神工之下的壯美奇景。
  
  在以往的這個時間,薛天衣獨自一人攀上小山村外的一座峰頂,盤膝坐在柔軟花草之間,俯視沒有燈火而神秘的山野、仰望因為星光而燦爛的夜空。
  
  家鄉的,才是薛天衣心中嚮往的桃源仙境。
  
  然而從踏出小山村的那一刻起,薛天衣就已明白,自己今後將要面對的是一個全新的環境,並且還將在那個環境中生活很長一段時間,儘管情非得己,卻不得不努力學著適應。
  
  他肩上的包袱裡,除了那個空彈匣和舊水壺外,裝的還有幾件換洗的衣服,再就是臨行前爺爺親手烙制的十幾張蔥花油餅。
  
  薛天衣跟隨著一隊人流,不知不覺來到燕京市內著名的購物聖地「帝王商廈」前,看到商廈前的廣場西側擺放著兩張專供市民休息的排椅,於是疾步走過去在那裡坐下,從包袱裡拿出一張油餅、再擰開舊軍用水壺的蓋子,有滋有味的吃喝起來。
  
  這些東西,就是薛天衣今天的晚餐。
  
  油餅有些風乾發硬,水是淡然無味的白開水,但薛天衣依然吃喝的津津有味,看不出一絲難以下嚥的表情。
  
  或許是被油餅的香味吸引,不知從哪裡飛出一隻蒼蠅來,在薛天衣身邊盤旋不停,發出令人心煩的「嗡嗡」聲。
  
  「你這噁心的東西,附近的小飯館大酒店那麼多,幹嘛來騷擾我?在葉氏公館時,那個姓烏的傢伙看不起我,連你也認為我這鄉下小子好欺負麼?告訴你,我可不是好惹的!」
  
  薛天衣揮了揮手,見趕不走那只蒼蠅,低聲嘟囔了幾句,右手拇指緊扣住食指,然後隔空衝著那只蒼蠅輕輕彈出。
  
  一縷灼熱如火的真氣自他丹田衝出,猶如破堤急瀉的洪水般,循著他右臂的「手陽明脈」一路疾行,脫離了他右手食指指尖的「商陽穴」後,有如實質般衝擊在那只飛舞不停的蒼蠅上。
  
  無聲無息間,那只蒼蠅已化為一縷煙塵,隨風飄散。
  
  幹掉了討厭的蒼蠅,薛天衣繼續享用他的蔥花油餅,身周的絢爛燈飾、繁華夜景,他恍若不見。
  
  「吱……」
  
  一陣尖銳刺耳的車輪摩擦地面聲在前方的停車場上響起,一輛全球限量版的銀色蘭博基尼跑車風馳電掣般由遠而近,以一個漂亮的漂移動作,停靠在帝王商廈廣場前的兩輛紅色法拉利之間。
  
  車門打開,一個身材窈窕、雪膚櫻唇的年輕女郎出現在人們視線中。
  
  女郎穿著交叉綁頸V領的黑色修身晚禮服,絲綢般的黑亮秀髮高高盤起,香肩半露,酥胸微顯,腰間的抓皺設計使得她腰肢看起來更加纖細,及膝的蕾絲鏤空透明裙擺下,那雙雪白修長的美腿為她平添了幾分性感魅惑氣息。
  
  她挺秀的鼻樑上架著副大號墨鏡,纖長粉頸上戴著串鑲嵌有海藍色寶石的項鏈,手中拎著一個名貴時尚的黑色手包,隨隨便便在那裡一站,大家名媛的高貴優雅氣質就顯露無遺。
  
  儘管她的臉龐被墨鏡遮住了半邊,但從那紅嫩如同玫瑰花瓣般的兩片嘴唇以及尖巧的下巴上,就能推斷出她一定有著精緻的五官、如畫的容顏。
  
  超值的跑車、炫酷的車技、驚艷的美女,這年輕女郎的出現,使得帝王廣場上眾多行人為之側目。
  
  年輕女郎似乎早已習慣了萬眾矚目的場面,對於四周投射過來的一道道驚羨目光,她神色淡然,不卑不亢,關上車門後,邁開修長美腿,踏著輕盈步伐,像一隻驕傲的黑天鵝般向帝王商廈走去。
  
  她腳下的水晶高跟鞋踩踏在廣場的水磨石地面上,發出一陣清脆悅耳的「嗒嗒」聲響,吸引無數人的目光追隨著她的曼妙身影一直向前。
  
  此時此刻,帝王商廈入口處的一尊石獅前,兩個嘴裡叼著香煙的青年男子正在那裡噴雲吐霧。
  
  初秋時節,「秋老虎」餘威尚在,天氣依然有些燥熱,大多數市民只穿了一件單衫,而這兩個青年男子卻在單衫之外另加了一件灰色夾克,也不怕捂出一身痱子來。
  
  兩人一個短髮平頭、一個腦袋光禿,身材都不算高,卻都是一副精明強悍的模樣,兩雙賊兮兮的眼睛穿過繚繞在眼前的一縷縷煙霧,掃視著廣場上來來往往的人群,當看到那年輕女郎時,目光同時一亮。
  
  「是條大魚!」
  
  「準備動手!」
  
  兩個青年男子用力吐掉嘴裡的煙頭,交換了個眼色,一左一右迎向年輕女郎。
  
  年輕女郎款款前行,心裡似乎在想著什麼開心的事情,嘴角邊掛著一抹淺淺笑容,對於迎面走來的兩個陌生男人根本沒有在意,直到雙方快要擦肩而過時,她這才漫不經心的向著其中一人瞟了一眼,撞上的卻是兩道狂熱貪婪的目光。
  
  年輕女郎心裡「咯登」一跳,立即生出一種不詳預感,下意識的停住腳步。
  
  就在這時,兩個青年男子帶著一臉獰笑,閃電般出手。
  
  左側的短髮青年右掌倏出,去奪年輕女郎手中的黑色手包,右側的光頭青年五指箕張,鷹爪般抓向年輕女郎粉頸上的項鏈。
  
  兩人動作嫻熟,配合默契,顯然都是幹這一行的老手,年輕女郎只覺手中一空、粉頸微疼,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手包和項鏈落入到對方手中。
  
  這一下變起倉猝,年輕女郎嚇的花容失色,目瞪口呆。
  
  她被搶的黑色手包裡裝有一部手機、幾張銀行卡和少量現金,另外還有幾家美容養顏會所的貴賓卡,再就是一些女性用品;項鏈是纖細精巧的仿絲鏈,被對方用力扯斷後,只是在頎長雪白的粉頸上留下一道紅痕,並沒有造成什麼創傷。
  
  對於年輕女郎來說,丟掉再多的錢財也是小事,可那串鑲嵌著「海洋之心」藍寶石的項鏈卻是她們夏家的傳家之寶,價值連城,意義非凡,如果不是今晚去參加一幫閨蜜好友的聚會,她根本不捨得把這串項鏈戴出來,怎麼也沒途中準備給幾位閨蜜好友買些禮物帶過去時,卻遭遇了搶劫事件。
  
  「哎……你們……你們還我東西……搶劫啦……」
  
  直到兩個青年男子撒腿狂奔出幾十米遠,即將衝進廣場西側的一條小胡同裡時,年輕女郎才從呆愕中回過神,尖叫一聲,摘下架在秀氣鼻樑上的墨鏡,緊咬著櫻唇追了上去。
  
  她心急氣亂,忘了自己穿的是高跟鞋兒,根本不能這樣快速奔跑,只追出幾步遠,就「哎呀」一聲痛呼,扭到了左腿足裸,面容痛苦的蹲在地上。
  
  她出身名門大家,自幼被眾星捧月般的呵護著,成長之路一帆風順,哪裡受過這樣的委屈?只覺足裸處的痛楚一陣接一陣傳來,雖然咬緊牙關強忍著,但美眸中還是迅速蘊滿了淚水。
  
  儘管四周有不少路人目睹了搶劫過程,卻沒有一個出手幫忙的,有些好事者居然還幸災樂禍的圍聚到年輕女郎身邊,笑嘻嘻的看起了熱鬧。
  
  廣場上發生的搶劫事件,每一個細節都沒有逃過薛天衣的眼睛,當兩個搶劫得手的青年男子從他身邊跑過時,他手中的油餅恰好吃完,水壺也放到了身邊一個鼓鼓囊囊的舊布包袱旁。
  
  他掏出手帕擦去手上的油漬,懶洋洋的站起身,向著廣場中瞟了一眼,影影綽綽中,看到被搶去財物的年輕女郎蹲坐在地上,用手揉捏著扭傷的足裸,秀眉緊緊蹙起,似乎很委屈很痛苦。
  
  「開的是豪華轎車、戴的是寶石項鏈、拎的是精美皮包、穿的是名貴服飾……出門在外,這樣招搖顯擺,不被人盯上才怪!換成我是劫匪,也專挑你這樣的搶!」薛天衣撇了撇嘴,心中暗想:「看看我,像我這樣的窮小子,就不會有人把主意打到我身上。好吧,看在那串寶石項鏈的份上,幫你一把。」
  
  這時一個放學歸來的美麗小女生從排椅前路過,看到穿著「另類」的薛天衣時,忍不住停下腳步,好奇的向他看了幾眼。
  
  薛天衣警惕回頭,目光和那小女生對上後,嘴角微翹,釋放出一個充滿善意的笑容。
  
  那小女生約有十四、五歲的年齡,正值懵懂情愛的青春時季,見薛天衣衝她一笑,心頭頓時小鹿亂撞,兩抹紅雲立即在粉頰雪腮上暈染開來。
  
  「呼!」
  
  剛剛還溫柔如水的晚風,陡然間變的強勢起來,小女生身後的一株高大楓樹在大風席捲下,發出「嘩嘩」的響聲,枝搖葉顫中,無數楓葉脫離樹枝,漫天飛舞。
  
  幾片翻捲不停的楓葉緩緩自女孩兒眼前飄過,將她的視線遮住了一瞬,她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隨之輕輕眨動了幾下。
  
  薛天衣的身形,就在這一刻發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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