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龍戰都市 作者:MP3 (全文完)

 
GGCMEAT 2018-3-1 00:06:5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41 71121
GGCMEAT 發表於 2018-3-1 00:16
第九章 :銷魂喪魂手指功
  
  薛天衣左足在地面用力一個蹬踏,右足順勢向前跨出,身形隨著這個簡簡單單的動作,如脫弦怒箭般激射出去,落地時人已在七、八米開外。
  
  緊接著,他右足踏地,左足跨出,重複了一下剛才的那個動作,於是身形再一次向前飛掠出去,這第二步,更是直接跨越了十幾米的距離。
  
  他的動作姿勢,和正常人奔跑時無異,速度之快、每一步跨出的距離之遠,都遠遠超出了正常人能夠理解的範疇。
  
  僅僅只是數步,薛天衣就「奔出」了幾十米遠的距離,別人眼裡能夠看到的,就只是一道若有若無的淡淡虛影而已。
  
  眨眼時間,薛天衣的身形就已從廣場排椅前,閃電般掠行到了兩名劫匪逃進的小胡同裡,隨著湧入胡同的一股風勢,他雙足輕點地面,整個人如柳絮般隨風飄起,輕飄飄的落在胡同北側的高高牆頭上。
  
  廣場上燈光亮如白晝,而高牆遮掩下的胡同裡,卻愈發顯得幽深黑暗,裡面的一景一物難以看清,然而薛天衣目光如電,放眼看去,輕易就發現了正在匆忙逃竄的兩個身影。
  
  他哂然一笑,身形展動,如履平地般向前追了過去。
  
  ……
  
  當幾片楓葉飄落地面時,站在楓樹前的那個美麗女孩兒再次把目光投向薛天衣剛才的站立地點。
  
  只不過是短短一瞬,女孩兒卻驚訝的發現,剛才還在排椅前伸著懶腰、衝自己露出微笑的那個帥氣男孩,居然人間蒸發了似的沒了蹤影,只有那個舊包袱和那個褪了色的軍用水壺,依然還遺留在男孩坐過的排椅中。
  
  「好奇怪哦,怎麼一轉眼就不見了呢?」
  
  女孩兒努力瞪大了眼睛,目光四處搜尋著,能再次捕捉到那個男孩的身影,可惜卻一無所獲,她兩道細長柳葉眉兒微微蹙起,喃喃自語道:「是我眼花了嗎?不會呀,剛才他明明就在那裡的……」
  
  女孩兒原地站了片刻,忽然間書包裡繁重如山的家庭作業,只好輕輕歎了口氣,兩片粉潤有如桃花花瓣似的嘴唇兒嘟了嘟,悵然若失的一步步走開,還沒完全長開的嬌小身形一點點沒入前方的璀璨燈光裡。
  
  ……
  
  兩個青年男子腳步如飛,在胡同裡快速奔行著。
  
  這條胡同幽深狹窄,幾經曲折,據說距今已有上千年的歷史,因此雖然處在市中心的黃金地帶,卻作為一個古遺址被保留了下來。
  
  半年前的時候,胡同裡發生了一起搶劫殺人案,此後就再沒人敢從這裡經過了,尤其是每天日暮黃昏時分,胡同裡一副陰風惻惻、幽秘可怖的景象,讓人不自禁的頭皮發麻,心中發怵,因此這條胡同也被附近的市民們戲稱為「鬼胡同」。
  
  兩個青年男子卻不管什麼「鬼胡同」、「妖胡同」,他們搶劫得手之後,沒有片刻停留,只管咬牙向前狂奔。
  
  這條胡同是他們早就計劃好的逃跑路線,只要衝到胡同的另一端出口,和開著麵包車在那裡負責接應的同伴匯合,他們就能溜之大吉。
  
  「嗖……」
  
  頭頂風聲颯然,似乎有什麼東西以極快的速度飛掠了過去。
  
  兩個青年男子作賊心虛,心裡「咯登」一跳,下意識的停住腳步抬頭上望,見沒什麼異樣,這才鬆了口氣。
  
  胡同裡的一盞破舊路燈亮了起來,只不過那昏黃的燈光非但不能帶給人心理上的安全感,反而平添了幾分詭異沉寂的氣息。
  
  在以往的這個時間點上,不會有人再敢踏進胡同裡半步了,可是當兩個青年男子轉過胡同的第二個拐角時,卻赫然發現前方的昏黃路燈下,竟然佇立著一個高大削瘦的身影。
  
  那身影背對著燈光,臉部隱匿在一片陰影當中,五官分辨不清,從身材輪廓上可以看出,那是個年齡不大的男子。
  
  男子寂靜肅立,默然無聲,似乎在那裡站了很久,只等著兩個青年男子送上門來。
  
  「絲……」
  
  兩個青年男子同時倒抽了一口涼氣,齊齊頓住身形,第一個反應就是「見鬼了」。
  
  小胡同到了這裡,狹窄的只能容納兩、三個人並肩通過,那男子站在正中間的位置,雖然身形有些削瘦,但給人的感覺卻如同一尊萬斤巨石堵在那裡,無法輕鬆的逾越過去。
  
  「把你們搶來的東西交給我,一個小黑包、一串寶石項鏈。」
  
  男子忽然開口說話,語氣平淡,不徐不急,卻自有著一股不容抗拒的霸道氣勢。
  
  我靠,遇上黑吃黑的了?
  
  兩個青年男子面面相覷,這種事情他們以前也碰到過幾次,可對方都是在人數佔據絕對優勢的情況下才敢黑吃黑,像這樣單槍匹馬前來挑釁的,還是破天荒的頭一次。
  
  「兄弟,出來混都不容易,我們不想傷害你,你最好也別惹禍上身!識相的話,就給我們讓出一條道出來,咱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今後天南海北好相見!」
  
  兩個青年男子到處流竄作案,都是刀頭舔血的亡命之徒,當然不會被區區一個攔路者嚇住,最先回過神來的短髮青年一步步向前逼近著,話間透出一股江湖味兒。
  
  「和他囉嗦個鳥!想死就擋著,想活就他娘的快滾蛋!」
  
  光頭青年的脾氣顯然要比同伴暴躁許多,他臉色陰冷,目泛凶光,衝上幾步趕在同伴身前,手中不知何時已多出一把匕首。
  
  匕首有半尺來長,在昏黃路燈映照下閃爍出令人心悸的寒芒,猶如一條隨時準備都會撲噬而出的毒蛇。
  
  雙方距離漸漸拉近,男子的容貌也一點點清晰起來,光頭青年瞇起眼睛,看清那男子竟然只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
  
  「龜兒子的,原來是個小屁孩!」光頭青年緊繃的神經陡然放鬆,揮舞了一下手中匕首,惡狠狠的瞪視著薛天衣,「小兔崽子,瞎了你的狗眼,黑吃黑居然吃到我們頭上來了!我一刀捅死你!」
  
  「就用你手裡的匕首?」擋住兩個青年男子去路的,自然就是薛天衣了,他不屑一笑,伸出右手的食、中兩指晃了晃,「你有匕首,我有手指,看看誰的更厲害!」
  
  「手指?」
  
  光頭青年男子先是一怔,隨即面面相覷,放聲大笑起來。
  
  「**的手指再厲害,能厲害得過加籐鷹?」
  
  光頭青年怪笑道。
  
  「你能強得過陸小鳳?」
  
  緊隨其後的短髮青年接口道。
  
  「加籐英?陸小鳳?」薛天衣一怔,「這兩個人……手指功夫也很厲害?」
  
  出山之前,薛天衣曾聽師父說過當今武學界的一些著名人物,可是這兩個名字實在是很陌生。
  
  「不知道陸小鳳就算了,不知道加籐英……我呸你一臉口水!」
  
  「**還是男人嗎?是男人有不知道加籐前輩的嗎?」
  
  兩個青年男子看得出薛天衣不是在裝,而是真不知道加籐英、陸小鳳其人,不由一臉的鄙夷。
  
  「告訴你,聽好了,記住嘍,我們說的那兩位,都是手指上有絕活的高手。嘿嘿,加籐英的手指,能讓女人高潮……」
  
  短髮青年一臉邪笑,搖頭晃腦的道。
  
  光頭青年不滿的瞪了同夥一眼,似乎怪他搶了自己的話頭,立即接道:「至於陸小鳳……他的手指,能讓敵人喪魂!」
  
  兩人言簡意賅的兩句話,就概括了傳說中兩個大名鼎鼎的「指功高手」的各自特點,至於薛天衣能不能懂,他們就懶得詳細解釋了。
  
  「哦,那我和後者比較像了……」薛天衣凝視著自己在昏黃路燈下泛出一層淡淡光暈的右手食、中兩指,「因為我的手指,也能讓敵人喪魂!」
  
  「喪你妹的魂!」
  
  兩個青年男子急著逃離這裡,哪有閒心和薛天衣閒扯下去?光頭青年見他不肯讓路,目中凶芒大盛,怒罵聲中,身形一個加速衝上前去,手中的匕首如毒蛇吐信般刺向薛天衣胸口。
  
  薛天衣沒有躲閃,也沒有作出任何防禦動作,彷彿被嚇傻了,呆呆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光頭青年臉上帶著森冷殘酷的笑意,耳邊恍惚聽到了薛天衣受傷倒地後發出的淒厲慘叫聲。
  
  寒光冷冽,白芒疾閃,匕首銳利的鋒芒瞬間就觸及到薛天衣胸口的衣衫,直到這時,薛天衣的右臂才微微一動,然後光頭青年就驚訝的發現,自己凝聚了全身力氣刺出的匕首,竟已落在了他的右手食、中兩指之間。
  
  鋒利無匹、吹毛可斷的匕首,被薛天衣的食、中兩指穩穩夾住,看似輕描淡寫,渾沒用力,可光頭青年無論怎樣用力,都不能再向前刺進一毫,也無法抽回一寸,彷彿只要薛天衣兩根手指不松,他的匕首就會永恆固定在那裡。
  
  光頭青年猛然抬頭,看著薛天衣嘴角泛起的一絲嘲諷笑意,不由瞠目結舌,心中的震撼之情難以言喻。
  
  我的手指,也能讓敵人喪魂!
  
  光頭青年忽然間明白了薛天衣剛才所說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GGCMEAT 發表於 2018-3-1 00:17
第十章 :宅男女神
  
  可惜的是,光頭青年明白的有些晚了,就在他準備捨棄匕首、抽身後退時,薛天衣的左手出現在他的胸前,食指指尖向前輕輕一送,正戮在他胸口正中的「檀中穴」上。
  
  光頭青年彷彿觸電似的,渾身一顫,麻木的感覺由胸口迅速蔓延到全身,整個人像洩氣的皮球似的,軟軟癱倒在地,眼皮一翻,沒了任何知覺。
  
  論起戰力值,短髮青年自認遠遠不如光頭青年,所以看到光頭青年被擊倒在地,生死不知,他嘴角不自禁的抽搐了一下,身上的冷汗立即「刷」的一下湧了出來。
  
  乖乖,難怪他敢一個人來黑吃黑啊,原來手底下有兩下子!沒我們兄弟兩人闖蕩江湖這麼多年,今天會八十老娘倒繃孩兒、陰溝裡面翻了船!我那兄弟一動不動,會不會是死了?我現在怎麼辦?好兄弟,講義氣,和這小子拼了!可是……我連我那兄弟都打不過……
  
  短髮青年的腦中一瞬間掠過許多念頭,最後一咬牙一跺腳,當機立斷轉身向後,撒腿就跑。
  
  ***,生死關頭,「義氣」算個屁!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保住自己小命最重要!
  
  「想跑?」
  
  薛天衣冷笑一聲,夾住匕首的那隻手反轉揮出,匕首在夜空中劃出一道長長寒芒,柄部重重撞擊在高速奔跑中的短髮青年後背上。
  
  短髮青年如遭重擊,頭腦「嗡」的一聲,眼前一黑,身體軟軟撲倒在地。
  
  「老老實實把東西交給我,還用受這個罪嗎?這是你們自找的!」薛天衣搖頭歎氣,緩步走到兩個昏迷的青年男子身邊,俯身撿起地上的黑色手包和項鏈。
  
  對於黑色手包裡的現金和各種卡券,薛天衣毫無興趣,他的目光只是凝注在那串項鏈所鑲嵌的「海洋之心」藍寶石上。
  
  昏黃燈光下,藍寶石閃爍著點點星芒,絢麗耀眼。
  
  「師父說天為陽,地為陰,這世上所有的寶石,都是在大地深山中埋藏了億萬年歲月,不斷的吸納著地底靈氣才衍化形成。世人佩戴寶石,只是為了炫耀富貴、彰顯身份,他們很少有人知道,其實在每一塊寶石裡,都蘊含著來自地底的靈氣,更不會知道這些靈氣有著怎樣玄妙的作用……」
  
  薛天衣把項鏈攤在手心裡,凝目打量著上面鑲嵌的那枚藍色寶石,眼中閃掠過一道異彩。
  
  「這個上,除了我自己只外,就只有師父和爺爺才知道類似這樣的寶石,對我來說有著怎樣重要的意義……呵,那個被搶走東西的女孩子現在肯定快急哭了吧?我這就去把東西還給她。不過在還她之前,這寶石中的靈氣,我卻要借用了。」
  
  薛天衣收起臉上的笑意,神色變的莊嚴肅穆起來,左臂緩緩向上抬起,盡力向前伸展出,露出了手腕上佩戴著的那串五色腕珠。
  
  他輕輕撥轉了一下腕珠,把那顆白色珠子移到上面,讓項鏈的藍寶石與它緊緊貼靠在一起。
  
  月光下,藍色寶石光芒陡漲,炫目耀眼的海藍色光芒瞬間將包括薛天衣在內的一大片空間籠罩其間,於是本來就陰氣森森、幽暗嚇人的小胡同又平添了幾分恐怖氣息。
  
  當藍光亮度達到一個極限時,寶藍石內開始有絲絲縷縷的藍氣向外滲出,旋即又沒入到和它貼靠在一起的白色珠子裡。
  
  薛天衣盤膝坐地,抱守元一,運轉心法,片刻間就將白珠中吸儲的那些藍氣納體內的丹田中。
  
  「一枚小小的寶石,蘊含的靈氣終究還是太少了!照這樣下去,我何年何月才能突破九重天第一層的煉神還虛之境?」
  
  等到胡同裡的異象消失,薛天衣這才從地上站起,自言自語的嘟囔了幾句,帶著一臉的失望向胡同外走去。
  
  地上的兩名青年男子雖然昏迷過去,實際上並沒有受到大的傷害,他們的穴位被薛天衣暫時封住,二十四小時後就會自然解開,至於他們醒來後是成功逃掉還是被人抓到,那就不是薛天衣關心的事了。
  
  返回帝王廣場時,那個被搶的年輕女郎已被看熱鬧的路人團團圍起,薛天衣站在厚厚的人牆外面,低頭看著手裡的手包和項鏈,無奈搖頭苦笑。
  
  「當……當……當……」
  
  矗立在帝王商廈最頂端的城市大鐘忽然敲響,時針指向了夜晚九點。
  
  薛天衣自己還有事情要辦,這樣耽擱下去不是辦法,於是在厚厚的人牆間尋找到一條縫隙,用力向裡擠去。
  
  他身體滑如泥鰍,大的驚人,所經之處,人群似乎被一股無形的大力向兩側推開,眨眼間,薛天衣就已擠進了人群的最裡一層。
  
  可能是因為足裸疼痛,那年輕女郎此刻依然蹲坐在地上,她似乎不想被人認出真面目,不知何時又把那副大號墨鏡架到了鼻樑上去,儘管如此,她身上那種震撼人心的驚艷風姿和氣質,卻怎麼都無法掩飾。
  
  她編貝似的玉齒輕咬著下唇,精緻修長的手掌小心翼翼的揉捏著扭傷的足裸,從那緊緊蹙起的秀眉就能看出,她此刻墨鏡遮攔下的臉蛋上一定滿是痛苦、焦急、無助的表情。
  
  年輕女郎身上的黑色晚禮服在站立時只到膝蓋,這時蹲坐在地,兩條渾圓如玉、緊致修長的美腿露出了一大截,惹得圍觀的一些男人大吞口水,雙目放光。
  
  「媽媽,雖然這位姐姐戴著眼鏡,可我知道她一定長的很漂亮很漂亮!」
  
  一個粉嫩小蘿莉扯著身邊媽媽的手掌,用羨慕的眼光看著眼前的年輕女郎,烏溜溜的大眼睛眨啊眨的,毫不吝嗇的讚美著。
  
  「這小姑娘戴著墨鏡的樣子,很像廣告牌上那個也戴著墨鏡的大明星啊!」
  
  一位眼神很好的大媽看了看蹲坐在地上的年輕女郎,又看了看帝王商廈前懸掛著的一個巨幅廣告牌,忍不住說道。
  
  「廣告牌上的大明星我認識,叫夏清歌!哎呀,你還別說呢,她的鼻子、她的嘴巴……哇,很像夏清歌耶!老天,她會不會就是夏清歌呢?」
  
  一個頭髮半禿,長相猥瑣的中年大叔瞇起眼睛,伸長脖子,仔細打量著年輕女郎,眼睛裡泛出了興奮的光芒。
  
  「據我所知,夏清歌最近在咱們燕京沒有任何演出計劃、也沒商業活動要參加,無緣無故的,她不可能來這裡。好吧,就算夏清歌要來,她出現的地方,身邊肯定也會保鏢如雲,能讓你這麼輕易接近?」
  
  一個穿著性感時尚的年輕女孩道。
  
  「這位大叔,你也知道夏清歌?」
  
  一個清秀少女看了那中年大叔一眼,吃吃笑著問道。
  
  「切,夏清歌誰不知道?我們全家都是她的粉絲!還是鐵桿的哦!」
  
  中年大叔雙掌合胸口、滿臉生光,那賣萌的姿勢和聲音,著實把圍觀的眾人噁心了一把。
  
  「美女,把你的墨鏡摘下來,讓哥哥仔細瞧瞧,是不是長的很像夏清歌!有三分的像,哥就包養了你!」
  
  一個流里流氣的小青年上前一步,在年輕女郎面前蹲下,笑嘻嘻的道。
  
  「夏清歌!她是夏清歌!我研究過夏清歌的所有宣傳海報和圖片,她的左耳垂那裡有一顆米粒大小的黑痣……哈哈,她的左耳也有黑痣!她就是夏清歌!她就是夏清歌!一定是!」
  
  一個站在年輕女郎身後觀察了半天、臉上長滿了青春痘的少年忽然發瘋似的,大聲叫嚷起來。
  
  「轟……」
  
  青春痘少年的這句話像是捅了馬蜂窩,惹得四周人群一陣騷動,不管男女老少,人人都像打了雞血似的興奮起來,一道道灼熱癡狂的目光直勾勾的盯在年輕女郎的身上。
  
  有人直接蹲到年輕女郎身後,瞪大眼睛去尋找她左耳垂上的黑痣,以驗證青春痘少年的話是真是假。
  
  有人拿出相機、手機等等一切可以拍攝的東西,衝著年輕女郎「辟哩啪啦」一陣狂拍。
  
  有人搓著雙手,蠢蠢欲動,想要動手去摘年輕女郎粉嫩臉龐戴著的那副墨鏡。
  
  ……
  
  眾人的情緒越來越激動,現場的氣氛有了失控的傾向。
  
  夏清歌是誰?
  
  十六歲時以學生身份加盟華夏最具影響力的「娛美人」唱片公司,隨後發行第一張個人專輯《十六歲·懵懂愛》,一舉創下兩百萬張的驚人銷量,轟動整個華語樂壇。
  
  此後幾年,接連不斷推出新專輯,每一張都在不斷超越著自己,其中的《夏夜清歌》專輯一經推出,更是風靡整個華人,一舉刷新了華語歌手唱片的銷售紀錄,令其他歌手望塵莫及。
  
  憑藉著天籟般的歌喉、天使般的容貌、魔鬼般的身材以及睿智優雅的風姿氣質,夏清歌自出道那一天起就傾倒了無數歌迷,她的歌聲輕柔處纏綿悱惻、激揚處蕩氣迴腸,聽來令人夢魂縈繞,如醉如癡。
  
  她的每一張專輯都堪稱經典,每一首歌曲都膾炙人口,廣為傳唱,她本人更是被粉絲們冠以「時尚教主」、「性感女王」、「療傷天使」、「情歌皇后」、「宅男女神」等等封號。
  
  可以毫不誇張的說,上凡是有華人的地方,就有夏清歌的歌聲。
  
GGCMEAT 發表於 2018-3-1 00:18
第十一章 :幸福是什麼?
  
  夏清歌平時深居簡出,除了在自己的演唱會、歌友會、簽售會這些場合裡露面外,其他地方難覓其蹤,給人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秘感覺。
  
  而在華夏「色狼界」盛傳的那份《都市絕色榜》中,更有「南清歌、北曼舞」之說,「北曼舞」指的是燕京葉家那個在商界中縱橫捭闔的葉曼舞,而「南清歌」指的就是居住在金陵的樂壇天後夏清歌了。
  
  這兩個女人一南一北,遙相呼應,一個是商界新生代的領軍人物,一個是樂壇新一代天後,她們不但在各自的領域裡取得了輝煌耀眼的成就,還同樣擁有著深厚的背景、絕世的容貌、傾城的風姿,因此成為無數成功男士的追求目標和宅男們的意淫對象。
  
  由於身份職業的不同,身為樂壇天後的夏清歌在公眾面前拋頭露面的機會要遠遠超過葉曼舞,所以論起人氣和知名度來,夏清歌無疑遙遙領先,她的粉絲更是遍及華夏甚至全球各地。
  
  如果眼前這個年輕女郎是夏清歌,又怎能不讓人情緒高漲,激動興奮?
  
  「不是……我不是……你們……認錯人了……」
  
  年輕女郎不停搖頭擺手,極力否認,但微弱的聲音立即就被四周掀起的狂熱聲浪淹沒。
  
  圍觀的人群中不乏夏清歌的忠實粉絲,而粉絲的又是極其強大的,很快又有人在年輕女郎身上發現了一些夏清歌獨有的特點,更加堅信眼前這個年輕女郎就是自己的偶像。
  
  粉絲們猜測的並沒有錯,這個被搶去財物、扭傷足裸、戴著大號墨鏡、遭到眾人圍堵的年輕女郎,正是當今華夏的全民偶像夏清歌。
  
  夏清歌這次去參加閨蜜好友的聚會,考慮到是私人性質,如果帶著一幫助手保鏢去,難免會給人留下招搖炫耀的印象,於是決定驅車獨自前往,怎麼都沒中途會遇上這樣一樁倒霉事情。
  
  「夏清歌,是你耶!天啦,居然能在這裡看到你,好激動!」
  
  「夏清歌,你的每一張專輯我都有買!我的房間裡貼滿了你的大海報!」
  
  「夏清歌,我們全家人都好喜歡你!我可以跟你個合個影嗎?」
  
  「夏清歌,幫我簽個名吧!」
  
  「夏清歌,我愛你!」
  
  「求簽名!」
  
  「求合影!」
  
  「……」
  
  粉絲們熱情如火,不斷的向著夏清歌身邊圍攏,有人眼睛裡全是星星、有人激動的滿臉通紅、有人幸福的淚流滿面,有人失控的尖叫出聲……
  
  夏清歌無法預測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她很想立即逃離這裡,可是扭傷的足裸疼的鑽心,根本無法站起。
  
  她想打個電話求援,可是裝著手機的小黑包又被人搶了去,眼看著身邊那一張張狂熱到有些變形的陌生臉孔越聚越多、越湊越近,她失去了往日的睿智淡定,心裡緊張恐懼,委屈的淚水在眼眶中泫然欲滴。
  
  「哎,你的東西!」
  
  一個清澈乾脆的少年聲音在夏清歌耳邊響起,壓過了四周嘈亂紛雜的聲浪,緊接著一隻修長如玉的手掌伸到夏清歌面前。
  
  手掌裡,是一串鑲嵌著藍寶石的項鏈、一個精緻名貴的黑色手包。
  
  幸福是什麼?
  
  有人說,幸福就是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
  
  有人說,幸福就是牽著自己最愛的另一半,滿的去遊覽。
  
  有人說,幸福就是父母健康、兒女幸福、夫妻和睦、全家平安……
  
  而對於此時此刻的夏清歌來說,幸福就是上一刻失去的心愛之物,下一刻又回到眼前。
  
  她仔細看了看那隻手掌裡的手包和項鏈,確定是自己被搶去的東西後,一種難以言喻的喜悅和激動湧上心頭,就連足裸處的痛楚似乎都大大減輕。
  
  「拿好你的東西,小心別再被人搶去!」少年的聲音再一次響起,「這次有我幫你搶,下次你就不一定有這麼幸運了!」
  
  夏清歌的目光順著那隻手掌一路向上,眼前出現的是一張清秀的少年臉龐,那張臉龐上笑容燦爛,如同冬日裡的暖陽照射在身上,一直暖到了自己的心裡去。
  
  「謝謝……謝謝你……」
  
  夏清歌接過少年遞來的手包和項鏈,緊緊的攥在手掌裡。
  
  那少年正是剛剛擠進人群的薛天衣,他本來準備把東西還給夏清歌後就離開這裡,去辦自己的事情,可看到夏清歌蹲坐在地、一副柔弱無助的樣子,以及四周躁動不安的人群,卻又臨時改變了主意。
  
  「你的腳……疼的很厲害?」
  
  薛天衣蹲下身去,目光凝注在夏清歌扭傷的足裸上,見那裡有些紅腫,眉頭輕皺了一下,覺得自己問這話有點多餘了。
  
  「嗯,很疼……」
  
  夏清歌的目光透過墨鏡,打量著薛天衣,聽他詢問,下意識的就點點頭。
  
  薛天衣左手突然伸出,捉住夏清歌足裸扭傷的那條腿,只覺入手處滑膩綿軟,柔若無骨,露在裙外的那隻小腿修長纖細,線條優美,粉嫩細膩的肌膚在燈光映照下隱隱泛出一層白色光暈,彷彿玉瓷一般。
  
  「哎喲!你……你幹什麼?」
  
  夏清歌嚇了一跳,感覺到被薛天衣抓住的那條腿猛然一陣扯痛,難受的眼淚差點流了出來,同時自己穿的是條及膝裙裝,這個姿勢很可能會春光外洩,羞急之下,就要不顧疼痛的奮力掙扎。
  
  「別動,我在幫你治傷!」
  
  薛天衣沉喝了一聲,口氣中透著讓人無法抗拒的威嚴,夏清歌心頭一凜,果然安靜下來。
  
  見夏清歌不再亂動,薛天衣迅速脫下她腳上的水晶高跟鞋,顧不得去欣賞美人玉足,手掌翻飛,以令人眼花繚亂的動作手法在她足裸附近揉捏了幾下,然後輕輕替她把鞋子穿好。
  
  「試試看吧,應該沒剛才那麼痛了。」
  
  薛天衣拍去手掌上的灰土,笑瞇瞇的道。
  
  「嗯……好多了……不怎麼痛了……」
  
  夏清歌小心翼翼的動了幾下足裸,只覺先前那種鑽心的痛楚果然大為減輕,心裡又驚又喜,看向薛天衣的目光裡帶上了更多的感激。
  
  「回家之後,買瓶專治跌打損傷的藥酒抹抹,再休養大概一周就能痊癒了。記住,一周之內最好別亂走動,否則會好的很慢很慢。」
  
  薛天衣隨口叮囑了夏清歌幾句,緊接著又做出了一件令夏清歌和圍觀者們全都目瞪口呆的事情。
  
  他俯下身去,左臂從夏清歌的玉臂下穿過,左臂橫在夏清歌兩條雪白修長的美腿腿彎處,輕輕用力,把她整個人抱了起來。
  
  「禽獸!拿開你的手!」
  
  「靠!快把夏清歌放下!」
  
  「渾蛋!不許褻瀆我的女神!」
  
  「放開夏清歌!趕緊的!立即的!否則我要揍人了啊!」
  
  「你母親的!雖然我是個斯文人,但你這樣騷擾我的夢中情人,我忍無可忍!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的,小心我咬你!」
  
  「……」
  
  現場短暫的沉寂後,接踵而來的就是圍觀者們的憤怒謾罵聲,一道道充滿了羨慕忌妒的目光從四面八方投射在薛天衣身上,如果這些目光是一支支利箭的話,薛天衣恐怕當場就已被萬箭穿心了。
  
  
GGCMEAT 發表於 2018-3-1 00:19
第十二章 :服務
  
  被薛天衣霸道抱在懷中的夏清歌頭腦有些發懵,她長這麼大以來,除了幾個至親的人以外,還是第一次被一個陌生男人這樣抱過。
  
  「看他的樣子,似乎不像個壞人。他這麼做,應該是想幫我……」
  
  夏清歌自我安慰著,儘管心裡有些羞急,卻沒有作出什麼激烈的反抗動作。
  
  「我不是佔你的便宜,只是想送你離開這裡。」薛天衣不理四周眾人的嚷鬧,低頭輕聲去問夏清歌,「你現在開車應該沒問題吧?」
  
  「沒……」
  
  薛天衣說話時,口中噴出的溫熱氣息撩過夏清歌的臉龐,讓她有些心慌,身體不自禁的一陣燥熱。
  
  「那好,我把你送到你的車旁,你自己開車離開這裡,行吧?」
  
  「行……」
  
  夏清歌心裡一喜,下意識的點點頭,可是看到四周的層層人群時,卻又有些絕望。
  
  在夏清歌想來,要想擺脫圍觀人群、回到自己那輛蘭博基尼跑車裡,幾乎沒有可能,除非那些狂熱的路人能主動讓出一條道來,要不然就只能電話求助。
  
  讓她感到欣慰的是,現在自己手裡有了手機,只要一個電話打出去,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人趕來為自己解圍。
  
  她剛剛生出電話求援的念頭,薛天衣的身形就突然動了起來,抱著她輕柔綿軟的嬌軀,以一往無前的氣勢,高速衝向南側的人群。
  
  「天啊,他瘋了嗎?」
  
  眼看薛天衣抱著自己就要撞到厚厚的人牆上,夏清歌嚇的花容失色,俏臉蒼白,雙手緊緊抓住薛天衣的一條手臂,腦袋深深埋進他的懷裡,不敢繼續看下去。
  
  「哎喲!」
  
  「啊呀!」
  
  「靠,你撞疼我?」
  
  「媽的,我又不是故意的!」
  
  「奶奶個熊,你踏老子的腳了!」
  
  「龜兒子的,誰讓你站我身後了?你活該!」
  
  「……」
  
  大呼小叫聲和驚怒謾罵聲不斷傳入夏清歌耳中,這些聲音上一刻似乎還在耳邊迴盪著,下一刻就遠離,等到夏清歌忍不住睜開雙眼看時,卻驚訝的發現,自己的那輛銀色蘭博基尼跑車竟然就停在眼前。
  
  「你快走吧,那些人就要追上來了!」
  
  薛天衣把一臉茫然的夏清歌輕輕放在駕駛位一邊的車門旁,微笑說道。
  
  夏清歌恍如大夢初醒,怔怔看著薛天衣,怎麼都想不通他是怎麼抱著自己衝出那一堵厚厚人牆的,本想說幾句感激的話表達謝意,卻發現那邊的粉絲們竟然尖叫著如潮水般向這裡湧來。
  
  「夏清歌,我要跟你合影!」
  
  「夏清歌,我要你的簽名!」
  
  「夏清歌,我愛你!」
  
  「……」
  
  看到粉絲們如此瘋狂,夏清歌不敢在繼續逗留下去,匆匆向薛天衣道了聲謝,從黑色手包裡拿出車鑰匙,打開車門坐到駕駛位上,發動了跑車。
  
  「哎,你叫什麼名字?」
  
  看到薛天衣轉身走開,夏清歌搖下車窗,探出頭大聲問道。
  
  「想報答我的救命之恩?」薛天衣也不回頭的繼續向前走著,右手舉過肩頭擺了幾下,聲音飄飄渺渺的傳過來,「算了吧,小事一樁,沒那個必要!如果下次有機會見面,你請我吃碗燕京餛飩就行了!再見!」
  
  「燕京餛飩?呵,真是個有趣的男人……他年齡不大,只能算是個小男人吧?」
  
  夏清歌看著薛天衣的背影,啞然失笑。
  
  她輕踩油門,在一陣悅耳的發動機轟鳴聲中,蘭博基尼跑車化為一道銀箭竄了出去,瞬間融入到前方的滾滾車流中。
  
  夏清歌的離去,令她的那些狂熱粉絲大失所望,他們在廣場上徘徊良久,這才面帶沮喪,三三兩兩的離開。
  
  ……
  
  按照出門前爺爺交待的,薛天衣來到燕京後要做的第一件事,應該是找一間房子租下來,作為今後學習生活的住所,然後再抽出時間去做別的。
  
  然而薛天衣心裡惦記著上學的事情,在燕京西站下車後,直接就去了「葉氏公館」找葉威幫忙,剛才又因為夏清歌那事耽擱了一些時間,等想起房子還沒租時,有些晚了。
  
  他漫無目的的走過幾條街道,也沒看到哪裡有房屋出租的信息,只好決定先找個便宜點的小旅館住下,一切等明天再說。
  
  他在燕京城的繁華熱鬧的地段轉了半天,接連問過多家旅館酒店,住宿價格都高的讓他心驚肉跳,無奈之下,只好跑到郊區一帶看看,並最終走進一家叫做「春風旅館」的小樓裡。
  
  「春風旅館」位於燕京市西郊,距離繞城而過的密雲河不遠,這一帶算是燕京城的最外圍了,附近幾乎都是低矮簡陋的老式建築,居民也以外來務工人員和當地的低收入群體為主。
  
  「春風旅館」有四層高,也是一棟老式建築了,薛天衣在前台詢問了一下,這裡最便宜的單人間是一夜六十元,比起之前看過的那些算是便宜很多了,而且據前台的工作人員說,房間裡有電視、電話、風扇、浴室,另外旅館裡還有白開水免費供應……這對薛天衣來說,足夠了。
  
  其實薛天衣的身上並不缺錢,只不過這些錢要用作以後他的學費及日常生活開支,知道掙錢不易的他一分都不捨得多花,如果附近還有更便宜的旅館、哪怕只是便宜一塊錢,他也會毫不猶豫的走過去。
  
  在旅館前台交了押金,登記了一下身份後,薛天衣領了房卡進入自己的房間。
  
  打開房燈,看到床頭櫃上果然有一部電話,薛天衣第一個念頭就是給遠在千里之外的爺爺去個電話,報一聲平安,沒接連試了幾次,居然都打不出去,他鬱悶的跑到前台問了一下,才知道那電話只是內部通用的,根本不能打出。
  
  薛天衣苦笑著回到房間裡,心想還是等找到了合適的住處,徹底安頓下來了,再和爺爺聯繫不遲。
  
  回房後看了看時間,快到夜晚十點了,正準備沖個澡就上床休息,電話卻在這時響了起來。
  
  「先僧,請問您需要服務嗎?」
  
  薛天衣拿起電話放在耳邊,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了過來,口齒不太清楚,卻嬌滴滴的充滿了誘惑。
  
GGCMEAT 發表於 2018-3-1 00:20
第十三章 :裝純
  
  服務?
  
  薛天衣第一個反應就是旅館的服務員在詢問自己要不要開水什麼的,他剛才動了下水壺,知道裡面的水所剩不多,於是隨口「哦」了一聲,把電話掛掉。
  
  片刻後,有人輕輕敲響房門,薛天衣過去打開後,眼前出現的是一個三十歲左右、濃妝艷抹、妖裡妖氣的女人。
  
  這女人頭髮燙成了酒紅色的波浪捲,看到她的頭髮,薛天衣一下子就聯了家裡養著的那幾隻卷毛老山羊。
  
  女人雙肩裸露在外,胸前的兩團肉球束縛的緊緊擠在一起,中間形成一條延伸向下的深深溝壑,下身穿的超短裙把臀部裹的緊緊的,幾乎能看到大腿根裡去,肩上搭著個鼓鼓的黑色小包,也不知道裡面塞的都是些什麼東西。
  
  卷髮女人的臉色很白,卻白的不太正常,仔細一看,居然是抹了一層厚厚的脂粉。
  
  卷髮女人的身上很香,但香味濃郁刺鼻,用腳指頭都能猜出她一定是噴了大量的香水。
  
  薛天衣怎麼看這卷髮女人都不像是旅館裡的服務員,揉著鼻子問道:「大姐,你找誰?」
  
  卷髮女人似乎沒房間裡住的居然是個清秀粉嫩的小帥哥,眼光一亮,拋了個媚眼給薛天衣,搔首弄姿的道:「帥哥,姐姐就找你呀!剛才那個電話是你接的吧?」
  
  卷髮女人的長相本來就讓人不敢恭敬,偏偏還把臉色抹的粉白、嘴唇塗的血紅、眼圈畫的漆黑,這模樣如果在荒郊野外被人看到,十有八九會把她當成個女妖,此刻她「媚眼」一拋,自我感覺極其良好,卻不知薛天衣的胃裡卻是一陣抽搐。
  
  「電話是我接的,你……不是過來送水的?」
  
  薛天衣眉頭緊緊皺起,目光偏向一邊,他很擔心再多看卷髮女人一眼,今晚可能就有失眠的危險。
  
  「送水?」卷髮女人先是一怔,隨即就一副恍悟的樣子,扭動著水蛇腰走上上步,胸前兩個肉團幾乎頂到薛天衣的胸膛,吃吃笑道:「是啊,姐姐就是送水來的,姐姐的那個水啊,可是很多的,保證你一會兒瘋狂起來,能暢通無阻,一路高歌。」
  
  既然送水,怎麼不帶水瓶、水壺過來?
  
  薛天衣見卷髮女人雙手空空,覺得有些奇怪,忍不住問道:「你的水呢?」
  
  「哎喲,這個問題好羞人哦!你好討厭!」卷髮女人挑眉弄眼,風騷無限,翹起蘭花指在薛天衣胸膛上點了點,膩聲道:「姐姐的水當然是在身體裡面了,不來點前戲刺激刺激,怎麼出得來?走吧小帥哥,咱們到你屋裡去談!」
  
  薛天衣見她要挽自己的手臂,慌忙退後一步避開。
  
  就在這時,走廊對面那間房的門忽然打開,一個身材瘦弱、個頭不高、年齡和薛天衣相仿的少年走了出來。
  
  少年雖然穿的普普通通,但頭髮卻梳理的整齊油亮,出來時左手中提著一個水瓶,看樣子是準備去樓下打開水。
  
  看到薛天衣和卷髮女人在門前交談,瘦弱少年先是一怔,隨即臉上流露出幾分意味深長的曖昧笑容,吹了聲口哨,笑嘻嘻的問道:「美女,做一次多少?包夜多少?」
  
  卷髮女人本來背對著瘦弱少年,聞言轉過身,風騷的向他拋了個媚眼,嗲聲嗲氣道:「一次一百,包夜翻番。小弟弟,你有興趣的話,姐姐可以給你打個九折哦!不過,你要排在這個小帥哥後面了。」
  
  從背後看卷髮女人,身材還算不錯,可是她一回頭,立即把瘦弱少年嚇了一跳,慌忙擺手搖頭,心裡嘀咕道:「我靠,小旅館就是小旅館,小姐都是這種貨色!」
  
  他看了看薛天衣,心中的敬佩之情猶如長江之水滔滔不絕,翹起大拇指道:「哥們,胃口不錯啊,這樣的居然也不放過!」
  
  「什麼意思?」
  
  薛天衣見他眼神怪異,笑容猥瑣,皺眉問道。
  
  瘦弱少年撇了撇嘴,沒好氣的道:「哥們,大家都是同道中人,就不用再裝純潔了吧?這年頭,裝純被人輪啊!你可千萬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這位美女是幹什麼的。」
  
  「幹什麼的?」
  
  薛天衣忍不住又向卷髮女人看了一眼,有點摸不清她的身份了,反正就覺得不像是個正經人。
  
  「真不知道?」瘦弱少年像是看到怪物似的,上上下下打量了薛天衣幾眼,這才老氣橫秋的道:「嗯,以我睿智無雙、洞悉一切的專業眼光來看,你應該還是個處男!」
  
  「……」薛天衣臉孔一熱,居然沒有否認這個。
  
  「不會吧,真是處男一個?我靠,遇到珍稀動物了!好吧,看在同為男人的份上,我來指點你的迷津,這位美女其實是一位妓者!」
  
  「喲,小弟弟懂的還真不少,一聽你的口氣,就知道是個床上老手了。」
  
  卷髮女人花枝亂顫的一陣浪笑,胸前兩個肉團隨著她的笑聲,像水豆腐般的顛顫不停。
  
  「那是當然!」瘦弱少年也不謙虛,搖頭晃腦,得意洋洋的道:「我朱堅強飽讀世間黃書、閱遍天下毛片,征戰過無數風月場所,人送外號神槍無敵千人斬!」
  
  薛天衣聽到「記者」兩字,忽然間三年前到自己家鄉去過的幾名記者來,當時那些記者自稱是某某報社的,到山區裡準備采風寫稿,那時候薛天衣還好奇的拿了他們攜帶的相機翻來覆去研究過。
  
  「記者啊,那應該是在報社裡工作吧?」
  
  在薛天衣印象裡,記者都是素質很高、很有文化的樣子,所以聽說卷髮女人是個「記者」時,覺得她沒有剛才那麼令人厭惡了。
  
  「報社?」叫做朱堅強的瘦弱少年擠眉弄眼,邪邪笑道:「哥們,你說對了,干妓者這一行的,肯定都是包射的,這位大姐是燕京妓者,那就是咽精包射了!嘿嘿……」
  
  他這話寓意深遠、內涵豐富,薛天衣只能聽個皮毛,可卷髮女人卻都聽得懂,吃吃笑著對朱堅強道:「小弟弟,咽精包射什麼的最簡單了,只要談好了價錢,別說那個,什麼冰火毒龍、水道旱道,不管什麼花樣,姐姐都可以陪你玩。怎麼樣?心動的話,歡迎來搞哦!」
  
  「切,我的品位是很高的,只喜歡那種年輕漂亮氣質好的,對你……抱歉,我實在提不起興趣!」
  
  朱堅強擺手搖頭,一臉的不屑。
  
  他這句話等於在說卷髮女人年老色衰沒氣質,這簡直比一巴掌打在對方臉上還要厲害,卷髮女人臉色一變,火氣立即就上來了。
  
  「操,沒興趣你搭訕老娘幹什麼?品位?品你老媽的位啊!你對老娘沒興趣,老娘對你還沒興趣呢!哼,瞧瞧你那小身板,瘦的像根竹竿!看看你那張臉的臉色,菜青菜青的,肯定是從小媽不疼爸不愛,先天營養缺失、後天發育不良!就你這樣的和女人上了床,不是陽萎就是早洩!我呸,小屁孩一個,拽什麼拽啊!去去去,快給老娘死一邊去!」
  
  卷髮女人怒目圓睜,雙手叉腰,連珠炮似的惡毒話語向朱堅強猛烈傾瀉著,嘴裡噴出的唾沫星子,幾乎濺到朱堅強臉上。
  
GGCMEAT 發表於 2018-3-1 00:21
第十四章 :心訣九重天
  
  在「葉氏公館」時,寧小妃直爽潑辣的性格令薛天衣印象深刻,可是和眼前這個發飆的卷髮女人比起來,兩人的凶悍等級根本就不在同一個層次。
  
  「好男不跟孬女鬥!潑婦,你儘管放屁,大爺我懶得理你!」朱堅強雖然年齡不大,但也算見多識廣了,知道遇上這種彪悍女人,決不能和她鬥嘴,否則她會越來越亢奮,只不過被她這樣一頓臭罵,心裡也憋著一股怒氣,暗想:「老**!瘋婆子!你敢罵大爺,大爺就攪黃你的生意!」
  
  他放下手裡的水瓶,走到薛天衣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說道:「哥們,你也看到了,這女人容貌賽母豬、脾氣超恐龍,和她玩有什麼意思?還不如請出自己的五姑娘來解決問題呢!就她那副尊容,居然還一次一百、包夜翻番……呃……對不起,說著說著,我就忍不住想嘔吐……」
  
  從剛才兩人的對話中,薛天衣也聽出了一點門道,低聲對朱堅強道:「你剛才是在騙我,她不像是記者!」
  
  朱堅強「嘿嘿」一笑:「是妓者沒錯,不過此妓者非彼記者也。實話告訴你吧,這女人其實是做皮肉生意的……」
  
  見薛天衣還是一臉的茫然不解,補充道:「說白了,就是她陪你睡覺、你給她錢,這回總明白了吧?我靠,我朱堅強縱橫江湖十幾年,就沒見過你這麼純潔的!」
  
  朱堅強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薛天衣當然明白了卷髮女人的身份,眉頭緊皺,嘴角輕撇,目光再看向卷髮女人時,是說不出的厭惡。
  
  朱堅強察顏觀色,趁熱打鐵:「哥們,大家都是年輕人,精力充沛,氣血旺盛,有這方面的需求是正常事情,這個我能理解,不過你也別飢不擇食啊!聽我的,別理這個又老又醜的瘋婆子,明天如果有時間,我帶你去個好地方,那裡的妹子技術好、品質高……」
  
  「彭!」
  
  不等他把話說完,薛天衣轉身回到自己房間,順手把房門關上。
  
  門外靜了靜,隨即響起卷髮女人和朱堅強的爭吵聲,這聲音持續了一段時間,最後那卷髮女人留一句「走著瞧」的狠話後,雙方才偃旗息鼓,各走各路。
  
  想想自己差點被一個女人給糊弄了,回到房間內的薛天衣又好氣又好笑,看來爺爺叮囑的話還是很道理的,一個人行走在外,一定要小心提防,否則真有可能著了別人的道。
  
  簡單的沖了個澡後,薛天衣穿著內衣盤膝在床,開始打坐調息,修煉心訣。
  
  從六歲那年起,打坐調息、修煉心訣就成了薛天衣每天早晚的功課之一,十餘年來,不管風霜雨露、不論嚴寒酷暑,從沒有一天間斷過。
  
  他凝神聚意,抱守元一,整個人迅速進入到一種物我兩忘的空靈境界,體內真氣在一套奧妙玄奇的心訣引領下,在各條經脈間迅速流轉運行起來。
  
  這套心訣叫做「九重天」,是薛天衣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秘師父所傳。
  
  剛接觸「九重天」的時候,薛天衣只有六歲,聽師父說這心訣流傳自太古時期,修煉到第九重時,就能夠溝通天地、乘霞飛舉、步入仙界,那個時候的薛天衣懵懵懂懂,也不管師父這話是真是假,覺得有趣,就跟著學起。
  
  沒這一學,居然就是十年時間過去。
  
  這十年間,除了堅持修煉「九重天」心訣外,薛天衣還從師父那裡學到了不少道家武學,每一套武學帶給他的能力,都是他小時候只能在夢裡才能夠想像到的。
  
  「九重天」心訣對薛天衣所學的道家武學有著明顯的推動輔助作用,隨著修煉的日益加深,那些武學的威力也成倍遞增,隱然已超越了世人們認知的武學範疇。
  
  不過「九重天」心訣的一字一句裡,都蘊含著極深的奧義,修煉起來艱難無比,就連薛天衣那個號稱已活過百歲的師父,也只是能帶他跨過修煉的初級門檻,更深的部分,就需要依靠他自己去修煉領悟。
  
  「九重天」心訣共分九層,每一層需要突破三種境界,薛天衣修煉十年,目前依然徘徊在第一層的最後一道「煉神還虛」關裡,他也不明白是什麼原因,每一次要去衝擊這最後一關,始終都欠缺了那麼一點點火候,好像冥冥中有什麼東西在阻礙著自己,讓自己的修煉每前進一步都難上加難。
  
  儘管如此,薛天衣的修煉進境在幾位同門裡,是難能可貴的了。
  
  由於進度緩慢,這其間薛天衣也有過心灰意冷的時候,可是潛意識裡似乎有一個聲音在提醒他要堅持下去,而且他的師父也告訴他,十年時間能夠修煉到他目前這種境界,在這套心訣的修煉史上算是罕見的天才了,幾百年都難出現一個,於是受到激勵的薛天衣又重新振奮起精神,繼續修煉。
  
  本來在修煉的初始階段,師父的教導加上薛天衣自己潛意識裡殘留的感悟和想法,一切都還順利,可到了後來,不知為何,薛天衣的修煉途中竟出現了一個難以解開的問題,這個問題困擾了薛天衣師徒好久,也漸漸的危及到了薛天衣的性命。
  
  這次薛天衣到燕京來,除了想在一所好的中學讀書學習、從而實現爺爺他將來考上大學的多年夙願外,實際上還有一個更加重要的目的,這個目的就只有薛天衣和他師父兩個人知道,如果一切按照預想的發展,說不定就有消除那個影響到薛天衣生命的不利因素。
  
  可是薛天衣明白,要達到那個目的,就必須要動用一些非常手段才行,而這些非常手段難免會觸及到一些人的利益,一旦曝光在光天化日之下,對於薛天衣來說,就可能會面臨一些棘手的問題和麻煩。
  
  所以這一路行來,薛天衣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盡可能在夜深人靜時分完成,力爭不留下任何的線索和蹤跡。
  
  在以往的每天這個時間,薛天衣都會像現在這樣,以心訣導引真氣,進行連續數次的大、小周天運轉,就像是修路築橋一樣,以此來不斷擴展、拓寬、加固體內的千千萬萬條經脈,為今後迎接和容納更加深厚充沛的真氣做好鋪墊,然後才會躺下來做短暫的休息。
  
  可是今晚,他這門功課看來是沒辦法一氣呵成的完成了,真氣在體內一個大周天運轉還沒完成,就聽到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從樓下向這一層的樓道裡走來。
  
GGCMEAT 發表於 2018-3-1 00:22
第十五章 :打我的臉就算了,還弄亂我的髮型
  
  此刻薛天衣的靈台一片空明,五官因此變的極為敏銳,雙耳微微一動,就已從那些雜亂的腳步聲中分辨出來的共有五人,其中一人的嘴裡還在不停的嘟囔著,正是那個不久前離去的卷髮女人。
  
  「那女人去而復返,不用說也是來找麻煩的,不知道她是要找我的麻煩呢,還是要找對面那個朱堅強……唉,早知道這裡亂哄哄的,就換個地方住了。」
  
  在這種環境下,想靜下心來修煉是沒有可能了,薛天衣歎了口氣,只好將停留在經脈間的真氣收歸丹田,繼續聆聽外面的動靜。
  
  對方雖然來人不少,但一個個氣息紊亂,腳步虛浮,顯然都是沒什麼攻擊力的普通人,這樣的即使再來幾十上百個,薛天衣也不會在意,不過對方如果找上朱堅強,並且發生衝突,那朱堅強的結局就注定悲慘了。
  
  就朱堅強的那副瘦小身板,薛天衣甚至懷疑他的戰力值可能連捲發女人都不如。
  
  「咚咚……咚咚咚……」
  
  一陣大力的敲門聲響在耳邊響起,薛天衣歎了口氣,苦笑著穿上外衣下了床對方居然同時敲響了自己和朱堅強的房門,看來一個都不準備放過了。
  
  房門打開,眼前出現的是四個氣勢洶洶的男子,這四人有高有矮,有胖有瘦,雖然容貌迥異,但無一例外的都穿著同樣款式的黑色西裝,每個人的西裝左側心口處,分別佩戴著一枚一元硬幣大小的徽章,徽章上印著兩個納頭結拜的男子形象,下面標注著「108」這個數字,也不知寓意著什麼。
  
  那個卷髮女人站在四名男子中間,雙臂抱在胸前,下巴高高昂起,擺出一副「老娘我又了」的強勢姿態。
  
  住在對面的朱堅強幾乎是和薛天衣同一時間開的房門,只不過他的表現就遠沒有薛天衣那樣淡定了,看到門外的卷髮女人和四名男子後,先是一怔,隨即「哎喲」一聲,慌忙向後退縮,想關上房門。
  
  「**給我出來吧!」
  
  站在朱堅強門口右側一名壯碩男子搶上一步,一隻手抓住朱堅強的左臂,另一隻手揪住他的衣領,老鷹捉小雞似的把他瘦小的身體拎起,丟在門外的走廊上。
  
  「幹什麼?你們想幹什麼?」
  
  看到眼前這陣勢,朱堅強知道麻煩來了,整理了一下身上被扯亂的衣服,色厲內茬的大嚷大叫起來。
  
  朱堅強話音沒落,卷髮女人上前一步,抬手向他臉上打去,恨恨罵道:「臭小子,讓你拽!讓你橫!讓你攪黃老娘的生意!老娘今天要了你的命!打死你……」
  
  朱堅強猝不及防,被她接連打了兩個耳光,只覺臉上火辣辣的痛,慌忙抬手阻擋住她再次揮來的手掌,怒道:「罵人不罵短,打人不打臉!我警告你啊,你再敢打我的臉,我就跟你拚命!我靠!還打?哎呀……我的髮型……」
  
  卷髮女人打不到他的臉,雙手轉去抓他的頭髮,於是朱堅強那一頭梳理的整齊油亮的頭髮在她「九陰白骨爪」的蹂躪下,變的像雞窩似的凌亂不堪,慘不忍睹。
  
  朱堅強彷彿被觸了逆鱗,勃然大怒,猛然一腳向前踹出,那卷髮女人慘叫一聲,捂著小腹後退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打我的臉就算了,還弄亂我的髮型……你大爺的,知道我這髮型花了多少時間才梳成的嗎?整整五十九分鐘!我還指望著這迷人的髮型在校園裡泡妞呢!」
  
  朱堅強踹倒捲發女人後,趁機整理起一下被抓亂的髮型。
  
  看著朱堅強氣急敗壞的在那裡整理髮型,薛天衣不由啞然失笑,心想這傢伙真夠臭美的,別人來找他麻煩,他居然還有心情去管什麼髮型亂不亂,典型的只要形象不要命。
  
  「該死的青面獸,老娘被人打,你怎麼站著不動?老娘讓你們來是幫忙出氣的,不是讓你們看戲的!」
  
  卷髮女人見跟隨著自己過來的四個男子都沒動靜,雙腿撒潑似的蹬了蹬,坐在地上乾嚎起來。
  
  這一樓層裡還住著其他幾名客人,聽到外面的動靜後,有些客人打開房門向這裡看來,發現了那四名殺氣騰騰的男子後,以為是黑社會打架,又一個個嚇的趕緊縮回頭去。
  
  那叫「青面獸」的男人臉上果真有一塊青色的胎記,看到卷髮女人嚷叫,皺了皺眉,目中頓時流露出一抹凶光來:「李春芳,**叫什麼叫!這春風旅館也是我們好漢盟的生意,惹惱了住宿的客人,老子先剝了你!」
  
  那叫李春芳的女人被他一恐嚇,嚎叫聲像被硬生生掐斷了似的戛然止住,撇了撇嘴,委委屈屈的道:「那這件事就這麼算了?你們不是說了要給老娘……給我出頭嗎?怎麼現在一個個都成軟蛋了?」
  
  「軟你媽個蛋!懂不懂什麼叫和氣生財?」青面獸冷哼一聲,臉色稍緩,沉聲道:「你放心,我們做事最講誠信,這件事處理完了,少不了你一分錢!」
  
  他說完不再理會李春芳,緩步走到朱堅強面前,咧嘴笑道:「小兄弟,李春芳以前得罪過你?」
  
  「沒有。」
  
  朱堅強搖了搖頭,走廊燈光的映照下,見青面獸的容貌可怖,他心裡多少有點發怵,說話聲音都小了很多。
  
  「她既然沒得罪過你,你為什麼要攪黃她的生意?」
  
  青面獸接著又問。
  
  「因為她惹了我。」
  
  「她怎麼惹了你?」
  
  「她罵我是小屁孩,還說我在和女人上床時,不是陽萎就是早洩……我靠,這麼惡毒的詛咒,換成是你,你能受得了?攪黃她的生意算是輕的,要不是她剛才跑的快,我一拳打爛她那張臭嘴!」
  
  「的確,換成是我,我也會狠狠揍她一頓!」青面獸深以為然的點點頭,然後笑瞇瞇的問:「小兄弟,你哪裡混的?」
  
  「燕京十六中!」
  
  朱堅強聽他問起這個,腰桿一挺,精神一振,臉上容光煥發,得意洋洋的道。
  
  燕京十六中是燕京乃至全國首屈一指的重點中學,據說只要進入該校,就等於提前拿到了一張名牌大學的通行證,朱堅強是靠著真才實學以高分考上的,他為此驕傲得意,也在情理之中。
  
  薛天衣聽他提到「燕京十六中」,心中不由一動,葉威之前也說過要把自己安排進那所學校學習,如果事情辦成了,自己豈不是和這個朱堅強成了校友?
GGCMEAT 發表於 2018-3-1 00:23
第十六章 :難兄難弟
  
  「還是個學生?很好,有膽色!」
  
  青面獸的臉色忽然冷了下來,森然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李春芳是給我們服務的,她犯了錯,應該由我們來教訓,你小子憑什麼指手劃腳!你攪黃了她的生意,就等於是跟我們過不去,就是對我們的公然挑釁!」
  
  他臉色說變就變,原本還有幾分笑意,此刻卻陰氣森森,朱堅強心裡突地一跳,感覺要大事不妙。
  
  「本來呢,跟我們作對的結果是死路一條,不過看在你還是個學生、並且還是初犯的份上,就饒你這一次……」
  
  青面獸緊接著又道。
  
  「多謝大哥高抬貴手!」
  
  朱堅強沒對方會這麼容易放過自己,暗暗鬆了口氣。
  
  「先別忙著謝,聽我把話說完……」青面獸摸了摸下巴,陰陰一笑,「饒是饒了你,但你給我們造成的損失,還是要照價賠償的。」
  
  「賠償?」朱堅強一呆,「賠什麼?」
  
  「她賣肉的錢!」青面獸反手一指李春芳:「你攪黃了她的生意,她收不到客人的錢,就無法上繳給我們,這個損失當然要由你來賠!你無話可說吧?」
  
  「這不公平!就算我不搗亂,那女人的生意也做不成!」朱堅強不滿的道,又向薛天衣呶了呶嘴,「不信你可以問問他,他對那女人根本就沒興趣!所以說,你們根本不存在損失不損失的問題!」
  
  「他有沒有興趣是另一回事,等先把你的事情解決了,再找他算帳不遲!」青面獸看目光中透射出一縷狠戾光芒,「如果你不想配合,我不介意把你扔到附近的密雲河裡餵魚去!」
  
  眼看著站在青面獸身側的幾名男子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朱堅強眼皮一陣急跳,知道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不答應恐怕是不行了,慌忙擺手道:「別……我賠!我賠還不行嗎?賠多少錢才行?大哥,手下留情,我只是個窮學生……」
  
  朱堅強並沒說謊,他的家境雖然比薛天衣強了不少,但還遠遠談不上富裕,否則也不會入住在這種偏僻郊區的小旅館了。
  
  青面獸哪管他這個?陰陰笑道:「聽李春芳說,她今晚這筆生意是準備包夜的?嗯,她的標準是做一次五百,包夜一千。看在你表現還不錯的份上,拿一千塊出來,就沒你的事了!」
  
  「一千?」朱堅強嘴角抽搐了幾下,「大哥,你搞錯了,那女人剛才明明說做一次一百、包夜翻番的!」
  
  「那一定是你聽錯了!」
  
  青面獸剛剛有些回暖的臉色陡然又冷了下來。
  
  朱堅強雖然預料到對方會獅子大開口,可一千塊錢實在是讓他太肉疼了,用商量的口氣道:「大哥,便宜點,二百塊行嗎?算我包夜了!」
  
  說話的同時,恨不得自己甩給自己幾個耳光,心想別人招妓,自己多什麼嘴?這下好了,為了逞一時的口舌之爽,卻惹了個大麻煩上身!
  
  「靠,你當老子是菜市場裡賣菜的?囉嗦個鳥!」
  
  青面獸不耐煩的道。
  
  「要不……二百五?」
  
  朱堅強咬了咬牙,繼續商量。
  
  他想對方的目的應該只是趁機敲詐自己一筆錢而已,既然是敲詐,肯定都是漫天要價,而自己就坐地還錢好了,少給一點是一點。
  
  「**才是二百五!」
  
  「三百!這總行了吧?再多我真沒有了!」
  
  青面獸不置可否,冷著臉道:「你的錢呢?」
  
  「在旅行箱裡,我這就給你們拿錢去!」
  
  朱堅強以為他同意了,鬆了口氣,轉身就要進房間裡拿錢。
  
  青面獸向身邊一個男子使了眼色,那男子點頭會意,粗魯的把朱堅強推到一邊,如狼似虎的衝入他的房間裡,「咕咕咚咚」的翻找了片刻後,拎出了一個黑色旅行箱交給青面獸。
  
  「把箱子還我!」
  
  看到自己的旅行箱落到對方手裡,朱堅強整個人都緊張起來,叫嚷著就要上前去搶,卻被身邊的兩名男子架一左一右架住雙臂,動彈不得。
  
  青面獸打開旅行箱,在裡面翻找了一陣,從箱底摸出一個紙包,撕開紙包的一角看了看,目光頓時一亮。
  
  那個紙包裡包著的,是朱堅強中午時從銀行卡裡取出的五千塊錢,本來朱堅強準備用這些錢先租房子,順便再買些日常用品,可惜一下午都沒找到滿意的,只好暫時住進這家旅館,準備等明天再出去轉轉,沒剛才一時的嘴賤,竟招來這麼大的麻煩。
  
  五千塊錢對朱堅強來說可不是一筆小數目,要是就這樣沒了,父母的責怪不說,他自己都能難過死。
  
  「那是我的錢!你不能動它!還給我!」
  
  一個人在遇到危難緊急的情況時,往往會爆發出巨大的潛力,朱堅強也不知哪來的力氣,大叫一聲,竟從兩名男子的控制中掙脫出來,瘋一般衝向青面獸,準備奪回那個紙包。
  
  青面獸隨手把紙包丟給身後的一名同伴,冷笑著看向朱堅強,嘴角泛起一絲不自量力的嘲諷。
  
  每個人在發起攻擊之前,表情、肢體、呼吸等等都會發生一些細微的變化,身體也會自內而外散發出一種暴戾不安的氣息,這些氣息也稱為氣場,一般人是無法感應到的,但薛天衣卻能。
  
  隨著青面獸臉色的陡然變冷,他身周原本平靜的氣場立即劇烈起伏波動起來,薛天衣知道,這是他準備出手攻擊了。
  
  「去你媽的!」
  
  果然,青面獸在一聲怒罵聲中出手,他右拳直擊,狠狠砸在衝到身前的朱堅強鼻樑上。
  
  朱堅強「哎喲」一聲,踉蹌後退幾步,等到站穩身體時,只覺鼻孔裡火辣辣的,隨手一抹,竟然滿手滿臉都是鮮血。
  
  人人都以為朱堅強挨了這一拳後肯定會老實了,哪知他居然揮舞起緊握的拳頭,紅著眼睛再次衝向青面獸,頗有些「老子跟你拼了」的悲壯氣勢。
  
  「媽的,你找死!」
  
  儘管青面獸不是什麼練家子,但經常參與打架鬥毆,也算是身經百戰了,實戰經驗相當豐富,見朱堅強不肯服軟,目中掠過一抹狠厲之色,右拳橫擺,向朱堅強的左側耳門摜去。
  
  在薛天衣的眼裡,青面獸這一式擺拳根本談不上什麼威力,可朱堅強的戰鬥力實在弱到了極點,如果被這一拳打中耳門,他很可能會因為瞬間的眩暈栽倒在地,短時間內無法站起。
  
  從青面獸剛才的話裡,薛天衣聽出他們稍後還會找自己算帳的,如此說來,自己和朱堅強也算是一對「難兄難弟」了,再加上今後兩人可能是校友關係,如果就這樣站在一邊袖手旁觀,薛天衣心裡真有些過意不去。
  
  他這個想法電光石火般在腦中掠過,緊接著整個人就滑了出去,在青面獸的拳頭砸到朱堅強的耳門之前,手臂一伸,將那只拳頭穩穩接住。
  
  
GGCMEAT 發表於 2018-3-1 00:24
第十七章 :你們走你們的人,我們睡我們的覺
  
  青面獸攻擊受阻,不由吃了一驚,發現是薛天衣後,目光惡狠狠的瞪視著他,獰笑道:「好小子啊,你的帳還沒算呢,又來多管閒事?你先別急,一邊先呆著去,等我收拾了這小子,再去收拾你!」
  
  他右臂一縮,想收回自己的拳頭,哪知那拳頭竟像是在薛天衣的手掌裡生了根似的,任憑怎麼用力都掙脫不掉。
  
  「這家旅館是你們開的?」
  
  薛天衣向朱堅強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先別衝動,然後不緊不慢的問青面獸。
  
  「是又怎麼樣?」
  
  青面獸邊掙扎邊道。
  
  「我覺得像是一家黑店!」
  
  「就是黑店,你能怎麼著?」
  
  「你們這裡涉黃涉黑!」朱堅強在一旁大聲叫了起來,「我要報警,讓警方封了你們這家破旅館!
  
  看到青面獸在掙扎時額頭上冒出了一層汗珠,朱堅強看向薛天衣的目光裡不由帶上了幾分驚奇興奮,心想難道這個和自己年齡差不多的少年,居然是位深藏不露的「高手」?我靠,真要是的話,那還怕個鳥!
  
  「報警?那就快報啊!不怕告訴你,這附近警局裡的人跟我們都是稱兄道弟的鐵哥們,他們來了,老子就舉報你們兩個在這裡公然召妓!嘿嘿,看看到時候誰會被關進局子裡!**快放開老子的手,不然老子……哎呀我的媽!」
  
  青面獸知道今天遇上扎手的硬點子了,色厲內荏的剛剛發出一句威脅,就覺得薛天衣抓住自己拳頭的那隻手掌陡然向裡收緊,一股大力從四面八方加諸到自己拳頭上,痛的忍不住大叫出聲。
  
  跟隨著青面獸一起過來的三個男子見狀,迅速圍上前來,只是他們都有些投鼠忌器,猶豫著是不是該立即對薛天衣動手。
  
  看到對方有群毆的意思,朱堅強向薛天衣身邊靠了靠,擺出與他聯手抗敵的架勢。
  
  薛天衣瞟了他一眼,笑了笑,淡淡的對青面獸道:「讓我放手可以,不過今晚這件事……我看就到此為止好了!你們走你們的人,我們睡我們的覺……」
  
  那青面獸也是個狼角色,咬牙忍住右手的疼痛,不等薛天衣把話說完,左手緊握成拳,毒蛇般向著薛天衣面部噬去。
  
  「小心!」
  
  朱堅強驚聲提醒。
  
  朱堅強的提醒顯然是多餘了,薛天衣似乎早有防備,看到青面獸出拳,立即也抬起左拳迎了上去,同時放開了他的右手。
  
  「啪!」
  
  兩拳相擊,輕微的脆響聲清晰傳進現場每個人的耳中,也不知是誰的手骨因此斷折碎裂,隨即就聽到青面獸慘哼一聲,接連後退了幾大步,臉色一片蒼白,整條左臂軟軟的垂了下去。
  
  「好啊!」
  
  朱堅強本來還在為薛天衣擔心著,見他昂首挺胸站在原地,看起來一點事情都沒有,興奮的雙掌用力一拍。
  
  在四名男子隸屬的組織裡,青面獸的身手算是不錯了,沒一個照面就折在對方手裡,看起來還傷的不輕的樣子,和他同來的那三個男子見狀,無不聳然動容。
  
  「青面獸,你怎麼樣?」
  
  一名男子皺眉問道。
  
  「媽的,這條手臂可能廢了!」青面獸托住受傷的手臂,一張臉上全是惡毒之色,厲聲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麼?併肩子上啊!今天要是不讓這兩個小子橫著出去,咱們好漢盟這塊招牌就算砸了!」
  
  燕京的地下經過多年明爭暗鬥,如今只剩下了四大勢力,分別控制著燕京的東、西、南、北四塊區域,作為四大勢力其中的一方,好漢盟的勢力範圍主要集中在燕京西城區,在西城區一帶,他們的成員直接間接的經營著不少生意,每年的收入相當可觀。
  
  雖然在這些大大小小的生意裡,有不少帶著陰暗性質,根本上不得檯面,但自有能夠呼風喚雨的大佬們給予關照支持,就算偶爾發生打架鬥毆、傷人性命的事情,往往也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後不了了之。
  
  好漢盟的成員結構仿照梁山一百零八好漢,也是由一百零八人組成,只不過每個人加入這個組織後都隱去了真名,彼此只以綽號相稱,他們胸口佩帶的那枚徽章,就是他們組織的標誌。
  
  好漢盟的成員個個都是好勇鬥狼的角色,見青面獸受創,也不管薛天衣好不好對付,交換了個眼色後,一擁而上。
  
  朱堅強和薛天衣並肩站在一起,儘管他看得出三名男子的主要目標是薛天衣,但明白薛天衣如果被打倒,自己肯定倖免不了,這個時候只有和薛天衣同仇敵愾,並肩戰鬥,才有逃過一劫的可能。
  
  一邊是兩個十六、七歲的少年,一邊是三個高大魁梧的壯漢,在別人眼裡看來,這應該是一場沒太大懸念的戰鬥,不過朱堅強剛才見識過薛天衣一招制敵的身手後,信心倍增,眼看著對方三人圍攻上來,雙拳掄的像風火輪一般,「哇哇」大叫著衝向其中一人。
  
  朱堅強的想法很簡單,拼著自己挨上一頓拳腳,也要替薛天衣纏住一個對手,這樣就能分散薛天衣的一些壓力,等薛天衣解決了另外兩個後,就可以轉頭幫助自己。
  
  但讓朱堅強沒的是,他剛剛衝出兩步遠,薛天衣的身影竟已搶在了前面,沒看到他怎麼動作,對面那名男子就已癱倒在地。
  
  前面的打倒了,後面的兩個呢?
  
  朱堅強停住前衝的腳步,驀然回頭,臉上頓時流露出不可思議之色,只見身後兩個男子和前面那人一樣,都躺到了地上,身體蜷縮的像蝦米似的,只有痛苦呻吟的份兒。
  
  打倒三個男子,前前後後所用的時間也不過區區三秒,平均一秒解決一個,傳說中的秒殺,大概就是如此吧?
  
  高手哇!
  
  朱堅強像是個犯了花癡的女人一樣,看向薛天衣的眼睛裡冒出了崇拜的小星星,就連鼻孔中溢出的一縷鼻血流到嘴巴裡,都忘了去擦拭。
  
  李春芳叫人來給自己出氣,本認為可以輕輕鬆鬆擺平薛天衣和朱堅強這兩個小子,怎麼都沒竟會出現這種結局,看著受傷的青面獸等人,腦袋有點發懵。
  
  等到反應過來,她驚恐的看了一眼薛天衣,下意識的就想趕緊逃離這裡,只是兩條腿軟綿綿的,竟似乎沒有了一點力氣,連站起來都覺得有些困難。
  
  「李春芳,報警!招呼咱們的人來!就說有人在春風旅館裡打砸鬧事!」
  
  青面獸忽然厲聲叫了起來,他剛才想自己偷偷報警,可是手臂傷的實在太重,竟沒辦法掏出手機。
  
  「哦……對……報警……叫人……」
  
  李春芳被他這一提醒,精神一振,迅速從包裡摸出手機拔打起來。
  
  「明明自己涉黃涉黑,居然還去報警……這幫傢伙不會是腦袋被打壞了吧?」
  
  朱堅強哈哈笑著,順手擦淨了鼻血,走過去把那個裝著錢的紙包重新放回旅行箱裡,順便在三、個倒在地上呻吟的男子身上各踢了一腳。
  
  朱堅強在那裡沾沾自喜、趁機報復,薛天衣卻返身回了房間,拿起自己的包袱就向外走。
  
GGCMEAT 發表於 2018-3-1 00:25
第十八章 :我們被包圍了!
  
  「嗨,哥們,你要去哪?」
  
  朱堅強見他要走,湊過來問道。
  
  「離開這裡。」
  
  「別急啊,警察說不定一會兒就到,到時候咱們還要做證人指證這幫壞蛋的罪行呢!嘿嘿,涉黃涉黑,這兩項罪名可不小,足夠這幫壞蛋蹲幾年大牢!」
  
  朱堅強興奮的道。
  
  「你就不怕警察和他們真是一夥的?你就不怕他們有更多的幫手趕來?想看的話,那你就留下來好了。」
  
  薛天衣腳步不停,繼續向前走著。
  
  朱堅強聽了他這話,渾身打了個激靈,哪還敢一個人留在這裡?慌忙叫道:「哥們等等我啊,我跟你一起離開!」
  
  他飛也似的衝回到自己房間,拿了外套等物後,拎起旅行箱追趕上薛天衣。
  
  兩人一前一後下了樓梯,來到一樓大廳時,發現前台的兩名旅館工作人員不知跑到了哪裡去,大廳裡竟已空無一人。
  
  「哥們,你開房時交了多少押金?」
  
  朱堅強側過頭問薛天衣。
  
  「一百。」
  
  薛天衣隨口道。
  
  「好,你先等一下!」
  
  朱堅強鬆開旅行箱,跑進前台裡側,在那裡翻找了一陣,回到薛天衣身邊時,手裡多了兩張百元鈔票。
  
  「這是你的,拿著!」
  
  朱堅強把鈔票遞給薛天衣一張,另一張順手塞進了自己衣兜裡。
  
  薛天衣皺了皺眉,不解的看著他。
  
  朱堅強笑道:「這是你的押金。咱們不在這裡住了,押金當然要拿的,總不能白白便宜了那幫王八蛋吧?」
  
  「有道理。」
  
  薛天衣一笑,把那張百元鈔票接過來。
  
  「別客氣啊,我還沒感謝你呢!剛才要不是你大顯神威,我不但被那幫王八蛋打了,連那幾千塊錢也會灰飛煙滅的。走,咱們再找家檔次高點的旅館住下,房錢我包了。明天我再請你吃一頓好的,以感謝你的大恩大德!」
  
  「不用。」
  
  薛天衣搖了搖頭。
  
  「怎麼不用?我朱堅強可不喜歡欠人情!就這麼定了!對了哥們,你練過功夫吧?看你剛才三拳兩腳就把那幫王八蛋打倒了,身手快的我都沒有看清,實在太厲害了!」
  
  「練過兩年!」
  
  薛天衣輕描淡寫的說著,邁步向旅館大門走去。
  
  「嗨,哥們,我叫朱堅強,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薛天衣。」
  
  「我今年十六,你呢?」
  
  「十七。」
  
  「那我就叫你薛哥了。薛哥,你哪裡人?」
  
  「山裡人。」
  
  「哈哈,這個回答很幽默,我喜歡!薛哥,你是山裡人,那我就是鎮裡人……喂,薛哥,別走這麼快,等等兄弟我……」
  
  薛天衣甩開步子在前面疾走,朱堅強拎著旅行箱屁顛屁顛的在後面跟著,嘴裡說個不停。
  
  這個時候,是深夜十一點多了,旅館外雖然燈火依舊通明,但整條街道上卻顯得空空蕩蕩,半天都看不到任何行人和車輛的影子,就連位於同一條街區、不久前還傳出音樂聲響的幾家娛樂場所,竟也出奇的沒了動靜。
  
  朱堅強跟隨著薛天衣走出旅館大門,剛剛下了兩級台階,就被薛天衣忽然伸手攔住。
  
  「怎麼了?」
  
  看到薛天衣臉上流露出異樣的神色,朱堅強有些奇怪。
  
  「你有沒有覺得,四周安靜的有點詭異?」
  
  薛天衣的眼中在夜幕中閃爍著星光一樣的亮芒,目光不停的四處游移著。
  
  朱堅強隨意向街道兩邊看了看,不以為然的笑道:「這條街區本來就很偏僻,現在又快到半夜十二點了,安靜點也很正常……」
  
  「不,很不正常!」薛天衣打斷了他的話,目光投向遠方的燈火深處,面色凝重的道:「我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似乎……我們被包圍了!」
  
  「包圍?」
  
  朱堅強一怔,一時間沒能理解薛天衣這句話的意思。
  
  「是。」薛天衣緩緩點頭:「圍住我們的人,大概就是那個青面獸的同夥。」
  
  朱堅強哈哈大笑:「薛哥,你黑幫電影看多了吧?古惑仔系列裡似乎就有這種情節,老大一聲召喚,一幫手裡拿著刀棍的小弟從四面八方匯合到一起,和另一幫人在大街上對砸對砍,那聲勢、那場面,很壯觀。哈哈……」
  
  他的笑聲剛剛響起,旋即就戛然頓住,咧開的嘴巴像是被人忽然塞進了一個大雞蛋似的,半張在那裡,臉上的笑容也陡然變成了震驚和惶恐。
  
  不知什麼時候,原本空無一人的街道兩側,竟忽然出現了一個個人影,旅館對面的幾個幽深小胡同裡,也不斷的有人閃現出來,這些人緩緩向著春風旅館門前聚集,影影綽綽的估算下來,至少也有上百人之多。
  
  「我靠,這麼多人……都衝著咱們來的?」
  
  朱堅強一對眼球幾乎凸了出來,艱難的吞了下口水。
  
  「顯然是的。」
  
  薛天衣眉頭深深皺起,目光在那群逐漸靠近過來的人身上不停掃視著。
  
  「那……那我們怎麼辦?」
  
  朱堅強覺得喉嚨發緊,似乎說話都有點困難了,上百個黑影從四面八方湧來,很快就逼近到春風旅館大門前,把朱堅強和薛天衣的出路全部封堵住,雙方這時的距離最多不過十幾米遠,朱堅強瞪大了眼睛,看到對方不少人身上穿著和青面獸一樣的黑色西裝,心口也佩帶著相同的徽章,很明顯是和青面獸同一夥的。
  
  朱堅強並不是個膽小懦弱的人,當自身利益受到威脅侵害時,他一樣的敢打敢拚,可是眼前這種場面,他卻從來沒有經歷過,對方的人數實在太多,那一張張在燈光下越來越清晰的陌生面孔,流露出或凶殘暴戾、或淡漠冰冷的表情,帶給他一種無形的巨大壓力。
  
  此時此刻,朱堅強倒是有些盼望著警局的人快點過來了,哪怕他們和青面獸這群人真是蛇鼠一窩的,自己被抓走後最多也就是關上幾天、罰點錢而已,總比留在這裡要安全的多。
  
  這些有組織的小混混,通常都是些好勇鬥狼之徒,萬一他們不講「江湖規矩」,一湧而上,刀棍齊下,自己這條小命能不能保住實在很難說。
  
  就在這時,身後的旅館大廳內傳出高跟鞋踩踏地面發出的「嗒嗒」響聲,薛天衣沒有回頭,聽聲辨人,就知道這是那個叫李春芳的卷髮女人出來了。
  
  李春芳看到旅館外黑鴉鴉的一片人群,知道是自己這邊的幫手到了,神色間一片驚喜,她尖叫著疾步衝出旅館大門,繞過站在門前的薛天衣和朱堅強,跑到對面的那群人中間,嘴巴不停的說著些什麼,不時向著薛天衣和朱堅強這裡指指點點。
  
  「靠,早知道剛才抓住那女人當人質了!失策啊!」
  
  朱堅強拍了拍腦門,一臉懊惱之色。
  
  毫無疑問,李春芳嘴裡說的,肯定是剛才在旅館三樓發生的那些事情,她身邊的那群人聽後,立即鼓噪騷動起來,在不絕于于耳的發狠謾罵聲中,一雙雙深夜餓狼似的眼睛盯在了薛天衣和朱堅強兩人身上,彷彿要把兩人當場撕碎吞噬。
  
  朱堅強覺得後背有些發涼,不自禁的向薛天衣身邊靠了靠。
  
  此刻薛天衣神態自若,給人的感覺像是一座無法摧垮的高山,離他越近,朱堅強就覺得越有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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