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驚悚] 恐怖郵差 作者:過水看嬌(連載中)

 
mk2258 2018-2-24 21:25:39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03 300342
NOBODYBUTME1234 發表於 2019-7-5 16:51
第一千一百七十九章:悟夢

  自己之前猜測,噶瑪拔希在封印大覺惡念時,發現無法達到自己所預想的效果後,就和大覺惡念各退一步。

  以此就創造出了罪缽羅這個怪胎出來。

  但現在想來,是自己想的太單純了。

  與其說罪缽羅是兩者妥協後的產物,倒不如說,罪缽羅是噶瑪拔希所主導創造出來的。

  就按照玉衡的說法,這是噶瑪拔希和三戒和尚兩者的佛果所化。

  雖然說這個說法也不能說是錯誤的。

  可如果這麼說,整個事件的性質就徹底出現了變化。

  三戒如魔的事情就算是被一筆帶過了,現在整個佛門以罪缽羅為首,共尊為大尊者,這件事就算是鬧到了朝堂上,佛門也有恃無恐。

  更不要說,趙客他們根本沒有足夠的證據。

  「呵,還真的是……」

  趙客心裡一時無法表達對噶瑪拔希究竟是該佩服他的機智果斷,還是該感到鄙視他黑白不分。

  但不管怎樣,噶瑪拔希的這一手,算是把自己之前的推斷,全都給否決掉。

  佛門依舊保持著和全真教爭霸的資本。

  這場本來已經要扭曲,徹底走歪的的歷史,被噶瑪拔希一手撥亂反正,愣生生給重新拽過來。

  打開了手上這封戰書。

  上面什麼也沒有寫,隻寫了一個數字。

  十八!

  「對,你是第十八個!」玉衡提醒道。

  如果罪缽羅一天殺三個人,那麼自己也就只剩下了六天時間。

  「如果你害怕的話,可以找大至尊皈依佛門,這是大至尊讓我親口轉告給你的,只要你願意的話。」

  玉衡將所有要轉達的話一口氣說完後,就要準備離開。

  臨走前肩膀用力撞在趙客的身上,一撇嘴,仰起頭來往外走。

  「大護法,這傢伙太囂張了,他這次就一個人來,我們要不要好好教訓一下他!」

  幾個年輕的小薩滿遠遠就看到了玉衡囂張的模樣,紛紛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恨不得現在就把玉衡揍上一頓。

  「讓他去吧,大薩滿呢?」

  「大薩滿一早就帶著幾位長老,聽說是要和那些教派商議對策。」

  趙客哦了一聲後,就打法了這些年輕薩滿們,待他們走遠了之後,手掌攤開,就見掌心裡,多出一團紙條。

  這才是玉衡真正想要說的話。

  將紙條打開後,就見紙條一正一反,各寫這一段話。

  正面:「宰許便是盤三」

  「原來是他!」

  趙客對這個名字有點印象,在剛剛進入駐地的時候,兩人似乎說過一段話,他居然就是位列積分榜第一的盤三。

  這倒是令趙客感到意外。

  翻開紙條另一面,只見另一面上寫著一個人的名字,不,不是名字,應該是法號,叫做悟夢

  這又是什麼意思??

  看著這個法號,趙客眉頭緊鎖,思索著為什麼玉衡要冒著風險來給自己傳遞這樣的一個消息?

  話說,叫做悟夢的和尚又是誰??

  另一邊。

  已經走出樹林的玉衡,突然頓足下腳步,冷眼凝視在身後:「出來吧,你身上的那股血腥味,我老遠就能嗅的到。」

  「嘿嘿,和尚至尊不放心你,所以讓我來看看。」

  陰影中盤三的身影悄無聲息的走出來,身子斜靠在背後的大樹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哼!看過了,那就回去吧。」

  玉衡說著就要走,他不想和盤三多待上一刻鐘。

  這傢伙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和自己打賭卻是直接令阿黃三人暴斃,用盤三的話說,他只是想要看看和尚破戒的樣子而已。

  在自己惱火的時候,順便看到了自己破了嗔戒。

  四個人的命看到自己連破兩戒,似乎是一件讓他很高興的事情。

  面對這個瘋子,玉衡心裡甚至一度泛起殺機,只是兩人還未動手,罪缽羅就出現了。

  現在兩人都是罪缽羅麾下。

  生死都被拿捏在罪缽羅的手指尖上。

  這也是為什麼玉衡會親自來給趙客送戰書的緣由。

  「切!」

  看玉衡人已經走了,盤三一撇嘴嘀咕著:「早晚要把你的人頭給我拆下來當夜壺。」

  傍晚的時候。

  大薩滿趕了回來,匆匆吃了一些東西後,看到了趙客手上的戰書。

  「你也有!」

  大薩滿接過來一瞧,待看到十八的數字後,那張臉上一時鬆了口氣,從懷裡拿出一張和趙客一模一樣的戰書。

  打開一瞧,上面寫的是十六。

  今天,很多教主都收到來自罪缽羅的戰書,送去戰書的居然是佛門的得道高僧。

  他們這才知道,現如今整個佛門全然已經接受了罪缽羅的統帥。

  罪缽羅成為佛門大至尊,並且在當時二十八位佛門高僧的見證下,所有佛門弟子都有進行了參拜。

  至於消失的那些佛門弟子,包括了三戒、噶瑪拔希,以及隨噶瑪拔希一通上山的僧人,則全然進入了西方極樂世界。

  這是統一的口徑,誰也不能違背。

  「嘿,巧了,咱倆同一天!」

  趙客看到戰書後,反而沒心沒肺的笑起來。

  大薩滿見狀一臉無語,懶得和趙客廢話,吃了東西就進房間休息了。

  大薩滿離開後,趙客一個人坐在大殿上,看著頭頂的星空,眉頭再一次緊鎖成一團。

  同時控制分身,把今天的事情匯報給趙敏,讓她暫時按兵不動。

  本以為佛門會陰溝翻船,一蹶不振。

  卻不想,沒有了噶瑪拔希和三戒和尚,卻是換來了一尊更大的神仙。

  趙客此時也不由得苦惱思索著,難道他們注定要在劇情中淪為配角?

  「不!一定還有別的辦法。」

  趙客緩緩站起身,在大殿裡走了來回走了幾步後,突然想起了一個人,當即一拍腦門:「對啊,我怎麼把她給忘了。」

  想到她,趙客眼睛一亮,當即收斂心神,控制著遠處在趙敏營帳裡的分身,在原地打了個窟窿後,悄悄的溜出了趙敏的營帳。

  這次佛道大辯論牽扯到了未來元朝對中原,以及其他疆土的統治問題。

  所以被格外的關注。

  但凡有點身份的人都會駐紮在這裡。

  趙客沒花費太多力氣,就找到了一座粉色的營帳,這座營帳外面掛滿了彩旗,三支隊伍形成無縫隙的巡邏。

  還有大量的侍女進進出出,服侍這這座營房中的主人。

  而在營帳周圍,趙客分身雖然看不到,卻也能夠察覺出那股似有似無的殺氣。

  顯然是有頂尖的高手隱匿在周圍。

  論規模,這座營帳無論在哪個方面都要比趙敏這位手握兵權的三公子都要排場。

  趙客也不主動靠近,就在營房周圍等著。

  果然過了沒有一炷香的時間後,一個穿戴著紅色侍女裙的女,抱著銀盆從帳篷裡走出來,沒幾步就走到了趙客所藏身的地方。

  拿手一招,趙客從藏身的地方跳出來,在銀盆裡蜷縮成了一團。

  這時候才聽道:「你瘋了,公主的營帳你也敢闖,別怪我沒提醒你,這個公主身後還有兩個不亞於候選者的高手。」

  「嘿嘿,這不是沒辦法了麼。」

  趙客腦袋探出頭,朝著面前的盧浩笑起來,可惜穿山甲的笑容實在是不大美觀,看上去更像是想要咬人一口。

  「快說,待會我還要伺候公主洗澡。」

  盧浩在這段時間,地位已經逐漸穩固,因為上次的宗人府的事情,盧浩已經順利的成為了公主的貼身侍女。

  雖然沒什麼權力,但這段時間收獲的利益還是相當的驚人。

  惹得趙客心裡一陣羨慕。

  這就是放棄了主線後的瀟灑,雖然失去了主線任務這個大頭,但靠著那些支線任務,就足以獲得在其他空間裡,想像不到的收獲。

  「我現在需要幫忙。」

  趙客不再和盧浩客氣下去,直接把現在佛道之爭的情況說給了盧浩。

  待聽到裡面的情況已經變成了這個模樣後,盧浩心中感到詫異的同時,又暗自慶幸。

  虧是自己沒有加入到主線劇情中,不然現在指不定要和趙客一樣倒黴。

  「那你究竟要什麼先說好,我現在只是公主的侍女,可不是大夏的王妃,手上沒有十萬兵權給你。」

  遙想那次在大夏的時候,盧浩絕對是達到了人生的巔峰。

  當然這一次就差了一點,但相信盧浩繼續經營下去,一旦某圖成功,如果成為元朝的皇妃,那可就鳥槍變炮,權利要淩駕於他們這些苦哈哈之上。

  就算是罪缽羅這樣的大魔大佛的怪胎,見到她也要低頭行禮。

  當然,前提是盧浩能夠在這些女人的較量中勝出才行,這一點趙客不擔心。

  畢竟最瞭解男人的,往往只有男人。

  說實話,趙客真的很希望盧浩手上能有個十萬兵權,到時候十萬鐵騎組成鋼鐵洪流,即便是罪缽羅也要望風而逃。

  如果是那樣的話,這次的任務就簡單多了。

  可惜這種美食,趙客也只能自己YY一下而已。

  「幫我找個人,在明天中午的時候,這個人沒有畫像,沒有線索,只知道是個和尚,以及一個法號,叫做悟夢。」

  玉衡不會無緣無故的給自己一個名字,一定是在提醒著什麼。

  趙客雖然很懷疑,這個名字的來歷,但還是決定找找看,不過這種事情若是讓自己來找,鬼知道找到什麼時候。

  反而對於盧浩來說,找人這種事情反而是易如反掌的簡單。

  「嗯,這個倒是不難,找到之後我會通知你。」盧浩記下名點點頭,就和趙客迅速告別。

  看著趙客身影像是老鼠一樣消失在樹叢中,盧浩心頭不禁沉思起來。

  「喂,盧飛燕你在外面墨跡什麼呢,快點!」

  這時候帳篷裡傳來公主的催促聲,令盧浩眼睛一亮,吐出那對可愛的小虎牙鮮紅的舌頭在唇邊一舔:「這就來了!」
  
NOBODYBUTME1234 發表於 2019-7-5 16:51
第一千一百八十章:灰飛煙滅

  次日午時的時候。

  趙客就和大薩滿兩人來到聯盟駐地。

  各大教派的人都已經聚集在了一團,甚至就連張志敬也來了。

  各派首腦匯聚一堂,每個人心思不一,一時無人主動開口。

  其實說起來也挺尷尬的。

  佛道大辯論,說起來,也是佛門和全真教的事情。

  壓根就沒有提到他們這些教派一個字,就如教廷,這事和你八百里桿子都打不著的事情,你說你跑過來做什麼?

  嘴上喊著主持公道,事實上也是想要從全真教這頭即將沉落的大船上,瓜分上一杯羹。

  其他教派甚至連名字都沒聽過,這還不算過份的。

  據說一些山賊強盜,在聽說了這件事後,乾脆聚集起來,隨意找了一些不知道從哪裡來的經書,斷章取義的這抄一些,那個抄一些後,就組成了一個教派。

  當然這些臨時教派在還未達到大都的時候,就被齊亮這些郵差們,全都伏擊殺光。

  即便有一些漏網之魚,也在經歷了大都天罰的事情後,,各個都嚇破了膽,沒膽子敢來這裡冒險。

  可想而知,當張志敬坐在椅子上,看著這些打算來瓜分自家家產的強盜們,他內心是怎樣的一種悵惘。

  一群大佬坐在臨時搭建的帳篷裡,一個個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外面卻是亂哄哄一堂,比鬧市還要熱鬧。

  各派的弟子都有,大部分都是胡人較多,說的話也是氣息古怪,什麼波斯語,大食語,亂七八糟的語言不通,加上彼此教義的問題。

  趙客坐在樹冠上,已經看到三次打架的事情。

  「烏合之眾啊!」

  趙客本來就不指望這些人能夠對罪缽羅起到什麼作用,此時看來,何止是不起作用,只求不要拖後腿就算是謝天謝地了。

  這時趙客不禁想起來了現實中流傳的那句話。

  不怕神對手,就怕豬隊友。

  很不巧,兩項似乎都占齊了,就差喊上一句,老子掛機,你們隨意。

  苗道一也來了,和師兄弟幾個擠在人群中,東張西望的左右一陣看,只是沒找到躲在樹上的趙客,顯得有些失望了。

  「你不算喊他一聲麼?」

  不知道什麼時候,天諭端坐人已經端坐在了趙客上面那根樹桿上。

  趙客似乎早就知道了一樣,對於天諭的出現,一點都不感到驚訝,反而指著不遠的又打起來的兩夥人道:「作為這個聯盟的撮合人,這個時候,你不該去穩定軍心麼?」

  天諭眼皮不自然的跳上幾下後,一臉朽木不可雕也的口吻道:「一群白癡,老子帶不動。」

  一個強大的占卜系郵差,在恐怖空間中的地位絕不亞於頂尖的輔助聖光系,甚至是更高。

  要知道即便是一些團隊,遇到了一名占卜系郵差,也往往會以非常高的規格去和對方結交,甚至會讓出指揮的主動權。

  可想而知占卜系郵冊能夠發揮到的作用。

  更不要說天諭這樣,不客氣的說,先知以下,數他最強,即便是占卜協會的會長,在占卜的造詣上也未必能夠與天諭相比。

  這樣的一位頂尖輔助,居然都要說帶不動,可想而知,這夥人可謂是已經蠢到了無可救藥的程度。

  事實上,在這個聯盟之所以存在,天諭在裡面已經注入了非常多的心血和精力,平衡了很多教派之間的衝突。

  否則根本就沒有可能會出現,眼前這片景象。

  能夠平衡幾個教派的事情,天諭已經是盡力了,可阿貓阿狗終究是阿貓阿狗。

  除了少數如教廷、拜火教這樣的大教之外,其他雞零狗碎的教派之間屁事一堆。

  不是什麼你搶了我地盤,就是我上了你馬子。

  簡直就是古惑仔一樣。

  已經見識過罪缽羅的天諭,對這些烏合之眾已經全然不抱有一絲的希望。

  最重要的是,他可能要死了!

  只見天諭從郵冊裡拿出一張和趙客一模一樣的戰書遞給趙客。

  趙客眉頭微挑,將這封戰書拿在手上,打開後上面寫著一個「三」字。

  「你是第三個!!」

  趙客看到這個數字後,不由驚訝起來,天諭在名單上,這是板上釘釘,可趙客沒想到他會是第一批。

  這可大大超出了趙客的預料。

  事實上他們今天來到這裡,就是想要看看罪缽羅下的戰書,究竟是怎樣的一種目的。

  如果僅僅只是單純的要殺人。

  那麼趙客就要很不好意思的,開始做好拍屁股走人的準備。

  但直覺告訴趙客,如果罪缽羅要殺人的話,大可不必要這麼的麻煩,還下什麼戰書?憑他的實力,完全可以一夜直接把所有人屠殺乾淨。

  既然是這樣,為什麼每天還要設定下三個人的數字。

  正是這種預感,才會令趙客和大薩滿一起趕來看個究竟。

  而第一批被下戰書的人,自然也就成為了眾人眼中的試金石。

  「不是第三,是第一!」天諭臉上笑意變得苦澀起來。

  「第一是教廷的紅衣主教,這傢伙昨天接到戰書後,就果斷開溜了,現在坐在裡面的人,只是他的一個替身。」

  說到這裡,天諭不禁深深的鄙視了一番這位紅衣大主教。

  並非是鄙視他臨陣脫逃。

  而是鄙視他,走都走了,還要留下有一個替身來替死,更諷刺的是,這位替身除了衣服和臉外,手上連一顆戒指都沒有。

  他的記得這位紅衣大主教十根手指頭上,恨不得每一根都帶兩枚大金戒指才好。

  「第二位是一個西域教派摩尼教的一位長老,呵呵,很不巧,這個老傢伙倒是不怕死,甚至放出豪言,要和罪缽羅同歸於盡,激動的吹眉毛瞪眼的,結果喝了一碗酒,就圓寂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趙客已經看到天諭臉上的苦澀,已經濃的要化不開了。

  「其實你也可以跑!」

  趙客想了想說道。畢竟試金石絕對不會是個好差事,換做自己,自己不僅要開溜,臨走前還要給對方留下個驚喜。

  天諭沒有回答趙客這個問題。

  誰都可以跑,唯獨他不行,一旦逃了,那就是真的輸了。

  自己做完占卜了一夜,似乎唯一的生機,就是放手一搏,而在逃跑或者投降這兩個選項上,最終得到的答復無不是死路一條,絕無生機可言。

  「或許,成為試金石,就是我的一份天職吧。」

  天諭抬起頭看著天空,安靜的享受著落在臉頰上的陽光:「來了!」

  話音落下,天空驟然被陰雲覆蓋,同樣消失掉的還有天諭臉頰上的陽光。

  「叮鈴叮鈴、、」

  入耳的鈴鐺聲下,只聽一陣陣低沉的誦經聲從遠處傳來。

  與上次所不同的是,這一次佛門並未聲勢浩大的進攻,,只有一部分僧人手持木魚、轉輪等法器從林中走來。

  八個似是修煉肉體金剛的僧人,跟在後面,肩膀上一頂大轎,隱約的可以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

  「來了!」

  一名弟子急匆匆的衝進大帳裡去,驚慌失策的神情,就像是見了鬼一樣的驚恐。

  原因無它,只因為在這頂轎子周圍,懸掛著十多顆頭顱。

  一顆一顆懸掛在轎子上,更詭異的是這些頭顱上的每一張臉,和當日在佛門駐地上看到的那些僧人一樣。

  一副極樂而終的樣子,有的更是誇張的吐著舌頭,一副爽飛天的表情。

  「那是……」

  待看到這些頭顱的時候,人群中代表著教廷的紅衣大主教,頓時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尖叫道:「我的上帝啊。」

  喊罷,整個人像是一下被抽走了主心骨,跌跌撞撞的衝了過去。

  「甘道夫!伍德、伊恩……」

  看著昔日同伴的頭顱,紅衣主教崩潰大哭撲倒在上去,發出野獸一般的憤怒聲。

  「都是教廷的人。」

  眾人看到人頭,認出來這些人都是教廷的護衛軍。

  但令眾人驚訝的是,隨著紅衣大主教的哭嚎聲下,他的面容也隨之出現了變化。

  整張臉像是蠟燭一樣融化掉,暴露出真正的外貌。

  「假的!」

  這下一眾人臉色驟變,沒想到眼前的紅衣大主教,居然是個冒牌貨。

  再看看這些懸掛在轎子周圍的人頭,不需要把事情挑明瞭,大家彼此心中也已經有了答案。

  但這些都是紅衣大主教身邊的親信,紅衣大主教本人又在哪裡?

  「落轎!」

  八位金剛放下肩頭的轎棍,拉開了轎簾,這個時候眾人才驚訝的發現,轎子裡端坐的人,並非是罪缽羅,正是替身潛逃的紅衣大主教。

  只是大主教的面色蒼白,坐在轎子裡迷惘的神情,像極了受到驚嚇的小白兔。

  「主教!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

  假冒紅衣大主教的侍衛撲上去,雙手緊緊攥著紅衣大主教那只帶滿金銀珠寶的手掌,拼命的晃動著。

  但面前紅衣大主教卻仿佛沒有聽到一樣,呆滯的眼神中不時流露出焦急和不安。

  他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卻也仿佛是陷入了某個牛角尖裡無法自拔。

  便在這時候,眾人耳邊傳來輕聲的質問聲:「大主教,我們已經到了地方,我問你的問題,你是否想到了答案!」

  伴隨著聲音的主人,兩邊佛僧紛紛拜倒,一股淡淡的花香襲來,令人直覺神清氣爽。

  緊接著,一個年輕的僧人,赤腳而行,披掛著一身鮮紅如血的袈裟,轉瞬間漫步在了紅衣大主教的身旁。

  「我……」

  紅衣大主教的神情一時凝固在臉上,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往下滾。

  「既然你還沒有想到答案,那不妨就親自去問問好了!」罪缽羅面無表情,說話間人已經走出了十丈之外。

  看著罪缽羅的背影,紅衣大主教眸光中猛烈的爆發出刺骨的寒芒,一把金色匕首被他攥在手中,可還不等他有所動作的時候。

  一縷清風吹來,這位享受著至高榮耀的大主教,卻是無聲無息之中,身體像是乾枯的樹葉,轉瞬間灰飛煙滅……
  
NOBODYBUTME1234 發表於 2019-7-5 16:52
第一千一百八十一章:一滴朱血

  灰飛煙滅,不過彈指。

  紅衣大主教或許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死的如此淒慘。

  而眾人卻沒有人去關心他的死活,更多的是驚恐與罪缽羅的實力。

  作為教廷的核心十二位頂尖大主教之一,他在眾多教主中,絕對占據著名列前茅的四個字。

  然而這樣的一位頂尖高手,轉瞬間就像是一疊黃沙,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頓時就被風吹的一乾二凈。

  「罪缽羅!」

  趙客目光仔細打量在了罪缽羅的身上。

  就如天諭他們在昨日向自己形容的那樣,五官端正,甚至可以用俊俏來形容。

  如果自己沒有聽天諭他們的形容,不知道罪缽羅的來歷。

  兩人第一次相遇,僅憑長相而言,趙客不敢說心生好感,但絕對不會刻意去刁難,畢竟能看到一張讓人賞心悅目的臉,也是一件很難得的事情。

  罪缽羅從寬大的袈裟中拿出一併手冊,手冊打開後,拿起夾在手冊內的毛筆。

  在眾人楞然的時候,突然就見罪缽羅抬筆在身旁一名不知道是那個教派弟子的眉心一點。

  「噗呲!」

  柔軟的筆鋒像是利劍一樣,在對方腦袋上戳出來一個拇指大的窟窿。

  看到自家弟子被殺,一名長老一時驚怒交加,氣急怒吼道「禿子,你TM的找死!」

  「噗!」

  話音剛落,也不見罪缽羅手上的筆鋒一抖,一滴艷紅的血珠,在空氣中閃出一道血痕。

  「小心!」

  看到血痕劃過剎那,三個身體同時出手。

  摩尼教教主祭出一團冰藍色的火焰,瞬間將虛空凍結,然而血痕卻似是穿過虛實,不受火焰所影響。

  這時張志敬出手,一把不過一指長的玉劍,在掌心激發出一道純陽劍氣。

  剛正醇厚,一道劍氣,卻是給人大海般的磅礴無垠。

  這令所有人的眸光中不由為張志敬的實力感到震驚,真正的深藏不露,僅憑著這手劍氣,在場怕是沒有幾個人能夠與他相比。

  然而現實卻是異常的殘酷,那道血痕仿佛後羿射日的箭矢,在似是的劍芒上,毫不留情的撕開一道巨大的口子。

  就像是在絕世美人的面容上,撕開一道猙獰的傷口,看的人觸目驚心。

  眼見劍芒被破,大薩滿終於出手了。

  他粗糙滿是老繭的手掌,卷起周圍渾厚的地氣,令萬鈞之重匯聚在一個點上,與那一抹朱紅碰撞在一起。

  一氣化玄黃,地煞凝地母。

  這是歷代大薩滿的絕招,或許大薩滿本身並不算強,甚至實力未必比張志敬要強。

  但這一招借力打力,卻是用的巧妙造化。

  眾人只聽「砰!」的一聲,整個地面都是一陣地動山搖。

  趙客作為自然系郵差,同時掙脫了一根枷鎖後,實力突飛猛進,無時無刻都處於在自然先知的狀態內,非常清楚的能夠感應到,周圍的大地,在崩裂,甚至在變形。

  即便眾人一時感受的不清楚,但如果往周圍走一圈,就不難發現,地面上已經裂開了十多道深不見底的縫隙。

  借十里之地,居然鎮壓不下一粒血珠?

  趙客內心一時卷起滔天巨浪,對於罪缽羅的實力無疑深感震撼。

  「噗呲!」

  一聲悶沉有力的破裂聲下,血痕毫無阻礙的直接從地氣之中貫穿出去,在眾人驚恐的眼神中,就見血珠「滴噠」一聲撞擊在那名長老的額頭上。

  一瞬間,這名長老面色蒼白到了極點,一股騷黃之物順著胯下流出來。

  只是令眾人沒想到的是,這名長老在僵硬了一個呼吸的時間後,才緩緩的抬起自己的手指,在額頭上一抹。

  這一滴艷紅的血珠,在他的額頭上撞散了開,但他本人卻也是毫髮無損。

  眾人甚至不放心的仔細檢查了一遍。

  要知道方才那一滴血珠,三位頂尖高手都未能攔截下來。

  別說是洞穿一個人的腦袋,就算是洞穿一塊大石頭,眾人都不會懷疑。

  然而這位長老在楞然了半響之後,終於確定了自己沒有事,還活著。

  張志敬見狀,不禁將目光看向大薩滿,以及摩尼教教主。

  發現兩人的目光也在看向自己時,三個人的臉色驟然難看到了極點。

  每個人再看向罪缽羅的時候,無不如臨大敵。

  能一擊洞穿三人層層阻擾,最後卻是一點事情都沒有的滴落在對方的額頭上。

  這絕不會是因為三人阻擾下,把血珠的力量給分散了。

  這點自知之明,三人還是有的。

  那麼答案就很清晰了,應該說罪缽羅根本就沒有要殺他的意思。

  舉輕若重,舉重若輕。

  罪缽羅這份對於力量的運用,已經達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程度。

  這一滴朱血,不過是罪缽羅對他們的一種警告。

  亦或者說是下馬威。

  毫無疑問罪缽羅成功了,一滴朱血,成功震懾到了每一個人。

  包括大薩滿、張志敬、以及拜火教教主三位頂尖高手。

  至於一旁的趙客,則更加理解了,為什麼對天諭向來寸步不離的黑卓,會在這個時候,不肯出現。

  換作自己,怕也一樣會找個沒有人的地方躲起來。

  並不是因為恐懼,而是不願意去面對自己的無能。

  當自己最重要的朋友,即將死亡在自己面前的時候,結果卻發現自己什麼都做不了,甚至要眼睜睜的看著他去死。

  這種痛苦,不是尋常人能夠有機會去體會到的。

  「阿彌陀佛,貧僧罪缽羅,敢問摩尼教的大長老是否在這裡,貧僧有一些不解之處,還請他賜教!」

  罪缽羅的聲音充滿了磁性,清澈無痕的目光,純凈的像是山中的泉水,一望見底的清凈。

  如果不是他腳邊的屍體,一擊朱筆上的鮮血,怕是沒有人會把這樣的青年,和一個魔頭連系在一起。

  「咳咳,抱歉,昨晚亥時,我教長老已是作古!」

  摩尼教教主上前一步,心中已經做好了要被頂替的準備。

  然而罪缽羅似乎沒有要做這樣的打算,細長的眉毛微微上揚,雙手合十道:「如此還請讓貧僧看一眼貴教長老的貴體,以表貧僧心中無奈之情。」

  「哼!」

  摩尼教教主心中冷哼一聲,以為罪缽羅是懷疑自家長老詐死。

  但他可以用自己的人品保證,這位長老絕一生快意恩仇,敢愛敢恨,從來不屑與用這樣的卑微的手段。

  如果換作是一個人,摩尼教教主可能會跳出來,將人驅逐走。

  甚至不惜一切代價的阻止對方,因為這是對那位長老的侮辱。

  可面前的人是罪缽羅。

  方才的一粒血珠就已經很清晰的將彼此間的差距展露出來。

  也就是說,即便他們三個人聯手的情況下。

  他罪缽羅想要殺的人,沒有人能救的了。

  考慮到罪缽羅恐怖的實力後,摩尼教教主,最終點了點頭,示意弟子把屍體抬上來。

  只見屍體早已經被存放在一口單薄的棺材裡。

  一位長須白髮的老人,正一臉慈祥的靜靜躺在棺材裡。

  嘴角保持著的安詳的弧度,就像是睡著的老爺爺一樣,夢裡還做著自己年輕時候的荒唐事。

  趙客在樹梢上站起來踮著腳的去看。

  回頭看向天諭:「真死了??」

  天諭人瞎,但心不瞎,甚至有些事情看的比不瞎的人還清楚。

  天諭神情沉重的點了下頭,心中已經做好了,接下來輪到自己的準備。

  就在這個時候,罪缽羅卻是突然俯身在老人的屍體旁不知道說了一些什麼。

  在眾人還在困惑之時,本來已經沉睡的老人,手指突然動了起來。

  趙客站在樹上看的真真的,見狀回頭向天諭恭喜道:「看起來,你還能再活一輪!」
  
NOBODYBUTME1234 發表於 2019-7-5 16:53
第一千一百八十二章:討債的亡魂

  「活了!!!」

  看著從棺材裡重新站起來的摩尼教長老。

  一眾人簡直快要把下巴掉下來,摩尼教教主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確定大長老決然不可能誆騙詐死。

  「起死回生!」

  一旁張志敬臉色大變,看著從棺材裡做起來的摩尼教長老,口中低聲自語,不由得驚退上一步。

  世間最強大的力量是什麼?

  碎山裂石?

  造化神奇?

  還是掌控乾坤??

  不!都不是,至少在張志敬的心裡,世間最強大的力量,不外乎兩者。

  一曰:起死回生。

  二曰:長生不老。

  張志敬相信,那位摩尼教的長老確實已經作古,這一點自己決然不會看錯。

  但如果摩尼教長老真的死了,那麼現在他重新從棺材裡坐起來,那麼答案就只有一個,起死回生。

  「起死回生?這個世界上真的有起死回生?」

  摩尼教教主短暫的楞然後,也不禁感到震驚。

  只有大薩滿反而顯得淡然很多,起死回生雖然令人震撼,但和聖女相比又算得了什麼。

  甚至心中不禁得意道:「等到了聖女降臨,我們薩滿教的老祖宗也都能揭棺而起!」

  想到這裡,大薩滿的餘光又看向了趙客的方向,熾熱的眼神,充滿了希望之火的寄託。

  「不對,他並沒有活過來!」

  這時候張志敬突然察覺到有些不對勁的地方,人雖然從棺材裡坐直了身體,但血肉依舊帶著濃烈的四氣。

  這不是復活,更像是在變成僵屍。

  果然,就見這位摩尼教的長老,皮膚迅速生出漆黑的屍斑,黑色指甲在單薄的棺材板上輕輕一劃,驟然將棺材撕裂開。

  「屍變!」

  摩尼教教主臉上的激動驟然僵硬起來,續而很快從驚轉怒,甚至是怒不可遏。

  這位長老,不僅僅是摩尼教的長老,也同時和他亦師亦友的夥伴。

  居然在自己面前,被罪缽羅煉成一具僵屍!

  「嗡……」

  一時摩尼教眾人冷寂下眼神,緩緩從腰間拔出了自己的配刀,事關摩尼教的榮譽,生死也可置之度外。

  摩尼教主漠然著面容,一步步走向罪缽羅。

  「不要過來!」

  令人意外的是,這個時候已經成為僵屍之體的摩尼教長老,居然開口說話了。

  揮手示意摩尼教眾人不要衝動,他的目光很清明,並未如僵屍一樣,失去理智,只知道殺戮。

  這個狀態,令趙客不禁想到了肥豬。

  至少這位摩尼教大長老的模樣,看起來和肥豬之前沒有煉化龍脈精華的時候,很相似。

  「呵呵,活了一把年紀,本以為已經沒有機會了,不曾想臨死之後,反而能有過這麼舒坦的一天!」

  摩尼教大長老,晃動了下自己的四肢。

  僵而不硬,如果用煉屍的水準來說,這樣的身體標準,即便是頂尖的煉屍高人要花費很多心思,才能夠練就。

  「阿彌陀佛,貧僧罪缽羅,特來向長老賜教!」

  罪缽羅雙掌合十,向摩尼教大長老躬身一禮。

  這個罪缽羅的一舉一動,令人心中即是困惑,又是感到怪異。

  為了給毛筆沾墨,隨手點爆一人頭顱,那位長老為弟子抱不平,一滴朱血把他嚇得屎尿其出,但也僅僅只是在額頭上甩上了一滴朱血而已。

  現在又在眾人面前,將已經作古的老人重新煉就成一具活屍。

  手段之殘忍,簡直令人髮指。

  說是歪門邪道都不為過,怎麼可能是佛?

  然而此時又是如此謙和恭敬的行禮,這一前一後的變化,令人只覺得反復無常,琢磨不定。

  「嘿嘿,我本來還以為沒了機會,不過既然你復活了老夫,你來說怎麼鬥!」

  摩尼教的大長老死而復生,雖然是僵屍之體。

  但一點都不在意,反而感覺前所未有的舒坦。

  仿佛一下就回到了自己年輕時候的狀態上,相比之前老邁殘軀,不知道強大了多少倍。

  「簡單,你打我一下,我不躲不擋,若是不死,則將方才那一招重新奉還,只要你能活下來,便是小僧輸了!」

  「他瘋了麼??」

  此話一出,眾人周圍一片喧嘩。

  甚至連趙客都有點……太狂妄了。

  不僅僅先挨你一拳,我還要模仿你的招式還擊回去,打不死你算我輸?

  趙客在心裡琢磨下,如果不是罪缽羅狂妄的沒邊,那麼就一定是強大到了足以無視一切的地步。

  但即便如此,這也未免有些太大方了。

  這位摩尼教大長老,實力只怕一點都不會比摩尼教教主要差。

  如今變成了僵屍之體後,怕是實力還要在往上衝上一層。

  不敢說實力能夠達到高級郵差,但也等於一隻腳已經邁入高級郵差的層次中,等於高級郵差之下無人可敵。

  罪缽羅著話說的也未免太滿了。

  一拳下去,他就算是高級郵差也要重傷。

  難道他就不怕,在他重傷之後,會被在場眾人圍殺麼?

  再者即便這一拳他能抵擋下來,可已經變成僵屍之體的摩尼教長老,也能同樣擋下這一拳,怎麼也不會死。

  究竟是多麼強大的自信,才可以令罪缽羅如此囂張。

  不說趙客如此楞然。

  就連這位死而復生的摩尼教長老,也不禁神情呆滯了片刻,這未免太瞧不起人了。

  「好!一言為定!」

  短暫愣神後,摩尼教大長老反而迅速答應下來。

  不答應是傻瓜!

  換作年輕氣盛的時候,自己或許會覺得,自己是被對方給侮辱了,一定會斷然拒絕,甚至不屑一顧。

  但現在就不同了,罪缽羅恢復的是他的,卻並不影響到他的智慧和閱歷。

  這麼好的事情,他當然不會拒絕。

  不過同時心中也不免,嚴肅起來,能夠讓自己死而復生,那怕是僵屍之體,如此奪天造化的手段,絕非是那些尋常莽夫能相比。

  見摩尼教長老答應,罪缽羅就不再言語,靜靜的等待著對方出招。

  一招的機會。

  縱然是摩尼教的大長老,也不得慎重起來。

  「走!」

  天諭驟然站起身,一把抓住趙客的衣領,毫不客氣的將趙客這具身體抗在肩膀上,沒好氣道:「你既然不想要來,為什麼不做個簡單輕巧點的分身!」

  天諭一早就看出來面前這個趙客,並非是趙客的真身。

  「膽小如鼠的傢伙!」

  面對天諭的諷刺,趙客也懶得去狡辯什麼,任由天諭將自己帶離到安全的距離內。

  即便只是一招之約。

  但越是如此,摩尼教的大主教勢必也會全力以赴,拼上全部力量爆發出最強的手段。

  可想而知,威力至少也要在五階,甚至可能是六階的程度。

  足以將周圍十公里範圍變成一片絕地。

  更不要說,罪缽羅還會以此招式反擊。

  他們這些小魚小蝦,還是有多遠躲多遠最好。

  一眾人黑壓壓的一片,四處亂跑毫無章法的盲目逃竄。

  期間,趙客親眼看到了一些人,在慌亂中被活生生踩死。

  這時候,趙客注意到遠處幾位年邁的老薩滿們。

  「把我送到哪裡去!」

  「哪裡!」

  天諭心神掃過後默默點頭,將趙客送到這些老薩滿的身旁。

  這些年邁的薩滿們,並未如那些無頭蒼蠅一樣亂跑,只是在不遠的地方,選擇了一處較高的土丘。

  這個距離對於其他人來說並不算安全,不過這些老薩滿們卻是一點也不在意。

  其實這個道理很簡單。

  只有一擊的幾乎,換作自己也會把全部力量匯聚到一個方向上,所以只要避開罪缽羅和這位摩尼教長老的方向,選擇比較遠一點的側面,就已經足夠了。

  當趙客被天諭放下後,天諭索性也就不再走了,就靜靜站在一旁等候著。

  待一眾人都逐漸遠離後,就見周圍一片狼藉。

  甚至還有一些屍體,倒在土坑中,

  方圓十公里範圍內,僅剩下一屍,一怪站在哪裡。

  這時候,摩尼教大長老深吸口氣,緩緩抬起了自己的手臂。

  雙臂展動,猶如鯤鵬展翅,

  一股無形的力量在這位長老周圍彌漫開來。

  頓時風雷之聲在雙臂揮動間,越發越大,仿佛是在推動著風雷而行,轟隆作響,驚動世間。

  「那是拜火教頂尖絕學,風雷神掌!大概是五階的能力,如果這個老傢伙施展,怕是能夠達到六階!」

  一旁天諭似乎對拜火教的許多信息都了然於胸,為趙客介紹道。

  事實上,能平衡諸多教派之間的紛爭,天諭所收集的資料甚至堪稱海量來形容。

  可惜,這些教派英雄高手似是很多,但爛瓜爛菜同樣躲得嚇人,一群烏合之眾,也只是對佛門產生一點微弱的牽制。

  若不是趙客,早早下手,斷了佛門得糧草補給,怕是連這點牽制都不可能會有。

  都不需要佛門出手,不要十天,這裡就能打成一鍋粥。

  只見摩尼教長老身上的氣勢越發強盛,沒有定式,沒有起手,可掌心催動的雷聲卻也越發的壓迫人了,震耳欲聾。

  即便相隔很遠,但眾人依舊能夠感受到那股強大的壓迫感猶如泰山壓頂,令人感到難以呼吸。

  遠處趙客遠遠觀望,不禁思索著,若是自己本尊再此能否借助萬象之瞳,收取走一部分威能。

  哪怕威力不比吸收天罰的天罰之火,但也依舊不可小視。

  「風雷掌,最後一招,雷鎮九霄!」

  當力量蓄力到了極致後,摩尼教長老一聲沉聲怒吼下,雙掌同時推出,一時一道雷光將眼前天地淪為黑暗。

  媲美空間懲罰的雷霆一擊。

  令眾人一時膽戰心驚,仿佛心跳都要隨著雷霆之聲所停滯下來。

  雷光並未因此一招後而消散無蹤,反而匯聚成一團巨大的球形閃電,在眾人面前發出灼熱璀璨的光芒。

  「死了吧!不死也該重傷!」

  摩尼教長老的臉色在雷光前被照耀的慘白。

  他看到了罪缽羅並未去躲閃和阻擋,真真的憑自己的血肉之軀硬扛了下來,這樣的話,他即便是神通廣大,也必然會付出極大的代價。

  然而就在這時候,摩尼教長老似是突然察覺到了什麼,驚駭的抬起頭,就見面前雷光轉瞬間被迅速收攏。

  就仿佛是泄氣的皮球一樣,從原本直徑十米左右的巨形球體,轉眼就在罪缽羅的掌心裡凝聚到不過只有指甲蓋般的大小。

  「風雷神掌?」

  罪缽羅對這個名字似乎很不滿意,搖頭道:「原來當初魔教的化雷手,最後是落入了你們摩尼教,可惜,好好的一門絕學,被你們改的四不像!」

  「魔教!」

  摩尼教長老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臉色驟變,這可是摩尼教的機密,具體他都不清楚,只是聽自己師父說起來過這件事。

  「你究竟是誰!」

  這麼機密的事情,而且都已經是百年前的陳年往事,魔教這個兩個字早已經被世人遺忘,怎麼會有人知道的這麼清楚。

  「我!」

  罪缽羅似乎陷入了深思中,最終很為難的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我是誰,或許……我就是來為當年討債的亡魂吧。」

  只見罪缽羅說著,同樣的手法,卻是展現出與之不同的細節,掌心輕輕一推,本是指甲蓋的雷光,卻在這一剎那,像是流星一般,直接貫穿掉摩尼教長老的胸口。

  恐怖雷霆在短短一剎那在他的體內發出無數爆閃,緊接著這位摩尼教大長老的身體,在雷光中頓時燃燒成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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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八十三章:夢境之占

  「大長老!」

  遠處摩尼教教主牙齒咬得「格格」作響,眼裡閃著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

  然而卻聽罪缽羅道:「當年在西域,有一宗門派叫長樂宗,起初是幾位游離四方的高手組建的,後來這些高手,將西域武學盡數收集,匯聚一堂後,又重新創造,從此名震天下。」

  提及長樂宗三字,無論是摩尼教教主,還是張志敬本人,臉上神情頓時間變得復雜起來。

  罪缽羅從懷中拿出名單,一邊將摩尼教大長老的名字劃掉,口中繼續道:「後來,這長樂宗被因宗主的一位好友被人所殺,心中氣憤之下,一人之力獨闖西域三十六宗,從此之後就開始被冠上了魔教之名。」

  遠處趙客,聽到這裡,心中一動,想起來了在開靈寶剎後山,看到的那片廢墟。

  結合這罪缽羅口中的故事,趙客心中頓一動心裡已經勾劃出了一片藍圖。

  「後來,西域各宗得知長樂宗宗主過世,宗位虛懸,就借此提議,由他們三十六宗牽頭,邀請天下高手作為評判,看長樂宗,宗主究竟是該花落誰家。」

  罪缽羅的聲音很是磁性洪亮,即便相隔很遠,也依舊猶如在耳邊一般的清晰。

  「不要說了!那是魔教!」

  一位老人上前怒吼,有人認出他也是西域三十六宗中的一位高手,歲數很大,已經有七十出頭的年紀。

  可惜罪缽羅並未對他的話有所理會,繼續道:「也就是在這一天,三十六宗在長樂宗內鬥最激烈的時候果斷對長樂宗下了毒手,大火焚山,燒了三天三夜。

  無數長樂宗的屍骨,在火海中被燒成了焦炭!

  長樂宗藏經閣被掠奪一空,最後只剩下殘墻斷臂,以及滿地屍骸。」

  這時候,罪缽羅將手中名冊收起,笑瞇瞇的打量著一眾人的身上,被他目光所視之人,無不覺得通體冰寒。

  「你們!誰都跑不了。」

  刺骨的殺氣,猶如一口巨大的黑洞襲來,令周圍空氣仿佛在瞬間化作真空。

  眼前的罪缽羅那裡是什麼佛陀,分明就是從地獄裡爬出來找他們復仇的魔鬼。

  「下一個!」

  罪缽羅面無表情的說道。

  似乎不打算在繼續浪費他為數不多的時間。

  一時眾人的目光不禁匯聚在了天諭的身上。

  對於這個人,眾人對天諭有著很高的稱贊,甚至即便是各大教派的教主,說起天諭的時候,都要佩服一下這位年輕才俊,甚至不乏有一些教主恨不得把天諭收入門下

  之所以如此,並非是因為天諭有怎樣的實力,也不是天諭能夠占卜的能力。

  而是他能夠遊走與各門派之間,輕鬆解決彼此矛盾,撮合眾人能夠匯聚在這裡的才華。

  用現實中的話說,這傢伙就是一個首席外交官。

  即便是敵對的公司,也一樣會對他非常客氣,甚至願意讓出一部分利益,只為了和他做個朋友。

  故而眾人對天諭的評價非常之高。

  但正是因為這樣高的評價,才會令眾人感到無比的惋惜。

  薩滿教的大長老,都不過是一掌就被灰飛煙滅。

  教廷的紅衣大主教,甚至連話都沒能說出口,就像是散落的沙子一樣煙消雲散。

  這兩位實力都是一流,甚至是超一流能夠媲美高級郵差的人物。

  反觀天諭,雖然有一點戰鬥力,可如果比起來前面兩位,實力懸差之大,直教人感到絕望。

  這哪裡是什麼比鬥,簡直就是屠殺。

  面對眾人投來的眸光,天諭的神情則是十分淡然,甚至是嘴角掛起了微笑。

  「賺了,至少比活的比我預想的時間久。」

  天諭咧嘴一笑,邁步準備上前,不過這個時候,趙客突然一把抓住天諭的胳膊,低聲附耳在天諭耳邊道:「你試著套一下他關於名單的事情,看看裡面是否有什麼玄機。」

  既然要死,就死得其所。

  趙客不覺得罪缽羅會無聊到,每天給自己設定下這麼復雜的復仇計劃。

  不僅要排隊,還要防止別人逃跑,每天只能殺掉名冊上的三人。

  這就好像,你的面前有一群螞蟻,你大可以一腳全部踩死,然而你卻無聊到,每天殺三個較大的螞蟻,分十多天去殺?

  這在趙客眼中,完全就吃飽撐著的。

  如果僅僅只是為了給眾人施加壓力。

  那麼這絕對是最愚蠢的做法。

  趙客相信,今天之後,這些烏合之眾也好,全真教也罷,乃至是薩滿教和摩尼教都會拋棄前嫌的團結起來。

  這不是自找麻煩麼??

  所以這份名單,必然還有更深層的含義。

  天諭思索了一下,苦笑道:「但願我能從裡面套出來點有用的信息,另外告訴黑卓,我從來不會怪他,如果他能活下來,記得幫我在天庭遺址外那片花海裡立個墳頭,說實話,我挺喜歡那裡的。」

  趙客把話記下默然的點了頭,目送天諭離開。

  看到走上來的天諭。

  罪缽羅反而收斂起了身上的殺氣,神態安寧,雙手合十平放在胸前。

  仿佛在這個時候,面前的罪缽羅更像是一個僧人,而非殺人的魔頭

  「我沒有修習過長樂宗的絕學,不知道閣下想要如何殺我。」

  天諭很直接的問道,渾濁的雙瞳看不出他的神情,似乎已經做好了趕死的準備,不打算做任何的反抗。

  事實上實力差距太大,反抗不過是徒勞。

  天諭倒是想要借著機會,解開自己心中的困惑。

  如果真的能夠從中得到一點線索,或許能夠給黑卓等人一份活命的機會。

  「阿彌陀佛,施主錯了,並非是貧僧要殺你,而是名單上有你的名字。」

  罪缽羅和顏悅色,似乎並不打算把殺人的罪名安放在自己的身上。

  「名單!」

  天諭眉頭微挑,目光看向了不遠的趙客,果然這份名單似乎才是問題的關鍵。

  想到這裡,天諭不禁追問道:「這份名單是誰所寫?」

  罪缽羅微笑搖頭:「這就是你今天要找到的答案,我知你精通占卜,如果你能夠占卜出答案,便是你贏,但條件是你必須把答案說給至少一人聽,如果你算不出來,也算你贏,但條件是會封掉你的天靈,從此你就會像是一個傻子。」

  兩個選擇出現在天諭面前。

  看起來簡直可以用待遇優厚來形容。

  無論失敗還是成功,都不會死,這對比前面兩位已經被挫骨揚灰二人來說,再沒有比此更好的條件了。

  然而事實真的是這樣麼?

  占卜術最大的問題,就是永遠不能把占不出來的答案說出來。

  如果你開口說出答案,自身就會遭受到強大的反噬,你占卜的事情越大,牽扯越多,反噬就越是可怕。

  甚至會有無形的力量來阻止你把答案說出來。

  上次在遺棄之地,為了占卜出趙客的行蹤,占卜協會付出的代價也是非常慘重。

  一位占卜郵差在開口說話的時候,被一旁突然炸開的玻璃,刺穿了喉嚨。

  在他們想要寫下來的時候,發現好好的筆,卻是寫不出來一個字。

  最終是以斷指為代價,才借著血水,寫出了扶雲城三個字。

  這次占卜的事情,牽扯到的問題更多,影響更大,自己如果說得出來麼??

  如果不說,就會被封掉天靈。

  毫無疑問,一旦天靈被封,自己不管是真的占卜出來了答案,還是沒有占卜出答案,接下來都會像是一個傻子任由宰割。

  要知道一個毫無抵抗力的候選者,誘惑之大,會把那些隱藏在暗處的鯊魚全部吸引出來。

  緊憑一個黑卓,就想要保自己不死,簡直是癡人說夢。

  這顯然是一個進退兩難的選擇。

  果然,罪缽羅雖然不動手,卻要比直接殺了自己還要難受。

  糾結中,天諭只能選擇放手一搏。

  至少從之前占卜的信息來看,自己在這次挑戰中還是有一線生機。

  「我要看那份名單!」

  天諭目光看向了罪缽羅手上的名冊。

  對此罪缽羅也並沒有不許,只是提醒道:「可以,但不許說出名單上的名字!」

  說著將手上的名冊交給了天諭。

  接過了手冊,天諭卻沒有急於打開去看手冊裡的名字,而是把手冊放在手心上。

  上次他的占卜術被破掉,導致他的占卜術絕大部分都無法使用。

  而且這份名單牽扯太多,自己如果看了裡面的名字,反而會影響到自己的判斷。

  所以天諭只能放手賭上一把。

  從郵冊裡拿出一件東西,一枚金色懷表。

  黃金郵票:預言者的信物

  傳聞希望大預言者的信物,持有它,你將獲得常人所不能想像到的力量,能夠在混亂的時間縫隙中,窺視到命運的衣角。

  特殊能力1:占卜者!

  被動能力,不消耗任何能量和郵分,對占卜系能力提升30的穩定效果。

  特殊能力2:夢境之占

  消耗自身一半的郵分或者能量,進入夢境中,進行占卜。

  (注:進入夢境,並不代表你在做夢,而是借著夢來進入另一層靈界的世界中,從中尋找到命運的衣角,以及故事的真相,但同樣也將可能面對著未知的危險。)

  特殊能力3:信物

  當你在夢境占卜中,遇到了某種危險或者困惑的時候,可以憑借信物,召喚出預言者的使者,為你指明道路。

  (注:請對使者報以必要的尊敬,任何的傲慢和挑釁,勢必會讓你明白,這位使者絕對不會是天使,或許還有可能是惡魔。)

  將懷表放在自己面前,隨著懷表來回打轉時,天諭心頭一動:「夢境之占,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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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八十四章:命運的衣角

  「轟隆隆……」

  天地昏沉一片,哀嚎、咆哮,竭斯底裡的呼喊聲,在面前陰霾內猶如潮水一般席捲而來。

  太多的負面能量,足以令一個人的意識這裡頃刻間被撕扯成碎片。

  每團陰霾中不時會閃爍出各種各樣的詭異畫面。

  裡面的內容也是雜亂無章。

  有今天的、過去的、未來的。

  但同時也有真實的、虛假的、可能發生的。

  夢境占卜最為奇特的地方,就在於自身靈魂借助夢境,達到一個更高的維度上去。

  在這裡會有時間的碎片,命運的衣角、甚至有人能夠窺視到命運的全身,但那僅僅只是極少數。

  用自己老師先知的話說。

  窺視到命運的人,往往都不會注意到死神已經站在他的背後。

  這就是占卜系郵差的悲哀。

  縱使占卜到了自己的死亡,卻也很少有人能夠去改變這個結果。

  即便占卜本身,並不可信任。

  誰也不敢說,你看到的未來,未嘗不就是未來故意讓你看到的。

  或者說,正是因為你看到,才會促使這一些列的事情發生?

  故而作為一名優秀的占卜郵差,天諭要分清楚,自己看到的究竟是什麼。

  只見天諭手掌攤開後,掌心出現了那本名冊。

  隨之名冊上發出一陣奇特的光,直照如面前昏暗深處。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一眾人目光緊緊盯著天諭。

  罪缽羅也沒有閒著,令人送來了茶桌,端坐在天諭面前不遠,品泡著茶水。

  這個時候,罪缽羅似乎在人群中發現什麼有趣的事情。

  眸光驟然鎖定在了不遠趙客的身上。

  被這個傢伙的目光盯著,趙客頓時就體會到什麼叫做如臨深淵,周圍的空間仿佛隨著罪缽羅的眼神,與自己強行分離。

  令趙客五感被封鎖,周圍沉於一片漆黑的世界裡,唯有眼前那雙巨大的眼球,漠然注視這自己的一舉一動。

  「咦,你居然會在這裡!!」罪缽羅眉頭微挑,似是很驚訝的說道。

  遠在另一端的趙客本尊,猛地頓下腳步,心有所感的驟然回轉過身。

  看著自己身後空曠的草林一時神色逐漸嚴肅起來。

  全身一陣發毛。

  「被發現了?」

  趙客心神中掀起巨大的波瀾,對方不過是看向自己分身,居然能夠通過分身直接鎖定到自己本尊的位置。

  此時自己本尊所在的位置,不是別的地方,正是佛門駐地。

  本以為自己分出一個分身去哪裡觀察情況,不會有人對自己有所察覺。

  不曾想,居然是畫蛇添足。

  趙客心思一動,迅速喚出大夏鼎,準備離開佛門駐地。

  按照盧浩的說法,自己要找的人,就在自己身後不遠的樹林中。

  這也是自己來此的目的。

  哪怕自己和玉衡之間的關係,算得上是仇敵。

  但他不會無緣無故的給自己這個名字。

  或者說,在他們互相殘殺之前,如果不能想辦法解決掉罪缽羅,那麼這場爭霸賽就沒有了任何的意義。

  他們這些參與主線的人員,一旦在這次佛道之爭中失敗,就要被清空所有積分。

  也就是說,往後即便能夠活下來,也已經無緣爭霸鬼市之主的位置。

  只是沒想到,自己居然這麼快就被罪缽羅發現了本尊的蹤跡。

  「走,還是不走!」

  這個念頭升起,趙客已經喚出了大夏鼎,準備隨之遁入鼎中迅速離開。

  然而罪缽羅接下來的話,令趙客一時遲疑起來:「你還有兩炷香的時間。」

  罪缽羅說罷,就將目光從趙客分身上收回。

  頓時,方才那股強烈的窺視感,也隨之煙消雲散。

  「不來抓我??」

  趙客不由一怔,以罪缽羅的實力,如果要趕回來,怕是也不過眨眼之間。

  教廷的紅衣大主教等人,想要逃跑,不正是被罪缽羅給堵個正著麼。

  兩炷香?

  趙客心中遲疑了一下,不確定罪缽羅的真正目的,而兩炷香的時間莫非是他留給自己的時間麼??

  「該死,這傢伙怎麼這麼難捉摸。」

  借助分身,趙客看到罪缽羅並沒有行動,依舊淡然喝茶的模樣,一時趙客對這個傢伙越看越是看不透徹。

  安靜時像是佛陀。

  動手時又似是大魔。

  甚至挑戰的方式,有時候更像是混江湖的混子一樣隨意。

  趙客真的看不清楚,這個罪缽羅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或者說,這傢伙就壓根不是人。

  兩炷香!

  趙客心裡琢磨一翻後,決定冒險嘗試一下。

  畢竟按照名單上的數字,自己還遠在後面,從今天的情況來看,罪缽羅似乎對數字的順序還是格外看重。

  想到這裡,趙客將大夏鼎一收,不再隱匿下身影。

  反而喚出鬼虎後,巨大的黑色盔甲,見趙客牢牢包裹後,迅速衝進了樹林中去。

  與此同時,另一邊眾人靜靜的等待著。

  每個人凝視這似是睡著的天諭,充滿了焦急和好奇。

  罪缽羅另類的挑戰方式,現在看起來,是對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方法對待。

  教廷紅衣大主教是被質問了一個問題。

  只是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麼問題,會令紅衣大主教糾結了一路也沒能想到答案。

  摩尼教的大長老,則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至於天諭,這傢伙的被挑戰的方式,就更加奇怪了。

  似乎是故意賣給天諭想要知道的答案一樣。

  一時,這讓眾人之前對罪缽羅的猜想,紛紛落空,誰也一時看不出這傢伙究竟是想要做什麼。

  但毫無疑問,罪缽羅有這樣的資本去決定每個人挑戰的方式。

  「快看,天諭出問題了!」

  這時候有人注意到天諭身上居然不時泛起了火花。

  「劈啪劈啪」的火光,迅速將天諭身上的衣服燒出一個又一個的窟窿出來。

  罪缽羅端著茶杯斜眼凝視在天諭的身上,本是清澈無痕的眸光,此時卻是映照出天諭精神世界的狀態。

  深入進昏暗的世界裡,無數負面能量在陰霾中化作無數飛蟲般的火星。

  不時撞擊在天諭的身上,要將他徹底點燃。

  在盡可能躲避的同時,天諭的身影則是在陰霾中行如鬼魅。

  只是這些火光像是鎖定了他的身影一樣,開始從四面八方聚集,密密麻麻的向著天諭湧上來。

  周圍萬千火星,匯聚成的光芒照耀在天諭的臉上。

  只見他原本黯然無神的雙眼,此時反而激發出銳不可擋的精芒。

  他生來眼睛就有殘缺,唯有能看到的,就是在這片意識的世界裡,似乎只有在這裡,他的眸光反而會無比的清明銳利,能看到常人所看不到的東西。

  這也是為什麼,先知會承認,天諭將是接掌下一任先知最好的人選。

  只見天諭雙眸鎖定在一處陰霾的縫隙中,在周圍火光匯聚向自己的剎那,一個箭步從兩團巨大的陰霾中衝出去。

  「轟!」

  身後巨大的熱浪襲來,大部分被兩團陰霾所阻隔,不過也有小部分那被吹打在天諭的身上。

  令他身上的衣服燒起大片。

  好在天諭眼疾手快,抬手將衣服撕扯下來,任由火焰燒成灰燼。

  也在這個時候,天諭的眸光突然鎖定在眼前這團陰霾之中。

  只見陰霾內,無數雙纖細白潤的手掌從中探出,親昵的撫摸在天諭的臉頰上。

  命運的女神似乎對他有著格外的青睞。

  只見面前將陰霾從內到外的撥開,像是一朵綻放的棉花。

  暴露出陰霾內部的畫面。

  是血!

  是鬼市!

  整個鬼市似乎淪為了一片廢墟。

  這時候,天諭突然看到了自己老師先知的手杖。

  這把象徵著先知之力的手杖,居然被切斷掉,剩下一截已經不知道消失在了什麼地方。

  他還看到了神聖。

  這個年紀不知道究竟有多大的老人,上身暴露出令人感到震撼的肌肉,上面密密麻麻的的疤痕,有的是舊傷,有的則是心上。

  這尊巨人的雙手牢牢橫檔在面前,做出格擋的姿態。

  但當天諭想要靠近看個究竟的時候,只聽轟隆一聲,神聖老人偌大的身軀,驟然血肉溶解,化作枯骨的散落在了地面上。

  「怎麼會這樣??」

  驚駭之中,天諭似乎聽到了什麼聲音。

  是一首老歌的聲音,循著聲音的方向望去。

  天諭看到了在雪山之巔上,紅婆婆的身影逐漸在涼風中,化作無數泡影,小時在自己的面前。

  留下的只有一件破舊的錄音機,似是還播放這什麼音樂,但當天諭想要聽清楚的時候。

  面前的陰霾又一次層層的收攏,將畫面重新影藏了起來。

  「鬼市要出大問題了!」

  一個念頭出現在天諭的腦海,令他迫切的想要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他心中很輕粗,方才的畫面,只是自己無意間窺視到了命運的衣角,在命運女神的裙子上,看到了一些特別的畫面。

  並非是他真實占卜的內容。

  這是可遇不可求的一種機緣。

  想到這裡,天諭的手中多出一枚懷表,看了一眼上面的時間後。

  天諭不敢再繼續漫無目的的翻找下去。

  「偉大預言者的使者,請您為我指明通往光明的道路。」

  天諭果斷激活了自己黃金郵票的第三項能力,召喚使者。

  懷表上的時間在這一剎那驟然凝固下去,只見一團金色的影子從混沌之中走出,像是巨人一樣,將面前無數陰霾推開。

  天諭加快速度的跟了上去,在沒有走多久的功夫。

  一團巨大的陰霾出現在了天諭的面前,陰霾周圍不規則的扭曲著,無數怪異尖銳的聲音圍繞這陰霾周圍,似是要讓人瘋掉一樣,

  這個時候那團金色的影子雙手探入了陰霾中,用力撕開一條道路來。

  天諭身影一躍,順著這條道路一路遁入陰霾之中。

  當他穿過了陰霾內層層黑霧後,眼前驟然亮起,只是面前的畫面,卻是令天諭深感意外……
  
NOBODYBUTME1234 發表於 2019-7-5 16:54
第一千一百八十五章:悟夢

  一面棋盤,兩人對峙。

  卻是三人座對相望。

  五個人神態各異,而最令天諭所意外的,並非是在這場棋局中對峙的噶瑪拔希與大覺惡念。

  而是站在中間的罪缽羅。

  「車二進三!」

  隨著棋盤上的棋子移動,罪缽羅面無表情的將噶瑪拔希的這步棋念出來。

  五人似乎對於天諭的出現,並沒有任何理會的意思。

  當天諭邁步走進來後,發現坐在棋盤下的兩個僧人,一個居然是三戒和尚。

  而另一個……天諭不認得。

  但從面容上看,這個人和三戒和尚以及正在持棋而行的大覺惡念,神態上又有著很多相似之處。

  「難道……他是大覺?」

  天諭心中有了猜想。

  拿手在兩者之間揮動幾次後,發現他們對自己並沒有任何理會的模樣,旋即將目光看向面前巨大的棋盤。

  象棋?

  這個時代有象棋麼??

  天諭看著面前棋盤,頓時只覺得腦袋一陣頭大,回憶起來,象棋的起源雖然多,但至今卻不能確定。

  《楚辭.招魂》中就有:「蔽象棋,有六博兮。」

  司馬遷在《史記》中也提到了六博。據《史記.第六十九卷.蘇秦列傳》中記載:當時齊地的居民安居樂業「鬥雞走狗,六博蹋鞠」。

  可見象棋在當時已經開始在民間廣泛流行。

  那時的棋,大概是一方為六子,叫「六博」。

  另據《說苑》記載:雍門子周以琴見孟嘗君,曾說「足下燕則鬥象棋而舞鄭女。

  可見當時,在達官權貴和士大夫中,已經很流行下棋了。

  問題是,自己並不懂象棋。

  因為眼疾的問題,自己對於下棋,僅僅限於圍棋。

  心中只要記住了棋盤的位數,聽對方落子的方位即可在心中推演出棋盤。

  當初自己老師讓自己學習圍棋,是為了練習自己心算的能力。

  故而就沒有教導過自己象棋。

  此時看到面前的象棋,天諭心裡難免的有些發蒙。

  如果答案是藏在這部棋局裡,自己怎麼才能找到隱藏在這部棋局裡的答案呢??

  想到這裡,天諭不禁有些焦躁起來。

  回頭看向了大覺和尚,以及三戒和尚。

  希望兩人能夠給他一點提示。

  然而兩者猶如木頭一樣,目光呆滯的看著棋局,根本不鳥自己。

  「馬六進二!」

  這個時候大覺惡念的馬已然過了楚河,毫不猶豫的踩掉了噶瑪拔希的卒子。

  「炮三平七!」

  噶瑪拔希的炮橫跳,吃掉了大覺惡念的過河馬。

  但很快大覺惡念的當頭炮,就令噶瑪拔希的局勢一下陷入了被動中。

  天諭坐在地上,看著面前殺的你來我往的棋子,一時頭大如鬥。

  不斷在心中把棋子和今日發生的事情,以及殺死的人對應在一起。

  他甚至將教廷紅衣大主教的一行人放在棋局上。

  結果發現,狗屁不通。

  什麼都對應不上。

  「難道是棋局是某種暗示?」

  天諭不禁想到了某種棋譜,如圍棋上有很多,如當湖十局,這樣每一局都有不同的解法和巧妙之處,蘊藏玄機。

  然而……

  「我TMD的不懂象棋啊??」

  天諭有些抓狂的想要跳起來罵街。

  對於象棋,他只知道最簡單,馬走日字象走田。

  要他從眼前棋局中參悟出什麼玄機,不如殺了他更直接。

  外界。

  一眾人看到天諭臉上古怪的神情,糾結、痛苦、仿佛是受到了什麼折磨一樣,一時不禁為天諭捏著一把冷汗。

  「王兄!」

  這個時候苗道一終於找到了趙客。

  就見苗道一邁步走上來,向趙客低聲道:「你也收到了戰書了吧,我也有!」

  趙客本來不想搭理這個愣頭青。

  然而聽到這,不禁一挑眼皮,斜眼上下打量起苗道一。

  趙客突然覺得,自己莫名其妙的跌了一個檔次。

  「整個全真教,只有我和掌教真人,以及我師父三人收到了戰書!」

  說道這裡,苗道一不禁挺起胸膛。

  全真教上下只有三人收到了戰書,就連加入全真教的齊亮都沒有。

  趙客對此倒是能夠理解這個二貨青年的想法。

  換做你的名字和馬雲、馬化騰、李嘉誠、王健林四個人同時出現在一個信息板上。

  你也要拍著胸脯,自豪的告訴大家,我們5個的錢加起來可以撼動整個亞洲。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但更多的目光則集中在天諭的身上。

  不知道天諭究竟看到了什麼,神情會如此的痛苦。

  「難道要失敗了?」

  看到天諭痛苦的神情,眾人心中不禁猜測起來,大家都希望天諭能夠從中找到答案。

  但也很清楚,這種事情,絕非是明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必然是深藏玄機,非常人能夠領悟。

  而在與此同時。

  佛門駐地中,趙客巨大的鋼鐵身影橫衝直撞的往前狂奔。

  一些巨大怪異的樹藤,還未來及去阻擾趙客,就被鬼虎強大的身軀撞擊的粉碎。

  直到趙客在一處駐地前停頓下了腳步。

  一個石洞出現在了趙客面前。

  洞穴裡昏暗無光,但能夠嗅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趙客心頭一動,胸前萬象之瞳睜開了一道縫隙後,就見一股濃稠的血煙從洞口中彌漫出來。

  如果換個時候自己或許會多考慮一陣。

  但眼下時間倉促,趙客只是短暫頓足後,駕馭起鬼虎巨大的身軀,直接衝進洞穴。

  一如洞穴,趙客發現眼前的洞,已是變換了模樣。

  一腳下去,腳下的石頭柔軟濕滑,險是要把整隻腳陷進去。

  整個洞穴已經被肉質化,更像是某個怪物的腸道胃部一樣。

  這點阻礙對趙客來說根本算不上事情,操控著鬼虎,一腳重重的踩下去,頓時腳下一陣血肉飛濺,裸露出一些碎裂的石頭。

  隨著趙客抬起手掌,頓時就見這些石頭縫隙裡一根根粗壯的植物根莖破土而出。

  開始瘋狂向著四周去蔓延。

  趙客腳下更是樹藤蠕動,拖著趙客巨大的身軀直接衝進洞穴深處。

  頓時趙客在這裡,看到一些僧人。

  這些僧人四肢被那些血肉所束縛,身體被囚禁在這些血肉中動彈不得。

  有的還保持著微弱的呼吸,有的則已經成了一具屍體。

  「在哪裡?」

  這麼多和尚,趙客怎麼可能分的清楚,那一個才是自己要找的悟夢?

  「救……救命……」

  這時,趙客聽到微弱的求救聲,循著聲音望去,趙客一瞧,還是一個熟人。

  是三戒身旁那兩位弟子。

  最初的時候還和肥豬打了一架,不曾想會在這裡碰到他。

  「你怎麼會在這裡?對了你認識一個叫悟夢的麼?」

  聽到趙客的聲音後,這名弟子恍惚的精神驟然一振,抬起頭來看向趙客。

  因為趙客身體包裹在鬼虎中,對方並未認得出來,晃晃腦袋道:「什麼悟夢?我不認得,你、你快放我出來,我有要事要和至尊匯報!」

  「至尊??」

  趙客心中一想,就明白這傢伙怕是根本不知道,外面早已經變了天,現在沒有至尊,只有一位大至尊罪缽羅。

  「你真的不認的悟夢?」

  趙客再追問上一句。

  對方仔細想了想,搖頭道:「悟字輩的小僧,應該是中原的僧人,輩分又這樣的小,貧僧怎麼會認得。」

  說著不禁皺眉催促道:「你快些,貧僧有大事,耽擱了你吃罪不起。」

  趙客已經不止一次見過對方囂張的態度,此時更是習以為常。

  但卻沒有要刁難的意思,手掌用力一扯。

  「嘶」

  眼前肉壁被撕開,然而當鮮紅的肉壁被撕開後,趙客和這名僧人的神情同時一怔。

  僧人的眼睛逐漸瞪圓,看著自己消失的身體,僅留下骨頭和內臟,一時不禁尖叫起來。

  「不!這不是我,這不是我啊。」

  苦修半生的羅漢金身,眼前化作烏有,連個四肢都沒留下。

  對於他來說是何等殘酷的打擊。

  趙客見狀不再理會他,轉身繼續搜尋起悟夢的蹤跡。

  如方才那名僧人說的那樣,這個悟夢的法號是年輕小輩的僧人,雖然範圍依舊很大,但至少給趙客提供了一個思路。

  然而當趙客開始尋找的時候,卻驚訝發現,這個思路也一樣是大海撈針。

  太多了。

  想要從中找尋到自己要找的人,怕是時間上來不及了。

  趙客心裡還記掛這兩炷香的時間。

  一旦時間要到,即便沒有找到悟夢,自己也要離開。

  「施主可是要找悟夢?」

  這時候趙客聽到身後有人在呼喊,回頭看去,是一名老僧。

  趙客上下打量一眼後,直接搖頭道:「我救不了你,你已經和這裡的血肉同化掉了。」

  眼前老僧和方才那位差不多,血肉都已經融入了這裡的洞窟血肉裡。

  即便自己撕開他們身上的束縛,他們也無法離開這裡。

  老僧聞言並不惱火,只是點點頭道:「施主所言極是,貧僧自知死期將至,也不敢奢望求生,只求施主一件事,若是施主答應,貧僧就將悟夢交給施主。」

  「交給我?什麼事情??」

  趙客心中大喜,開口追問道。

  只見這時候,老僧身旁兩位僧人也緩緩睜開了眼睛,彼此相視一眼後,就見周圍的血肉一陣蠕動,一道縫隙裂開,裡面靜靜躺著一個年輕僧人。

  「他正是悟夢,帶他離開後,只求施主能夠毀掉此地!」
  
NOBODYBUTME1234 發表於 2019-7-8 14:58
第一千一百八十六章:奧秘

  趙客看著眼前的這個青年。

  說是青年,差不多也有三十幾歲的樣子,頭頂上只有六個結疤,說明他拜入佛門的時間並不長久。

  趙客甚至沒有在這個青年和尚的身上感受到什麼獨特的力量。

  換句話說,這傢伙的佛門修為連自己都不如。

  不知道為什麼,玉衡會冒險傳遞給自己這樣的消息。

  「圈套??」

  剎那間,趙客又否決了這個想法。

  因為根本沒有意義。

  作為名單上的人,自己逃不掉,罪缽羅也不會提前殺掉自己。

  而在罪缽羅之前,把自己殺掉,似乎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最重要的是可能會因此激怒罪缽羅。

  困惑中,趙客不打算在這裡繼續久留下去。

  喚出大夏鼎將還在暈迷中的悟夢往裡面一扔,向著面前幾位老僧道:「得罪了。」

  「阿彌陀佛!」

  幾位老僧閉上雙目,一副任由宰割的神態。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你們誰都別想走!」

  三戒的弟子見到趙客僅僅只打算救走一個無名小僧,臉色一時扭曲起來。

  隨著咆哮聲,洞內的肉體開始盡快的收攏,甚至像是活了一樣,開始粘向趙客。

  「冥頑不靈!」

  趙客冷聲說罷,無數粗大的樹藤,開始瘋狂在洞中蔓延,將這些纏繞在自己周圍的血肉撕裂開。

  趙客沒有再去看三戒弟子憤怒悲切的神情。

  只是手指輕輕一捏,只見,周圍樹藤開始分泌出一股厚厚的油脂,隨著趙客打起一個響指後,一團琉璃火,順著趙客的指尖落在油脂上。

  「轟!」

  巨大的轟隆聲,令遠在另一端的罪缽羅等人,都能夠清晰的感應到地面上傳來的震動。

  罪缽羅回頭看了一眼後,將目光看向了趙客的分身,但也僅此而已。

  這令借著分身觀察罪缽羅的趙客本尊,頓時長長吐了口氣,不敢再耽擱迅速駕馭起大夏鼎直奔薩滿教駐地。

  罪缽羅對佛門駐地發生的事情了如指掌,但他更多的卻只是關注在面前天諭的身上。

  只見天諭的面色越來越是難看,似乎就此陷入了某種瓶頸中,始終無法參悟出其中的玄機。

  眼前面前棋盤上的棋局,勝負將近。

  罪缽羅還在苦惱著其中究竟隱藏著怎樣的奧秘。

  「將軍!」

  這時候,就見站在棋盤前面的罪缽羅揮動起手臂,指著一旁大覺惡念道:「黑方勝。」

  「已經贏了!」

  看著面前棋盤,天諭一時面如土色。

  他什麼也沒看出來,根本看不出玄機在什麼地方。

  愣然中,天諭枯坐在地上,但他很快就發現,面前的棋盤重設,一切又一次重設。

  棋子重新回到了原有的位置上。

  這一次,天諭頓時來了精神,重新觀望。

  這一次他看的很認真,發現雙方的走棋似乎和上一局截然不同。

  這令本來就對象棋不瞭解的天諭一時更加為難。

  隨著時間推移,一股強大的排斥力襲來,天諭知道自己夢境占卜的時間要到了。

  但他不甘心,站起來衝到棋盤前,一腳想要將這幅棋盤踢開。

  只是他還未動,就見本是充當裁判的罪缽羅突然撥動起手掌,一股強大的推力襲來,一時將面前一切打的粉碎。

  當天諭重新回過神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從夢境占卜中清醒了過來。

  「看起來,你似乎並未明白其中玄機。」

  罪缽羅喝下手中的茶水,不緊不慢的為天諭均滿一杯,送在天諭面前。

  「喝了這杯茶水,就安心忘掉這些煩惱吧。」

  只見茶盞中一縷縷佛光閃爍,蘊藏著驚人的力量,一杯入口足以將一人的靈臺封禁,令其忘記煩惱,從此變成一個傻瓜。

  「等等,我想要再看一眼名單。」

  天諭不死心,將名單展開,他眼睛雖然看不到,但有心眼不妨礙斷文識字。

  罪缽羅也不催促,放下茶盞靜靜等待著。

  看著面前這些人的名字,天諭嘗試著將上面的人名與自己觀看的棋局所聯繫起來。

  但結果……顯然並沒有任何意義。

  「什麼都沒有占卜出來麼?」

  眾人不死心的追問道,他們也想要知道罪缽羅究竟要做什麼,還有這份名單,究竟代表著什麼。

  然而面對追問,天諭只能報以苦笑:「他們只是在下……咳咳咳……」

  「棋」字沒有能夠說出口,就見天諭的臉色突然一變,一口吐沫卡在了喉嚨裡,令他整張臉都變成了豬肝色。

  好在這時候,張志敬隔著老遠,彈出指尖,一股柔力擊中天諭胸口。

  「噗!」的一聲,那口白痰,從天諭口中吐出來。

  頓時天諭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差點被一口吐沫給嗆死,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他死的可真是太窩囊了。

  天諭爬起來正要想張志敬道謝,但這時候,天諭突然神情一征。

  腦海中一道靈光像是流星一樣從他的天靈感劃過。

  是的、下棋!不是指他們下棋的手段,而是本身他們在做什麼。

  這個念頭閃出,天諭空洞無神的眸光一時變得銳利起來,站起身向著眾人道:「他們在下……」

  再一次「棋」這個字沒有說出口的時候。

  伴隨著空氣中一聲破風聲響,一枚鴿子蛋大小的冰雹正砸向天諭。

  天諭側身一躲,冰雹在地上炸開無數冰晶,像是子彈一樣砸向天諭。

  不過這一次天諭有了防備,就地一滾,同時喚出一面盾牌擋在前面「砰砰砰」撞擊聲傳來。

  天諭的臉色驟然欣喜若狂,他知道,自己的想法沒有錯。

  自己之前是先入為主,走進了一個誤區裡。

  以為玄機就隱藏在棋局中,殊不知答案其實一直就已經赤裸裸的擺放在自己面前,但自己渾然沒有注意。

  此時真正注意到的時候,才發現,原來真相竟然是如此的簡單,簡單的令人自動將其忽略掉。

  天諭眸光閃爍著精芒,將名冊拿起來再次翻看了一遍後,當看到名冊上最後一個人的名字時。

  天諭不盡生出了困惑的神情。

  但並不妨礙他占卜出的答案。

  「咦,你明白了?」

  對於天諭的變化,罪缽羅感到很意外,沒想到天諭居然真的找到了答案。

  「對,我找到了,按照約定,我會把答案說出來,但我隻指定一個人去聽,不過在這之前,我需要尋來幾位高手幫我。」

  罪缽羅點點頭,對此並未有所阻擾。

  閉目養神的狀態,更符合洞悉一切的高僧形象。

  「請張真人、摩尼教教主、大薩滿、齊亮、趙客五位來幫我。」

  天諭話音落下,就聽臺下傳來黑卓的聲音:「還有我!」

  原來黑卓從一開始就站在下面,只是隱藏了起來不願意現身。

  但這個時候黑卓不想在隱藏下去,既然別人能夠幫忙,沒有理由他還要藏著。

  趙客看了一圈,直到齊亮走出來的時候,才發現這傢伙居然是隱匿在天空中,居然能夠隱形。

  看起來這位帶頭大哥的城府遠比自己想的還要深沉。

  不過這件事和自己有什麼關係?自己就一分神,方才逃命還要讓天諭帶著,不明白這傢伙為什麼要選自己。

  困惑歸困惑,趙客還是走了過去。

  一具分身而已,大不了就是毀了。

  張志敬為首的三位大教領袖也隨之前來。

  六人圍城一圈,將目光看向天諭等待著他的答復。

  「我大概知道了這件事的秘密,但我只能先告訴一個人,一次性告訴的人越多,我遭到的反噬越強,這期間會有各種意外,所以請諸位為我護法。」

  其實天諭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會遇到什麼樣的反噬,但如果可以他想要放手一搏,至少這是一條生路。

  趙客的分身沒有什麼力量,反噬之力不會影響到他,最重要的是趙客之前的推理,能夠更方便的讓他理解自己的話。

  就見天諭拉著趙客,用秘法傳音道:「你說的沒錯,這次我們都是配角,但主角卻從未有過變化。」

  「主角沒有變化??」

  趙客一怔,不明白天諭到底是什麼意思,一時皺眉陷入沉思中。

  只聽天諭目光看向坐在不遠的罪缽羅:「這是一場……」

  「轟隆!」

  話音未落,天空上突然平底驚雷,一道雷霆將天空撕裂帶著萬鈞之力劈向天諭。

  「無量天尊!」

  雷霆尚且沒有落下的時候,張志敬揮動起長袖,一招袖裡乾坤,準備強行將這道雷霆化解掉。

  趁著雷霆熄滅的剎那,天諭加快了速度說道:「這是一場棋局,我們都是棋子,下棋的人……」

  這一次話音落下,就見張志敬臉色驟變,一道雷光從袖口鑽出,直奔天諭。

  與此同時,天諭胸口猛地爆發出一陣絞疼感。

  整張臉變得煞白。

  「聖光!三光普照!」

  眼見天諭似乎不對勁,齊亮迅速喚出了三面聖光盾,同時激活聖光術。

  借著聖光盾的折射下,一道聖光反而爆發出三道光束,直接照射在天諭身上。

  也在這時候,大薩滿手中多出了祖骨,白潤如玉般的骨杖揮動下,爆發出洶湧澎湃的自然之力將襲來雷光阻隔開。

  「下棋的人是大覺惡念和噶瑪拔希,啊」

  即便有聖光術的治癒,天諭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也不由爆發出一陣慘叫聲。

  他的五臟六腑開始抽筋。血壓一下飆升起來。

  能看到天諭額頭上繃緊的青筋,見狀,一旁摩尼教大薩滿,拔出腰間的刀刃,刀刃似快似慢的在天諭身上劃開十二道傷口。

  每一刀避開要害的同時,更是盡可能的令天諭大出血,以此來減低天諭飆升的血壓。

  鮮血噴湧,令天諭能夠得以有喘息的機會深吸口氣繼續道:「罪缽羅,他只是一個裁判,名冊上的名單,就是棋子……」
  
NOBODYBUTME1234 發表於 2019-7-8 15:00
第一千一百八十七章:破棋(上)

  精神世界中,趙客和天諭對視在一起,或許只有這樣,天諭才能讓自己保持清醒。

  否則承受這肉體的痛苦,他可能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罪缽羅這個傢伙的性子很奇怪。

  你說他是人間活佛,但偏偏他殺人如麻,你說他是蓋世魔頭,可又佛法高深莫測。

  你說他高深莫測,但他挑戰的方式又有時候,更像是街頭混混。

  總是這樣多重矛盾下的性格,令眾人琢磨不透。

  但如何不把他當做一個人呢??

  把他當作是一個機器,一個媒介,甚至是一臺電腦程序。

  你可以把他的一切行動歸於早早設定好的程序。

  而程序的內容,就是他手上的那份名單。

  只是不同的是,這份名單,正是一份博弈,名單上的人都是棋子。

  這些棋子或紅或黑,

  或是棄車保帥,或是釜底抽薪,也可能使誘敵深入的棄子。

  每個人的作用都不大相同,但每個人的名字絕不會是無緣無故的被寫上去。

  只是絕大多數人都不清楚,只有持棋者才能統觀全域。

  既如自己一般,占卜天機,找到答案的同時,也被推進死地。

  如果要這盤棋局來說。

  自己這一步棋,是走贏了。

  對自己來說,自己這一步是走輸了。

  贏了棋輸掉命。

  這就是為什麼,天諭會說,趙客的推斷是正確的,他們都是配角,而主角卻從未變過,即便這兩位主角已經不再了。

  但他們佈置下的棋局,誰都別想逃脫。

  要嘛制勝,要嘛損命,罪缽羅這名執行者,會把這場棋局一直推動到底。

  雷電!冰雹!

  隨著天諭和趙客的交談中,圍繞這天諭周圍不斷發生各種古怪的事情。

  這些突發的異狀,被張志敬和摩尼教主聯手阻擋下來。

  而天諭本身的狀態更是越來越差。

  放血降壓之後,緊隨而來的就是低血壓,令天諭近乎一度心臟驟停。

  虧是齊亮的聖光術與大薩滿聯手,才把這傢伙的命從鬼門關拉回來。

  不過即便如此狀態不容樂觀。

  窺視天機,本身就是一種非常違規的行為。

  占卜系郵差本身就是所有郵差之中的另類,他們戰鬥力不強,趨吉避禍也不是每次都能成功。

  即便想要出賣點消息賺錢,但這個錢也不好賺。

  這也是為什麼,只有占卜系郵差,會自發的組建了占卜協會,因為只有在占卜協會他們才能得到哪些大財團的金錢支持。

  也只有這些足夠的金錢才能維持他們在恐怖空間中存活下去。

  這也是明知道人參郵差趙客和紅婆婆有關聯。

  但占卜協會依舊會冒險占卜出趙客會出現在扶雲城的消息。

  只因為得罪了紅婆婆是死,拒絕金主的要求,會令占卜協會從此斷絕掉金主的支持,從而走向滅亡。

  很難說,占卜協會的會長,是否在一開始就知道了自己的結局,但他卻沒有選擇的餘地呢?

  無知即是幸福。

  這句話或許就是占卜系郵差的真實寫照。

  「我能占卜到的只有這些,剩下的交給你了!」

  天諭很清楚自己看到的不過是冰山一角,這盤棋裡,每個人都在用自己的命去完成兩個持棋者的目的。

  想要活命唯有讓一方獲勝,或者將整盤棋局破掉。

  但該如何去做,天諭已經無能為力了。

  「你可能撐不過去了!」

  趙客看著天諭迅速衰敗的身體,抬起頭向天諭道:「先知沒有給你什麼保命的手段麼?」

  既然先知是占卜系郵差的頂尖,沒有道理不會察覺到,天諭可能面對到的這次兇險。

  「有些時候,冥冥之中自有規則去限制著我們,老師即便知道也不會去干涉,否則他的舉動反而會影響到我占卜時候的準確度。」

  天諭的思維在趙客的精神世界中,靜靜的看著自己已經衰敗的身體。

  或許這就是自己的命運吧。

  說到冥冥之中的規則。

  趙客心頭一動,想到了自己掙脫開的那道枷鎖,想到此趙客眸光看向面前的天諭:「如果我能讓你活下來呢。」

  天諭神情一怔,雙眸中驟然一亮:「那麼我再送你一條消息,鬼市要完蛋了!」

  黑卓看著天諭的臉上的靜脈一根根繃緊的像是泥鰍,不禁焦急不安起來。

  他的五臟六腑都已經開始不可逆轉的衰敗下去。

  即便是有大薩滿,源源不斷將自然之力注入他的體內,但也無法阻止他肉體繼續衰敗下去的即將。

  天人五衰!

  張志敬長嘆口氣,在他眼中,天諭五氣衰敗,已經不可能活下來。

  黑卓迅速從郵冊裡拿出一顆火紅色的丹丸塞進天諭口中,這是黑卓留給自己保命用的鳳血丹,但丹藥吃下去後,卻是一點用都沒有。

  「沒有用了,他的肉體已經拒絕攝入任何藥力。」

  摩尼教教主嘗試著將丹藥化開,結果發現丹藥在天諭胃部化開之後,依舊不見被肉體吸收。

  齊亮收起了聖光術。

  現在天諭身體在飛快衰敗,這已經不是聖光術能夠逆轉的。

  「你們幹什麼,為什麼不動手,還有別的辦法,再試試,再試試還有別的辦法!」

  黑卓見眾人收手,雙眼布滿血絲抓住張志敬和大薩滿的手,求他們兩位再試試別的辦法。

  「此是天定,非人力可勝!」

  張志敬有心無力,這是一步死棋,勝就是輸,輸或許就是贏。

  「阿彌陀佛!」

  罪缽羅站起身,對今天的結果似乎非常滿意,目光包含深意的看向天諭,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不過這個時候,罪缽羅突然頓足下步伐,抬頭看向天空。

  就見大夏鼎閃爍的金色光芒,從極遠的地方,瞬息而至。

  鼎身落下,不等眾人密回過神來,趙客本尊從大夏鼎內一把抓住天諭的身體,將其拉進大夏鼎。

  「你做什麼!」

  黑卓想要攔,卻是被齊亮一把按住,向著黑卓搖頭道:「或許他有辦法也說不定。」

  「他?」

  黑卓將信將疑的將目光看先趙客分身。

  就見趙客分身蹭蹭肩膀道:「不敢保證,死馬當活馬醫了,不過最好的結果就是留下一條命,別想再指望他用占卜能力了。」

  趙客分身的聲音不大,不過遠處罪缽羅倒是聽的很清楚。

  雙手合十向眾人拱手到:「明日貧僧會再來拜訪……」

  罪缽羅說罷便在一眾佛僧的圍繞下一步步離開眾人的視線。

  直到罪缽羅徹底離開後。

  大薩滿才回頭看向趙客的分身問道:「天諭究竟占卜出了什麼?」

  這個問題,是所有人都所想要知道的答案。

  趙客分身思索了一陣後,將答案用樹枝寫在地上。

  其實只是做個總結無非三條。

  第一,罪缽羅不是敵人,他更像是一個裁判。

  第二,我們就是名單上對峙的棋子。

  第三,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持棋者的目的。

  趙客將這三條寫下來後,大概的把天諭的話講解給眾人。

  「以上就是天諭占不出來的答案。」

  趙客說完,幾位教派的教主一時陷入沉思中。

  「一石三鳥,這個噶瑪拔希當真是好狠的手段。」張志敬雙眸瞇成一道縫隙,不時有寒光乍現。

  本以為噶瑪拔希是無力封印大覺惡念,才會想出這個辦法。

  現在看起來,這本來就是噶瑪拔希的計劃。

  借大覺惡念之力,催生出一個罪缽羅。

  令本來搖搖欲墜的佛門,頓時固若金湯,保全了佛門百年大計。

  又借助罪缽羅之手,開始進行大清洗。

  從這些零散的教派,到他們全真教,最終的贏家就只有佛門一個。

  如果按照名單的順序來走,或許到了最後時,噶瑪拔希留存這反制的手段,能夠重新涅槃。

  如此既是完成了佛門大義,又清洗了西域諸教,以及重創全真教,佛門大興將成定局。

  「明日是誰,大家可清楚……」

  張志敬追問起明天的名單順序,趙客分身站在一旁冷眼觀瞧,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他的事情了,記下了明天將要被罪缽羅挑戰的名單後,就起身準備離開。

  「喂,天諭現在怎麼樣了,成功了麼?」

  緊隨著追上來的人,只有黑卓和齊亮,兩人對於天諭的事情都很放在心上。

  至於其他人麼……

  既然已經知道了答案,對於天諭的死活,自然就不大放在了心上。

  趙客分身閉上眼睛和本尊聯繫了一下後,點點頭:「還行,差不多還有口氣。」

  大夏鼎內,天諭被包裹在老樹本體的氣根中,一根根根莖貫穿他的血肉,取代他的已經衰敗的內臟,同時借助大夏鼎內豐厚的靈氣,來滋養他。

  乍一看,這傢伙更像是一個全身插滿管子的重症病人。

  聽到分身的話後,黑卓急匆匆的想要趕過去,去找趙客本體,好看個究竟。

  倒是齊亮反而只是看了一眼積分榜上,天諭的名字還在後,就沒有要繼續追問下去的目的。

  眼見兩人要離開時,趙客分身反而突然伸手抓住兩人的胳膊低聲道:「別急著走,今天晚上,我要你們兩人幫我一個忙。」

  「什麼?」

  齊亮皺起眉頭,心裡對趙客分身充滿了警惕。

  黑卓則是沒有多想的意思,直接道:「要我們做什麼?」

  只見分身左右觀瞧了一陣後,確定周圍沒有人後,不禁瞇上眼睛道:「簡單,幫我殺掉挑戰書裡的四號。」
  
NOBODYBUTME1234 發表於 2019-7-8 15:00
第一千一百八十八章:破棋(中)

  夜色將至,聯盟中篝火生起,一縷縷硝煙漂浮升上半空。

  只聽不遠的樹林中傳來各種樂器的聲音。

  即便白日的鬥爭如此激烈,即便罪缽羅的實力令人絕望。

  但西域人豪邁的性格卻並沒有因此改變多少。

  胡笳的樂聲下,不時還有爽朗的歌聲和飲酒聲。

  「烏吉兄弟,今天的事情,不要想太多,你們大食教也是昂立百年的大派。」

  摩尼教主看著遠處篝火前跳動的身影,語重心長的向身旁,大食教教主安慰道。

  大食教主烏吉聽到這句話後,那張漆黑的臉上,一時揚起笑意來。

  寬廣的額頭,深沉的眼窩,很符合西域人的特徵,咧嘴一笑顯得十分豪爽。

  大食教也是西域諸教中,少有的百年大派。

  位於西域苦寒之地,破敗貧瘠的土地,並未讓這個教派凋零,反而在百年時間裡發展壯大,成為西域頂尖的三十六教之一。

  「若是我們上任教主在這裡,聽到你的話,他一定會非常欣慰。」

  烏吉把酒壺送到摩尼教主的面前。

  摩尼教主聞言一怔,頓時大笑起來,拍打這烏吉的肩膀道:「聖火在上,我想我的師父一定不會允許我死後進入光明王國。」

  摩尼教和大食教,同在西域稱霸,彼此間的摩擦不可謂不深。

  甚至摩尼教主的入門師父,就是死在上任大食教主的手上,說起來兩者用血海深仇來形容都不為過。

  誰能想到,有一天,兩個仇人居然會坐在一起喝酒聊天,甚至寬慰對方。

  這間直就是天方夜譚。

  兩人長嘆片刻後,摩尼教主便起身告辭。

  臨走的時候,烏吉突然想起來什麼:「喂!」

  摩尼教主頓足下腳步,回頭望去。

  「如果……我是說如果,明天我死的話,請答應讓我的教眾們離開吧,我想從此之後大食教可能不再會去爭奪西域廣闊的土地,至少在百年之內。」

  摩尼教主沉默了片刻後,點點頭:「會的,至少我也不確定我是否能活過第五天。」

  說著摩尼教主的身影就消失在樹林中。

  看這摩尼教主的離去,烏吉臉上豪邁的笑意逐漸收斂下來,深沉的雙眼看向頭頂星空:「還是家鄉更美啊。」

  話音剛落,烏吉就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

  「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一聲長嘆下,烏吉不禁點點頭,稱贊道:「好詩,我知道,這是你們中原唐朝的詩詞。」

  林中,齊亮負手走來,待到了烏吉的身旁後,停頓下腳步:「我們中原還有一首詩詞,叫做遊子吟。」

  齊亮說著就將詩詞背誦出來:「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

  烏吉聽著詩詞,粗獷漆黑的臉上,一時更是思念起自己的家鄉來。

  那裡雖然是苦寒之地,卻是有著西域最動人的歌聲,有著最好的雪景,以及最好的母親。

  正在烏吉思鄉正濃時。

  齊亮話音驟然一轉:「大食教主,可否能隨我去一個地方。」

  如果趙客在這裡,一定會稱贊齊亮的為人處世,越發越是圓滑老煉。

  若是一開始,就邀請烏吉,烏吉縱然不會拒絕,但心裡總是會有三分變扭,甚至可能會找個藉口拒絕。

  最後的結果,縱使是答應下來。

  一路上對齊亮的防備也是決然不會放鬆。

  不過以兩首唐詩,勾起了烏吉思鄉的情緒後,這個人時候人和人之間的關係就變得微妙起來。

  兩者之間似乎有了共同的話題,對彼此的戒心就會放鬆許多。

  烏吉確實對齊亮抱有一些好感:「什麼地方?」

  「不遠,就在前面,或許那裡能夠令大食教主您一解思鄉之情。」

  聽到這裡烏吉就更有了興趣,點點頭:「那就走吧!」

  「你不擔心麼?」齊亮眉頭微挑,似開玩笑般的說道。

  對此,烏吉只是冷冷一笑:「一個只剩下不到十二時辰的人,如果你能讓我看到我的家鄉,要了我的頭顱又何妨。」

  「哈哈哈,請。」

  齊亮說著往前帶路。

  其實所謂的地方並不是很遠。

  過了一片樹林待來到土丘後,齊亮停頓下腳步:「大食教主,請往那邊看!」

  烏吉循著方向看去,那裡只有一片胡泊。

  夜色下,胡泊發出銀色的折光,看的人有眼暈。

  見狀烏吉不禁有些困惑,不知道齊亮究竟要自己看什麼。

  這個時候,這個時候的烏雲悄然散去,伴隨著月光照射在水面上後。

  烏吉的眼睛驟然就像是被定格在這片湖水上。

  伴隨著月光的照射下,湖面上呈現出廣闊無垠的山丘,偌大的風雪,將山林染成一片白霜。

  「那裡是……」

  看到熟悉的山丘,烏吉的眼眶驟然濕潤下來.

  快步衝向湖面,絲毫不在冰涼刺骨的湖水,一步兩步的衝進洪湖水中。

  「家……我的家……」

  眼前的烏吉雙手撥弄著湖水,歡快的像是一個孩子,齊亮就站在土丘上等著,靜靜看著湖面上喜極而泣的烏吉。

  直到他笑夠了,哭累了,一身濕漉漉的湖水從水面上走出來後,才跟上去。

  「這只是一見簡單的幻術。」

  齊亮並沒有隱瞞什麼,他手掌輕輕一招,八面聖光盾從湖面飛出來。

  利用聖光術製作幻術,齊亮對於聖光系的能力理解,早就超出了這項能力本身的束縛,達到了另一個層次上。

  「謝謝,即便是幻覺我也很心滿意足。」

  烏吉說完,目光看向齊亮:「你要我來,不會是單純的讓我看一眼家鄉吧。」

  「想要你的一件東西。」

  齊亮深吸口氣,目不轉睛的盯著烏吉。

  烏吉思索了一下:「上次像我說這樣話的人,是我的一個好兄弟,我親手扭斷了他的喉嚨。」

  齊亮點點頭笑道:「但這次不一樣,有借有還。」

  烏吉冷笑了一下,往後退上半步和齊亮拉開距離後道:「如果我說不呢?」

  「怕是由不得你了。」

  說話的人,並非是齊亮,就見樹林陰影中,趙客的身影逐漸清晰起來。

  趙客向齊亮豎起大拇指:「我本來以為你還會費很大一翻的功夫,沒想到幾句話的事情就解決了。」

  被趙客這樣稱贊,齊亮有些很不適應。

  「你!」

  看到趙客的出現後,烏吉驟然繃緊眉頭,步步後退的同時,身體微微彎曲下來,猶如一頭蓄勢待發的豹子。

  眸光左右打量,身影猛然衝向後面樹林。

  不過無論是趙客還是齊亮,兩人似乎都沒有要追趕的意思。

  趙客更是走到齊亮身旁笑道:「哲學家尼採說的一點都沒錯,屠龍者終變成惡龍。」

  「你還懂哲學?」齊亮有些意外。

  趙客蹭蹭肩膀報以微笑道:「不懂,但為了這一天,我特別去查了一下。」

  聽到這裡,齊亮嘴角止不住的抽搐起來。

  冷哼一聲轉身就走,一邊走一邊道:「最忠誠上帝的人,永遠不是他的信徒,而是叛徒猶大。」

  「切!」

  趙客撇了撇嘴,眸光看向遠處的樹林,心頭一動。

  本是在狂奔中的烏吉,身體突然不受控制的重重摔在樹叢中。

  只見一縷縷黑色的黴菌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蔓延到了他的全身。

  任憑烏吉怎樣的掙扎,這些黴菌越來越多,瘋狂的蠶食著他身上最後的力量。

  「這是什麼東西!」

  烏吉想要去除掉這些黴菌,可奈何這些黴菌,可是洛女一手締造的王牌,怎麼可能被輕易驅除掉。

  趙客在大夏鼎裡培養起來的並不多。

  放在冰冷的湖水中全然鑽進了烏吉的身上。

  如果烏吉早一點發現,或許還有機會。

  可惜當時的湖水太冷了,烏吉當時根本沒有察覺到身體上的異樣。

  察覺到危險,烏吉雙手掙扎著從懷裡摸索出一支衝天雷。

  不過還未等他拉開引信,眼前的光線猛然一黑,緊接著烏吉瞳孔中一隻砂鍋大的鐵拳迅速放大起來。

  「砰!」

  趙客看著樹林中飛起的鳥雀,沒多久的功夫,黑卓便扛著已經重度昏迷的烏吉走出來。

  把烏吉往趙客腳下一扔,只聽黑卓抱怨道:「直接殺掉不就行了,何必這麼麻煩,趕緊的,我還要去看天諭這小子究竟怎麼樣了!」

  趙客沒理會黑卓的抱怨,而是控制著烏吉身上的黴菌,重新收攏,逐漸從烏吉身上分離出來後,才開口解釋道:「殺一個小派教主雖然不算難,但輪不到我們來殺,不然一定會被人察覺到!」

  殺死一名教派教主,而且還是明天罪缽羅名單上的人。

  相信殺掉他,可能會獲得很大一筆積分。

  從玉衡的事情上來看,罪缽羅身邊同樣也有郵差,只要看了下積分榜的變動,不難順藤摸瓜的查到自己的身上。

  「那你是什麼意思!」黑卓撓撓頭,不知道趙客為什麼要費這麼大力氣,殺掉明天一個將死的人。

  「做個試驗!」

  趙客咧嘴一笑,喚出屠夫之盒。

  這個蠢貨許久不出來,此時出來後,那對大眼珠子不由閃閃發光的盯著面前魁梧強壯的黑卓。

  「這個不能吃!」

  趙客一腳踹過去,把暈迷中的烏吉推到屠夫之盒面前。

  看到膚色漆黑的烏吉,就見屠夫之盒的表情極其嫌棄。

  ﹁_﹁:「太老!」

  趙客見狀,不禁深吸上一口氣,臉上保持著微笑道:「你再說一遍?」

   ̄:「謝主隆恩!」

  趙客點點頭,突然覺得這個蠢貨有的時候,還不至於無藥可救,想到此,趙客默默把手上的血錘重新收回郵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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