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唐朝好舅子 作者:晨風天堂 (全書完)

 
V123210 2018-2-28 14:10:3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35 498217
V123210 發表於 2018-9-6 08:57
第0610節 意外的客人

    蕭靈兒說到的是嫁妝,柳木卻在想獨孤蘭若與抱琴。

    獨孤蘭若的嫁妝有什麼柳木真不知道,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抱琴現在似乎一無所有,手上沒有半點資產。

    至少柳木不知道抱琴有什麼。

    想著抱琴的事,再加上跑了一天已經很累了,柳木不一會也就睡著了。

    次日天還沒有亮,蕭靈兒就搖醒了柳木:「夫君,有來自西港舶司的快船急行至熊本港,他們先是到了華亭港之後趕到了這裡。」

    「嗯?有急事。」柳木睜開還有一點迷糊的雙眼。

    「不知。」蕭靈兒肯定不會知道,西港舶司有急事來找柳木,肯定不會把事情告訴蕭靈兒。

    柳木翻身起床,蕭靈兒立即安排侍女前來為柳木更衣。

    很快,就在柳木臨時這宅子前院已經準備好的一處會客廳,西港舶司來的竟然是馮暄。這是馮盎的親哥哥,見到馮暄柳木就感覺事情不會小。

    馮暄上前:「木兄弟,來了一位很特別的客人,他講的話咱們的人一句也聽不懂,不過他會說波斯話,咱們的人差不多能聽明白。他說,他來自新鮮的若瑪,是什麼丁的座下總督。看打扮像是一個鄉下土財主,但氣勢上卻像是一個大人物。」

    「人在那裡?」

    「在我船上。我弟弟告訴我,雖然交流有些困難,但感覺這可能是一個機緣,他說他認為這是一個很大的大人物,至少能和他平起平座的大人物,所以想送到長安去,知道你在熊本,我就把人帶來了。」

    柳木沒急著回答,若瑪是什麼柳木這會也沒反應過來,還是新鮮的若瑪。

    「這樣,我們去……杭州。」

    「好。」馮暄沒問原因,他相信柳木肯定已經有了決斷。

    柳木上了馮暄的船立即往杭州去,蕭靈兒隨便帶著柳木的行李這些再晚一點往杭州去。

    那怕是同在一條船上,柳木也沒有急著見那位客人。

    船上的幾天時間裡,柳木把那位客人詳細的情況和馮暄交流了幾天,心中大概已經猜出對方可能是誰。

    而後柳木作了一些簡單的安排。

    杭州灣,這裡是大唐最重要的海港碼頭之一,柳木到的時候李神通親自過來迎接,擺足了排場。

    那位客人後一步下船,他瞪圓了眼睛看著四周。

    在嶺南的時候他沒機會到廣州港,他還沒有見識到大唐的繁榮,杭州灣這裡是江南東道各州縣對外交易的重要碼頭,每天有上千條大小船隻在進出碼頭。

    放眼望去,海面上星羅棋佈著無數的船隻。

    再看碼頭上,一面面可價比黃金的絲綢旗幟一眼都望不到邊,那無數穿著絲綢的人正在碼頭上不斷的擁擠著。

    「這就是絲綢之路的源頭!」這位客人用自己的語言自言自語的說著,他的語言這裡沒有人能夠聽得懂。

    柳木與李神通在碼頭上見面後,李神通問柳木:「船頭那些個滿頭金毛紅毛的是什麼鬼。」

    「還不知道,不過估計咱們要發財了,發大財。」

    「老叔喜歡這話。」

    「吩咐人擺宴,我會一會這些人,華麗一些讓這些野蠻人見識一下咱們的大唐。」

    李神通大笑:「這事沒問題,小事。」

    傍晚,就在李神通借給柳木的園子外園小會客廳,柳木帶著一位精通波斯語的官吏會見了這位不知道身份的人。」

    「哈囉!」柳木先開口,對方一臉的茫然。

    柳木心說,後世的現代英語果真沒鳥用,當下用自己在旅遊的時候學到的兩個詞又說道:「呀索。」看對方依然沒反應,柳木繼續:「賽啊嘎迫。」

    「賽啊嘎迫!」對方顯得很興奮,這一句他完全聽懂了。

    柳木拿過一張白紙,飛快的畫出了地中海的簡圖,然後在希臘、羅馬、埃及、君士坦丁堡四個位置畫了四個圈。

    客人仔細看過之後,指在君士坦丁的位置。

    柳木又畫了一個東正教的一個雙頭鷹圖樣。

    客人神情虔誠的對著柳木的圖畫扶胸一禮。

    只見柳木在那雙頭鷹之下畫著頭冠,然後分支,依次往下不斷的分支。

    客人似乎是明白柳木的意思,這是在問他的身份,立即就在第一級頭冠旁畫了一個小頭冠。然後又再次指向君士坦丁。

    柳木對翻譯說道:「用波斯語問他,他是不是君士坦丁大牧首座下監督,或者叫總督什麼的。大牧首還能叫什麼?」

    翻譯對構想說道:「駙馬,拉丁文中有牧首一詞,似乎是就他們教的首領之意。」

    艱苦的溝通之後,柳木終於明白對方是東羅馬帝國君士坦丁大牧首座下的首席監督,同時也代表東羅馬皇帝前來東方大國獻上友誼。

    根據歷史記載,確實是在初唐的時候景教傳入中原,而後依然被漢化。

    景教就是拜占庭的東正教。

    柳木叫人拿出一匹紫色的絲綢,親手為客人披上,客人趕緊推辭。

    翻譯告訴柳木,客人表示自己沒有資格使用這樣的絲綢。

    「紫色幔帳下的貴族,看來沒有錯,他確實是拜占庭人,因為在拜占庭只有皇族才有資格使用紫色,同時也被稱為紫色幔帳下的貴族,意為最尊貴的貴族。」

    柳木的話讓翻譯都很吃驚,在與客人交流之後,讓翻譯也確認了柳木剛才的說法。

    「你告訴我,這是我贈送給他的禮物,而且我資格讓他使用這樣的絲綢。我的妻子是唐帝國第一公主。」說完後柳木補充道:「你在用詞之中,一定要說明,是唐帝國,然後第一公主。」

    翻譯盡責的完成了柳木的翻譯,客人才接受了這一匹絲綢。

    柳木又問道:「是不是波斯人打的你們皇帝壓力巨大?」

    翻譯儘可能的把意思表達清楚的情況下原話翻譯,交流了片刻之後,翻譯對柳木說道:「柳駙馬,他們與波斯人的戰爭到今年已經整整打了一百年。」

    「問他,他們雙方是不是國力打到空虛,皇帝的國庫裡也沒有幾枚金幣了。他來這次,是不是有什麼軍事目的。」
V123210 發表於 2018-9-12 09:19
第0611節 油棕有著落了

    翻譯問過之後告訴柳木,他們的國情確實是這樣,他是作為使節而來。

    但說到軍事目的,初來大唐只是聽聞這裡有大國,希望結交,沒有軍事目的想法。

    柳木乾笑兩聲:

    「告訴他,無論他在想什麼,對於波斯人我大唐沒興趣發起戰爭。他若是為了恢復經濟而來,那麼我會給他一個機會,羅馬城在四百年以前,每年有一億塞斯的貿易,那麼我會給他十億的貿易量,前提是,塞得、吉布提、象牙海岸在他們的控制之下。」

    翻譯這次的交流用了足足一刻鐘。

    而後翻譯對柳木說道:「他聽不懂這三個地名。」

    「我畫圖給他。」

    柳木飛快的畫了地中海區域,以及非洲的一部分地圖。

    很快柳木就得到了答案,紅海眼下確實完全在埃及勢力圈的控制下,而埃及又是拜占庭王國的土地。但象牙海岸不在。

    「駙馬,根據奧斯卡巴迪的形容,這一大片區域是神之末日,到處都在經歷的貧窮、死亡,與無知。但拜占庭皇帝的力量依然可以控制象牙海岸,無論是從陸上,還是海上都可以,但需要外來的幫助,他們已經沒有足夠的金錢給士兵發錢,造船,打造武器了。」

    柳木又飛快的畫了一個植物的圖:「這東西問他見過沒有,我這種植物的果實,有多少要多少。」

    「他見過,而且在雅典城與底比斯城中有貴族有花園也有種植。但品種繁多,不知道咱們要的是那一種。」

    「每種都要,每種都驗證過之後,我才知道我要那一種。」

    「然後,擺宴。」

    具體的合作沒有談下來,也不可能一次就談成。

    說到華麗,李神通下令讓整個杭州所有出名的花魁全部到柳木的莊園來,穿上她們最華麗的衣服,光是伴舞與伴樂的就有五百人。

    食物,正面的大桌上搬有上百樣美食。

    奧斯卡巴迪的眼睛已經花了,這要有多少黃金穿在身上,拜占庭的上等絲綢價格已經是黃金的兩倍,這裡有多少絲綢,眼睛裡全是絲綢,全是黃金。

    當然,柳木也得到來自奧斯卡巴迪的一份禮物。

    這份東西算是一份極重禮了。

    在大唐人眼中,這也是一件寶物。

    在酒量完全不值一提的奧斯卡巴迪給抬下去之後,李神通的部下在主菜還沒有上的時候就已經放倒了奧斯卡巴迪所有的隨從,拼酒量他們與李神通手下的武將還是有差距的。

    後園,柳木坐在獨孤蘭若的房間內。

    桌上擺著一把來自奧斯卡巴迪送的那件禮物,波斯彎刀。

    「這東西聽說是他們殺死了一位敵軍的大貴族而得到,光看上面的寶石就有上百顆,而且刀鞘還包了一層黃金,放在長安能值上千貫錢。」抱琴拿著刀在試著刀的鋒利:「好鋼。」

    「嗯,這是好刀。送你了。」柳木對這東西沒太多興趣。

    抱琴將刀放下:「我不要,這東西不能吃不能喝,光是好看。」

    相比彎刀,大唐人更喜歡他們自己的橫刀,無論輕重還是長短都早已經習慣。

    「那就包起來送到宮裡去。」獨孤蘭若在一旁說道。

    柳木並不關心那把黃金彎刀,再貴重也不過就是一把刀罷了,說的更直白一點,這就是一個貴重點的裝飾品。

    柳木倒是想趁著正好只有她們三人在的時候,問一些個問題。

    「蘭若,當年我也沒看文書,你的嫁妝有多少?」

    好古怪的問題,獨孤蘭若沒想明白柳木為什麼突然問這個,想了想後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好吧。」柳木對於這個回答沒感覺到意外。

    倒是抱琴說道:「到現在為止,一千三百戶的封邑就是嫁妝。其餘的也還有些,但比起這個就不算什麼了。」

    封邑!

    柳木倒真沒想到,不過也確實這真的是一個大頭。

    抱琴替柳木問道:「郎君問這個作什麼?」

    「正好想問問,抱琴你有多少嫁妝?」

    抱琴聽到這個問題後坐到了獨孤蘭若的身旁後才回答:「公主給我一百戶封邑的產出,這些足夠養活我。」

    「我給你一個金飯碗如何?」柳木也樂呵呵的坐在獨孤蘭若的另一邊。

    獨孤蘭若拉了一下抱琴,示意讓抱琴坐到柳木身旁去。而後才問道:「是什麼樣的金飯碗,怎麼也不能比兩百戶封邑的收入更少。」

    「安心,我怎麼會虧待抱琴呢。這是前幾天聽到蕭靈兒說她的嫁妝,我才簡單的瞭解了一下,她們嫁過來的時候帶的嫁妝真的是很驚人的。蕭靈兒竟然有一個差不多四五百人的絲坊,這要是原料保障、銷路保障的話一年收益很驚人。」

    抱琴聽到這話竟然笑了:「郎君你看來真不懂。」

    柳木很是疑惑:「我又不懂了?」

    抱琴解釋道:「子婦無私財,這是早有就有定論,唐律也有嚴格的規定,蕭靈兒的絲坊真的按唐律來算,她擁有的權力並不多,只是郎君不想去佔她那一點小錢罷了。」

    柳木大吃一驚:「啊!」

    抱琴很懂這些,立即給了柳木一個解釋。

    若是柳木的父親還在世,別說是兒媳,就是柳木自己在唐律的規定上都沒有絕對財產權。所以說嫁妝這東西只是有限的財產權、處置權、使用權。

    抱琴挽著柳木的手臂笑著:「要不然,進門前還用花一個月時間去寫契約,蕭靈兒別看年齡小,可對自己的嫁妝非常的在意呢,就怕那些完全的併入夫家。所以她要爭取一些自己擁有的權力以及保證對這個家的義務等。」

    「她……不是只是妾嗎?還有義務。」柳木很是吃驚的問道。

    抱琴很是淡漠的回答:「若是郎君找個舞姬為下等妾,那麼這個妾根本就不管付出的義務,蕭靈兒是有野心的,她也想有一個更高的身份。」

    當初簽訂契約的時候,就是抱琴代表獨孤蘭若和蕭靈兒、謝星兒的家人談判的。

    所以抱琴下功夫研究過相當的律條。
V123210 發表於 2018-9-12 09:19
第0612節 抱琴的私房錢

    抱琴解釋道:「依唐律,是允許十五歲以上女子私婚的,這受官府保護,屬於合法婚約,但年齡不夠就是罪。只是私婚多在貧家,富傢俬婚很可能得不到嫁妝,這就很慘了。」

    「然後,嫁妝實際上算是夫家的一部分,但夫家非家中大難大落而不能隨意處置,大唐貴族誰家若是強佔嫁妝會被其他人看不起,這與唐律無關。而後,還有和、義、出三律。」

    「和離,女子帶走嫁妝夫家不可強留。義絕,看犯錯的是那一方,犯錯者肯定會有很多的錢帛的損失,最後是出妻,這嫁妝非但一點也帶不走,娘家還要賠償呢。」

    「蕭靈兒根本就不知道咱家中有多少錢幣,進門之前我和她簽訂契約之時,她咬著牙願意拿出絲坊七成的收益補貼家用的那表情,到現在我每想到都會笑。還有就是,她提出要擁有絲坊全部的處置權的時候,那小臉緊張的。」

    抱琴一口氣說的很多,也是笑個不停。

    柳木側頭一看獨孤蘭若:「咱家有多少錢?」

    「不知道。」獨孤蘭若給了一個非常肯定的回答。

    柳木再看抱琴,抱琴也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這個要去查大賬,再說咱家的錢幣是家產中最小的一部分。」

    「好吧,咱們再說正事,我打算給抱琴一個嫁妝。」

    「給不了。」抱琴制止了柳木:「就算公主答應,這事也不能瞞著蕭靈兒與謝星兒,把家中的財產給我,她們會有意見,就算到官府打官司郎君也是必輸的。」

    抱琴講的就是唐律,她作為妾不可能分走一塊家產。

    「那我幫你掙一大筆錢?」柳木再問。

    抱琴依然是搖頭:「也是不行的,依大唐律郎君要公道,就是過年節的時候給予年紅,也必須是按身份公平分配。唐律有保護女子的數種條例,那怕是妾,也受唐律保護,就算曾經是奴,為妾之後依然受唐律保護。」

    柳木倒真的沒想到,大唐竟然有了婦女保護條例這種東西,而且有私有財產保護的條例。

    抱琴又說道:「郎君可知為何江南富商對於倭女為妾的事情很瘋狂?」

    「為何?」

    「唐律之中有三不出鐵律,任何三不出鐵律的婦人,七出之中不顧父母、淫、盜三條之外,其餘的都可迴避,但事實上,唐律僅保護不顧父母與盜這兩項。三不出,曾為舅姑服喪三年者、娶時貧賤後來富貴者、離去無家可歸者。」

    柳木摸著下巴,靠在軟椅上,慢吞吞的說道:「我有一個大生意,原本只是一個念頭,但今天卻是有人送機會過來,這生意只有抱琴能作。正好之前蕭靈兒提及她的嫁妝,我倒是想著抱琴也沒有屬於自己的來錢路子。」

    柳木的心情讓抱琴很感動,但規矩就是規矩。

    「夫君說說,這個來錢的路子能有多大,若是足夠大的話我可以作主偏向抱琴一些,而後她們兩人也不會有意見,正如夫君所說這事只能抱琴才能作,所以偏一些不算不公正,但也不能迴避她們二人,想來她們二人也不是那種不識趣的。」

    獨孤蘭若也想為抱琴謀一些好處,畢竟抱琴才是她除柳木之外最親近的人。

    柳木給抱琴打了一個眼色。

    看到柳木這神情抱琴捂著嘴只是笑:「郎君安心,在咱們的地方比兔子大點的東西沒咱們允許都不能亂動。」

    柳木這才拿出一張紙,作鉛筆飛快的畫了一張圖。

    這是一副簡單版的赤道沿線地圖。

    「這裡是廣州碼頭,這裡是我稱呼其為麻六甲海峽,我會給你一千倭人佔了這海峽的一端,這裡可以建港,淡馬錫港。而後從穿過這個海峽,第一個交易的地點是獅子國(錫蘭),然後繼續往西就是天竺,我們的目標不是天竺。要再往西。」

    抱琴聽懂了:「那麼和獅子國的交易只是為了友好,這裡是一個補給港。」

    「聰明。」

    「然後再往西,這裡有兩個海峽,一個是波斯灣,另一個這裡……」柳木在圖上一指:「我會和奧斯卡巴迪談好,他會派在這裡和我們交易,這裡有龍涎香,龍血樹,以及無數我們根本沒見過的藥材。」

    抱琴猛點頭,僅龍涎香一樣,抱琴就知道這是一筆大生意。

    那東西是十倍黃金的價值。

    「記住,一定要繞過波斯灣,因為我們是唐船,波斯人不敢對我們怎麼樣。綠林之中有許多人武藝不夠進入隱衛,還有一些年齡大了,咱們的人也有受傷不能再執行任務的。這條海路的搞的好,五條船一年就是過萬貫的純利。」

    「比搶錢還快?」

    「就是這話,這還是初期,當你們敢再往西南方向走的時候,這裡還有一個島,這島叫香料島,整個島長滿了無數的花草,你就是派上幾十萬人每天不斷的去挖,島上還在不斷的生長。」

    柳木說的是香料島就是馬達加斯加,那裡的天然香草在後世都是世界第一的出口量。

    「這事,麻煩。」抱琴爬在柳木的背上不緊不慢的說道:「雖然說蘇我凌只是一個賤姬,但咱們若是用倭人去作事,還不能不分給她一份。」

    獨孤蘭若說道:「不用倭人作事也應該有她一份,她也是妾之一,雖然級別低了些。」

    「這副圖不可外傳。」

    「嗯!」抱琴一邊答應下來,一邊將圖捲起來收好。

    「遠洋三寶,事實上你都見過,一個是指南針,一個是六分儀,一個就是罐頭。當然,可以再帶上幾隻貓,小心船上有老鼠。」

    柳木細心的交待著。

    六分儀這樣東西事實上除華原工坊之外,還沒有外人見過。

    「夫君和那位客人談的是什麼生意?」獨孤蘭若問道。

    柳木沒打算隱瞞:「這生意只能讓舶司去作,我要找一種油果。但長的很像的樹有幾百上千種,所以讓他把果子都運一些過來,而後我們再從其中挑選。那油果的產量是咱們種植油菜籽的十倍以上。」
V123210 發表於 2018-9-12 09:26
第0613節 關於天上掉下來的石頭

    聽到柳木說是油菜籽的十倍,抱琴立即問道:

    「能吃?」

    「能,好的給人吃,差的可以作燈油。我要找到合適的之後,會在瓊州島想辦法試種,但那東西沒有十年生長不結果,所以前期還是要大量的買回來。事實上,那些果子都有用,還有一種象紅棗的,味道好,也有大用處。」

    柳木說的就是椰棗,確實是某種棕櫚樹結出的果子。

    事實上,柳木並不知道的是,歐洲的橄欖與亞洲的不同,完全是兩個品種,這邊是水果,那邊是用來榨油的。

    沒辦法,柳木並不是植物學家,所以他需要儘可能多的買回來許多品種的果子,而後再分辨是那一種。

    到時候大唐的工匠試過榨油的效果之後,肯定是會知道的。

    「夫君如何知道這些?」獨孤蘭若問後又補充了一句:「事實上,我早就在想,你為何懂這麼多,之前我就知道你只是一個小農戶,會一些不入流的木匠活。」

    柳木起身回到軟椅上靠著,並沒有急著回答。

    獨孤蘭若坐著沒動,只是安靜的等著柳木開口,抱琴看了獨孤蘭若一眼之後,輕身一跳就靠在柳木身旁,而後抱琴對獨孤蘭若說道:「在長安的時候,郎君在宮裡待了足有半個月,聖人書房回周都被禁止任何人靠近。」

    柳木這時開口說道:「蘭若,還記得我以前給你講過那個茶裡加鹽的故事嗎?」

    「記得!」

    獨孤蘭若當年就感覺很可笑,茶裡本身就要加鹽的。

    柳木當時只是把咖啡加鹽改成了茶加鹽,卻是忘記大唐貴族煮茶是要加鹽,蔥,甚至是羊油等物的。

    但其意思獨孤蘭若卻是明白了,瞞一輩子不算騙。

    當時獨孤蘭若就知道柳木肯定有什麼事情瞞著自己,而且打算瞞一輩子。

    柳木此時依然在思考,如何開口。

    突然,獨孤蘭若開口說道:「你的神情告訴我,你正在編假話,只是一個更容易讓我相信的假話,若是這樣你就別開口了,等有一天我們都老了,快要死了的時候你再說吧。」

    柳木與獨孤蘭若放在後世的現代也是恩愛的,可以從對方的一個小小的神情就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麼,只有真愛才會有這樣的觀察力。

    而且兩人之間不僅非常瞭解,而且有著相當深的默契。

    柳木思考再三後開口說道:「柳木已經死了,無論是那一個都死了。」

    柳木說的是大唐的小農戶小木匠柳木,以及自己這個後世的碼農,這話完全沒有錯,兩人確實都死了。

    這話嚇了獨孤蘭若一跳,抱琴的一隻手已經按在柳木的脖子上,另一隻手在試探著鼻息。

    抱琴不解:「這脈相沒問題,依然有熱氣。」

    「不,你不懂。」獨孤蘭若這話讓柳木也吃了一驚。

    獨孤蘭若說道:「夫君的意思是,曾經柳家那窮苦小農戶柳木死了,那麼另一個柳木是誰?」

    「是我,我也死了,我感覺自己應該是死於天降隕石,正好連我的屋子也一併砸壞,天上掉下的石頭,那怕只有一個寒瓜大小,也能讓方園百步被毀。」

    「隕石?」

    「就是天下掉下來的一塊大石頭,速度很快,然後在天空還有火光,但卻就是一塊石頭。」柳木沒解釋什麼大氣層摩擦之類的話,講了也給獨孤蘭若解釋不了。

    獨孤蘭若聽完後說道:「那就是隕星,自古相傳星辰隕。山海經有記載:地之所載,六合之間,四海之內,照之以日月,經之以星辰,紀之以四時,要之以太歲,神靈所生,其物異形,或天或壽,唯聖人能通其道。」

    「那是聖物。」抱琴接口說道:「我見過,漢淮南國就有一枚,後戰亂多次易手,現存在宮中密庫,用千斤鐵箱封存著。」

    「扯遠了,我被隕星砸中之後,醒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你。我的夫人。」

    柳木說話的時候獨孤蘭若一直盯著柳木,此時她憑這些年與柳木朝夕相處,她相信柳木說的是實情。

    可獨孤蘭若還是再問道:「你的夢蝶之說呢?」

    「一半真一半假,事實上,未來一千四百年發生的大事,我確實在書中讀過。我讀過許多書,我現在知道的一切都在書中,也親自經歷了一些。說是夢蝶……」柳木這會也糊塗了,是自己穿越,還是唐朝的柳木穿越到後世,然後再回來呢?

    所以說夢蝶之說也不算是假的。

    獨孤蘭若看得出柳木也有些糊塗,本來她就沒打算刨根問底,當下說道:「別想了,眼下倒是挺好的。這或是神明的安排,想那一個小農戶不入流的木匠如何入得我的眼,倒是夫君你,初見我你的眼中就……」

    獨孤蘭若臉紅了,沒再說下去。

    畢竟當年柳木看她的眼神若是換個人,估計就打死柳木了。

    可偏偏獨孤蘭若的性格偏冷,而且不願意隨意遷怒於人,這才讓柳木有了機會。有時候主動與被動就在那一線間,正因為柳木的主動才讓獨孤蘭若冰冷的內心感覺到一絲暖意,否則也不會甘願下嫁一個平民。

    當然,也包括獨孤蘭若看重柳木的才華。

    唐朝的小農戶小木匠是不可能擁有這種才華的。

    獨孤蘭若因為懷孕,身上比較懶,柳木也慶幸她們沒有再追問下去,再問下去也不知道自己應該說點什麼。

    至於說奧斯卡巴迪,柳木根本就沒打算讓他去長安。

    僅僅三天時間,柳木就讓奧斯卡巴迪交出他的一切,他的船,他的船員,他的隨從,他身上的衣服,他的雙頭鷹徽章,他的權杖。

    將一切的一切都拿到手之後,柳木陪著奧斯卡巴迪來到了杭州的街市。

    來到了江南東道茶商總會。

    「老奧,你認為你所有的這一切,值多少?」柳木笑呵呵的請奧斯卡巴迪進入了江南東道茶商總會。

    翻譯肯定不會用老奧這個詞。

    奧斯卡巴迪一臉的苦澀,他知道自己所有的一切值不了多少,但還是希望可以得到更多:「我認為,至少值二十匹紫色的上等絲綢。」
V123210 發表於 2018-9-12 09:26
第0614節 品茶

    「不,不,連中等你都買不起,你還不知道什麼叫上等。不過以朋友的角度,我個人送你二十匹紫色的絲綢,這些根本就不算什麼。」

    柳木很大方,大方到讓奧斯卡巴迪有點心驚,總感覺有種陰謀在其中。

    無故的得到這麼貴重的禮物,讓他害怕。

    柳木對翻譯說道:「我告訴你,他們的紫色染料用的是深海的貝殼,你別給我說差了。你告訴他,我來請他享受真正貴族的品味。然後再告訴他,讓他的學生在這裡給我學漢語。」

    翻譯準確的翻譯了柳木的話,隻字沒提什麼染料之類。

    大唐這邊的紫色用的是草為原料的染料,成本比貝殼的低幾千倍不止。

    江南東道茶商總會提前一天就作足了準備,光是頂點的鎮窯名茶具就借了兩套過來,這些是各名窯的非賣品。

    「珍寶杯!」奧斯卡巴迪一見到桌上擺的那套茶具就驚呼出聲。

    第一隻到歐洲的杯子是西漢的時候傳到西羅馬帝國的。

    歐洲在十九世紀前是燒不出瓷器的,原因是瓷石似乎只有中國南方有,而另一種材料高嶺土,是需要二次配方的,加上長石、石英等物。

    另一個原因是,煉製瓷器需要一千三百度以上的爐溫,在中世紀的歐洲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柳木笑著坐下,給了江南茶商總會的會長打了一眼色,立即就有一套茶具連同盒子送到奧斯卡巴迪的手中,柳木開口說道:「你眼睛看到的這一套是絕對不能作為禮物的,這樣等級的頂尖瓷器我大唐也不足十套。」

    奧斯卡巴迪這種外行都能夠看出來兩套的區別。

    不過柳木也不會用最頂尖的瓷器給他泡茶喝,這東西萬一這老奧不小心失手打碎一隻,柳木也賠不起,這都是鎮窯之寶。

    第一泡,不是明前龍井,而是蜂蜜柚子綠茶煮出來再放涼的。

    「這,這是我生平喝過最美妙的水。」

    柳木打了一個響指,一位茶女立即開始煮茶,第二泡是後世福建區域內的紅茶,然後加上牛奶,以及冰糖。

    奧斯卡巴迪尖叫著,他甚至無法形容面前這一杯如寶石一般顏色的液體是什麼。

    「沒有最美妙,只有更美妙。」柳木示意翻譯把自己的話傳給對方,而後柳木側頭看了一眼江南東道茶商總會的會長,會長給了柳木一個安心的眼神。

    很快,江南東道茶商總會的會長親自捧上了一隻精心雕琢的小木盒。

    茶女再泡了一杯,卻是什麼也沒有添加,雙手放在奧斯卡巴迪面前。

    奧斯卡巴迪側頭看著柳木,他雖然語言不通,但畢竟也是大牧首身邊第一人,見識不淺,他可以感覺到剛才那位拿茶之時的神情,那是一種似他在作祈福之時的虔誠。

    雙手捧起那隻小杯,將茶水緩緩的倒進嘴裡。

    柳木深吸一口氣,三年了,足足花了三年的時候,無數的茶師、茶農曆經辛苦,終於重現了天下第一紅的風采。

    那怕這茶不屬於江南東道茶商總會,可依然是讓每一位茶人都心懷敬意。

    「天下第一紅,無論你懂或者是不懂我的話,這一杯茶代表著茶中皇后,已經無法用錢幣去衡量,這是我大唐茶文化的瑰寶。」

    禮部的波斯文翻譯與後世的翻譯不同,可不是僅僅懂外語的人。

    他本身就是一位擁有極深厚學識的人。

    柳木的話他聽懂了,他用波斯語儘可能的展示出華夏的茶文化,以及這一杯茶所代表的意義。

    奧斯卡巴迪聽的如痴如醉,他已經見識到東方神奇國度的繁華。這樣偉大的國度必然有著深厚的文明,他帶著一顆虔誠的心去傾聽著每個單詞。

    天下第一紅絕對不是浪得虛名。

    在公元十九世紀的時候是英國人偷走了一些茶樹、茶枝。然後才有錫蘭紅、大吉嶺紅。

    論紅茶,祁門紅當之無愧是天下第一紅。

    奧斯卡巴迪足足與禮部的翻譯聊了兩刻鐘,在這個時間裡,十八樣茶點讓這一杯茶達到全新高度,柳木就是按照歐洲人的喜好選的茶點,特別是奶油小鬆餅讓奧斯卡巴迪感覺自己是來自貧苦地區的鄉下人。

    在拜占庭皇宮也沒有如此美味的點心。

    終於,翻譯與奧斯卡巴迪停下了關於茶的討論,翻譯告訴柳木:「駙馬,他表示靈魂得到了昇華,只是有些不解,既然這一杯是茶中皇后,那後茶中帝皇有嗎?」

    「告訴他,他或許品不了,但我還是打算讓他嘗嘗。」

    翻譯應下之後,柳木又說道:「你給他講一講,什麼叫苦盡甘來,要講出道的意味。這是一種修行,也是一種領悟。」

    「下官非常喜愛綠茶,雖然不敢說深有研究,但也有些體會。」

    柳木衝著江南東道茶商總會的會長點點頭:「到你了,茶中帝皇。」

    這一杯茶商總會會長都沒有讓茶女來,他要親自出手,他要把雪前龍井的極限展示出來,就總著柳木給他獅峰龍井這茶中帝皇的名號,他那怕立即死了也會含笑九泉。

    柳木低聲說道:「無論是祁門紅、還是龍井,都沒有達到極致,別驕傲。」

    茶商總會的會長沒有接話,此時他正在靜心。

    茶,已經是道的一部分。

    茶,已經有數位道門名士書寫茶經,並且以華夏文明為基礎,寫出內心的領悟。

    靜心,是泡茶前最重要的一環。

    茶好,禮部的翻譯講的更好,那怕綠茶完全不適合奧斯卡巴迪的飲食習慣,但也一樣認真的品味著,體會著那苦澀之後齒頰留香的回味。

    很快,柳木在杭州的園子旁又借用別人的一部分。

    奧斯卡巴迪以及他的學生們住在這裡,開始系列的學習漢語。李神通也找了近百個文才出眾的年輕人在這裡學習古希臘語。

    在拜占庭,希臘語有三種。

    第一種被稱為幼稚與退化希臘語,主要是窮人使用。連文字都不全。第二種是經過發展更靈活一些的希臘語,是富人與普通貴族使用。最後一種,就是真正的頂尖貴族,使用的是古典希臘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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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15節 果真狂妄

    柳木園子旁邊臨時借來的半個園子變的熱鬧起來。

    在這裡,大唐的優秀才子首先學習最容易學習的富人用,簡化靈活希臘語。

    然後優秀者學習古典希臘語。

    奧斯卡巴迪以及他的學生,從三字經開始學習,然後學習使用毛筆。

    這時,蘇我蝦夷來到了杭州。

    柳木已經有三次因為意外事件而沒辦法與他見面,蘇我蝦夷已經等不及了,他需要一個非常肯定的答案。那怕讓他再多付出一些什麼,也是值得的。

    因為推古女王病了,而且病的不輕,醫官認定短則半年,長則一年。推古女王就會死掉。

    和比蘇我蝦夷一起回杭州的則是蕭靈兒與謝星兒兩人,她們耽誤了幾天時間就是長孫無忌希望她們將一份情報帶給柳木。

    柳木還沒有看到情報,但他需要時間去消化情報並思考。

    柳木找到了李神通。

    「皇叔,眼下需要找一個藉口讓蘇我蝦夷暫時見不到我,一天就足夠了。」柳木開門見山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李神通沒急著回答,他問柳木:「這個蝦夷,是不是在倭島有點象霍光?」

    「他不配,霍光雖然是權臣卻是中興漢室的名臣。他最多算董卓,最多。當然眼下他似乎還沒有達到權力的頂峰。」

    像誰不重要,配不配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李神通要知道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物。

    問過之後,李神通說道:「這事有幾種辦法,一種是你因為家內之事,今天不見客。第二種是你有更重要的客人,比如那個金發的客人,他的名字太古怪我總是叫不上來。還有就是,不說理由,就是今天不見。」

    「以皇叔的意見呢?」

    「無須解釋,就是不見。我安排幾個也算有身份的人宴請一下他,然後告訴他明天下午的時候,你會在某地單獨見他。」李神通給了柳木一個建議。

    沒等柳木提問,李神通說道:「山清水秀之地見面,講的是排場與氣度。軍營之中想見講的是威儀與權勢。當然,還可以有第三次選擇,山清水秀之地遠觀校場操軍,兩者兼備。至於為什麼,很簡單。」

    柳木也跟著笑了:「以我的仗劍行商論?」

    「對,就是這個意思。我大唐不願動刀兵,但大唐的商路卻是不容人染指。眼下你可以借這個機會拉高句麗下水。」

    「皇叔有何良策?」

    李神通很是自信的一笑:「倭人不是與百濟交好,那麼繼續交好。讓百濟給高句麗施壓,而後就是翼郡王的事情了。」

    「用間?」

    「就是用間,綠林之中可是有許多奇才,這些人可以潛入高句麗,慢慢得到高句麗上層貴族的信任,再加上百濟被倭人挑起一點點野心,當高句麗感覺到壓力的時候,這個間就會有所作為。至於能作到什麼程度,老叔不行,翼郡王也差點,要房、杜二位定策。」

    說完李神通哈哈大笑。

    柳木也一起笑了。

    高智商的活自然要交給高智慧的人,柳木也不相信自己能動了得這麼深的腦筋。李神通很有自知之明,他能想到用間已經是極致。

    李神通說道:「事實上,我這一招也是跟你學的,金德曼身邊不是有霸刀嗎?」

    「霸刀是深層潛伏,讓他冒險送出新羅的情報根本就沒有意義。從他的家書當中已經得到消息,新羅貴族在想辦法拉攏他,在沒有拉攏成功之時新羅貴族與新羅王室暫時還是一種平衡的狀態。」

    「不急。」

    柳木也點點頭:「就是不急,急就會壞事。」

    和李神通溝通之後,李神通幫著柳木派人迎接蘇我蝦夷,隨便有個人加一個聽起來很大氣的名號就給足了蘇我蝦夷的面子。

    至於柳木在那裡,派去的人會回答的很出色。

    柳木回到園子,找到抱琴:「抱琴,來自倭島的情報在那裡?」

    抱琴推著柳木往外走:「你已經冷落了謝星兒多日,今晚上你到她房中過夜,情報在她那裡。」

    「我關心的是情報?」

    「公主關心的是後院的安寧與公平,這都是很重要的。」

    柳木無奈,被抱琴推到了謝星兒所在的小院內,謝星兒已經準備好了酒菜,看來真如抱琴所說,後院有後院的規矩與公平。

    謝星兒倒也知道輕重,酒菜都很簡單,米飯是來自遼東的米。

    陪著柳木吃過飯,謝星兒的貼身侍女將門上後,坐在門旁守著,謝星兒這才將出長孫無忌寫的書信。

    書信沒有封上,在把信遞給柳木的時候謝星兒說道:「長孫國舅寫信的時候,口述了一些,擔心只是信件不夠明了。」

    柳木沒接話,只是在讀著信中的內容。

    文字古雅,語氣優美,不愧是名門。

    「八佾舞?」柳木讀到這裡停下了,對這個詞柳木相當的陌生。

    謝星兒在旁說道:「春秋之時,樂舞的行列稱為:佾。」

    「你的意思是,這其中有很特別的意義?」柳木知道不少歷史,卻未必知道這些大禮上的東西。

    謝星兒是真的懂,當下給柳木說道:「佾舞的規格是由地位而定的,高句麗也傳自我中原文化,倭人不知道從何時學習中原文化,但這規矩卻是相同的。八佾,是就八行六十四人,為天子規格。」

    「那麼這情報的意思就是,蘇我蝦夷有僭越之嫌?」

    「郎君,不止是他,依禮天子為八佾、諸侯為六、士大夫為四、尋常大夫為二。倭島之王最多也只能是六,他們有何資格稱為天子。」

    柳木沒讓謝星兒再說下去:「這個扯遠了,他們怎麼樣回頭再說。眼下這情報的意思就是,這蘇我蝦夷的野心已經很巨大了。」

    柳木說完繼續再看下,然後卻是蘇我摩理勢打了蘇我入鹿。

    「郎君,這是摩理勢是蘇我蝦夷的親叔叔,可以說此人掌握著蘇我氏至少三成的力量。我從蘇我凌那裡打聽到,在蘇我蝦夷的父親蘇我馬子活著的時候,蘇我馬子與蘇我摩理勢就相處的非常不好,兩人各有支持者,支持者有過幾十次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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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16節 一句戲言

    聽完謝星兒的話之後,柳木笑了:「有意思。」

    柳木將長孫無忌的信放在燭火上燒了,在柳木看來長孫無忌的信中只需要出現三句話就行了。

    一句話一條情報,最後一條情報柳木從歷史文獻上看過。

    推古女王立下的繼承人就是山背大兄王。

    這山背大兄王還是蘇我蝦夷的親外甥,可偏偏這位山背大兄王非常討厭蘇我蝦夷,反而與蘇我摩理勢走的更近一些。

    接下來,謝星兒將長孫無忌對自己講過的所有的話,儘可能詳細的給柳木重複了一遍。

    很顯然,長孫無忌的想的比柳木更加的周詳。

    「他就只講了這麼多嗎?」柳木追問。

    謝星兒想了想後說道:「國舅有句戲言,但之事他也表示那句話當不得真。」

    「什麼戲言?」

    「國舅說,若是蘇我蝦夷殺死了他的親叔叔,往後的一切發展會對咱們更有利。但很快他就表示這種事情不可能,也無須動這個腦筋。同宗同族廝殺,在咱們大唐是幾乎不可想像的,那怕是極大的不滿與衝突,同宗同族在對外也絕對是一條心。」

    柳木詳細的追問下,謝星兒表示長孫無忌當時也表示這只是一種戲言。

    當時蕭靈兒、裴世清都在場。

    「不,不,我不是懷疑你說了假話,而是我只是想問清楚當時的情況。我想想。」

    柳木說想想,起身就準備離開去書房。

    謝星兒一下就站了起來,柳木再看謝星兒卻是一副楚楚可憐的神情。

    柳木知道這是自己冷落了謝星兒,因為從謝星兒進門到現在差不多快半年了,也沒有圓房,不是柳木不喜歡謝星兒,而是謝星兒年齡還小。

    倒是獨孤蘭若幫著解釋過,否則謝星兒還不哭死。

    柳木在屋內轉了一圈後坐到床邊,謝星兒眼神之中立即流露出喜色。可緊接讓柳木很驚訝的一幕就發生了。

    謝星兒的侍女彩雲飛快的插上門,然後脫了衣服鑽進了被子裡。

    謝星兒坐在柳木的身旁正打算開口卻被柳木用一根手指擋在嘴唇上:「我知道你的意思,讓我先想一想倭島的事情,長孫國舅的建議似乎有機會,也有可能。」

    「郎君,這,這是藉口。」這是謝星兒頭一次正面反駁柳木的話。

    「這個,好吧。」

    次日清晨,謝星兒喜氣洋洋的坐在鏡子前盤頭,柳木則坐在馬車上,抱琴在背後給柳木按著腰,一邊還在調笑著柳木:「郎君這是多大的運作,竟然還閃到了腰。」

    「這是掉下床摔的。」

    「郎君以為我信嗎?」抱琴咯咯的笑個不停。

    柳木卻很嚴肅,將抱琴拉到近前:「我告訴你,我記得蘇我蝦夷開了殺族人的先例,我只是記不清他殺的是誰?你趕緊把你的人叫回來,在我見蘇我蝦夷之前,他們監視的過程中聽到過什麼,我要一切細節。」

    「嗯。」說到正事抱琴絕對不含糊,一聲長哨就叫了一人到馬車前。

    吩咐之後,那位離開。

    抱琴對柳木說道:「半個時辰內,昨夜他們聽到的內容就會整理好送過來。」

    「嗯。」柳木正準備換個姿勢靠在馬車上,抱琴突然用雙膝頂著柳木的腰,然後將柳木幾乎撐了起來,卡嚓一聲,柳木感覺自己的腰完全斷掉了,差一點慘叫。

    可當抱琴將柳木放下之後,柳木活動一下腰,完全沒事了。

    「我現在相信郎君是掉下床去了,這不是腰疼,而是錯筋,所以一動就疼。」

    「真神奇。」柳木隨口說了一句。

    抱琴拉著柳木的手臂,在手臂關節那裡輕輕的活動了幾下,柳木的手臂立即就不能伸直,只要試圖伸直手臂就感覺筋扯著疼。

    抱琴又揉了幾下,柳木的手臂立即恢復了正常。

    「郎君要學的話,我可以教你。其實也很簡單,你若是一隻手臂撐著靠在床上,不一會手臂也就無法伸直了。當然,也可以像我剛才那樣。」

    「我學這個沒用,有你就行了。」

    這時,柳木突然反應過來:「抱琴,你剛才是故意的。」

    抱琴吐了下舌頭,沒解釋。她就是故意了,柳木的腰事實上她確實不需要那麼大運作,只要在幾個穴位上輕輕揉一揉就會好。

    「笨,畫蛇添足。你不動我的胳膊我就猜不出來。」

    抱琴也沒再解釋,只是安靜的坐在柳木身旁,柳木一攬抱琴的腰:「前幾天說的事情,你有召集人手嗎?」

    「這事,我雖然已經召集了人手,但公主那邊還在猶豫。按我說,對那兩個丫頭也太好了點,公主的意思是均分,但我不願意。」

    「均分?」柳木也感覺不合適,這本就是他打算給抱琴的一份產業。

    抱琴又說道:「蕭靈兒就像是一個掉進錢眼裡的人,也不知道以前蕭家給她多少月錢。還有那謝星兒,別看年齡小,柔弱可人的樣子,也挺有心機的。認為你嫌她年齡小,結果就安排她的侍女彩雲替她,今早上彩雲有意在紅雀那裡顯擺。」

    「怪不得你不高興了。」

    「當然,她們這樣下去會壞了規矩,後院這樣爭來爭去,那裡還有點安寧。偏偏公主卻認為挺好,也算不上過份,而且還打算給她們多分一點。」

    這話匣子打開了,抱琴開始不斷的說著些自己的不滿。

    抱琴不是一個多事的人,很討厭有人多生事非。擾亂了原本有的平靜。

    沒多大功夫,柳木的馬車就到了李神通安排好的地方。

    這裡不僅僅茶點已經準備好,甚至還準備了一系列的禮物,有位文官將李神通的一份手書交在柳木手上之後介紹道。

    「駙馬,這些禮物之中,有幾樣比較特別。」

    特別的禮物,第一樣是一隻三條腿的蛤蟆上有一個背著葫蘆的人。第二樣是一副青銅酒具。第三樣卻是一隻青銅鼓。

    「駙馬,這不是真品,而是仿製品。這是周王室禮器,最後一樣本應該是鼎,但倭人若是得到鼎的話,禮部一定會找麻煩,所以取掉了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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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17節 讓戲言成真

    柳木明白,鼎已經一僅僅是一件禮器,而是屬於神器範圍。

    介紹了這些禮物之後,李神通的人全數離開,留下的只有柳木身邊的人。

    約在半個時辰之後,約在五里遠的山下平原操練的軍陣開始的時候,蘇我蝦夷到了。

    柳木坐在草亭內,遠觀著操練的軍陣。

    蘇我蝦夷與柳木相互施禮之後坐在亭子內,蘇我蝦夷開口說道:「嚮往中原,這第一站就是先祖之地,讓我倍感親切。」

    「噢?」柳木雖然大吃一驚,但依然不動聲色。

    柳木完全不明白,蘇我蝦夷為什麼會說杭州是先祖之地,真要與中原扯上關係,這蘇我蝦夷也應該說徐福才對。

    蘇我蝦夷繼續說道:「蘇我氏自古相傳,是吳太伯的後人。」

    一句話讓柳木完全明白了李神通選擇那些禮物的用意。

    吳太伯,姬姓。

    歷史記載吳太伯的父親將王位在他主動退讓之後傳給了他的侄子,也就是姬昌。

    周文王姬昌。

    而吳太伯南下,建立了勾吳,也就是後世吳國的前身。所以稱為吳太伯。

    柳木依稀記得在晉的時候,倭貴族為了提升他們的地位,顯示他們的文化,以及血統。開始自稱是中原後人。

    柳木一直認為這個中原應該是徐福。

    很顯然,徐福只是始皇身旁的一個侍從,而吳太伯則不同,真正的中原上古王族。

    柳木不動聲色的反問了一句:「看過一本雜書,記載著曾經巫女卑彌呼,在派人出使魏晉之時,似乎聲稱她是徐福的後人?」

    這話出口之後,連柳木自己都感覺自己在胡扯。

    但偏偏蘇我蝦夷喜歡聽,蘇我蝦夷要的只是一個更高貴的身份罷了。蘇我蝦夷說道:「徐褔有兩座墓,假墓在和歌山,真墓在古邪馬台王宮後。」

    「有這事?」柳木心說是真的,還是似的。

    蘇我蝦夷很肯定的告訴柳木:「我親眼看到過,而且還派人暗中去檢查過,假墓之中沒有屍體,也沒有珍貴的陪葬品。」

    有意思,柳木越發的對蘇我蝦夷感興趣了。

    這果真是一個可怕的傢伙。

    「前段時間凌和我聊了些話題,她感激你對她家中的照顧。前些天一直很遺憾,在倭島的時候一起想與你好好的喝一杯,聊一聊。可惜數次都因為各種原因而錯過,今天在這裡以茶來酒,我敬你。」

    蘇我蝦夷彎下身體雙手接過了柳木遞過來的茶杯。

    柳木又說道:「正好,我收集一些很不錯的物件,相必你一定會喜歡。」

    李神通準備的禮物送了上來。

    蘇我蝦夷只看到那隻三條蛤蟆身上有人背著葫蘆的青銅器,就伏倒在柳木的面前,柳木沒有說話,卻已經給予了他承諾。

    這件東西代表最高相位,相傳是周文王給姜子牙的一件禮器。

    蘇我蝦夷肯定不敢說自己想成為倭島最有權勢的人,那就是倭王,不過第一步先成為最高權相這已經讓他心滿意足。

    事實上,柳木都不知道那東西代表什麼。

    上古的歷史那是真正的知識,不是碼農級的寫手會去研究的。

    抬起頭後,蘇我蝦夷說道:「貴人,我拜讀過您的大作,三國演義。」

    「非常的榮幸。」

    「貴人最喜歡那個人物?」蘇我蝦夷試探著問道。

    柳木哈哈一笑:「赤膽忠心趙子龍,你也一定看過三國志,我筆下的趙子龍是受到我大姐夫的啟發。你喜歡誰呢?」

    「曹丕。」

    柳木心頭一緊,竟然是曹丕?

    柳木笑問:「曹丕確實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人物,只是當斷不斷,怕曹丕也能成事。」

    「貴人可否助我?」

    「我若出面,無法給大唐皇帝交待,但你若是需要什麼幫助,蘇我凌助你是自家的事情,倒也合情合理。」柳木一邊回絕,一邊答應相助。

    蘇我蝦夷說道:「推古女王就要死了。」

    「那麼你的意見呢?」

    柳木那怕很清楚的知道倭島現在的情況,也不會說一個字。

    蘇我蝦夷倒是絲毫也沒有隱瞞的將眼下倭島的情況,推古女王選擇的繼承人的情況都詳細的講了,也講了自己希望選擇田村皇子為新一任的倭王。

    柳木按著額頭思考著,蘇我蝦夷安靜的坐在一旁等著答案。

    良久,柳木開口說道:「冒昧的問一句,蘇我家到底誰說了算?」

    柳木這個問題可以說深深的刺痛了蘇我蝦夷的心。

    蘇我家誰說了算。

    蘇我蝦夷希望是自己,但卻不是。

    他擁有力量,擁有勢力,他是家主。但家老之中都是偏向於蘇我摩理勢的老傢伙們,這些人太過於保守。

    「辛苦良久,冒天下之大不違,卻為他人作嫁衣?」柳木笑著給蘇我蝦夷倒了一杯酒。

    聽到這話之後,蘇我蝦夷腦袋裡飛快的轉動著。

    他知道一些秘辛,也以自己的想法猜測過一些,就拿面前的柳木來說,原本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平民,可以說這樣的身份在他蘇我蝦夷眼上就是螻蟻。

    短短幾年時間,就是這個螻蟻一樣的平民卻變的高貴無比。

    因為娶了公主嗎?

    不!

    沒一點身份的人怎麼可能娶到公主,沒有手段怎麼可能擁有身份。

    還有就是,大唐原本的皇位繼承人死了,怎麼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勝利者在史書上書寫了華麗的一筆,而失敗者的兒子也全部被處死。

    想到這裡蘇我蝦夷離座伏在柳木面前:「請貴人借我力量。」

    「我說過了,我不會幫你。」

    柳木已經明確的說了不會幫,蘇我蝦夷依然還是完成了大禮,說了感謝的話。因為他想起來之前柳木就講過,讓他去找蘇我凌,蘇我凌作為他的族人幫助他無可厚非,至於蘇我凌可以在柳木這裡借到什麼樣的力量,可以猜測。

    蘇我蝦夷低聲說道:「蘇我家將清除叛亂者,叛亂者的所有財產將歸於首功者。」

    「首功者有一半就足夠了。」

    「福岡城是一處好地方,希望貴人有空的時候可以去欣賞那裡的美景。」

    「嗯!」柳木只是微微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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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18節 誰更貪心

    蘇我蝦夷告辭離開,他要去見蘇我凌,談什麼不重要,只要見一面就可以了。

    蘇我蝦夷離開之後,抱琴來到柳木身旁。

    「吞下整個築紫島是不是有點太貪心了?」柳木自言自語的說著。

    柳木說的築紫島就是後世的倭九州島,這個時代因為還沒有出現令制九國,所以九州島的名字還沒有出現。

    抱琴在旁說道:「那島有一半是隼人的,十分之一是我們租來的,其餘的五分之二算是蘇我凌的私產,只是受我們管理罷了。更何況蘇我凌說過,除了本島之外,其餘的地方在倭大和國眼中都有偏遠的鄉下地方。」

    「派人告訴慕雲,請他幫我出手。將蘇我蝦夷的對頭殺死,其家產他和他的人看中什麼,隨使取用。我給他們的謝禮,等他們回來之後依規矩在隱衛領取,送書信去長安神策衛報備,而後,告之長孫國舅。」

    當天傍晚,柳木回到園子。

    蘇我凌已經盛裝出迎,將自己最體現的衣服都穿上,光是沐浴、化妝與整理頭髮就用了近一個時辰的時間。

    柳木之所以沒有和蘇我凌提前溝通,就是擔心這個野心十足的丫頭讓蘇我蝦夷產生出與自己聯手算計他的感覺。

    蘇我凌與蘇我蝦夷見面之後,那種驚愕的反應才是正常的。

    至於柳木能夠提供什麼樣的幫助,蘇我凌連猜也猜不出。

    屋內,蘇我凌將自己與蘇我蝦夷談話的內容一字不差的都告訴了柳木,柳木安靜的聽著,聽完之後不經意的看了抱琴一眼,抱琴眨了兩下眼睛,表示與自己派人聽到的完全一致。

    柳木開口說道:「你是蘇我家的一員,也是倭島的貴族。過幾天我會說服公主殿下給你一個身份,你叔父給你的一切我都不要,那些可以作為你的嫁妝,若是你不會管理與經營,我會安排人幫你去經營,收益會依比例給你。」

    「謝貴人……」蘇我凌跪伏於地。

    「還叫貴人?」柳木笑道。

    蘇我凌滿眼的驚喜:「謝過夫君。」

    「還有,我個人的意見是,你既然還是蘇我家的一員,那麼那塊地的收益你應該分一份給家族,你只求一個蘇我家家老的名義,不參與不管事不出席,僅僅只要一個家老的名義,這樣你才好名正言須順的擁有那塊土地。」

    「謝夫君為妾想的周全。」

    「隨意參與異邦政務,這是我大唐朝廷所不允許的。這件事情你只是在幫自己的家人,與我無關。」

    蘇我凌有野心,而且心狠手辣,畢竟受教育不高,而且也沒有城府,當下就有些急了:「夫君,可是我並沒有幫助家人的力量。」

    「你想要什麼樣的力量呢?」

    「那位劍豪請夫君讓他助我。」

    「嗯,我會請他幫助你,事成之後你會有一份謝儀。」

    蘇我凌立即說道:「我的叔父已經答應我,在叛亂者主府內的一切都將歸我,我相信我可以拿出足夠多,足夠好的謝儀。」

    柳木點點頭:「我也幫你一些,但切記不可外傳。不可讓人知道我在暗中助你,這些人只是私下在幫你對付家中叛亂者。」柳木說完,抱琴示意自己的婢女上前。

    抱琴的婢女將一隻托盤放在蘇我凌面前,而後拿掉了上面的錦綢。

    一盤子亮晶晶的小金幣,每個金幣都是兩錢重,製作的極為精美,一共一百枚。

    「三天內,我安排人給你,這一次你要親自回去,畢竟這是你家中的事情,你既然表示支持此事,那麼如果你人不在,那說服力就會下降許多。你的安全不用擔心,我會安排得力的人手保護你。」

    柳木說完,抱琴拍了拍手,兩位女刺客,六位女騎軍出現在屋內。

    使喚這些人,蘇我凌可不敢。

    蘇我凌雖然受教育不多,但也是一個有聰明的人,向八人欠身一禮:「感謝你們保護我。」說罷,竟然在那盤金幣中取出四十枚,給了每人五枚。

    在抱琴暗中默許這下,八人接過了金幣並道謝。

    當晚,柳木留在蘇我凌這裡過夜。

    園子正堂,獨孤蘭若高坐首席,一刀、慕雲等人坐在右側下首的位置,李神通以及正好有事回杭州的李孝恭坐在左側下首。

    坐在獨孤蘭若身旁的抱琴將詳細的講述了一遍。

    「殺人是件辛苦的事,更何況要不遠萬里到倭島去殺人,本宮代夫君謝過幾位辛勞。」

    慕雲等人趕緊回禮:「我等沒別的本事,只有刀上這點武藝,能作點有用的事是我等的榮幸。」

    客氣話說過,李神通開口說道:「要說這事到現在還有些沒想明白,這倭人倒是真狠辣。」

    「皇叔,眼下緊要的事情有兩個。」獨孤蘭若打斷了李神通的感慨。

    柳木晚上要陪蘇我凌,是有些事情要有閒聊之中看似無意的傳到蘇我凌耳朵裡,刻意的去教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柳木不想讓人察覺到自己對倭島的野心。但事實還依然要計畫,所以獨孤蘭若才代替柳木把李神通請了過來。

    李神通才是老狐狸,而且他手上有一群謀士可以幫著將計畫作的更完美。

    被獨孤蘭若打斷,李神通哈哈一笑:「沒錯,侄女說的沒錯。說正事,說正事。」

    「第一件事情,咱們表面上是幫著蘇我蝦夷當刀客,但要殺誰,以及需要『誤殺』誰。還有必須保證蘇我蝦夷成功等,這事怎麼也要合計一下。」

    聽獨孤蘭若說完,李神通接口說道:「讓孝恭跟著一起去,有些事情需要臨機計畫。他帶兵征戰也有些年頭,這點事情他應該能作好。」

    「他身為大唐皇族宗室,萬一讓倭人知道,豈不是麻煩?」獨孤蘭若很擔心李孝恭的身份,所以趕緊開口詢問。

    李孝恭立即表態:「我可以化妝,化名,以慕先生弟子的身份前往倭島,只希望我的刀術不會辱沒慕先生之名。」

    「不敢,郡王身經百戰,豈是我等武夫可比。」慕雲很是客氣回了一禮。
V123210 發表於 2018-9-12 09:28
第0619節 算計

    李神通又提出另一個想法:「那就這麼定了,這事還要讓長孫無忌與裴世清再一起議一議,所以讓孝恭跟著一起過去也是為了這個。我在想,要不要順便弄死他們那個什麼女王?」

    獨孤蘭若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木也不知道。這事有些突然,來不及細想。有勞皇叔幫著參謀一二。」

    李神通也拿不定主意,可眼下最多十天就要離開杭州往倭島去,也沒辦法送信去長安。

    這時,抱琴拿出一枚金幣:「正面活,反面死。這主意怎麼樣?」

    李神通大笑:「這丫頭有趣,不過話也在理。死有死的好處,活有活的好處。這樣吧,老叔我親自去一次倭島,但不和能這事有關係。下一批送桑農過去正好在六天後,我帶幾個得利的參謀去一次,和長孫無忌商量一下。」

    「看來,這是眼下最好的辦法。」

    獨孤蘭若繼續說道:「第二件事,熊本以南是貧瘠之地,隼人這邊按咱們的大桑林規劃人口已經過剩。多餘的人如何安排。而後,熊本以北,原本佔據的地方人口不多,但若是加上福岡那裡,人很多。」

    抱琴將一份柳木的簡單計畫書送到了李神通手邊,也給了一刀與慕雲共一份。

    慕雲表示感謝,但卻沒有翻看。

    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給自己是看得起自己,但自己未必懂這個,而且也幫不上忙。

    李神通倒是打開細細讀了。

    「這一個福岡就佔了築紫島超過六成的人口,而且有小幾千戶的商人。這事,老叔以為趕緊送信到長安去,不是咱們想不出最合適的辦法來,而是這事不是很急,等地盤到手再整治也不晚,更何況沒宮裡的態度,這事不能私辦。」

    李神通一看僅福岡就近八萬戶人口,這個數字嚇了他一跳。

    而且這其中,商人小幾千戶,手工業者一萬多戶。

    「這一個小小的福岡,怕也沒有杭州大,卻頂上了大半個杭州的人口,少半個揚州的人口。不知這個福岡城有多大?」李神通翻了翻,沒找到福岡城的介紹。

    一刀開口說道:「我手下有人去看過,也就是華亭那樣子,每戶一個巴掌大的小木屋,幾口人擠在一起住,碼頭倒是修的不錯,但咱們也用不上了。那碼頭只能停小船,五百料的海船沒辦法靠港。」

    「巴掌大?」

    「最大也就是五步見方的木屋,街市也不過三步寬。最讓人費解的是,城中上下水似乎是同一個水渠。」

    一刀的話所有人都不信,上下水同一個水渠,那不是污水與喝的水在一個水渠流著,那還能喝嗎?

    李神通皺著眉頭說道:

    「這事怕當真要花些腦筋,咱們不需要那麼多人在築紫島,小作坊這種東西已經跟不上世態,就像紗來說,一個小作坊一年紡的紗怕頂不上大侄女家裡那工坊幾個時辰的數量,算價格,這邊賣到市面上的價都比作坊的成本還低,小作坊沒活路。」

    大侄女當然是指獨孤蘭若,獨孤蘭若接口說道:「皇叔說的是。只是長安的水利遠不如江南,江南這邊的水車紗坊建成,怕是我涇陽紗坊的十倍,百倍產量。細麻布的價格降了一半,這是百姓之富。」

    此時,柳木在蘇我凌的屋內剛剛完成一項重體力運動,靠在床邊正和蘇我凌聊天。

    說是聊天,柳木卻是在作著一些個暗示。

    「這推古女王是個人才,她讓聖德太子撰寫《天皇記》《國記》等書,怕就是為了提高王室的尊嚴與地位,甚至於神化王族。」

    「推古女王這一生,推行佛教,利用佛教的眾生平等,因果報應,生死輪迴、涅槃等教義,要求民眾安於現狀,追求來世。從來消弱像你們蘇我氏這樣大貴族的影響力與勢力,達到王族高於一切的目標。」

    蘇我凌馬上就意識到這些東西會影響自己將來的地位。

    蘇我家家老這個身份,已經讓蘇我凌就像是沙漠之中遇一瓶水的那樣渴求,一直以來她都是低層貴族,她要往上爬,她要身份,她要地位。

    蘇我凌問道:「夫君,那咱們大唐滅佛之事,是怎麼個原因?」

    「我問你,我之前只是一個平民,你說我是否應該安於現狀,然後等來世投胎到富貴人家,還是今世就平步青雲,為人上人?」

    柳木一句話就讓蘇我凌內心明亮了起來。

    沒錯,自己的男人就是從低層走上來的大貴族,為什麼要等來世,今世就要富貴。

    「禿驢們要聽話,愚弄一下無知的佃、役、婢、奴就行了。他們的手伸的太長了,朝堂不是他們有資格觸及的地方,沒有殺盡禿驢已經是仁慈。聽話的,可是被捧上去叫高僧,大師。不聽話的,你說要怎麼辦?」

    柳木笑看著蘇我凌。

    蘇我凌也在笑:「那就一刀一刀的刮了他們。」

    柳木笑著搖了搖頭:「身為貴人,雙手不要粘血。」

    「那就安排人,一刀刀的刮了他們。」蘇我凌立即作了補充後,柳木這才笑著點點頭。

    柳木又說道:「聖德太子撰寫的那些書,對你不利,有機會就毀掉。」

    蘇我凌重重的點點頭,可惜她不認識多少字,就算書放在她面前她也未必分得清那本是應該毀掉的。

    不過蘇我凌卻記下了柳木的這個提醒。

    次日清晨,天還沒有亮柳木就來到了獨孤蘭若的屋,獨孤蘭若還在睡,柳木坐在外間捧著一本禮記在讀。

    沒一會功夫,知道柳木過來的抱琴就穿戴整齊到了這裡。

    「郎君,昨夜沒有休息好?」

    柳木點點頭:「我有一種感覺,蘇我凌可能想殺了推古女王,我不知道是不是應該阻止她,這個女人……是瘋的。」

    「她是一條聽話的瘋狗,沒有郎君她就是一條野狗,她再瘋也會非常聽話。」

    抱琴倒是相當的瞭解蘇我凌。

    柳木也認可這話,不過還是提醒道:「絕對可不放鬆對她的監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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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