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唐朝好舅子 作者:晨風天堂 (全書完)

 
V123210 2018-2-28 14:10:3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35 498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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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概要】:晨風天堂,男,起點作家。

【小說類型】:歷史小說 > 兩晉隋唐

【內容簡介】:

  大唐如詩篇、長安美如畫。
  苦力級寫手穿越大唐。
  盛世大唐多了一個鄉野小民,一個讓世界顫抖的小民。
  唐的文明與太陽一樣照耀每一片陽光之下的土地。

  大唐如詩篇、長安美如畫。
  苦力級寫手穿越大唐,吟不得詩,提不動槊,上不得馬,種不了田。發現野生單身翼國公一隻,嫁了姐姐扒上豪門。家中還有姐妹四人,尋覓長安可否還有單身國公幾隻。現在的沒有,未來的國公小正太也可以有。
  群號:274462109

【其他作品】:《戰國之軍師崛起》、《大明官道》、《空間仙行者》、《大明土豪》《大唐第一莊》、《11公爵》

本帖最後由 V123210 於 2018-11-14 22:4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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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23210 發表於 2018-2-28 19:59
第0001節柳木

    公元六百二十三年,大唐武德六年秋,三原,縣城西北,原下坡地。

    (註:三原原名池陽,魏時名三原,武德六年,三原改名池陽並在縣東北另置三原縣,後貞觀元年撤銷另置三原,復改池縣為三原。本書一直使用三原縣名,省去地名來回改動的麻煩,請各位讀者體諒。)

    原,丘陵之意。

    五個小姑娘,身高最高的一人按現代的說法,也就是一米五幾,最矮的一米二左右。

    身上穿的是單薄的布衣,頭髮用的是灰色的布條纏著。

    五個小姑娘抬著一隻門板,眼淚卻是止不住的流,跑在最前的一個小姑娘手上拿著一串銅錢,大約有十七八枚用麻繩吊著,懷中緊緊抱著一個木盒。門板上則抬著一半大小子,頭臉的血污已經看不清面容,頭上被黑灰色的麻布包的緊緊。

    終於,五人跑到了一處道觀前,跑著最前的那隻有一米二的小丫頭用力的拍著門板。

    好不容易才有了回應,門開了。

    可五個小姑娘看到開門的人,卻都是下意識的退了幾步。

    只見開門的人穿著一身大紅的裙裝,右手提著一根紅色的馬鞭,腳踩紅色鹿皮靴,腰配白玉扣,頭戴金釵亮銀冠,左手扶著腰間的刀柄上,一雙秀目掃過五個衣衫襤褸的小丫頭,嘴角微微挑起。

    這位正準備開口。

    跑在最前的小丫頭哇的一聲嚇的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在小丫頭眼中,這人那怕是笑著,都讓人感覺那麼的可怕。

    「姐姐莫嚇到她們,她們是小莊子柳家姐妹。」人隨著聲音一同出現在門前。見到來人五個小丫頭一下就圍了上去,七嘴八舌的講個不停。

    一人從觀內出來的細聲安慰五個小丫頭,此人年芳二九,用戴的是木釵,身穿青灰色道袍,而道袍之下,卻是一雙級為名貴的鹿皮軟底靴。

    這裡的人都稱呼她為白道長,恭敬一點的稱其白真人,不恭敬的……叫的有點難聽。

    聽五個小丫頭的哭訴,白真人安慰著五個小丫頭:「貧道聽懂了,聽懂了。是靠在牆上的木頭被野貓撞倒,砸到了頭。」

    白真人來到門板前,診了脈,然後解開那包在頭上的布檢查了傷口。

    「沒事,沒事。最多三天,就會好。」

    最小的小丫頭將手上那一串總共十七八枚銅錢雙手遞過去後,回頭看了一眼門板抬的年輕男子,紅著眼睛將手中的木盒也跟著遞了過去。

    那位穿著紅衣的女人看著這一幕,在身上口袋中摸了摸,雖然沒錢,但還有幾片金葉子備用。正準備拿出來的時候,卻聽白真人對年齡最大的那個丫頭說道:「觀內的藥園最近雜草很多,你們花上半天時間,除了藥田的草,頂了診金與藥費我再補你們十個大錢。」

    說完後,白真人想了想又說道:「近些日子還有些藥材要炮製,大娘還是依舊來幫手。」

    「嗯。」最大的少女用力點點頭,然後拉著四個妹妹就往回跑。

    她們要去取籃子,取小鏟刀等物。

    紅衣女子打了一個響指,四個穿著勁裝的女子從觀內出現,將那門板連同門板上的少年抬了進來,然後有人去準備熱水,有人去準備乾淨的布子。

    處理傷口,上藥,然後撬開嘴灌進去一些湯藥,白真人這才鬆了一口氣:「傷不重,今晚或者明晨就能夠醒來。他若是有事,卻是不好。」

    「這是誰?」紅衣女子問道。

    「姐姐家的鄰居,但姐姐卻不認識。你家莊子靠北有一小塊地,有十幾頃大小,也就他一家人。其餘的不是搬走了,就是絕戶了。然後週邊,有幾位國公的田,幾位公主的田,正好將他家的那百十畝圍在中間。」

    白真人解釋完,紅衣女子倒是有些印象。

    紅衣女子是大戶人家,在這三原縣無論是國公,還是公主,來來往往的,任是誰也給她三分面子。

    她靠的不是家人的勢,也不是自己男人的名號權位。

    因為她叫張初塵。

    想當年,綠林幾位瓢把子見了,也要尊稱一句紅俠。

    聽完白真人說的,張初塵點點頭:「記得,當初不知是巧,還是有意,那一塊亂石荒地就沒有人要,前些年劃給了一個府兵隊正,後那兵死在洛陽。」

    「是,家裡留下了五個女兒一個兒子,兒子有些木訥,但卻是學了一手木匠手藝,雖然依然還裡窮苦,但也算是頂起了家裡生計。」白真人也說了些張初塵不知道的。

    張初塵淡淡的笑了笑,她不知道那些村民小戶的事情,也是正常。

    白真人又開口說道:「剛才看姐姐似要拿些財貨,非是駁姐姐顏面。只是這柳家雖然沒一個大人在家,但這五女一男卻個個硬氣,只願憑一雙手活著。 」

    話說完,白真人的視線又轉到了剛才柳家五娘放在石台上的那木盒,還有木盒上的十幾枚銅錢。悠悠說道:「今是怕是也嚇壞她們了,那木盒是他們死去娘親唯一留下的,聽聞是首飾。」

    連最後的首飾都拿出來了,看來也確實是急了,家裡也難。

    「嗯!剛才,唐突了。」張初塵也就是在友人面前還會說個過錯,在自己男人李靖面前都永遠不會說自己錯了。

    正如後世那個段子,一、本女俠從來不會有錯。二,如果有,請參照第一條。

    「蘭若,你難道就準備一輩子在這道觀了?」

    「姐姐莫提這話,否則下次別登門。」白真人的語氣都變的,變的帶有一絲怒氣。

    張初塵嘆了一口氣,沒再說下去。

    白真人不姓白,而是複姓獨孤,獨孤蘭若。

    床上的少年,事實上已經醒了,他傷的不重,那點血只是皮外傷,此時最難受的不是傷,而是如何面對這新的人生。

    柳木,雖然此時腦袋還有些暈,可他卻是清楚的知道,他穿越了。也正如他寫過的許多本穿越一樣,他屬於魂穿。

    柳木,在後世的現代,可以自豪的說一句,自己是資深的歷史穿越文寫手,十年累計碼了三千萬字以上的穿越。可當穿越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柳木此時內心不是歡喜,卻是無盡的惶恐。
V123210 發表於 2018-2-28 20:00
第0002節一筆寫了五個慘字

    柳木躺在床上沒睜眼,用自己寫穿越的話來講,這會就是在整合記憶,順便也整合一下自己的金手指。

    記憶,簡單到就如同一張白紙上寫了那麼幾行字。

    記憶中認識的人總共有八個,一個姐姐四個妹妹,縣裡管戶籍的小吏,這位暗中幫助了自己這個小家的白真人,以及那模糊記憶中的父親。

    僅這八個人。

    至於金手指,作為寫了十多本歷史穿越,但凡穿越就必有金手指的柳木來說,只想說一句:這不公平,哥什麼也沒有。

    不對,似乎有。

    柳木好像看到了眼前有好幾個黑方塊,不由的伸手去抓,然後又全消失了。

    「別,別……」柳木急的去抓,情急之下坐了起來,然後伸手在面前亂抓,一臉的苦澀:「沒有,都沒了。」

    張初塵看到這一幕,只是笑著對白真人說了一句:「這怕是撞了頭,眼睛花了。不用兩天就沒事了。」說罷,張初塵衝著白真人點了點頭,帶著自己的親兵護衛就離開了。

    白真人再次為柳木診了脈。

    「歇著,貧道再為你配一副藥,喝了靜養。」

    柳木眼神呆滯,木訥的看著面前的年輕女道。

    這一看,柳木呆了。

    好美!

    柳木腦袋之中此時只有一段話,如果放在自己曾經碼過的中,柳木一定會寫道:

    風髻露鬢,淡掃娥眉眼含春,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豔若滴,腮邊兩縷髮絲隨風輕柔拂面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

    世人難道都瞎了,這樣的女子獨守道觀?

    不!

    柳木猛然間發現了一處古怪,那普通麻布的道袍衣領下,卻是絲綢,而且還是質地相當好的絲綢,以及唐朝這個時代珍貴無比,有市無價的絲棉衣。

    絲棉,是用純蠶絲製成,工藝複雜無比,放在後世只有在博物館可以見到了。

    真的是看呆了,眼睛直直的都已經失去了神采,腦袋之中各種信息交織,柳木此時讓人看起來,就是雙眼無神,目光呆滯,人也呆呆傻傻的。

    「靜躺。」白真人吩咐了一句,轉身往後走。

    傍晚,柳木的兩個姐姐、三個妹妹回來了,小臉小手都是泥巴,卻是把那藥園的雜草清除了一個乾淨。

    柳木的那屋裡白真人給留下了一個陶罐,內有一些粟子麵。

    作工管飯,這是大唐的規矩。

    只是這粟子麵卻是有點太好了,柳大娘子,也就是柳木的大姐,名柳枝。

    柳枝只是在其中取了一小碗,然後吩咐幾個妹妹:「二娘去整灶備柴,三娘去取水,四娘、五娘去採些野菜。」

    四個小丫頭分頭跑出去了。

    柳枝這才坐在柳木床邊,掉了一陣子眼淚後才輕聲說道:「達以前講,咱家窮卻不借糧,不欠賦,不受人輕賤。可達不在了,家裡受白真人多有照顧。今天要是去找郎中來,卻是沒的錢給。」

    柳木聽的清楚,緩緩抬起手來卻是被大姐按住手,然後柳枝輕聲說道:「大郎你莫要開口,安心歇著。」

    (註:關中地區,達就是父親的意思,口語。)

    灶內的火光照的柳二娘子柳條臉上紅透透的,只見四娘、五娘飛奔著跑過來大喊著:「咱家,咱家……」

    兩個小丫頭已經泣不成聲。

    柳條走到觀看,一看家的方向,那邊卻是已經映紅了天。

    去取水的三娘柳芽手中的木桶掉在地上,看著那衝天的火光眼前一黑就昏倒在地。

    幾個姐妹又是一陣手忙腳亂。

    在白真人的救治之下,三娘子柳芽總算是醒了,然後抱著大姐柳枝就是哭個不停。今天是她負責煮飯,因為柳木受傷所以出門急,也忘記收拾灶內的火,總之是燒了半個家。

    這一夜,終是一個不眠之夜。

    白真人安排五姐妹住下,作一些觀內的雜事也給一些工錢。

    第三日早上,柳木總算是不再有那種頭重腳輕的感覺,腳踩在地上也不是那麼的虛浮。可人這才剛剛在觀內院中走幾步,到了觀門處準備去看看這一千多年前的華夏大地。

    可就在柳木剛剛出了觀門,卻看三個臉的猴子屁股那樣美,穿的花綠的婆娘從不同的方向走來,三人倒是相互看看,似乎在猶豫些什麼,但最終還是一齊到了柳木面前。

    柳木的記憶中找不到這三個人,柳木不認識。

    在柳木看著這三位濃妝豔抹的婆娘之時,其中一人開口說道:「柳家大郎,前個日子風水先生說了,是給算錯了。這納吉之禮不算過,所以就這麼算了。」

    柳木腦袋中在回憶,納吉是應該是六禮之中的第三禮。但這肥婆說的是什麼意思呢?

    沒等柳木發問,別一個人就緊跟著開口說道:「柳家大郎,你家二娘子生辰八字不好,再說你家拿不出來半點嫁妝來,這事就算了。」

    懂了,什麼懂了。這他喵的是來退婚的。

    柳木氣的臉色變的很差,正準備開口質問一兩句,第三位緊接著開口:「不就是退婚嘛,這柳家窮的連口鐵鍋也沒有,前幾天又燒了秦家的木料,他賠不起。退婚,趕緊把婚書還我,趙家小娘子是絕對不會嫁進你柳家的。」

    「這……。」柳木剛開口,那口快的婆娘又說道:「你在那觀內住了幾晚,粘盡了晦氣,不指定那天就死了。」

    柳木聽懂了,這是來退婚的,而且是一次退三家。

    自己的,大姐的,二姐的。

    滿臉白粉畫紅塗彩的肥媒婆那句粘盡晦氣是他喵的幾個意思?

    聽那三個婆娘口無遮攔、七嘴八舌的又叫吼了幾句後,結合之前的記憶柳木這才反應過來。

    這三個婆娘來退婚不算,還順便噁心了自己一把。之前記憶之中隱約就記得,傳聞白真人是不吉之人。

    但這會聽到這媒婆這麼說,柳木剛才的怒火卻是完全消失了。

    自嘲的笑了笑,心說自己和這些人一般見識,真是貶低了自己。

    「說完了,沒問題就走吧,我也是累了。」柳木淡淡的擺了擺手。
V123210 發表於 2018-2-28 20:02
第0003節曾經的歷史文寫手

    有婚書在,就在自己那破屋內,但顯然這三位已經不在乎那東西了,都很是嫌棄的打量了柳木幾眼後,飛快的離開。

    柳木面帶一絲冷笑看著那急步而行的三個媒婆,似乎是在逃離此地,是這裡很可怕,還是怕粘上自己的窮?或者是道觀內那惡語稱之的晦氣?

    轉身,推門回觀。

    觀內,二娘、三娘、四娘、五娘正出門抬水回來倒在觀內水缸,大娘在擦著主觀的地面。

    柳木這才頭一次打量自己這兩個姐姐,三個妹妹。

    如果不是原柳木記憶,只看這五女的身形,柳木絕對和她們的年齡對不上。五女打扮一致,都是最普通的灰麻布襖穿在身上。

    兩位姐姐頭上簡單的包著麻布頭巾,三個妹妹最小的一個梳著羊角辮,最大的一個頭髮是半包著。

    以柳家的窮苦,她們臉上那裡會有妝容,有的多是一些塵土。

    「回家。」柳木站在兩個姐姐三個妹妹面前說了一句。

    「嗯!」大娘柳枝應了一句,其餘四人卻沒多少反應,都低著頭。

    柳木到了後觀白真人的屋門外,輕輕的敲了敲門,白真人推門出來後柳木說道:「謝過了,昨日之事、今日之事,我都記下了,明日必報。 」

    換一個現代的人聽到這話,絕對會認為這是昨天,今天和明天。

    但白真人卻是聽得明白,這是講之前的,這幾天的幫助,以及將來柳木報恩的承諾。

    白真人問道:「你打算明日如何?」

    柳木抬起雙手自己看了看,又伸出去到白真人面前:「我有一雙手,求天求地求人,不如自己一雙手。怕是真人不知道,剛才有三個媒人來,正好在觀外攔住了我,已退婚。就這樣,我回去先給大姐、二姐置辦嫁妝。」

    (註:唐朝男人自稱,某。但估計讀者們不喜歡,所以寫成,我。)

    「嗯,那你去吧!」白真人的語氣也很是冷漠,說完徑直關了門回屋。

    柳木也不介意這些,記憶中有些關於白真人不好的傳聞,想必這白真人也是有位故事的人。

    道觀與柳家那小破屋不算遠,只有五里地左右。走著很快就到了家。

    站在屋前看著這三間屋。

    其中一間已經全毀,另一間房頂被燒了一半,只有一間還算完好。

    屋內,反正也沒什麼家具,燒了也就燒了。

    可五個丫頭卻是哭成了淚人,古話的說好,破家值萬貫,說的就是損一件就少一件,想補一件也都是難。

    看著兩個姐、三個妹妹在哭,柳木突然仰天大笑。

    想我柳木,曾經是被稱為歷史文大牛的人物,十年三千萬字,穿越過秦、漢、唐、宋、明。十年來光是整理的穿越歷史文用到的資料打印下來就有十多箱打印紙,合計五萬張紙。

    中,有開篇虐主的技巧。

    想當年我柳木筆下主角再慘,也沒有比眼下自己更慘。

    但……

    這又如何,我柳木就是活著的傳奇,就是活著的奇蹟。

    柳木的大笑把五個小丫頭整的怕了,莫不是傷了頭,又傷了心,然後失心瘋了?

    大娘柳枝擔心的不得了,可又不敢開口怕驚到柳木,只是小聲對二娘說道:「二娘你去取些油過來,三娘、四娘去搭個鍋台準備朝食。」

    (註:唐是二餐,上午那餐叫朝食又叫大食。下午那餐叫哺食,又叫小食。)

    柳木笑夠了,然後又哭了。

    笑是因為自己有信心可以把日子過的好起來,但哭的原因卻是自己的雙胞胎姐姐拿出來的所謂油,這油在柳木心中只有無盡的悲傷。

    這是油沒有錯,但這油卻不是人吃的。

    柳木搶過那陶罐,看的仔細了才勉強分清,這裡大部分是豬身上的,許多都像是刮皮油,以及內臟上的那點雜油。刮皮油就是製皮前清理皮質內側,就這麼粘了那麼一點很髒,很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油。

    柳木將陶罐高高舉起,正準備狠狠的砸在地上的瞬間,一個念頭在腦海之中出現。

    我是誰?

    柳木,曾經花了十年時間收集了無數資料,寫了三千萬字以上穿越的柳木。

    柳木嘴角上多了一絲笑意,提著陶罐轉身坐在正屋前的台階上:「我是一家之主吧?」柳木是以詢問的口氣在問,大姐柳枝應了一句:「大郎自然是的。」

    「那麼,我作主,咱們商量一下往後的日子。」

    四個小丫頭都是一臉的懵,大娘柳枝開口說道:「有什麼好商量的,努力作些活計掙些錢,存些糧好過冬,當然修屋是大事。」

    柳木搖了搖頭:「這樣吧,我來安排。頭一件事情是,今早上咱家被人退婚了。大姐的、二姐的,我……。」

    柳木的話還沒說完,二娘柳條就抹著眼淚衝回屋來,撲在那草墊子上哭的幾欲暈死。大娘柳枝緊緊的咬著嘴唇,她想哭,可卻不能哭出聲來,因為她是大姐,她要堅強。

    柳木繼續說道:「當然,還有我的。」

    柳木的平靜讓原本強忍著眼淚的柳枝很驚訝,而聽到柳木說話的二娘柳條也止住了哭泣。要說她們被人退婚沒辦法嫁也就罷了,可柳木的婚事才是大事,關係到柳家這根獨苗傳宗接代的問題。

    「第一件事,改名字。正好四娘、五娘還沒有正式起個大名。」

    改名字很重要嗎?

    二娘柳條從屋出來出來,站在門邊呆呆的看著柳木。

    「大姐改名柳如煙、二姐柳如雨、三娘柳如眉、四娘柳如畫、五娘柳如雲。就這麼定了。現在,四娘、五娘去多撿一些幹淨的柴草來。大姐簡單的整一點朝食,二姐、三娘你們把家裡所有的錢拿出來,去買油,就這種油。」

    柳木在那陶罐上重重的拍了兩下。

    「大郎,這是為何?」大姐柳如煙開口問道。

    至於名字什麼的,她們還真沒當一回事,雖然認識字,但也不多。至於叫柳條還是柳如雨在她們眼中沒區別。就算認識些字,並不代表就知道其中有什麼意思。

    「嫁妝,他們嫌棄咱們家裡窮。大姐馬上就二九年華了,到時候再不嫁人會官配,我會在九個月內給大姐存夠百萬錢的嫁妝。」
V123210 發表於 2018-2-28 20:04
第0004節 一枚蛋的巧遇

    百萬!

    這個數字讓五個姐妹一臉的茫然,百萬是多少?

    「好吧,一千貫。」

    「啊!」二娘一聲尖叫嚇的屋簷上的燕子都逃了,卻聽二娘又問了一句:「那一千貫是多少?」

    柳木一隻手按在額頭上,他想笑可笑不出來,一千貫是多少他解釋得清楚,但自己的這些姐姐妹妹,她們……真的太可憐了。

    「就是有很多,很多。大姐,開始吧,我去作些活計。」柳木沒有再解釋,起身去找自己的工具,他留存在記憶之中木匠的技術,雖然算不上高明,但作一些簡單的事情絕對沒有問題。

    既然柳木要管這個家,又是家中唯一的男丁,大娘柳如煙也沒再說什麼,那些油買回來也可以存下,冬天也總是要吃到的。

    下午的時候,柳木開始帶著兩個姐姐、三個妹妹熬油。

    一遍遍的熬,只留下最清,最乾淨的那部分。

    「大郎,其餘的那些你莫要扔,還是可以吃的。」大姐柳如煙很是心疼那些柳木放棄的,帶有雜質的,但還是有一點油的部分。

    柳木沒接話,他不知道應該說什麼點什麼。

    唯一能作的怕是只有默許,然後等自己真正成功了,換到了錢、糧、錦、帛等。那個時候,才可以告訴姐姐,那些雜油不是人吃的。

    當然,許多窮苦之人卻吃的就是這個。

    此時才是武德年間,還不到盛世之大唐。大唐盛世之時,一斗粟子僅七八文錢。

    傍晚的時候,柳木將那些熬油燒過的草葉、樹枝留下的灰小心翼翼的弄出來,然後撿出沒有燒乾淨的,只留下純淨的灰,接下來將這些灰放在一個陶罐內,用乾淨的水泡上。

    除此之外,杜楓還注意到當時被火燒掉的木料。

    其中有一塊是黃檀木,以及一塊被火燒了一半榧木。

    杜楓將那些黃檀木上的木灰也取了一些,同樣泡在一隻小陶罐內。

    「五娘,從現在開始,你過一會就攪動一下,一直到你睡前。」

    「嗯。」

    年齡最小的五娘柳如雲用力的點點頭,只有九歲的她其實已經會作許多農活了。

    太陽又一次的升起,又一天來到了。

    「二姐,拿一枚雞蛋給我!」柳木看著那已經經過一夜沉澱的草木灰水,上半層已經相對幹淨,這才對二姐說道。

    結果,二姐站在那裡呆呆的沒動。

    雞蛋,這麼高端的東西家怎麼可能有。

    「家裡沒雞蛋,昨天家裡所有的錢已經沒了,也買不到雞蛋。」大姐柳如煙代為回答。

    「需要一枚蛋,什麼蛋都行。」柳木眉頭微皺。

    大姐柳如煙也不是那種喜歡叫苦的人:「四娘、五娘,去掏鳥窩。」

    「等一下。」柳木喊住了四娘、五娘。轉身去大姐說道:「大姐,我看原上有些花,我需要一些很香的花。但各種不同的花要分開。」

    「我去掏鳥窩,二娘、三娘、四娘、五娘去採花,午間回來。」大姐柳如煙吩咐著。

    大大小小五個姐妹跑出去了,柳木開始拿一個小碗將那泡草木灰陶罐之中乾淨的水很小心的往處取,然後裝在一個洗的非常乾淨的陶盆內。

    忙完這一切,柳木繼續開始雕刻他木工活。

    其中一部分是模子,一部分是盒子。

    快到中午的時候,一消瘦的漢子騎著著一匹通體棗紅馬正在策馬狂奔。馬奔了約有三里地後,那漢子拉住馬頭,然後讓馬緩緩步行了一里多,再次催馬急馳。

    原來是在訓練這匹只有二歲的馬。

    卻在這時,這漢子突然看到一處樹林邊上,有一年輕小娘子吃力在爬樹。

    那漢子拉住馬頭,側目遠觀。

    他雖然家並不在這裡,但對這一片卻是極為熟知,這一片幾乎全是勳貴的莊子,眼下快要秋收,莊丁、佃戶是不可能有空四處亂跑的。

    那麼就只有一戶,河灘荒地原柳姓伙長的家。

    那柳伙長這漢子見過,是個勇武之人,打洛陽的時候戰死了洛陽。

    這漢子思考著,卻見那樹林中的小娘子突然踩空,人從樹上掉下,再站起來的時候腳似乎傷到,走路的姿勢有點變。

    但再見那小娘子在腿上揉按幾下之後,再次準備去爬樹。

    那漢子看不下去了,拉著馬到樹前:「這位小娘子,樹上有你所需之物。」

    爬樹的正是柳如煙,轉頭看說話之人,這一看卻是驚呆了。

    只見面前之人:頭戴英雄帽,身穿五虎青,騎馬兜襠褲,戰靴二足登,腰扎絲鸞帶,不緊也不松,身高滿丈二,膀橫足一弓,面如古月生輝,臉似淡金鍍容,眉似利劍入鬢,目若明珠朗星,鼻正口方楞角分明,三綹鬍鬚飄灑前胸。

    好英朗之人。

    柳如煙看的呆了,下意識的就回答道:

    「這位郎君,我弟弟想要一枚蛋。而我家中又無錢買,所以……」

    那漢子在懷中摸索兩下,懷中有些金葉子。可轉念一想,曾經在軍中就聽說柳伙火為人硬氣,生平從不欠誰半分。

    想到這些,只見這漢子轉身取下弓,張弓搭箭,一箭射落樹上鳥窩,然後伸手輕鬆接住。

    「謝,謝過郎君。」看這英武之姿,柳如煙此時已經是面帶桃花,卻是不敢直視面前的漢子。

    柳如煙轉身欲離開,但腳上卻似乎真是傷到,一走路差點摔倒。

    「我送你回去。」那漢子是一個熱心人,只是輕輕一提就將柳如煙放在馬背上,人卻是拉著馬而行。

    柳家那殘破的小屋前,那漢子心中所想倒是準備來數落這小娘的弟弟幾句。

    家中窮苦卻非要想吃蛋,萬一其姐從高處落下,這當如何是好。

    柳木非是不關心,只是他此時沒想到這些細節問題。

    那漢子送柳如煙歸家,到了破屋間,卻見一男四女都在忙碌著,屋前卻是香氣十足。那香味是來自一片片在文火上烤的瓦片,瓦片有些花瓣。

    柳如煙下馬,三言兩話就說清了剛才發生的事情。

    柳木雙手前伸,依漢禮對那漢子長身一躬:「感謝郎君祝我家姐,請受木一禮。」
V123210 發表於 2018-2-28 20:06
第0005節 阿寶?

    木是柳木的自稱,唐時男子稱呼多只說名字中的一個字。

    那漢子打量著柳木,穿的破舊,身材瘦弱,年齡不及冠,但卻是一個知禮之人。原本的訓責之詞到嘴邊也說不出來了,想必是那蛋有大用吧。

    而柳木也確實在打量著眼前的漢子,看年齡應該不超過三十歲。

    再看這身打扮,雖然看似普通,而且粘了些灰。不說身上衣服,就這弓、這刀。

    嘶……,柳木倒吸一口涼氣。曾經在陝西曆史博物館見過,這叫筋角反曲弓,先不說製造這弓有多勞神,花多少錢。眼前這漢子那弓,使用的是鎏金鑲片,鹿皮蹀躞帶,那金黃色的骨制弓弭,柳木相信有極大可能是虎骨的。

    奢侈呀,這一張弓,以大唐的物價百貫錢不算多。

    換成粟米,估計夠自己家吃十年。

    柳木腦袋在飛轉,低著頭用眼睛悄悄的打量這漢子一身裝備的時候,那漢子也回了一禮:「某叔寶,路見當援手。」

    書寶?

    柳木猛的抬頭,書寶?叔寶?秦叔寶?

    柳木再想那馬,那刀,那弓。絕對不是尋常人家可能有的,再回憶史書中對秦瓊的描寫,那麼眼前的人至少有三成以上可能性就是秦瓊。

    當然,那怕是百分之一,柳木也打算賭一把,這或許就是上天送給自己來到大唐這個時代的一個機緣,錯過了或許會後悔十年。

    柳木當下故意當聽錯了:「原來是蘇寶兄。」柳木故意把叔唸成了蘇。秦瓊也不點破,沒必要,自己只是過路罷了。

    秦瓊有意轉移話題,指著屋中忙活的事問道:「小郎君這是在作何事。」

    「前幾天,我被木頭打破了頭,昏迷之中朦朧中受一騎青牛的老翁指點,得無字書一本。因為家貧,姐姐們被退婚,我只想作些本份的事情給姐姐們掙一份嫁妝。」柳木說的真,秦瓊並沒有懷疑。

    這個時候人是相信神鬼之說的。

    比如秦瓊就知道一個人,叫袁天罡,這位就曾經說過自己夢中受過仙人指點等等,像是他的弟子李淳風,就是仙人指名讓他收的徒弟。

    秦瓊卻是不知,柳木這小子很壞,而且不是一般的壞。

    從他出現在這裡的那一瞬間開始,柳木就注意到大姐柳如煙神情的變化,看秦瓊的眼神。此時已經給秦瓊打上標籤了,這標籤的名字就叫大姐夫。當然了,如果搞錯了再說,柳木也不急於進一步去試探。

    根據史料,秦瓊老母,妻兒都死在洛陽。現在秦瓊是孤身一人。

    同樣史料記載,秦瓊的長子秦懷道出生在武德八年,那就是秦瓊此時絕對是單身一人。

    那麼,接下來的問題就是,怎麼忽悠了秦瓊,怎麼促成這婚事。

    所以柳木開口就提,因為家窮被退婚,那麼就不是自己大姐的人品問題了,那麼家窮,自己得無字天書,所以在給姐姐掙嫁妝。

    聽到無字書,秦瓊來了興趣。

    一看秦瓊有興趣,柳木立即打蛇隨桿上:「阿寶哥,我這樣稱呼您沒關係吧,我給您說,這事非常的棒,這是好東西。您叫我小木就行了。」

    秦瓊關心的是古怪的東西,而不是稱呼。

    「啊,小木。」

    但這聲小木,讓秦瓊也感覺有些彆扭,柳木這時卻已經開始繼續忙活了,手上不停,嘴上還在說著:「我把家裡所有的錢都花掉了,今年過冬和我大姐的嫁妝就靠這個了。」

    秦瓊更感興趣了,特別是柳木自信滿滿的樣子。

    將袖子挽起來,秦瓊蹲在柳木旁邊,柳木倒是也不客氣,拉了秦瓊給自己打下手,一這指揮著秦瓊幹活,搬那些很重的陶罐,一邊對秦瓊說道:「阿寶哥,最多再有一兩個時辰,你就能見到製作出來的好東西了。」

    柳如煙拿了碗熱水過來遞給秦瓊,家裡窮,有客上門這應該煮個雞蛋糖水的,眼下只有白水了。

    秦瓊接過後,柳如煙問柳木:「大郎,這物件製作成了真能換錢帛。」

    「能。」柳木信心滿滿的回了一句。

    柳如煙低聲說道:「要能換些錢,給清河北趙老伯家送去二斗粟、再給峪口李家送三斗,他家裡有待奶的孩子。」

    「嗯!」柳木點點頭,這點支出他還不放在心上。

    秦瓊卻是極驚訝,這柳家已經是窮的揭不開鍋了,還想著救濟旁人。

    秦瓊問及:「是之前欠下的。」

    「兩家以前和我達一起吃兵糧,我達說過,有他一口氣的就有這兩家的。好歹我家還有千畝田呢,而且達應下的話柳家有活人在,話就在。」柳如煙語氣極是堅決。

    這千畝田說是也是,說不是也不是。

    說是,秦瓊知道柳伙長是有十幾頃田,但說不是,這十幾頃真正算田的連一畝也沒有,全是亂石荒地,其中有一半都是河灘地,春天水大都被水淹沒。不被水淹的部分,二十畝也頂不是普通田地一畝,更不用和良田去比了。

    但這柳如煙的話讓秦瓊喜歡,非常的喜歡。

    因為這話合他秦瓊的人生觀,那就是義氣為重。

    柳木有些尷尬的說道:「讓阿寶哥您見笑了,我達他曾經身在綠林,後從軍。戰死在洛陽,但我大姐說的沒錯,既然我達說出的話,那就是一口唾沫一個釘。」

    「節哀。」秦瓊依然話不多。

    話不多,可心裡卻是不同,想當年秦瓊也是出自綠林,而且也是義氣好漢。

    柳木話風一轉:「說到我達,我達雖然只是一個兵卒,卻也是一條好漢。我達最佩服的是當年兩肋插刀的那位綠林好漢,這兩肋插刀……」

    柳木在腰上比劃一下:「我達說過兩肋插刀,就是刀捅在這裡,也要義氣為重,言出必行。」

    「想當年,山東一好漢……,他路過兩肋莊時,在岔道想起老母妻兒,一條道去汝南、一條道去登州,一條路回家門。他猶豫了。但最終還是為了義氣,視死如歸去了登州,這就是兩肋插刀、義氣千秋。我達識字不多,把岔道講了許多年插刀!」

    柳木講完,秦瓊先是愣住,轉而爽朗的大笑。
V123210 發表於 2018-2-28 20:08
第0006節香洗

    這是他自身發生的事情,但兩肋插刀這種說法他確實是頭一次聽。

    柳木幾句話,秦瓊越發的喜歡這一家人了。

    柳木說話的時候,手上卻沒有停下:「來,來。阿寶哥,穩一點,慢一點。對,對,把陶罐放在這裡。」

    柳木將那枚鳥蛋放在草木灰水中,蛋浮起來是不對的,完全沉下去也不行,要浮在中間。這是最簡單的一種測試草木灰水含鹼量的一個辦法。

    這個辦法當年在後世,柳木可是查閱了無數的資料。

    至於說人工製鹼,眼下的情況下柳木只想說哈哈加呵呵,沒半點家底基礎根本不可能,而且所需要的工具太多,過程也太複雜。

    將燒熱融化的油與草木灰水混在一起,還是靠秦瓊的體力足這才保證了高速的攪拌。

    五個姐妹正在用平整的石塊手工磨碎那些已經烤乾的花瓣,最終的半成品香皂再混入花瓣細粉。

    最後一道工序了,柳木不再說話,閉住氣,開始灌模。

    灌模之後,慢慢的等完全涼下來,柳木才將辛苦了兩天製作成的東西取了出來。

    柳木製作第一批,真正全手工,原始工藝。最初源自埃及,經後世無數網絡大神改良的香皂出現了。

    柳木的模具作的非常出色。

    三種花香,十二種不同的壓模,每一個都是後世香皂的三分之一大小和樣子。但每一個都帶有一個浮雕,分別是十二生肖。

    從模中取出後,柳木還用小刀細細的修正過。

    其餘的製作成簡單的小方塊。

    「阿寶哥,忙了好半天手上也髒了,洗洗。」

    「這是胰子?」秦瓊很吃驚。

    「這叫香洗,胰子那種低檔東西不好用,阿寶哥試試就知道了。」

    秦瓊沒試,倒是柳如煙試了,洗了手又洗了臉,瞬間和剛才變成了兩個人,那白淨的臉看著就讓人喜歡。

    再看柳如煙看秦瓊那種秋波微風起的眼神,柳木心中是笑了,看來自己要想盡辦法讓秦瓊變成自己的大姐夫了。當然,更需要進一步確認這位是不是秦瓊本身。

    就算不是,只要人品好柳木也認。

    盒子是用殘留的黃檀木製作的。

    柳木一邊裝盒,一邊對秦瓊說道:「我家走了水,這些木料原本是長安城一位姓秦的大將軍家裡照顧我達,安排涇陽莊子中管事訂作的物件給送來的木料。眼下要趕緊換些錢帛,早早去買回木料。」

    姓秦的大將軍。

    不就是在說自己嗎?秦瓊記想來了,當時手下親兵也提及過柳家窮苦,所以才有了送木料過來訂製些物件的事情。

    可這會,秦瓊卻不想講了。

    因為秦瓊看到柳木轉頭看著他的大姐柳如煙,似在自言自語的說著:「我要多買些木料,怎麼也要在大姐出嫁的時候,給大姐備上四十八條腿。」

    「什麼叫四十八條腿?」

    「家具,一套家具的代稱。」柳木沒仔細解釋。

    帶上兩隻盒子,柳木準備出門:「阿寶哥,我要出門去找富戶,看是否願意買下這些香洗,我知道那邊有個莊子,莊主是個喜穿紅衣的娘子,她家裡富,估計能多給一點錢。」

    那邊,穿紅衣的娘子。

    秦瓊當然知道是誰,李靖的夫人,江湖人稱紅俠。

    「我隨你一同去。」秦瓊怕柳木貿然上門被打出來,所以打算幫柳木一把,而且這香洗他也親眼看到了,確實是好東西。「你一共有六盒,其餘我在長安有些人脈,可以幫你換些錢帛。」

    「謝過阿寶哥了,但那四盒我打算送人,白真人照顧我家姐妹,我要送一盒。長安城那位秦大將軍是好人,我要送上兩盒,還有一盒,我打算留給我大姐。等這一次換到了錢帛,我再製作一些,介時真要勞煩阿寶哥了。」

    秦瓊點點頭,一扶旁邊的木樁就站了起來。

    或許是蹲的久了,秦瓊這一站起來整個人眼睛一黑,踉蹌幾步整個人就要摔倒在地。

    柳木撲了上去,可依然是晚了半步,秦瓊還重重的撞在樹上。

    「沒,沒……」秦瓊想說自己沒事,可此時頭昏,眼花,腳下虛力。甚至於扶著柳木肩膀的手都無力握成拳頭。

    悲由心生,秦瓊心中難受,這樣的情況不是第一次了,自從在河北大戰之前自己就經常這樣。最近更是頻繁發作,想自己縱橫沙場多年,惡戰無數。可此時,自己卻手無縛雞之力,難道自己餘生……

    秦瓊自己都不敢再想下去了。

    柳木此時卻表現出極度的冷靜。

    「二姐,立即帶三娘、四娘、五娘。去坡上,採雁來紅回來,一定要一半紅一半綠的那種,儘可能採嫩些的葉子。大姐,速去將家的粟子磨成面,備下清水。我很快就回來,很快。」柳木拿了幾塊新製作出來的香皂飛奔著往門外跑。

    (雁來紅,學名莧菜)

    秦瓊想柳木可能會去李家,找到紅俠為自己求藥。

    強撐著起來半個身子,一聲口哨,自己那匹馬追著柳木就去了。秦瓊相信紅俠見到這馬,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也不能為難柳木。

    正在奔跑的柳木聽到馬蹄聲,卻見秦瓊的馬追了過來。

    心中確實在感慨,中無數次提到過寶馬通人性,今天倒是見識了。

    吃力的爬上馬背,柳木沒往李府去,而是去了道觀。

    啪啪的拍著門,好一會道觀的門才打開,白真人見是柳木只開了半邊門,輕聲問道:「有何事?」

    柳木看到白真人,眼睛有些發直,美,美到魂裡的美。

    「何事?」看到柳木盯著自己發呆,白真人語氣之中有一絲不快。

    「啊,有事。原本有些心意打算贈予你,可突然有了些變故,我知道你這裡有藥材,我想求些藥。這是給你的。」柳木將小木盒遞了上去:「這叫香洗,用來潔身的。相信我,這比胰子好百倍。」

    白真人用腳擋住門,沒讓柳木有機會進來,低聲問道:「你要什麼藥?」

    「每份……。」柳木在努力回憶著自己背下的那些湯頭歌:「當歸五錢……,不,錯了。是黃芪五錢、當歸一錢、再加金銀花半錢……」柳木快速的將藥方說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2-28 20:10
第0007節 求藥

    聽完後,白真人冷聲說道:「藥,不是亂用。」

    這話換成現代人的語言,自然就是藥是不能亂吃的。

    柳木聽得懂,當下一拍胸口:「白真人,這個時候我怎麼可能胡來,沒把把握我敢隨意說一個方子,要怎麼樣你才能信我。」

    柳木將詳細的方子,每種藥材的藥效以及這個方子的作用詳細的講了一遍。

    白真人聽完暗自稱奇。

    她不是真道姑,穿道服有兩個原因,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因為她的老師相當的不凡,是一位道人,傳授她醫術的人。

    她讀過不少醫書,可柳木這方子她相信自己沒聽過。

    「要幾份?」白真人信了。

    「十份,如果可能的話,再給一點精鹽,白面。能有一點羊肉更好。」柳木開口了。

    白真人將道觀的門關上,就是沒有讓柳木進觀。

    觀內,兩邊房簷下站著的是女騎軍,屋外石桌旁坐著兩位貴婦,一位身穿紅衣,自然是紅俠張初塵,另一位穿著湖藍長裙,只觀面相貴不可言。

    白真人關上道觀門的時候,有一穿緊身衣的女子靠近:「夫人,王妃,門外那匹馬是翼國公的馬,是河北之戰後聖上御賜的寶馬,馬鞍上有弓,有配刀,也是翼國公之物。」

    張初塵沒開口,只是輕輕用兩根手指一揮,那女子退離。

    不需要吩咐,這女子明白她要去探查到底發生了什麼,立即從道觀另一邊的門出去,這女子的騎術可不柳木那爬馬派能比的,策馬飛馳,眨眼就消失在遠處。

    當柳木拿到所求之物後,那女子已經回到道觀。

    「已經查明,翼國公暈倒在柳家。柳家人顯然不知翼國公身份,柳家大娘正在照顧,性命無憂。」

    「嗯。」張初塵淡淡的應了一聲,那女子快速退下。

    道觀門外,柳木以爬馬式,好不容易上馬,然後伏在馬背上慢慢的往家裡去。

    道觀內,白真人將柳木給的名為香洗之物隨手放在了窗檯上,她不怎麼相信比胰子強百倍之類的話。

    張初塵卻是說道:「那木小郎君,我觀其並非狂言之人。他說的方子如何?」

    「嗯,確實是補血的方子,我剛才就在仔細思考,是個良方。」白真人確實思考,以她的醫術,感覺那方子不錯,否則也不會給柳木備藥。

    張初塵親自走到窗檯上,打開那木盒,聞了一下後,叫身邊人去試試。

    話說兩邊,柳木終於趕回家中。

    秦瓊眼下的情況柳木知道,重度缺血性貧血,或許還有造血功能性障礙,再加上低血糖的問題。

    不考慮任何利益問題,縱然是路上遇到柳木也會盡全力,以前讀隋唐英雄傳的時候柳木最喜歡的就是秦瓊這個人物。

    沙鍋熬藥,是大姐柳如煙負責的。

    畢竟柳如煙有近兩年時間都在白真人那裡作些炮製藥材的助手工作,熬藥她擅長。

    二姐負責將白面與粟子面混合,三娘負責剁肉。

    柳木帶回來的羊肉只有不到二斤,白真人只當柳木是準備作藥引子的。而柳木實際上準備包餃子,用了也只有不到二兩肉。

    然後混合野菜雁來紅,加是一點野蔥,然後是細鹽。

    餃子是柳木親自包的,從搟皮到拌餡全是柳木自己來,後世柳木雖然好吃肉,但餃子這東西純肉的柳木還真吃不習慣,為了怕油大,往往把餃子包的很小。

    這回到大唐,老習慣也沒改。

    柳木在包餃子,大姐柳如煙在那裡熬藥,二姐則在攤菜餅子,還特別加了一點點羊油和蔥花。

    倒是正在焙花瓣的三娘、四娘、五娘已經是坐不住了。

    只看到柳木那邊的已經擺了一大盤的美味,小眼睛就不斷的往屋裡看。

    大唐還沒有餃子這種名稱,但這種吃食卻是源自漢代張仲景的,在大唐此物名為偃月餛飩。

    餃子包到一半的時候,柳木喊了一句:「四娘、五娘,去備湯料。」

    唐朝吃餃子可不是干吃的,要有湯。

    上等好湯是肉湯的,但眼下沒有肉湯,卻有些香菜、小蔥、韭花這已經是極品美味了。

    藥終於熬好了,秦瓊這會也緩過勁來,他是看著柳家一家在忙活,柳如煙捧著藥碗進來時,秦瓊想起身道謝,可無奈身體還有些虛,柳如煙趕緊過來扶:「阿寶哥莫要起身,這是大郎去白真人那裡求的藥。」

    「藥是貧道的,但方子卻是柳家大郎的。」白真人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戴著厚厚面紗的白真人代替屋內那兩種貴客來到了柳家,不為別的,就為秦瓊而來。都怕萬一柳木這方子不對,正是那話,藥不是亂吃的。

    雖然是戴著面紗,秦瓊看到白真人嚇了一跳。

    白真人卻一抖拂塵,輕聲說道:「這位是蘇寶吧,貧道有禮。」秦瓊聽到這樣的稱呼,真正的鬆了一口氣。如果此時白真人一聲翼國公叫出口,自己倒是無法面對這柳家人了。

    「莫開口,待貧道診脈。」

    秦瓊連看都不敢看白真人,側過頭去伸出右臂。

    柳木這時也進屋了,看白真人診脈接口說道:「造血機能損傷、缺血性血虛症。我那個當歸補血湯,雖然藥力不夠,但眼下太窮也找不到更好的方子了。」

    白真人診過脈,聞了一下柳如煙捧著那藥碗中的藥,再問:「你認為空腹服用更好。」

    「嗯。」

    「那用藥吧,那方子以藥理而言,不錯。」白真人稱讚了柳木一句。

    柳木作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白真人跟自己出來,同時說道:「白真人,木還有一個方子,請您參詳。」

    白真人點點頭,跟著柳木一起出了屋子。

    柳家這已經稱不上小院了,籬笆和一間半的屋子都被火燒了。作飯都是在院子裡,那半間著火的屋子簡單修整了一下,柳木的兩個姐姐、三個妹妹將就著住。

    一間小屋完好,眼下秦瓊佔了柳木的坑。

    柳木和白真人到了屋外老槐樹下,柳木說了一個方子:「這其中主藥我不知道叫什麼,有叫狗***枸茄茄,血枸子。在肅州,野生的與蒺藜相似,也有叫茨的。這是一個長期溫補的方子。」

    「我知道此味藥,叫詩經上就有記載,叫枸杞。」

    「是。」柳木還怕詩經上的枸杞和自己說的不是一種東西。
V123210 發表於 2018-2-28 20:13
第0008節 呆傻的『木』

    白真人仔細品味著柳木所說的方子,想了一會問道:「主方似乎有多種配伍之法?」

    「您果真是醫家聖手,這方子一共有八個配方,其中七個都是給女子所用。任何一個配方都需要三十多味藥材、近一百道工序。是滋補氣血的良方,其中最貴的需要加人參,看我家這窮的,最便宜的方子都湊不齊。」

    白真人微微搖了搖頭,柳木不明白白真人為何搖頭。

    卻聽白真人說道:「果真是呆傻,這被木頭砸到頭更是呆傻。這樣的良方若是別的醫者怕是連徒弟都不會輕傳全方,而你卻全說了出來。」

    「嗯,也看對誰了,給白真人你講沒事。而且我也不是郎中,只是懂一些良方罷了。反倒是白真人,木心中佩服。」

    柳木倒有空捧了白真人一句。

    白真人臉皮薄,臉上微微一紅,卻也不想接柳木的話。

    這時,四娘、五娘去田裡摘了香菜、小蔥回來,急急的就捧著柳木面前。兩個小丫頭這會心思全在餃子上了。

    柳木接過香菜與小蔥轉頭對白真人說道:「白真人留下一起吃飯吧。」

    「不了。」白真人說完,轉身就準備離開。

    柳木下意識的就伸手一拉,正好拉在白真人的手腕上:「白真人,你一人在道觀,這會回去才生火作飯。正好飯好了,一起吃吧。有道是,眾人吃飯香。」

    手被拉,白真人心中有些生氣,可柳木話中真誠,倒讓她心中一絲暖意。

    正好柳如煙此時也從屋內出來,一起勸說之下,白真人總算是答應了下來,但不在院中坐,卻是由柳如煙陪著坐在屋中。

    秦瓊那邊海碗裝了一碗餃子,柳木三個妹妹卻是每人碗中只有六個餃子,然後是菜餅子。柳木兩個姐姐每人九隻餃子,白真人碗中有十二個。

    餃子包的很漂亮,聽聞是柳木親手包的,白真人倒是有幾份意思。

    可屋外,柳木的碗中一個餃子也沒有,只有清湯,然後泡餅子吃。

    「木,你這是為何?」秦瓊不樂意了,他吃的全是餃子,這讓他感覺不痛快。那怕他身為翼國公,家有萬金,但此時秦瓊不願意被特殊化。

    「阿寶哥,這餃子用的野菜是我特意選的,對你來說是藥,食補的方子。三娘、四娘、五娘還小,吃多了不好。我呢……」柳木看了看自己的碗,笑了,暗中指指那邊的屋,低聲說道:「這有客到。」

    秦瓊沒回頭去看旁邊的屋,卻是知道柳木把自己那份給了白真人。

    白真人是誰,秦瓊非常清楚。說起來,身份不比張初塵低,而且背後護著她的人來頭很大。

    柳木只當是閒聊,隨口說了一句:「那白真人醫術真的很高。」

    「那是……」秦瓊一開口自己就後悔了,可頭兩個字出口,後面說什麼能把這話圓回來呢,秦瓊不是那種口舌靈利之人,情急之下憋的臉都紅了,硬是改口說道:「那藥,我喝了以後是否不會再暈倒。」

    柳木就算不狡猾,也感覺得到,秦瓊有可能知道白真人的師傅,或者白真人的一些事情。畢竟能和張初塵這樣的人以姐姐相稱的,也不可能是普通人。

    當然,秦瓊能知道這不普通人的身份,足以證明自身也不普通。

    但秦瓊舌頭打結,柳木是裝作沒聽到,只說:「阿寶哥,你這病是長期的,要想好,至少得一年,每天吃飯,練武,服藥都是有講究的。」

    「嗯。」秦瓊點點頭,柳木的話他至少信七成。

    柳木又說道:「接下來至少三個月,阿寶哥你忌油膩、忌酒,練武也要有適度,你是需要長期調養的。」

    「嗯。」秦瓊又點點頭。

    秦瓊很清楚自己身上的病是怎麼回事,征戰多年,流血數斗,怎麼可能不生病。

    只是遺憾,自己還在壯年,卻是如此虛弱不堪。

    河北之戰後,秦瓊實際上已經沒有了兵權,不是被誰奪了兵權,而是當朝皇帝李淵,天策上將李世民。這父子二人都關心秦瓊,不忍心看秦瓊再受苦。

    李淵給了一百斤黃金的賞賜,就為了讓秦瓊安心調養。

    可李淵父子卻不知道,秦瓊身上有傷,但同樣有心病。補血的方子唐朝也有,紅棗也是補血佳品。但秦瓊的心病在這個時代卻是沒得醫,至少沒有人知道秦瓊內心的傷。

    柳木知道,此時見到秦瓊後柳木的內心更清楚。

    秦瓊孤獨、秦瓊此時對人生少了期待,更重要的是,秦瓊已經認為自己從此就會虛弱不堪,永遠的病下去了,一直到生命的終結。

    秦瓊的柳木在屋外聊天,屋內卻是聽的清楚。

    白真人掩面笑了,笑秦瓊太真,嘴笨。也笑柳木呆傻,那麼明顯的話結都沒聽出問題來。

    秦瓊腦袋之中也在思考,柳木眼下需要錢,他只需要回府,百萬錢、千萬錢都可以拉到這裡來。但合適嗎?

    思來想去,秦瓊決定賣掉自己的馬、刀、弓三樣。

    而且連買主都想好了。

    張初塵,不二人選。

    同樣,柳木也需要去換錢,要把自己製作的大唐版香皂換成錢,柳木心中的的買主也想好了。

    張初塵,不二人選。

    傍晚,白真人告辭,柳木只說是怕晚上有狼要送白真人回去。

    白真人也沒拒絕,讓柳木陪著。

    路上,柳木問白真人:「你的醫術真好,只是一指手腕就知道病人得了什麼病。」

    聽了這話,白真人都懶得去看柳木一眼,淡淡的回了一句:「《扁鵲脈書》中已經有了詳細的脈相記載,相傳上古貸季、鬼臾區等名醫已經在用脈相為病人診治同,枉你還知道幾個偏方藥引呢。」

    「教你的老師一定是位名醫吧!」柳木這已經是沒話找話了。

    「嗯師道號:妙應。」提到自己的老師,白真人的語氣嚴肅的多。

    (註:妙應道號是宋朝才有的,藥王在唐朝的道號不知,暫以妙應代稱)

    柳木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妙應真人,古代傳奇式人物呀,藥王之稱可不是白叫的,絕對是神仙級別的大能。

    白真人這時側目望向柳木,悠悠的問了一句:「你在想什麼?」
V123210 發表於 2018-2-28 20:16
第0009節 秦瓊賣馬、柳木賣嘴

    白真人注意到柳木在深思,開口問柳木在想什麼?

    柳木回過頭傻傻一笑後說道:「我在想如何換點錢帛之物,這馬上就要秋收,秋收之後一天會比一天冷,屋不修、無存糧,怎麼過冬。」

    「你有何打算?」白真人隨口問了一句。

    「我有香洗,往西十里那莊子是富戶,那位喜穿紅衣的娘子或許會買上一盒,只是我連那富戶的門往那邊開都不知道。」

    柳木說的門往那邊開,並不是指門的方向,而是進門的資格。

    眼看就走到道觀,白真人客氣的說了讓柳木留步,在柳木轉身準備回去的時候白真人對柳木說道:「後天你上門去,我幫你說和,你只須報我名號即可進門。」

    當柳木準備道謝的時候,道觀的門已經緩緩關閉,白真人的身影也消失在門內。

    次日,從清晨開始,秦瓊晨練的時間、力度。然後吃什麼,什麼時間喝藥,柳木特意讓大姐柳如煙盯著,時刻的盯著,讓秦瓊完全按照要求去作。

    堂堂翼國公,竟然完全聽從一個只有十七歲少女的安排。湯淡,但連再多加一點鹽也沒有,秦瓊卻沒有一絲不快的完全接受了。

    第三天清晨,柳木和秦瓊一起往李府而去,到了李府,秦瓊很自然的就往正門走去。

    就在秦瓊準備拍門的時候被柳木拉住:「阿寶哥,這門可不能拍,咱們走側門,走側門。」

    「嗯!」秦瓊只是點點頭。

    大唐,有著嚴格的尊卑等級,柳木到了李府只能走側門。

    李府的僕役倒是客氣,讓兩人進屋在後院柴房等候,還給準備了一份朝食。由李府的僕役將柳木準備的兩盒精裝版香洗送到李夫人那裡。

    屋內,張初塵正在讀三國志,陳壽版三國志。身邊的丫環進來就急急的說道:「秦,秦大將軍來了,臉色陰沉,那樣子好嚇人,他自稱是阿寶。還,還有柳家小郎君,依夫人您吩咐府中讓他入府,他說是有一物獻給夫人您。」

    「嗯。」張初塵來了興趣。

    秦瓊自稱阿寶張初塵是知道的,昨天也從白真人那裡知道柳木會來,但今天秦瓊也一起來見自己是什麼意思。

    再看這兩隻精美的盒子,打開卻是認識的東西,在白真人那裡見到過,這是那香洗,確實好過胰子百倍。

    「吩咐下去,帶到側院花廳。」

    大約半小時後,換上正裝的張初塵出現在花廳內,柳木趕緊起身施禮。他是平民,在大唐這等級森嚴的制度下,他見到貴族是需要有必要的禮節的。

    秦瓊原本抬手準備一抱拳,可看到柳木後,想了想也準備用和柳木一樣的禮節。

    張初塵那好意思讓秦瓊給自己施禮呀,卻是裝作很淡漠的神情:「那些虛禮就免了,木小郎君,說說你這盒中的物件,似乎挺有趣。畢竟是鄰里,有何事你盡開口。」

    柳木三言兩語解釋了這香洗。

    張初塵早就試用過了,心中在盤算給柳木多少錢帛合適。

    秦瓊這時開口了:「告李夫人知,在下有良馬一匹,良弓一張,寶刀一把。想在夫人這裡換些錢帛。」

    張初塵懵了。

    柳木也懵了。

    阿寶如果只是阿寶也就罷了,可張初塵很清楚阿寶就是秦瓊,柳木心中此時有五成相信阿寶就是秦瓊。柳木在思考著,張初塵是否認識秦瓊,答案是有九成可能認識。畢竟曾經都是綠林中頂尖的人物。

    而且現在都是朝中的大人物,說九成認識都有點低,阿寶真是秦瓊的話,他們應該是十成十就認識。

    柳木的眼睛是往地上看的,但卻在用餘光一直在打量著張初塵的表情。

    當柳木看到張初塵那驚愣的一瞬間反應後,柳木心中也是一慌。

    柳木立即反應過來,張初塵準備買馬了,但此時讓秦瓊賣了馬,張初塵就算幫秦瓊隱瞞身份,讓秦瓊過了這一關。

    那以後呢,萬一將來自己這事情被說開,自己如何自處。

    「不可!」柳木站起來大叫一聲。

    馬已經被牽到花廳外,這確實是西域寶馬,是大唐皇帝李淵愛惜秦瓊,讓秦瓊在皇宮御馬房內自己挑選的一匹寶馬。

    張初塵看著也眼熱,但她倒是想暫時替秦瓊養上一段時間,但就憑柳木一句不可,自己就放棄的話也太假了。

    當下,張初塵眼神變的凌厲:「這馬我看上了,給你十貫錢。」

    秦瓊卻是鬆了一口氣,張初塵沒挑明自己的身份,這匹馬何止百貫呀,十貫錢在此時卻正好合適。

    「不可!」柳木再說說道。

    啪……,張初塵伸手在桌上拍了一巴掌:「你們二人在戲弄本夫人嗎?」

    「不。」柳木大步上前,在張初塵面前三步站定:「李夫人,請讓我把話講完,如果你不高興我柳木認罰就是了。」

    「講!」張初塵的眼神換個人估計已經跪了,綠林中紅俠的威名可不是吹捧出來的。

    柳木深吸一口氣:「我阿寶哥現在看似普通,誰敢保證將來我阿寶哥不能馬踏西域、刀指蒼穹,正所謂英雄識英雄,假以時日當我阿寶哥身體康復,隨我大唐鐵騎縱橫天下之時,誰敢說我阿寶哥不能建功立業,不能封候拜將。」

    聽完這話,張初塵是震驚。

    而秦瓊卻是感懷。

    「想當年,我達(達指父親)最佩服的山東好漢,當今秦大將軍也有落難之時。可當年就有英雄識得秦大將軍是條好漢。」

    「當年,哈哈!」張初塵乾笑兩聲:「你未及冠,當年的事情你不過是道聽途說罷了。」

    「我阿達講過。」柳木又把自己那曾經身為府兵伙長,在長安綠林也有那麼一點點微末名聲的父親搬了出來:「想當年,秦大將軍賣馬……」

    一個柳木版的秦瓊賣馬。

    三言兩語就把這一段簡單說了,其中光是義氣部分就講了五次,英雄相惜講了十次。

    末了柳木補充了一句:「我只是一個小民,那位單英雄被朝廷砍了頭,我不敢講他好,也不敢講他義薄雲天,說救助過我大唐秦大將軍是好人,我原不敢講,更是怕傳到秦大將軍聽了心中思念友人而難過。

    秦瓊已經是眼淚在眼眶內打轉了,那故事是杜撰的,卻是在真實事件的基礎上杜撰的,比真實更加的讓人感動,其中有一句卻沒說錯,英雄相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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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