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唐朝好舅子 作者：晨風天堂 (全書完)

第0090節 情

    唯有柳木給自己製作的床，卻離地有一尺多高，似乎是早有準備。當然，最後暈倒前讓自己派人守在這裡，很顯然這裡有他柳木的秘密。

    想到這裡，老狼對身邊的人說道：「吩咐下去，不得亂傳。」

    「得令。」

    老狼吩咐人不得亂傳，可事情卻依然還是傳出去了，傳播的速度也不見慢了多少。

    就在柳木暈迷的當天，涇陽長平公主府就聽到了傳聞。

    三原、涇陽已經傳開，又一個求親的死掉了。

    而且死的相當的華麗，大雪天有打雷閃電本就是很罕見，結果卻是獨獨劈中的柳木的家，而且將柳木整間屋子劈成了廢墟。

    那巨大的響動聲，周圍十里都能夠聽到。

    確實是能夠聽到的，至少李府張初塵就聽到了，她還帶著一百家丁衝到了柳木家，而李績府那邊也派了上百家將趕到了柳木家。

    長平公主府。

    「秦，秦王殿下。」獨孤蘭若的侍女發瘋似的衝進了李世民的書房。

    李世民聽到匯報驚的臉色蒼白，飛奔至後院，只見獨孤蘭若的屋內長孫無垢已經趕到，獨孤蘭若雙眼呆滯無神，面無血色。而在長孫無垢手中則一瓶劇毒的鶴頂紅。

    看到這一幕，李世民一個字也沒有說，衝出屋外。

    沒有穿外套，沒有披風，拉過一匹馬就往三原那邊沖，迎著風雪往三原而去。

    長孫無垢一聽到消息，就第一時間先往獨孤蘭若那裡去，就怕有什麼意外，她看到了她最不想看到的一幕。一瓶劇毒不可解的毒藥。

    搶下毒藥，獨孤蘭若卻像是失了魂的人，坐在那裡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柳木昏倒了一天一夜。這才醒來。

    醒來後的柳木看到大唐秦王李世民坐在距離自己躺的榻旁約半步遠的地墊上。有醫官正在為自己診脈。

    「殿下，無礙了。」醫官匯報之後退離。

    坐在一旁的秦瓊此時上前：「木，秦王殿下自你暈倒衣不解帶坐在這裡已經一天一夜。」

    「謝殿……」柳木準備開口道謝的時候，李世民冷聲問道：「你若後悔，我可去請父皇拒絕長平下嫁於你。」

    「為什麼要後悔。」柳木騰的一下坐了起來：「我好不容易請到媒人的。」

    李世民愣住了。

    他和其他人的想法幾乎一樣，那怕老狼說過，這次的古怪柳木可能是知道原因的。因為柳木事先作了自我保護。

    但其他人卻認為，這是柳木發覺危險來臨，立即找地方躲。

    如果事先知道，為什麼不逃出屋外，而是躲在床下。

    所以李世民與其他人想的一樣，依然認為原因還是出自長平公主身上，天煞之命。

    李世民依然是冷冰冰的問道：「那麼，問名之禮依舊？」

    「殿下，莫非是出了什麼事，您問的好古怪。」柳木想不明白是為什麼。

    李世民伸手一指那廢墟方向：「你不怕嗎？」

    「殿下，上次您問過我，我已經回答過，我只怕娶不到她。」柳木絲毫也不迴避李世民的眼神。

    李世民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木，如果你回答後悔，本王會親自殺死你。因為皇妹準備了毒藥打算自盡。」

    「什麼，那她現在怎麼樣。」柳木衝過去竟然不顧禮節抓住了李世民的肩膀。

    「本王的王妃在旁日夜看守，只怕有什麼意外。唉……」李世民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就算你後悔不想再娶皇妹，我也不敢殺你。你若死，皇妹不會獨活。還好，還好。」李世民語氣之中充滿了疲憊。

    他是真的累了，從涇陽冒著風雪騎馬到三原，然後又一天一夜坐在這屋內。

    更累的是心力交瘁，越想越是可怕。

    萬一蘭若有個三長兩短，李世民不知道如何去面對地下的祖母，還有姐姐。

    柳木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從衣架上抓起一件披風就往外走，嘴上念叨著：「我要去找她，要去。」

    畢竟是被震暈的，而且這一天一夜水米未進，走到門口腳下發軟，差一點摔倒。

    是守在門外的老狼扶住，又扶回屋內回。

    「休息一晚，明天本王安排皇妹與你見面。你選一個地方，不要在這裡，不好。你以後也不要住在這裡了，不好。」李世民聲音很低。

    對柳木說完，李世民對秦瓊說道：「叔寶，送本王回涇陽莊子。」

    「殿下，茶園。」柳木開口說道。

    李世民點點頭，由秦瓊扶著走出屋外，已經有馬車準備好，由秦瓊親自護送往涇陽去了。

    柳木看著李世民離開，在懷中摸了摸，沒找到自己平時用的那根木棍。站在一旁的老狼拿出一把木棍遞到了柳木面前。

    柳木挑了一根咬在嘴裡，目送那馬車遠去。

    千古一帝。

    在後世的歷史書上有兩位皇帝被先後稱為千古一帝，而這兩位有著兩個共同點。首先是都叫秦王，然後才是皇帝。然後是史書都稱兩人很殘暴。

    秦王政暴政，李世民弒兄殺弟。

    一天一夜，千古一帝守在自己床邊一天一夜，衣不解帶，不眠不休。

    無論是為什麼，柳木把這份情深深的印在心底。

    「狼哥，上次給霸刀的紙條是讓他在長安城散佈一些謠言，針對王君廓的。勞煩你再派人去長安，請霸刀幫我一個小忙，派人打聽長安城市井關於長平公主的話。然後再散佈一個消息，讓長安的人知道，香洗最珍貴的主料是來自桐柏山。」

    「為什麼？這是咱們的大秘密。」

    柳木側頭嘿嘿一笑：「桐柏山很大，那裡唯一能稱得上是名門的，只有降臣岑文本一人。滎陽鄭家離那裡還遠著呢。」

    「嗯，我去辦。其實也沒聽懂你說了什麼意思，沒傻掉就好。」老狼是怕那屋子毀了，柳木這昏迷一天一夜人又變回以前那呆傻的樣子。

    此時看來，人還沒傻，所以答應替柳木去傳話。

    柳木披著大披風，走到自己那屋子的廢墟上，蹲在地上感覺自己心都碎了。

    穿越到這裡準備的一切，全都毀了。

    那自制的小型手搖式梳毛機，那一次只能哄干半兩的奶粉桶，還有自己好不容易收集到的大量材料，最可惜的就是自己好不容易給自己弄的幾斤鴨絨。

第0091節 抄了一首詩

    損失慘重！！！

    不過還好，自己那幾大包收集來的種子在地窖裡。

    地窖裡還有那差不多製作好的半成品黑火藥，以及幾百斤石英砂，和幾十塊從獨孤蘭若那裡拿到的水晶。

    李弼親自駕著馬車過來，很驚訝柳木這屋還有一個地窖。

    「打雷的時候，你為什麼不躲到地窖裡？」李弼問道。

    「你當我不想，很不巧的時候當時地窖的蓋子打不開了。我的寶貝呀！」柳木突然大叫了一聲。

    李弼知道這屋內肯定有好東西，這裡許多東西他都不認識，但肯定是好東西。

    「我父親大人聽聞你這裡出了意外，命人打掃了清河西的一處莊子，從道觀往東北方向大約三里，那裡雖然簡陋，但家裡派了一百僕役也準備了材料，按你的要求再修整就是了。」

    「謝過。搬家。」柳木也沒客氣。

    除了那兩隻內裝竹筒，竹筒內裝黑火藥的罐子柳木親自搬不讓人碰之外，其餘的都裝上了馬車，這裡只是爆炸，不是著火，那些柳木自己寫寫畫畫的書稿倒是一點也沒少。

    搬家的時候李德謇來了。

    「木小叔叔，我娘親讓我過來問，有何需要。」

    「謝過，我大姐她們不知道這事吧？」柳木問道。

    李德謇點點頭：「我娘吩咐過家中僕從，不會有人把這事情講出去。這些天幾位小姨娘都很忙，每天從早到晚都在各位學習著。特別是柳大姨娘，貴族間的禮節與習慣學的很辛苦，我娘親自盯著，今天正在挑細節上的毛病。」

    「嗯。」柳木點點頭。

    一行人來到了李弼家時給的莊子，主屋幾個僕役正在屋內挖著坑，然後用石灰打底，再鋪上木板，兩個鐵匠正在為這地窖打著鐵蓋子。

    「在側屋，專門再打造一個更可靠的倉庫，一樣有地窖。」柳木對李弼說道。

    李弼沒二話就答應了。

    柳木看了看馬車上那兩個陶罐，心裡很是虛，這東西再放在自己往的屋內地窖，萬一再炸了，自己的小命可不知道有沒有上次那麼好運。

    當晚，柳木把兩個陶罐埋藏在屋後一棵樹下，只從其中取出一個，然後又拿了許多草紙。

    晚上的時候，獨孤蘭若的莊子裡。

    長孫無垢和李世民深談過之後，來到了獨孤蘭若的莊子，此時是楊妃陪在這裡，獨孤蘭若身邊根本就不敢離開，都怕獨孤蘭若突然有什麼想不開的，屋內所有尖利一些的器物都被收走，所有的藥材等也被全部清空。

    長孫無垢進屋後，楊妃起身離開。

    她很清楚，長孫無垢有話和獨孤蘭若講，她在這裡未必方便。

    長孫無垢拉著獨孤蘭若的手：「蘭若，木小郎君約你明天午後在茶園相見。他對二郎講，什麼也不怕，就怕娶不到你。」

    「真的？」獨孤蘭若那空洞無神的雙眼猛然間變的光彩奪目。

    「真的！」長孫無垢很認真的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那麼現在，用些夜宵然後好好睡一覺，我已經命人作好準備，明天清晨好好梳洗打扮一番，到午時木小郎君會在茶園等你。」

    獨孤蘭若還有些懷疑。

    長孫無垢講了李世民在柳木那裡的全部細節後，獨孤蘭若這才相信。

    次日，午後，茶園。

    這處茶園是獨孤蘭若親手種下的，距離道觀並不遠，獨孤蘭若是秦王妃長孫無垢親自陪著過來的，但長孫無垢卻並沒有再靠近，遠遠的看到柳木後就讓馬車停下。

    柳木正在茶園的坡腳下邁開大步丈量著地皮。

    獨孤蘭若到，站在距離柳木大約三十步遠安靜的看著，一直到柳木面帶笑容的停在那裡遠遠的看著清河的方向獨孤蘭若才上前。

    柳木沒回頭，他知道是獨孤蘭若到了，那獨有的香粉氣味只有大唐皇家才有。

    「你以為……」柳木原本想說，你以為那天是真是被雷劈了，可回頭一看，卻見獨孤蘭若已經淚流滿面。

    柳木趕緊拿出手帕準備為獨孤蘭若擦淚，手剛剛伸出去卻被獨孤蘭若飛快用小竹棍在手上打了一下，卻聽獨孤蘭若說道：「周圍有人。」

    有人？

    柳木四下觀察，當真沒發現有人在。

    但周圍有許多大樹，就是藏幾十個人也未必發現得了，象影刀那樣的人，有時候躲在你屋內你都感覺不到。

    在懷中摸了一下，柳木摸到了自己帶出來的那些竹筒。

    原是想當面演試一下，讓獨孤蘭若知道那天屋子為什麼炸，可現在卻不能。

    柳木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有這樣可怕的東西存在於世。

    至少現在不行。

    「老天念我心意在，是不會劈死我的。話說，你擔心了。」柳木一副嘻笑的神情。

    獨孤蘭若掩面而笑：「誰會擔心你，只怕壞我名聲。」

    「那想我了沒有？」柳木再問。

    獨孤蘭若微微點點頭，柳木再笑問：「那說說，怎麼想的。」

    想就是想了，這還要怎麼想。這個問題當真是把獨孤蘭若給問住了，一直間不知如何回答。

    柳木靠近獨孤蘭若低聲念道：

    昨夜夜半，枕上分明夢見，語多時。

    依舊桃花面，頻低柳葉眉。

    半羞還半喜，欲去又依依。

    覺來知是夢，不勝悲。

    獨孤蘭若是真正的名門，初聽有些詫異，可細思之後臉瞬間就紅了，這是一首情詩，還是寫女子思念心上人的那種情詩。再細思，卻是心頭小鹿亂撞。

    畢竟是未嫁之女，獨孤蘭若不敢就這個話題再繼續下去，趕緊轉話題：「剛才你在作什麼？」

    「我打聽了一下，這塊地皮是無主的。那道觀沒有觀主，你也只是佔用。我想把這周圍的地皮買下來，然後在這裡建一座莊子。」

    「嗯。」獨孤蘭若聲音已經低不可聞。

    她不用猜也知道，這將會是她的新家，她和柳木的新家。

    尋常人建莊子倒不是難事，但柳木要建卻不容易，最難的不是建，而是這莊子的規格，按大唐律，不同身份級別的人，莊子的規格也不同，莊子內部的園子設計也不同。

第0092節 庶民逆襲之始

    貴族家建莊子絕對不普通。

    像水塘、假山之類，這是需要禮部中相應職司負責核准的。

    看到獨孤蘭若臉上的表情似在思考，柳木說道：「相信我，我會拿到特批，只要有御賜二字在，僭越的問題就可以解決，而且我也不想要什麼華麗的莊子，只想要一個住著很舒服的地方。」

    柳木輕輕嘆了一口氣：「可惜的是，我原本製作的許多東西都毀了。」

    「工匠、鐵匠、木匠、玉匠。你要多少，二哥那裡已經為你買了近三百匠奴，說是為了青料之事打算給你的。」獨孤蘭若趕緊說道。

    「這二哥，就是親哥。」柳木笑呵呵的接了一句。

    「還有。」獨孤蘭若又說道：「二哥說，你不用帶兵出征，我也不用去。二哥已經去請一位隱士出山，帶昭公主舊部秘密前往並州。但這位隱士不甘只管傷兵營，最終會如何，我也不知，也不好問。」

    「誰？」柳木心說，隱士，光聽這個叫法就知道此人很厲害。

    「平陽昭公主師傅，公孫十三娘。」

    柳木沒聽說過歷史上有這樣的人物記載，但卻聽說過公孫大娘，是開元時期的大唐第一舞者，其劍舞舉世無雙。說不定和這位公孫十三娘有什麼親戚關係。

    聽到不會帶兵，柳木也是小鬆了一口氣，當下又小聲問道：「最近能常常出來嗎？」

    「嗯，能。」獨孤蘭若說道：「父皇關愛於我，所以下了特旨，你我若相見隨時都可以，但卻不可獨處。」

    柳木又把木棍拿出來咬在嘴上了。

    「怎麼，你還不滿意？」獨孤蘭若嬌嗔。

    「不，我最近想和你天天相見，還有另一個原因，我要製作幾件東西，卻不想讓外人知道。」

    「無妨，關鍵的時候我離開就是。派來的人是宮中的一名女官與一名總管太監。」獨孤蘭若還幫著柳木藏了許多東西，所以她理解柳木的想法。

    柳木心說，也只好這樣了。「那麼，我近日暫時在翼國公涇陽的莊子借住。」

    「嗯。」

    兩人在茶園待了不足半個時辰，獨孤蘭若提到的那位宮中女官，還有總管太監就來請示，天氣寒，是否趕緊返回。

    這不是請求，這是催著回去。

    獨孤蘭若只為見一面柳木，心中放下了就好。

    柳木回去再次準備搬家。

    「這莊子留下，將來這裡有用。還是按照咱們事先商量的法子改造。」柳木這樣對李弼講道。

    李弼卻說：「反正已經贈送與你，你就是閒著也行。」

    「嗯，一起去涇陽嗎？」

    「不去。」李弼搖了搖頭：「那地方不是本公子待的，叔寶兄長涇陽的莊子多是久經戰陣的凶人，看到他們全身不自在。」

    柳木無所謂，只要住的離獨孤蘭若近就可以。

    柳木來到秦瓊在涇陽的莊子後，尉遲恭也到了，帶了足有三四百人過來，這些人全部都是平民以下的身份。

    其中工匠們幾乎全部是從戰俘中挑出來的，有部分是來自被擊敗勢力的工匠營。

    除了工匠，還有女子有整八百人在年後送過來，清一色的前隋老宮女，這些人年輕偏大，出宮也不可能再嫁人，正好柳木要人，李世民就從宮裡把這些人要出來，也是替宮裡解決了小麻煩。

    至於柳木要的能打的人，秦王李世民一個也沒給，讓秦瓊出人。

    「木，這些人去給你修新莊子？」老狼負責接受清點完人頭，然後來到了柳木的身旁坐下。

    柳木正在翻看著花名冊，上面寫著每個人的特長與技能。

    在這一世，柳木不算是匠，是農。會些木工活，屬於務農後農閒作工，所以主體還是農戶，農戶是平民之中的上良。而如果被劃為木匠的話，也只能是平民中的下良。

    這個差別可是相當的不小。

    而花名冊上這些人，都是奴匠，因為他們是戰俘。

    柳木翻看著，上面還有對這些工匠的評測，其中多數都寫著的是熟手、未能師。就是熟悉的工匠，但不夠作師傅的級別。

    柳木指著名冊上的三個對自己的小跟班朱易說道：「叫這三個人過來，然後準備些尋常木料，他們有工具就自己帶上，沒有話給他準備一套。」

    「是，小郎君。」朱易小跑著去辦事了。

    柳木這才對老狼說道：「狼哥，先看看這些人的本事，修莊子的事情不急，等明年開春再說，我尋思著先在涇河邊上找一個沒什麼人，沒樹也沒田的荒地地。」

    「這個好找，往東邊走有不少這樣的地方。看看合適，再打聽是誰家的。涇陽這地點頭，大多數都會咱家幾分面子。」老狼很不在意的說道。

    要知道，這裡有程咬金的田，有秦瓊的田，還有尉遲恭的田，長平公主的田。往北三原那邊，僅是姓李的就佔了七成以上的田地。

    李靖家、李績家，再加上幾位皇室宗親。

    很快，三個木匠到了，他們三人在名冊上分別標註著，師匠、良匠，熟手。

    柳木拉出自己的小木箱子，拿出一張圖紙走到三人面前：「這個是靠皮帶傳動，一個小小的小工具，三位試試手藝。」

    「尊郎君令。」三人齊聲回答。

    誰有幾斤幾兩，三人一拿工具各自心中就明白了大概。

    柳木作的是其實是一個高速打磨機，靠大人力大轉盤帶著數道皮帶轉盤，最後的打磨用工作台上，計畫產生每分鐘一千轉以上的轉速。

    三人立即動手開始幹活，軸承部分柳木用的是生鐵，然後使用過程中不斷的滴油。

    這活一開始干，柳木臉紅了。

    為什麼？

    因為柳木這一世也是木匠出身，自己和這個熟手比還差的遠，那位光靠眼力，就能製作出十根長短粗細一樣的木棍來，製作完了才用一個木條比了比是否有誤差。

    牛逼，不服都不行。

    那位師匠級別的木匠，那手藝估計柳木讓他雕刻一朵花也很輕鬆。

    僅一天時間，這三位就完成了柳木想要的東西，而且還有所改進，將推動了大轉盤改了可以人推，也可以套驢。而且還在軸承那裡加了一個油槽，讓軸承是半泡在油裡的。

第0093節 自炒作

    見到這些工匠優秀，柳木準備立即開始進行下一步計畫。

    「朱易，去把那兩個玉匠叫來，再挑兩個銀匠進來一個銅匠。其餘的人先去整修給他們分配的那院子，三天時間有住的地方，再修兩間茅廁，一切按咱們家裡原先的規矩辦。特別是記得，每個人要洗澡，換乾淨的衣服。」

    「是。」朱易領命下去了。

    當晚，柳木就帶著人開始幹活，幹什麼？

    磨水晶。

    兩位玉匠開始輪流去磨柳木要求的水晶樣子，兩位銀匠和一位銅匠則開始準備爐子，按柳木的要求製作幾個小東西。

    柳木看了一會，感覺還行，退到了老狼身旁：「狼哥，這些東西不會被人看到吧。」

    「不會。」老狼搖了搖頭：「在這裡要是被人看到，當我們這些人是死人。有膽子進得來，也沒命活著出去。」

    「那就好，那就好。」柳木輕輕的在胸口拍了兩下。

    老狼又說道：「還有幾天就要過年了。過年是小事，吃喝熱鬧一下也就是了，反正今年你也只能在這裡過年。倒是正月初三，你家大娘的嫁妝準備好了沒。」

    柳木是只能在這裡過年。

    自己家那莊子現在所有人都感覺不吉利，所以柳家五姐妹在張初塵家裡一直到臘月二十八，然後去長安城南柳家大族那裡過年，接親也從那邊走。

    老狼所說的嫁妝，並不是那固定有的東西，以及陪嫁的錢帛之物。

    而是主禮。

    要能絕對震得住場面的主禮。

    柳木指了指自己住的那屋：「床下的箱子裡就有其中一樣主禮，另一樣在這裡。」柳木指了指那邊正在製作的。

    老狼笑了：「一塊破石頭，再好看也貴不過百貫錢，這東西當主禮木小郎君你認為配得上我家將軍？」

    「是嗎？」柳木笑的很是開心。

    老狼不理解柳木那來的自信，秦瓊當年雖然也是窮出身，可此時身為翼國公，僅宮裡賞賜的奇珍異寶就有不少。

    莫說巴掌大小的一塊無色水晶，就是腦袋那麼大的，家裡倉庫也有好幾塊。

    老狼沒打算給柳木難堪，再問道：「主禮就這兩樣？」

    「還有兩樣，那兩樣就是兩張紙。」

    紙不值錢，值錢的是紙上寫的是什麼，老狼再問：「那紙寫的是什麼？」

    「每張就寫了三個字，兩張加起來六個字。」柳木很認真的說著。

    老狼更嚴肅：「木小郎君，切莫說笑。」

    「哈哈哈。」柳木乾笑幾聲：「聽聞我家姐大婚，秦王府許多將軍都會在新年前趕回來，然後到長安城翼國公府去喝上三天三夜？」

    「確有。而且大婚當天，像那天羞辱我等的那兩位也會來，他們不來就是不給我家將軍面子，不給眾將軍面子。但，當天會不會出什麼怪事沒人敢保，所以眾將軍這才新年前趕回來。」

    柳木又咬上自己的木棍了。

    「狼哥，你說咱們坑那兩個爛貨些金子怎麼樣。」

    「計將安出。」

    「你不是說府裡有腦袋大小的水晶嘛，有沒有小的，有的話我去問姐夫求上幾塊。」柳木此時想的是，多製作幾副，現在算起來，加班加點的，似乎來得及。

    「不用求，你要我去取來，將軍有話，你要什麼隨意在庫裡去取。」

    「不要太多，來幾塊水晶，再加上些金子，上等的好銅。再調十幾個人日夜守在這四周，派人去殺幾隻羊給他們加餐，我去再挑幾個手藝高明的工匠來。」柳木心中已經有了計畫。

    「還有。」柳木檔下老狼：「狼哥，安排可靠的人替我送封信到長安，交給霸刀。」

    「好！」老狼答應了下來，兩人立即分頭去辦。

    人數增加了三倍，柳木又要求銅匠在製作好之後，有金匠負責鍍金，然後再鑲上些漂亮的碎粒寶石之類。雙倍人力，兩班倒，一定要在正月初二之前，把一切都製作好。

    長安城。

    霸刀接到了柳木的信，坐在那裡足足發呆了一刻鐘。

    一刀過來拿了信讀了一遍，當下說道：「這等兒戲之事，難道兄長不悅。」

    「不。」霸刀搖了搖頭：「這不是兒戲，只是為兄左思又想，也猜不出其中用意。你沒有和木小叔叔打過交道，你不懂。」

    一刀再讀了一遍那信，依然搖了搖頭：「看不懂。」

    「你不知，那日遠行草原，五百刀斧刀圍在四周，木小叔叔以言語相激，杜爾王子答應與他密談，也就是幾句話的功夫，我等為從上賓。看似兒戲，非兒戲，你帶人去，依信中所言行事，而後觀後效。」

    「是！聽兄長的話。」一刀抱拳拿著信離開，然後去挑人手。

    半個時辰後，東市。

    長安城分東西兩市，後世所說買東西，也就是說的東西二市。

    長安城的西市，又稱為百姓之市，用現代的話講，佔地面積一千六百畝，建築面積超過一百萬平方米，擁有二百多個行業，店舖四萬多間。更是包含了大唐周邊小邦的商品貨物，也是外來商人採購大唐物品之地。

    而東市，又稱為貴族之市。

    東市周邊的各坊裡多為皇室貴族和達官顯貴的宅子，有著四方珍奇皆所積累的說法。這裡經營的商品，多為奢侈品，以滿足皇室貴族、達官顯貴的需求。而東市遠不如西市那麼繁華。

    東市雖然是經營奢侈品的，但這裡卻沒有貴族出入。

    大唐有律條：商為『賤業』以商為利，嚴禁百官入市。就是說，當官，有封爵的，等等貴族名士，是絕對不能進入東西兩市的。

    所以東市就算是買什麼，也是家中管事，僕役去辦。

    東市最大的藥鋪，這裡不問診，不抓藥，賣的都是天材地寶，比如百年人參、千年首烏、雲頂靈芝、天麻、鹿茸等。

    兩位打扮的很是富貴，卻是婢女裝的年輕女子戴著面紗入店。

    在貨架上看了幾眼後，相互看了一眼，同時搖了搖頭，轉身就準備離開。

    掌櫃的趕緊上前：「敢問兩位小娘所須何物，本號可算得上長安城三大名店之一，來自吐番的上等紅花也只有本號有。」

第0094節 東市傳聞

    看到客人要離開，掌櫃的自然不甘。

    這掌櫃話中的意思很明顯，你要什麼，儘管說，我這店裡沒有，整個長安城也不會有。

    其中一名婢女問道：「可有白鳳丹？」

    「白鳳丹？敢問是何種丹藥。請恕在下愚鈍，還望解惑。」

    「婦人所用，服丹半月便可容顏回春，身輕體暖，縱然天寒地凍腿腳不寒，更有甚者白髮變烏，老蚌生珠。」一婢女低聲回答。

    「有這樣的丹？」掌櫃的很是吃驚。

    「小民無知，我家主人四處尋找，只為新年大宴在宮內獻上。我家主人言，可惜當日少見識，錯過了。」婢女回答之後，一甩手帕拉著同伴快步離開。

    那掌櫃的追了出來，卻見這兩婢女又進到了他對頭的名貴藥材鋪內。

    很快，兩婢女明顯是失望的離開，緊接著又在奇珍店內轉了一圈，這才離開。

    兩名死對頭的藥材鋪掌櫃各自向對方走去，一直在街心相遇。

    「沒聽過？」

    「確實。」

    兩人沒頭沒尾的一段對話，可就在這時，又有數個婢女結伴，依然還是求買白鳳丹。

    店小二接待了好幾批人，這白鳳丹也在街頭傳開。

    又來了一個帶著四個僕從管事打扮的人進店：「可有……，那叫什麼？」

    「您可是要白鳳丹？」小二心說，這白鳳丹是什麼，又來人要。

    「什麼白丹，我們要的是二仙膠，有還沒有。」那管事的態度很是強硬，店小二搖了搖頭。

    兩位還站在街心的掌櫃都跑了過來，求問。

    但那管事理都不理，徑直離開。

    很巧的是，這時又有兩個婢女帶著六個僕婦進了店，這可不是霸刀安排的人，純粹是巧合。這些人，是同安長公主府的，而且是高級侍婢。

    「掌櫃的，上次訂購的千年、百年、三十年人參到貨多少。全部搬了出來，讓我們挑選。」一位婢女說話的同時已經坐在那邊的軟榻上，有小二趕緊擺上茶點。

    掌櫃的上前：「侍墨娘子，小的請教一事。」

    「講。」

    「敢問小娘子可曾聽說過白鳳丹。」掌櫃的知道這位是同安長公主府高級侍婢，而且在這裡採買藥材已經有些時日，聽聞祖上就是名醫傳家。

    近幾個月來，採購的數量更是倍增。

    名為侍墨的婢女很是吃驚：「你倒是有些見識，竟然還知道白鳳丹。」

    另一名對頭掌櫃也趕緊靠了過來。

    最先問話的掌櫃趕緊追問：「小娘子知道。」

    「何止是知道，我家主人每天早晚要進服一丹。我見過，確實是神妙。其餘不可言。」這位侍墨懂醫術，有些婦科上的問題肯定不會對大男人講，所以用神妙不可言而作了結論。

    人參已經擺上了，侍墨挑選了上等了三十年人參足有上百支，千年人參也挑了兩枝，就白鳳丹一事卻隻字不再提。畢竟那是對婦科有好處的藥丸，同安長公主在服用，怎麼可能對這些賤商去講。

    烏雞白鳳丸，放在後世的現代，可以一買一卡車。

    但現代的，人參都是人工種植，然後大機器製造，東西已經變了味。

    明代發明，清慈禧的御用醫官在多次改進的基礎上，再改進，專門供奉老慈禧的一種滋補之藥，用料很是講究。而柳木用的就是這個方子，許多藥材靠他都採購不到。

    那同安長公主採購的人參，名義上是給獨孤蘭若準備的，事實上就是給柳木的。

    而另一味更少見的主藥，烏雞在大唐這個時代是沒有人工養殖的，這是秦瓊派出得力人手，聯繫到了正在江南一帶打仗的李靖，派了不少人找到了野生的。

    最後一位主藥，卻是由秦王府秦王妃長孫無垢派人負責採購。

    這些珍貴的藥材最終都放在獨孤蘭若的藥材倉庫，成為了柳木的東西。

    幾天時間，長安城別說是西市，就是太子宮都知道有白鳳丹這種東西。但卻苦無出處。

    除夕當天，皇宮夜宴。

    獨孤蘭若已經有五年沒有參加過皇宮的大宴，她在迴避，怕皇族宗室就她的命數有忌諱，李淵也能夠理解，所以夜宴的邀請照發，然後賞賜，獨孤蘭若在禮貌的回一個身體不適，而在正月找一個時間進宮，謝恩連同拜年。

    而這一次，除了獨孤蘭若之外，長孫無垢也藉故沒有參加。

    理由是，獨孤蘭若病了，她去照顧。

    看到長孫無垢的上書，李淵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彭海。」

    「老奴在。」

    「賞賜加倍，再找兩件有趣的東西，找個理由賞賜要小木。順便告訴他，朕要在正月裡見到長平是真笑，而不是假笑。」李淵知道原因是什麼，也知道柳木的承諾是什麼。所以才給了柳木一份賞賜。

    彭海施禮：「老奴這就是盯著辦。」

    「去吧。」

    入夜，太極宮正殿。

    大唐皇帝李淵坐在正中，左側是唐長公主同安，右側是萬貴妃。然後左第一席是太子李建成以及太子妃鄭氏，右第一席是秦王李世民帶四妃之一的韋妃。

    再往下，卻不是齊王元吉，而是重臣裴寂、重臣蕭瑀。然後才是齊王李元吉等。

    大唐皇宮內歌舞昇平。

    酒過三尋，裴寂開口提到：「這兩日長安城出了些怪事，不知道多少人在四處尋找，一名白鳳丹，二名二仙膠。」

    「是何物？」李淵聽著有趣，發問。

    「回聖人。」裴寂講的比最初柳木要傳的，更邪，更神奇，似乎那就是天上的神丹。

    「這般神奇？」李淵確實很意外。

    哈哈哈！程咬金大笑跳了出來：「聖人，老程我不但聽過，還吃過。老程我試過藥，好東西，老程給聖人您獻上的新年賀禮之中就有一份。」

    「知節，可有那般神奇。」李淵好奇的問道。

    程咬金大笑，這貨絕對是臉皮最厚的一個：「聖人，是不是神奇老程不知道。老程這趕了幾百里路回到長安，昨夜叫了六個侍妾進屋，叔寶兄弟說我是藥吃多了，藥多傷身，老程卻是感覺很好。」

第0095節連宮內都在打聽

    程咬金笑的很是得意。

    「這二仙膠從何得來？」李淵聽到程咬金夜戰六人，當下就急急追問。

    程咬金臉紅了。

    這厚臉皮的人臉能紅，確實少見，看來不是正經手段得到的。

    程咬金大笑幾聲：「有什麼不好意思，老程就照實給聖人您講了。這是老程偷的，那二仙膠是為叔寶配藥的極重要一味，老程當時偷了就是不承認，茂功差點和老程打起來，哈哈哈。」

    真話，還是假話。

    李世民面帶微笑，笑則不語。

    秦瓊卻是眼觀鼻、鼻觀心，穩坐於自己的几案之後。

    這二仙膠李世民也吃過，沒往宮裡送就是不敢確定藥效，怕有什麼不好的地方。這配合著其他的藥材服用調理，這些日子來確實感覺身體輕了許多。

    「叔寶？」李淵開始問話了。

    秦瓊這才起身：「聖人，非是臣下沒有獻上，而是此藥方初用未知深淺。」

    「不說藥方，叔寶近日身體如何？」李淵問了一句關心的話。

    秦瓊一抱拳：「謝聖人關心，臣估計再服藥最多一月，便可再單人衝陣。」

    秦瓊病了，病的幾乎要死。

    這是御醫束手無策的絕症，這一點長安城勳貴們無人不知，可現在秦瓊卻說自己再過不了多久就可以單人衝陣，那二仙膠的功能看來裴寂講的可能還淺了。

    李淵心中微動。

    同安長公主這時低聲對李淵說了幾句話，那意思就是，白鳳丹是自己在服用，卻不知為何讓市井所知。眼下服用此丹的人，也就是幾個人。

    其中萬貴妃也在用。

    李淵明白了，這東西的來歷他現在知道了。

    猜也猜到了。

    「父皇。」李世民終於開口了：「一份是孝心，一份是情份。市井或有誇大之詞，兒臣只知，為翼國公卻數次調整配伍，至今還未出最終的方子。第一份藥，卻是不眠不休七日七夜這才製成。」

    「善！」李淵只說了這一個字。然後就終止了這個話題：「今日夜宴，盡興。樂起。」

    沒人敢再問了。

    很顯然，這東西控制在秦王手中，而且秦王卻說市井傳聞誇大。

    可此時再看秦瓊龍行虎步的姿態，眾人更願意相信，市井所說的，可能還不足以展示這二仙膠之神奇。

    當晚，白鳳丹、二仙膠經宮裡這麼一出，長安城中可以說人人皆知。

    坐在一起喝酒的一刀問霸刀：「兄長，這小木叔叔難道打算作藥商？」

    「哼。」霸刀冷冷一笑：「果真有趣。」

    「有何趣？」

    「靜觀。」

    而此時，涇陽，大年夜柳木都在工坊內忙碌著。他根本不知道長安城關於這兩種藥會鬧的這麼兇。

    當然，柳木用的就是後世的炒作理論，只是沒想到，炒的這麼兇殘。

    大年初一清晨，影刀突然來到莊子。

    老狼擋下了她，沒讓她進到柳木幹活的地方，而是把柳木叫了出來。

    「小郎君，昨夜除夕，依禮給長輩們拜年。柳氏族長給你家五個姐妹都封了一兩銀，過百文錢的也有幾位。但多數都只是十數文，還有幾人只封了一文錢。我說的，都不是小門小戶，都是家資深厚的人。」

    「你的意思是告訴我，柳家族長人不錯，其他的好人有但不多，多數還是看不起我們家？」

    「是這個意思。但從柳氏大族長安的宅子出門，是蕭公與柳公談好的事情，其餘人阻止不了，但不代表他們不敢暗中給些臉色看。」影刀繼續說著。

    柳木問道：「她們還好。」

    「還好，只是五娘被幾個孩童偷走了粉盒與珍香洗，此事柳家老族長已經訓責過那些孩童的長輩。」

    「面子要是自己爭回來的。」柳木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

    影刀也說道：「我來這裡，不是說這些話挑是非的，而是我家夫人讓我來告訴你，主禮切莫不能讓人輕視了。於柳家，秦家，甚至於秦王府的面子都在。你真的拿不出珍寶來，我家夫人還有些珍藏。」

    「謝過。」柳木重重一抱拳：「相信我。」

    影刀點點頭。

    柳木又問：「樓院改造的如何，正月十五能夠使用嗎？」

    「小郎君要正月十五用，那必然能用。」

    「辛苦了，我大姐婚事一辦完，我們就開始排練。力求正月十五，一夜紅遍長安。」

    影刀只是笑笑沒接話。

    在影刀看來，縱然是當年名滿天下的西晉第一歌女綠珠，從出道到出名，也用了三年時間。長安城在前隋最紅的樓院，從建成到被人聽聞，也至少用了三個月時間。

    柳木說一夜名滿長安，影刀內心依然是抱著懷疑態度的。

    「相信我，還有就是，幾天前我請霸刀幫忙的那件事情，結果如何？」

    「這個……。」影刀心說，還真是邪門，這幾兩三天的時候，長安城中就充滿著關於那種神丹的傳言，甚至有些人傳的已經超出了他們的預期，越說越玄。

    影刀對柳木說道：「最新的消息是，除了長安城在傳，有些貴婦在同安長公主那裡見到了實物，同安長公主也確實氣色變的更好，所以這流言就變了味道，有人在傳，白鳳丹可讓婦人年輕數載。」

    「另一種呢？」柳木再問。

    「沒人見過實物，所以傳的更邪，男女老少皆可用，少可壯，青可強，壯則龍精虎猛，老則沿壽百歲，婦則容顏常駐、永免月例之苦。」影刀說到這裡自己都笑。

    流言是霸刀他們放出去的，可卻是傳的越發的離譜。

    誰想，柳木卻說道：「這個倒不是胡說，真有這樣的效用。也確實是男女老少皆可用。」

    「當真？」影刀很懷疑自己聽錯了。

    「當真，翼國公所用之藥方，其中主藥就是二仙膠。」

    影刀是真的沒想到，但此時卻不得不信，因為翼國公秦瓊之前經常暈倒，而且身體極是虛弱。可現在雖然不比當年之勇，但比尋常青壯絲毫不差。

    而秦瓊是御醫診治，無能為力長安城人盡皆知。

    「安心，主禮已經沒有問題的，最後一樣，很快就會造好，神物。」

第0096節嫁妝

    聽到柳木自信的回答後，影刀一抱拳：「屬下告辭，去回覆我家夫人。」

    送走了影刀，柳木回到工坊，開始嘗試第一次的組裝，然後再準備調整。

    老狼也看到製作出來的是什麼東西，加派了三倍的人手，整個涇陽莊子加強戒備。到了正月初二子夜，柳木將製作好的東西分別裝箱，然後坐上馬車，由老狼帶了五十人跟著，連夜往長安城南柳家大族在長安的主宅去了。

    秦瓊在正月初三大約凌晨四點左右，穿著一身大紅，由程咬金等好兄弟陪著，也往城南柳家去了。

    柳家這邊整夜都在忙碌，族中有良女嫁給國公，對柳氏一族來說，也是極有面子的事情。

    柳家二娘如雨，卻是急的在院外不斷觀望，因為柳木還沒有到。

    柳家大族的族長柳沖沖親自到了院外：「二娘。」

    「太公。」柳二娘如雨已經學習禮儀有近兩個月，這姿勢已經與尋常富貴人家的千金無二。

    柳沖沖點點頭算是受下了這一禮，而後開口說道：「二娘，我命家中備下了兩樣珍寶作為主禮，木他家中雖然近月來有資，但這主禮卻不知是否合適，翼國公貴為公爵，我柳氏也是大族。」

    「太公，木說他的主禮必定驚長安，極奇、極貴、極珍、極福。」

    「既然如此，那就再等等。 」

    柳沖沖，在歷史上也是一位名士，在貞觀初年柳沖沖與族人柳芳，再請多位名士，依唐太宗的要求，歷時數年，撰《大唐氏族志》，而他個人，也在此期間撰有《大唐姓系錄》二百卷。

    這時，柳木到了。

    身為柳氏族人，那怕自己只是柳家中一個鄉野小民，與這些名士貴族不粘邊也罷，見到族長也要施大禮。

    「木，你備下主禮，容老夫一觀。」

    「太公，如果不能獨開，那麼木以為您還是不看的好。您是好意，但其他人未必。木嫁姐，所須之物分文皆是木所準備，族人只當木攀上高枝，卻依舊是鄉野小民。待家姐名揚天下之時，叔伯兄弟們正視我家，木去大族向您賠罪。」

    柳木的話柳沖沖能夠理解。

    柳木一家本是貧賤小民，柳氏大族之中記名的多有名士，權貴。

    所以柳木想爭這一口氣，柳沖沖是理解的。

    「木，可志強？」

    「強！」柳木知道自己這位太公在問自己，是不是有信心。

    「那就好，進長安在翼國公府門前娘家展禮，一切依你。」柳沖沖說罷，示意柳木和自己到一旁單獨聊幾句。

    柳木依言跟隨而行。

    一老一少到了偏僻處，柳沖沖先是說道：「你家姐已經身為鄉君，我已經警告中族中各人，不可以老舊眼光視之。而柳氏一族之大，世間各大族記在族譜當中的，也是相同，多有選擇。貴則入，賤則輕。」

    「太公，您說的我懂。一個小民，又是五代支房，再到第六代再無一點名望估計大族之中都不會記入族譜。這次木嫁姐，大族對木多有相助，木心中感激，但木還是想爭這一口氣。」

    「罷了。」柳沖沖只是擔心柳木家裡原本就是窮苦，這國公娶妻，而且是明媒正娶，又有當今聖人賜婚，主禮別說是不夠珍貴，就是普通些都會讓整個長安嘲笑。

    為柳氏大族，柳沖沖這個族長這才拿出了珍寶打算作為主禮。

    當然，還有一層意思。

    柳沖沖看柳木回絕了，遲疑不決，接下來的話是說還是不說。

    柳木笑呵呵的站在一旁，他堅信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無論柳氏大族出的兩樣珍寶級的主禮是什麼，這麼貴重的東西不可能憑空送給自己。

    當然，柳木也會把人往好了想。

    其中一樣畢竟是柳氏一門又出了一個貴族，一個誥命夫人，出一件珍寶作為禮物。另一樣則是為了柳氏大族的臉面。

    可柳木卻不想單純到只往好處想。

    想到這裡，柳木抬手一禮：「太公，時辰眼看就要到了，請容木告退。」

    「這……去吧。」柳沖沖輕輕一擺手。

    柳木離開後，有一人悄然走到了柳沖沖身旁：「大伯，此子倒是謹慎。」

    「香洗主料出自桐柏山，但桐柏山連綿二百餘裡，周邊有七縣之地。誰也不知，香洗之中所謂的主料是什麼？僅憑這一句傳聞，你讓老夫如何去問，木對大族分文未取，你讓老夫如何開口。」

    「滎陽有人到長安了。」

    柳沖沖沒接話，只是擺了擺手：「去吧，送嫁之事不可怠慢，不可失了我柳氏顏面，亦不可讓族人心寒。」

    「是！」那位伏首退離。

    天馬上就亮了，秦瓊等人的車隊已經到了柳氏大族在長安城南的宅子外，一百多名親兵正拿著大筐往外撒著銅錢，周圍的鄉親，還有柳氏大族的小孩子們都出來爭搶，很是熱鬧。

    進門詩、催妝詩、上轎詩。

    有秦王府十八學士在，這些詩足以流傳百年。

    折騰了兩個多時辰後，新娘出門。

    隨車的嫁妝開始放在一架架馬車上準備隨著迎新的隊伍回長安。

    主禮未現！

    就在柳沖沖準備吩咐柳家人將他準備的主禮抬出來的時候，卻見從柳氏大宅外的樹林之中，走出許多人來。

    這些人穿著青一色的大紅色禮袍，以八人一組抬著一口大箱子，一共四組。

    每組人最前，有一人高舉著一個被紅布包的嚴實的木牌。

    柳木騎著一匹棗紅色的大馬上，拉著韁繩緩緩靠近，這四組人準備併入送嫁的隊伍當中。

    新婦馬車後，送嫁的隊伍開始後退，讓出位置。

    柳木卻用馬鞭往前一指，示意這些人往新婦馬車前面走。

    原本熱鬧的送親隊伍瞬間安靜了下來。

    嫁妝主禮走在新婦車架之前？

    震驚。

    柳木這樣作並不是不合規矩的，尋常百姓根本不可能有嫁妝在新婦馬車前的事情發生，在長安這裡新老貴族當中，卻有是有一位老者說道：「近三十年來，只聽聞清河崔氏嫡長女下嫁范陽盧氏，主禮是走到婚架之前的。」

第0097節一面銅鏡

    這時，柳木已經指揮四組人插入隊伍中，兩組在車架之前，兩組在車架之後。

    這個舉動連迎接的秦瓊都皺起了眉頭。

    要知道，只有驚天下的絕世珍品，才會走在新婦馬車前，這是給新婦長臉的事，足以代表新婦在家中的地位，和此家族的榮貴，以及對所嫁之男方的看重。

    新婦車架後，是族中貴婦送嫁所乘坐的車子。

    兩組插在新婦車架與送嫁貴婦之間，這倒不是極少見的事情，但也不多。

    代表價值連城之禮。

    「老程以為，今天有樂子。」程咬金一拉秦瓊的馬頭，示意隊伍起行。

    正月初三，長安城還在新年的喜慶之中。

    秦瓊迎親的車隊在靠近明德門的時候，大半個長安已經傳開，禮在新婦車架前。

    車隊走上了大唐皇帝特准使用的朱雀大街上的時候，街兩旁已經人山人海圍滿了無數百姓，他們只想看一眼，四樣主禮。兩樣絕世珍品，兩件價值連城，到底是什麼？

    街上有人低語。

    「聽人言，這三原柳氏大娘，去年因為家窮，被惡言退婚。莫非是謠傳？」

    「不知，這主禮在車架前有聽說過，卻頭一次見。」

    街上百姓議論紛紛。

    大唐皇宮內，彭海小跑著來到了李淵面前，李淵還在與后妃們說笑，他會去參加秦瓊的婚宴，但也是到了天黑後去轉一圈，以示大唐皇帝對秦瓊的一種關愛。

    「聖人，趣事。主禮在車架前？」

    「當真？」李淵一直就坐直了身體。

    「確實，半個長安的人都圍在朱雀大街兩旁，翼國公府門外已經是人山人海。」彭海回答著。

    李淵站了起來：「更衣，朕要去看熱鬧，速速更衣。」

    李淵樂呵呵的笑著，心說一個窮小子難道是不懂規矩嗎。

    沒錯，李淵是這樣想，太子李建成也帶他太子府的人以賀禮為名，去了翼國公府。羅藝在旁笑著說道：「怕是鄉野小民沒見過什麼世面，一塊銀子也能擺在車架之前。」

    「哈哈。」李建成笑了兩聲，卻沒接話。

    長安城，翼國公府門前，這裡基本是都是貴族了，尋常的百姓是不可能到這裡來的。

    這裡確實有兩種聲音。

    一種是驚訝，一個鄉野小民會有什麼驚天下的嫁妝。

    另一種則和羅藝一個心思，鄉野小民拿塊銀錠就當寶。

    李淵到，人群分開兩側。

    翼國公府正門前擺上了御座，李淵樂呵呵的坐下。太子李建成與秦王李世民趕緊分立左右。

    秦瓊迎親的車隊到府門前的時候，此次迎親最高潮的時刻即將來臨，展禮。

    柳木從馬上翻身下來，活動一下有點發酸的腰，先向大唐皇帝李淵施禮，然後向周圍一抱拳後，開口說道：「各位，從昨天晚上，木就在想，先展那一樣呢。」

    眾人哄笑。

    「也罷，第一樣與最後一樣，木都展的無人識之物。非近觀而不得其妙，非獨佔而不得其享之物。」

    柳木退後兩步，伸手輕輕一拉那木牌上的紅包。

    第一樣，上書，玄女鏡。

    木箱打開，卻是一面銅鏡，從背面看，確實是上上等之物。但銅鏡珍貴，有可能走在車駕前嗎？

    柳木捧著那一隻銅鏡，大步來到大唐皇帝李淵面前，單膝跪地，雙手高舉。

    彭海取了過來送到了李淵面前。

    此時周圍鴉雀無聲，所有的視線都盯在手上。

    李淵驚呆了。

    先是將銅鏡交到了李世民手上，然後用手帕擦了眼睛，站了起來從李世民手中再次拿過銅鏡反覆觀看之後，連聲稱奇：「此等寶物，此等寶物，此寶若在春秋，可比和氏壁。」

    柳木雙手低垂，眼睛看著面前的地面，他知道這東西肯定很驚人。

    此術出自明末道門，放在後世的現代，有十幾種化學藥水可以在明亮的銅鏡下畫出隱約可見的圖畫來。但在明末，沒有化學藥水的情況下，發明那種配方的人，才是真奇才。

    「來，傳閱。」李淵感慨著，將鏡子交給了彭海。

    六名禁軍武士，四人為護衛，兩人捧著柳木這一隻銅鏡，繞場一圈。

    特別是在陽光下，那銅鏡內的人影似乎在起舞，看的無數豪貴眼睛都直了。

    李淵卻在此時柳木勾了勾手指，柳木趕緊上前。

    李淵低聲說道：「朕賜你重甲一副。」

    「謝聖人。」

    「那你可是知道，朕為什麼要賜你重甲一副嗎？」李淵笑的合不上了嘴，柳木卻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李世民在旁說了一句：「長平特別喜愛鏡子，父皇認為本王會打你，先賜你重甲一副，好在本王打你的時候，你可以不太疼。」李世民幾句話卻是把李淵的賞賜解釋歪了，李淵笑笑也並未讓人說明這賜甲的意思，事實上是賜武散階之意。

    李建成猛的轉頭看向李世民。

    他瞭解自己的弟弟，他有一種感覺，李世民事先絕對是知道的，甚至於這件東西都可能是來自長平的珍藏品。

    為什麼，一個鄉野小民值得李世民如此在意呢。

    事實上，李建成猜對了一半。這銅鏡確實獨孤蘭若的收藏品，但上面的畫卻是柳木用手段搞出來的。

    「繼續，繼續，朕等著你還有什麼驚奇之物。」。

    「是。」

    柳木退到車架後，伸手接下了第二塊紅布，上書三個字，白鳳丹。然後柳木打開了那木箱，裡面是滿滿一箱竹簡。

    「白鳳丹全部的藥材名細，配伍，炮製流程。」

    嘩！

    周圍一聲聲驚訝的呼聲，這東西絕對是價值連城之物，許多沒資格參加皇宮夜宴，卻知道長安流傳白鳳丹的貴婦眼睛都綠了。

    柳木這時又拉開第三塊紅布，木牌上書：二仙膠。

    「二仙膠為主藥，十八種男女老少各用配方在此，一百零八味藥材，八十一道炮製工序。」柳木打開木箱，裡面有著不知道多少個捲軸。

    翼國公府門前亂了，禁軍列隊上前，不允許任何一個人再向前半步。

    價值連城，這兩隻木箱絕對是價值連城。

    這是有價無市的上上品丹藥，誰能想到丹方與製造工藝在一個人手中掌握著。

    其中最不爽的卻是李建成，他可以看得出來，二弟李世民掌握這一切。

第0098節千里目

    「第四樣。」李淵親自開口，翼國公府前的小亂立即安靜了下來。

    柳木沒急著拉開紅布，卻是讓人抬著箱子到了李淵面前，這才拉開紅布，上書，千里目。

    箱子打開，裡面是一個差不多兩尺長，一頭兩寸，一頭三寸，金光閃閃的金棒。

    然後是木架子，有專人負責架好，兩位僕從戴上純白的絲製手套，小心翼翼的將金棒裝在木架之上，然後又有兩人各捧著一隻托盤在旁。

    托盤上放著幾雙純白的絲製手套。

    圍觀的人閉住呼吸，他們不明白這是什麼，但有那銅鏡在前，正如柳木所說，不近觀不知其神妙之處。

    「小民鬥膽，請聖人移步。」柳木一躬到底。

    李淵心中有無限好奇，最後拿出來的東西，肯定是最珍貴的，但他身為皇帝，而且又是曾經唐國公出身，見過奇珍異寶無數，此物，他卻不知道是什麼。

    來到那木架前，李淵戴上了那真絲手套。

    圍著木架走了一圈又一圈，依然感覺這就是一根鑲了寶石的金棒子，神妙之處他看不出來。

    柳木這才自己戴上手套，將前後的鏡蓋取下來，將望遠鏡對準太極宮方向。

    「聖人您請。」

    李淵伏下身體，一隻眼睛從望遠鏡的一頭看了過去，這一看，李淵整個人都呆了。

    太極官近在眼前。

    李淵站直了身體憑雙眼看了看太極官，又伏下身體用望遠鏡看了看。

    這樣來回十數次。

    「神物，神物也。」李淵伸手就去抓望遠鏡，柳木在近前低聲說道：「聖人，木還有一支更好的，已經送至長平公主處，待拜年禮之一。」

    「好，好，好。」李淵連說了三聲說，開懷大笑：「來人，賜御酒一百壇，賜秦柳氏扇四面、杖一對、蓋……」

    李淵加封的是特權，這不是普通的扇子，是那種二十幾斤重，需要有人雙手拿著，差不多有兩米長的禮儀用扇，這代表著的身份與特權。

    柳木聽不太懂，這些東西的差別有多大，但肯定是好事。

    可其他人卻懂，這比起尋常的國夫人更高了一個級別，比起普通的公主還要高。只比同安長公主差了兩階半，比長平公主差了一階半。

    比李淵長女，長沙公主差了半階。

    秦瓊趕緊上前謝恩，李淵卻是一把握住秦瓊的手臂：「叔寶，速來觀神物。」

    連大唐皇帝都驚呼為神物的東西，無數人都想靠近親自看一眼。

    秦瓊只看了一眼，和李淵一樣，整個人都呆住了。

    當真是神物，有此物……

    秦瓊很清楚這東西在戰場上的價值，當下向李淵施一禮後，對柳木說道：「速速封裝。」然後又立即吩咐道：「來人，抬入府中。」

    「翼國公小氣了。」

    太子李建成站了出來，他不僅僅是好奇，而是他非常接受不了秦王李世民那種淡然的神情。

    在太子李建成充滿好奇心也想一觀的時候，秦王李世民卻是很平靜的站在那裡。李建成有留意李世民的眼神，那種眼神就像是看到街邊一輛尋常的拉貨馬車走過那樣，沒有絲毫的在意。

    事實上，李世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

    但李世民卻不但可以再等一會可以慢慢欣賞，而且還有把握給自己也搞一個。

    這些東西絕對不是天上掉下來的，也不是柳木挖到了什麼寶藏。

    秦瓊涇陽的莊子處於極高度戒備狀態，可以瞞住外人，卻瞞不住秦王府，還有他這位秦王。那就代表著，這東西是製造出來的。

    既然是製造出來的物件，無論代價多大，那怕是數倍黃金的價值也罷。那麼還可以製造第二件，第三件，無非就是些錢帛罷了。

    李建成想看，秦瓊在猶豫。

    秦瓊知道這東西在戰場上的價值有多大，所以他不想讓外人看。但開口的卻是太子，這讓秦瓊不能不考慮一二。

    「皇兄，非是叔寶小氣。而是此時吉時將至，不如過會。」李世民只是阻止了在這裡立即讓人看，卻沒有拒絕等會參加宴會的勳貴們看。

    「是本太子大意，吉時，吉時。」李建成讓到一旁。

    有主禮的人此時高喊：「新婦入府……

    婚禮繼續，那件東西卻被秦瓊派人守的嚴密，裡三層，外三層全是持械精銳。

    大禮成，柳氏大娘被送入洞房，她已經連路都不動了，不是累的，而是有種如同在夢中的感覺，這一切好似是夢一般，怕是尋常人也不敢作這樣的夢。

    曾幾何時，因為家貧被退婚。

    今日嫁入國公府，嫁妝主禮驚長安，這才短短半年時間。

    那兩面銅鏡柳如煙也是頭一次親眼看到，她知道自家不可能有這樣的寶物，她相信，自己的弟弟真的被神仙收為弟子。

    晚宴擺上，酒罈打開。

    翼國公府內卻無一賓客動筷子，都在等秦瓊把那件主禮拿出來讓大傢伙細看。

    「各位！」柳木此時站了出來，向所有人一抱拳。「那件寶物木發現的時候，卻是子母裝，一大一小，木家中窮苦，這大姐出嫁讓木欠債纍纍，所以……」

    柳木在腰間摸了一下，那一直藏在長袍下的竹筒給拿了出來。

    裡面是一層又一層絲帛包著，解開之後卻是一個約一尺長的和剛才那個幾乎一模一樣的金棒子。

    柳木先是來到李淵面前施大禮：「聖人，請您查看，是否與剛才那支一樣，只是小了些。」

    彭海接過捧到李淵面前，李淵拿起對著遠方看了一眼，此時已經是入夜，遠方看不到什麼。李淵登上翼國公府的角樓，看向了旁邊坊市內。

    大唐入夜會封坊，但不限制坊市內的活動。

    那裡酒肆、茶樓，店舖依然是燈火通明，通過這望遠鏡看的確實比自己目力看的更遠，看的更清楚。

    「確實是相同的。」李淵替柳木作了一個證明。

    待眾人傳閱之後，無不為之大感驚奇。

    當望遠鏡重新回到柳木手中的時候，柳木單手高高舉起：「價高者得。」

    程咬金一拍桌子就跳起來罵了：「呆木，速速拿來送給老程，否則老程讓你一年都不得安穩。」

    「五金。」有一位開口了。這位是太子府王珪。

第0099節巨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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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珪，眉縣人，現任太子府中允，是李建成極信任的一名士。

    「十金。」坐在程咬金旁邊的李績開口了。

    程咬金愣了一下，也坐了下來。李績只給程咬金打了一個眼色，程咬金就不再說話，安靜的坐在一旁看著事件的進程與發展。

    一金就代表的是一斤黃金，折十六兩，合一百六十兩銀子，十六萬枚銅錢。按此時還沒有到太平盛世時的米價，買上近一千石大米是差不多的。

    放在柳木之前的家裡，這些米夠他全家吃幾十年。

    而放在現代，這就是開價約七十萬至八十萬。

    （注，零幾年的時候，有歷史文獻上說，唐貞觀年，一貫等同於現代的四千元。這些年物價也變了，所以超過四千是作者的理解）

    李績出到十金了，這個價格算不算高，柳木並不知道。

    柳木還不知道長安貴族圈的消費能力，以及這些人的資產數額，所以柳木依然是高舉著那一隻望遠鏡，等待著下一次的叫價。

    「十一……」有人開口了。

    但還有人更快，抬手伸出兩根手指：「二十金。」

    霸氣。直接就翻了一倍。

    一匹普通的良馬，柳木知道，最近的物價差不多是十五貫左右，秦瓊那一匹是來自西域，有汗血寶馬血統的，叫價一百貫不算多。

    「五十金。」李績第二次開口。這一次他不止是翻了一倍，他就是在抬價。

    用現代的話說，這就是托。

    「八十金。」這次開口的人柳木認識，王君廓。

    「不賣給你，你欺負過我。」柳木一副受委屈小可憐的神情，程咬金、尉遲恭在李績一個眼色下就跳了出來。

    王君廓笑呵呵的走到柳木身旁：「八十五金，多出的五金當是哥哥給你壓驚的。」

    柳木一副呆呆的樣子看著王君廓，手中那件望遠鏡也被王君廓快速拿去，然後兩個極強壯的漢子擋在程咬金與尉遲恭面前，害怕兩人出手去搶。

    「小子……」尉遲恭一指其中一個壯漢，正準備開罵，李績卻是拉著兩人往回走。

    五金，價值超過八百貫，這個壓驚的錢絕對不算少了。

    可以說面子裡子都給到了，在場的誰也沒得話說。

    秦瓊親自走到中間將柳木拉到了一旁，卻伸手一指王君廓：「八十五金，三日內」

    「明天就送到。」王君廓得到寶物，自然不會少了這些金子。

    這裡有大唐皇帝在，有太子，有秦王當面，王君廓也不敢賴了這些金子，不過這八十五金，對於他來說，也算不上一筆多大的錢。

    在場與秦瓊同級別的武將之中，誰拿出一百金都不成問題。

    這時，柳木卻是自言自語說了一句：「換成米，夠我家吃上幾十年了。」

    聽到這話的人都笑了。

    王珪這時卻對李建成說道：「此子非傳聞之中呆傻之人，這樣的寶物他知道自己留不住，所以他在這個時候拿出來換成了錢幣。」

    李建成反問：「那麼，他為何不獻給秦王？」

    「以臣之見，這正是他聰明之處。此物只有母子二隻，一隻作為嫁妝給了翼國公，另一隻給誰呢？翼國公生死之交，李程二將，還是其他人。與其這般，不如出手換些錢幣。只是一介小民，他扛不住，還要讓翼國公去扛，不是更為難。」

    「在理。」李建成認同這話。

    想來想去，自己守不住的東西換成錢也不錯。

    寶物有人動心思，但錢幣嘛，不過上千貫。還沒有人敢在翼國公秦瓊的庇護之下去給柳木難堪。

    「宴起。」秦瓊吩咐一聲，翼國公府宴會正式開始。

    酒過三巡，李淵把李世民招到近前：「那物件，木有幾隻？」

    「回父皇的話，兒臣不知。此物兒臣今天也是頭一次見，但兒臣卻大膽斷言，此物或是能匠所製，所需材料人工不會少。」李世民思考之後作出了回答。

    李淵身子斜向了李世民，聲音更低：「去問問，如果所製一架小的，花費二十金之內，借調宮中上等匠人些許，為朕再造十數架。朕準備用以賞賜有功之將。」

    「是。」李世民點頭應下。

    成本有多少？

    李績也在問這個問題。

    柳木已經喝下去差不多二斤酒了，這唐朝的酒淡，可二斤的量也不少，臉已經是通紅。靠在李績邊的那根柱子上：「這個，保密。不過，年後兩位哥哥什麼時候北上？」

    「初十。」

    「那好，原本計畫初四讓我二姐北上，那推後幾天，初十請兩位哥哥路上照看一二。」柳木開口請求道。

    話剛說完，腦袋就被程咬金重重的打了一巴掌：「呆木，這等廢話也用你來講。倒是那神物，區區不足百金你就賣給了那肆，老程在等你有一個說法。」

    「明天，明天涇陽講。」柳木依然迴避了這個話題。

    彭海這時過來了，看著柳木自己一直在笑。李績和程咬金與彭海相互一抱拳讓到一旁。

    彭海坐在柳木身旁，也給自己倒了一杯。

    「木，按咱大唐的規矩，十日歸寧。但聖上的意思是，初六翼國可攜家眷赴並州出任大總管一職。所以這歸寧之禮，放在一年之後，今年的臘月二十。」

    「尊聖人令。」柳木要起身正式作答，卻被彭海按住。

    柳木在懷中摸了摸，摸出一個比巴掌大一點的布包，悄悄的塞給了彭海。彭海雖然接下了，但還是說道：「雜家在乎你這點財貨？」

    「這是鏡子，臘梅。還有一份禮單，白鳳丹五百瓶，東西就存在永康坊那個正在改建的樓院內。 」

    布包彭海放在懷中，卻問道：「有所求？」

    「我想要長平公主道觀那週邊的地皮，還有一塊坡地。我是庶民，庶民不養丁，可我真的需要有一些家丁。想請您老給我出一個主意。」柳木一臉笑意的說著。

    聽到柳木提出的要求後，彭海也笑了，在他心中這是送禮的藉口。

    為什麼說是藉口，因為柳木這個要求太低，不需要求自己，這是秦瓊幾句話就可以解決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