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唐朝好舅子 作者:晨風天堂 (全書完)

 
V123210 2018-2-28 14:10:3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35 498048
V123210 發表於 2018-2-28 22:25
第0070節要命的密聞

    面對影刀的追問,柳木拿出一根木棍咬在嘴裡,此時他唯一明白就是自己不能拒絕。

    張初塵不是來分自己的利錢,而是給自己手下這些人找個掙錢的,或者是出頭的機會。唯獨她自己不能出面,一來是她身為李靖的夫人,二來是當年她在綠林的名頭太響。

    「雲州那邊,我只需要十個人。敢問三位,這些人當中,有什麼特殊的才能。」

    霸刀反問:「什麼才叫特殊才能?」

    「比如,樂者、舞者、匠者等。」

    「所有女子皆是舞者、樂者。除這二百人外,還有三十多名良匠,原為前隋景武公秘兵工匠,製作暗器天下無雙。也有……」

    影刀一一的講述著這些人的情況。

    柳木的聽明白,這些人其中大半都是張初塵接收的楊素秘密訓練營中的人手。當年的許多女童都被訓練者刺客,舞姬等。

    男子有一些也是原先楊素府中受訓的男童,只有極少數是綠林孤兒。

    柳木在思考,霸刀這時開口:「當年楊素病故後,趁楊府各子爭權爭財之時,我義父帶人與姑母殺回楊府,殺盡楊府秘兵所有……八歲以上的人。」

    當年肯定有很複雜的故事,不過柳木卻無心再聽。

    並不是柳木沒有好奇心,而是有些故事聽多了本身就是麻煩。

    「你的義父,是虯髯公?」

    「是。」霸刀點點頭。

    柳木又不說話了,低著頭坐在那裡呆呆的看著自己面前霸刀的那一把厚背大刀。

    沒人催他,因為霸刀等三人還並沒有把柳木放在眼裡,有些才華,但心太軟,而且也不知道關鍵的時候是不是靠得住。

    柳木這一坐就坐了快一個時辰,腿都已經麻了。

    這一個時辰裡,柳木想的很多,很多,從前世知道的歷史,到對自己未來的規劃。終於,柳木抬起頭:「我想和李夫人單獨談一談。」

    「可以。」

    「半個時辰後,道觀。」柳木抬著地榻起身,腿有些發麻走路晃著往外走去。

    沒再去任何的一個屋,柳木拉了一頭驢往道觀去了。

    霸刀微微點頭,影刀拿著自己的刀起身離去。

    半個時辰後,道觀,柳木已經把爐子生起火來,道觀小屋內已經有了些溫度。

    張初塵到,穿的不是她華貴的衣裙,而是一身黑衣,腰上有一把軟劍,雙足皮靴各插著一把短刀。

    「紅俠。」柳木一抱拳。

    這個稱呼讓張初塵愣了一下,因為以往柳木都是稱呼自己為李夫人的。但此時,稱呼紅俠確實更合適,自己是代表綠林這些人來的。

    張初塵坐下,遞過去一根斷箭。

    柳木拿起箭卻看不出有什麼特別,開口問道:「紅俠,這是何意?」

    「這支箭沒有任何標誌,但我卻知道是誰射的,箭上有毒。誰射的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射箭之人的主人是誰?」張初塵臉上帶著一絲笑意,走到柳木面前,盯著柳木的眼睛:「你怕嗎?怕的話就不要再聽下去,那些人我讓他們回家。」

    「聽聽。」柳木心裡怕,可卻很在意張初塵拿出這支箭的用意。

    「射箭之人的主人現貴為齊王,被射中的人死後諡號昭。」

    柳木的拳頭猛的就握緊了。

    柳木想見張初塵原本是想聊一聊霸刀等人的事情,可此時他卻不想再提及了。

    「再告訴你一個秘密,蘭若的兄長沒死,軍中記載他在葦澤關受了重傷,傷重不治而亡。事實上,他確實是受傷了,而且非常重的傷,被一奇俠所救,所以他沒死。」

    柳木的眼神變了,那麼為什麼獨孤蘭若的哥哥不回來呢。

    陰謀,這其中一定有巨大的陰謀在。

    張初塵繼續說道:「他回來了,然後又離開,留下了這一支箭頭。他告訴我三件事,第一件,太夫人待他父子如家人。第二件,公主從沒當他父子為家臣。第三件,公主待他妹妹比異母親妹妹還要好。」

    哈哈哈!

    柳木仰天大笑,這不是讓自己站隊,而是讓自己明白,只有一件選擇。而且也只有一種結果。

    一但李建成登基,那麼獨孤蘭若的哥哥要報仇,那麼自己和獨孤蘭若也一樣會被砍頭。

    「紅俠……」柳木的語氣變了,帶著一種凌厲,帶著一種自信:「您在綠林至少是前十之一的大人物。想來當年楊素的秘營也不是尋常的地方。木敢問,您知道什麼是間諜嗎?」

    張初塵接口說道:「間,孫子兵法分為五間,因間、內間、反間、死間、生間。諜,左傳記載,女艾為諜。後有人註釋,諜,軍中反間也。」

    「紅俠,那二百人我留下了,間諜就是刺探一切可能與不可能存在的消息。告辭。」

    柳木挺直胸膛走出了道觀。

    此時柳木腦海之中只有一個念頭,無論歷史的真相是什麼,我柳木要讓李建成與李元吉被萬箭射成刺蝟。只有他們死,我柳木才能舒服的作一個富家翁。

    柳木心中揪著疼,他想不出來獨孤蘭若要是知道平陽昭公主是死在李元吉手中,會有多難過。

    無論當時發生了什麼,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李元吉要死,李建成也要死。

    而且必須被一萬隻箭射成刺蝟。

    柳木家小院門外,霸刀、一刀、影刀三人就站在院外等著柳木,因為影刀一直跟著柳木,她是看到柳木小院之中出來的。

    至於談了些什麼她沒敢去聽,因為屋內紅俠張初塵在。

    「收拾一下,明天一早進長安。」

    「好。」霸刀一抱拳回屋去了。

    霸刀只是答應,卻沒問去長安幹什麼。倒是影刀問了一句:「去長安作什麼?」

    「去拿些金子、銀子,順便再看有沒有合適的樓院買一個。」柳木只說了這些就轉身回自己的屋了。

    可一進屋,卻看到正在鋪床的那兩個婢女,杜楓掉頭就往外走。

    那小廝這時在後是緊緊跟上。

    柳木一轉身:「站住,不許再跟著我。」那小廝嚇了一跳,趕緊停下腳步。

    柳木語氣緩和了一些:「去熟悉一個家裡的情況,去忙吧。」那小廝施了一禮後退下。
V123210 發表於 2018-2-28 22:27
第0071節 準備進長安

    柳木又拉著驢去道觀了,那裡有間屋生了爐子,旁邊的屋還有鋪蓋之類,晚上也能湊活著過。

    李德謇站的遠遠的看著,看柳木騎著驢子又出去後,這才來到提著一隻籃子來到側院的屋,霸刀等三人各坐在屋子的一角,誰都沒說話,只是安靜的坐著。

    李德謇進屋後將籃子內的東西放在矮幾上說道:「這木小叔叔別的本事我不知道,但絕對是一位吃貨,連豬肉這東西在他手中都變的極是美味,要是不嫌棄兄長與姐姐也嘗嘗。只是沒有酒。」

    「謝過大弟。」霸刀一抱拳。

    他稱呼李德謇為大弟,是因為李德謇是李靖長子,所以這樣稱呼。

    李德謇不喜歡打打殺殺,而且和這三位沒有什麼可聊的話題,所以禮貌性的回應之後就離開了這間屋。但他卻是很尊敬這三位,所以夜宵是他親自送來的,沒有叫僕從來送。

    霸刀等三人圍坐在矮幾旁,品嚐之後也是對這紅燒肉讚不絕口。

    這時,一刀開口問道:「北邊的事情,兄長以為如何?」

    「心高手軟。」霸刀知道一刀問的是柳木在北邊雲州那裡作的事情,既然受柳木安排了,那麼自然要多少瞭解一下柳木。

    影刀,其實就是叫月影的,監視了柳木很久的女刺客。

    此時影刀低聲說道:「錯。」

    「你說。」

    「自知手軟,所以找來幹活的是手不軟的人。」影刀說了這個評價,霸刀思考了很久後,微微點頭:「有理。」

    這一夜,柳木依然是整夜沒有睡。

    不是因為冷,而是他頭一次有了在大唐作點什麼的想法。

    整夜時間,柳木都在用自己製作的炭筆在厚草紙上寫著畫著。一直到次日凌晨。

    柳木依然沒有睡,滅了爐子,將那些紙片裝在貼身處,多餘的草稿一把火燒成灰,然後騎著驢子回到自己的小院。

    小院門外馬車已經套好,影刀穿著一身高級侍婢的服色坐在馬車旁。一刀則是穿著車伕的服色,霸刀提著一根短棍拉著一匹很普通的馬。

    柳木沖三人點點頭,來到正在清掃院子的那小廝面前。

    「朗君。」小廝欠身一禮。

    柳木點點頭:「你叫什麼名字,認字嗎?有什麼特長。」

    「回郎君的話,我叫朱易,認字,在公主府是一等僕頭,往日的活計是幫著管家與封戶們打交道,並且查管佃農之事。」

    柳木從懷中拿出一張紙片:「後院柳木下東六步,挖開,估計有三萬錢埋藏在那裡,去三原縣大量的買豬回來,還有收購三原、涇陽儘可能多的豬腳。要三天內殺的豬腳,需要人手的話,那邊兩個李府的家僕可以調用,切記三天內殺的豬。」

    「是,請郎君放心。」

    柳木又拿出兩張紙片:「這兩份分別是豬腳的處理方式,以及灌香腸的詳細過程。不得偷工減料,不能有半點不乾淨,這是公主要的。」

    「是,請郎君放心。」朱易再次回答道。

    柳木又去找了李德謇:「我去長安幾天,幫個忙派人盯著三原縣城,看咱們的新香洗那事有什麼結果。」

    「成,這小事還用你交待。」

    柳木將一張紙塞進了李德謇的袖口中:「切記,切記,不要讓外人看到。」

    李德謇手一摸袖口很嚴肅的點了點頭:「安心,在長安在地界還沒有誰敢硬搶我的東西,除了我娘。」

    李德謇最後補充那一句除了他娘,差一點柳木笑噴。

    柳木又說道:「織些布,三分木棉、五分絲棉、二分細麻。等我回來,新年前給你娘,給娘子,還有公主送份小禮物。」

    交待好這邊的事情,出了屋柳木一抱拳:「三位辛苦了。」

    「走。」霸刀翻身上馬。

    「先去涇陽長平公主的莊子,我去向秦王殿下討要些東西。還有,能幫我查探一個人的行蹤嗎?以及他近日在長安經常去什麼地方。」

    無論柳木怎麼說,三人都沒有回應。

    一刀是刀客,但這駕車的水平是那車伕的數倍,馬車又快又穩當。柳木只是在涇陽那裡問秦王討了一份手令,就是秦王李世民答應給他的那些東西。

    眼下人先不要,先要些錢帛。

    對外則宣稱,這是柳木為大唐皇帝辦青料之事的辛苦錢,由尉遲將軍交給柳木。

    天快黑的時候,柳木一行人進入長安。

    霸刀在馬車旁問道:「今夜住那裡?」

    柳木知道自己可以選擇的有很多,李績府那怕是李績這會還在北方自己過去住也會有很好的安排。更何況還有秦瓊在長安的翼國公府。

    「真心不想去翼國公府,去了就要交待來長安幹什麼。可不去的話,來長安要讓大姐夫知道了,估計也不好過。」柳木糾結著。

    坐在車內的影刀問了一句:「來長安,難道與去雲州有類同之處。」

    「比在雲州厲害的多,所以才不敢去翼國公府,大姐夫要問起來,我卻不知道如何回答。說實話肯定不合適,但不說又感覺對不起他。」

    「那麼我們有一個去處。」霸刀一提,影刀就對柳木說道:「在長安,我們有一個園子,每個月可以掙三十貫錢的園子。」

    一刀催馬急行,在宵禁前,三人趕到了那謂的園子。

    正門,一坐三層的木製樓群。

    就是樓群,因為不是一棟樓,而是一片樓。足有一百米長的好幾棟樓打通了連在一起。

    然後樓後有院落,一個個很別緻的小院。

    進了樓內,前樓有一半有燈火,內有絲竹之聲,舞台上有人在跳舞,台下卻很冷清,只有十來個公子哥分成兩批在喝酒聊天。

    柳木沒在這裡停留,徑直走到後院。

    霸刀這時說道:「那邊一半準備租出去,每個月收十貫錢租錢。」

    「有這個樓,我一天可以純利三十貫錢。但我想要一個樓院,卻不是為了掙這點小錢的,幾十貫錢雖然我柳木窮,但還沒有放在眼裡。」

    在從三原到長安的路上,柳木睡了一路,這會正精神著呢。
V123210 發表於 2018-2-28 22:29
第0072節 改造一樓院

    霸刀再問:「你要樓院作什麼,如果有用,不用你再去買,這樓園送你。」霸刀也不是嗐大方,這校園的財產產權原本就是屬於張初塵,但張初塵的身份卻不方便要這個。

    以這個樓園來作一個禮物,張初塵不會介意。

    「你們不需要休息嗎?休息一下,我來講我的計畫。掙錢是小事,我需要的是一個可以讓我能夠聽到長安城內有趣事情的地方。」

    「不累,現在就可以講。」一刀在一旁說道。

    一刀相信另外兩位也不會累,他們曾經追殺某人,兩天兩夜追了八百里,也並沒有多少時間供他們休息。

    「好,我們先來改造這樓園,首先一個功能,就是竊聽功能。」

    柳木拿出了自己早就準備好的圖。

    此圖源自明代,是明東廠的傑作,叫銅管竊聽裝置,東廠當時控制著京城不少的名園、名樓。那些花魁之中,有許多都是來自教坊司,而教坊司又被東廠控制著,其中許多花魁事實上就是東廠的耳目。

    「首先,我們要改造一個這個樓,花銷是巨大的,但投入卻是非常值得的。」

    柳木曾經作寫手的時候,一直都認為東廠是非常值得稱讚的一個團體,也對東廠作過許多的研究,穿越到大唐後,從來沒有想過前世自己關於東廠的研究會有機會用上。

    三刀三人站在書桌一圈聽柳木講解。

    在柳木講了一個段落停下後,影刀開口問道:「聽這些市井的小道消息有何用處?」

    影刀是爬房梁監視與竊聽的高手,所以她不認為柳木講的這些有什麼用處。

    柳木伸出一根手指擺了擺:「非也、非也。」

    二戰時,英國情報人員從德國報紙的婚禮、訃告、誕辰等信息,就分析出了德國的重要情報。這只能說情報分析員太牛逼,絕對是邏輯學、數學、心理學、統計學等等專業的天才。

    「相信我,細小事件中的點點滴滴,都是有用的。這個太複雜,咱們回頭再講。就說一個簡單的,這裡我有信心辦成長安第一樓,到時候達官貴人們坐在小包廂內喝個酒,萬一有那一句說的有趣了。」

    「嗯,有理。」霸刀認可這個說法。

    那怕一年有幾句極重要的聽到,也是值得的。

    更何況,柳木那一句,有信心把這裡辦成長安第一樓,就憑這個,首先是有錢,這夥人的花銷也可以寬些。

    「再講這樓咱們換個方式設計……

    柳木內心在慶幸,曾經在博物館看到過東廠給京城設計的一間青樓,太神奇。集監視、竊聽、藏匿、脫離、假死等等多種功能。

    眼下就算記得不全,但這裡還有能工巧匠,把大概意思講出來後,再細細研究總能解決。

    與此同時,三原縣。

    李德謇將一隻巨大的木箱連同三個人一起帶回到了李府。

    練功房內,李德謇捧著一隻毛巾恭敬的站在一旁。張初塵練完刀之後,李德謇雙手將毛巾遞上:「母親大人請用。」

    「你回來有事?」

    「有些小事,請母親參詳一二。」

    「講。」張初塵擦了汗,將毛巾扔給了自己的侍女,然後接過侍女遞上了水坐在一旁的圓凳上。

    李德謇身體微微往前彎:「母親大人,木小叔叔托我為他訂製一物。今天一天時間木器的部分已經制好。兒思考後將物樣與三名木匠都帶回到府中來,此物名曲轅犁,比現用犁省牛力,犁的更深,更快。」

    張初塵微微點頭:「很好,柳木那小院眼下翼國公府的親兵已經撤回,此物餘下的部分就在咱們府中完成,為娘會安排兩個人幫你看著。」

    「母親大人,兒斗膽再問,母親大人安排義兄等三人去木小叔叔那裡,有何用意。」

    張初塵聽到兒子這麼問,擺了擺手示意侍女出去。

    待屋內只有她們母子二人的時候張初塵才講道:「前幾天,母親觀小木給其二姐所寫的書冊,那絕對不是偶發之作,是有系統,作過深入研究,並且算計的很是精妙的關於羊毛、羊奶、羊肉的生意。」

    李德謇對作生意不懂,他喜歡的是奇妙的機械類裝置。

    所以李德謇問道:「母親大人認為甚佳。」

    「是鬼才。為娘在讀的時候,驚訝數次。所以才讓你義兄等人過去,只想著柳木他有掙錢的法子,讓你義兄等人也手上寬鬆些。更加之有機會在翼國公等人那裡得一些軍功。」

    「兒子明白,義兄在咱們家,多少是一個禁忌。他們不是尋常親兵,原本就是綠林有些名聲之人,恐為人所忌。」

    張初塵打斷了李德謇的話:「這些事情,你不要參與,你與綠林無關,用心讀書,用心作事,他日你會出仕為官。娘人不在綠林,但根卻在綠林不能不管。但綠林之事,卻不是李府之事,你要切記,這只是娘之私事。」

    張初塵也是無奈,她很擔心連累了李靖。但這些人,她又不可能不管。

    所以張初塵手頭很緊張,一個字,就是窮。

    不是李府窮,而是她張初塵窮。

    「德謇。」張初塵語氣一變,變的很是慈愛。

    李德謇立即向前一步:「請母親大人訓戒。」

    「柳木雖然比你年齡小,但其智不在你之下。除了日常多學習一些書本之外的學問之外,如今日之事,須保密的當無外人知。那多重石鹼水柳木曾私下於我提過,香洗只是微末之物,所以你要明白其中關鍵。」

    「是,兒子與李家叔叔已經合計,準備將石鹼水坊搬至原上濁河東谷,那裡是無主之地,地契將在新年前,落入木小叔叔名下,而後李府派一百精壯親兵,暗中把守河谷兩端。」李德謇立即把他們的計畫詳細的講了。

    張初塵一一聽完,心中明白,這不是自己的兒子和李弼那種半調能夠事先想到的。

    必是茂功這老道所計畫。

    張初塵沒有點破,只是問道:「李弼最近如何,聽聞他頑劣的性子有些上進。」
V123210 發表於 2018-2-28 22:32
第0073節 圈套

    李德謇聽到母親提到了李弼後,忍不住笑了。

    「他……,我回家之前,見李府有婦人車架往莊子來,想必李家叔叔或許會有些麻煩。」

    張初塵笑了,捂著嘴笑的極是開心。

    別人不瞭解李績家的情況,可她張初塵卻是相當的瞭解。

    李弼的正妻是李單氏,是單家當年收養的孤女,所以是單雄信的妹妹,單道真的姑姑。這丫頭,從小跟著單雄信除了武藝,什麼也沒學會。

    李德謇提到李弼。

    李弼正在研究灌香腸的工藝,對於吃他有著莫大的愛好,絕對超過柳木,只是自己沒本事弄好吃的,所以有機會搞些從來沒有嘗試過的美食,他是很瘋狂的。

    這時,有自己的長隨從屋外進來。

    「郎君,夫人到了。」

    「啊,恩。」李弼整個人都抽了一下,可臉上卻很是平靜,微微揮手示意長隨請夫人進來。

    李弼的夫人,李單氏進屋。

    李弼黑著臉:「你不在家中學習女紅,來這裡何事?」

    「君數日不歸,妾心中想念。打聽到君在此,所以帶了些衣物,擔心夫君少了換洗。」李單氏聲音輕柔,低聲回答著。李弼在此時,卻示意僕從、長隨、婢女都到屋外去。

    就在門關上的一瞬間,李弼臉色大變,趕緊往後退了幾步。

    可李單氏速度顯然更快,就在李弼退出半步的時候,李單氏兩根手指已經捏住李弼左臂麻筋,只要李弼敢再動,那酸麻的感覺絕對比疼更難以忍受。

    李單氏的另一隻手伸了過來,李弼趕緊求饒:「娘子,娘子,有話好商量,好商量。」

    「那第一問,你多日不歸家,作何解釋。」李單氏鬆開了手。

    李弼趕緊搬了一把凳子過來請自己的夫人坐下,然後垂手站在一旁:「回夫人的話,兄長認為我頑劣,所以安排我在此處求學。」

    「是嗎?學如何作一個廚子?」李單氏的語氣之中充滿著壓迫感。

    李弼卻是臉色一變:「這只是偽裝,真正作的事情,夫人可以向兄長查證。近日我們正在搬離此處,極是機密之事,非外人知。而主事者不是為夫,夫人亦可向兄長查證。」

    李單氏點點頭,這話她信,她自認還是瞭解李弼的。

    李單氏準備再問,敲門聲響聲。李單氏趕緊站了起來,那凳子李弼坐下後才讓人進來。

    進來的是李靖府跟著李德謇的僕從。

    進屋後依規矩施禮,然後講道:「報二郎君知曉,計策成了。三原縣內連縣令都被驚動,足有上百人或會發生械鬥,小人請示二郎君,第二步計畫是等明天,還是今天就辦。」

    李弼輕輕一拍桌子:「好,帶齊人手,今天就辦。」

    「是!」那僕從抱拳退了出去。

    李單氏眯著眼睛瞄向李弼,那眼神就是在詢問李弼到底是什麼。

    李弼恨不得趕緊逃走,但眼下卻不得不巴結一下自己這位夫人,立即說道:「夫人請上車,一會有熱鬧看,然後那些小賊也要受些教訓,也讓那些背後的人懂得不要隨便伸手。」

    李單氏聽聞讓自己一起去,也沒再多問。

    從這裡到縣城,靠走的,至少要半個時辰,全隊騎馬能快些。李弼卻是不急,此時天剛黑下來,那邊的事情自己安排有人照看。

    三原縣東街,一間店舖已經讓給砸的面目全非。

    五個媒婆為首,身後足有五六十精壯的漢子,以及大幾十中年婦人,如果柳木在這裡,自然能夠認得出,這帶頭的媒婆就是給他詳細寫出畫下婚慶禁忌,喜慶之圖樣的那位,七里八鄉最有名的媒婆。

    人稱,飄紅六姑。

    縣令擋在人群前,身上差役查看之後上前匯報:「縣尊,人沒死,但主事之人斷了一手一腳。」

    「事因如何?」縣令也沒辦法等到第二天在處理,縣內發生械鬥,要是報到長安去,他的麻煩不少,所以緊急處理的好,自己往上報,卻是一件好事。

    當下,那位飄紅六姑上前:「報縣尊大人知道,今年臘月喜慶之吉日只有三天,所以三原西八里十三村,涇陽三里五村,準備在臘月十八辦喜事的,共有二十人之多。」

    「嗯,那與今日之事,有何關係?」縣令開口問道。

    當下,許多中年的,老年的婦人捧著盒子上前,最前一位婦人手中捧著的盒中,有一塊香洗,上面竟然還有一個壽字暗紋。

    這個壽字可不是普通的壽,加上周邊的花紋,這是棺材上用的。

    可外裝木盒,卻是漆盒,依婚喜之禮打的外包裝。

    「這……」縣令感覺頭上一懵,原本自己考慮的是,問清楚為什麼砸了這店,有理講理,無理賠錢認罰。可眼下這理,似乎不僅僅是強硬,反倒被打者賠錢是小,而且還有吃官司,吃牢飯的可能。

    但,這店舖的管事他還真的認識。

    之前還有人來給他打過招呼對這店舖照顧一二,這是太子府經義吏竇世寬的僕從。來打招呼的,卻是太子府洗馬魏徵。

    縣令一一查看了所有的香洗,除了這有壽字暗紋的之外,其餘的也都是對婚喜之事大不為不吉利的東西。還有些他看不出,媒婆們也給他作瞭解釋。

    「店家,你為何喜慶之物,卻裝上這不吉利的東西。」

    「縣尊,香洗我等也是採買而來,店中夥伴不懂這些習俗,可卻不是有心之過。」那管事強忍著斷腿的劇痛,苦苦為自己辯解。

    縣令對身邊人說道:「傳此物原店東來此。」

    很快,三原縣與柳木那工坊有合約的代理商店舖的掌櫃被叫了過來。

    縣令開口問道:「你等為何賣此不吉之物?」

    「縣尊,何謂不吉?」其中一名掌櫃反問。

    縣令臉色大變,一拍驚堂木:「大膽。從實招來,否則棍棒何在。」四個持棍的衙役從兩旁殺出,站在那掌櫃身旁。

    掌櫃臉色如常:「縣尊,我店裡的香洗,分為紅喜,潔喜,白喜。依縣尊您的意思,這那一喜有錯。紅喜大婚喜慶,潔喜孝敬長者愛護幼小,白喜敬供祖先,何錯之有。」

    啪,縣令再一拍驚堂木:「你等為何將白喜之物裝在紅喜之盒內?」
V123210 發表於 2018-2-28 22:34
第0074節小小公子有威風

三原縣令聲嘶力竭,驚堂木拍的幾欲斷開。

出來回話的那位掌櫃卻是不急不緩,整理衣衫欠身一禮後,這才道來:

「敢問縣尊,有何證據說我等有此下作的行為,敢問縣尊,原告何在。在下要與他對峙,告他污衊之罪。」

「真的假的,搜那店舖就知道。」突然人群之中有人喊道。

然後許多人跟著就高喊。

縣令一臉的尷尬,卻不得不搜,這一搜,卻看到後院堆滿了那喜慶的盒子。

這時,那位掌櫃似乎是猛的認出了那被打斷腿的人:「啊,此人我認得,他是一豪客,每次我店中進貨上架,他就全數買走。但每次他只買散塊,卻不買高價盒裝。此時想來必有詐,請縣尊為我等良善之民作主,還我等一個公道。」

三原縣令低頭在思考,此事如何應對。

李弼已經在遠處看了好一會熱鬧,剛才那一聲喊,就是他安排身邊人去喊的。

此時,有親隨靠近:「二公子,問過縣衙的人,這縣令是一個草包。並非是那邊的人,只是不敢得罪權貴罷了。還有,那邊樹後藏著一人,有人認出正是太子府竇世寬。」

李弼一抖手中摺扇,伸手指向人群。

立即有四個家丁開道,護著李弼來到前面。

李弼往那裡一站,不用說話,僅憑這架勢圍觀的人就知道這位是高門大戶的貴人。而李弼,又用扇子往那邊樹後一指:「這小店背後的人,不出來給三原縣良善百姓一個交待嗎?」

沒等竇世寬反應過來,李弼的人就左右架起將他提到李弼面前。

此時,那被打斷腿的竇家僕役眼淚嘩嘩的爬到竇世寬面前抱著大腿號叫著:「郎君救我,郎君救我。」

李弼連看都沒有看竇世寬一眼,側身用扇子一指:「此事,本公子和你在京兆尹那裡打官司,讓你的狗寫下伏狀,然後你帶著你的狗,可以滾了。 」

「我,我,我右手斷了。」那位可憐的號叫著。

李弼這邊有人在案上寫好,拿到那竇家僕從面前,那僕從只想趕緊離開這裡,剛才如果縣令來晚半步,他能被打死在這裡。

他可以感覺到,有人對他是故意下的黑手,那腿就是硬生生給打斷的。

只看到前面幾行,只提到他賣了紅喜套盒裝著白喜之物,害三原縣許多婚嫁之家都深感不吉利等等。後面的也沒細看,用左手按了指印。

李弼的人趕緊將那伏狀收了回去,退到一旁。

「滾。」李弼連看都沒有看竇世寬一眼。

竇世寬眼珠子轉了轉,也沒說話,打手勢讓店裡那些受傷不重的將這管事抬上,然後飛快的往東去了。

李弼依然沒有看縣令一眼。

此時不靠他兄長,他的爵位,勳,散階都遠高於縣令。

李弼對著那些三原百姓長身一禮:「宵小之輩已除,此事雖不是我門下過錯,但本公子卻是希望喜事美滿,大吉大利。這樣吧,此事本公子給各位一個說法。 」

李弼說完退到一旁。

自然有負責工坊的人站出來說話。

「各位,但凡是買了不吉利香洗的,由媒禮之人暗中報上姓名,可為其訂製獨一無二的喜事用香洗。之後,那家想​​用喜事用訂製香洗,提前在三原、涇陽各授權店舖,由媒禮之人選擇吉祥花樣,只須比普通多加三文,即可訂製。」

為什麼要暗中報上姓名,因為女子之名不能被外人知,所以由媒婆報名最為合適。

三原、涇陽一共只有七家授賣正品,七家店舖的名字都列了出來。

帶頭的飄紅六姑立即帶頭千恩萬謝,盛讚李家二郎君大善等等,並且相互奔走傳告,非七家店舖之物,必是假貨,必有不良。

李弼冷笑著看了已經滿頭大汗的縣令一眼。

縣令虛了。

他原本只是以為,僅僅是尋常商賈之事,最多就是大人物看上了這香洗的生意。可此時他才明白過來,這事不是他這種級別能摻和的。

那一個他都得罪不起。

李弼面帶笑意緩步離開,周圍是百姓的一片稱頌之聲。

完勝!

李弼心中那個服氣,柳木還真是高明。不愧是自己想拜師的高人。

李弼帶著一些小得意的心回到自家的馬車上,卻見自己的夫人李單氏臉色很是難看。一直到馬車動了,李單氏這才悠悠的開口。

「初見香洗,驚為神物,甚是喜愛。一直不捨得使用,那唯一一塊珍貴香洗還是老夫人從她那盒中分出一塊。那盒共四塊,嫂嫂大度卻是沒要有。」

李單氏打量了李弼的反應之後,繼續說道:「自上月起,每旬府中都會派人去市集,三更天出門,四更天排隊,已排了三次,僅買了些許尋常百姓用的松香香洗,加入珍貴香料的卻是一塊也沒有。」

李單氏的意思再明白不過,老娘在家裡那加入了香料的香洗連用都不捨得用。這會卻知道,你竟然是香洗的幕後東家,你給老娘一個不發火的理由。

李弼此時腦袋裡只想了一句話。

自己的腦袋絕對是被驢踢了。

倉庫中早在上個月就有分配過,家家都有一些珍香洗,除了帶龍涎香那種之外,其餘珍貴的都有。

秦瓊的沒拿走,因為他家中沒有女眷,只拿了些松香與次等香料的用於給府中將士家眷。

李德謇的拿走回家給自己老娘,然後李府大宅那邊自然是張初塵去分配。

程夫人專門派人來取走。

只有自己的,完全是忘記了,這會還在自己那屋中櫃子裡放著。

但眼下,要怎麼解釋呢。

李單氏面帶一絲冷笑,她沒有催,她在等李弼編一個話出來解釋這件事情。

李弼會有多慘,當真是不可描述。

當然,最可憐不是有多慘,而是連一個同情他的人都沒有。

柳木不會,那怕是知道了這事,柳木也不會同情他,反而會嘲笑之。

不過柳木這會還在和三刀研究著樓院的改造事宜,特別是用於竊聽的地下室,一定是要挖出來的,而且銅管的製作更是重點,這個很有技巧性。非尋常工匠可以完成的工藝,不僅要絕對密封,而且房間的出口處,要高度偽裝。
V123210 發表於 2018-2-28 22:36
第0075節 姐夫管的太嚴

    次日清晨,這樓院全面停業。

    只對外說換了東家,全面裝修,然後改頭換面再開始營業。

    原本就生意很差的一間樓院,除了佔據一個好的地理位置之外,再沒什麼讓人關注之處。

    而這一處的位置,卻是極佳,緊臨東市的平康坊,而且所屬樓院佔了平康坊足有八分之一的大小。

    只簡單說佔了八分之一可能不夠明確。要知道之後楊國忠的府,也就相當於這麼大的地方。同在平康坊的同安長公主府,也才有這裡的一半大。

    為什麼這裡沒有人佔用,因為這裡曾經是宇文化及的宅子。

    許多勳貴都認為這裡不吉利。

    而且宇文化及曾經稱帝過,尋常的臣子誰也不敢打這裡的主意。也只有張初塵這種人,不信邪,暗中找人買了下來,拆除了許多不合規矩的東西后,將坊內南北向這一條街那邊圍牆拆除,建了些樓院。

    樓院原本考慮也是分為多種用途,但她手下的人沒一個會作生意掙錢的,這才打通變成了一條長樓。

    平康坊的坊牆大小,東西六百五十步,南北三百五十步。

    按大唐的說法,五尺一步。唐尺就是零點三零三米,所以大約就是東西紅一公里,南北五百多米。

    忙碌了一夜,初步的改造倒是有了統一的意見。

    天亮後,封閉的坊市打開。

    柳木正準備去睡覺,好好的休息一下。結果人還沒有碰到床邊呢,就被人提著衣領子扔進了馬車。

    被扔進馬車後,柳木看到馬車上有三樣東西,黑頭罩、麻袋、麻繩。看到這三樣後柳木連一點反抗的心思都沒有。

    無論是誰,也沒有自己半點反抗的可能。那三刀也絕對不是等閒之輩,在這三人的眼皮低下把自己扔進馬車裡,絕對不是小人物。

    馬車晃晃,柳木就躺在馬車內睡著了。

    很快,馬車到了翼國公府,秦瓊親自在府門內拉開馬車的車簾,看到柳木正躺在車內呼呼大睡,原本就陰沉的臉色更是難看。

    老狼在旁說了一句:「將軍,霸刀講小木昨夜一夜沒睡。」

    「用涼水潑醒,帶到我屋中來。」秦瓊氣呼呼的走了。

    老狼對柳木沒那麼狠,只是用了一碗涼水潑在臉上,那冰冷一刺激柳木就醒了,猛的跳起來:「誰,誰……」

    老狼提著柳木的後領子,不管柳木掙扎還是反抗,很快將柳木扔進了秦瓊的書房後,拉上門退到了屋外。

    柳木坐在地上,看到秦瓊那臉上的微怒之色,怯怯的叫了一聲:「阿寶哥。」

    啪,秦瓊重重一拍桌子。

    「我替大娘管教你。有些事情你作了,將來是功勛。有些事情你作了,將來只是趣談。有些事情你作了,將來或是美談。但有些事情,作不得。」

    秦瓊說的話,換個人絕對聽不懂。

    但柳木懂。

    首先是北邊的事情,將來肯定是功勛。雖然大膽,雖然程序上有錯,但功遠大於過。寫了段子編排老程,也只是笑談,沒有人和他計較這些。

    算計了秦瓊、還計畫想把二姐嫁給李道宗,將來也是美談。

    但,柳木不明白的是,自己有什麼事情作不得。

    難道說,秦瓊猜到了自己的計畫,還是張初塵給秦瓊說了些什麼?

    秦瓊一轉頭卻看到柳木那雙如鷹一般的眼睛,那雙眼睛專注,而且帶著一絲銳利的殺機。此時秦瓊有一種感覺,難道自己搞錯了。

    柳木並不是流連與青樓歌寨?

    秦瓊走到柳木面前盤腿坐在地毯上,就在柳木的面前:「小木,給哥哥講,你昨晚入長安,為何不來我這裡,卻在青樓住了一夜。」

    「這個……」柳木一百個為難。

    他不想講。

    秦瓊再問:「不是流連於青樓歌寨?」

    「大姐夫,我怎麼可能作那樣的事情,我才十六歲,過了年才稱得上是虛歲十八,實為十七。」柳木一聽秦瓊為這個生氣,趕緊就解釋。

    當然了,在柳木心目中,還是以後世現代的標準,十七歲還是一個高中生,怎麼可能去風花雪月的地方,這是絕對不正確的。

    但這裡是大唐,貴族家的公子十二三歲去那樣的地方也是常有的事情。

    「那為何不來我府上。」秦瓊又問道。這一次的語氣卻沒有剛才那麼帶有怒氣,而是平和了許多,在秦瓊眼中,自己有義務,有責任管教柳木,讓柳木成為一個有為青年。

    柳木舉起右手:「大姐夫,我不想來你這裡,就是怕你問我要作什麼。所以躲著你。」

    秦瓊笑了,笑的極是開心。

    但再想到柳木剛才的神情,秦瓊相信柳木這話不假,而且這一次計畫的很大。

    「說!」

    「能不講嗎?」柳木弱弱的問了一句,卻是不敢看秦瓊的眼睛。

    「不能。」秦瓊語氣十分的嚴肅。

    柳木右手舉的更高了:「姐夫你答應我,我只講一半,而且你不能追問。當然了,如果你認為我有錯,那我寧可放棄眼前的事情,也不會再講下去。」

    「可以。」秦瓊抬起手輕輕與柳木一擊掌。

    柳木這才說道:「大姐夫,我想憑我的力量為一個值得我去拚命的人作一件大事。這件事情不作,我認為是我一生的遺憾。我的佈局是,三年。眼下第一步是,先讓霸刀等人有足夠的錢帛。」

    秦瓊沒說話,只是看著柳木。

    三年,無論是佈局什麼,以三年來計畫,足可見計畫之大,謀劃之深。

    秦瓊思考了很久,問了一句:「有人會死?」

    「死的肯定不是我這邊的人。」柳木也這樣回答了一句。

    秦瓊再問:「什麼時候可以告訴我。」

    「一年,如果計畫可行,第二步計畫需要姐夫您的力量幫我推手。到時候,您認為我錯了,我也會全盤放棄。姐夫,請相信我,我知道自己在作什麼?」

    秦瓊不是那種好奇心非常重的人,他比尋常的人更穩重。

    只是他關心柳木,擔心柳木還年輕,不知道輕重。

    正在這時,霸刀來了。

    秦瓊示意老狼帶霸刀進屋。
V123210 發表於 2018-2-28 22:38
第0076節 誘官

    霸刀施禮後說道:「木小郎君,要打聽那人已經打聽清楚,他每天下午會有東市一間酒樓喝酒,然後在宵禁前回到自己官舍。」

    霸刀在外人面前,是不會提及他與紅俠之間的關係。

    柳木立即問道:「那麼,他有固定的坐位嗎?」

    「他喜歡坐在二樓靠街邊的小廂內,喜歡左側靠窗戶的位置,店家每天都會在下午開始給他留著那個小廂。」

    聽霸刀這麼一講,柳木一拍大腿:「好。」

    柳木叫完後,眼睛一轉,拉過老狼:「狼哥,幫個小忙。我請影刀派人暗中將一物放在那小廂內,然後再派人監視,那人打開小包看過裡面的內容後,你進去只說那是你留下的物件,取走就是了。」

    「就這麼簡單。」老狼問道。

    「不算簡單,到時候如何應答請聽我幾句。我會安排一人裝作夥計,那人會給你編一個假身份,接下來的計畫已經制訂好。你只需要去酒樓轉一圈,因為你明顯看來就是一位打打殺殺的武者,所以他不相信包內的物件是你的。」

    老狼看到秦瓊點頭,沒二話就答應了下來。

    柳木拉老狼到一旁,細細交待著細節。

    秦瓊站起為走到霸刀面前:「本將問你,你知道多少?」

    「回將軍的話,前天夜裡。木小郎君與我家首領密談約一刻鐘,而後在下感覺木小郎君似是變了,甚至有那麼一絲殺氣。但具體何事,我卻不知。」

    霸刀說的是實話,他沒必要在這件事情說假話。

    秦瓊當年也是綠林響噹噹的人物。

    秦瓊壓低聲音說道:「轉告你家首領,就說我講了。無論誰在小木身旁,切記不可有婦人之仁。再者就是,如有危險切莫無視本將,最後一句話,小木有什麼閃失,我與你家首領當年綠林的情份,一刀兩斷。」

    「是!」霸刀重重一抱拳。

    論綠林輩份、級別、聲望。霸刀那怕此時有信心與秦瓊過招,卻也不敢有絲毫的不敬。

    柳木和老狼講完,臉上寫的就是興奮。

    秦瓊對柳木說道:「如果是累了,就去休息吧。」

    「那我找個屋睡會。」柳木正好不想被秦瓊再逼問下去,總不能說,我要殺了太子李建成、齊王李元吉。這話就是秦王李世民都不敢講。

    秦瓊也沒打算再問柳木,要問,他可以直接去找張初塵問。

    甚至於,拉上李靖坐下,好好把事情講個清楚。

    房內,躺在床上的柳木很困很累,卻睡不著。真實的歷史上,玄武門之變李建成與李元吉都死掉了,連他們的兒子也被殺光。

    但歷史會變嗎?

    蝴蝶已經出現,歷史不可能沒有絲毫的變化,柳木只知道一點,李建成登基就代表自己要死,柳木不甘心也不會等死,他要用小小的翅膀推動這一切。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睡前,柳木用一根布條綁住了自己的嘴巴,害怕自己會說夢話。

    霸刀離開後,秦瓊來柳木的屋看了一眼,看到了綁著嘴巴睡覺的柳木,這讓秦瓊心頭一緊。這樣的行為只有一種解釋,害怕自己說夢話,說了什麼不應該說的話。那麼更代表著,柳木真的在計畫什麼大事。

    秦瓊來到前院:「來人,備馬。」

    秦瓊要親自去見張初塵,他已經不想再等派人來回傳話。

    馬已經備好,秦瓊卻又說道:「來人,取聖人賜下的那件狐皮披風。」

    有管事的將披風送到,秦瓊提在手上,帶著二十名護衛往北去了。他不需要交待交於柳木的事情,府裡的人都知道柳木是誰。

    下午,約在申時中,就是大約下午三點半左右。

    東市那間被影刀派人暗中監視的酒樓,那位客人果真如往日一樣,如期而至。

    竇靜,並州大總管府長史,前來長安就是為了請李淵批准並州屯田之事。

    大唐皇帝李淵原則上雖然認同他的說法,但卻一直沒有準備的批覆,他在等,也在想辦法推最後一把,或者找能推動最後一步的人。

    坐小廂內之後,竇靜吩咐:「小二,照常。」

    「是,貴客您安坐,立即為您上酒菜。」

    竇靜坐下,卻發現座榻之上有一個布包,完全是出於好奇,竇靜打開了布包。

    裡面是一些用木炭寫的很潦草的字,依稀可見寫的是……

    桃葉一斤切碎,以十倍之水沸煮一刻,去渣後再加水五十斤,噴灑可治稻葉蟬。

    竇靜眼睛都亮了,快速翻看。

    然後有一副圖,似乎是犁,但卻不全。

    這些紙片似乎是打亂放在布包內,繼續往下翻,卻見寫有鮮牛糞一百斤,黃豆粉千之一,熟……

    正看著,卻見門被人拉開,衝進來一個強壯無比的漢子。

    那漢子搶過竇靜正看的書頁後一抱拳:「這是在下遺留在此之物,打擾之處,請見諒。」

    「等,請等一下。」

    那漢子再一抱拳:「在下還有急務,告辭。」

    說罷,也不等竇靜有反應轉身就走,竇靜趕緊去追,這時小二上菜,正好擋在門口。竇靜一下就急了:「讓開。」

    竇靜衝到樓下,已經不見那精壯漢子的身影。

    「唉……」竇靜重重一拍門框,心中遺憾留於言表。

    那布包中的文字換一個人未必會在意,但竇靜卻是一個興農良臣,他一眼就看出那些文字的價值。

    「貴客,可是小店招呼不周。」那剛才被推開的小二也跟著到了樓下。

    「不,不,之前在那小廂的客人是何人。」

    「不知。」小二搖了搖頭。

    竇靜再次重重嘆息了一聲,小二卻又說道:「但小的卻是知道,有三人吃酒,最終卻是忘記帶錢。是小的跟著他們其中一人去取的錢,還給了小人五文錢的打賞。」

    「速帶我去。」竇靜拿出錢袋,取出十文錢給了小二。

    小二將毛巾把背上一搭:「小的這就帶您去。」

    走了很遠,竇靜內心只想著如何開口要那些文字,怎麼走的也並不記得,只是跟著小二在走。

    一處小門,那小二啪啪的拍了半天也沒見開門。
V123210 發表於 2018-2-28 22:40
第0077節 本人的大姐夫是……

    竇靜抬頭看看這牆,門清確實是這裡後,示意小二可以離開。他身為從四品官,是知道這門只是某個府的偏門。順著牆一直走,終於來到正門前。

    一根長戟擋住了他,只見一兵士大聲喝問:「何人,敢闖秦王府。」

    竇靜這才一抬頭,看到那高大的門樓上有秦王府三個大字。

    竇靜拿出名帖雙手遞上:「下官並州大總管府長史竇靜,求見秦王殿下。」

    「殿下不在府中,請回。」那衛士的語氣很是客氣,畢竟這位是官員,不是尋常閒雜之人。

    竇靜再問:「敢問,秦王殿下何時歸府。」

    「不知。」衛士是不會說秦王去了那裡。

    竇靜畢竟也是官員,他有他的路子,在長安城友人處一打聽,便是知道秦王去了涇陽長平公主府小住。

    從友人處出來,正好有一架馬車停在竇靜面前:「貴客,您要租用馬車嗎?」

    「要,立即去涇陽,錢幣不是問題。」竇靜扔了一串共一百錢在車上。

    那車伕也不拿錢,下車扶竇靜上車後,一抖馬鞭就往北邊去了。

    可這車走了沒多久,卻又停下。

    竇靜疑惑,打開車簾卻見自己身在一處院內,四周無一人,連車伕也不在車上。

    有詐?

    竇靜只是疑惑,卻並不緊張,依馬車行進時間,這裡還在長安城。

    自己是並州大總管府長史,身為從四品官,在長安城是沒有人敢害自己的。

    這時,有一道門開打了。

    竇靜笑罵:「裝神弄鬼。」他卻沒有半點緊張,大步走進那屋內。

    屋內,一少年正在坐在一爐前,爐上架著銅鍋,水還沒有開。旁邊矮幾上放著有羊肉,還有芝麻醬等物。

    「似非待客之道,小郎君是誘本官至此。何意?」

    坐在這裡的正是柳木,身體起身一禮:「失禮之處請竇長史見諒,但您必不虛之行。」

    「請!」竇靜已經五十歲,面對一個十七歲的少年,他回了半禮。

    坐下後,竇靜開口說道:「此爐極善,聞長安百姓僅需要百文則可一家人溫暖過冬。」

    柳木將身旁的一個小巧的木製小模型從矮幾上推了過去:「此名曲轅犁,是現用犁的三倍功率。同樣的牛力、人力,可犁三倍田地,而且至少深五成。」

    竇靜只看了一眼便平坐,他很清楚此少年故意引誘自己前來,必是另有他意。

    所以竇靜開口說道:「你想要什麼,本官替你上表聖人,此犁如你所言那般,本官有信心保你一個縣男之爵。」

    柳木笑著搖了搖頭:「水已沸,不如品嚐些羊肉。」

    「好。」

    看面前這少年似乎不滿意這個條件,竇靜也不急。

    「並州前任大總管,是前隋竇抗,也是您的本家長輩,同出自河南竇氏三祖房。現並州卻沒有大總管,您身為長史卻管著一些大總管的事。而且帶兵的,只是一個尋常的武官。」柳木主動開口,竇靜只是點頭認可。

    因為這些不算是秘密。

    此時,竇靜只是在想,面前的少年是誰,是那一家的公子。

    「有何直說,我保證無論你說什麼,話不傳六耳。」

    「三個條件,我給您三樣好東西,第一樣就是這犁。第二樣,農寶之書,那書你看到過散頁。第三樣,將尋常的農家肥幾乎不需要增加多少成本,肥力增加至少十倍。」

    竇靜感覺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

    這少年出的這三樣,都是他想要的,而且可以不惜代價的得到。

    「請講。」竇靜朗聲問道。

    柳木卻是淡然一笑:「您不問,我是誰?」

    「比起這三樣,小郎君是誰反而不重要。」竇靜也是實話實話。

    柳木坐直了身體:「我要第一樣,您寫下表章,為屯田豐收之後而寫。這是秦王殿下府中興農師在秦王殿下每日關注之下發研究而出的為利國利民之物,你自己的功勞遠不如秦王殿下之功。」

    竇靜的心抽了一下,這少年明顯是在為秦王殿下造勢。

    竇靜猶豫了。

    他是知道一些事情的,比如眼下太子府與秦王府之間的暗鬥,畢竟他是竇氏子弟,要知道當年自己的族叔竇抗在世的時候,當今聖人李淵,在長安以及宮中從來沒有直呼其名,一直稱呼為舅舅。

    柳木不敢催,無論結果如何,他都不敢再開口。

    他只記得,歷史書講過,這位竇靜是一位務實的,而且非常有才能的能臣,特別是初唐興農重臣之一。

    在貞觀年還擔任過司農卿。

    「罷了,你準備紙筆我現在就寫。」竇靜思考再三,還是選擇寫。那些皇子之爭與他無關,雖然竇家有許多人都參與其中,但他從來沒有參與。

    柳木站了起來,一躬到底。

    站直了身體:「第二個條件,請您上表以並州無大總管為理由,保舉翼國公秦瓊出任並州大將軍,我保證,您的上表只要到聖人那裡,當天就會批覆,由秦瓊出任並州大將軍大總管。您上書的理由是,兵閒時可助屯田,而並州無主將。」

    竇靜就不理解了,這少年憑什麼這麼自信,只要自己上表,聖人就肯定會同意呢。

    柳木又說道:「你這道表送上去,您屯田的請求也會一併批覆。」

    「你是何人?」竇靜這時才問起柳木的身份。

    「實不相瞞,翼國公是我大姐夫。而在下第三事請求您,是想請您作我的男方大媒,替我向聖人提親,行納采之禮。」

    竇靜夾起一片羊肉放在嘴裡,很是滿意點點頭:「這不是長安的羊,是來自塞外。」

    「柳木有禮。」柳木再一次一躬到底。

    「我答應了。但要說一句,其中必有原由。」沒等竇靜說下去,柳木趕緊說道:「您離開長安回並州之前,可以單獨向秦王殿下辭行。」

    柳木這話一語雙關,柳木有柳木的心思,就是拉竇靜入夥成為秦王府一員。

    而竇靜想的是卻是,其中肯定有原因,但面前的少年不會講,自己去向秦王辭行,那麼秦王說與不說,在自己的態度。
V123210 發表於 2018-2-28 22:42
第0078節 忘年交

    想清楚一切的竇靜立即就給了柳木一個準確的答覆。

    「好。明天就上表。」

    「所有一切,我在涇陽長平公主的莊子為您準備好,您離開長安時,可帶去並州。」

    竇靜主動抬起手,柳木輕輕一擊掌。

    兩人同時說道:「君子一言……

    正事談完,柳木從竇靜的對面坐在竇靜身旁:「您是前輩,晚輩有一個設想,正準備試驗一番。晚輩為其命名為立體農業,這其中的設計是……」

    提到農業,竇靜與柳木很有的聊。

    柳木不是真正的農人出身,這些知識全是當年碼字時從網絡上總結。為此還專門去參觀過出名的立體農業社區等。

    竇靜是真正興農的好官,聽到柳木這大膽的設想,不斷的稱讚。

    兩人倒是聊的極開心。

    另一個屋中,三刀都是面面相覷,誰也沒想到身份相差巨大的,年齡上竇靜的孫子差不多和柳木一樣大了,可兩人卻如同知己,聊到開心處一起大笑,聊到為難處竟然一起在研究解決的方式。

    了不起,這柳木了不起。

    話說兩邊,傍晚之時秦瓊已經到了三原李靖府。

    張初塵以禮迎接。

    兩人坐定,秦瓊開門見山:「你給小木說了什麼,我感覺到小木所圖之巨。」

    「這是小木與相關人等的家事,木講了則罷,如沒講,我不會告訴你。」

    秦瓊不是一個會說話轉彎的人,當下說道:「小木他講了,這是他訂製的一個為期三年的計畫。」

    什麼?

    張初塵臉色微變,這驚訝之情寫在臉上。

    張初塵原本想著讓柳木認清形勢,一來是照顧霸刀等人發財,將來有個萬一,霸刀這些人可以帶柳木與蘭若逃走。二來是讓柳木千萬不敢站錯隊,會悔恨終生。

    可聽秦瓊這麼一說,張初塵腦袋裡只有一個想法,難道柳木還想殺了李元吉不成。

    三年的計畫,何其了得。

    秦瓊看得出,張初塵也很是吃驚。當下說道:「你到底講了什麼?」

    「不能說,待我見過柳木再決定是否告訴你。」

    「好,小木現在就在長安我府中。」秦瓊生硬的回答著。然後站了起來:「我來這裡,對外講只有一事,我送禮給我的娘子,就這樣,告辭。」

    「柳家大娘現在後院,我派人請她到側園花廳。」張初塵也是語氣生硬的回了一句。

    秦瓊站在前院調整心情,足足一刻鐘才拿著禮物去了側園花廳。

    秦瓊與柳如煙說些親密的話暫不表。

    次日清晨,中朝會。

    大唐的朝會並不是天天開,所有官員都到的大朝會每月只有三次,重要官員參加的中朝會每月只有六次。

    每天都有小朝會,則是皇帝與重臣商議重要國事的會議。

    說是朝會,不如說是一個早上的見面會。

    竇靜寫好了表,早就遞過請求,所以長安官員們參加的中朝會允許他一併參加。

    輪到竇靜上前,竇靜雙手遞上自己的表,然後奏報:「聖人,臣以為並州田地因戰亂而荒蕪,而我並州大總管之職已經空置兩年有餘地,臣聞原左武衛大將軍秦叔寶身體康復,臣請聖人請秦將軍前往並州帶兵屯田。」

    李淵聽到竇靜的奏報,心中第一個反應是竇靜知道多少明年的埋伏計畫。

    當下,李淵問道:「叔寶為國受傷,是否康復,他本為秦王府部將,你可問過秦王?」

    「回聖人,臣下未見過秦王殿下,但卻與秦王府所屬一研究農具的年輕官員見過,臣計畫在離開長安之前,求見秦王殿下,再就屯田之事請秦王殿下指點。」

    李淵聽懂了。

    竇靜並不知道計畫,但是秦王府的誰說動竇靜的他很好奇。

    「如此這般,朝會後朕聽一聽你的屯田方略,如果可行,你之所奏朕自會准許。」

    「謝聖人。」竇靜施禮退到一旁。

    朝堂之上,李建成與李元吉相視一笑,秦瓊也是一員大將,卻被派去屯田。這真的像是故意在噁心暫無軍職的在家閒著的秦瓊。

    李建成給李元吉打了一個眼色。

    李元吉出列。

    「父皇,兒臣也認為,秦將軍乃國之棟樑,以秦將軍威風屯田之說不合適,兒臣保舉秦將軍領並州,以並州大總管大將軍之職鎮守並州,屯田之事大將軍關注一二就是了。」

    李元吉說的好聽,事實上,還是讓秦瓊去屯田。

    並州連著打不不知道多少場大戰,那裡十室九荒,除了屯田似乎也沒有其他的事情作。防禦突厥的話,並州距離前線還很遠呢,周邊連一個可打的山賊都沒有。

    「吾兒所言朕心甚喜,朝會後竇靜單獨奏報屯田細節,繼續下一項。」

    朝會後,竇靜被帶到了李淵書房。

    李淵示意其他人都離開之後問道:「朕不問你屯田之事,只問你秦王府那年輕官員姓誰名何?」

    「回聖人的話,來人自稱柳木。他給了臣一本興農寶典,也提了要求,要臣為他作男方大媒,並且保舉閒在家中的大姐夫出任並州大總管。」竇靜依實匯報,只是省去了他為屯田成功後事先寫的那一份奏報。

    而後竇靜將柳木交給他的那本寶書奉上。

    書訂的很整齊,這字勉強能看,也就是三流水平。李淵一看就知道這是柳木寫的東西,詳細翻過一遍後,李淵微微點頭。

    竇靜和柳木談了什麼他不想再問竇靜,如果需要知道其中細節他可以叫柳木進宮來問話,他瞭解自己的兒子,這事很有可能李世民並不知道。甚至於秦瓊都有可能不知道。

    「這一本留下,你在此另抄錄一本。朕看看。」

    「是。」竇靜施禮後接回了那本書冊。

    「彭海。」李淵搖了鈴。

    「在!」彭海在門外推門進屋,身體微微彎著。

    李淵說道:「頒旨,第一道……」

    兩道聖旨寫完,李淵又對彭海說道:「彭海你辛苦一下親自出宮去頒旨,然後把小木帶進宮來,朕要見他。」

    「是。」彭海依旁回應。

    竇靜腦袋裡翁的一下,心說那柳木小郎君不簡單,能直接上達天聽。就是尋常勳貴怕也沒有這個待遇。而且大唐皇帝這稱呼,很是親近。
V123210 發表於 2018-2-28 22:44
第0079節 杜伏威

    宮外,彭海親自去了翼國公府。

    先行一步去作事先通知的禁軍衛士前來回覆,告訴彭海翼國公卻了三原,給柳家大娘送些禮物,想來今天就會趕回。

    彭海還是進了翼國公府,派出禁宮衛士往北去迎秦瓊,自己則去找到了正在後院學習騎馬的柳木。

    「您老可是稀客。」柳木翻身下馬,小跑著迎了上去。

    彭海板著臉:「這似乎不是小郎君的家,你與雜家都是客。」

    柳木被小小的噎了一下,尷尬的抓了抓腦袋,彭海也是笑了:「小仔子,收拾一下隨雜家進宮,聖人想見你。」

    柳木心裡咯噔一樣。

    這第一個反應是大唐現在有沒有內宮的情報機構,對長安城各種情報的掌控有多少。第二個反應是,大唐皇帝要見自己一個小民,自己身為小民有多少要注意的事項。

    彭海已經宮裡的太監幫助柳木更衣。

    說是更衣,其實是換一套乾淨整齊的衣服,更重要的是檢查柳木身上有沒有什麼違禁品,例如武器什麼的。

    彭海親自帶柳木進宮,在路上給柳木講了許多規矩。

    柳木聽的雲裡霧裡,最終柳木說道:「就是低頭別亂看,跟著帶路的太監別亂跑,就算身邊突然發生了什麼事,也把自己當根石柱子這就沒錯。」

    彭海愣住了。

    自己講了許多的規矩,可聽柳木這麼一說,似乎按柳木這說法,所有的規矩都包含在內。

    「有才華,果真有才華。」彭海稱讚了柳木兩句。

    彭海把柳木送到了大唐皇帝書房門外,然後這裡並不是站在外面傻等,而是有一個專門等候的小屋,柳木坐在這裡等候被召見。彭海則又出宮去了翼國公府。

    這屋內,坐著有七個人,每個人身上穿的衣服都是有紫有紅,腰帶上有玉。

    柳木讀過唐史,知道這些人至少都是四品以上的高官,而自己穿著一件灰白色的長衫,裡面是羊皮襖,只看衣著就是一個平頭百姓。

    進屋後,柳木坐在門口的小凳上,雙手抄在袖子中低頭默不作聲。

    柳木坐下凳子都沒有暖熱,就有一小太監進屋低聲示意柳木跟他走,那些個官員們都像是在閉目養神,可卻無一例外的打量過柳木,也同樣無一例外的裝作什麼也沒有看。

    依然還是那個像圖書館一樣的屋子。

    柳木在上次就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但他懂得什麼叫難得糊塗。

    這次的待遇比上次好,有個雙眼爐放在牆邊,有陶制的煙囪連到屋外。已經有一個矮幾擺在這裡,矮幾上有油燈,還有準備好的筆墨紙硯。

    四個小太監垂手站在一旁。

    柳木進屋後,帶他過來的小太監雙手捧出一張折起的紙片:「聖人手諭。」

    柳木趕緊施禮,然後接過。小太監對柳木說道:「聖人口諭,這四人暫時聽你分派,限兩個時辰內。」

    說完,小太監離開了。

    柳木打開那張折起的紙,上面寫的很是古雅,大致的意思是:

    秦叔寶為反賊杜伏威喊冤,卻無憑無據,那麼柳木你可以替秦叔寶準備一套說辭。如果說的無理,朕當重責。

    只是這重責的是誰?上面並沒有寫清楚。

    柳木倒是相信秦瓊很可能會出面為杜伏威作保,因為秦瓊就是這樣的人,有時候義氣太深的人,不適合官場。當然秦瓊運氣好,遇上的是李世民這樣的一代雄主,換個人估計秦瓊已經死過八回了。

    杜伏威是真還是假?

    柳木回憶看到過了歷史記載,貞觀元年的時候,就為杜伏威平反。

    但自己在大唐已經有半年,也懂了不少以前歷史書上看不到的東西,比如為一個死人平反,很可能只是為了安撫民心。

    其中所有的關鍵證據都在那份密令上。

    史書上記載是偽造。

    想到這裡,柳木對四個小太監說道:「將有關於杜伏威歷年的卷宗都取來,有勞。」

    從卷宗上看,眼下杜伏威只是被軟禁,還沒有真正下獄。

    柳木開始往前翻,查看之前杜伏威的所有真實的歷史上的記載。

    時間過的飛快,轉眼兩個時辰就已經過去。柳木依然很專心的在查詢著卷宗,挑出其中有用的部分再行抄錄。從這筆字上,柳木和他家五個姐妹差了八條街那麼遠。

    大唐皇帝李淵已經處理完朝事,沒讓人打擾柳木,以和上一次那樣在窗外觀察。

    此時,長安城翼國公府。

    秦瓊回府,立即換了衣服來到彭海面前:「臣秦瓊,恭迎天使。」

    「聖人有兩道特旨。將軍接旨。」彭海站的筆直,用非常嚴肅的口氣說著。

    秦瓊整理衣服長身一禮:「臣接旨。」

    一道是讓秦瓊去領並州大總管一職,就屯田一事由秦瓊為總負責人。二是讓秦瓊領左武衛大將軍,帶領兵卒前往並州。

    「臣領旨。」秦瓊接過聖旨後,簽收,遞上回聯。

    彭海示意左右退開,單獨對秦瓊說道:「聖人讓傳口諭,並州之事請將軍格外用心。御賜正月初三,將軍大婚聖人也會親至道賀。但有兩點,其中一點是嫁妝主禮不可辱沒國公這個身份,第二點,木小郎君現在宮中,他會遇到什麼雜家也不知。」

    「臣……明白。」秦瓊心裡有些糊塗,不明白為什麼又把柳木揪到宮裡去了。

    彭海看看四周,確實沒有閒雜人等,繼續說道:「雜家知道一事,柳木假冒秦王府屬臣不知用什麼方式說動了竇靜,竇靜在朝堂之上奏表請將軍出任並州大總管,而且也作為他的求親長平公主的男方大媒。」

    秦瓊心中暗罵,這臭小子,膽子也太肥了。

    「還有,他告訴竇靜,屯田所須一些助農之物,請竇靜去秦王殿下面前領取。」

    「謝過。」秦瓊重重一抱拳。

    彭海擺了擺手:「雜家很喜歡木小郎君,請將軍轉告他,他欠雜家一個人情。」

    秦瓊再次一抱拳。

    至於為什麼彭海說柳木欠他一個人情秦瓊沒必要去問,在朝中作官的人,能欠彭海一個人情,這是件極好的事情。這個人情不怕還,秦瓊身邊還有眾兄弟們。

    「告辭,將軍留步。」彭海向秦瓊一拱手。

    說是留步,秦瓊還是送到了正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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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