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唐朝好舅子 作者:晨風天堂 (全書完)

 
V123210 2018-2-28 14:10:3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35 498063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 12:33
第0120節王君廓的望遠鏡碎了

    關於魔術杯的想法。

    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柳木用力的搖了搖頭,自己完全不知道怎麼製作的。所以這會想這樣,根本就沒有意義,還是先把玻璃造出來再說。

    連續兩天時間,玻璃是燒出來了,但滿是氣泡,而且看起來還有些地方有些細微的綠色有些卻是純白的。

    柳木咬著木棍站在那幾塊不規則的玻璃塊前發呆。

    好幾位工匠站在一旁,這些工匠並不知道他們要製作出來的是什麼,但可以肯定的說,木小郎君不滿意現在的結果表明。

    「兩天了。」柳木拉了一個長音。

    有工匠聽到這話已經是雙腿發抖,他們是從洛陽被抓到長安的,原本他們都是王世充的工匠,現在是奴匠。

    正在這些個工匠已經作好被處罰的思想準備之時,柳木卻說道:「各位這兩天辛苦了,來呀,每人加餐一斤肉,先去休息。」

    工匠們都愣住了,他們製作出來的東西很明顯的失敗了。

    非但沒有處罰反而是賞了,這讓他們摸不清頭腦。

    「去吧,休息半天,明天清晨好好吃飽,再重新來過。」柳木擺了擺手,示意工匠們可以下去休息了。

    柳木也只有理論上的知識,曾經讀過些資料罷了,並非專業的技師。

    話說兩邊。

    長安城,太子府偏門,為柳木送信的人在這裡等著回執。

    太子洗馬魏徵看過信後,來到了王珪辦公的房間。

    「三原柳木送了回信。門房的人問過,送信那位是三原李府的家將。」

    聽到魏徵的話王珪抬抬起頭:「那個李府?」

    「李績。」

    「這兩天長安有許多人在尋找這位木小郎君,他原宅只有翼國公府幾位老兵看守,家中卻是無人。住在李績府中倒也是情理之中,他在信中如何講?」王珪問道。

    魏徵坐下後說道:「他來詢問,是否將日期改為二月初十。理由是,他要準備納徵主禮,事關重要,所以定期十月初二。你保是猜不到,他這主禮是什麼?」

    「什麼?」

    「鏡子。」魏徵笑答。

    「鏡子!?」王珪驚呼一聲。

    魏徵含笑點點頭,王珪卻是沒有半點笑容,反而很嚴肅的說道:「柳家嫁女,那面仕女古鏡聖人稱讚可比和氏壁,他又拿出一面鏡子,若是同樣的第二面。」王珪搖了搖頭,他認為這個不可能。

    魏徵也收起了笑容:「有件事。」

    「請講。」

    「在程將軍離京的時候,有人見到他在路上使用千里目。似乎李績將軍手中還有一隻。」魏徵講了後王珪整個人都不好了,立即說道:「我今朝面聖,聖人在花園之中……」

    王珪的話很明顯,就是那東西不是一隻。

    所以並不是柳木說的挖到寶藏了,而是人工製作出來的。

    「回信,初十就初十,我與你一起見他。還有,請王將軍將那隻借來,我們找些個能工巧匠研究一二。」王珪說完,魏徵點點頭:「那麼我去王將軍那裡去借千里目。」

    魏徵還沒有起身,有人在外求見,有事稟報。

    來人施禮後,匯報導:「今晨,長安城大街小巷都在傳,木小郎君納徵之禮是一面鏡子,一面可抵百面的鏡子。」說完,來匯報的人又補充了一句:「這抵百面,是指當時柳家大娘出嫁時的嫁妝鏡。」

    魏徵和王珪很無語。

    魏徵擺了擺手示意那位退下,這個消息讓他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去想了。

    半個時辰後,王君廓府。

    「王將軍。」魏徵拱手一禮。

    王君廓表情木然的回了一禮,開口問道:「洗馬來找本將,殿下有何吩咐。」

    「非是太子殿下安排,而是我與王珪認為那千里目是被製造出來的物件,想藉將軍那隻回去,找巧匠研究一二。」魏徵說明來意。

    王君廓苦澀的一笑:「請洗馬跟我來。」

    側院一間空屋內,沒有一個人,卻有一張五尺長的檯子,檯子擺著的就是那千里目的散亂零件。

    「本將在買此物的時候,就認定了這應該是巧匠製造之物,所以拿回來當晚就找來工匠拆解,此物內有機關,當時拆開第二圈的扣環,就聽到機扣的響聲,然後就是這樣了。」

    王君廓說完站在一旁,再不言語。

    魏徵上前查看。

    只見長檯上有著許多看不明白的銅片,銅環以及碎成小塊的水晶。

    魏徵回頭與王君廓對視一眼,眼神之中都是無奈。

    此時王君廓拿這些去找柳木的麻煩,那怕秦瓊不在長安,也會有秦瓊交好的武將敢在太極宮當今聖人面前和王君廓叫板。

    十成十,王君廓連嘴皮上的一點便宜都佔不到,還會被聖人訓責。

    魏徵開口說道:「王將軍,此事作罷。太子殿下的意思是,不可再去翼國公府有任何衝突,切記,切記。」

    魏徵很嚴肅的連說了兩次切記。

    王君廓說道:「此事,應該是一個圈套。」

    「是圈套,在下也看得出來,但太子殿下卻另作他計。」魏徵特別強調著李建成有計畫,所以不讓王君廓有什麼過激的反應。

    王君廓就算是不願意,也不能有什麼意見。冷著臉點點頭:「請告知殿下,臣下必不會誤了殿下之事。」

    從王君廓府中出來,魏徵被冷風一吹,不由的拉緊了身上的衣服。

    想到衣服,魏徵自然也想到了長平公主那名為黃金羊絨的長裙。

    那長裙在整個長安,及至全天下只有一條。

    巧匠?

    魏徵搖了搖頭,自言自語的說道:「或是我等想錯了,那位木小郎君並不是一個好打交道的人。」

    馬車的車簾已經由隨從挑了起來,魏徵不去再想,上了馬車吩咐道:「太極宮。」

    皇宮內,大唐皇帝李淵正在聽房玄齡的工作匯報。

    在大唐皇帝李淵面前擺著一盤包子。

    這不是那種咬一口沒見到餡,再咬一口餡咬過了的那種,而是真正的鮮肉大包子。

    「聖人,秦王殿下召集良匠三十人,精心製作,希望可以造福百姓。」

    「嗯,甚好。」李淵微微點點頭。

    正好這裡,魏徵到了,也被允許入內。

    在門口,魏徵聽到了三個字,桐柏山。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 12:35
第0121節 魏黑子

    就在魏徵走到書房的時候,正好聽到房玄齡在講:「聖人,一切所需來自桐柏山。」

    聽到桐柏山的地名後,魏徵心頭一緊。

    卻聽房玄齡繼續說道:「聖人,請下旨桐柏山為皇家賜萬民。」

    嘶……

    魏徵感覺到一絲不妙。

    但魏徵此時只是一個太子府洗馬,他還沒有膽量、沒有資格在房玄齡說話的時候敢去插嘴說話,只是默默的站在下首的位置等待房玄齡匯報完畢。

    李淵心中明白,這名為鹼晶的東西來自柳木。

    製造香洗的原料叫鹼洗、還有叫鹼燒的用於讓羊毛更柔軟的。這些全是從桐柏山取來的原料用不同的方式加工而成。

    如鹼洗用於和面,那麼人吃了輕則腹瀉,重則傷人,極重則會有性命之危。

    「此事,卿可有細則表奏上。」

    「回聖人,臣有表。」房玄齡這才從袖子中取了表章雙手捧上。

    房玄齡的表章卻是雙份。

    一份是以造福百姓為理由的上書,要求鹼晶與鹽同為官辦。理由充足,合情合理。另一份則是近一個月來,從有桐柏山傳聞開始,各豪門圈佔桐柏山的調查報告。

    李淵臉上流露出一絲笑意:「朕知曉了。」

    只說自己知道,沒有半句點評。

    房玄齡卻是明白,自己想達到了目的已經達到,房玄齡要說的意思就是,豪門的存在永遠都是對皇家的一種影響,眼下五姓七望根本就看不起李氏皇族。

    至少圈佔的地皮,房玄齡卻不放在眼中,想來李淵也不會放在眼中。

    房玄齡又拿出一份表章:「聖人,有一塊小地方,臣懇請萬歲下旨,讓兩縣合一,改下縣為上縣,可造福百姓。」

    「准了。」李淵很滿意房玄齡作事的風格,抓住最緊要的部分,其餘的部分不爭。

    魏徵已經在流汗了,他很清楚這是秦王府與太子府又一次的大爭鬥的開端。

    秦王府代表著新興權貴,都是大唐打天下的時候以謀士、文臣、武將為首受到大封賞的貴族。

    太子府,當年李建成迎娶滎陽鄭氏嫡女,在大唐征戰的時候,也是太子李建成聯繫五姓七望為首的舊貴族從財力、物力、人力上的支持。

    桐柏山!

    卻是眼下新交兩大貴族勢力真正開始交手的地方。

    房玄齡退離書房前,走到魏徵側面,拱手施禮,這是房玄齡的禮貌。可魏徵此時,心中有事,而且房玄齡在側面,魏徵也沒有留意到所以沒有回禮。

    房玄齡施禮之後,徑直離開。

    這一幕卻讓李淵很不高興,依官位,房玄齡身為秦王府長史,比一個小小的太子洗馬高出太多,主動施禮卻被無視,房玄齡可以大度不計較,李淵也可以不去管這等小事,但不代表心裡沒有一點點反應。

    這個坑有點深。

    房玄齡是故意的,可以他的高明,這個受害者的身份卻實實在在的座實了。

    「卿有何奏?」李淵開口問道,語氣之中已經帶有一絲不快。

    五姓七望暗中嘲笑李氏皇族是蠻荒,這一點李淵是知道的。

    但眼下,李氏皇族是天下的皇族,是最尊貴的家族,這不知禮卻是李淵最容忍不了的事,表面上不發作,可語氣上還是受了影響。

    「聖人。」魏徵這會心思還在桐柏上,沒留意李淵的語氣變化,聽到問話立即上奏:「臣觀那千里目,似是巧匠所制,臣以為當賞。臣推薦三原柳木入職工部,為司工掌固。其迎娶長平公主後,可聖恩升為司令史。」

    李淵怒了。

    先不說那千里目是什麼東西,也不說他已經知道千里目的大半細節。也不說柳木既將迎娶長平公主獨孤蘭若。僅憑他挺喜歡柳木這個人,魏徵的進言就讓他一百個不高興。

    掌固是什麼官?

    流外七等。

    流外就是九品之外的官員,這個流外七等實在是低的可笑,而且還要讓柳木拿千里目的製作工藝來換。

    然後大婚了才加了一點點,成為了流外三等的官員。

    這也是堂嘗的駙馬。

    不對!

    李淵突然冷靜下來了,這其中肯定有什麼古怪,當下問道:「卿以為,千里目為國有用?」李淵這話問的巧,魏徵回話:「是,臣正想上奏聖人,正因為有用,所以才要國製,但正因為有用,所以才不能讓人在意。對木小郎君而言,這官小了,正因為官小,才不顯得千里目的價值。」

    這話聽起來挺有理。

    但,感覺不怎麼好。

    「朕,知道了。」李淵沒給答案,只說自己知道了。

    魏徵施禮,退著離開了李淵的書房。

    當書房的門關上之後,李淵側頭看了一眼彭海,此時彭海眼睛微閉,雙手低垂。但就是李淵側目這一眼,閉著眼睛的彭海立即就有了反應,身體前傾:「聖人。」

    李淵心中一樂,不愧大內第一監。

    「彭海,朕以為你與木的關係很親近?」李淵笑問。

    彭海上前兩步:「聖人說的是,老奴與木小郎君確實是親近,老奴很是看好木小郎君。」

    彭海幾句話說的毫無避諱,李淵聽完爽朗的笑了。

    緊接著,彭海語氣一變,變的有幾分恭敬,幾分嚴肅:「能有心於聖人,真心於聖人的,老奴甘願交好,縱然牽馬也樂意。」

    「好,好。」李淵連說了兩個好之後問道:「彭海,剛才的事情你當如何?」

    「老奴不敢論政事,卻是知道,千里目本就是聖人您的,聖人既大唐。」

    李淵品味了一下彭海的話後,很是鄭重的點了點頭:「幸好,有彭海你在朕身旁,差一點被那小小洗馬給說動了。」

    「聖人英明。」彭海說完這一句後,退後兩步又保持了剛才的姿勢。

    李淵拿起一本表章,在看之前伸手去拿那老花鏡。

    看著老花鏡,李淵再一次說道:「彭海,你講的有理,木這孩子朕喜歡,不喜爭鬥,也不貪圖財貨。有才華,製作了一些東西卻是有用,無論是為長平還是為朕,那黃金羊絨,還有這清目鏡,甚好,甚好。」

    彭海微微欠身:「聖人,長安城中有一傳聞。」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 12:37
第0122節彭海的暗助

    李淵最喜歡聽到的就是趣聞。

    彭海上前,心中卻是微微嘆了一口氣,李淵耳根子軟他是知道的,以彭海自己的性格與處事方式而言,今天替柳木說話在以往是幾乎不可能的。

    但彭海還是說了,不全是為柳木,也不是為獨孤蘭若。

    有一部分是為了他自己的忠心,不希望真心為李淵效忠的人受到傷害。二就是為了李秀寧,他是知道當年李秀寧之死,全部真相的五個人之一。

    李秀寧要護的人,比如獨孤蘭若,他彭海也會護。

    來到李淵身旁,彭海滿臉的笑意:「說到這個傳聞,聖人您可以打木小郎君板子了。」

    「為何?」李淵的興趣更大了,身體從半靠變成了坐直。

    「因為木小郎君給長平公主的納徵主禮,是鏡子。」

    「鏡子?」李淵愣了一下,哈哈大笑,他是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鏡子。

    彭海也是笑著說道:「聖人您親言,柳家大娘出嫁時那嫁妝的鏡子可比和氏壁,長安城卻有傳聞,此鏡百倍於那面鏡子。」

    「噢,你可知道什麼?」李淵被勾起了興趣。

    彭海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揮了揮手示意其他人退離,李淵見到這個動作,身體又變成了半靠在那裡,捧著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

    待書房之中的太監、宮女都離開後,彭海說道:「老奴鬥膽,收了木小郎君兩份極重的禮。」沒等彭海說是什麼禮,李淵擺了擺手:「你在朕身邊,也是辛苦,些許禮物不用請罪。朕也不會當你為小木說話是因為收了禮物。」

    「聖人,禮物很特別。」

    李淵聽到彭海補充的這一句,立即意識到自己是誤會了,卻是不動聲色示意彭海繼續。

    彭海先從懷中拿出一個布包放在几案上,然後說道:「這是第二份禮,頭一份是,木小郎君要了宮中老宮女三千人。」

    「這個禮… …好。」李淵知道宮裡前隋的宮女實在太多了,這對宮中的支出負擔是極重的。

    「這第二件禮,是這個。」彭海打開了布包,裡面有一張紙,一面銅鏡。

    銅鏡正是那面蘭花鏡。

    「聖人,這紙老奴沒敢看,請聖人一觀。」

    李淵打開那折起來的紙,上面寫著水印銅鏡的完整製造工藝,李淵看完之後神情嚴肅,思考了好一會,把紙片在火燭上給燒掉了。

    「木,朕喜歡。」李淵看著紙片完全燒成灰後,說了這麼一句。

    彭海不需要再說什麼,垂手退到一旁。

    「彭海,這面鏡子賜給萬貴妃。」李淵吩咐道。

    彭海卻站著沒有動,低聲說道:「老奴斗膽,勸聖人收回旨意,老奴有話講。」

    「講。」

    「天下,只有兩面,才是珍寶。這一面請聖人自己留下。要賞賜,應該是木小郎君接下來為長平公主準備的鏡子,老奴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老奴知道木小郎君所有的一切,都是巧匠精工。」彭海在旁匯報著。

    李淵手指在几案上輕輕的敲著。

    良久,李淵點點頭,拿起老花鏡說道:「依你所言,初十的時候你告訴小木,就說朕要這個,要多一些,朝中許多老臣子都有眼疾,讓他也作點正經事。別整天所有心思都想著哄長平開心,差不多就行了。」

    「是。」彭海聽到這吩咐也是笑了。

    李淵是認為柳木有些不務正業,但畢竟年齡還小,也不想計較什麼。

    但既然在訓練能工巧匠,那就為朝中作點事情。

    話說此時,柳木已經快要被逼瘋了,不是為玻璃發瘋,而是為李弼。

    玻璃的事情好辦,只要再不斷的試驗,讓工藝水平提高,配方細微調整,最多再有三五天就可以成功,然後小錫池也整好了。

    柳木、李弼、李德謇三人坐在樹下的石台前圍成一圈。

    李弼正在叫苦。

    「兩天了,都以為你藏在我家,從長安還有周邊過來的那些送書信的不提,僅是有封號的貴婦就有二十多人,我家娘子關係好的手帕交就已經住在我家了。」

    「聽這話,就差抄家了?」柳木苦笑著問道。

    「差不多。」李弼也苦苦一笑:「我問你,白鳳丹到底有多少,那白鳳丹的工坊在那裡?」

    柳木很想說:寶寶心裡苦。

    為什麼?

    因為白鳳丹根本就沒有工坊,之前生產的確實不少,但僅是為少數人服務。

    後來自己大姐和秦瓊去了並州,那些優秀的藥工也就一起帶到了並州,為即將發生的大戰作大量的傷藥,所以白鳳丹事實上是停產的。

    現在供給的部分,是以前留存的。

    苦呀。

    柳木前世當過兵,碼字過,沒有真正經過商。那麼一點點商業知識還是從新聞之中看到的,當時抄熱白鳳丹也就是一個目的,為了讓大姐的嫁妝震驚長安。

    可現在,成功了,震驚了長安。

    求購者都已經堵上門,卻是沒有半點貨在手,甚至連原料也沒有多少。

    「說話呀。」李弼有點急了。

    「事實上,沒有工坊,當時也只是製作了一點。眼下,全製作白鳳丹的工匠都帶去並州了,還有就是原料也不多,當時根本就沒有準備大量製作的材料。早知道……呵呵。」

    柳木苦笑著,李弼接口說道:「按你的話來說,早知道尿床睡篩子了。」

    「是這話。」柳木點點頭。

    「這生意……」李德謇拉了一個長音:「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快說。」李弼相對於李德謇而言是長輩,這會激動的揪住李德謇衣服在追問。

    聽到這話,柳木雙手往懷中一抱,在等李德謇的高招。

    李德謇伸出一個巴掌來:「五個月,從炮製藥材開始,數道工序全部完成後,需要五個月的時間。」

    李弼用力一拍大腿:「高明呀,那麼所有的問題都可以解決了。再加上一條,原料難購,所以要是大量供應的話,這要等北邊的藥材運到才可以。」

    柳木聽完這些話,點點頭又搖了搖頭。

    這理由可以讓人接受,但萬一將來被人知道了,買家可全是貴族,這會不會給自己找麻煩呢。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 12:40
第0123節天下第二寶鏡

    事實上,李弼已經管不了將來的問題,眼下他要應付的是他家裡的訪客,以及他的夫人面臨來自手帕交的壓力。

    「那麼,話別說太滿,也給咱們將來留下改口的機會,萬一有什麼麻煩,咱們一起扛。」柳木表了一個態度。

    李弼哈哈一笑:「麻煩,眼下的才是麻煩,如果不是我家娘子那邊受不得煩,我才不怕什麼麻煩呢,誰能拿本公子如何,有種他們帶齊人馬咱們幹上一架。又不欠他的,買不到與咱們無關。」

    柳木聽懂了。

    沒掙到錢是小事,他們眼下不差錢。

    這些貴婦買不到白鳳丹也是小事,因為李弼也是有爵在身的人,不是小商小販害怕這些貴族。

    所以李弼只是單純的怕老婆。

    柳木翻了一個白眼,拉著自己的那匹溫順無比的小馬就準備往外走。

    「你幹什麼去?」李弼拉住柳木。

    「下田,我去涇陽那邊看看莊戶們,馬上就要下種,有些事情還要是提前有個準備的。」

    李弼表示很無語:「你也算是貴族了,有貴族親自下田的,你算是頭一個。」

    「嗯,我田裡種的是金子。」柳木扔下這句話樂呵呵的騎上馬離開。

    李弼信了,拉過一匹馬準備跟上柳木一起去。李德謇攔在李弼面前:「弼叔叔,田裡是不會種金子的,田裡的金子是從這裡出的。」李德謇的手指指向了工坊。

    「好像有理。不過……」李弼想說,他還是想看看,柳木到底準備在田裡種點什麼東西。

    柳木種的東西很簡單,放在現代的話說就是,一半田裡種大豆,然後其餘部分是油菜籽、棉花。至於說,這個時代的棉花與油菜有沒有現代的好,不重要。

    不過,柳木用的卻是來自世後的土化肥工藝。

    「這是契約狀。」柳木拿出一式兩份的紙擺在案上。「以戶為標準畫地,種出來所有的東西都歸本公子,種的多的你拿的也多。最多的一戶可以拿到……」

    柳木在講著大唐版的聯產承包到戶責任制,以戶為單位將田地劃了出去。

    僅獨孤蘭若一人,之前有二百戶實封,現在是三百三十戶。再加上秦瓊的,又增加了七百五十戶。然後是程、李、尉遲家的,總數超過三千戶,以及無數的田地。

    此時柳木面前的,就是各裡、村的代表。

    柳木滔滔不絕的講著自己的理論,要求這些人都要背下來,而且還要檢查背的是否有錯。

    休息的時候,兩個裡正低語道:「這法子聽起來古怪,和那些遠鄉各家有田,按律上賦似相同,又不同。」

    「管是什麼法子,只是這地裡種了幾十頃的花,這……唉!」年老的裡正重重嘆了一口氣。

    先前說話的裡正卻低聲勸道:「主家讓種什麼就種什麼是了,依田裡的產出發糧,花種的好了比種豆子還發的多些。」

    「也是,這位小郎君說了就是理。」

    裡正、村老們明白,這柳木沒多久就是公主的夫婿,公主的田他說話管用。至於說秦、李、程、尉遲家的已經明說,田裡的事情那怕種石頭,也要聽這位小郎君的。

    休息之後,裡正再一次很認真的聽柳木講規矩,有認識字的還抄錄了一份。

    長安,就在這個時候,東市坊門內,有人搭了一個木架子。

    兩件條幅拉了下來。

    一書:敢於奇珍爭鋒。另一邊寫道:天下第二寶鏡。

    架子上,兩面鏡子給擺了出來。

    木架不遠處的茶樓上,一位貴公子輕輕一抖摺扇冷冷的笑著。

    「葉,你這是何苦。」坐在後面地榻上的中年人微微的嘆了一口氣。

    貴公子全名崔葉,清河崔氏嫡長孫。自稱一品公子,所以許多人都會把他的名字念為崔一葉。

    坐在後面的人名叫王通。

    無官無職,但卻是一位真正的名士,兩現年才不過四十歲,卻是前隋時就名滿天下的名士,也是隋唐時代三教合一的主流名士。著有名作《文中子》

    「伯父錯了,鄉野小民猖狂,區區一面鏡就敢稱為寶,那麼我清河崔氏就要讓他見識一下,什麼是寶。我崔氏收藏,只敢自稱天下第二。」崔一葉很是自信的笑著。

    王通微微搖了搖頭:「讓你入京,是讓你在你叔父那裡學習一二,再出仕。」

    「先教訓無知小兒,這長安市井亦可學之。」崔一葉沒聽勸。

    王通再說道:「天下第二?」

    「自然,這兩面鏡子非同小可,全是出自漢末宮殿密庫,為我崔氏先祖所藏。一為極西大秦國之全身鏡,二為漢宮之極光鏡。任何一面都可謂鏡中之寶,兩面同時擺在這裡,自然是天下第二。」

    崔一葉話裡的意思很明顯。

    兩面至寶的鏡子,誰也沒辦法擊敗另一面成為第一,那麼這兩面都是天下第二。

    幾天後,柳木處理完春耕的準備工作,剛回到涇陽秦瓊的莊子,李弼就迎了上來:「出了一件大事,清河崔氏有人叫板。」

    「叫板,叫什麼板?」柳木還沒有反應過來。

    「有兩面鏡子,從長安回來的人說,那確實是寶鏡。他們掛了兩面幅……」

    李弼自己說不清,把當時親眼看到幾個家將叫到近前,詳細給柳木講。

    聽完所有的講解,柳木眉頭微皺。

    那兩面鏡子確實是寶鏡,在這個時代,可以說是奇蹟一樣的產物。

    第一面,來自巔峰時代的古羅馬帝國,大約在公元一世紀左右,當時用銅、銀、金、錫製造了一種合金,製造工藝後世沒有記載,只記載製作一面鏡子需要數年時間。

    花的時間長就是因為,那面鏡子不但比普通鏡子明亮,而且高度達到了一米五左右,寬為四十釐米的橢圓形鏡子,就叫全身鏡。

    另一面鏡子更厲害。

    後世學者花了無數年者沒有研究出真相,直到柳木穿越前幾年,才由現代超高的科技解釋了其原理。

    學名透光鏡,又叫魔鏡。

    可以說,西漢末年青銅工藝的神話一樣的作品。

    透光之名是因為陽光照射下其背面的圖文能映到牆上而得名。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 12:44
第0124節 鄉野小民的反擊

    「臥槽!」柳木罵了一句。

    「那確實是寶鏡。」李弼在旁低聲說了一句。

    柳木很是鄭重的點了點頭:「沒錯,這兩面鏡子都可以稱得上是天下第一鏡。一面是東方魔鏡,一面是西方大鏡。」

    柳木還沒有一句沒講,那就是,這兩面鏡子工藝早就失傳了。

    這兩面鏡子拿到後世的現代,絕對是國寶級,可以換來幾十火車皮的……玻璃鏡。

    但是,現在是大唐。

    柳木笑了,笑的很是得意,拿出一根細木棍咬在嘴裡,臉上帶著笑容就往莊園內走。

    李弼伸手一擋:「你……好像很狂。」

    「不是我狂,而是對手太弱。」柳木還真的沒把那兩鏡子放在眼裡。

    看柳木又要走,李弼這次不是伸手擋,而是整個人移動到了柳木的身前:「有人出招,咱們兄弟默不作聲,我等兄弟顏面何在,以後怎麼在長安街上行走。」

    柳木愣住了,這破事有這麼嚴重嗎?

    可看李弼的神情,似乎真的很嚴重。

    「那,好吧。」柳木正準備回答,卻見一隻大手出現將李弼提到一旁,然後拉過柳木。老狼現在變的很詭異,神出鬼沒的。

    「木,京城裡出了一點事,彭海大監派人到府裡傳話,只說太子府洗馬面聖,想要你的千里目工藝,然後請求給你封個官,工部掌固……」老狼還沒有說完,李弼就怒了:「這作死的文奴貨。」

    老狼瞪了李弼一眼,李弼立即閉嘴。

    老狼繼續說道:「以彭海大監的意思,這不是給你求官。也不是……」老狼停下了,看著李弼:「你可明白。」

    李弼點點頭:「確實如此,他不是要千里目,也不是求官。而是在暗示聖人,木得到了某種神冊,上有秘術無窮。他是衝著這個來的,既然太子府得不到,那秦王府也得不到。一切都由聖人定奪,日後……」

    李弼也沒敢把日後有什麼說出來,這是禁忌了。

    其實不用說,柳木也明白,日後誰作皇帝,誰就可以控制這一切。

    「似乎,你說的對。」柳木低語道。

    李弼的聲音卻是很大:「不是似乎,我說的就是對的。」老狼也點點頭,他只是想考一下李弼,但李弼說的確實與彭海派人來說的幾乎一致。

    柳木搖了搖頭:「我說的不是這個事,而是總被人欺負,卻沒有一點反擊,這些人也太張狂了。可惜的是,我們沒有人能面聖進言。」

    「能進言的人很多,要看你想幹什麼。」老狼反問。

    柳木往一旁休息的屋子走去,老狼提著李弼跟著,在這個時候老狼更願意相信柳木,相信柳木那近於妖的智慧。

    柳木在屋內放下文房四寶,老狼把李弼提到書案前,要寫什麼李弼比現在的柳木可靠。

    「寫封信,給房公。我的意見是想辦法推薦魏徵當個官,編寫氏族志,作為大唐現在的名門貴族官方記錄文件。」

    李弼寫了幾句就停下了:「這好差事,怎麼能給那文奴貨。」

    「未必是好差事,房公定能明白。這氏族志寫在第一個的是,是李氏,還是崔氏?」柳木反問。

    李弼與老狼倒吸了一口冷氣,這招數真黑。

    一封信很快就寫完,柳木也沒看,用印之後老狼幫著加了漆封。

    柳木又說道:「派人去聞月閣,讓聞月閣擺開場子,弼你派人拉上幾大車銅錢只說要下注,賭的是天下第一寶鏡是我柳木的,還是他崔家的,小小崔氏我柳木還不放在眼裡。」

    「狂!」老狼這是在勸柳木。

    柳木卻冷聲說道:「崔氏,等將來有一天,崔氏的根基被毀之時,再來說我柳木狂與不狂。」

    柳木很清楚清河崔氏是什麼樣的大氏族,在整個大唐時代,崔氏出了二十三個宰相。一直到了唐中後期,真正的科舉讓寒門上位,崔氏開始衰落。

    只是眼下,還是靠推薦,名門等入仕為官。

    看到柳木如此自信,李弼這才樂了大喊一聲:「好。」

    肯定是柳木信心十足,否則不敢開盤口,當然下注就是要和崔一葉見高下。

    「我要進工坊了,這新鏡子還有幾個難處沒有解決。」

    兩邊分頭行事。

    李弼可不是派人進長安,而是親自去了。

    他作為新興貴族的一群貴公子代表之一,和老貴族的貴公子,絕對是水火不容的。所以面對崔一葉的事情,李弼會親自前往。

    工坊內,一位琉璃匠正在用一根石墨混合瓷土燒製而成的長棒緩緩的攪動著融化的玻璃。

    「小郎君,既成。」一位老工匠在柳木身旁低聲說道。

    「嗯,那麼第二步呢?」柳木問道。

    老工匠帶著柳木來到錫池旁,這裡有大小兩個錫池,大池子剛建好還沒有啟用,小池子上正飄浮著一塊玻璃,正在等著冷卻。

    浮法玻璃。

    柳木很清楚,大唐這邊用融化的玻璃在物理加工的辦法下,沒辦法製作出平板。浮法玻璃也製作不出後世那種數米寬的巨大玻璃。

    但一尺三寸長,五寸寬的顯然還是有機會成功。

    修邊之後,也有一尺高、四寸寬。

    「很好。最後一間工坊還需要幾天?」柳木問道。

    老工匠回答:「依小郎君所言,最後一道工序有劇毒,所以我等除了工坊,又試制了一物,請小郎君移步。」

    最後一樣,確實是最牛逼的。

    柳木見到之後,心中真正是服氣,佩服唐朝工匠的技藝高深。

    這些工匠按柳木的想法與建議,除了在工坊建了一個皮帶傳動手搖式換氣扇之外,還製作了三套皮衣。

    用羊皮製成,外加火棉,然後頭上內部用竹編出一個頭套,眼睛的部分是原先試制的小玻璃片,頭套有皮管子連到屋外,有人用手搖式換氣扇不斷的往頭套裡送新鮮空氣。

    「很好,切記此方法有劇毒,你們是良匠,你的性命很重要。」

    「謝小郎君體恤,願為小郎君效死。」

    工匠是純樸的,他們親身體會到柳木對他們是真好,除了近日天天試制玻璃很辛苦之外,吃喝用度都非常的好,而且很注重他們的工作環境。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 12:46
第0125節 還有更狠的

    關於鏡子。

    柳木知道兩個辦法,一個是硝酸銀用葡萄糖成形,另一個就是錫箔用水銀成形。

    前一個辦法,柳木還在試驗當中,時間肯定是不夠了。所以暫時使用的是後一個辦法,錫與水銀的渡鏡方式。

    看過渡鏡用的工坊,柳木又問道:「吹瓶那邊,進展的如何?」

    「回小郎君的話,工匠們還在嘗試。請小郎君贖罪,這個活計相當的不容易,僅靠個人手藝,吹成的數個卻是外形各異,容小老兒再想其他辦法,必不敢誤了小郎君的大事。」

    「不急,真正用到也要在秋天。」

    柳木不急,他和獨孤蘭若真正成親的日子定在八月十五,拖這麼久也是柳木在等秦瓊等人大勝歸來。

    要真算起來,其實他柳木比起大唐其他人還算快的。

    有些訂親之後,真正成親等上兩年三年的根本不算久。

    更何況柳木的新莊子要建成,也需要很長時間,柳木可不甘心在那個被整個三原縣都認為不吉利的老宅子成親。也更不甘心住進所謂的公主府,當一個真正的駙馬。

    這迎娶,關鍵在於一個迎字。

    要把公主迎回家。

    距離納徵之禮的日子也越來越近了,柳木表面上很平靜,但內心確實是有些急的。

    所以柳木肯定不會離開工坊,每天看著工坊的進度,心裡安穩。

    長安城,李弼一路沒休息趕到長安城,眼看已經快到宵禁時間,先命隨從回了自家在長安的府中,單人匹馬往房玄齡的府上去了。

    李弼是貴族沒錯,但在房玄齡眼中差不多就是一個年齡不算小的熊孩子。

    不過面子還是要給的。

    房玄齡放下手中公務將李弼迎以了偏廳。

    「房公!」李弼長身一禮。

    房玄齡現年也就是四十五歲,但就是連當朝皇帝李淵都數次稱讚房玄齡大才,李績都稱一聲公,李弼那裡敢不恭敬。

    「聽聞你近日學了些本事。」房玄齡這一句也純粹是客氣,算是半個稱讚的話。

    李弼趕緊將自己放在懷中的那信取出來,雙手遞給了房玄齡。

    房玄齡面帶微笑的接過,可打開一看,笑容在臉上凝固了。

    「弼,這信還有誰知?」房玄齡問道。

    李弼趕緊回答:「我與木,還有老狼三人。」

    「嗯,你切莫與人提及此事,容我思之一二。」房玄齡收下了信,塞在自己的袖子內之後又對李弼說道:「桐柏山二縣合一,我欲推薦一人出仕……」

    「不去,不去。」李弼趕緊拒絕。

    房玄齡無奈的搖了搖頭:「罷了,我再另選人。你在府中休息吧。」

    當晚,房玄齡坐在書房又細讀了柳木給他的信,此時已經差不多相當於晚上八點多的時間,房玄齡終是吩咐更衣,準備出門。

    長安城宵禁,坊市閉門。

    房玄齡在坊門前以公務為由開坊門,然後去了鄰近一個坊內一友人家中。

    傅奕,現任大唐太史令,是公認的中立派。

    聽聞房玄齡入夜來訪,傅奕在門外相迎。

    兩人正廳入座,傅奕親自為房玄齡煮茶。

    吩咐左右退下之後,傅奕問道:「夜間來我處,必有要事?」

    「有兩件事。」

    「願聞其詳。」傅奕很平靜為房玄齡倒上茶。

    「有一少年,自稱夢中求師。其師騎青牛……」房玄齡把故事一講,傅奕當時就說道:「你說的是三原柳木,長平公主訂親的駙馬。」

    房玄齡點點頭。

    「我想見見他,只是一直沒有機會。」傅奕是堅定的道教支持者,也是唐初最強烈的滅佛者。柳木自稱老師騎青牛,就憑這一點傅奕都會見柳木。

    房玄齡將那信遞給了傅奕,開門見山的說道:「太子府洗馬魏徵在聖人面前說了些針對木的言語,木這是在報復。」

    傅奕快速的看過信,笑了:「這等事,一個區區的太子洗馬扛不住。當下,大唐新立,為穩皇權必是新舊貴族大爭之時。這氏族志,頭一位是崔,還是李呢?」

    不愧是老傢伙,一眼就看出了柳木計畫的最深層部分。

    房玄齡也是這樣想的,所以才來找傅奕。

    傅奕接著說道:「你是想借我的手,拖太子府來趟這混水。此事,我接下來了。」

    沒問理由,也沒有提條件,傅奕痛快的答應了下來。

    房玄齡這時拿出一個非常小的紙包推到了傅奕的面前:「此物名鹼晶。」

    「鹼晶!」傅奕大吃一驚:「此物在一夜傳遍長安,幾乎無人不知。面頭可讓麵糰鬆軟,加上極少許鹼晶之後,再無酸澀之味,香甜鬆軟,實乃百姓之福。」

    「道門丹術,木稱之為丹學入門之術。」

    房玄齡的態度很明顯,他要拖整個太子府下水,不僅僅是一個魏徵。傅奕什麼也不要,可房玄齡卻不能不給。

    給的不是物,而是一個信號。

    傅奕作的最極端的事情就是滅佛,現在已經是下足了功夫,用盡了辦法想滅佛。史稱滅佛第一人。

    房玄齡要興道。

    而且不止這樣,房玄齡又補充了一句:「聖人家譜,傳自……真聖。」

    「明白。」傅奕要滅佛,肯定是要得到皇家的支持,把皇家抬到真聖老子的後人,對皇家也好,對此時的道門也好。

    傅奕與房玄齡輕輕一擊掌後說道:「這位木小郎君,真是位有才之人。」

    房玄齡擺了擺手:「他還年輕,秦王殿下點評,此子每擊必在要害,但卻總是輕觸而無重擊。如這次,太子洗馬對氏族志這等大事,實在是過於身單力薄。」

    傅奕爽朗的大笑。

    他身為太史令,很清楚這樣的大事,非名士不能為,魏徵還不夠資格。真的把擔子壓在魏徵身上,不出三月,魏徵這條命就交待在皇宮門前了。

    房玄齡連夜離開回府,把已經在夢中的李弼揪起來。

    「房公……」李弼沒想到的是,這都過了三更天了房玄齡竟然還是穿戴整齊的。

    房玄齡坐在一旁等李弼清醒。

    李弼趕緊穿衣起床,然後用涼水在臉上拍了拍,恭敬的站在房玄齡面前。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 12:48
第0126節一瓷二銅三木四鐵

    房玄齡先問道:「你可清醒。」

    「清醒,絕對清醒了。」

    「嗯,那你記下我的話,你回去告訴木小郎君,只說劍指東宮。切記不可外傳。」房玄齡說完,李弼猛點頭,雙手緊緊的握住嘴。

    李弼是李績的親弟弟,絕對是秦王府的死忠,這樣的大事上他不含糊。

    事關太子府與秦王府大爭,那怕李弼明白柳木肯定不會再讓人知道,也是次日清晨長安城門剛剛打開就帶著家丁策馬狂奔,往涇陽的莊子而去。

    一進莊子李弼就先找到老狼,只說道:「房公有回信。」

    李弼進長安需要多久,這個時候回來只能證明一路上趕的很緊,老狼帶著李弼來到玻璃工坊外,叫親信把柳木叫出來。

    柳木在工坊內剛剛完成第一次小測試,巴掌大小的塗鏡雖然有瑕疵,但基本上算是鏡子了。

    聽到老狼找自己,柳木趕緊放下手上的東西來到屋外。

    李弼拉著老狼與柳木來到偏僻處:「房公只說了四個字,劍指東宮。」

    柳木點點頭,心說看來房玄齡也不是善良的綿羊,該出手的時候絕對不手軟。柳木問道:「還有細節嗎?」

    「沒有了。」李弼搖了搖頭。

    「那就是說,你還沒有去找姓崔的叫板?」

    「那裡有空呀,這才是大事好不好,這事情關係到……」李弼伸手在自己腦袋上比劃了一下。

    柳木倒是懂了,在秦王府一系所有人心中,勝則榮華富貴,敗則家破人亡。

    這是生死戰。

    但是,李弼這個紈褲子弟竟然對一點點小事也不放鬆警惕,想來歷史也是公正的,太子府被擊敗一切都是因果。

    「咱們只需要忘記這件事情就足夠了,是這個意思吧?」柳木問李弼。

    「是!」李弼很嚴肅的點點頭。

    柳木又說:「那麼叫板的事呢?」

    「我這就再去。」李弼轉身就準備往外走。柳木卻拉住了他:「等等,先回三原去看看,我大姐夫當時納徵的時候,送來了些什麼東西。」

    李弼以為自己聽錯了,反問道:「你沒看過?」

    「我那裡有可能看,當時是聖人賜婚,我只是一馬車又一馬車的往家裡拉,我家二姐把兩間屋堆滿,箱子都碰到房梁。」柳木解釋著。

    李弼再問:「你要看那些幹什麼,莫不是你打算用叔寶兄長娶你大姐的彩禮當中拿出一部分來給你自己用?」李弼說到這裡的時候,確實是一臉的鄙視。

    「胡扯。」柳木一看李弼這眼神立即就跳了腳:「我只是想看看,這彩禮之中必送的東西有什麼,然後我再想想,有什麼好東西可以讓那位崔公子服氣。」

    李弼盯著柳木看了幾眼,這才相信柳木不是準備用那些東西來充當自己彩禮的一部分。李弼說道:「彩禮,顧名思義,彩通財為聘金就是錢,禮就是聘禮是物。但這其中給女子本人的,只能是一兩樣,其餘的全是給男方家裡的。錢不許給女子本人。」

    「那麼,要多少錢幣?」柳木追問。

    「你要迎娶長平公主,我看怎麼也要百萬錢。其實這也不多,就是七十金。」李弼給柳木解釋著。

    「物呢?」

    這次老狼說道:「當時,弓、刀、馬鞍、漆器、酒具、玉扣等都有,你要的話我可以去查下詳細的清單,秦正那裡必有。」

    「不,不,不。」柳木連說了三個不字。「是我想錯了,我一直認為這禮物是給長平的,原來彩禮是給男方家裡的,還好提前問你們了,要是我挑了四樣貴重的禮物全部給長平公主準備,這怕是要鬧笑話的。」

    「哼哼。」李弼乾笑兩聲。

    「我要用人手。」柳木開口了。

    「你點。」李弼不怕柳木用人手,先說巧匠,這裡有打王世充後變成奴匠的人三百,如果不夠,以幾家的勢力可以滿長安的去找。

    柳木伸出一根手指:「我要一個非常非常出色的瓷匠,兩個手藝頂尖的銅匠,以及木匠三人鐵匠四人。就這樣。」

    「然後……,去叫板那位貴公子。 」柳木手指一彈,袖子裡藏的一根小木棍立即飛到嘴裡咬上,樂呵呵一搭李弼的肩膀:「我這個鄉下小民有一計。」

    柳木低聲說完,李弼奸笑。

    李弼再回長安。

    這一次李弼走的很慢,到了長安徑直回到自家在長安的府第,沒一會功夫府中有家僕出來,一路小跑著去聞月閣定位置。

    長安崔府,崔一葉立即得到了消息。

    輕輕一抖摺扇:「看來,他們也不過如此。依本公子想,至少會忍到二月初七那天,今日才是二月初一。」

    「葉兄,莫小看。」竇世寬也是名門子弟,而且是有官身的。

    從座位上講,在場的人當中他與崔一葉並列在首席。

    「不,那兩味丹藥,不過就是口口相傳,越傳越懸。怕是有詐,如果長安城中才根本買不到。否則,誰會錯過這財貨如潮的機會。」

    當晚,聞月閣。

    李弼是算過日子的,今日正好就是二月一,旬初。

    李弼沒有急著進聞月閣,而是派人在四周查看,很快他家中家將回來匯報:「回小郎君,確認四周沒有禁軍,也沒有咱認識的人。要在樓內找人打聽一二嗎?」

    「不,不用了。」李弼知道這樓內的人與柳木有些關係,但不知道是何種關係,所以他選擇的是迴避。

    李弼躲的是大唐皇帝李淵,他相信柳木的算計,他和崔一葉的衝突會在這聞月閣內暴發,但切記要迴避大唐皇帝來聞月閣聽戲的日子,在皇帝面前兩個貴族公子私鬥,這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李弼先派人看看,就怕自己記錯日子,或者是大唐皇帝興致好,來到了聞月閣。

    一天、兩天、三天。

    三天過去了,李弼每天傍晚到聞月閣,然後宵禁後住在聞月閣西樓的客棧,清晨回府,傍晚再到聞月閣。

    這三天時間裡,李弼的僕從散出去了四十多人,在東市、西市不斷的採購些古怪的東西,每天李弼在聞月閣內聽戲的時候,卻是無人打擾。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 12:50
第0127節自稱本驢的人

    當白天時,李弼回到自家的府中,卻是僕從不斷的從偏門進進出出。

    更是將許多東西拉回到府中去。

    第四天,李弼又到聞月閣,這一天已經是二月初四,李弼品著酒,卻是目光散漫的看著台上。

    一個穿著青衫,套著柳木新款毛衣,再加了一件麻布外衫的青年提著酒瓶,眼圈發紅,一副微醉的神情,遠遠的看著李弼,而後笑了。

    這青年飛快的提筆寫了一張紙條,然後交給了一個衣領上別有銅樹葉扣的夥計手中,再指了指李弼。

    夥計明了,借送酒的機會將紙條交給了李弼。

    李弼打開字紙,上面寫著一個字,靜。

    李弼不明白,問夥計,夥計搖搖頭,只說什麼也不知道。

    過了一會,那青年看李弼神情之間依然還是一副焦慮之態,無奈拉過一名夥伴低語幾句。很快,那伙計進屋送酒時低聲對李弼說道:「公子,有人托小的代話給您,您等的人不來,就是他輸了。」

    「為何?」李弼追問。

    夥計回答道:「讓小的代話之人猜到您有這一問,所以讓小的回答您。他已出招,必勝之人無須在意,勝則在初九那天。他不來是輸,來則輸的更慘,除非您這邊沒有鏡子。就這些話,您再問,小的也沒有。」

    「是誰?」李弼再問。

    夥計搖了搖頭:「小的不知,只是有人打賞讓小的帶話過來。只因您面帶焦色。」

    李弼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抓了一把銅錢放在托盤上,算是給這夥計的賞錢。

    後台,那提著酒瓶的青年又灌了一瓶好酒,已經是微醉的他搖晃著往聞月閣後院走去。葉四娘站在一柱子旁笑道:「先生大才。」

    「大才……有三,均在北。在下……」青年打了一個酒嗝:「還差些火候,需要再喝好酒三百鬥。」

    這青年晃著卻是沒有摔倒,提著酒瓶往後院走去。

    葉四娘看著那青年的背影只是暗打一個手勢,黑暗之中立即就有一個黑暗隱入夜色當中,跟在那青年背後一起往後院去了。

    那給李弼帶話的夥計來到葉四娘身旁:「七領,剛才……」

    七領,代表著以三刀為首這個團體的首領級別排名,頭領是張初塵,那怕張初塵表示退離,不再過問,但頭領的位置肯定要空著。

    次領是柳木。

    然後依次往下排,排到葉四娘是張初塵之外的第六,在她之前除三刀之外,還有一人。卻是除了張初塵之外,無人知道是誰。只知道是位手段級高明,盡得張初塵真傳的超頂尖刺客。而且年齡還比葉四娘小。

    葉四娘聽完夥計的匯報,微微點頭:「是弼郎君太年輕,沉不住氣了。木不需要和任何人去比高下,也不需要去證明什麼,派個人去涇陽,看還須有進一步的計畫沒有。」

    「是。」夥計應了話,然後下去安排。

    葉四娘這翻話那青年卻是沒聽到,可他卻有自己的想法。

    回到自己那屋,手上粘著水在桌上寫了四個字。

    順手牽羊。

    只不過,這四個字用柳木自己的話說就是摟草打兔子。順便打上了就佔個大便宜,沒打上也不吃虧。

    只是柳木沒想到的是,竟然有人在不知道自己計畫的情況下,看到了自己這次反擊的真相。僅僅就憑李弼的那些小動作。

    小屋內,青年推開自己衣櫃的暗門,走進了一間通道。

    通道的盡頭,擺著四個草人,四個草人分別是四種不同的死法。

    在四個草人之間有一道門,推開門青年走了進去,這裡是整理竊聽資料的地方。青年還記得自己頭一次到這裡,葉四娘告訴自己。

    錢、酒、肉要什麼有什麼。只是如果管不住自己的嘴,看那四個草人,挑一種自己的死法。

    青年卻不懼,依然成為整理資料的首席。

    到現在為止,沒有人知道這位青年叫什麼,當初葉四娘問過,青年也回答過。真名、假名,真又如何?假又如何?

    結果便無人再問了。

    反正他也沒辦法離開這裡,在無數頂尖刺客的包圍下,一個書生沒有逃走的可能。

    時間久了,這裡的人都稱呼青年為:「瘦驢。」

    在大堆的資料當中,青年一邊喝著酒,一邊充滿著興趣在挑選著有用的東西。

    「查一下,本驢記得,這個叫竇世寬的人已經借了不少人的錢幣。」青年對瘦驢這個稱呼非但沒有一點不快,反而開始自稱本驢。

    有位在旁幫手的年輕人趕緊去翻記錄。

    很快。

    「驢哥,沒有錯。這個叫竇世寬的人已經借了至少九個人的錢,就我們所知。他最近和那位崔一葉走的很近,這個叫竇世寬的無論如何,也是我們公子的眼中釘。」

    幫手的將查到了的資料放在了瘦驢面前。

    「笑話。」瘦驢哈哈一笑,又猛灌了一口酒:「以本驢認為,這等貨色也配得上眼中釘。他不過就是一個小人物。只是,或許有點用處的小人物。」

    「驢哥有何妙計?」

    「沒有,看咱們的公子有可妙計。」

    幫手的人將這一條記錄,每幾天給柳木抄寫總結條陳的時候,這一條就讓柳木看到。

    話說兩邊。

    崔府。

    被聞月閣加入關註名單的竇世寬正坐在這裡,在他的面前擺著一箱銅錢。

    「竇世兄,這箱錢是我送給你的。莫提借,我也不打算借給你,因為你還不上。你這好賭的性子再不收收,咱們之間這友也不得不盡了。」

    說話的是崔一葉,依然在搖著他的扇子。

    竇世寬盯著那箱錢,想拒絕,因為這關係到他的顏面問題,崔一葉的話中很明顯的已經看不起他了。

    但他內心卻無法拒絕。

    因為他還想再去賭,再去翻本,眼下已經沒有人願意借錢給他了。

    崔一葉無奈的搖了搖頭,將那箱子合上後說道:「不提你這些個破事,倒是那些鄉下人讓本公子另眼相看,竟然真的能沉得住氣,你且去安排人打聽一二,他們近來有何動向。如果打探被發覺,你懂的?」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 12:52
第0128節絕對是人才

    崔一葉的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無非就是說,這些是我的吩咐,與其他人無關。」竇世寬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罷了,罷了,安排人作事,總要有些花銷。來人。」崔一葉輕輕的拍了拍手,有隨從進來後崔一葉吩咐道:「再準備五萬錢,一會給竇世兄送過去。」

    竇世寬也沒有說什麼謝的話,起身抱了下拳,離去。

    次日,涇陽。

    柳木接到了來自葉四娘傳來的消息。

    「那位是誰?」柳木問來送消息的人。只見那位搖了搖頭:「屬下不知,那人自稱無名無姓,原來來長安是藉友人推薦來投靠。沒什麼大才,算不得千里馬,自稱只是一頭驢,所以大夥都叫他瘦驢,卻是一個酒鬼。」

    酒鬼?

    柳木拍著腦袋在回憶著大唐這個時代的一個個的名留千古的人物,卻想不出有誰是個酒鬼,而且還是這麼樣有才華的一人。

    不,不。柳木用力的晃了晃腦袋,自己記得的全是大名人,初唐卻是一個人才無數的時代,肯定有自己不記得的。在歷史上留下顯赫名聲的人,自己不是字典,只是一個碼農罷了。

    當下,柳木問道:「你說,他好酒。」

    「是。」

    「你先去吃飯,然後休息一下,今天趕回長安去。」柳木叫送消息的人先等著,飛快的跑到玻璃坊,找到匠頭:「老八頭,能給我挑一個勉強能用的瓶子嗎?」

    「郎君您等著,有個套模吹成的方瓶勉強能用,還說拿給您看看呢。」老八頭年輕的時候叫琉八郎,家傳的琉璃匠,如果不是戰亂的話,現在也算是有小資的人。

    找到了一隻瓶子,柳木又去找自己身邊最頂的六大工頭的第五位。

    九爺。

    九爺姓白,家中就一個人,也沒有兄弟,也沒有子女,卻是曾經大隋皇宮的御酒匠,後來成為王世充的一等酒師,此時在柳木這裡,作六大工頭的第五位。這一生只有酒,會的手藝也只有酒,所以人稱酒叔,慢慢的叫成九爺。

    「老爺子,給我調一瓶酒。」柳木笑呵呵的進了酒坊。

    這酒坊原本是秦瓊家的,這個時代的武將誰家沒有存幾百罈子好酒。

    「小老兒能說不行嗎?」

    「給個理由先。」

    「那新酒,剛入窖還沒化去暴躁之氣。還有就是,小郎君不怕這酒讓人知道,你守不到大婚那天,早早就被人搶光了。」九爺笑呵呵的蹲在槽旁看著新壓的料。

    柳木想了想,還是說道:「沒事,程老妖精不在,敢來搶我酒的人,不多。」

    「小老兒勸過了,郎君您要調酒,小老兒這就去調。或是,郎君您有法子過了這限,那咱倉裡還有糧食無數,距離這裡不遠,小老兒還知道一個更大的酒窖,估計還閒置著。」

    九爺說的限,就是指大唐私酒是違法的,這些個勳貴家裡釀酒也是要有一個限量的。

    柳木卻關心酒窖。

    「您說的是那個窖?」

    「大漢酒神窯,以您這新的蒸酒法子,再加上那酒神窖。小老兒不白活。」

    「杜康?」柳木想到了,只有從這裡往北二百里的白水縣,那裡在後世的現代就有保護過一個上古酒窖,就叫白水杜康窖。

    「正是。」

    「給我調四瓶酒,我想辦法去限,再把那窖弄到手。」柳木想要那酒窖,那放在後世的現代,都沒有幾個人敢說,這是普通的酒窖。

    說到蒸酒,柳木還真的小看歷史了。

    在漢代,就有蒸酒的法子,叫燒春。在唐代,已經有三蒸三釀的葡萄酒。但蒸的工藝與現代有巨大的區別,因為這個時代糧食非常重要,不會蒸多次,而且蒸酒用的陶器。象柳木這樣用鐵鍋密封狠命的蒸法,卻是在宋代才真正使用。

    調酒,這是手藝。

    九爺使用了至少八種原漿酒,再加上柳木那種狠命蒸出的高達七十至八十度超烈酒。九爺花了足有一個時辰,不斷的嘗試,品嚐,這才調出一桶約有四十五度左右,酒香四溢的酒。

    柳木準備往玻璃瓶內灌的時候,又被九爺阻止:「小郎君,用陶瓶然後用泥土裝箱。這酒,還不好呢。」

    「成,聽你的。」

    柳木讓酒窖的一小工背著裝滿窖底泥土,然後再埋了酒瓶的木箱來到了前院。

    寫了兩封非常長的信,一併交給了來送消息的人。

    「切記,這箱子只能由葉四娘打開。」

    「是。」那送消息的人將信放在貼身處,然後將木箱綁在馬鞍上,策馬而去。

    當天晚上,葉四娘先是讀了信,然後開打箱子,看到箱中有十隻小巧的酒瓶,每隻瓶中大約有八兩酒左右。

    (註:唐時八兩,相當於現在的半斤酒。)

    葉四娘從中取出一瓶,然後將九隻瓶子重新埋上,對身邊人吩咐道:「那叫頭驢來。」

    瘦驢這會正在改編柳木版三國演義,但到了赤壁這部分的時候,他卡住了,這麼宏大的一次戰役,他總感覺改的少了一點什麼。正好聽到葉四娘召喚,趕緊收拾桌上的紙張,關了門來了中院。

    几案上,放著那隻木箱,以及一瓶酒,還有兩封信。

    「先嘗嘗這酒。」

    葉四娘親自給瘦驢倒了大約兩錢的一小杯,這樣的小杯放在大唐絕對是沒有,這還是柳木特製的小杯。

    僅聞酒香,瘦驢眼睛都亮了。

    一杯酒下肚,瘦驢的神情卻是變的很嚴肅,正襟而坐,雙手捧起了桌上的信。

    「喲,把酒當性命的你,竟然能忍得住。」葉四娘調笑了瘦驢一句。

    瘦驢卻說道:「東家拿出這等貴重大禮,也視在下是頭百里驢,當不誤東家之事。」

    說的嚴肅,行事更加的嚴肅。

    看過兩封信之後,瘦驢大讚:「東家果真是大才,依東家之計。請容我潤色一番。」

    「這信中,計分先後。在下認為,後計先用,先計推到初十那天。第一步,無須東家入宮,也無須請人代勞,東家只要依朝中規矩,正式向門下省遞上請罪文書。同時作為晚輩,獻上心意。」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 12:55
第0129節出招

    詳細的聽過瘦驢的獻策後,葉四娘點點頭。

    「依你之計。」葉四娘看過柳木的信,也明白柳木只是提出建議,同時也相信這位自稱瘦驢的人是大才。

    「這第二計,不急,待東家納徵之禮結束,崔家小兒吃過苦頭之後,再讓他來體驗更苦。」瘦驢說話間,已經替柳木寫了一份全新的請罪文書。然後是一份晚輩給長輩的獻禮文書。

    柳木作為準駙馬,有資格說自己是晚輩,給長輩獻禮。

    葉四娘手中有柳木的印,用印之後將兩份文書收好,再將那瓶酒推到了瘦驢面前:「等木小郎君拿到了杜康酒神窖,你的好酒會有更多。只是,你這樣的人卻不想著出仕,甘願留在這裡?」

    「寒門,無薦書,何來仕。在下只喜酒,東家有賞,在下加倍報之。」瘦驢提著酒瓶樂呵呵的走了。

    次日清晨,準備上朝的房玄齡被人擋下。

    來人自稱是信使。

    出自瘦驢之後的兩封文書送到了房玄齡手中。

    房玄齡讀過,連聲稱讚:「好,好,好。你且回去,此文書,本官來遞。」

    「謝過房公。」送信的人施大禮後退到一旁,然後將那木箱放在房玄齡的馬車上。

    朝會開始,杜如晦上前:「聖人,臣代秦王府房長史請假半個時辰。」

    「他,身體不適?」李淵對大臣們是極好的,如果誰真的身體不好,他會派人送藥慰問。

    「回聖人,他代人去門下省遞一份請罪文書,以及一份獻禮文書。」杜如晦回答著。

    李淵立即問道:「代誰?」

    「回聖人,長平公主的準駙馬,三原柳木。」

    李淵先是一愣,卻是笑了:「彭海……」不需要李淵細說,彭海明白這是讓自己去安排,將房玄齡叫來,也將那什麼請罪文書,以及獻禮文書帶過來。

    李世民雙手低垂與前,連視線都沒有變過一下。

    一來是,柳木現在沒什麼大事。二來是,有房、杜二人插手把關,柳木也乾不出什麼離譜的事,所以李世民才沒反應。

    李建成也是笑笑,他站在左首位,對站在右首位的李世民說道:「二郎,父皇看來很喜歡咱們這位準妹夫。」

    「啊,嗯。看來,大哥與我要準備一份厚禮了。」

    「哈哈哈。」李建成哈哈一笑,也並沒有將這小事放在心上。

    朝會上,處理了幾件要緊公務之後,房玄齡上殿,施禮之後雙手捧上柳木請罪的文書。

    彭海接過後開始念。

    文書寫的倒是很古雅,其意思就是:小民有錯,小民絕對沒有半點爭勝鬥強的心思,所以根本就沒有想過拿禮物去作比較。長平公主如天上的神女下凡,小民仰慕,這禮物絕對是心意。但小民又錯了。

    小民錯在,納徵之禮是對聖人您的心意,所以小民知錯也在改,小民納徵之禮,卻是小民對聖人您的一片孝心,一共四樣。並非珍寶,但樣樣卻是作晚輩最最真誠的心意,而且您老人家,天天都會用到,也會用的很舒服。

    珍寶只是外物,心意才最珍貴。

    但這四樣,天下間也只有您老人家才有,獨一無二。

    中朝會,最低的官職都是從四品,可以是全是大唐頂尖的大官了,那個不是人精。

    這份請罪的文書念出來,特別是那句獨一無二。

    獨一無二的東西,能不是寶嗎?至少也是珍貴的東西。這是柳木在回應崔一葉擺在東市的那兩面鏡子。

    再說鏡子,柳木的信中說的明白,以長平為神女,那這件就暗諭,他的鏡子也是神物。

    不屑與和那兩面鏡子相比。

    李淵大笑不止:「孩童心思,孩童心思。罷了,罷了。讓朕看看他所獻何禮。」

    木箱被抬上了來,打開後卻是泥土。

    泥土被挖開才見陶瓶。

    彭海拿了一瓶來到李淵面前,倒出一杯後先用銀針試過,這才棒到了李淵面前:「聖人,這是酒。」

    「酒,酒香四溢。」

    李淵酒量極好,面前這一杯足有二兩。

    他一口喝下,瞬間,李淵整個人都硬了,火辣辣的感覺從嘴到咽喉再到胃裡。

    彭海嚇壞了趕緊衝上前,李淵伸手一擋彭海,人站在那裡回味了好一會。大殿上的臣子們看的清楚,李淵的臉紅了。

    這一口喝的太猛,李淵回過勁來,輕輕將杯子放在桌上,沒讓彭海動手,自己又倒了一些,淺嚐一口再次品味。

    「好酒,好烈的酒。彭海,你親自去找小木,告訴他朕要賞他。」李淵畢竟是好酒量,只是頭一口喝的猛的點,這會已經沒事。一指那箱子:「大郎、二郎、四郎。每人下朝後帶兩瓶回去品嚐,切莫不敢大杯。」

    李淵示意朝會繼續。

    當天午後,長安城就有了新的話題。

    三原柳木上書改了納徵之禮,將鏡子取掉,改為四樣給大唐皇帝的心意。但卻是天下間獨一無二的物品。

    至於鏡子。

    那是柳木給長平公主的心意,神鏡不需要和凡間的普通鏡子去比。

    聽到這個消息的崔一葉整個人都呆住了,他萬萬沒想到,柳木根本就不接招,完全就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這鄉痞!」崔一葉重重的將手中的杯子砸在地上。

    東市當天,那檯子就拆除,兩面鏡子也給拉了回去。

    在拆鏡子的時候,柳木唯一的隨從朱易卻在東市採購,從絲綢至銀器,一車又一車的在裝貨。

    有店家問朱易:「小哥,你家主人那鏡子,真的是神物?」

    朱易笑而不答。

    問的人多了,朱易說道:「我家主人曾與秦王殿下有個賭約,三樣送給公主殿下的禮物,要讓百人、千人,全長安的貴婦羨慕。那鏡子,小的只遠觀一眼,相信莫說是全長安,全天下的女子,無人不羨慕。」

    一眾掌櫃全都呆了。

    這話太狂,可朱易平日總是很謹小慎微的性命,說這樣的話,那麼那鏡子到底有多神奇。

    崔一葉聽到傳聞也迷茫了,能讓全長安貴婦都羨慕的鏡子,真的存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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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