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唐朝好舅子 作者:晨風天堂 (全書完)

 
V123210 2018-2-28 14:10:3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35 498071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 14:21
第0160節皮甲事件暴發

    太子的冷漠讓王珪嘆氣。

    魏徵早就對這事不滿了:「殿下,傷及枝葉,人心會寒。都是為殿下效力,殿下卻分遠近,分親疏,分高低。臣以為,不好。」

    「沒錯,就是不好。我今日面聖,卻被斥責,而你卻還在傻等著李世民將刀架在你的脖子上。」李元吉吼開了。魏徵、王珪兩人趕緊去勸。

    李元吉推開王珪,指著李建成說道:「祭祀大典,你與他定同去,我暗中派人,找機會殺掉他。」

    李元吉已經很久沒有稱呼過李世民為二哥,或者是秦王了。一直是直呼其名,他不喜歡李世民,甚至是討厭李世民這種陰謀家,相比李世民,李建成和自己還有些親情。

    「這,這,不可。」李建成趕緊阻止李元吉。

    魏徵卻說道:「齊王殿下高明,當斷不斷必受其難,趁現在秦王府要員大半都不在京的時候,正好下手。只有一個尉遲恭,找藉口將其調派到其他地方,秦王身邊沒有可靠的護衛,此計可成。」

    沒等李建成有反應,李元吉又說道:「我最多被貶為庶人,甚至軟禁起來,總不會丟了性命。之後,再說。」

    「這… …。」李建成在猶豫了。

    「殿下。」魏徵上前一步,重重一禮。

    「容我再想想,再想想。」李建成不敢應這話,他怕。

    他怕一擊不成被李世民反擊,那麼他這個本就不怎麼穩當的太子之位就沒了。更怕萬一沒有殺死李世民,父親李淵會因為自己心狠手辣,會另作選擇。

    「哼!」李元吉冷哼一聲,甩手離去。

    魏徵對李建成施禮:「殿下,臣去勸慰。」

    「速去,速去。」李建成催著魏徵趕緊去。

    太子府正門,李元吉被魏徵追到,李元吉火氣很大:「滾。」

    「殿下,臣下是支持殿下的,但望殿下莫一時衝動。」魏徵趕忙說道。

    李元吉擺擺手:「罷了,罷了。本王去打獵。」李元吉翻身上馬,對自己的護軍宇文寶說道:「挑一個離長安遠一些的地方。」

    「殿下,福地湖如何?」宇文寶提出了一個建議。宇文寶心說,這裡距離軒轅陵不算遠,萬一聖人徵召也可以快速趕到,不至於被責備。

    李元吉心煩,也沒想太多,示意回去準備,今天就出發。

    李元吉並不知道,自己所有的一切都被監視著。

    當李世民聽到李元吉往福地湖而去的時候,整個人站在那裡呆住了。李世民想到五個李元吉可能在大祭祀的時候所在的地點。

    隨行。這個是最難下手的,李世民還沒有想出最佳的破解之法。

    然後是留在長安,這個雖然難,但不可怕,留在長安的人會動手,會有死傷,但一切都是值得的。

    接下來,分別是藍田、眉縣、長武大營。

    這三地無論在那裡都非常容易下手。

    可偏偏,李元吉卻去了耀州北的福地湖。

    看李世民發呆,房玄齡在旁高聲說道:「這是天祐大唐,天祐秦王。」

    李世民沒接話,只是輕輕一揮手,眾人退離。

    天要滅你,非是兄長不仁。

    李世民長長的吐了一口氣,臉上流露出一絲笑意。

    數日後,長途跋涉來到軒轅陵的李淵經過一夜的休息,次日在軒轅陵前大祭祀,大半的文武、名士都一起參加祭祀。太子李建成與秦王李世民分立左右。

    祭祀之後,李淵準備大宴群臣。

    在宴會準備期間,李淵帶著自己的兩個兒子,還有親近大臣來到軒轅柏前,李淵正準備感慨兩句,卻見一將快速的來到太子李建成面前似在匯報什麼。

    卻聽李世民大喝一聲:「聖人在此,豈敢低語。」

    來人名爾朱煥,太子府屬將。

    李建成猛的回頭看李世民,卻見李世民正在給爾朱煥暗中打手勢,那爾朱煥撲到李淵面前:「聖人,小將受齊王之命押解一批帳篷往慶州送。可半路小將到邠州的時候,卻有人命令小將轉道北上。」

    李淵心說,這也要匯報嗎?

    爾朱煥再說:「路上有一車翻到溝中,那車上沒有帳篷,全是皮甲。足有一萬五千副皮甲。」

    「什麼?」李淵大驚。

    這時,彭海從外入內,在李淵耳邊低語幾句。

    「傳。」

    一人被傳入內:「聖人,小吏是寧州行軍司馬杜鳳舉,小吏上報。寧州、慶州。約有兩萬青壯意圖不明,他們正在羅川集結。」

    「你說,那些甲要運往何處?」李淵幾步來到了爾朱煥面前。

    「聖,聖人。寧州東羅水旁。」

    李淵震怒。

    李世民卻在這時悄悄去李建成說道:「大哥,你此時若不斷臂求生,還有何法,慶州楊文幹是你的親隨。」

    看著李世民臉上那一絲殘忍的笑意,李建成內心如墜寒淵。

    李世民說完那句話,大步上前。

    李建成慌了,他以為李世民要搶先一步下黑手,所以飛奔幾步搶在李世民前面:「元吉大膽,目無天子,當誅。請……」

    李世民雖然被搶先,卻是不緊不慢的說道:「兒臣以為,這裡有三千鐵甲,兒臣與大哥的親兵也有千人,再加上各位朝臣的護衛、家丁,足有五千敢死之士,所以兒臣以為,此事可能有誤會,兒臣請傳詔三弟,允許其自辯。」

    「你……」李建成一指李世民,卻是無語可說。心中只有一個詞,好狠。

    「元吉在何處?」李淵追問。

    「此時在福地湖。」有位文臣上前匯報,並解釋道:「在祭祀隊伍往軒轅陵前來的時候,有人看到在福地湖旁有齊王殿下的行營。」

    李世民低著頭,卻是有意無意的看李建成一眼。

    李建成怕了,他深深的感覺到,這是一個巨大的陰謀,是針對自己的陰謀。可此時,他卻不知道如何反駁。

    李淵指著李建成冷哼一聲,對李世民說道:「派人傳詔元吉前來。」

    「兒臣先去佈防,並推薦……」說到推薦的時候,李世民冷眼看了一眼李建成,李建成被這目光看的一哆嗦,他害怕李世民掌握大局,立即上前:「兒臣推薦王君廓將軍前去徵詔三弟前來。」

    李淵擺擺手,示意立即去辦。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 14:23
第0161節 齊王『造反』

    李世民拿到了兵符,接管了禁軍。李建成趕緊去找王珪、魏徵等人商議。

    王君廓正準備參加宴會,卻萬萬沒想到竟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李建成找到他卻是不知道如何吩咐。

    魏徵與王珪商議之事,對王君廓說道:「皮甲是個大麻煩,我等先想想辦法。千萬不要牽扯到太子殿下,找到齊王殿下後,趕緊護送到這裡來。還有,身邊帶著可靠的人,我二人有了主意之後,立即派人通知將軍。」

    「是。」王君廓卻是知道,此時是生死一線之時。

    來到校場,王君廓卻見到段志玄正在給十幾個禁軍校尉秘密的發金葉子。

    段志玄對這些校尉說道:「各位,這是秦王殿下的賞賜,當奮勇在前,待回長安之後,聖人必會再有恩賞。」

    眾校尉抱拳。

    王君廓內心已經是草木皆兵,他第一反應是段志玄在收賣這些禁軍。

    王君廓那怕手上的聖令,也沒敢點禁軍中的一個人,帶了自己三百可靠親衛,飛馬往福地湖而去。

    軒轅柏前,李世民站在樹前看著這古柏。房玄齡到。

    「殿下,臣下剛才已經吩咐各邊行動,順便送了木小郎君一份大禮。」

    李世民笑了笑,往後擺了擺手。房玄齡施禮告退。

    大帳內,李淵已經全身披甲,正在詳細的查問爾朱煥、杜鳳舉。兩人不需要核對口供,因為他們講的全是事實。

    兩人分別講的,徵召青壯民夫、有人暗中制甲等事實。

    這時,又有一人到了。

    「聖人,卑將喬公山前來請罪,卑將得齊王令,從鄧州運糧食三萬石送到豳州,但半路接到消息改變路線,糧食運到宜州宜君縣,卑將無意中得到,糧食之中有五千副皮甲,卑將惶恐。」

    喬公山跪了,頭緊緊的伏在地上。

    李淵怕了。

    他一直在關注的是自己的長子與次子之間的鬥爭,卻萬萬沒有想到,四兒子李元吉。此時,如果軒轅陵這邊所有的人都被殺的話,那麼唯一能夠繼承皇位的只有李元吉一人。

    有這個可能。

    「皮甲。」李淵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

    喬公山趕緊從背後的包袱之中取了一副甲,有禁軍捧到了李淵面前。李淵身為唐國公,也是身經百戰的人,一眼就看出這甲是新制的,而且工藝並不高明,甚至可以說粗糙不堪。

    「你說,你運了有一萬五千副甲。」李淵問爾朱煥。

    「回聖人的話,小將沒有細數,但依馬車的數量推算,約在一萬五千副,小將惶恐。」爾朱煥也跪下了。

    沒等李淵再問,杜鳳舉也跟著跪了:「小吏是從發口糧的數量上推算,有兩萬青壯。」

    李淵重重一拍桌子:「逆子。」

    彭海這時上前:「聖人,此地距離臨汾不足五百里,翼國公後衛則在臨汾,以老奴想,急招萬人應不在話下,有翼國公之威武,定震懾宵小。」

    「速辦。」李淵聽到秦瓊的時候,心中的緊張消失了大半。

    禁軍頂尖高手,連派九人,千里飛騎。分三個批次,分別往長安、臨汾、並州大營而去。

    彭海找到了李世民。

    「秦王殿下,聖人派出飛騎徵召翼國公護駕,秦王殿下以為聖人之安危?」

    「兒臣當誓死護衛,對天起誓聖人傷及一根毫毛,兒臣願領杖責十。」李世民很正色的回答道。

    兩人都是明白人,彭海是忠於李淵的,來這樣問就是討一個態度。

    得到李世民的誓言後,彭海低聲說道:「請秦王殿下,替老奴獻上一籃石榴花。」

    李世民沒回答,長躬一禮到底。

    彭海的話已經講的很明白了,你們斗,莫傷了大唐皇帝。同時也給了李世民一個態度,我支持你。

    石榴花。

    聽到這茶李世民眼圈紅了,有淚在眼眶內。

    自大唐起兵,姐姐李秀寧脫去紅裝換戎裝,卻沒有多少人知道,李秀寧喜歡石榴花。連李建成和李元吉都不知道。

    王君廓往福地湖去,可走了沒多遠,就遇到了襲擊。

    王君廓身邊的人護衛死了好幾個人,卻連是誰攻擊的他都沒有看到,只看到偷襲者退入岔道。

    「追。」王君廓一揮長刀,帶人追到山谷前停下。

    他猶豫,不知道這是不是一個陷阱。

    就在這時,一隻騎兵從右側出現,沒等王君廓列陣,卻見另一隊拿著強弓騎士從左側出現。

    兩邊出現之後,沒有絲毫的停留,全力強攻。

    王君廓與其中一名騎士交手,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落了下風,無奈開始往山谷內退。

    入夜,剛才交戰的地點所有屍體都被人趁夜色抬走,連有血跡的土都翻了一層。有血跡特別重的地方,還被人撒上石灰,然後深翻,再用草皮蓋在上面。

    幾百人的戰場範圍不到,數百人動手很快就完成了這一切。

    深夜,軒轅陵被李世民指揮以鐵桶陣緊密防守,從各處取來乾淨的水存在營地內。

    「父皇,糧食、水,可支撐半月。兒臣此時依然相信,這一定是一個誤會,三弟不可能造反,此等行為大為不智。一但長安發兵,只要兒臣死守在這裡,很快就平定一切。」李世民單膝跪在李淵面前。

    李淵只說道:「等派往人有回信再說。」

    正說著,有一騎士滿身血回來:「聖人,路有截殺。」

    這位正是往長安去的人。

    「二郎,再派六騎,調叔寶前來救駕。」李淵更加相信,宜君要道被控制,這裡是聯繫不到長安的。

    李世民雙手一抱拳:「兒臣領命,但兒臣依然請求,給三弟一次自辯的機會。」

    相比起長安,臨汾到這裡的距離差不多,而且並州到這裡也就是一千里。

    李淵相信秦瓊身邊原本對付突厥的五萬精銳,可以輕鬆的平息這一次的叛亂。

    「准了,吩咐下去,任何人不得傷及元吉,將其帶來,朕要親自問他。」李淵氣的不輕,重重一拍桌子。

    李世民施禮退下。

    在大帳外,李建成正往這裡來,見到李世民他停下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 14:28
第0162節 王君廓之死

    李建成有點慌亂。

    此時,各種外部的情報讓李建成完全糊塗了,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拒絕了李元吉的建議後,李元吉發瘋到自己去行動。

    李世民卻在李建成面前低聲說道:「莫讓弟弟發現大哥與此事有何牽連。哼!」

    李世民這威脅的話,更讓李建成迷茫,難道真的是李元吉反了?

    次日,一條條情報彙集過來,來自慶州的第二名小吏也到了,上報聲稱,楊文干帶著兩萬青壯,已經過了羅川,自己只是一個小吏,惶恐至極。

    「楊文干。」李淵壓抑著怒火,召見李建成:「楊文干曾是你的護軍,你來告訴朕,他召集二萬青壯是要作什麼?」

    「父,父皇。楊文干……」李建成想說楊文干招人是自己的意思,是為了修陵。

    可此時,他那裡敢這樣說,很可能李世民就在這時藉機弄死他。

    「兒臣不知,不知。」李建成哭的如淚人一般,跪在李淵面前連聲祈求。

    「下去,留在帳內好好想想。」李淵這話等同於軟禁了李建成。

    又是一天過去了,卻沒有半點王君廓的消息。

    傍晚李世民親自送了飯菜來到李淵大帳,同時建議:「父皇,明天如還沒有消息,可否再派一人。」

    「嗯。」李淵點點頭,認可這個建議。

    與此同時,臨汾。

    這裡的守將是秦瓊身邊八大親將之一的史鐵牛,他正在汾河邊碼頭等著,算時間第一批羊毛的船隊快到汾河碼頭。

    第一批羊毛分為了數個批次運輸,有走京杭大運河的,也有從陸路再轉汾河,走運城逆流而上,到渭河碼頭的。

    分開走,這是柳如雨的意見,那一邊成本更低,時間更快。

    甚至於柳如雨還打算挖幾條數里長的水道,連通幾條河更方便運輸。

    碼頭上,船隊剛到。一刀陪著柴紹下了船。

    史鐵牛正往上迎,抱拳施禮,可還沒有等他開口就見一飛騎從身後而來,高喊:

    「將軍,聖令。」

    史鐵牛不敢怠慢,趕緊上馬回城。柴紹與一刀也趕緊跟在後面。

    來送信的禁軍高手已經脫力,強撐著將一個銅管交給了史鐵牛:「聖令,翼國公護駕。」

    史鐵牛打開一看,竟然是齊王造反,聖人被圍軒轅陵。

    史鐵牛並不知道這其中的秘密,但柴紹卻知道。只見柴紹搶過聖令:「兒郎們聽令,軒轅陵隨本將護駕。」

    柴紹有這個資格,他是大總管,大將軍,而且還是平陽公主的夫婿,深受聖恩。

    史鐵牛一邊派人往並州通知秦瓊,一邊調了部下三千騎先交給柴紹。

    柴紹騎在馬上,心中只有一念頭,殺死李元吉。

    柴紹身邊二百親衛,一刀身邊三十位高手,再加上史鐵牛的三千騎,連夜往軒轅陵而去。

    軒轅陵,這個位置不能不說巧。

    在長安城北四百里,往西四百里就是慶州,往東五百里就是臨汾,往東北一千里就是並州。

    又是一個夜晚來臨。

    王君廓看著身邊越來越少的人手,心中越是的冷。

    他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他感覺自己就像是被圍獵在山林之中的一隻鹿,那些人不是沒能力殺自己,而是把自己趕到某個地點。

    就像是圍獵一樣,他也作過這樣的事情,把鹿趕到大唐皇帝的面前。

    是誰?

    王君廓已經是一天一夜沒睡覺,沒好好吃點東西,疲憊不是最恐怖的,而是那黑夜之中盯著自己的眼睛。

    「將軍,發現一個破廟。」

    「好,準備點熱食,好好休息一下,殺回軒轅陵,在這裡我們沒有活命的機會。」王君廓吩咐著。

    很快,王君廓帶著他為數不多的人手來到破廟前。

    可破廟之內卻是有燈火,王君廓入內,卻見有一隻長桌,桌上擺著兩盤豬蹄,而豬蹄之後有一個木架,木架上擺著……

    看到這一物,王君廓整個人幾乎要發瘋了。

    那是一把鋤頭,銀鋤頭。

    正是自己年前用來羞辱秦瓊,交給柳木的那一把鋤頭。

    「王將軍,別來無恙。」

    一個身影出現,正是柳木。

    王君廓抽出佩刀在手,眼睛盯著柳木:「小民,你……」

    「噢,想不出來怎麼罵我了吧。其實我們之間沒有生死大仇,不過有人安排了這一幕,就是為了讓你看到我,為什麼呢?因為你看到我,心裡肯定非常非常的不痛快。當然,這種不痛快不會太久。」

    柳木拿起桌上的那鋤頭,遞給了身旁的一人:「烈兄,有勞。」

    「走了,我膽小,見不得血。」柳木轉身離開。

    王君廓一口血噴了出來。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英雄一世,也曾是一方霸者,可此時竟然是柳木。

    蘇定方卻沒有動手,而是將鋤頭遞給了他身邊那個半大孩子,那半大孩子一臉的興奮:「來將通名,小將薛仁貴。」

    柳木回頭了,因為薛仁貴這個名字而回頭。

    王君廓再一口血噴出,他想一刀自己抹脖子的心都有了,自己竟然被一個農夫,以及一個半大孩子殺死,最可惡的是,自己在這裡不明不白的死掉。

    他不甘心。

    這時柳木還補充了一句子:「嘿,別把那身甲毀了,我這小民還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鎧甲呢。」

    薛仁貴天生神力,有李靖的教導,也有蘇定方的指點。輪起那純銅包銀的鋤頭殺向王君廓,王君廓抬手去擋,卻被打斷了手中刀,一鋤頭擦著頭盔落下。

    柳木沒再看,轉身,往破廟外走去。

    戰鬥還沒有開戰就已經結束,疲憊不堪的王君廓親衛如何是李績那一百精銳家丁的對手,再加上有蘇定方的指揮,天生神力薛仁貴的超常發揮。幾個呼吸之間,戰鬥就已經結束。但人卻沒有殺幾個,多數是活捉俘虜的。

    蘇定方從王君廓的箭袋之中抽出六根箭交給六個人:「按照規則,用此箭射殺,每人只有一箭的機會。」

    「得令。」六人施禮,每人接過一隻箭,分頭離開。

    這六個人不是刺客,他們的任務只是將這箭送到那六個人手中。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 15:03
第0163節齊王之死上

    天亮了。

    破廟前的血跡都被清理乾淨,王君廓以及他的部下衣服被扒掉,屍體被人扔進山裡,想來有野獸會解決這些屍體。

    蘇定方的人穿著王君廓以及他親衛的衣服,開始繼續執行計畫。

    柳木一隻捂著嘴,報怨著:「這血腥味太重,太重。我去清靜兩天,耀州,老神仙的藥山。」

    「咱不去再打了?」薛仁貴打了一個疲憊不堪的王君廓,等同於剛剛熱身。

    「一個名將,達到作戰任務就會收兵,如果只圖爽,等回到三原看本公子怎麼操練你,保證讓你爽的死去活來,哈哈哈。」柳木大笑著。

    薛仁貴想了想柳木的話,感覺有道理,扛著那鋤頭手上拿著豬蹄啃著,跟著柳木往耀州而去。

    軒轅陵。

    一直沒有得到王君廓的消息,李建成整個人已經處於癲狂狀態。

    從四更天開始,到朝食之時,已經派王珪、魏徵問過禁軍統領足有十次,是否有王君廓派人傳回消息,或者是否有其他的關於王君廓的消息傳回來。

    禁軍統領一次次的回答,沒有。

    李世民則在朝食的時候,親自帶人送飯給執勤的禁軍,並且親自為一些老兵盛飯。

    「謝,謝秦王。」許多老兵接過李世民雙手遞上的熱飯情緒激動。

    「各位叔伯,自我李家太原興兵以來,各位就追隨我的父親,當今聖人南征北戰,多年下來,軍中多是父子兵,家中男丁皆為我父皇進忠,這次變故,仰仗各位。」

    「為聖人死戰……」高呼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

    沒有錯,這些人都是當年太原老兵,他們被稱為元從禁軍,這些人只忠於皇帝。

    李世民巡營,僅長躬大禮就施了近百次,禁軍士氣高漲,皆高呼死戰護君。

    李淵聽到這高呼的聲音,心中頭一次真正產生了波動。

    前朝大隋,世人皆稱因敗在廢長立幼,一切都因為楊廣登基,這才造成了大隋的滅亡。可誰能說,這不是因為楊廣個人的問題呢。

    李世民巡營之後,這才來到大帳:「兒臣來給父皇請安。」

    「派人吧。」

    「兒臣建議,請眾老高議。」李世民並沒有提議派誰,而是請示讓眾臣商議。

    李淵擺了擺手:「你提議一人,朕聽聽。」

    「兒臣以為,駙馬竇誕或可行,雖竇誕是文臣,兒臣願派身邊四名武藝高強的親衛隨行,或是王將軍已經見到三弟,正折返。」

    李淵思考片刻,認為可行。

    竇誕是外戚,而且為人忠厚,就李淵的瞭解,竇家還是偏向於太子府的,並非秦王府的親信。

    「好,就他。」

    竇誕聽到這個命令之後,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瞭解這三兄弟,當李世民親自拿著聖令來到他面前的時候,他在李世民眼睛之中看到的是一種戲謔的笑容。

    很顯然,李世民根本就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而竇誕,面對李世民更有著一種天敵似的恐懼感。

    「姐夫,有勞了。」李世民握住竇誕雙手的時候,竇誕整個人都哆嗦了一下。

    「為聖人進忠,當是臣子的職責。」竇誕語氣中帶著顫抖。

    「有勞。」李世民退後兩步,很嚴肅的點了點頭。

    竇誕帶兵出去了,李世民一直送到營門處,拉著馬頭送竇誕離營,還特別吩咐道:「無論如何,也要不斷的派人送消息回來。」

    「是,是。 」竇誕連聲應下。

    從軒轅陵到福地湖,只有八十里,快馬一天肯定可以趕到,但竇誕出發的時候已經午後,帶著五百人馬的人,行進了六十里,就停下紮營,派出偵騎。

    同時派人往回報信。

    信中的內容是,行軍途中,遇到許多小股的窺視者,臣求穩,未敢急進。

    大約到了酉時初,大約有二百騎靠近了軒轅陵。

    禁軍列陣上前阻止,為首一將看到禁軍之後,從馬上翻落,暈倒在地。

    「報,駙馬柴紹帶援軍趕到,先行二百人已到,後隊三千騎為翼國公部下精銳,二個時辰內必到。」

    「宣。」

    李淵說了宣,前來報信的禁軍統領再次匯報:「聖人,駙馬暈倒,正在救治。聽隨行副將言,駙馬本是押解一批重要物資到並州、轉臨汾。聽到聖令,未休息,一人二馬,急行五百里。醫官診治是急火攻心,疲憊過度而暈倒。」

    「速帶朕去。」

    李世民衝到前一擋:「父皇,請下令。對外宣稱翼國公大軍將至,前隊三千精銳已到,令禁軍擺出疑兵之勢,以勢壓敵。」

    李淵停下腳步,不得不承認,在這種情況下,李世民的建議確實是非常高明的。

    「準。」李淵將佩刀遞給了李世民。

    兩千鐵甲禁軍,帶五千人的旗幟,以及五千匹馬,拉開陣式往南移營。

    是夜。

    從六個方向,各一個約有近百人隊開始包圍福地湖李元吉的行營。

    李元吉從頭到尾,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秦王府此次發動了一切可以動用的力量,將福地湖團團圍住,並且截斷了軒轅陵到長安的所有的道路。

    終於到了致命一擊的時刻,六隻箭分別發到了六個人手中。

    獨孤修羅與其他人不同,多了一張弓,這張弓是柳木特意安排人為他製作的,後世蒙古草原牛角弓。

    夜色下,最多一隊九十七人,最少的一隊只有四十五人,開始往李元吉的營區移動。

    打獵一天的李元吉正在飲酒。

    突然,有哨兵示警的聲音響聲,李元吉提著刀衝到帳篷外。

    李元吉是來打獵的,不是來打仗。

    他手邊有侍從五人,護衛三十人,雜役十人。以及護軍宇文寶。

    六個方向,連一次真正的進攻都沒有,李元吉身邊的護衛已經死到了一半。

    宇文寶上馬,向一個方向衝去,迎面出來一將,只一招就將宇文寶震的虎口發麻。

    「尉遲恭。」宇文寶驚呼。

    尉遲恭冷笑,並不回答。

    宇文寶飛退,拉著李元吉上馬就往另一個方向衝,可這個方向騎在馬上的婦人只是一亮雙刀,宇文寶就虛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 15:05
第0164節 齊王之死 下

   公孫十三娘,這是比尉遲恭更可怕的對手。

    火光之下,其餘四人也都一一現身。

    「爾等想造反嗎?」李元吉指著所有人高聲喊道。

    「廢話真多。」柴宏冷喝一聲。

    影刀在一旁也跟著說道:「依規則,每人只有一次出手的機會,怎麼來。」

    老狼上前對李元吉一抱拳:「齊王殿下,我等是奉了上令。齊王殿下有所不知,太子殿下在聖人面前請旨,說齊王殿下意圖謀反,當誅。爾朱煥、喬公山等人已經在聖人面前陣述殿下的罪行,楊文干的命,也一樣過不了今晚,他的部下會殺死他獻功。」

    李元吉呆了。

    他信,完全相信,因為他知道秦瓊的部下和秦瓊一樣,幾乎不說假話。在這個時候,更沒有必要去說假話了。

    最讓他不解的是,李建成竟然要誅殺自己自保。

    但無論李建成說過什麼,作過什麼,李元吉深信這是一個陰謀,將太子和他套在其中的陰謀。

    「是誰。讓本王死個明白,是誰謀劃了這一切。」李元吉大聲問道,他認定是這是李世民作的,此時只想親耳聽到李世民這三個字。

    老狼卻是一抬手中弓,示意所有人讓開道路:「齊王殿下,請逃吧。我等會追殺你,或您就站在那裡,等死。」

    「是誰?」李元吉暴喊一聲。

    宇文寶卻提上馬槊往唯一他不認識的人衝去,其餘的四個人他都沒有把握。

    尉遲恭在他之上,柴宏、老狼都是不弱於他的高手。

    公孫十三娘他心虛。

    影刀他也不認識,但他不可能對一個二八年華的女子出手。最後的,只有戴著面具的人。

    獨孤修羅沒動,六隊每隊都有六人出來,十八人圍殺宇文寶,再十八人殺死營地內其他所有人。

    這時,竇誕的營地有人來報:「前面火光,也有喊殺聲。」

    「速速前往,立即。」竇誕雖然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但一定要過去查看。

    宇文寶不甘心。

    他身上沒有一處重傷,沒有半點致命傷,卻是無數小傷口流盡全身血液而死。

    「退,一百二十步。」老狼一抬手。

    李元吉將自己的刀扔在了地上,只說道:「本王不甘心,是誰謀劃了這一切。」

    二百步外,六支箭幾乎同時飛出,卻有一隻力度比其他的更大,速度更快,從李元吉的後脖子射入,巨大的力度將李元吉帶的整個人撲倒在地。

    「承認。」獨孤修羅一抱拳。

    尉遲恭張嘴就罵:「呆小子,那弓叫本將一觀,你使詐。」

    獨孤修羅卻也不答話,帶人飛快速的隱入黑暗之中,其餘的人也趕緊消失。

    蘇定方到,帶著穿有王君廓親兵服色的人馬,以及自己偽裝成王君廓,還有一些人去穿上李世民早就準備好齊王府的親兵服裝。

    在竇誕趕到的時候,只見兩批人正在惡鬥。

    突然有人高喊:「殿下中的暗箭,殺……

    竇誕再靠近,卻見一穿著華麗鎧甲的人被齊王府親兵圍攻,力戰突破後帶人往東邊去了,那些齊王府親兵拚命追殺。

    當竇誕來到這混亂的地方後,有禁軍校尉前去檢查。

    「殿下,殿下。」禁軍校尉扶起了還著噴著血沫子的李元吉,李元吉無力的瞪圓眼睛,就在這個時候死去。

    蘇定方是早就檢查過李元吉,心中有數李元吉沒救,沒有立即死,他也不會再動手。

    有禁軍檢查之後過來匯報:「死的是王君廓的親兵還有齊王殿下的親兵。」

    「齊王殿下是被人從背後射中的,來人,抬齊王殿下回去。」

    又一個陽光明媚的清晨。

    柳木呼吸著清新的空氣,品著自己那種不加任何亂七八糟東西的茶,坐在石桌前和孫思邈聊著養生之道。

    軒轅陵,李世民提著楊文干的腦袋,帶著慶州、寧州那些內心惶恐,殺了主將前來請罪的官員來到李淵面前:「父皇,危機解除,禁軍統領帶著五百甲士已經去接管皮甲,以及那些青壯,兒臣懇求,青壯無罪請父皇開恩。」

    大量的書信被承上,來自太子府秘信,多是楊文幹部下交上來的。

    李淵召來李建成,正待詢問,竇誕只帶著十來人趕回。

    看到楊文干的腦袋,看跪了一地的人,還有太子李建成,竇誕內心已經作出了決斷,單膝跪地:「聖人,臣無能,晚了一步。王君廓從背後射殺齊王殿下後,往東邊逃去。」

    兩名禁軍校尉也上前,匯報的內容與竇誕一致。

    王君廓為什麼要殺李元吉?

    李淵再看那些信,視線轉到了李建成身上,李建成大驚,趕緊撲到李淵面前大哭:「兒臣,兒臣糊塗,糊塗。」

    「皮甲是怎麼一回事?」

    「是,是……」李建成不敢回答,也不敢承認。

    李淵一腳踢開李建成:「說!」

    「兒臣糊塗,兒臣糊塗!」李建成猛磕頭,被李淵踢了三次,依然緊緊的抱著李淵的腿。

    李世民上前:「父皇,此時應該立即回長安。」

    「聖人,老臣以為,可宣稱王君廓有不臣之心,意圖叛亂。齊王亦在王君廓的暗殺之下,王君廓全家下獄,至於那藍田制甲之人,為王君廓同謀。」裴寂出來建言。

    李淵用力的握著拳頭,足足一刻鐘癱軟在地上。

    李世民、裴寂等人趕緊上前扶。

    李淵左手按住李世民,右手按住裴寂:「二郎,軍務之事莫讓為父再擔心。裴寂,朝中你與蕭公多用心,朕心痛。」

    數十飛騎四散而出。

    有去並州傳旨,危機解除,翼國公秦瓊回歸併州。

    還有去長安的,命令調兵,以立了功勞的柴紹與竇誕為主副,慶州、寧州安民。

    一場巨大的陰謀落下大幕。

    以秦王府上下傾盡全力,發動一切可以發動的力量,偷襲完全沒有防備太子府的完勝而告終。

    長安城中,太子李建成被軟禁在東宮之中,東宮封門。

    幾天後,長安城西。

    這裡有一座陵墓,平陽昭公主陵。

    陵前只有三個人,三個男人。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 15:07
第0165節又一個舊事秘聞

    平陽昭公主墓碑前,擺著祭品,三個男人分別是李世民、柴紹、柳木。

    「柳木,你知道姐姐為何受封平陽。」李世民站在墓前開口。

    「我猜測,陽通楊。」柳木記得後世有人這樣猜測過。

    「果真是智慧過人,確實如何。姐姐是滅隋大功,還在本王之上。本王當著姐姐的墓告訴你,你非謀逆大罪,終身免罪。要知道,你大姐夫秦瓊,僅只有聖人給予的兩次免死的詔書。」

    柳木愣住了。

    他在後世聽說過,初唐有免死金牌一說,而且還是按次數算的。

    沒想到,自己竟然得到了。

    柴紹這時卻說道:「太子不死,這免死也沒用。木,這次我欠你一個情份,謝過。」柴紹只是很隨意的一抱拳。

    柳木卻更喜歡這樣的方式,這樣看似簡單,可卻是真正的記下了這份情份。

    李世民又在墓碑前倒了一杯酒:「當著姐姐的面,我告訴你們,從起兵那天開始,我就認定天下是我的。在發生了兩件事情之後,我知道我與他,不可能共存於天下。」

    「什麼事?」柳木問道。

    柴紹卻搖了搖頭,在柴紹看來這種秘密聽多了不好。

    李世民對這兩人的反應很平靜,柳木與柴紹的反應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第一件事是陰妃入府,我知道了一個秘密。五弟智雲當年是被他故意當作誘餌放棄,這才被抓。當年他們在河東,起兵後……」

    李世民講了一個當年的故事,他是從陰妃那裡聽到的,陰世師死前留下的秘密。

    當年陰世師追捕李建成、李元吉、李智雲三兄弟,李建成玩了一出精彩的李代桃僵。

    「這人,邪門。」柳木用邪門一詞來形容內心的感覺。

    後世的歷史上沒有這一段記載,只說三人逃難,李智雲命背被活捉,然後被處死等等。

    李世民補充了一句:「切記不可外傳,如讓萬貴妃知道,怕是會傷心欲絕。我承認我有弒兄殺弟之心,但卻不想利用無辜。你可能不知,元景也中毒了,為了騙我喝下毒酒,元景也一樣中毒。元景小小孩童,他知道是什麼毒酒。」

    李世民再看柳木驚訝的反應,繼續說道:「肇仁公(劉文靜)之死,注定他也要死。」

    李世民沒提名字,但這個他柳木明白是指李建成。

    而柳木剛才的驚訝卻是,李世民這個人好極端,集無情與有情於一身。

    柴紹這時卻問了另一個話題:「承業、承鸞、承將、承裕、承度。怎麼處置。」

    「時機未到。」李世民只說了這四個字,然後衝著平陽昭公主的陵墓三拜後,轉身往馬匹那裡走去。

    柴紹嘟囔了一句:「不殺,都是後患。」

    柳木看著墓碑,腦袋裡卻想著,如果平陽公主還活著,那麼還會不會有現在的事情,玄武門會發生嗎?

    看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李建成、李元吉,確實該死。

    柳木再三拜之後,來到自己馬前,比不得李世民與柴紹華麗的一躍上馬,柳木是扶著馬鞍規規矩矩的翻身上馬後才坐直身體的。

    三人往長安回,入長安外城之後,李世民的衛隊開始上前開道,護著李世民、柳木、柴紹在中間。

    李世民祭祀平陽昭公主,這是公開的行為,不需要保密。

    進長安後,李世民一直聽著有咚咚的聲音,像是鐵器敲了石板上,李世民揮手示意停下,那聲音消失。再命令前進,那聲音再次出現。

    李世民揮手示意停下,然後衝著柳木吼道:「小木。」

    「啊。」柳木正在思考著很重要的事情,比如最近有許多人暗中罵自己,而且聽聞有御史還上了諫書,這個是不是需要提前解釋一下,還是不管。

    所以李世民喊他,柳木一下也沒有反應過來。

    「小木,你騎馬走幾步。」

    「別。別打我這寶馬的主意,我可是請了專業人士鑑定過的,這馬有汗血寶馬的血統。我好不容易才弄到的。」柳木第一反應是自己的馬。

    這馬是阿史那杜爾特意送給他的,比那匹溫順的小馬更通人性,而且跑起來非常的穩。

    「讓二哥騎一圈,二哥幫你解決那御史諫書的事。」

    「不用,我自己能解決。馬不行。」柳木斷然拒絕。

    李世民又說道:「就騎一圈,你想要什麼儘管說。」

    「那兩萬青壯給我。」

    「你膽子真大,那兩青壯整個長安無人不怕,你卻敢要。」李世民笑問。

    柳木卻信心十足的點點頭。

    「好。」李世民點頭之後,柳木翻身下馬。

    李世民拉著馬在街上轉了兩圈,也沒有用馬鞭只是身體前傾,那馬兒是受過一流騎者訓練的,只憑背上騎士的動作就明白要自己作什麼。

    瞬間,風馳電掣一般衝了出去。

    完全的不同,李世民從十三歲就會騎馬的,他可以感覺到這馬與他騎過的馬完全不同,馬自身發力平穩,絲毫不帶半點滯澀。

    下馬,李世民拉起馬腿看了一眼,那馬碲上有一個半環的鐵環。

    輕輕的撫摸了一下馬小腿與馬蹄,似乎馬並沒有半點不適。

    「太極宮。」李世民上馬之後,示意柴紹先回去,帶著柳木進了太極宮。

    柳木心說,自己這位二哥不會拿自己的馬去討李淵開心吧。

    李淵正在後園看著湖水發呆,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李淵的心情肯定受到了影響。李淵在思考,是不是自己錯了,還是因為秦王府的力量太大。眼下如何處置李建成的事情,藍田那邊的確實是李建成安排人在製甲。

    李世民與柳木到,李淵只是微微的抬了抬手,示意兩人坐。

    柳木趕緊上前:「聖人,小民準備獻禮,阿史那杜爾用千斤生鐵,麻布三百匹從西突厥那裡換到了一匹真正的汗血寶馬,僅一歲半的小馬,眼下正秘密的運送到長安。」

    李世民看了一眼柳木,臉上出現一絲驚愕,然後有不經意的笑意。

    李淵留意到兩人的反應,問道:「二郎,你似乎又欺負小木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 15:11
第0166節 要那兩萬青壯

    李世民上前一步,面帶笑容的回了李淵的話。

    「回父皇的話,事情這樣的。兒臣帶了小木的馬入宮,小木似是怕兒臣將那匹馬獻給您。但事實上卻不是,兒臣只想讓小木在這裡向父皇解釋幾件事。」

    李淵擺了擺手,示意侍女、太監們都退下。

    這裡除了彭海再無外人的時候,李淵轉過身來:「小木,有御史上表,說你為了討長平的高興,將數萬畝土地的菜不收,只為了看那一遍無邊的金黃色花海。你解釋一二。」

    「聖人,花落會結籽,小民要的是籽。」

    「留種?」李淵追問。

    「是榨油,小民初算過,一畝可大約產一石半的籽,實際出油大約有五十斤左右。其餘的油渣可以製成上等的飼料。」

    「油?」

    李淵來了興趣,唐朝現在的油多是胡麻子油就是現代說的芝麻油。也有一些其他的油,但卻沒有菜籽油出現。

    「是的,是素油。」

    「介時讓朕嘗嘗。」李淵原本就沒有懷疑柳木會發瘋只為讓長平把數萬畝地看花海之類的事情。但總要給御史有一個答覆。

    李淵又說道:「二郎,你讓小木解釋什麼?」

    「父皇,兩件事,一件是小木想討要那人人避之不及的二萬青壯。另一件是那匹馬很不同,似有乾坤。」

    「先說馬。」李淵起身跟著李世民到了柳木那匹馬前,李世民給李淵看的就是馬掌。

    這父子二人同時看到柳木那長長鬆了一口氣的神情。

    那表情就像是剛才他們真的想拿走這匹馬,柳木捨不得。

    「小木。」

    「聖人,這叫馬掌鐵,是鐵燒紅了再加上鐵釘釘在馬蹄上的。馬掌就像是人的指甲一樣,會不斷的長,不斷的變成,不會疼。而且馬原本是自己跑,可背上一個人更重了,這馬掌就容易磨損,加了這鐵掌,不僅減少磨損,更重要的增加了抓地力。」

    抓地力這個名詞很神奇。

    柳木作了一很形象的比喻,平著手掌在地上與扣著手指在地上的比較。

    「好。朕要賞你,重賞。」

    「聖人,那兩萬人都是青壯,這打鐵需要的力氣活。還有就是,木的家丁還沒有挑出人來,想從這裡挑三百人。」

    「加一百,給你四百人作家丁。」李淵哈哈大笑。

    李淵親自騎上馬試了兩圈,又讓彭海親自帶著宮內自己所有的馬,三原那邊讓柳木的鐵匠給釘上馬掌。

    「小木,並州,這馬掌來得及嗎?」李淵問道。

    「聖人,來不及。咱們沒有那麼多的鐵,但您老人家放心,我準備在耀州開礦,有一個新的練鐵法子,如果順利的話……,順利的話……」

    柳木竟然不敢開口了。

    為什麼?

    大唐這個時代,還是用木炭在煉鐵,木炭的溫度有限,從礦石之中出來的不是鐵,是一種海綿狀的固體鐵,雜質非常的多,需要多次鍛打才成為鐵。

    這也是唐朝百煉鋼名字的由來,成為鋼要鍛打百次。

    而大唐現在的全年鋼鐵產量,還不足一千噸。

    一千噸換成大唐現在的數據,就是二百萬斤。

    這個數量放在後世的現代,連一棟高層住宅樓都不夠用。

    「能不說嗎?」

    大唐皇帝與大唐秦王眼巴巴的等了半天,卻等來這麼一句。李世民當下就怒了:「小木工,莫以為本王不敢打你。」

    李淵笑著搖了搖頭:「罷了,有十萬斤,朕就賞你。」

    「說。」李世民再次逼問著柳木。

    「十萬石。」柳木終於開口了。

    聽到這個數字,李淵父子二人當場石化,柳木一個人就一年就是大唐全年五倍的鋼鐵產量。

    柳木已經在壓低這個數字了。

    這才是五千噸鋼,都不夠一個中型住宅區蓋樓用。後世的現代,年產一百萬噸以下的被定義為小鋼廠,是屬於被關停命運的低產能小廠。

    好半天,李淵冷著臉轉過頭來:「小木,你要那麼多鐵幹什麼?」

    「換錢,草原上現在一口鐵鍋就是十隻羊。」

    李淵笑噴了,又是羊。

    「去吧,去吧。那兩萬人帶走,朕再給你三萬石糧食,年底之前至少要讓朕見到幾萬斤鐵。」

    柳木也沒有急著離開:「聖人,這天氣熱了,小民有一處去處,您不如和小民去散散心。小民還有許多好東西都藏著呢,您一定會喜歡。」

    李淵閉著眼睛抬著頭。

    李世民很緊張,他很清楚李淵此時的決定也暗示著對自己的態度。

    李淵想的很多,很多。

    比如朝中太子府與秦王府之爭。

    足有一刻鐘過去了,李淵開口說道:「二郎,你親自去京兆尹那裡傳朕的意思。長安城中各種大小案子,極刑三省審核,重刑也要三思再三思,縱然只是小錯處罰,也要以勸戒為主。」

    「是,兒臣謹記。」李世民知道這其實是在告訴他,不要亂殺人。

    特別是太子府相關,讓長安城平靜一點吧。

    李世民回話之後,李淵問柳木:「小木,你如何安排。」

    「聖人,您和小民一起去三原,然後五天後往白水去,然後再過十天往耀州去。想來耀州有一處風景極佳的地方,簡單的行宮也就建好了。介時,宮內您再挑人一起去避暑。」

    「就這麼定。」李淵答應了。

    李世民臉上沒有表情,內心卻是狂喜。

    不需要再殺人了,只要李建成別胡鬧的情況下,在這個非常時期,給自己半年時間,長安城內就大定。

    三原。

    蘇定方正在操軍,萬萬沒想到大唐皇帝李淵,竟然只帶了一百名禁軍,就和柳木來到了三原。

    李淵心中沒有半點不安,叛亂的事情不可能再發生。

    自己的兒子李世民會非常小心的調派這周邊的兵力,有一點點閃失,李世民失去的會超乎想像,所以李世民不會怠慢。

    蘇定方單膝跪地迎接李淵。

    「你……,朕似乎見過你。」

    「罪人蘇烈。」蘇定方單膝改雙膝伏在地上。

    蘇定方自稱罪人,這話也沒有錯,他這些年跟過許多人,可以說一直和大唐在作戰,而且打的很凶很猛。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 15:13
第0167節 李淵要『渡假』

    請罪。

    李淵擺了擺手:「朕早就有過旨意,從賊者不追究,天下大爭非匹夫之罪。朕記得,曾經有官員上書,徵召天下有才之士,而你在名單,歸隱田園。」

    「回聖人的話,罪人遊歷四方,大唐國泰民安。罪人在江南,獻策受李將軍常識被帶回長安,在這裡因賭約作三年家丁。」

    「賭是什麼?」李淵追問。

    「請聖人移駕。」蘇定方帶李淵到了他改良變態版的五百步障礙跑道。

    「聖人,之前比這個還容易些,一柱香(五分鐘)跑完者為優。」蘇定方在旁解說。

    李淵看到那邊還有大木板上用漆寫的字,沒跑完五百步者,作不了好家丁,沒跑過五百步者,不足以談人生。

    柳木當年軍訓時的惡夢。寧跑五公里不跑四百米,寧可負重越野十公里,也不願輕裝跑四百米。

    這個時候,柳木把這個惡夢搬到大唐來。

    李淵用手指點了點,當下有四名禁軍出列脫去軍甲,站在跑道外看了訓練的家丁跑了一圈後,來到了起跑線。

    兩刻鐘後,四個滿身土,一頭包的禁軍一拐一拐的回到李淵面前,低頭不語。

    「有意思。」李淵看出名堂了,對禁軍統領說道:「朕在這裡小住幾天,五天為限,你等縱然不能一柱香時間跑完,也不能這般狼狽。」

    李淵又對蘇定方說道:「朕說,大赦天下,你不用自稱罪人。照這樣再整兩個出來,有兩萬青壯,從中給朕挑出……八百人來。」李淵把人數加了一倍。

    李淵離開了,叫柳木帶他去品嚐這裡的好酒。

    坐下之後,李淵問柳木:「小木,平陽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卟通,沒等柳木有反應,彭海已經跪下了。

    李淵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罷了,朕心裡有數了。彭海你起來,朕還是信得過你的。去準備酒,好酒。朕今天想一醉。」

    「是。」彭海起身退下。

    柳木感動的要哭了,他知道彭海替自己擔下了這一切。

    不過彭海是為了誰,但事實上,此時此刻,就是彭海為自己擔下了這一切。

    李淵再問:「小木,這四百精銳,可以作什麼?」

    「聖人,這不是小民的精銳,是聖人的精銳。鋼坊需要有人護著,而且小民還有後續的手段,這四百人,一但被小民武裝起來,敢硬扛頡利一萬親兵。」

    「你圖什麼?」

    柳木起身:「聖人,請允許小民去取一樣東西回來。」

    「去吧。」

    很快,柳木回來,取來的是一塊布,帶血的布,布上寫著許多人的名字。

    「聖人,這塊布是誰寫的小民不知,但小民知道,當年家父參加過北征。許多人沒有回來,那裡有一座京觀。小民以為,可以偷偷的把京觀毀了,再帶一些回來。」

    哈哈哈……

    李淵放聲大笑:「無知小兒,偷偷的?這話傳到你二哥耳朵裡,怕是他真的會親手打你。也罷,你先由著性子去胡鬧,不過八百人罷了。今天陪……父皇一醉。」

    李淵的話柳木聽的懂,而且柳木也不敢說,自己想幹什麼。畢竟自己年齡還小。

    當然,年齡小的優勢就在這裡,可以裝傻。

    那京觀是用大隋北征將士的屍骨堆成,那怕現在是大唐了,這也是中原之恥。所以李淵大笑,那是絕對不可能偷偷毀掉的,一定是用大軍血流高句麗,然後大祭祀之後,才能將京觀毀掉,以血前恥。

    李淵不計較柳木孩童一般的想法,但卻欣賞柳木這種情懷。

    李淵醉了。

    並不是因為酒好,李淵甚至沒有心情去品嚐酒的味道,他醉是因為心煩。

    李淵這一醉,就幾乎是一天一夜。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次日下午,李淵從屋內出來,看到有許多僕役扛著剛殺的豬往大灶那裡跑。

    李淵並不知道時間,對彭海說道:「朕睡的很好,看天色,這會巳時了吧。」

    「聖人,這會是酉時中。」

    李淵笑了笑指著那些忙碌的人:「他們在作什麼?」

    「木小郎君這裡是一日三餐制,老奴去查看過,這裡的工匠每天至少要作五個時辰,有些人還作到六個時辰。所以三餐,分別是卯時中(早上六點)第一餐,然後午時中第二餐,第三餐是戌時(下午七點)。」

    「甚好。」李淵隨口說了聲好,也並沒有過多的在意。然後又問道:「小木在何處?」

    「在那邊看跑那五百步,兩萬青壯第一批五千人已經到了,木小郎君立下規矩,誰能跑進一柱香內,今晚上就有一斤肉,白米飯管夠。」

    李淵來了興趣:「速去。」

    五千人,這大半天時間已經有兩千多人跑過,結果只有一個人在一柱香時間剛剛過跑到終點線,這是唯一一個接近一柱香的。

    沒有一斤肉,卻有一大碗帶肉有菜的揪雜面片。

    對於這些幾乎被發配到奴兵營的青壯來說,這碗飯讓無數人心中的恐懼少了許多。

    李淵坐下,身後的扇、蓋、帆、屏風立即就有禁軍搬來準備擺上。李淵對禁軍統領說道:「把這些去了,朕倒是問你,這一天過去了,有幾個人跑過一柱香?」

    「聖人,末將慚愧,只有兩個人。」

    「很難跑嗎?」

    「難,相當的難。但末將相信,一月的時間,有七成人可以跑進一柱香。」禁軍統領不說假話,他不會胡亂的保證。

    李淵滿意的點點頭:「這個,有趣。」

    彭海在旁低聲問道:「聖人,要叫木小郎君過來嗎?」

    「不用,朕坐在這裡看看。」

    柳木沒在五百步障礙區,他在一處很大的空地那裡。

    「看到這裡,這個球。豬皮包,裡面有豬毛,然後有木球包在鐵芯上。」柳木扔了扔球,試了試手感。然後又提起一根棒子揮了兩下,叫薛仁貴在旁邊幫著喂了一個球過來。

    柳木用力一揮棒子,球飛出去了大約有五十步。

    「二百步,誰把球打飛出去二百步,今晚大碗吃肉。還有。」柳木示意薛仁貴來。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 15:17
第0168節 柳木八百家丁的偽裝

    投球!

    薛仁貴這小傢伙天生神力,又有柳木在姿勢上指點過,球速絕對超過一百二十公里,落在了一百步外的一塊木板前,實際距離差不多投出九十步。

    「打中木板有好飯,打中木板上的紅點,大碗吃肉。」

    柳木用自己的辦法在挑人,蘇定方也有他的辦法。

    結果就是,計畫被打亂了。

    原本計畫去白水縣酒神窖的,結果李淵不走了。幾天後萬貴妃帶著兩個年輕的御女(注御女是後宮女子等階,為正七品。才人是正五品。)來到這裡,然後還有太監,宮女。

    就在三原,當初李弼送給柳木那個小莊園住下了。

    李淵對挑人很感興趣,對柳木那古怪的挑法,更感興趣。

    話說兩邊。

    並州,秦瓊大營。

    常何滿頭大汗的坐在秦瓊面前,封言迫則被五花大綁的跪在那裡,秦瓊身邊最親信的六個親將分兩成排坐在馬紮上,冷眼看著常何與封言迫。

    馬周站在秦瓊一側:「將軍,秦王殿下的意思是,封言迫不能留。我的意見是,大戰之時,找個藉口意外戰死,也給他討個封賞。」

    聽到馬周的話,封言迫用力的掙紮著。

    坐在最末位的那位起身,一巴掌就把封言迫打暈,然後叫人抬了出去。

    坐在上首的秦瓊開口了:「齊王謀逆,對外的說法是王君廓有不臣之心,齊王殿下意外身死。太子眼下雖然被禁足,但百足之蟲、至死不僵。太子還會有重新出山的一天,太子府與秦王府之爭,已經擺在明面上。」

    「誓死追隨將軍,追隨秦王殿下。」六個人齊聲說道。

    馬周這時說道:「木小郎君有個建議,依眼下的情況來看。我們可這樣辦,常何將軍回去送上您的要求,第一是助您開府建牙,第二就是太子殿下能恢復朝堂之上的權力。那麼,可以繼續談。」

    「秦王殿下的意見呢?」秦瓊追問。

    「秦王殿下認同此計,而且還會放出房、杜二人之一,隨您開府。」馬周對秦瓊說道。

    秦瓊起身,走前幾步扶起常何:「當年,你我在瓦崗也是有情份的。我不想和你動刀箭。」

    「我懂了,依叔寶你的意見辦。」常何沒有什麼可選擇的,他相信自己如果不同意,那麼自己也可能會死在戰場上,然後被加封一個死後的封號什麼的。

    這樣的結局,是常何不願意看到的。

    原本常何還在猶豫,可聽到連齊王李元吉都死了,他不再猶豫了。

    秦瓊將桌上的一份書信交給了馬周。

    這信是早幾日在常何的誑騙之下封言迫自己寫的,大概的意思是,自己說服秦瓊讓自己留下,然後去雲州負責物資的調運,幾個月時間就可以混一點功勛回來。

    馬周把信詳細的看了兩遍,然後交給了常何。

    「叔寶放心,我不可能反覆,身家性命押在這裡。」常何接過了信。

    秦瓊吩咐:「擺宴。」

    常何與秦瓊部下六將出去,秦瓊問馬周:「小木那邊,急著讓你回去嗎?」

    「將軍,我接到信,暫時不用回去。聞月閣那邊的事情眼下有房公接手,我想留在將軍這裡作一小吏,為將軍出力。木小郎君吩咐過,並州這次關乎國運,也關係到秦王府眾人的命運,有一份力就要出一份力。」

    秦瓊點點頭:「本將也就不保舉你了,小木會安排。只是這小木,哈哈。」

    秦瓊爽朗的笑了幾聲,他確實小看柳木了。

    萬萬沒想到,柳木竟然布了這麼大一個局。根據秦王李世民的密信,可以說誅殺齊王的計策是出自柳木的。

    雖然和上次一樣,柳木出計畫,房、杜二人完善,但這次的計謀確實精彩。

    秦瓊寫了一封信,讓馬周幫著看看。

    「近期小木應該安穩些,你看看這信能否勸得住他。」秦瓊現在也沒有十足的把握,他已經感覺到,柳木是一個主意很正的人,不會輕易被人說服。如果自己在長安還好,但就憑一封信,秦瓊沒信心。

    莫說是秦瓊沒信心,就是秦王都沒信心了。

    長安城,當來自新羅的使者團從迎賓館中有一輛馬車往北駛去,秦王李世民第一時間來到了聞月閣,名義是想看看戲放鬆一下,然後親自打賞樓主葉四娘。

    「這個,新羅的金德曼為什麼去三原?」李世民連一點婉轉都沒有,就直接問了。

    「殿下,長平公主有賞賜。」葉四娘回答道。

    「不。」李世民搖了搖頭:「本王感覺……有陰謀。」

    葉四娘一臉的為難:「殿下,民女真的不知道。樓內有專門負責監視半島三國的人,木小郎君連三個使節團去西市買了幾斤米都要求記錄在案。」

    李世民竟然用雙手按著額頭:「本王,有點頭疼。你去派人向小木給本王要一個保證,保證他別……。」李世民也沒說出別幹什麼,立即換了一個說法:「你就告訴他,無論他要對新羅幹什麼,讓本王事先知曉。」

    葉四娘掩面笑了。

    這是大唐,如果放在某個朝代,葉四娘這一笑估計命就沒了。

    但正因為這是大唐,葉四娘這一笑,李世民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實話說,小木的腦袋裡有時候那些個想法,太古怪。如果不是這幾月是非常時期,本王也不想管他,小小新羅罷了。」

    「殿下,民女要說的是,木小郎君無論作什麼,都是以短則一年,長則三五年來作計畫的。民女知道,長安最近不怎麼平靜,您不是擔心木小郎君作什麼出格的事情,也不是關心新羅,不是半島三國,而是在意長安城這數不清的番人。」

    「很好,本王看好你。」李世民被猜中心思,不怒反喜。

    李世民喜歡人才,他更清楚擁有無數的人才為自己效力,自己才可以作大事。

    「民女這就派人去三原。」葉四娘欠身施禮準備退離。

    李世民又叫住了葉四娘,從袖子中拿出一大一小兩串東珠以及一個小布袋內的粒東珠。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 15:24
第0169節 柳木版球賽

    李世民將東珠放在桌上之後說道:「大的這一串,你安排人送到並州交於柳翼國,小的這一串送到雲州給柳氏二娘。另外這幾枚你等辛苦,是本王的心意。」

    「謝過殿下,民女請問,賞賜不可外傳。」

    李世民點點頭。

    眼下李世民確實不能明著賞賜,所以暗中將秦王府中的一些寶物拿了出來。不過李世民又補充了一句:「讓小木知道,本王這些東珠,是珍奇之物。」

    葉四娘又笑了,施禮後退離。

    這柳翼國,就是柳家大娘。眼下柳家大娘有三個名字,第一個是閨名,柳如煙。然後第二個是庚帖上的名字,這個名字只有柳木、秦瓊、柳氏大族族長、男女方大媒兩人知道。並不對外,這名字是柳氏族長起的,記錄於族譜當中。

    最後一個名字,就是柳這個姓,加上其封號。

    柳氏翼國夫人,李世民稱呼其為柳翼國是口語,正式的文書要寫,翼國公妻柳氏一品誥命夫人。

    三原。

    來自新羅使節團的馬車在傍晚時分靠近了柳木所在的區域。

    連續五道檢查這才允許馬車靠近。

    大唐皇帝李淵住在李弼送給柳木的那個宅子內,柳木住在道觀,獨孤蘭若則借住在李靖張初塵的府中。

    金德曼來到三原接受重重檢查之後,也暫時借住在李靖府。

    「拜見大唐長平公主殿下。」以新羅的禮節,金德曼伏下身體。

    獨孤蘭若只是微微抬了抬手,身旁的抱琴高聲喊道:「免禮,賞。」

    同為公主,卻有著這巨大的差距。

    但這兩位公主內心卻都認為這樣才是正確的,才是合情理的。因為一位公主之前冠有大唐二字,另一位僅僅只有新羅二字。

    這就是差別。

    有侍女捧著一個托盤上前,托盤上放著一隻打來的盒鏡,用的是銀質外殼鑲有寶石,以及一隻孔雀的暗紋。

    大唐是有規矩的,什麼身份人使用什麼樣的東西,有著嚴格的規則。

    見到托盤上的物品之後,金德曼失態了。

    而這個時候,獨孤蘭若起身離開,給了金德曼一個不在自己面前失態的可能。當獨孤蘭若的身影離開屋子的時候,背後傳來的一聲壓抑的驚呼聲。

    獨孤蘭若嘴角只是微微挑起了一絲笑意,依然是那冷漠的神情。

    那一笑,並不是嘲笑新羅,而是自信於天下女人沒有人可以抗拒那鏡子的力量,任何人也不會例外。

    次日,大唐第一次柳木版棒球賽開打。

    棒球起源於古埃及,傳至羅馬,興於不列巔,完善於美洲職民時期。

    柳木有四支棒球隊,每隻球隊一百人。

    一頭肥豬被裝在籠子內抬到了場中,蘇定方上前,尖刀一進一出之後,有人過來接豬血。

    蘇定方用尖刀的血塗在一粒球上,然後把球扔在場中:「今晚上,贏的一邊有這頭豬下飯,輸的吃渣雜餅,野菜湯。」

    柳木在看台上,雙手捧著一隻綁有紅布的小鎚來到大唐皇帝李淵面前。

    李淵接過小鎚輕輕的敲了鑼上。

    四周鼓聲起,兩隊各有十幾個正式的球員上場。

    後世的現代,本壘打線高於七十六點二米,此時的大唐,全壘打線是六十六步,也就是一百多米。

    第一個打者開始準備,拿著一根鐵棒揮了兩下。

    那聲音,聽的柳木熱血沸騰。

    比賽不允許使用鐵棒,但訓練卻是可以。

    正式上場的時候,有人給他拿了一根鐵芯木棒,這位打者站在打擊區伸出小拇指衝著投手晃了兩下,然後勾了勾手指。

    第一球發現,比賽正式開始。

    觀眾席上人不多,正式的觀眾不超過二十人,就是李淵以及幾名后妃,獨孤蘭若帶著金德曼,還有就是柳木以及他的三個妹妹。

    當李淵瞭解規則,看出名堂後,興趣十足。

    彭海坐下看台下首對身旁的禁軍統領說道:「那背號七號的,手上換一把陌刀,估計很強。」

    「很強,他可以連人帶馬劈開。」禁軍統領低聲回應了一句。

    評價之後,禁軍統領壓低聲音說道:「這木小郎君有一套,長安城有人知道他手上這些人之後,也只會說他喜歡玩樂,但誰能知道這些人上了戰場,能打。那投球的力量,換成投槍能扔到百步之外。」

    「木小郎君另外四隊估計更有趣。」彭海笑著對禁軍統領說道:「你手下也有不少人,召集過來幾十人,可以比一比。」

    「這個……,我有心,但聖人那裡?」

    「雜家去講,聖人必會歡喜。」彭海講完,禁軍統領立即就說道:「那我今晚就派人回長安去挑人,這遊戲極是有趣。」

    下午球賽結束之後,柳木陪著李淵用餐。

    宴會廳內一分為二,柳木與李淵坐在中廳,紗蔓之後是以萬貴妃、長平公主為首,後宮妃子,還有客人金德曼。

    李淵問道:「小木,你把金德曼找來幹什麼?」

    「掙錢幣。」柳木回答的極快。

    李淵再問:「怎麼掙?」

    「三個路子,頭一個是聖人您如果能允許我在幽州開一個大工坊的話,一年之後,我給您拉來一萬頭耕牛,三萬頭肉牛。只是,小民斗膽想給幽州推薦一個大總管。」

    聽柳木講完,李淵笑著示意柳木繼續講第二條。

    「第二個路子是,在萊州建個小工坊。這個生意有點小,不過掙錢的錢把這個球場堆起幾人高不是問題。」

    「第三個最無奈,就是擴大耀州工坊。」

    李淵靠近柳木勾勾了手指,示意柳木離自己近一點,然後問道:「那麼,你推薦誰呢?」

    在李淵與柳木說話的時候,特別是柳木非常靠近李淵之時,紗帳之後的金德曼卻在暗中打量著,她已經知道那坐在大唐皇帝身邊的人,就是這位擁有封號尊貴的長平公主未來的夫婿。

    而且還是在長安城中有傳聞,深得大唐皇帝喜歡與信任的年輕人。

    金德曼不能理解的是,為什麼這樣的一個人,沒有作官。

    柳木這邊,已經開始向李淵推薦他心目中的合適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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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