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都市劍說 作者：華表（連載中）

第239節-新學員


    最近有些開始懷疑人生的大牛哥終於得以解脫。

    當然不是出了人命，而是喜大普奔的終於甩脫了那個討厭的傢伙。

    要不是顧慮到自己的飯碗，不能隨便揍客戶，否則他很想跟對方好好約上一架。

    原本計畫七天的體能培訓實際上只進行了兩天，第一天測試，第二天就把教練給熬趴下了。

    這種事情在藍光戶外還是頭一次發生，特麼的20公斤負重還能囂張成這樣，誰都知道俱樂部來了怪物-

    偌大的階梯教室足以坐滿三百人，參加這一期全省集訓的新人有187位。

    如果再加上李白同學，正好可以湊齊188這個很吉利的數字。

    「今天開課前，先給大家介紹一位新同學，他的代號是666！」

    李白站在頭髮花白的老師身旁，向一張張年輕的面孔微笑著點了點頭。

    666號？

    好奇怪的代號。

    根據管理制度，參加培訓的學員們只能以代號互稱，不允許洩漏自己的姓名，一旦發現有誰違規，下場比在狼人殺遊戲中被淘汰還要慘，直接打發回家啃老米飯，反正與安全局的工作是無緣了。

    「是前輩！是前輩！他也來上課了！」

    (((o(*?▽?*)o)))115號小姑娘興奮異常，在課堂上看到李白，她似乎十分高興。

    小團隊裡的其他人倒是沒有像她那麼誇張的反應。

    這位前輩昨日給他們剝開了一個血淋淋的可怕現實，將這場不見血的狼人殺遊戲說的無比絕望，讓人差點兒失去繼續下去的信心。

    直到現在，不少人依舊沒有回過魂來，一看到李白就心有餘悸。

    頭髮花白的老師是一個十分風趣的人，將無線話筒遞給李白。

    「666號，有沒有什麼想對同學們說的。」

    「嗯，也好！」

    李白也不客氣，接過話筒，沉吟了一下，突然大聲道：「同志們好！」

    「前輩好！」

    坐在後排的115號小姑娘尖叫著回應。

    Σ(°△°｜)︴她的小夥伴們一臉呆滯。

    「楞著幹什麼？一點禮貌都沒有。」

    小姑娘不滿的回過頭瞪著那些反應遲鈍的同伴們。

    「前輩好！」

    其餘幾人只好在眾目睽睽之下，硬著頭皮一齊應和，誰讓115號是他們的頭兒呢!

    可是真的好尷尬啊！

    李白根本沒有在意自己很有可能會玩脫，仍然不依不撓，繼續喊：「同志們辛苦了！」

    「為人民服務！」

    115號小姑娘不愧是小團隊的頭羊，再次領銜高呼。

    這一回，大半個階梯教室都迴蕩著眾學員們的齊聲應和。

    沒辦法，想要在體制內吃飯，就必須政治正確啊！

    「你……」

    老師一臉苦笑的望著李白。

    他沒想到這個加塞進來的傢伙竟然這麼會搞事情。

    「我是人民群眾，謝謝！」

    李白向階梯座位上的年輕人們輕輕一鞠躬。

    如果有人非得較這個真兒的話，還就是沒毛病！

    小時候老爹要打他的時候，小白總是喊警察打人啦，警察打群眾啦！

    單元樓裡的樓上樓下都能聽到，可以想像一下老李的心理陰影面積有多大。

    一時間，所有人都確認了，這位新學員是真的666。

    噗！~

    115號快要樂瘋了。

    前輩就是前輩，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耍貧嘴，而且一點兒也不怯場，換成她自己站到講台上，估計連腿肚子都會發抖。

    「自己找個座位吧！」

    頭髮花白的老師不敢再招惹這個傢伙，趕緊打發他去入座。

    「前輩，這邊！這邊！」

    看到李白往階梯座位這裡走來，115號小姑娘拚命的擺著手，極為熱烈歡迎。

    李白微微一笑，便拎著課件袋子走了過去，在挨著他們的一個空位坐了下來。

    「前輩，你真厲害！」

    小姑娘衝著李白豎起大拇指，佩服的不行。

    換成別人，估計光寫檢討書就得寫到哭。

    「小意思！」

    李白點了點頭。

    「因為今天有新同學到來，我們先回顧一下前幾天的課程。」

    講課的老師照顧到李白沒有跟上之前的課程，因此整個上午基本都在回覆和複習，順帶著不斷點名發問，鞏固所有學員的學習進程。

    李白不緊不慢的記著筆記，課程內容大部分都是追蹤與反追蹤技巧，雖然實用性很強，但是條條大路通羅馬，心理學專業也有自己類似的內容，只不過應用範圍不一樣罷了，只要能夠弄明白其中的原理，同樣能夠輕而易舉的融會貫通。

    115號小姑娘一邊用心聽講，一邊時不時偷瞧李白，那種從容淡寫的書寫姿態讓她偶爾面紅耳熱，心如小鹿亂撞。

    年輕人知慕少艾實屬尋常，李白雖有察覺卻目不斜視，避免給這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錯誤的暗示。

    中午十二點半，連連拖堂的老師終於意猶未盡的停止了講課，他不僅回覆了前幾天的課程，還涉及到了一些新內容。

    注意到李白挺直腰桿兒坐在那裡筆耕不綴的認真模樣，頭髮花白的老師暗中點了點頭，孺子可教，如果對方真能聽進去的話，估計很快就能追上其他人的進度。

    午餐時，115號小姑娘等人照例圍在李白身旁。

    「又被狼抓走了兩個？」

    李白注意到坐到一起的年輕人數量又少了。

    「有一個是狼，我們犧牲了一隻羊！」

    小姑娘有些悲憤欲絕，她低估了人心險惡。

    誰能想到就在他們中間竟然還藏了一頭狼，讓小團隊付出了不小的代價，才清除了內部隱患。

    李白愕然，隨即笑著直搖頭。

    小團隊得了他的秘授絕招後，竟然先在自己人身上試驗起來，沒想到還真讓小姑娘有了發現，儘管線索並不充分，但是足以引起所有人的重視。

    任何事情都怕深挖，一旦有了懷疑，接下來的事情就變得簡單了許多。

    毫無爪牙之利的羊雖然無法與狼正面對抗，但是卻可以付出一隻羊的代價，將狼暴露出來，打狼的獵人便隨之出現。

    一羊換一狼，完全是大賺了。

    115號的運氣還不賴，要是再晚上一天，恐怕她這只頭羊就會被潛伏在他們中間的惡狼給「吃掉」，整個小團隊立即分崩離析，成為群狼的口中餐。

    「前輩，您的方法真好使。」

    「115號一下子就確認了163號就是狼。」

    「我們差一點兒就全軍覆沒了。」

    「好險哪！江湖險惡，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原本對李白還有所疑慮的其他幾個年輕人再無任何懷疑，和115號一樣對他佩服的五體投地。

    「你們千萬要抓緊了，趁著其他狼和內奸沒有反應過來之前，一定要先下手為強。」

    李白不緊不慢的吃著東西，提醒這些年輕人不要因為眼前的小成功而得意忘形。

    因為自我膨脹而迷失了方向，附入萬劫不復深淵的人幾乎數不勝數，這種倒霉孩子不會有任何人同情。

    「前輩說的對！我們一定要先下手為強！不放過一隻狼！」

    因為一次成功而變得信心十足的小姑娘早已經失陷在李大魔頭的這個坑裡，完全無法自拔。

    她用力扒了幾口飯，對同伴們催促道：「趕緊吃飯，抓緊時間把其他表格都弄出來，就這兩天，我們讓所有的狼都原形畢露。」

    舉起拳頭，大喊一聲：「加油！」

    短短一句話，領導者的氣質油然而生，環境造就人，原本只是懵懵懂懂的抱團自保，而現在，這些夥伴們打心底裡信服這位表面上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小姑娘。

    「加油！」

    圍繞她的小夥伴們越來越進入了狀態。

    李白笑了笑，繼續扒著食物。

    或許是感覺上午的授課十分順利，老師在下午的課程中直接點了李白的代號。

    「666號，如果你與敵人即將遭遇，周圍又無處可躲，你應該用什麼方法來避免自己暴露。」

    老師直接問了個十分刁鑽的問題。

    所有人的目光齊齊投了過來，想要看看這位新學員如何回答。

    「前輩加油！」

    小姑娘捏緊小拳頭揮了揮，也不給一點兒提示。

    「我有兩個辦法。」

    李白淡定的站了起來，豎起食指，繼續說道：「第一，裝死！人類會因為突如其來的同類死亡而對周圍環境產生高度警惕和戒備，因為注意力分配而忽視眼皮子底下潛藏的危險，燈下黑效應會讓我逃過一劫。」

    這完全是從心理學角度分析和應對，與頭髮花白老師上午的課程內容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站在講台上的老師連連點頭，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想到行之有效的辦法，已經是相當不易，他接著問道：「那麼第二個呢？」

    李白抬起胳膊，看了看自己的手，說道：「打個響指就能解決所有問題。」

    響指？

    包括老師在內，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說好的理論呢？

    就一響指？真以為自己是在釋放法術嗎？

    階梯座位上一片騷動和交頭接耳的嗡嗡聲。

    老師倒是比較慎重，說道：「有哪位同學願意配合一下666號，做這個演示。」

    一排排階梯座位上，那些不信邪的胳膊如同密林般舉起了一大片。

    「我我我，我！」

    115號小姑娘把手舉的老高，是眾多志願者裡面最積極的一個。

    老師當然不是眼瞎，他理所當然的忽略了她，在眾多胳膊裡面隨便點了一個。

    「33號！」-

都市劍說 第240節-看不見


    從階梯座位上走下來的33號是一個文質彬彬的眼鏡仔，走到講台上時還有點兒小激動。

    「你們先等等，我去找些東西模擬現場。」

    十分樂意於進行一次現場演示的老師準備喊人去拿一大塊kt板或者白板什麼的，臨時充當一下遭遇前的視線障礙物。

    若是在毫無遮攔的空地上，這場演示就變得毫無意義，還不如來一場激烈的遭遇槍戰更為乾脆利落一些。

    「不用這麼麻煩，這樣就可以！」

    李白擺了擺手，完全用不著模擬現場。

    「這樣就可以？」

    老師以為自己聽錯了。

    「沒錯！」

    李白衝著對面的33號年輕人打了個讓其退後的手勢，說道：「四眼同學，請你退後十步，然後向我走過來，記住，一定要盯緊我！」

    什麼？盯緊？

    都看到你了，你還想躲？

    老師和學員們都有些發呆。

    這不是比剛才躲避對方的注意力難度還高嗎？

    簡直就是在挑戰不可能的任務！

    「哦！好！」

    被稱為四眼讓33號有些不太高興，他還是依言退後了十幾步，想要看看對方究竟怎麼從自己眼前消失。

    難道還會隱身術不成？

    「大家瞪大眼睛，準備見證奇蹟！」

    李白拿著老師的無線麥克風，居然像文藝表演一樣預熱現場氣氛。

    「四眼同學，看我！」

    李白抬起手，一個響指打出。

    啪！

    115號小姑娘瞪大了眼睛。

    咦？

    前輩沒有消失？

    她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李白依然站在講台上，連位置都沒有挪過，怎麼可能躲過33號學員的視線？

    不僅僅是她，其他人也同樣發現李白好端端的站在原地，並沒有平空消失，彷彿這場演示只是一場故弄玄虛的掩耳盜鈴。

    當所有人還在疑惑不解的盯著李白猛看時，33號學員反應卻變得有些奇怪起來。

    他盯著李白所在的位置，目光飄忽，焦點完全沒有一個固定的位置。

    作為距離最近的老師第一時間察覺到不對，試探著問道：「33號？」

    「老師！666號，他不見了！」

    33號學員依然還在左看右看，一臉疑惑。

    對方剛才還在眼前，怎麼一眨眼就不見了呢？

    他的話在階梯教室裡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其他學員們盡皆嘩然。

    一個大活人明明就在眼前，怎麼會看不見？

    「666號就在原地，沒有移動過位置，你看不到他嗎？」

    老師終於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冷氣，實際情況完全超出他的想像。

    現場所有人都能看見666號，卻唯獨33號詭異的視而不見，這一手簡直不可思議。

    33號一副有點兒被嚇到了的表情，難以置信地說道：「他，他還在原地？」

    「沒錯！他就站在那裡！」

    老師無比肯定地指著李白。

    「可是，可是那裡什麼都沒有啊！」

    33號依然是滿臉茫然，階梯教室裡喧嘩聲更大，他轉過頭衝著階梯座位上的同學們大聲道：「你們看到他了嗎？」

    「看到了，就在那裡！那裡！」

    「他走過來了，離你越來越近！三步，兩步，就在你面前！」

    所有人都在拚命指著李白所在的位置，階梯座位區就像炸開了鍋。

    33號一臉見了鬼的表情，他依然什麼都沒有看到。

    哪怕其他人都在喊著對方就在自己眼前。

    李白站在33號面前兩步的距離，他雙手摀住自己的耳朵，大聲道：「我聽不見！」

    然後又遮住自己的眼睛，大聲道：「我看不見！」

    33號卻完全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老師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活生生的掩耳盜鈴，甚至比掩耳盜鈴更加誇張。

    要不是隨機選擇的配合學員，而且彼此並不熟悉，否則他一定會認定兩人是在唱雙簧。

    「666，你在哪兒？出來！」

    33號真的被嚇到了，滿臉恐懼。

    他實在無法想像，對方是如何消失的，而且只讓自己一個人看不到。

    「三，二，一！啪！」

    李白第二次打了響指。

    33號啊的一聲，往後退了一步，兩腿發軟的一屁股坐倒在地。

    在他看來，和之前消失時一樣，李白再次毫無徵兆的再次出現。

    啪啪，啪啪，老師帶頭鼓起了掌，階梯教室內熱烈的掌聲響成一片。

    讓掌聲持續了片刻後，老師雙手往下壓了壓，階梯教室內迅速安靜了下來，他問道：「能說說是什麼原理嗎？」

    所有人都支楞起耳朵，他們同樣十分感興趣。

    「是妖法！」

    依然驚魂未定的33號大叫起來。

    李大魔頭看了他一眼，這孩子快要被玩壞了，如果不進行心理干預，非留下後遺症不可。

    他拿起話筒，教室內瞬間安靜了下來。

    「其實原理很簡單，它叫做『看不見的大猩猩』，其實33號和大家一樣，一直都能看到我，也一直都能聽到我，只是他接受了我的心理暗示，下意識地把這些信息都忽略了。」

    李白並沒有用法術，而是實實在在的用的催眠術，只不過效力有點猛烈而已。

    這個心理學術語並不是課程內容，但是卻有異曲同工之妙。

    儘管一直從事安全局新人的培訓，頭髮花白的老師知道的依然比學員們更多一些，他立刻恍然大悟，點點頭說道：「我明白了！哈哈哈，原來是這樣！」

    雖然從表面上看古怪詭異，讓人難以理解，一旦真相大白後，除了驚奇之外，便只有啞然失笑。

    「看不見的大猩猩？大猩猩？你是大猩猩？」

    33號的眼睛瞪得溜圓，眼前這位新同學竟然是未知品種的猩猩？

    長得這麼像人，豈不是妖怪？

    看到33號依然是一副榆木疙瘩死不開竅的模樣，老師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什麼猩猩？是人，『看不見的大猩猩』只都是心理學術語。」

    說完他深深地看了李白一眼，耍嘴皮子講原理很容易，但是這位新同學恐怕不簡單。

    「啊？！是，是嗎？」

    33號已經被騙的夠嗆，輕易不敢相信別人。

    就像走火入魔一般，他的異常反應越來越嚴重。

    李白都覺得自己的催眠術在對方身上的效果有點過了。

    每個人對催眠術的反應都略有差異，有的人需要花費很大力氣才能完全催眠，有的人則對催眠術毫任何抵抗力，防禦值甚至是負數，隨便哪個最低級的催眠術都能夠輕輕鬆鬆地放倒他。

    像33號同學這樣的，催眠術幾乎就是他的天敵。

    「四眼同學，請回到座位上！」

    李白的話音剛落下，33號雖然不理解，但是他的身體卻很老實的行動起來，他連連驚叫起來。

    「(???д???)!哎哎，我怎麼自己走了。」

    等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李白再次打了個響指。

    「好好睡上一覺，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33號同學剛要抗議，眼皮子卻有如鉛重，死活都睜不開，很快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睡眠是最好的自我調節，無論是生理上，還是心理上，都能夠自我修正到的最佳狀態。

    等一覺醒來後，催眠術的後遺症就會自行消失。

    原本還有些看不明白的學員，這一會算是徹底看明白了，不只是心理暗示，還有催眠術在發揮作用，難怪33號同學會像中了邪似的，對666號新同學始終視而不見。

    「非常感謝666號同學給我們帶來一場非常精彩的演示。」

    老師目送李白回到自己座位的時候再次鼓掌。

    大開眼界的學員們毫不吝嗇地送上了掌聲，階梯教室內噼裡啪啦響成一片。

    「前輩好厲害！」

    115號小姑娘一雙小手都拍紅了。

    她對李白這位前輩簡直崇拜到了極點，恨不得納頭便拜。

    李白笑了笑，十分謙虛地說道：「彫蟲小計！」

    僅僅這一手催眠術，便讓他贏得了大部分學員的敬意。

    不過在近兩百個學員裡面，總是難免有那麼一兩個不服氣的傢伙。

    「站住！」

    用完晚餐後，在往客房的路上，冷不丁跳出一個學員惡狠狠地攔在了李白前方。

    彷彿一條攔住了羔羊的餓狼。

    「什麼意思？」

    李白瞅著對方，自己好像沒有搶對方的男朋友或者女朋友，居然需要攔路找茬。

    「我是狼，666號，你出局了。」

    年輕學員洋洋得意地望著李白，等著他露出絕望的神色。

    可是現實注定要讓他失望了。

    李白沒好氣的說道：「我不是羊，你可以讓開了。」

    不知道從哪裡蹦出個沒眼力勁兒的愣頭青，以為李白是一隻可以任人宰割的羔羊。

    「你是獵人？」

    風水輪流轉，自稱是狼的年輕人沒有看到李白的臉色發白，自己的臉倒先白了起來。

    「也不是獵人。」

    李白繼續搖了搖頭。

    「不是羊，也不是獵人，那就是內奸，或者是狼？」

    只要不是獵人，便可以完全放下心來，自稱是狼的年輕人終於長長鬆了一口氣，自己實在是冒失，差點兒撞到獵人的槍口上。

    「呵呵，你想的倒挺美！」

    李白笑了起來，隨即收起笑容說道：「我是大魔頭，通吃！」

    自稱是狼的年輕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巴掌抽翻在地，當場人事不省-

都市劍說 第241節-羊獵殺狼


    最討厭那種明明能力不夠，偏偏又沒有自知之明，死活非得要越階挑戰的蠢貨。

    李大魔頭在勸說無效的情況下，不介意給對方一點兒教訓。

    好半晌，自稱是狼的年輕人眯眯瞪瞪的恢復了清醒，他依然沒能弄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視野恢復清晰，他發現那個自稱是大魔頭的666號新學員不知去向，換成了三個一言不發的中年人。

    「醒了？」

    其中一人笑眯眯的打量著他。

    「哦，醒，醒了！」

    年輕人誠惶誠恐，他認出來對方是這次培訓項目的考官之一，負責觀察所有學員，然後給予客觀的評估。

    也就是說，這三位將決定所有學員的前途。

    至於狼人殺遊戲，只不過是眾多考核項目當中的一部分。

    「110號，出局！」

    對方將一張b5紙拍到了從地上站起來的年輕人懷裡。

    「啊！不，不公平，那個人他……」

    他什麼呢？年輕人張了張嘴，似乎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那個666號不是羊，不是狼，不是內奸，不是獵人，壓根兒就不是狼人殺裡面的角色，大魔頭是什麼鬼？

    這場淘汰遊戲裡面什麼時候突然亂入了這麼個角色？

    簡直就是沒天理啊！

    「他是大魔頭對嗎？」

    中年人對李白的傲嬌瞭若指掌，就知道他會用這樣的藉口欺負這些年輕人（雙方實際上也差不了幾歲）

    「對對對，他根本不講規則。」

    年輕人一臉的委屈。

    三位考官倒是沒有直接甩手走人，另一人表情嚴肅地說道：「什麼規則？狼之所以能夠吃羊，是因為狼有鋒利的爪牙，狼打不過獵人，是因為獵人手裡有獵槍，你在行動之前，真的弄清楚對方的底牌了嗎？」

    自稱是狼的年輕人被判定出局，當然不是因為他被李大魔頭隨手一巴掌拍翻在地，而是因為他沒有進行任何調查，就十分莽撞的貿貿然擅自行動。

    在安全局的一些特殊任務裡面，最忌諱的就是出現這種蠢貨。

    「可是，可是他不是任何一個角色。」

    年輕人感到冤枉，狼人殺遊戲，明明只有四個角色，憑什麼突然冒出第五個。

    那位考官繼續說道：「年輕人，不要太天真了，這個世界隨時會發生各種想像不到的意外，雖然限定了四個角色，卻並不是你能夠放鬆警惕的理由，你現在這樣，與那些隨時有可能被狼吃掉的羊有什麼區別？」

    這場遊戲測試的不僅僅是這些新人的角色扮演能力，還有他們隨機應變的能力，之所以同意放進李大魔頭這麼個亂來的傢伙，正是想借用這個意外，當作這些年輕人的試金石。

    如果掉以輕心的話，那麼隨時都有可能會被出局。

    遊戲的考官是人，現實的考官是老天爺。

    遊戲出局的下場最多是到後勤打雜，做做文職，偶爾出個掩護差什麼的，就算被敵對勢力發現，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現實如局，不僅意味著有生命危險，還意味著國家安全的損失。

    年輕人沉默了，自己以為憑著一個狼的角色就可以為所欲為，結果卻被矇蔽了心智。

    僅僅是一場遊戲，卻測試出了他自己也不曾意料到的性格缺陷。

    這種經年累月形成的缺陷，已經根本無法改正，與其花那麼多時間和精力糾正，倒還不如放到合適的位置上施展所長。

    看到110號學員陷入沉默，三位考官互相對視一眼，這才轉身離開。

    一失足成千古恨，這樣的事情發生在培訓遊戲裡面，總比發生在現實任務中更好。

    110號狼意外出局的消息很快流傳開來，但是突然發生的一件事情，瞬間壓過了學員們對110號學員不幸遭遇的議論。

    115號學員不知道哪根筋不對，也不知道從哪裡學來了手段，聯手其他小團隊，竟然以一隻羊換一隻狼的代價，連爆了五隻狼。

    本屆培訓究竟有多少狼雖然沒有一個準確的數字，學員們還是有一個相對可信的評估。

    在經過這一波後，狼的數量極有可能降低到了個位數，甚至被掃蕩一空也不是沒有可能。

    正如小羊們所猜測的那樣，這一屆新人學員裡面共有十一隻狼，之前意外暴露出來被獵人打掉的有一隻，154號狼被115號小姑娘揪出來並且幹掉，110號狼自己撞到了李大魔頭槍口上，稀里糊塗的成為了槍下亡魂。

    115號小團隊突然發力掃蕩，讓狼群毫無防備的損失了大半，僅剩下三隻狼絲毫不敢有任何輕舉妄動。

    小姑娘的運氣不錯，竟然還讓她意外逮到了一個偽裝不成功的內奸，通過對方連續確認了兩隻狼，因此能夠像大發利市般一口氣揭穿了五位學員的狼身份。

    為此，她的同伴又少了兩人，小團隊剩下的人都對「犧牲」一詞有了最清醒最深刻的認知。

    110號狼雖然出局的冤枉，但是按照遊戲規則，他並沒有暴露亂入進來的666號大魔頭，李白同學依然人畜無害的坐在眾學員中間，等著那些倒霉孩子自己送上門來。

    以心理醫生的專業眼光和經驗，在短短兩天的時間裡，雖然沒有像115號那樣用邏輯判斷問題去套路其他學員，但是通過一舉一動的細緻入微觀察，每一位學員的隱藏角色漸漸呈現在李白的眼前。

    許多學員初次扮演那四個角色，他們自己或許並沒有察覺，但是在專業的眼光下卻是破綻百出，使得整個遊戲變成了菜雞互啄。

    窺破這一切後，安全局版狼人殺在李白面前再無任何秘密可言，哪怕身旁115號小姑娘嘰嘰喳喳將自己識破狼的身份，再將狼暴露給獵人的勾心鬥角與驚心動魄，足以拍成電影大片的鬥爭故事說給他聽，李大魔頭依然興趣缺缺。

    在他眼裡，每個人頭頂上都飄浮著一個看不見的角色名字，有的人頭頂飄著獵人，有的人頭頂飄著內奸，有的人頭頂則飄著狼，更多的人頭頂飄著羊。

    狼3個，內奸4個，獵人4個，剩下的全是羊。

    這場隨時都有可能結束的遊戲已經沒有任何懸念，恐怕那些觀察者們和李白一樣，都已經看出了端倪。

    以往會一直持續到培訓結束的狼與羊生存之爭，這一次或許會提前結束。

    李大魔頭這個亂入的意外，還是給安全局方面出了一個大難題。

    原本想著順便增加點兒難度，看看能不能出一兩個搶眼的好苗子，但是誰能想到，受了李白指點的115號學員用力過猛，使狼群慘遭重創，即將有全軍覆沒的危險。

    什麼時候毫無反抗能力的羊群變得這麼生猛，硬是用一個換一個的決絕，足以換死所有的狼群。

    當前的局面不再是羊千方百計的躲藏或者逃避，而是成了變著法兒找機會獵殺狼，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一個換一個，賺極了！

    狼們都被這賣狠的換法給換得瑟瑟發抖，不帶這麼玩的！

    這場狼人殺遊戲接下來怎麼繼續，考官們開始感到棘手。

    還沒等他們想出辦法，又有一隻狼想不開，吧唧！撞死在李大魔頭的手上。

    大概是覺得666號新同學比較醒目，容易立威製造恐慌情緒，那隻狼選擇了李白，結果就……何必呢！

    李白同學……我有什麼辦法，我也很絕望啊！

    ╮（╯＿╰）╭-

第242節-解密大會戰

    當看到階梯教室的出局座位席上又多了一個滿臉苦逼表情的傢伙，許多人都懵逼了，他是狼還是羊？

    怎麼一點徵兆都沒有！

    最懵逼的還是獵人學員們，他們原本摩拳擦掌，準備大干一場，結果除了第一隻狼，還沒等他們高興起來，結果下面的戰績全成了送分題。

    喂喂！不是這樣玩的好不好，他們是獵人，不是來打醬油的。

    「前輩，那個是狼還是羊？」

    老師在講台上講課，百思不得其解的115號小姑娘偷偷問李大魔頭。

    之前被她弄過一波後，那些狼和內奸都隱藏的更深了，缺少線索的情況下很難分辨那個新坐冷板凳的傢伙究竟是什麼角色。

    「狼！」

    李白的視線絲毫不離講課老師。

    對狼人殺遊戲已經沒了興趣以後，也就只有日常課程裡的內容才能吸引他。

    「前輩，您怎麼知道？」

    小姑娘十分好奇，如果光看臉就能分辨身份的話，這世上恐怕就沒有壞人了。

    藝多不壓身，她很想再從前輩那裡學一手。

    之前學到的邏輯判斷小絕招都快讓115號有火眼金睛的稱號，不過李白教給她的是針對量身定製的技巧，並不具備廣泛的通用性。

    想要通殺各種情況，還得自己舉一反三的深入領悟，要學的東西有很多。

    「我幹的，別跟人說。」

    李白交代了一句。

    儘管狼人殺遊戲已經沒什麼意思，他還想看看會不會有其他變數，如果大魔頭一登場，所有人集體唱涼涼，這就沒法玩了啊！

    「前輩厲害！」

    小姑娘悄悄豎起大拇指，獵人前輩要麼不出手，一出手便必中目標。

    然而，真相併非是她想像的那樣-

    與此同時，錢江大學、師範大學和工商大學等數所湖西市本地院校的機房裡面聚集了校內計算機專業最優秀的老師和學生，他們在不久前接到了一個特殊項目。

    針對一份純數字文件，用多個專門編寫的數學模型進行計算解析，這麼大的計算量原本應該由大型機或者超算承擔，但是大型計算機和超級計算機價格昂貴，並不是每家大學都有這個財力或預算置辦，因此這麼大的計算量只能用另一種辦法解決。

    遇到難以解決的困難，華夏曆來有個傳統，眾人拾柴火焰高，或者就是人多力量大。

    在計算機領域也有同樣的辦法。

    聚集足夠多的計算機，依靠分佈式運算將零零散散的計算資源彙集起來，聚沙成塔，聚江河為湖海，這種規模大會戰的能量絕對不容小覷。

    如果將任何一家學院的機房和宿舍裡的個人計算機擰成一股繩，就算比不上超算，與常規大型機相比，也差不了多少了，更何況是數家學院的集體行動。

    被李大魔頭掛在嘴上的王老頭，此時正襟危坐在錢江大學的會議室內，與他同在會議室的不僅有錢江大學的領導，還有幾位計算機技術人員。

    寬大的會議桌上擺著一排顯示器，顯示著不同的界面。

    會議室的燈光突然一暗，隨即又亮了起來。

    「又斷電了！」

    錢江大學的夏副校長脫口而出。

    但是所有人神情淡定，安之若素。

    短短兩天時間，平日裡難得一見的斷電在參加集體分佈式運算的院校接連發生。

    每次搶修沒多久，很快又再次斷電。

    理由千奇百怪，簡直都可以編出一部斷電故障全集教科書，各種匪夷所思的花式斷電，例如施工挖斷電纜，線路老化，變壓器崩潰，甚至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一輛破捷達，直愣愣的一頭撞進變電站……對於專業人員來說，想要在兩百米內線路上弄出問題，至少可以三天三夜不帶重複的，而且全部查有實據，半點毛病都挑不出來。

    如今一天二十四小時，到是有十八個小時處於斷電狀態，投訴電話打了無數遍，時有時無的供電必然是老方一貼，沒有任何改觀。

    對此王老頭和學校方面早就習以為常，而且做好了充分的應對準備。

    首先使用了大型蓄電池組和柴油發電機保障機房供電，即使突然發生斷電，也能夠及時供應自發電力。

    同時再用另外的發電機保障學生宿舍和其他部門用電。

    儘管電網屢屢添堵，但是好在通信部門依然被王老頭這一方牢牢掌控著，否則分佈式運算就會被硬生生割裂開來，效率大降。

    會議室內突然響起一陣手機鈴聲，一位學校工作人員接起電話，片刻之後摀住麥克風向領導報告道：「夏副校長，消防部門派人過來要過來檢查消防安全。」

    「這是要釜底抽薪啊！」

    夏副校長很快琢磨出意思，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檢查消防安全只是一個藉口，真正的目標是那些柴油發電機。

    柴油是易燃易爆物，以此為藉口，再在雞蛋裡挑骨頭添堵，實在是容易不過。

    「夏副校長？」

    學校工作人員還在等著答覆。

    「老王，你們在這兒等著，我去！」

    夏副校長說走就走。

    水來土掩，兵來將擋，對方放馬過來，他們接著就是。

    王老頭皺著眉頭，面無表情的沉思著，對手在消停了一會兒後，又開始故態復萌，手段越來越激烈。

    黑色軟面抄裡面的秘密即將被揭開，不甘坐以待斃的對手一定會發起最為猛烈的反撲。

    「又來了！又來了！」

    會議室內正在操作計算機的技術人員們突然叫了起來，然後噼裡啪啦飛快地敲擊鍵盤。

    幾所大學聯手進行的分佈式計算項目遇到的阻力不只是頻繁斷電，還有來自於外部的黑客入侵，輪班駐守在機房裡的計算機專業師生大部分精力都是用於阻擊黑客。

    黑客們的手法就那麼幾個，利用系統漏洞盜取或搶奪權限；組織網絡上的殭屍機發動數據洪流過衝擊，試圖阻斷幾所學校之間的分佈式計算的數據交換；提取數據包，加以分析後，植入惡意數據或無效數據，給分佈式計算刻意製造混亂。

    機房是重點保護目標，學校的計算機技術防禦力量大部分都集中在這裡，參與分佈式計算的學生個人計算機往往是最先淪陷的。

    個人計算機的操作系統再加上使用者水平參差不齊，就像大漏勺一般被黑客們輕而易舉的攻破。

    為了保證數據安全，學校方面拿出了壓箱底的技術，用高等級密鑰進行多重加密，還使用了硬件密碼狗，這才避免了分佈式計算網絡內的那些計算機被入侵或被截取數據包引發的數據危機，雖然使分佈式解密效率下降了幾個百分點，但是卻能夠有效保證數據安全。

    一些聰明的學生乾脆使用了虛擬機，一方面便於被入侵的系統快速恢復，一方面當做蜜罐吸引那些黑客做無用功。

    「現在終端機有31582台，已經有三千台離線，不好，四千台離線，有高手在搞事情。」

    「有人摸到我這裡了，我先放個蜜罐，看看是什麼來路。」

    會議室裡的計算機技術人員也有高手，立刻著手展開反擊。

    沒有硝煙的網絡大戰從此拉開序幕。

    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去做，王老頭依舊保持著沉默，忽然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老書ji，你們那裡是不是遇到了麻煩？」

    電話接通後，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傳過來。

    打電話過來的，是現任紀委shu記，因為黑封皮軟面抄事關重大，負責這個案子的人誰也不敢輕信別人，兩代紀委書ji聯手，分別鎮守兩個戰場。

    王老頭淡淡看了一眼突然陷入忙碌的會議室，從容說道：「我這裡的情況很好，你不要分心，別出什麼亂子，你那裡的壓力是不是很大？」

    對方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進度怎麼樣了？」

    現任紀委書ji雖然什麼都沒有多說，但是他當前所面臨的壓力已經不言而喻。

    王老頭看向一台專門展示進度等信息的顯示器，接著說道：「已經百分之七十五，再堅持兩天。」

    儘管百分比進度條剛剛突破75%，但是黑客們來勢洶洶，離線的終端機數量越來越多。

    彷彿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參與分佈式計算的終端數量很快從三萬跌落，如同瀑布般迅速跌破兩萬五千，往兩萬步步逼近，雖然許多學生正在努力恢復系統，重新參與分佈式計算。

    「兩天？」

    對方似乎鬆了口氣。

    王老頭語氣肯定地說道：「兩天！」

    兩天？

    正在忙碌的技術人員們互相對視一眼，看現在這情況，計算力暴跌，五天都未必夠。

    這就是分佈式計算的缺點，計算性能不夠穩定，容易受干擾。

    對付黑客入侵的最好辦法就是拔掉網線，但是幾所大學聯合組成的龐大分佈式計算網絡卻不是能夠說斷就斷的。

    一旦斷開，不僅會使計算力跌到谷底，還有可能讓之前的努力前功盡棄。

    「好！就兩天！你們儘管放心，天塌下來，有我頂著。」

    現任紀委書ji咬了咬牙，他橫豎也是豁出去，決心死扛到底-

都市劍說 第243節-關起門來

    黑封皮軟面抄的存在被走漏消息後，因此爆發了信任危機，新老兩代紀委書ji只好聯手扛起大梁，一個負責應付官場上的壓力，另一個則想辦法解密，將軟面抄裡的內容破解出來。

    豺狼虎豹們氣急敗壞的激烈反應反而讓眼光老辣的王老頭認定了這本軟面抄的價值，一旦解開其中的秘密，很有可能會弄死一圈人。

    對於前紀委書ji而言，還有什麼能夠比抓一堆公務猿下酒更讓人高興的事情，想當初，老子的隊伍才開張，總共才有十幾個人來，七八條槍……老頭興奮的想唱上一段《沙家濱》。

    與現任紀委書ji結束通話後，王老頭把手機往身前桌面上重重一放，對著會議室裡的所有人說道：「兩天，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樣的方法，就只有兩天！兩天後，我，你們，還有外面的人，要麼成為英雄，要麼永遠一文不名。」

    將一些人和一些事情安排好後，王老頭再無後顧之憂，眼下完全是毫無顧忌的放手一搏，就是這樣的感覺，整個人幾乎快要燃燒起來。

    會議室內所有人都齊齊一凜，對他們來說，既是挑戰，也是機會。

    如果能夠成功解密，就此立下功勞，每個人都會分潤到許多想像不到的好處。

    這些好處不止是看得見的現金獎勵，更多的是非實質性的未來好處，這才是他們更想要的。

    比如上級的重視，個人檔案裡被重重記上一筆，政治覺悟過硬，以後要是有升職加薪的機會，恐怕都比別人更容易得到。

    有人囁嚅地說道：「我們可以利用學校裡的衛星天線鍋，嘗試著做幾個高頻收發天線，組建封閉式局域網，這樣就不怕來自於互聯網的黑客攻擊。」

    「那就去做！」

    王老頭對那些專業術語一個都聽不懂，但是他卻知道專業人員提出的建議往往能夠有效解決問題。

    哪怕解決不了，也不會比現在的情況更糟糕。

    領導不需要什麼都會，只要讓會的人去做就行了。

    「我現在就準備！」

    那位技術人員立刻將自己的想法通報給了其他幾所大學的同行們，並且得到了一致認同。

    約定好了頻寬，加密方式和通信協議後，各校的技術人員立刻開始行動起來。

    雖然私設大功率無線信號站屬於違法行為，但是這些問題會有其他人專門負責解決。

    技術人員負責技術問題，法律問題由法務人員負責。

    那些正在垂死掙扎的豺狼虎豹並不能完全一手遮天，王老頭這一方自然也有人在負責牽制他們。

    位於幾座教學樓頂部的衛星鍋緩緩轉動起來，分別對準了其他幾所大學所在的方向，大鍋對準遠的，小鍋對準近的，還額外添置了幾組魚骨天線，用於強化接收信號捕捉能力。

    在天線下方，連接著幾組特製的信號調制解調器，用於收發特定頻寬的無線信號，最遠距離可以達到20公里，這是高頻短波電磁信號的地波有效通信距離。

    想要再遠，就只能對準天空，利用電離層折射到更遠的距離，只不過幾所院校相距並不是太遠，在如此近的距離內，過於追求將信號送到更遠的地方，反而容易在附近形成信號盲區，類似於燈下黑，平空增加信號接收難度。

    高頻短波通信技術成熟，組網方便，功耗小，而且成本也低，通常作為教學使用，最適合幾所大學之間組建臨時的星形拓撲高頻短波通信網絡。

    學校裡的專業課老師都是行家裡手，再加上有學生的協助，人多力量大，技術改造工程並沒有用多少時間，隨著首次調試成功，高頻短波通信局域網迅速組建起來。

    為了保證足夠帶寬，佔用了多個信道的高頻短波信號會對附近的手機、對講機等無線設備造成一些干擾，不過數據加密方式和結構不同，即使有干擾，所造成的影響也不會太大，不會像以前的模擬信號一般，會出現串號的現像，這也是數字通信的優勢所在。

    錢江大學的計算資源最多，便成為了整個拓樸結構的核心，大量吞吐著來自於其他院校的數據。

    隨著各所大學陸續切斷了對外的互聯網鏈接，肆虐的黑客入侵瞬間戛然而止，只剩下一些成功侵入的惡意程序仍然在負隅頑抗，它們最後的哀鳴很快就會被技術高超的程序員掃蕩乾淨。

    一路狂跌的離線終端數量迅速得到了扼制，開始緩慢回升，那些學生們正在努力恢復分布式計算的終端節點，那些被攻破的計算機重新接入到分佈式計算網絡。

    黑客們的手段還沒有達到摧毀硬件的程度，因此跌倒後再爬起來，又是一條好漢。「終端機數量恢復到31732台，仍然在以個位數增加，咦？這是什麼，手機？居然連手機也參與進來了，誰幹的，厲害啊！」

    正在監控整個分佈式計算系統的技術人員突然失聲驚呼起來，他檢索到了不同尋常的終端id名稱。

    有人腦洞大開，居然編寫了專門的app應用，將手機也當作為分佈式計算的終端機。

    儘管手機的核心處理器運算能力完全無法與個人計算機處理器相比，但是同樣也可以聚沙成塔，積少成多，數量累加起來，絕對不會比個人計算機的數量少，給整個分佈式計算系統提供的計算能力，不啻於又多了幾百台性能不錯的個人計算機。

    完全封閉起來的大型無線局域網匯聚了極其龐大的計算資源，單論處理器的數量已經絲毫不遜色於超算。

    在不受任何打擾的情況下，計算能力已經接近於一台大型計算機，滿負荷運算的數據處理能力是非常驚人的。

    兩天，或許用不到兩天，黑封皮軟面抄上的那些數字密文就會被完全破譯，豺狼虎豹們的末日也即將降臨-

    市中心一座58層的高大寫字樓內，寬敞明亮的會議室幾乎被翻湧不休的煙霧填滿。

    菸灰缸裡插滿了煙屁股，有的甚至沒有抽完，還剩下半支就被直接摁了進去，附近還零零散散放著幾隻一次性紙杯，裡面灌了點水，同樣被塞滿了煙屁股，用於滅火的水早已經變成了黑色。

    嶄新的會議桌漆面被菸頭燙的斑斑點點，地毯上也是如此，原本昂貴的價格因為這些燙斑而身價大跌。

    五六條紅皮軟中華被拆了封，橫七豎八地丟在桌面上任人取用。

    最多兩個小時，它們就會變成菸灰缸，紙杯和垃圾桶裡的一員。

    角落裡擺著兩台空氣過濾器，正有氣無力的運轉著，看樣子過於濃密的煙霧讓它倆有氣無力。

    會議室內那幾個依然在不停吞雲吐霧的身影，他們或站著，或坐著，或來回走動，或湊到一起交頭接耳的竊竊私語，完全不在意那些煙霧對自己身體的侵害。

    「斷了，斷了！我們請來的人進不去了。」

    一個穿著淡藍色襯衫，下穿黑色西褲的中年男子推門而入，卻冷不防被撲面而來的煙霧給嗆了個跟頭，擺手揮散眼前的煙霧，好一會兒才看清會議室內的情形。

    濃濁的煙霧逃逸了一部分，散入外面的辦公區。

    撲在一排排辦公桌前的白領們就像起了浪頭似的接連開始猛烈咳嗽，被嗆到不行。

    一個坐在會議桌頂端的大腹便便之人語氣平靜地問道：「什麼斷了？為什麼會進不去？」

    淡藍色襯衫的中年男子解釋道：「那幾家大學都把網線給拔了！」

    當然這只是一種解釋，光纖不太好拔，最多把網關設備關機斷電罷了，這樣的操作就已經足夠了。

    「斷網？夠狠啊！不過他們就沒辦法順利破解了！」

    有個一直站在玻璃幕牆邊，往樓外眺望的人猛然回轉身，似乎有些興奮。

    幾家大學一旦無法聯手，那麼被分割的分佈式計算就會效率大降，至少在短時間內沒有辦法解析那些數字密文。

    「不，不是，他們仍然在計算。」

    淡藍色襯衫的中年男子直搖頭。

    會議桌頂端的大腹便便者皺了皺眉頭，說道：「究竟什麼情況，一次性說清楚。」

    「根據給我們通風報信的那幾個學生報告，幾所大學組建了一個大型的短波通信局域網，與外網完全隔離了，我們請來的那些高手，根本沒有辦法侵入進去。」

    淡藍色襯衫的中年男子也是一臉憂色，之前還優勢在握，一斷網後，那些黑客們就只能乾瞪眼。

    站在玻璃幕牆旁的那個人急切地問道：「有沒有辦法進入到他們的短波通信局域網？」

    「我們不知道他們的信號密鑰和編碼方式，如果想要破解，需要更多的時間，更多的專家。」

    淡藍色襯衫的中年男子已經諮詢過專業人士。

    恐怕在短時間內根本沒有辦法侵入到這個短波通信局域網裡，如果對方還採用了跳頻技術的話，難度將會以幾何級暴增，要知道跳頻技術已經涉及到軍用領域，民用領域很難將其破解。

    「那我們該怎麼辦？坐等著那個老傢伙把密文破解出來？然後挨個兒請我們去吃牢飯？」

    大腹便便的人用力拍著桌面，顯得十分憤怒。

    王老頭喜歡請人吃牢飯這個特殊愛好，曾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不過有一個辦法！」

    淡藍色襯衫的中年男子在說出這句話後，突然變得吞吞吐吐起來。

    「都什麼時候了？有什麼話，儘管說，如果怕得罪人，我會幫你搞定！」

    大腹便便的人瞪著對方。

    「有人向我提議，做一個簡易的電磁炸彈，將那些計算機等電子設備全部燒掉……」

    淡藍色襯衫的中年男子有些為難，但還是說了出來。

    「太好了，只要能夠用錢解決，都不是問題，快找人把這個什麼炸彈做出來，把那個老傢伙炸上天。」

    原本站在玻璃幕牆旁的那個人興奮的揮舞著拳頭，boom什麼的最有愛了。

    大腹便便的人陰沉著臉色，在一陣青一陣白後，搖了搖頭。

    「不行！」

    往學校丟炸彈，哪怕只是非殺傷性的電磁炸彈，特麼嫌自己死的不夠快麼？

    學校歷來是政府的逆鱗之一，觸之必殺，從重從快，絕無任何倖免的可能，天王老子也得照樣被拖上靶上槍斃五分鐘。

    大學是一個特殊的存在，無論外界怎麼爭鬥，也很難將火勢燒到裡面。

    雖然可以利用一些規則合理添堵，但是也僅僅限於添堵而已。

    那些掐電網的傢伙敢到校園裡去剪線頭嗎？

    借十個膽也不敢！

    特麼被學生打死在裡面，都是白死！

    不服氣的可以複習一下五四運動。

    命犯學生，被逮到祭天的傢伙在歷史上絕不止一個-

第244節-靶場


    錢江大學、師範大學和工商大學等幾所大學沒有了外部干擾後，分佈式計算荷載很快達到了百分之百，解密進度大大加快。

    豺狼虎豹們也沒有打算坐以待斃，他們雖然沒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的風險找人製造電磁炸彈，對院校內的電子設備進行無差別摧毀性攻擊，但還是用了一些特殊設備對短波頻段進行干擾。

    十幾道聚波成束的高頻短波對準了學校內的天線，這種同頻段干擾比拚的是誰功率大，誰就能佔有發言權。

    採用數字加密技術的高頻短波信號雖然不至於通訊中斷，但是為了過濾那些毫無意義的干擾雜波信號，讓數據傳輸帶寬卻大大受到影響，無疑會波及到分佈式計算的數據交流。

    對於這種技術比拚，大學師生們還從來沒有怕過誰，趁著城市空氣質量還不錯，迅速架起激光收發器材，建立起激光通信渠道，依然是星狀拓撲結構。

    激光通信技術在國外有點難度，但是在華夏就是白菜技術。

    校外的那些干擾設備立刻就沒招了，點對點激光通信抗干擾能力強得一逼，想要依瓢畫葫蘆，仍然是拋媚眼給瞎子看。

    除非真的祭出電磁炸彈，來個一拍兩散。

    當然受波及的不僅僅是學校，還有這個範圍內的企事業單位和無數老百姓，光這一個就足以把所有豺狼虎豹一網打盡，內部鬥爭無論如何也是利用規則，而不是撕破了臉胡來。

    為了保障分佈式計算通信的手段並不止是一個，有學生偷偷拉了光纖，比牙籤粗不了多少的細線混雜在附近密密麻麻的線纜裡面，從錢江大學連接到了最近的師範大學和工商大學。

    等到外面的人有所察覺時，望著一大堆線路欲哭無淚，一剪刀下去全部咔嚓掉固然容易，但這是自尋死路。

    這場鬥爭不只是雙方為解密黑封皮軟面抄而展開的拉鋸戰，同樣也是在等待對方露出其他破綻。

    黑封皮軟面抄僅僅是引發這場爭鬥的引子，如果某一方露出的破綻太多太大，甚至不需要這本軟面抄，就可以決定雙方的勝負。

    世界上原本就沒有絕對的事情，雖然黑封皮軟面抄在手，王老頭這一方也從來沒有掉以輕心。

    所以哪怕慌得一逼，豺狼虎豹們也不敢肆無忌憚的不顧一切亂來，生怕王老頭這一方正等著他們自投羅網。

    在黑封皮軟面抄裡面的秘密被解開前，豺狼虎豹這一方仍然有機會。

    不過隨著時間一點點推移，王老頭的對手們越來越按捺不住，他們察覺到了危險在逼近。

    短短一天之內，幾所大學接連處理了十幾個試圖闖入機房和往校內局域網投放病毒的學生。

    利益動人心，總有幾個意志不堅定的傢伙會為了金錢和不值一文的虛假承諾而出賣一切，為他們愚蠢行為所付出的代價將是自己的未來。

    解密進度91%。

    看到顯示器屏幕上，進度條的完成百分比數字，王老頭淡定的喝了一口茶水。

    那些豺狼虎豹對盛建設留下的東西如此上心，甚至不惜多次倉促出手，足見這本黑封皮軟面抄裡面藏著要命的東西。

    只需要繼續靜靜的耐心等候24小時，他就可以按圖索驥拿人，到時候就算是老天爺來了，也休想護住那些蠢貨。

    莫伸手，伸手必被捉！

    人在做，天在看，這就是命！

    王老頭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拿起自己的手機，遲疑了一下，隨後撥出一個號碼。

    「呯呯！呯呯！」

    剛一接通，乒乒乓乓的大響差點兒嚇了王老頭一跳。

    「小李，你那邊是怎麼回事？打槍呢？」

    王老頭也是見過世面的，聽得出是槍聲，他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

    「哦！王會長，我這裡正在放槍戰片呢？」

    看了一眼靶場上那些戴著消音耳罩，舉槍英姿勃發的年輕學員們，李白轉身往遠處走了十幾步，用手虛擋了一下，儘可能減少槍聲對通話的影響。

    一百多位學員裡面，因為是編外的關係，李白是唯一擁有手機的學員，其他人不過他沒想到在這個時候，王老頭會打電話過來，難道圍繞那本黑封皮軟面抄的鬥爭已經見了分曉？

    「屁個槍戰片，你真當我老頭子一點兒都聽不出來？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不是讓你好好在家待著嗎？」

    王老頭恨不得揪住這個說謊的小子，好好教育一番。

    被王老頭一語拆穿，李白知道自己沒辦法繼續糊弄下去，只好老老實實地說道：「哦，哦，我在外面培訓呢？」

    「培訓？我怎麼不知道？」

    王老頭疑惑周院長沒跟自己提過第七人民醫院最近有培訓，居然還有打槍的課程。

    照常理來說，醫療行業的培訓應該與各種病例有關，怎麼好端端的跟槍扯上關係，聽不斷傳來的槍聲，還挺熱鬧的！

    難道又惹上了什麼麻煩？

    老頭的心拎了起來。

    這小子的惹事能力是眾所周知，都怪老周，給他的反封建迷信協會弄進來這麼一個惹事精，現如今害的一大群人都在幫著兜底。

    湖西市的官面上也因此變得人心惶惶，風聲鶴唳，已經不知道亂成了什麼樣！

    李白樂呵呵地說道：「是安全局的培訓，還包食宿！」

    這裡的伙食老好了，可以放開肚皮隨便吃，管飽！

    「安全局的培訓？」

    王老頭的好心情立即蕩然無存！

    這是打算萬一國內混不下去，就要出國搞事情對吧？

    一定是這樣吧？

    「當然是啊！您那裡怎麼樣了？把人快抓完了吧？」

    李白等著王老頭把一大批人送進去吃牢飯，周大院長就能解除警報，讓他順順利利的回醫院繼續上班。

    「還早的很呢！先管好你自己吧！」

    老頭脾氣上來了，氣呼呼的直接掛斷了電話。

    整個會議室內所有人噤若寒蟬，也不知道是哪個鬼，敢招惹老書ji的雷霆之怒。

    察覺到會議室裡靜了下來，王老頭重重一拍桌面。

    「看我幹什麼？還不抓緊！」

    噼哩啪啦的鍵盤聲又響了起來。

    當前這個節骨眼兒上，沒有人敢去招惹這個老頭-

    「掛了？」

    李白疑惑地打量著通話突然中斷的手機屏幕，自言自語道：「生什麼氣啊？又有誰招惹到這個老傢伙了？」

    全然不知正是因為自己，才讓對方生出無名之火。

    不過通過這個電話，他知道了黑封皮軟面抄的事情並沒有結束，否則王老頭一定會告訴他強制假期結束，可以滾回去繼續為人民服務了。

    「666號，輪到你了！別耽誤時間！」

    靶場上的教練扯著嗓子大喊。

    將近兩百個學員，每人五十發子彈，十人一組，輪完一圈，差不多得一個多小時。

    畢竟是手槍，如果換成自動武器，五十發子彈也就一轉眼的功夫。

    藍光戶外的靶場是對外開放的，來射擊的不止是安全局的人，還有不少社會單位的職工與個人射擊愛好者。

    「來了來了！」

    李白趕到一個無人的靶位上。

    因為編號的緣故，他是最後一批。

    「再次提醒，槍口不准對人，射擊前檢查保險。」

    槍械教練巡視著每一個射擊位，確保準備進行射擊的學員正確操作這些殺人利器。

    不過安全局的學員們已經並不是第一次摸槍，上手十分熟練，讓藍光戶外的槍械教練省心不少，因此他的更多注意力都放在需要重點關注的666號學員這裡。

    出乎槍械教練意料的是，這位編外學員從摸到槍開始，熟練程度絲毫不亞於那些學員，檢查空膛，撞針，試瞄，上彈匣，動作乾脆利落，有模有樣-

都市劍說 第245節-李白的槍法

    槍械教練一直都在盯著李白，看到他熟練的搗鼓手槍，就差拆開來檢查，好奇地問道：「666號，你以前當作兵？」

    「沒當過，老頭子有槍，沒少玩！」

    李白開始握緊這支之前經過多次射擊，槍身已經變得微微發燙的92式半自動手槍。

    前方標靶距離30米。

    手槍不是步槍，雖然有效射距可以達到50米，但是靶子放到30米距離是為了更容易上靶。

    這裡不是奧運會，也不是生死對決，射擊課程主要是為了看看有沒有漏掉的好苗子，畢竟好槍法都是用子彈練出來的，區區幾十發子彈，還不足以練出什麼像樣的槍法。

    「你父親是什麼兵？」

    槍械教練看著李白的動作，不像是一般軍人子弟。

    軍隊對槍械管理十分嚴格，就算是軍人子弟，也很難有機會摸槍。

    「炊事兵，司務長！嗯，特種大隊的伙頭兵！」

    李白拽了一下，咔啦一聲上了膛。

    只不過保險沒打開，扳機還勾不動。

    「特種大隊的司務長？厲害！厲害！」

    槍械教練豎起了大拇指。

    b（￣▽￣）d

    外面的人並不清楚，軍隊上級最喜歡臨時抽檢炊事班，往往認為炊事班是一支軍隊的短板，短板能夠達到什麼程度，正經的戰兵就能在什麼程度以上，簡單明了。

    所以特種兵們在訓練場上吶喊著撂倒兩百來斤的漢子時，廚房後面的炊事兵一聲不吭的放翻了三四百斤的大肥豬，然後吧唧一刀子見紅。

    豬，立僕！

    敢於刺刀見紅，根本就不是個事兒！

    「後來轉業啦！被發配到西北小縣城當公安局長！」

    李白同學挺懷念跟老頭子隨軍的日子，房子水電統統公家的，有老頭子這個司務長在，早中晚三餐就跟著大隊部的食堂吃唄，也不差那一口，家裡的廚房就是用來燒開水的，根本沒機會開伙。

    發下來的工資就是銀行卡上的數字，每個月都在增加，連看都懶得看。

    後來特種大隊裁撤了，老頭子脾氣耿直火爆，又沒什麼人脈關係，被轉業打發到地方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不過直接空降公安局長，能夠有這麼高的起步點，也是上面看在老頭子業務熟練的份上。

    換成其他人，雖然不至於當個小幹警小科員什麼的，但也都是從閒職打雜開始做起.

    畢竟一個蘿蔔一個坑，哪有那麼多的好位置等人，哪怕是偏遠小縣城的局長，也是坐鎮一方的大佬，不知有多少人會為此搶破頭。

    雖然從軍隊裡轉業出來，但是在李白看來，老頭子在西北小縣城裡的生活反而更加如魚得水，十分開心。

    做人嘛！關鍵是要開心！至於在哪裡，反而並不重要！

    「公安局長？那也很好啊！」

    槍械教練沒想到李白居然還是一個衙內，正經的官二代。

    在這個時候，有人大喊。

    「標靶就緒！」

    「射擊位就緒！可以開始！」

    除了槍械教練，靶場上還有兩位輔助教練。

    呯呯！

    乒乒乓乓的槍聲接二連三響了起來。

    大拇指挑開保險，李白勾動扳機，槍身狠狠一震，一顆9毫米口徑彈頭呼嘯而出。

    槍械教練點了點頭，不愧是軍人子弟，不僅姿勢標準，而且槍口相當穩定。

    作為射擊訓練的9毫米口徑92式手槍，一匣彈倉剛好十發子彈。

    五十發子彈就是五支彈匣，第一輪十發子彈很快傾洩一空，密集的槍聲迅速平息下來。

    「停止射擊，取下彈匣，清膛，把槍放到檯子上。」

    兩位輔助教練監督學員們把射擊完畢的手槍放歸原位，人槍分離。

    標靶通過自動軌道抵近射擊位，一位輔助教練唱靶，另一位輔助教練拿著寫字夾板記錄，將第一輪射擊成績記錄下來。

    「181號，全部上靶，63環！」

    「182號，全部上靶，53環！」

    「183號，上靶9發，57環！」

    「184號，全部上靶，45環！」

    ……

    9毫米口徑的92式手槍後座力有點大，一些女性學員還沒來得及適應，以至於出現了脫靶，不過到底不是普通老百姓，第二槍就找到了感覺。

    30米距離的上靶率很高，只要有練過，基本上都能打得像模像樣。

    「188號，全部上靶，71環！」

    「666號，呃，全部脫靶，零環！」

    噗！正在喝水解渴的槍械教練一口水全噴在了靶場的草地上，他和其他學員一塊兒滿臉難以置信的望了過來。

    射擊前的準備動作很熟練，握槍姿勢很標準，射擊姿態也很穩定，怎麼會一彈未中？

    特麼三十米標靶，踩著狗屎也得摸上去一發吧？

    丟下運動水壺，槍械教練三步並兩步搶到李白的射擊位前，打算親自核實。

    卻見嶄新的900克白卡靶紙上，果然乾乾淨淨的一個彈孔都沒有，完全可以再次利用。

    真是活見鬼了！

    槍械教練一臉懵逼，一定有哪裡不對。

    李白聳了聳肩膀，對此毫不意外。

    難道槍有問題？

    槍械教練開始檢查那支92式手槍，甚至直接拆了開來，槍管、復進簧、罩門……一一仔細查看。

    這支槍雖然算不上全新，但也是**成新的樣子，經過這麼多次射擊，膛線依舊完好，並不會影響到射擊精度，反而會因為磨合而變得更加穩定。

    「沒問題啊？」

    槍械教練手上不停，飛快的重新組裝起來，咔啦一聲推彈上膛。

    他喊了一嗓子：「標靶30米！」

    輔助教練控制著靶場設備，讓靠近射擊位的標靶越退越遠，很快定在了30米距離上。

    呯！

    槍械教練勾動扳機，緊接著又連勾了三下。

    呯呯呯！

    「再把標靶拉過來。」

    先是檢查組件，再是實彈驗證。

    聚集在八環內圈的四個彈孔表明了這支槍沒有任何問題。

    「怎麼回事？」

    槍沒問題，那就是人的問題，槍械教練疑惑地望向李白。

    「反正就是這樣，我也沒辦法！」

    ╮（﹀_﹀）╭

    李白也沒法兒解釋自己為什麼總會謎一般的脫靶，原因大概只有老天爺才知道。

    從第一次摸槍開始，除了差點兒沒把自己給崩了以外，只有偶爾瞎貓碰死耗子般一兩發上靶，大部分子彈都不知道飛哪兒去了。

    對於這手天生的爛槍法，不，比爛槍法還爛，根本就是完全沒有槍法，老頭子已經徹底絕望，咱就不禍禍軍隊了。

    要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恐怕早就揮起武裝帶，連抽帶打的把自家小崽子踢進軍隊裡吃兵糧。

    所以李白同學得以安心上學讀書考碩士，當醫生專治各種不服。

    「再試試！」

    槍械教練又把92式手槍塞到李白手上，然後讓別的學員繼續。

    乒乒乓乓亂槍過後，靶紙上依然是教練的那四個彈孔，李白依然沒能再往上添一個。

    「繼續！」

    槍械教練把標靶拉近到20米距離。

    一匣十發子彈打空，他瞪大了眼睛，才在靶紙邊緣找到了一小片像是被蠶寶寶啃過似的小缺口。

    「再來一次！換這支！」

    槍械教練偏偏不肯信這個邪，他想要看看李白的槍法下限究竟在哪裡。

    把標靶拉近到10米，拿來一支5.8毫米口徑的92式把9毫米口徑的92式給換了。

    9毫米口徑通常是訓練用或警用，5.8毫米口徑是正經的軍用手槍，質量和精確性都更好一些。

    李白遂了教練的願，上膛，對準10米開外的靶紙。

    呯呯呯呯……一口氣傾洩完所有的子彈。

    靶紙靠近射擊位後，槍械教練掃了眼後鬆一口氣，還不算太糟糕。

    大部分子彈依然脫靶，不知去向，但是有一個彈孔出現在1環附近，要是再往外挪兩寸，依然是脫靶的命。

    「教練，怎麼樣？」

    李白把打空的手槍還了回來，表示自己已經盡力了。

    呆呆望著靶紙好半天沒吭聲的槍械教練突然回過神來，乾咳了一聲，說道：「還，還行！」

    十米靶！就算是玩具槍也能打中吧？

    居然只有一發上靶，而且還是1環靠外，算起來只能當作勉強上靶。

    至於成績，外甥打燈籠-照舅（照舊），零環！

    「放到5米，我還能多打中一發！」

    李白說著要去摸槍，他打算把自己的定額五十發子彈全部打完。

    「別，別，您休息一會兒，反正也不計成績，到蔭涼兒下面喝口水，吹吹涼風，看看就行。」

    槍械教練不想再看到如此辣眼睛的靶紙，連忙把李白同學趕出靶場。

    這樣的槍法簡直就是侮辱了槍的存在，還是拉倒吧！

    李白也很無奈，老頭子的槍法不賴，指哪兒打哪兒，自己卻一點兒都沒能遺傳到。

    火器什麼的，果然還是導彈、炸彈和炮彈跟他最親。

    不用講究幾環，一個大炸逼撂下去，妥妥的連渣都不剩，念頭瞬間就通達了。

    恐怕安全局的人怎麼也沒有想到，一路過關斬將的李大魔頭居然會在射擊這塊兒卡殼。

    如此近的距離，子彈卻依然死活不肯上靶，實在是太讓人匪夷所思。

    幸好他不是安全局的新人，不然光這一條，就足以讓他出局。

    根據上面的要求，這位編外人員只需要把委培的科目過一遍就行，倒也不用在槍械操作上過於糾結-

第246節-閻王唱名


    人需要吃飯、喝水、排泄、休息，甚至偶爾happy一下，才能夠保證短短幾個小時的連續工作。

    但是計算機卻用不著，只要零部件不發生故障，保證供電穩定，恆溫恆濕，就能夠24小時連軸轉的一直工作下去。

    幾所大學裡的那些專業計算機，特別是服務器，一旦開機就是經年累月的不間斷運行，哪怕人休息，計算機也不會休息。

    凌晨三點時分，顯示屏上的進度條終於從99%達到了100%。

    通宵瞪著佈滿血絲的眼睛，王老頭騰的一下子從座椅上站了起來，厲聲道：「解密成功了嗎？」

    一位計算機技術人員在掃了幾眼解譯出來的文檔後，臉上露出了喜色，激動地回應道：「成功了！是5號公式！」

    根據語言學規律和邏輯學等原理設計出來的幾個解密公式之一，完成了最正確的解密，不再是一堆毫無意義的亂碼或者是狗屁不通的詞語堆砌，而是邏輯分明，語句流暢的文字。

    僅僅是一眼，那位技術人員就判定這是最正確的譯文。

    「拿來，拿來我看看！」

    枯坐已久的王老頭腳下一個趔趄，險些站立不穩。

    「老書ji，小心！」

    「快扶住！」

    守在會議室裡的其他人連忙搶上前來扶住他。

    「沒事，我沒事！」

    王老頭推開其他人的胳膊，扶著會議桌，腳步踉蹌的往那個技術人員所在位置走去。

    那位技術人員做好文檔保存後，連忙將自己的位置讓給了王老頭。

    「讓我看看！」

    王老頭不客氣的一屁股坐了下來。

    雖然年紀大了，但是並不意味著落伍，他熟練地摸上鼠標，開始劃拉起文檔。

    「……呵呵，劉志傳，你果然有份，還有韓禁，早就知道你們兩個有一腿，這次看你們往哪裡逃……邱澤，你居然也…真是太讓人失望了……許嵩……穆亞運……」

    看著文檔裡面的內容，王老頭時而冷笑，時而咬牙切齒，時而有些難以置信，很顯然盛建設在生前留下的這本軟面抄記載的內容十分勁爆。

    一些曾經寄以極大期望的年輕人，一些堅守原則數十載的老人紛紛墮落，讓他十分心痛。

    這位前紀委書ji可以預見到，湖西市的官場恐怕真要翻天了。

    「……王平康，嘶……」

    王老頭在唸到這個名字時候，猛然瞪大眼睛，突然打了個哆嗦，往後一靠，癱坐在椅子上，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屏幕，口中唸唸有詞。

    他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弟弟的名字。

    弟弟王平康是自己親手抓進去的，而且還是重判，儘管沒有在案件避嫌，但是卻沒有人認為他違反了原則。

    再重判一些，恐怕就只有無期和槍斃了。

    王老頭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這裡面竟然還另有隱情，從一開始就是一場陰謀。

    原本王老頭是有希望連任的，卻因為這件事，不得不順應幹部年輕化的新政策，黯然退休。

    看到文檔裡面的這一條內容，他才發現，事情沒那麼簡單。

    陰謀一層套著一層，王平康固然是因為心存僥倖而行差踏錯，如今身陷囹圄完全咎由自取。

    但這個案子的真正目標卻不是王平康，而是王老頭。

    親人有了違法犯罪的污點，而且還是行賄之罪，作為王平康的親哥哥，王老頭就算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但還是無可避免的受到波及。

    失去連任的機會，得以體面的退休，卻並不是表面上那麼美。

    王老頭失去權柄後，那些豺狼虎豹們恐怕一定在彈冠相慶。

    走了一個熟悉情況，經驗豐富，眼光老辣的老紀委書ji，接任者哪怕再出色，也得有一兩年時間才能重新把握局面。

    對於某些人來說，在這段時間裡足以做很多事情，將一些首尾收拾乾淨。

    留下黑封皮軟面抄這顆核彈的盛建設原本就是豺狼虎豹的一員，掌握著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誰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會以精神病這個由頭將自己從泥潭裡抽身而出，隨著時間推移，等到被人遺忘，就能夠真正脫身，得以善終。

    或許因為打算給自己留個後手，以防萬一，卻無論如何都沒想到這本黑封皮軟面抄居然被醫生拿去哄另一位精神病患者，這位患者還是一位世界頂級學府的學霸，雖然花了些時間和精力，但還是成功破譯了軟面抄裡的秘密。

    幾乎沒怎麼轉手，這東西就落到了對的人手裡，千算萬算還是走漏了消息，原本用來保命的底牌便成為了盛建設自己的催命符。

    如今軟面抄裡面那些密密麻麻的不明數字全部被解譯出來，觸目驚心的密辛讓王老頭感到震驚和難以置信。

    這不是一本軟面抄，而是一場風暴！

    「把原文，公式和譯文都保存下來給我！」

    王老頭沉默了一會兒，顫顫巍巍的站起身，拍了拍桌面。

    技術人員找了一塊u盤，將王老頭要的資料保存了進去，在拔出u盤後，遲疑了一下，問道：「其他幾台機組裡面都有備份，這些資料要留備份嗎？」

    為了保證分佈式計算過程中的安全，所有的資料都是有多重備份的，哪怕其中一所大學的資料全部損失，其他大學的備份也能夠及時恢復。

    不過解密後，這些文檔就立刻變成了燙手的山芋，不是什麼人都能夠接觸的。

    這位看過一眼解密文檔的技術人員十分忌憚，怕給自己招來無法應付的麻煩。

    王老頭遲疑起來，照理來說，保留備份更加穩妥些，萬一有個什麼意外，還能夠彌補。

    但是那些對手們也同樣不知道密文裡的內容，一旦讓他們知曉，恐怕立刻就會有所防備，無論是丟卒保車，還是毀滅證據，將會讓王老頭一方的收穫大打折扣，甚至沒打到老虎，卻只打到幾隻無關緊要的的小老鼠。

    沉吟了足足有一刻鐘，王老頭終於作出了決定。

    「不要留底，全部粉碎。」

    刪除只是在數據頭尾增加可覆蓋標記，仍然有恢復的可能，粉碎就是徹底的銷毀，不僅將數據簇清零，還會再覆蓋一遍。

    「好，好的！」

    技術人員連忙聯繫其他幾所大學的值班人員，開始清理備份文件。

    整個分佈式計算的系統最高權限就在王老頭駐守的錢江大學這裡，其他幾所院校和那些終端機一樣，只是借用它們的算力，採用特殊加密的文檔也只有錢江大學的指定幾台計算機才能看到。

    因此譯文出來後，其他幾所大學和錢江大學機房裡是看不到的。

    「你們都待在這裡，哪裡都不許去，就算是上廁所，也得自己找瓶子解決！」

    確認了技術人員清理掉所有文檔後，王老頭用毋庸置疑的警告語氣給會議室裡的所有人下達了禁足令。

    會議室裡的人們立刻噤若寒蟬，連連點頭。

    手裡捏著u盤，王老頭走出會議室，往空蕩蕩的走廊裡看了看，便一頭鑽進走廊末端的廁所。

    關上門後，他拿出手機。

    剛響了一聲，手機就接通了，那邊和這裡一樣恐怕都是通宵未睡，等著解密的譯文。

    「喂！小金，東西出來了！」

    「出來了？」現任紀委書ji金萬開似乎深深吸了一口氣，強壓著劇烈波動的情緒沉聲道：「老書ji，內容怎麼樣？」

    「很驚人，不止是觸目驚心，而是非常可怕，我怎麼發給你，用手機？」

    王老頭想要通過手機的4g網，將剛剛得到的譯文發給現任紀委shu記。

    「不要，他們會知道的，我派人來拿。」

    和王老頭一樣，金萬開十分清楚豺狼虎豹們即將發起最後的瘋狂反撲，甚至兩人此時的通話都有可能正在被對方的監聽。

    如果傳送譯文，極有可能會被黑客截獲。

    在現任紀委書ji的保護下，幾所大學得以相對平靜的參與分佈式計算機破解密文，但是外面的背叛與出賣，還有各種各樣的利益交換卻層出不窮。

    金萬開連使雷霆手段，才讓一些宵小的猖狂舉動收斂了不小，而現在，儘管天未亮，卻已經是決戰時分。

    「要盡快，一定要可靠的人。」

    王老頭就怕夜長夢多，平空生出意外的變數。

    「老書ji，您放心！」

    現任紀委shu記用肯定的語氣保證。

    花花轎子人抬人，到了這個位置上，誰沒有一兩個一損俱損，一榮俱榮的可靠心腹，哪怕是豁出性命也會毫不猶豫。

    士為知己者死，古代和現代都是一樣。

    「有幾個人，你先控制起來！」

    姜到底還是老的辣，王老頭打算在將u盤交給現任書ji之前，來個先下手為強，將他看到的那些名字，全部先拿下再說。

    現任紀委書ji金萬開想了想，應道：「好，我記一下！」

    老書ji的魄力不減當年，換成他自己，多半還得顧慮許多，哪裡能夠當機立斷的想到先把人拿下。

    「……劉志傳、韓禁、邱澤、許嵩、穆亞運……」

    彷彿閻王爺正在翻開生死簿，王老頭報出一個個名字，他根本不在乎通話是否會被那些豺狼虎豹監聽。

    控制措施一旦開始執行，那些傢伙在這個時候就算想要逃，也已經來不及了-

第247節-薑是老的辣


    聽到老書ji在手機裡報過來的一個個名字，現任紀委shu記情不自禁的心驚肉跳。

    什麼是老虎？

    這些就是，小老虎，大老虎，都是一窩會吃人的虎。

    老書ji這是要連窩一起端的節奏啊！

    「……都記下了嗎？」

    掃了一眼文檔，王老頭就記住了十多個名字。

    「記，記住了，都記住了，老書ji，這些，都是真的嗎？」

    金萬開滿臉苦笑，事關重大，他不敢草率行事。

    「都是真的，你拿到u盤就知道了，趕緊行動，不要讓他們跑了！」

    王老頭不耐煩的催促，時間就是生命，差上一秒都有可能會放跑一頭豺狼虎豹，既然決定動手，就應該毫不猶豫的趕盡殺絕，斬草除根，不容許對方有半點死灰復燃的可能性。

    「明白，我現在就開始動手！」

    金萬開書ji咬了咬牙，他站在燈火通明的會議室內，看了現場十幾個人一眼，說道：「老周，小郭，你們倆帶人到錢江大學走一趟，把解密資料帶過來，一定要注意安全。」

    「金書ji，請放心，我們保證完成任務！」

    老周和小郭一齊立正，他倆都是從軍隊上轉業下來的，依然還保留有軍隊裡斬釘截鐵的氣質。

    正當兩人準備離開會議室的時候，金萬開額外多提醒了一句。

    「等等，帶上槍！」

    「有著呢！」

    周正祥看了身旁的郭民森一眼，後者拉開衣服，露出了裡面的槍套和一支烏黑的手槍。

    為防止那些豺狼虎豹狗急跳牆，做出一些失去理智的舉動，紀委這邊申請了槍械，用來保證安全。

    帶著槍的不止是郭民森，還有其他人，身上也帶著槍，甚至包括會議室外面，都有持槍的武警在站崗。

    「老朱！」

    金萬開衝著另一位心腹干將招了招手。

    「金書ji！」

    一個高高胖胖的中年人走上來幾步，昂首挺胸，準備聽從吩咐。

    在此時此刻接到的書ji指示全部都是委以重任，也意味著是完全的信任。

    金萬開將一張剛剛抄寫好的名單遞了過去，語氣嚴厲地說道：「你安排人，盯住這個名單上的人，不准讓他們離開湖西市，最好連家門都不許出，一定要給我盯緊了！逃掉一個，我唯你是問！」

    「是！」

    朱士錦用力點了點頭，名單上的人個個都是十分棘手的角色，但是金書ji的指示卻必須沒有任何折扣的完成。

    目送走心腹老朱，金萬開掃視了一眼會議室裡的其他人，說道：「通知所有市委常委，召開市委緊急會議。」

    現任紀委書ji的資歷和魄力終究比上一任紀委書ji王老頭遜色了一籌，只敢監視和限制出行，而不敢直接拿下，來個先斬後奏。

    方才那份名單上就有一位市委常委，讓金萬開不得不三思而後行，想要先從市常委會議上走完流程，再開始全面拿人。

    這一邊，現任紀委書ji開始籌備著全面發動-

    王老頭等了沒多久，一輛黑色的陸虎駛進了校園，從車上下來的人被校內職工領到了會議室。

    在四個身形魁梧，虎背熊腰的保鏢拱衛下，西裝革履，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拿著一塊手帕不斷擦著汗，似乎趕得十分匆忙，以至於大汗淋漓。

    「王老書ji，我們是金書ji派過來拿東西。」

    「你是哪位？」

    王老頭看著對方臉生，記不起小金身邊有這麼一個人。

    「我是老金的姑夫薛毅，事關重大，可不敢驚動別人，只好自己悄悄過來，老書ji，東西在哪兒呢？」

    西裝革履，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朝著會議室裡左瞧右瞧，想要找到譯文所在的位置。

    「別看了，在我這裡！你們先等等，我打個電話！」

    不知道為什麼，王老頭對這幾個人的感覺不太好，有一種賊頭賊腦的感覺。

    或許是自己這幾日沒有休息好，再加上今晚通宵未眠，由疲勞產生的錯覺。

    為了慎重起見，他拿出手機再次撥打現任紀委書ji金萬開的電話。

    可是電話裡卻傳來忙音，等了一會兒，不見金萬開打過來，王老頭再次撥過去，依舊是忙音。

    彷彿知道王老頭一直沒能撥通，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說道：「老書ji，是不是打不通？老金這會兒肯定是忙得不可開交，要不東西先給我，您待會兒再打，說不定就能打通了。」

    「不……」

    王老頭十分執著的想要繼續撥打，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一絲差錯都不允許發生。

    但是還沒等他說完，就被中年男子帶來的一位保鏢粗暴打斷。

    「跟他廢什麼話，老傢伙，把東西交出來，不然就崩了你！」

    說話間，從懷裡掏出了一支手槍，對準了王老頭的腦袋。

    其他三位保鏢緊跟著一起拔出槍，槍口來回移動，令會議室內一片驚呼。

    誰能想到，這四個保鏢竟然會一言不合，直接拔槍威脅。

    儘管被槍口指著腦袋，王老頭卻毫無畏懼，冷笑著說道：「呵呵，你們果然有問題！」

    「喂，喂，這樣不好吧！」

    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有些著急，槍怎麼能隨便亂動，性質就要變了啊。

    這些該死的亡命徒，流竄犯，就不應該相信他們。

    「滾一邊去，這裡沒你說話的份！」

    率先亮槍的那個保鏢粗暴地推開了中年男子。

    「你，你們！」

    薜毅氣得七竅生煙，他確實是現任紀委書ji金萬開的姑父，完全貨真價實，如假包換。

    只不過這位姑父大人屁股有點兒歪，甚至一屁股歪坐到了對立的陣營裡，這就不止是一星半點的坑，而是超級坑貨。

    「老子數到三，如果你不肯交出來，那麼老子就在你的屍體上找，一……」

    用槍口指著王老頭的亡命徒保鏢絲毫沒有半點兒猶豫，直接以生死威脅。

    「年輕人，何必咄咄逼人呢！」

    王老頭面不改色，會議室裡的其他人有些急了，這位老書ji可千萬不能出事啊！

    「二！」

    只不過見錢眼開，受人僱傭的亡命徒卻絲毫不在乎，手上沾的人命不止一條，就算現在被槍斃也照樣是賺的，壓根兒就不在乎再多上一個老傢伙

    「好吧，我給你們就是！」

    王老頭放棄了說服這些殺人不眨眼的傢伙。

    秀才遇到兵，說的再多，只會招來無情的子彈。

    「在哪兒？」

    保鏢的槍口分毫未動，一直指著王老頭的眉心，他終究沒有說出「三」，也沒有勾動扳機。

    「我的褲子左邊口袋裡！」

    王老頭示意了一下。

    會議室內的眾人一臉悲憤，他們辛苦鏖戰多日，硬生生頂住莫大壓力得到的成果，此時此刻竟要前功盡棄。

    那個亡命徒保鏢敏銳的察覺到會議室內氣氛變化，厲聲喝道：「誰都不許亂動，老子的子彈可不是吃素的！」

    他向另一位保鏢使了個眼色。

    那個保鏢小心翼翼地靠近王老頭，從他褲袋裡搜出了一塊u盤。

    「在這老傢伙身上繼續搜一遍。」

    亡命徒保鏢有些不放心，他四處流竄，逃避追捕，靠得就是這份多疑和警惕。

    王老頭身上又被搜了一遍。

    「沒有！」

    搜身的保鏢連錢包，硬幣和鑰匙都摸了出來，沒有找到第二塊u盤。

    用槍對準王老頭的保鏢上下打量了王老頭一眼，短袖t恤，單薄的長褲，還有一雙涼拖鞋，再沒有其他可以藏東西的地方，他端著槍一邊後退，一邊冷聲威脅道：「東西拿好，我們撤！誰敢亂動，就打死誰？」

    「等等我！」

    薜毅連忙跟著那四個亡命徒保鏢退出會議室，他可不敢留下來面對王老頭等人。

    保鏢們將門關上後，在兩隻對開的把手上綁了塑料紮帶，保證裡面的人一時半會兒沒辦法追出來。

    聽到門外的腳步聲飛快遠去，會議室內的人心中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那些傢伙終究沒有隨意殺人。

    「完了，白幹一場！」

    有人沮喪的癱坐在椅子上。

    「等等，我再想想辦法，說不定能夠恢復一些。」

    計算機技術人員連忙坐回到自己的計算機面前，開始噼哩啪啦的飛快敲擊鍵盤，試圖將經過多次讀寫的存儲器上再搶救出一些蛛絲馬跡。

    哪怕經過多次歸零和覆蓋，許多磁道依然會留有些許痕跡，不過想要恢復出來的話，需要相當專業的設備和技術，成本會高得嚇人。

    事實上想要真正的完全摧毀機械式硬盤上的數據，要麼完全粉碎盤體，要麼拿塊釹鐵硼永磁體貼緊硬盤細細轉上幾圈，貫穿盤體的強力磁場會起到徹底歸零的效果，光靠磁頭那點兒，依然還是遠遠不夠的。

    沒有人責怪王老頭，任何人被槍口指著，都會乖乖的把u盤掏出來，那些窮凶極惡的傢伙有一句話是對的，他們可以在王老頭的屍體上把東西找出來。

    幾分鐘後，會議室的門被從外面打開，終於趕到的周正祥和郭民森二人氣得直跺腳。

    「晚了！晚了！該死的，還是遲了一步。」

    「那些抽檢酒駕的交警一定問題，真是卑鄙！」

    王老頭終於和金萬開聯繫上，確認了兩人的通話被監聽和後到兩人的身份。

    想必要不了多久，通信單位的內部清洗就會展開，如果沒有內鬼配合，黑客是沒可能這麼輕而易舉的侵入通信公司內部系統。

    被人設計而晚到一步的周正祥和郭民森滿臉惱怒。

    王老頭卻笑眯眯的從自己腳底里摸出一塊u盤，與之前被四個保鏢拿走的那塊u盤完全一模一樣。

    金萬開書ji派來的人和會議室裡的眾人不約而同的目瞪口呆。

    怎麼還有第二塊u盤，還是藏在王老頭的腳底，除非脫下涼拖鞋，把腳底亮出來，恐怕誰也不會想到這裡居然還藏著一塊u盤。

    姜果然還是老的辣！

    「呵呵，早就防著呢！」

    有多年鬥爭經驗的王老頭得意地笑著，他多留了一個心眼，果然派上了用場。

    那四個保鏢拿到的u盤裡裝的不是譯文文檔，而是特製的自限性木馬病毒，可以感染手機和電腦，一旦到了預定日期就會自我銷毀，不會造成大規模惡性傳播-

第248節-收網


    狡猾的豺狼虎豹們用一招狸貓換太子差一點兒就成功了。

    不過多留了個心眼的王老頭終究還是棋高一著，讓對手沒能得逞，反而帶走了一塊藏有病毒的u盤。

    默默感染手機和計算機的自限性木馬病毒會把終端的mac和ip地址悄然發送給網絡上某個地址。

    會玩黑客和病毒的可不止是豺狼虎豹這一方，王老頭這邊也同樣有不少高手。

    雙方一張張底牌翻出來，就看誰比誰更坑。

    看到王老頭從腳底拿出來的這塊u盤，原本以為自己會空手而歸的周正祥和郭民森兩人喜出望外。

    老書ji不愧是震懾湖西市官場多年的狠人，這一手連自己人都騙過，更何況是那些匆忙趕到的冒牌貨。

    小心翼翼地接過得來不易的u盤，周正祥和郭民森不約而同的打起十二分謹慎，還不忘讓其他人在前面開路，以免回去的途中再遭遇什麼不測。

    拄著枴杖，站在窗口望著遠去的那幾對車尾燈。

    「這天，要亮了！」

    王老頭說完這句話後，身子搖晃了一下，緩緩往旁邊歪去。

    會議室裡的人眼疾手快，連忙扶住他，枴杖卻掉在了地上。

    王老頭卻已經緊閉著雙眼，人事不省。

    十分鐘後，120救護車接走了一直在校醫照顧下的王老頭。

    在這裡連續多日頂著莫大壓力，就算是年輕人也未必吃得消，更何況還是一位退休多年的白髮老人。

    將u盤真正的轉交後，心中一塊大石頭落了地，心神鬆懈下來的王老頭再也堅持不住，終於被油盡燈枯的身體打倒，住進了醫院。

    當李白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多鐘，還是反封建迷信協會的前湖西市組織部幹事老陳頭打的電話。

    協會裡面除了會長王老頭，就屬曾經一起去參加瀟湘省反封建迷信協會的老陳頭跟李白最熟。

    其他幾位雖然見過幾次，也說過幾句話，但是還不到交淺言深的份上。

    作為安全局培訓的編外人員，自然也有編外的方便，臨時告了假後，便開著他的桑塔納2000前往118醫院。

    118醫院不是地方醫院，而是解放軍醫院，醫療條件在省內也是數一數二，許多老幹部都喜歡到這裡看病和住院療養，王老頭的醫保也是掛靠到這裡。

    在路上，李白敏銳地察覺到湖西市今日不同尋常的氣氛。

    不知是哪個捅了警察的老窩，滿大街都能看到警察的身影，還有荷槍實彈的特警在大路口設卡，一副如臨大敵般模樣。

    地處偏僻的118醫院附近倒是沒那麼多警察，一路十分通暢，想必沒人敢在軍方的地界搞事情。

    停好車後，拎著一籃子水果，李白很快找到了王老頭所在的病房。

    剛進入這座住院部大樓時，李白在一樓大門口就被攔了下來，查驗完身份證與電話聯繫病房核實後，才得以放進來。

    從一樓到五樓，就隱隱察覺到有人暗中關注自己，李白也是第一次來118醫院，只當是暗中的保衛人員，畢竟這裡有不少老幹部，不止是軍隊的，也有地方的。

    剛進門，李白就看到給自己打電話的老陳頭和協會裡的前湖西市衛生局副局長鄒學平，另外還有三個沒見過的陌生人。

    王老頭躺在病床上，雙眼緊閉，胸口微微起伏，左手還掛著大瓶的吊針，床邊倒是沒有看到醫療設備，看來情況還不算糟糕。

    「小李，你來了？幫你介紹一下。」

    看到李白拎著水果籃子推門而入，正在與人說話的老陳頭連忙迎上來，拉著他來到那三個陌生人面前。

    「金書ji，這就是我們反封建迷信協會的新人，李白，小李在第七人民醫院上班，很不錯的年輕人。」老陳頭為三個陌生人中間的那位介紹完李白後，又接著向李白介紹對方的身份。

    「小李，這位可是大粗腿，湖西市紀委的金萬開書ji。」

    「你好，金書ji！」

    李白恍然大悟。

    難怪老陳頭這麼積極介紹，原來是現任的紀委書ji。

    連公務員都害怕的角色，果然是大粗腿。

    光往對方身旁一站，狐假虎威的威風立刻就借到了。

    「我聽說過你，小李同志！」

    金萬開笑眯眯的主動伸出手，與李白握了握。

    老書記突然住了院，儘管忙的不可開交，他還是抽時間來探望。

    如果不是王老頭全力相助，金萬開也不會手握鐵證，這麼順利的將那些豺狼虎豹統統一網打盡。

    要知道，至今天下午三點時分為止，整個湖西市官場已經被掀了個底朝天，還把火燒到了省裡和省內其他市。

    黑封皮軟面抄如同閻王爺催命的生死簿，要你早上九點跪，絕對等不到十點半，牽連出來的證物證據無數，一個個鐵證如山，想要手軟都不可能。

    原本豺狼虎豹一員的盛建設在生前留下的證據太要命了，難怪他的同夥們會迫不及待的殺人滅口，法網恢恢，疏而不漏，報應終究還是落了下來。

    不僅僅是湖西市在大肆抓人，連省紀委和其他幾個市縣的紀委也傾巢而出，照著名單先把人拿了再說，看樣子這場大火要一路燒到外省。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如今一旦發動，便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如今不死不休的局面誰也停不下來，收手是不可能的，只有把所有宵小掃蕩一空，還人民群眾一個朗朗晴空，才能對得起這本十餘萬字的擼官神器。

    「金書ji，沒想到我也被紀委給惦記上了，真是三生有幸。」

    李白對現任紀委書ji知道自己並不意外，那件東西交給王老頭的時候，他就無可避免的進入了湖西市現任紀委的視線。

    「怎麼說話的？胡說什麼呢？」

    老陳頭一臉黑線的恨不得狠狠抽這小子。

    後面的前衛生局副局長鄒學平臉都綠了，特麼在跟誰說話呢？

    他下午剛剛得到消息，市紀委今天就跟瘋了似的到處拿人，這麼說話就不怕撞到槍口上嗎？

    經此一役，現任紀委書ji金萬開也敢有底氣沒事抓兩個公務猿下酒，就問你怕不怕。

    鄒學平是怕的，老陳頭也不例外，公務員們最怕的不是上級，而是紀委。

    公務員開人不容易，最多丟到角落裡坐冷板凳，組織部也得有理由有藉口，那麼藉口和理由從哪裡來？

    答案毫無疑問，紀委！

    尚方寶劍一旦祭出來，砸個鐵飯碗就跟玩兒似的。

    金萬開能夠猜到兩位老幹部心裡在想什麼，於是笑著說道：「沒事，沒事！小李同志好好幹，我看好你的！」

    對付那些豺狼虎豹，他是捅刀子的人，老書記是遞刀子的人，而這位李白醫生，卻是撿刀子的人。

    跟著金萬開的兩個人臉上同樣浮現出笑意，自打李白進門那一刻起，他倆板著的表情就放鬆了下來，甚至還有幾分好奇。

    如果沒有這個年輕人，今天的刀子就捅不出去。

    折騰過這一次，起碼能保湖西市五年平安。

    「是嗎？哈哈！」

    李白摸著後腦勺，沒心沒肺的笑著，偷偷在想，自己是不是也可以跟王老頭一樣，抓幾個公務猿下酒。

    李大魔頭並不知道，他並不是隨便抓幾個，整個湖西市官場都遭了殃，今天一早上的功夫，就不知道被擼進去多少。

    如今的幾處看守所裡，犯了事的公務猿們哀嚎聲此起彼伏，特麼自己招誰惹誰了，臉還沒洗，牙還沒刷，就被逮到這裡來，找誰說理去？

    「誒？！」

    看到金萬開和顏悅色的與李白說話，老陳頭也覺得不可思議。

    起碼連官腔也得打一下吧？

    卻偏偏沒有！

    親切的如此過份，難道小李是金書ji的親戚？

    不僅僅是老陳頭，連鄒學平也察覺到了異樣。

    「呵呵，你們不要多想，我是從老書ji那裡聽說過小李同志的事情，神交已久！十分佩服！」

    金萬開shu記當然不會把李白扯進這次紀委行動，他找了一個很好的藉口，同時也沒有任何毛病，老書ji確確實實經常提到這個年輕人。

    「這小子皮的很！」

    老陳頭不疑有他，給了一個十分客觀中肯的評價。

    又當醫生，又扮巫師，裝神弄鬼的，也確實沒誰了。

    「沒錯，沒錯！」

    鄒學平連連點頭，連大佬都敢撩，簡直是活膩了有木有？

    他都替這小子悄悄捏了一把汗。

    「我還有事，得先走一步，老書ji要是醒來，請務必第一時間通知我！」

    金萬開拿出三張名片，分別遞給李白，老陳頭和鄒學平三人。

    「金書ji，請慢走！」

    「我們一定會通知你的。」

    老陳頭和鄒學平有些誠惶誠恐的送走了現任紀委書ji，關上病房的門，這才長長鬆了一口氣。

    與相對年輕的金萬開相比，兩人雖然是老前輩，而且也已經退休，可是對方真要挑自己在任時的毛病，連雞蛋裡都能挑出骨頭來。

    誰讓雞蛋會孵出小雞呢？

    小雞不就是有骨頭！

    領導追責制，別以為退了休就能夠了斷因果，既往不咎，那是不可能的！

    王老頭在任的時候就沒少挖墳，不少孤魂野鬼最後還是沒能落個好下場。

    「王老頭的情況怎麼樣？」

    李白一邊說著，一邊去翻床頭的監護記錄。

    都是醫生，雖然不是同科，但是有些東西還是能夠看出一些。

    「醫生檢查了，心力交瘁，疲勞過度，還有些脫水，需要好好休息！」

    老陳頭原本還有些擔心，知道是因為疲勞而陷入自我保護的昏迷，這才放下心來。

    年輕的時候，經常累個半死，睡上一覺，第二天又是一條生龍活虎的好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