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大唐小相公 作者:天山寒鴉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3-7 14:53:2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71 180741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15:12

第一百零九章 除夕到來

  鄭子文覺得這位賣雪獒吐番的男子很奇怪,聽完了小雪獒東贊的名字含義之後頓時面露驚恐,還沒說幾句話,就拾起地上的那袋錢匆匆離開了。

  行動之迅速,讓鄭子文都有些咋舌。

  “跑這麼快幹嘛,真是的!”

  等鄭子文抱著小狗回到家之後,冬兒她們已經在家裡了,看到鄭子文抱著一條小白狗回來,頓時都圍了過來。

  “喲,這小狗真可愛。”

  “爺,讓我抱抱它吧!”

  “我來摸摸,我來摸……”

  鄭子文頓時一揮手,大聲叫了起來。

  “都讓開,離我的東贊遠一些,它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個人必須是我!”

  周圍的女孩子們都愣了。

  “為什麼呀?”

  “嘿嘿!”鄭子文頓時露出了一個神秘的笑容,然後挑了挑眉毛。

  “秘密,才不要告訴你們!”

  說完,在一群女孩子的嬌嗔中一路小跑的就回了自己的屋子。

  輕輕的把小雪獒放在床上,然後用一件衣服給它裹了起來,一邊裹一邊笑著。

  “嗯,這樣就暖和了,等我找找看誰家狗下崽給你弄點奶吃,你一定要快快張大,以後對付祿東贊全靠你了……”

  念著念著鄭子文忽然皺起了眉頭,他忽然想起今天碰到的那個吐番人聽到祿東贊這個名字時,樣子似乎挺怪的,難道他和祿東贊認識?

  想想也不可能,如今松贊干布應該還是一個小屁孩,祿東贊應該還屬於籍籍無名的那種……

  “呃……”

  鄭子文的眼睛頓時瞪圓了,頓時失聲叫了起來。

  “難道那個人就是祿東贊!”

  他用的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大狗死了為了保住小狗選擇賣掉,能出十貫錢買狗的人一定會珍惜小狗,也能喂得起它,而且十貫錢足夠他回到吐番了,一舉多得啊!

  那個人一定就是祿東贊!

  放跑了祿東贊,鄭子文感到有些惋惜,要是能把他收復多好呀,這麼一個高智商的狗腿子簡直是可遇而不可求啊!

  鄭子文猜的沒錯,那人確實是祿東贊,不過此時的他已經坐上了前往劍南道的馬車,匆匆離開長安了。

  其實祿東贊的內心是崩潰的,他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得罪過鄭子文,而且他甚至完全不知道這個被人稱為“鄭爺”的是什麼人。

  想到將來要面對一隻兇猛的雪獒,他就忍不住再次打了一個寒磣。

  他被嚇壞了,他覺得自己這樣一個普通人居然會被人知道名字,而且還打算用雪獒來咬他,這種事應該是神明的指使。

  坐在馬車上,他連忙雙手合十,嘴裡嘰裡呱啦的念叨了起來。

  大概意思就是說神犬的死他不是故意的,而且神犬的孩子已經被他交給菩薩派來的使者了,但這個個叫“鄭爺”的使者太過殘忍,就算菩薩想要懲罰他也希望換一個人……

  長安給他留下了很不好的回憶,想到了鄭子文那殘忍的笑容和白森森的牙齒,祿東贊已經做出了決定,這輩子一定不會再來長安。

  “阿嚏……”

  他突然打了一個噴嚏,他覺得這是很不好的預兆,連忙再次雙手合十念叨起來。

  而遠在長安的鄭子文,也在駙馬府裡念叨著。

  “小東贊,快快長,趁著你乾爹我當縣長,以後見了祿東贊,咬得他直叫汪汪汪……”

  這一整天的時間鄭子都在照顧小狗,曹二狗也被派出去滿長安城的給小狗找奶吃,這一天的時間就這樣過去了。

  晚上鄭子文是抱著小狗睡覺的,小狗睡得很香,鄭子文也一樣,在這一人一狗的睡夢當中,除夕節悄然而至。

  除夕,又名大年三十,中國人最重要的節日。

  沒有之一!

  這一天早朝下得特別早,李世民特別說明,這幾天如果沒有什麼重要的事允許大家在家休息,就算有重要的事也可以直接去禦書房找他。

  最後,老李更是很大方的表示,如果哪位大臣願意,可以來皇宮後花園和他一起吃年飯。

  事實上這只是一句客套話,而且就算不是客套話也沒那個大臣願意在這個一年中最重要的節日找不痛快。

  李二的外號就叫“不痛快”!

  下朝之後,大家就高高興興的回家了,這一天大家的笑臉似乎都特別多,幾乎每個人都笑著。

  除了王珪。

  在這個重要的節日裡,他的兒子又一次被打了,而且打人的人還是同一個人。

  心情不爽的他覺得這個年他會過得不舒服,所以他決定去討個說法。

  但當他看著大門緊閉的駙馬府時,他頓時怒了。

  “打了我兒子就想跑,哪有這麼容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老夫倒要看看,大過年的你能跑到哪去!”

  他去了崔府,卻發現鄭子文也不在崔府之後,又分別去了房府和杜府,但卻依然沒有鄭子文的身影。

  而且最讓他驚訝的是,不單是鄭子文,這三人的府裡除了一些下人,其他人都不在家,問他們家裡的僕役,都說老爺下朝回來之後帶著家人都出去了。

  這事本來不奇怪,但三家都是這樣就很奇怪了,王珪頓時迷茫了。

  人都上哪去了?

  王珪悶悶不樂的回了家,整個下午都在想這件事,直到天快黑的時候,他猛的一拍大腿。

  “我知道了,他們一定在皇宮!直兒,咱們走,今天爹一定要為你討一個說法!”

  “是,爹!”

  王珪猜的沒錯,鄭子文他們確實都去了皇宮,鄭子文是駙馬,和老李一起過年屬於正常。

  而鄭子文、房遺愛和杜荷三人,原本是準備在這天去房府結拜為兄弟的,但在房玄齡的提議下,還是決定來皇宮當著李世民的面結拜,杜如晦也表示這樣比較好。

  鄭子文猜測,這應該是防止疑心病重的老李以為他們結黨營私。

  當然,明面上還是說結拜是要在天地諸神的見證下進行,而老李這個皇帝是天子,可以算他一份。

  這樣一說,老李頓時覺得自己的面子挺大的,頓時高高興興的表示自己願意出席這個神聖的儀式。

  在古人看來,拜弟兄是件很神聖的事,按照規矩得準備三牲。

  民間一般用豬、牛、羊就算三牲了,但鄭子文他們不一樣,特別在老李出席的情況下,這規格就必須抬高一些,於是他們效仿西周時期的辦法。

  馬、黃牛、羊。

  主持儀式的是老神棍袁天罡,儀式並不複雜,歸結下來也就三步——磕頭,放血,喝血酒。

  這意思就是說大家喝了對方的血,算是血濃於水,是兄弟了,雖然鄭子文覺得有些不衛生,還是迎著頭皮喝下去了。

  鄭子文當然做了大哥,房遺愛是老二,杜荷是老三,這是大家之前就商議好的。

  完事之後時間也差不多了,接下來自然是吃飯,老李他們吃一桌,女人們帶著小丫頭們吃一桌,鄭子文他們則和皇子們吃一桌。

  皇宮裡禦廚的手藝自然不是蓋的,缺少佐料的廚師們更擅長利用食材本身的味道,味道自然特別好。

  鄭子文弟兄三個頓時吃得風捲殘雲,滿嘴流油。

  這時,王珪來了。

  經過大太監劉炳通報之後,王珪帶著王敬直進來了,鄭子文做賊心虛,連忙低下頭吃東西不說話。

  還好老李給他解圍了。

  “叔玠,快來快來,與朕同飲,哇哈哈哈!”

  皇帝邀請喝酒,這必須得給面子,不給面子叫作死,王珪不會作死,所以他去陪老李喝酒了。

  於是王敬直傻逼了。

  前面是皇帝和重臣在吃,他肯定不能沒大沒小的過去,後面是長孫皇后帶頭的皇親國戚後援團,不是妃子就是公主,他要是敢過去說不定他爹都要揍他。

  剩下的就是一幫皇子党,八歲的李承乾、李恪,七歲的李泰,還有其他的小皇子。

  這些倒是沒什麼,可為什麼鄭子文還有房二和杜二都在?

  媽蛋,居然還吃這麼開心,老子都還餓著呢!

  他有點後悔沒吃飯就跟著自己父親來討公道了,結果公道還沒討到,光討餓了。

  王珪被李世民叫過去喝酒了,其間不知道說了什麼,大約也就是誇他是朝廷棟樑之類的,房杜二人也時不時奉承他幾句,酒過三巡之後,老王喝高了。

  文臣嘛,喝高了自然是要作詩。

  王珪在歷史中屬於四大名相之一,也就是說除了房杜,魏征,剩下一個就是他王珪了,能名留青史,除了為人正直之外,才華自然也是有的。

  “秦王日凶慝,豪傑爭共亡。信亦胡為者,劍歌從項梁……”

  王珪的聲音很大,一首《詠淮陰侯》念得就連十幾米之外的鄭子文等人都聽到了,而王敬直自然也聽到了,頓時叫苦不迭。

  “你兒子都快餓暈了,光看別人吃,您還有心情作詩,爹啊,你真是太坑兒子了!”

  顯然,王敬直的心聲無法傳達給王珪,但鄭子文卻已經看到了他。

  “嗨,王賢弟,快快快,就等你了!”

  等你妹,等著揍我是不是?

  看著鄭子文一副和藹可親的兄長模樣,王敬直就想一個飛腿過去!

  但考慮到敵我雙方武力值相差太大,王敬直只好忍了,他笑笑不說話,人也沒過去。

  鄭子文頓時樂了。

  好,你不過來,那我過去好了!

  於是,在王敬直越呆不安的神情中,鄭子文施施然的就走過來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15:13

第一百一十章 愛的教育

  鄭子文走到了王敬直的身邊,然後在他驚詫的目光中親密無間的摟住了他的脖子,帶著他來到了桌子邊開始向其他人介紹起來。

  “諸位,這就是賢相王大人的公子,王敬直大人,當初我們都在一起在金吾衛的,乃是親密無間的戰友!”

  親你妹!說得那麼好聽,為什麼打老子的時候還那麼用力?

  王敬直一邊腹誹不已,一遍陪著笑臉。

  “嘿嘿,都是鄭大人抬愛……”

  話沒說完,鄭子文已經從桌子上拿起了兩杯酒,然後遞給了王敬直。

  “拿著!”

  王敬直下意識的就接過去了。

  看著他接過了酒杯,鄭子文頓時一咧嘴,笑了。

  看到王敬直接過酒杯了,鄭子文頓時又拿起一杯酒和他的酒杯碰了一下。

  “賢弟,以前大哥有不周到的地方,大哥跟你道聲不是,還望賢弟海涵,來,我們一酒泯恩仇!”

  說完,不等王敬直反應,“啾”的一聲就把酒喝了。

  王敬直頓時傻眼了,端著酒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房遺愛則用手肘碰了碰旁邊有些發愣的杜荷,壓低了聲音道:“三弟,你說為什麼我感覺咱大哥這個舉動有些眼熟啊?”

  杜荷也點了點頭。

  “嗯,我也這麼覺得。”

  鄭子文看著王敬直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頓時眯起來眼睛冷笑起來。

  “王賢弟,你怎麼不喝酒啊?莫非你是看不起哥哥?”

  房遺愛和杜荷頓時站了起來,隱隱約約堵住了王敬直可能逃跑的路線。

  王敬直一看,頓時叫苦不迭,這酒不喝怕是回不去了,但是果然喝了,這次不就白來了嗎?

  老子不信你敢在皇宮裡打人!

  王敬直一咬牙,“啪”一下就把酒杯扔地上了。

  “哎喲,不好意思,王某人不勝酒力,失禮了。”

  “哼!”

  鄭子文頓時冷哼了一聲。

  “我看你不是不勝酒力,是敬酒不吃吃罰酒,老二老三,上!”

  房遺愛早就等著鄭子文開口了,聽到自家大哥發話了,頓時一躍而起朝著王敬直當頭就是一拳。

  “啊……唔唔……”

  王敬直的慘叫聲還沒有發出來,就被早有準備的鄭子文拿了塊布堵上了。

  鄭子文朝著兩人一使眼色,然後三人立刻一擁而上把王敬直制住,然後抬手的抬手,抬腳的抬腳,直接把王敬直抬進了御花園深處。

  整個過程不超過十個呼吸!

  旁邊的一群小皇子頓看呆了。

  “好強!”

  “不愧是長安四虎!”

  李承乾的眼睛都在發光,抬頭看了看不遠處的李世民,發現他並沒有看向這邊,頓時矮下了身子,也朝著御花園的深處去了。

  “青雀!”

  李泰頓時一愣,看到前面李承乾正向他招手,一咬牙也跟了過去。

  過了一會,長孫皇后奇怪的看了看這邊空無一人的桌子,頓時皺了皺眉頭。

  “這群小傢伙,都上哪去了?”

  御花園深處的水池邊。

  “拿你的發帶來,只要把他反手過來拴住他的兩個大拇指,他就沒轍了。”

  “唔……”

  “來,幫我把他衣服扒了……嘿,行了行了,褻褲給他留著。”

  “唔唔……”

  把王敬直扒光之後,鄭子文便朝房遺愛揚了揚下巴,房遺愛頓時“嘿嘿”一笑,然後脫去衣物“噗通”一聲就跳進了水裡。

  “大哥,行了!”

  “嗯,好!”

  鄭子文答應了一聲,然後提腳一踹,就把岸邊上的王敬直給踹了下去。

  “嘩啦……嘩啦嘩啦!”

  王敬直掉進水裡之後,頓時開始撲騰起來,幸虧房遺愛及時抓住了他,才避免了嗆水的危險。

  水池邊上不深,只有一米左右,但王敬直手被反綁,自然找不到平衡,頓時就被大塊頭房遺愛像拎小雞似的抓在手裡。

  這時鄭子文又朝著杜荷招了招手,等他靠近之後才壓低聲音道:“老三,你去給我們望風!”

  “哎,好!”

  杜荷得到命令之後就往外面走,但剛走出去不遠就看到草叢裡那一群目光灼灼的小皇子們。

  “嘶……你們……”

  “噓!”

  沒等他說完,李承乾就朝他比了個禁聲的動作,杜荷連忙捂住自己的嘴,然後蹲下了身子,壓低了聲音問道:“你們怎麼在這?”

  “嘿嘿!”

  李承乾頓時笑了,然後挑了挑眉毛,杜荷頓時有了一種不妙的感覺。

  不一會,杜荷就帶著這一群小皇子來到了水池邊。

  “大哥,我被發現了。”

  “嘶……”

  鄭子文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你怎麼把他們帶來了?”

  沒等杜荷說話,李承乾就走過來了,然後揚起了下巴。

  “我就來看看,妹夫有何見教?”

  “……”

  論輩分,這個八歲的小屁孩還真是自己的大舅哥,鄭子文的表情頓時就像吃了個蒼蠅一樣。

  過了一會,他才搖了搖頭,無奈的歎了口氣。

  “唉,算了,看就看了,記得保密喲,否則下次不帶你們玩了!”

  一群小皇子頓時使勁點頭。

  “誰也不許告訴父皇!”

  “對對,也不許告訴母后!”

  “誰說了下次就不帶他玩了!”

  “……”

  這群小傢伙最大的有八歲,最小的只有四歲,正是唯恐天下不亂的時候,聽到鄭子文允許了,一個個頓時興奮不已。

  “好,今天爺就給你們演示一下什麼叫的教育!”

  說著,鄭子文就朝著王敬直笑了起來。

  “賢弟,我們現在把你嘴裡的布拿開,但是你不能叫喚,否則容易嗆水的,知道了嗎?”

  王敬直連忙點頭,鄭子文朝著房遺愛使了個眼色,後者微微一笑,就拿開了王敬直嘴臉的破布。

  嘴裡的東西才剛拿掉,王敬直就叫了起來。

  “救……”

  還沒等他完全叫出來,就被身後的大個子按進了水裡,頓時一陣氣泡翻滾。

  “咕嚕咕嚕……”

  鄭子文微微一笑,又朝房遺愛使了個眼色,房遺愛點了點頭,便把王敬直從水裡又揪了出來。

  鄭子文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王賢弟,為什麼你不相信為兄的話呢……對了,剛才你是不是說我們之間的恩怨已經一筆勾銷了?”

  王敬直頓時大怒。

  “你做夢!”

  鄭子文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房遺愛頓時又把王敬直的腦袋按水裡了。

  “咕嚕咕嚕……”

  當王敬直再一次被房遺愛從水裡揪出來的時候,臉上已經一片悲苦。

  “鄭大人,不……鄭哥,您誤會了,我的意思是我們之間從來就沒有仇怨啊!”

  “哦!原來如此!”

  鄭子文頓時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然後朝著王敬直點了點頭。

  “既然我們之間沒有仇怨,為什麼你現在會在水裡呢?”

  “啊?”

  王敬直頓時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

  不是你丫把我弄下去的嗎,還明知故問,呃……不好!

  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後腦勺一陣大力傳來,他的整個腦袋已經進了池塘。

  “咕嚕咕嚕咕嚕……”

  被淹了三次之後,很多東西王敬直就明白了,當他得以重新出水的那一刻,連他自己都分不清楚臉上的是池水還是他的眼淚。

  太欺負人了,還有沒有王法?

  他的聲音都帶著梗咽。

  “嗚嗚……鄭哥……鄭爺,您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鄭子文歎了口氣,然後搖了搖頭。

  “別這麼說,人總會犯錯,但子曾經曰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能有此覺悟,我這個做哥哥很欣慰啊……對了,你還沒說你是怎麼到水裡的。”

  王敬直臉色的悲傷之色更濃了。

  “嗚嗚……我只是喝醉了酒想來水池裡醒醒酒而已,沒想到給兩位哥哥添麻煩了,對不起!”

  “嘖嘖,原來是醒酒啊!”

  鄭子文咂嘴了咂嘴,然後歎了口氣。

  “兄弟見外了,老二,拉他上來吧!”

  “好咧!”

  房遺愛頓時拽著王敬直就上岸了,把他扔在岸邊之後,便自顧自的開始穿衣服,一邊穿還一邊笑。

  “哈哈,我說王敬直啊,你丫就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早這樣不就沒事了嗎?”

  他不說還好,這一說王敬直頓時撲在地上嚎啕大哭。

  “嗚嗚嗚……哇哇哇哇……”

  鄭子文沒有理他,而是朝著眼前的一群小皇子露出了溫和的笑容。

  “小朋友們,要記住,做人一定要懂得隨機應變,不能像那邊那個哥哥一樣,知道了沒有?”

  “知……道……了!”

  聽到這片整齊的童音,王敬直哭得更傷心了。

  正當鄭子文準備帶著這群小傢伙走的時候,李世民卻帶著人過來了。

  鄭子文扭頭一看,就發現不遠處的杜荷一臉沮喪的站在杜如晦身邊,看來是被逮住了,鄭子文頓時輕輕搖了搖頭。

  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希望他沒有把事情供出來吧!

  鄭子文的猜想是對的,杜荷確實沒有供出他們,所以李世民發問了。

  “怎麼回事,大過年的,朕怎麼聽到有人在哭?”

  鄭子文還沒說話,李承乾就開口了。

  “父皇我知道,駙馬在對那個哥哥進行愛的教育。”

  “……”

  李世民頓時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他連忙扭頭看向鄭子文。

  “子文,你說說看,這個愛的教育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15:13

第一百一十一章 無敵最寂寞

  面對李世民的詢問,鄭子文頓時笑容滿面的站了出來。

  “敬直賢弟在面對人生的道路時產生了疑惑,故兒臣在對他進行人生道路的指引。”

  對於他的解釋,李世民不置可否,只是接著問道:“那你說說看,你給他指引了什麼。”

  “是!”

  鄭子文頓時朝著李世民微微躬身,然後開口道:“兒臣告訴了王賢弟要努力,不能得過且過,當他回首往事時,他才不因虛度年華而悔恨……”

  李世民頓時眨了眨眼,這話似乎有點耳熟,但一下子卻想不起來。

  而鄭子文已經伸出雙手,然後高舉著雙手聲情並茂的呐喊了起來。

  “……也不因過去碌碌無為而羞恥——這樣,在他臨死時,可以說:我整個生命和精力已獻給了世界上最壯麗的事業——為大唐的繁榮和強盛而戰鬥。”

  “……”

  周圍頓時一片靜寂,杜如晦和王珪的目光中滿是驚訝,似乎對鄭子文能說出這樣一番話而震驚不已。

  而李世民和房玄齡的表情卻十分古怪。

  “咳咳……”

  李世民咳嗽了兩聲,然後看向旁邊的小皇子們,卻發現他們都用崇拜的目光看著鄭子文,似乎在看著一個英雄!

  這小子太會忽悠了,別說這群小傢伙了,連他當初也被鄭子文唬得一楞一愣的。

  於是他擺了擺手。

  “好了,回去吃飯把,朕已經讓禦廚重新上了菜,今晚朕與你們一起守歲。”

  “是!”

  大家都回到了飯桌邊上,依然還是老樣子,三張桌子各坐各的,互不干涉。

  酒又過了三巡,大家都有些醉了。

  老李那邊又開始吟詩了,一人說完,其他人一起喝彩,然後下一個,如此反復。

  小皇子們時不時看向那邊,然後又回頭看了看鄭子文,神情中露出一絲絲的崇拜。

  面對這群小粉絲們,鄭子文覺得自己有義務為他們做點什麼。

  “不就……就是作詩嗎?我也會!”

  說完,他就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然後一隻腳踩在凳子上,揚天長嘯。

  “文能提筆控蘿莉,武能床上定讓妻。進可欺身壓正太,退能提臀迎眾基。”

  房遺愛站了起來。

  “大哥,何謂蘿莉?”

  鄭子文指了指不遠處的李麗質和崔茵茵。

  杜荷也站了起來。

  “大哥,何為人妻?”

  鄭子文指了指正在喂小蘿莉們吃飯的長孫皇后還有一眾嬪妃。

  李承乾也站了起來。

  “妹夫,何謂正太?”

  鄭子文邪魅一笑,然後伸手指了指他,小正太李承乾似乎知道些什麼,頓時露出一臉的驚悚,捂著自己的小屁屁連連後退。

  接著,李恪也站了起來。

  “那什麼是眾基呢?”

  鄭子文伸出了雙手,然後做了一個蛙泳的姿勢,然後用詠唱詩歌般的語氣喊道:“啊……全部……你們全都是我的好基友!”

  周圍頓時寂靜一片,李世民一臉的呆滯,崔貴已經捂著臉轉過了身子,房杜二人更是如同被雷擊中,一動也不動。

  沉默過後,緊接著便是歡聲雷動。

  “大哥就是大哥,好好氣魄!”

  “大哥厲害,不如再來一首,你們說好不好?”

  “好……”

  鄭子文頓時得意的笑了,然後伸出雙手虛按兩下。

  “好吧,那鄭爺我就再來一首,餘自進京以來,以一雙鐵拳打遍京城無敵手,未嘗一敗,遂賦詩一首,聽好了啊!”

  他“咳咳”兩聲,然後一揮拳頭。

  “打狼打虎打豹子,飛到天上打燕子,上打天下打地,中間打空氣,趴到地上打螞蟻,打完螳螂打馬蜂,鑽到洞裡打長蟲,門板打個洞,平地打成坑……”

  頓時,再次歡聲雷動。

  “好!”

  “好好!大哥好樣的!”

  “好詩啊好詩,大哥先幹為敬啊!”

  “……”

  前面的李世民等人頓時面色呆滯。

  這尼瑪也叫詩?

  大唐的詩人都死光了?

  而備受鼓舞的鄭子文豪情萬丈的端起一碗酒一飲而盡,然後跳上凳子,一腳踩在桌子上,扯開嗓子嚎了起來。

  “今天好開心,我為大家獻歌一首……無敵是多麼……多麼寂寞……”

  “無敵是多麼……多麼空虛……”

  李世民的臉色有點囧。

  媽蛋,老子當皇帝一年多了,都不敢說無敵了,你小子才多大點本事,居然敢說自己無敵了,還寂寞空虛?

  老子寂寞空虛你一臉!

  不過老李也知道鄭子文的德性,頓時朝著正處在震驚當中的杜如晦擺了擺手。

  “杜愛卿不用介懷,這小子酒量和酒品都是極差,喝醉了就這樣了,不用管他,更不要靠近他!”

  杜如晦眨了眨眼,然後坐下來了,但王珪卻瞪起了眼睛走了過去,房玄齡想拉住他,可惜一把沒拉住。

  “豎子,你這樣成何體統,給我下來!”

  說著,就上前拉鄭子文。

  鄭子文唱得好好的,忽然感覺有人妨礙自己,頓時大怒,伸手從懷裡拿出那塊金磚,然後反手一擊!

  “噗通!”

  王珪倒下了,十秒內也沒能再站起來。

  一血到手!

  “爹……鄭子文,你敢打我爹,我和你拼了……”

  鄭子文縮回手,然後再次反手一擊!

  “噗通!”

  王敬直也倒下了,看他的樣子別說十秒了,再給他十分鐘也不行!

  雙殺!

  看著躺在地上的兩人,又看來周圍似乎,以後沒有人會再過來送人頭了,鄭子文頓時歎了口氣然後四十五度仰望天際,扯著嗓子繼續唱了起來。

  “獨自在頂峰中……冷風不斷的吹過……我的寂寞……誰能明白我……”

  這首歌太特麼裝逼了,就算他這個當皇帝的都不好意思在大庭廣眾之下唱,但鄭子文這小子居然唱了。

  而且還唱得那麼大聲。

  看著房遺愛和杜荷還有小群小皇子興奮的樣子,李世民估計這首歌明天要傳遍全京城了。

  鄭子文唱得動情,下面還有一群小弟呐喊助威。

  “好!好!好!”

  “大哥好樣的!大哥你是無敵的!”

  “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

  “……”

  此情此景,堪稱群魔亂舞!

  很快,鄭子文也“噗通”一聲醉倒在地,人事不知了。

  李世民有些頭疼的捂住了自己的額頭,他有些想不明白,為什麼好好的一個年夜飯居然變成了這個樣子,最終歸結於一個原因——鄭子文。

  只要有這癟犢子在,准沒好事!

  鄭子文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的駙馬府,他只知道自己的後腦勺很疼。

  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鄭子文只記得他和房老二還有杜老三帶著王敬直去水池裡玩了一圈,後來的事都記不太清了。

  自己昨天似乎喝醉了,不過應該沒鬧出什麼亂子,大概……或許……應該……沒有吧?

  就在他回想的時候,門“吱呀”一聲開了,冬兒端著一個碗走了進來。

  “爺您醒了,餓了吧,這是婢子剛做的月牙餛燉,您嘗嘗看。”

  “哦!”

  鄭子文接過了碗,然後有些愣神。

  水餃?

  他忽然想起,似乎這玩意兒最早是出現在東漢,也不算稀奇。

  嘗了一口,味道還行。

  “嗯,香,什麼餡兒的?”

  “驢肉。”

  “這麼奢侈?”

  “嘿嘿……”

  鄭子文這邊正快樂的吃餃子,而王府那邊卻一片愁容。

  王珪父子倆頭上都纏著白色的布條,王珪還好一些,只是纏著額頭,王敬直就慘了,整個腦袋都纏上了,只露出兩隻眼睛。

  “爹啊……嗚嗚……”

  王珪也是一臉的憤怒。

  “那個豎子,他居然敢打老夫!”

  王珪覺得這事不能算了,他必須去找鄭子文,這新賬老賬一起算,鄭子文必須給自己一個說法!

  “兒子,咱們走,找那小子去!”

  “還去啊?”

  “去……等等,先讓去去探探路,看看這豎子在不在家!”

  “……”

  王珪這次學聰明了,先派了僕役去駙馬府打聽,確定了鄭子文在家之後才帶著兒子氣勢洶洶的找上門去。

  但他們卻沒想到在門口就被攔下了。

  “嗨嗨嗨……幹什麼哪……說你哪……給我站住!”

  王珪頓時傻眼了。

  自從做了侍中,有了直接對皇帝負責的權力,誰見了他不是客客氣氣的,沒想到這駙馬府的一個下人居然敢對自己無禮?

  “大膽,我是王珪!”

  他連忙報上了名號,只等對方臉色大變,他就可以得意洋洋的說上一句“狗眼看人低”之類的話,然後大搖大擺的進去。

  但他沒想到對方卻毫不示弱。

  “你才大膽,老子是曹二狗!”

  “……”

  王珪頓時懵了,但隨即大怒,上前“啪”一巴掌就甩曹二狗臉上了。

  “你個駑貨,瞎了你的狗眼,老夫沒空理你,讓開!”

  說完,推開曹二狗帶著王珪就走進了駙馬府。

  他們是來找鄭子文麻煩的,也就不在意什麼禮節了,而且王珪也不信鄭子文在清醒的時候敢和他動手。

  他想的沒錯,鄭子文沒喝醉酒的話,肯定不會和他動手,但他卻忘了一個古往今來的鐵律——閻王好見,小鬼難纏。

  “大膽狂徒,居然讓擅闖駙馬府,熊大熊二,把這兩人給我扔出去!”

  “好咧,狗哥!”

  王珪父子頓時就發現從駙馬裡沖出兩個身材魁梧的大漢,還沒等他們倆反應過來,就感到身子一輕,腳瞬間離地,父子倆的耳邊響起一個整齊劃一的聲音。

  “一二三,走!”

  緊接著,王珪父子就感到一陣騰雲駕霧……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15:13

第一百一十二章 老孫放炮

  熊大和熊二不打折扣的執行了曹二狗的命令,把王珪父子倆從駙馬府的門裡面扔到了門外面,讓兩人實實在在的享受了一次坐土飛機的超凡體驗。

  “嘭!”

  “嘭!”

  兩聲重物落地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飛越了超過十米的兩人,連一聲慘叫都沒有發出就暈了過去。

  摔暈過去了。

  而此時鄭子文已經吃完了第二碗餃子,滿意笑了。

  “味道真不錯,對了,剛才外面似乎有什麼爭吵聲?”

  冬兒從鄭子文手裡接過了碗,溫柔的給他擦了擦嘴。

  “爺,不用擔心,二狗還有熊大熊二都在外面看著呢,您就安心吧!”

  “嗯,那最好了!”

  鄭子文一邊笑著,一邊摸了摸床腳的小雪獒,一臉的寵溺。

  “小東贊,嘖嘖嘖嘖……冬兒,去把昨天曹二狗弄回來的馬奶端一碗過來。”

  “是,婢子這就去。”

  看著他逗狗的樣子,冬兒頓時微微一笑,去給他拿馬奶去了。

  等冬兒把馬奶拿來之後,鄭子文就用手指蘸著喂小狗,一邊喂一邊和冬兒開玩笑。

  “冬兒,你看爺是不是有奶爸的潛質?”

  冬兒頓時被他逗笑了。

  “是,以後爺有了子嗣,也能這般就好了。”

  鄭子文頓時一咧嘴,露出一絲壞笑,趁著冬兒不注意就在她懷裡抓了一把。

  “嘿嘿,你的這麼大,以後我們的孩子出世了,還能餓著?”

  “嚶嚀……討厭……爺您又欺負我……”

  “嘿嘿嘿嘿!”

  鄭子文心情很好,笑得也很開心。

  正所謂“幾家歡樂幾家愁”,鄭子文是高興了,但駙馬府外的王珪父子卻慘了。

  信心十足的兩父子本來打算打上門來,卻不料連鄭子文的面都沒見到就被扔了出去,淒淒慘慘的躺在駙馬府門外冰冷的地上。

  他們就這樣一動不動的躺著,來來往往的人從他們身邊走過,卻無一人理睬他們。

  不是應為世態炎涼,而是因為沒人願意得罪駙馬府。

  半個時辰後,一個身穿青色長袍年輕人來到了駙馬府門口,然後朝著門口的曹二狗一抱拳。

  “曹兄!”

  曹二狗也看到了對方,他一邊笑著一邊就走了過來。

  “喲呵,這不是劉大人嗎?您這是?”

  來的人正是劉三,此時的他一手領著雞,另一隻手還拎著一籃子雞蛋,看到曹二狗走過來了,連忙朝他點了點頭。

  “曹兄見笑了,我已經辭去武侯的差事了,承蒙鄭爺看得起,小弟打算跟著鄭爺去雲嵐縣討一碗飯吃,以後還請曹兄照顧了。”

  曹二狗一聽,剛才那漫不經心的模樣立刻收了起來。

  “不敢不敢,嗨,劉兄弟裡面請,東西我幫您拿吧!”

  “哎?不用勞煩你……”

  “沒事,別客氣!”

  對於曹二狗態度的突然轉變,劉三還有些愣神。

  這當然不是曹二狗犯傻了,相反,他的腦子可好使著呢!

  原本看劉三只是一個武侯,他自然也就沒放在心上,現在聽人家說是鄭子文看中的人,他的態度當然轉變了。

  曹二狗對自己的定位很清楚,他知道自己能幹什麼,不能幹什麼,什麼人能得罪,什麼人不能得罪。

  像劉三這樣的,別看他現在低聲下氣的,但跟著自家爺說不定哪天就一飛沖天了,自己和他搞好關係,說不定以後還有讓人家幫忙的時候哩。

  而劉三看著曹二狗這麼熱情,也有些受寵若驚。

  他可是知道眼前這個傢伙是鄭子文的心腹,俗話說“宰相門前七品官”,像這樣的人雖然是個下人,但卻不能得罪。

  就這樣,兩人心裡各有盤算,相互交往起來自然是一團和氣,惺惺相惜。

  正要進門,劉三忽然皺了皺眉頭,然後指著門外的兩人問道:“曹兄,這兩個是什麼人?”

  曹二狗頓時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

  “不用在意,只不過是兩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想要擅闖駙馬府,讓我叫人給扔出來了,等他們醒了自然會走的,兄弟不用介懷。”

  “什麼?”

  劉三頓時露出一臉的怒容。

  “居然有人如此大膽敢擅長駙馬府,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真是無法無天!”

  “呃……”

  曹二狗頓時愣住了。

  人家闖的是駙馬府,又不是你家,我都沒生氣,你氣什麼?

  劉三自然沒有生氣,相反他還很高興。

  終於有機會拍鄭子文的馬屁了,這簡直就是瞌睡來了立刻有人送枕頭啊!

  劉三頓時義正辭嚴的說道:“曹兄,你不用說了,雖然我現在已經不是武侯了,但這一身的正氣卻讓我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對這些宵小絕不能留情。”

  說著,就放下了雞蛋,然後把手裡的雞也遞給了曹二狗。

  “曹兄,你稍等,兄弟去去就來。”

  “呃……”

  看著一路狂奔而去的劉三,曹二狗頓時又愣住了,這是玩的哪一出啊?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劉三就回來了,身後還跟著好幾個身穿鎧甲的武侯。

  只見劉三義正辭嚴的說道:“就是這兩個亂民衝撞駙馬府,企圖對駙馬和公主不利!”

  聽到了他的話,武侯中為首的一個人立刻舉起手向前一揮。

  “帶走!”

  “是!”

  他身後的幾個武侯頓時一擁而上,把王珪父子從地上拎了起來然後拖走了。

  等其他的武侯走遠了,之前說話的那個武侯才朝著劉三露出了討好的笑容。

  “劉哥,您這次跟了鄭爺,也算是高升了,以後別忘了照顧兄弟幾個。”

  劉三頓時得意的擺了擺手。

  “好說好說。”

  站在門口的曹二狗頓時目瞪口呆。

  這些當官的太黑心了,他還安安心心當狗腿子吧,官場太黑暗了,太可怕了!

  人都走了之後,劉三來到曹二狗身邊給了他一個笑臉。

  “曹兄,那我們現在就進去?”

  曹二狗頓時回過了神,連忙點了點頭。

  “好好好,請進。”

  “曹兄請!”

  “劉大人請!”

  前來拜見的劉三提醒了鄭子文,等他離開後,鄭子文立刻換了一身嶄新的長袍,然後帶著熊大熊二就出門了。

  鄭子文之所以帶著這兩人一起出門是出於兩個原因,首先是為了拿東西。

  拜年自然不能空著手去,拿的東西不需要貴,但一定要多,這樣顯得心誠。

  其次是為了安全,鄭子文也不知道自己得罪了多少人,好不容易回來趟京城,萬一被人敲了悶棍怎麼辦?

  雖然他覺得自己武力值很高,但畢竟雙拳難敵四手,帶著熊大熊二,比較有安全感。

  鄭子文先去了皇宮,不是因為他勢利,而是老李這個人心眼多,先來他這,省得他挑毛病。

  老李看到他來拜年了,心情很不錯,還大方的賞賜了他一些瓜果糕點什麼的,遺憾的是沒給錢。

  給老李拜完年之後自然不能忘了他爹李淵。

  李淵是如今的太上皇,雖然他是“被禪讓”的,已經沒有什麼權力了,但鄭子文去了之後還是恭恭敬敬的給他磕了頭,說上幾句吉利話。

  李淵的身邊有很多宮女陪他玩,自然沒有心情理會鄭子文,加上他對李世民沒什麼好感,對於鄭子文這個李世民的女婿自然也沒什麼好說的。

  鄭子文當然也發現了這一點,找了個理由就出來了,和李世民告辭之後就跑去崔貴那了。

  相比于老李皇宮裡的冷清,崔府要熱鬧許多,府裡面人來人往的。

  剛給崔貴夫婦拜晚年,小丫頭崔茵茵就來了,看到鄭子文之後“噔噔噔”的跑了過來,一個飛撲就進了他的懷抱。

  “相公……親親……啾啾啾啾……”

  小丫頭天真的舉動頓時引來了一片善意的笑聲。

  崔茵茵本來就很活潑,加上和鄭子文相處了一年多,多多少少也從他身上沾染了他的作風。

  鄭子文微微一笑,從懷裡拿出了從皇宮裡帶出來的糕點給她,頓時把小丫頭高興壞了。

  “謝謝相公,姆嘛!”

  小丫頭得了糕點,高興的在鄭子文臉色親了一口,拿著糕點高高興興的回房間去了。

  “貪嘴的小丫頭!”

  鄭子文笑著搖了搖頭,然後起身向崔貴還有崔盧氏告辭了。

  “岳父,岳母,時候不早了,小婿也該回府了。”

  崔貴也不強求,只是笑著朝他點了點頭。

  “路上小心。”

  “好的!”

  在回去的路上,鄭子文看到路邊有很多火堆,火堆上面放著一顆顆一米左右的竹杠,被燒得“劈裡啪啦”的作響。

  鄭子文微微一笑,這應該就是爆竿了。

  爆竿就是爆竹的前身,過年長安大街上很多人都在門口燒這東西,也就為了圖個喜慶。

  沒院子的在街上燒,有院子的還是喜歡在自己家的院子裡燒。

  鄭子文一邊走一邊看,心裡感歎著,原來一千多年前的唐朝過年是這樣的,不得不說年味挺足的。

  突然,一聲巨響從鄭子文經過的院子裡傳了出來。

  “轟!”

  鄭子文走得好好的,頓時被這聲巨響嚇得打了一個哆嗦,眼睛都瞪直了,一顆心更是“砰砰砰”的跳個不停。

  嚇死爹了!

  回過神之後,惱羞成怒的鄭子文一邊罵一邊踹門。

  “開門,你大爺的!別人過年放爆竹,你丫過年放炮,還有沒有一點公德心?”

  這時,院子門開了,一張被熏黑的臉探出門來,看到鄭子文後頓時愣了。

  “鄭道友,是你?”

  鄭子文看到對方之後也吃了一驚,眼睛瞪得更大了。

  “嘶……老孫,怎麼是你?”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15:13

第一百一十三章 悲催的王家父子

  從屋子出來的人正是孫思邈。

  此時他的臉上烏黑一片,身上的道服也到處是灰塵,而且還有不少破損的地方,最重要的是,他身上散發著一股子炮仗味。

  沒錯,就是鄭子文在農村老家過年時,放過鞭炮後聞到的那股刺鼻的炮仗味。

  當然,也可以說是火藥味!

  “嘖嘖!”

  看著灰頭土臉的孫思邈,鄭子文頓時忍不住咂了咂嘴。

  “嘿,我說孫老道,人家過年都是燒爆竿,怎麼到你這就成了放炮了?哎呀我天啊,差點嚇死我,我說你是不是給我賠點精神損失費?”

  “……”

  “唉,算了,看你這樣子也沒什麼錢,我就不說我要什麼了,我就看你有什麼!好了,我先進去看看,瞧什麼合適我就拿什麼!”

  “……”

  “相信你也不是賴帳的人,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熊大熊二,走!”

  “……”

  走進院子走,鄭子文就看到裡面有一個倒在地上的丹爐,裡面烏黑一片,看來爆炸就是因為這個玩意。

  但這並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丹爐不少鐵做的,而是銅做的,還是那種高純度的銅——紫銅!

  這玩意值老鼻子錢了!

  鄭子文的眼光不可謂不毒,第一眼就認定了孫思邈的這個紫銅大丹爐。

  光看裝飾就知道非常上檔次,他猜想這應該是皇宮裡的東西的。

  鄭子文猜的沒錯,這丹爐的確是皇宮之物,但他卻不知道,丹爐原主人他還認識,就是幾個月前被李世民丟到菜市場砍了腦袋的煉丹道士。

  自從孫思邈就來了,並且還幫助李世民和長孫皇后調養了身體之後,老李看孫思邈是道士,乾脆就把這個之前煉過金丹的丹爐賜給了他。

  雖然老李的打算是廢物再利用,但這也是厚賞了。

  受工藝影響,大唐時期金、銀、銅都屬於貴重金屬,而這個丹爐是紫銅,這種高純度的銅價值遠超一般的銅。

  這個紫銅丹爐最少也有五六百斤,就算拿去當鋪以最少的價格出售,也值上百貫。

  現在卻成了鄭子文的“精神損失費”。

  但孫思邈還蒙在鼓裡,他並不知道自己快要失去了這個陪伴了他好幾個月的紫銅大丹爐了。

  之所以會發生這樣的事,完全是因為他已經被炸懵了,直到現在他的兩隻耳朵還在“嗡嗡”作響。

  剛才開門也不是聽到鄭子文敲門,只是因為他想去藥房抓點藥吃,但一開門就看到鄭子文站在他的門口,還比手畫腳的和他說什麼。

  遺憾的是他什麼都沒聽到。

  然後他就看到對方進了他家,並且左看右看的似乎在找什麼,那樣子有點像幾年前沖進他家搶劫的馬匪。

  但他立刻否決了自己的猜測。

  “怎麼可能嘛,鄭小友乃是當世奇人,還是一位朝廷命官,更是大唐的駙馬爺,怎麼可能是馬匪呢?”

  他估計是因為剛才自己煉丹時不小心被炸懵了,才會產生這樣的錯覺。

  不過,為什麼他們把自己的紫銅煉丹爐抬出來了呢?莫非鄭小友也想煉丹?

  孫思邈頓時恍然大悟。

  “哦……原來他剛才是向我借丹爐啊!”

  孫思邈顯然是誤會了,而這個誤會將會讓他在不久之後垂足頓胸,後悔上好長一段時間。

  但現在他卻不知道,所以還沖著鄭子文露出了溫和的笑容。

  看著孫思邈的笑容,鄭子文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但不好意思歸不好意思,東西還是要拿走的。

  孫思邈一直送鄭子文來到了門口,而此時的門口已經圍了很多人,大概也是被剛才那聲巨響給驚嚇到了出來看個究竟的。

  當他們看到鄭子文身後的熊大熊二,還有他們抬著的那個紫銅大丹爐,頓時議論了起來。

  “喲,這兩人好大的力氣,這麼大的銅鼎都抬得動!”

  “去去去!你個沒見識的,那叫丹爐,知道不?”

  “嗯嗯,一看就是好貨色,大概能值好多錢……”

  在眾人議論紛紛中,鄭子文朝著孫思邈拱了拱手。

  “孫道長果然大度,要不我再給你幾十文錢,就當我買下它吧!”

  話才說完,周圍就是一陣陣鄙夷的目光,這麼大的紫銅丹爐幾十文就想買,也好意思說!

  但他們卻不知道,這已經算是鄭子文良心發現了,換了別人還沒這個待遇!

  鄭子文拿出了錢袋就要遞給孫思邈,但孫思邈看到他拿錢出來,頓時使勁搖了搖了頭,然後擺了擺手。

  “不要錢!”

  在他看來,鄭子文借用幾天丹爐沒什麼大不了的,自然是不能收錢的,但這落在周圍百姓的眼中,就屬於財大氣粗的表現了。

  “哇,這個道士好有錢!”

  “廢話,一看就知道了。”

  “嘖嘖,這麼大丹爐說送就送,不得了啊……”

  鄭子文頓時一拍巴掌。

  “孫道長果然痛快,如此,我就告辭了!”

  說完之後,鄭子文很乾脆的就轉身離開了,腳步走得很快,似乎害怕孫思邈反悔。

  到家的時候,鄭子文才鬆了口氣,但良心還是有些不安。

  “終於到家了,孫老道真是個實誠人,看來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嗯,只此一次,我下次再也不坑他了。”

  這樣一想,良心深處的那股譴責立刻消失了,鄭子文頓時覺得自己是一個好人,至少本質是好的。

  當紫銅大煉丹爐被抬進駙馬府之後,當然引來了眾人的圍觀,其他小丫鬟們不太懂,但盧敏卻是懂得的。

  “這是丹爐?還是紫銅的?”

  鄭麗琬也點了點頭。

  “看樣子像皇家之物,嗯,這東西挺稀罕的。”

  “賓果!”

  鄭子文頓時“啪”的打了一個響指,然後笑了起來。

  “答對啦,不過現在它現在歸我啦!”

  鄭麗琬頓時瞪了眼睛。

  “怎麼來的?”

  “當然是別人送的,難道還是搶的不成?”

  鄭子文頓時瞪了她一眼。

  “相公我交友滿天下,別人送我個丹爐有什麼好奇怪的,你這娘們,還不快去做飯?”

  “哼!”

  鄭麗琬哼了一聲,撅著嘴晃著小翹臀就跑了,盧敏頓時笑著湊了過來。

  “爺,您朋友真大方,送了你這麼重的禮物,怕是得值兩百貫,爺您好厲害!”

  “那必須滴,還是敏兒寶貝兒有眼光,來,啵一個,姆嘛……”

  “嚶嚀……”

  盧敏嬌羞了一下,然後又抬起頭好奇的看向鄭子文。

  “不過,爺,您拿了這麼大的一個丹爐來,您會煉丹麼?”

  “呃……這個……”

  鄭子文頓時傻眼了,不一會就惱羞成怒的在盧敏的小屁屁上扇了一巴掌。

  “老爺我拿回來煮火鍋行不行?問東問西的,你也給老爺我做飯去!”

  “哼!”

  盧敏也哼了一聲,撅著嘴,然後晃著小翹臀也跑了。

  鄭子文這才一甩頭髮,一臉的得意。

  “小蹄子,敢拆老爺的台,反了你們了,阿嚏……還敢背後咒我,反了你們了……曹二狗,你大爺的,快來把這玩意洗乾淨,老爺我晚上要吃火鍋!”

  “……”

  其實鄭子文還猜對了,還真的有人在背後罵他,而且還是那種扯著嗓子,撕心裂肺的罵。

  “鄭子文,你個卑鄙小人……您竟然敢私自關押朝廷命官,你這大逆不道的逆賊……逆賊……逆賊……咳咳咳咳……”

  罵鄭子文的人是王珪,他醒了之後就發現自己居然躺在陰暗潮濕的監牢裡,頓時大吃一驚。

  這個監牢很小,牢房也只有一間,都是木柵欄釘死的,王珪看到自己的兒子就躺在自己的旁邊,現在還昏迷不醒。

  但這個監牢王珪卻從未見過,他可以確定這不是刑部的大牢也不是大理寺的,所以他覺得這裡應該是鄭子文家的地牢。

  “鄭子文……老夫不會與你善罷甘休的……老夫要彈劾你……你個逆賊……來人呐……放我出去……”

  但是,卻沒有任何回應,王珪越發驚恐了,心裡更是充滿了悲戚。

  “難道這一次老夫凶多吉少了?”

  事實他真的想多了,牢房當然不是鄭子文的私牢,而是金吾衛的武侯衙門監牢。

  這個牢房平時都是關一下小混混小地痞什麼的,自然不像刑部大牢或者大理寺之類的那樣守備森嚴。

  更何況這一天是大年初一,武侯們大多都串親戚去了,留下的幾個值班的也就只會在街上巡邏,誰會那麼無聊來武侯衙門監牢盯著他們?

  王珪叫累了,也叫餓了,不一會就靠在牆壁上睡著了。

  等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幸運的是王敬直蘇醒了,而不幸的是他們父子倆還在牢房裡。

  “鄭子文,你這個逆賊……咳咳咳……”

  相比於前一天的嗓門洪亮,今天王珪有些中氣不足,嗓子也有些嘶啞。

  沒辦法,快一天水米未盡了,能中氣十足才是怪事了,看著還在嘶吼的王珪,王敬直歎了口氣。

  “唉,爹,您還是歇歇吧,不要浪費力氣了。”

  王珪頓時對他怒目而視。

  “老夫絕不與鄭子文這個逆賊妥協,他私自關押朝堂命官,這是大逆不道……是十惡不赦的重罪……老夫一定要彈劾他!”

  王敬直頓時露出了苦笑。

  “爹,如果他真的那樣做的話他就不是鄭子文了,這裡也不是他的私牢,這裡是金吾衛的牢房,所以爹,您還是省省吧。”

  王珪頓時傻眼了,瞪著大眼發愣,但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大年初二就這樣過去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15:13

第一百一十四章 老李病了

  大年初三來臨了,王珪父子已經被關了整整兩天,兩人已經沒有力氣再喊叫了。

  牢房一角是昨晚上他們忍不住排放的廢料,此刻正散發著一陣陣的惡臭,鑽進兩人的鼻腔。

  雖然是他們自己的,但還是讓他們感到一陣噁心。

  此刻兩人肚子裡的怨氣已經沒了,他們現在想的就是早點出去,吃點東西喝點水,然後舒舒服服的睡個好覺,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躺在地上的兩人望眼欲穿的盯著最上面的大門,不知道等了多久,上面頓時響起了鐵門打開的聲音。

  兩人頓時“唰”的一聲,就從地上坐了起來,四隻眼睛齊刷刷的盯著大門。

  “咣當。”

  大門被打開了,一個武侯走了進來,看到兩人頓時曬然一笑。

  “喲,兩位在這住得可舒坦。”

  來的人就是當初和劉三稱兄道弟的武侯陳凱,他琢磨著時間差不多了,就過來看看。

  畢竟如果真的鬧出人命來,駙馬府自然沒事,但他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他原本想敲詐一筆錢財就把兩人趕出金吾衛大牢的,但他沒想到自己還沒開口,對面的人就罵起來。

  “陳凱,你個龜孫,敢抓老子你是不是活膩味了。”

  這麼囂張!

  陳凱正欲發怒,卻忽然發現對面那個頭上裹著繃帶的人聲音很熟悉。

  “你你是。”

  王敬直頓時也意識到對方看不到自己的臉,於是他一邊拿掉臉上的繃帶,一邊罵著。

  “嚇了你的狗眼,你再看看老子是誰。”

  “嘶。”

  陳凱頓時大驚失色,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王判官怎麼是你。”

  看到他的樣子,王敬直頓時冷笑一聲。

  “還不快放我和我爹出去。”

  “你爹。”

  陳凱這下子渾身猶如篩糠般抖了起來,哆哆嗦嗦的打開了牢房的大門,剛一打開,臉色就挨了一個大巴掌。

  “啪。”

  然後耳邊頓時傳來一聲炸喝。

  “說,是誰把我和我爹關進牢房的。”

  “啊。”

  陳凱頓時愣了。

  自己把王敬直父子倆關了三天,他原本以為自己死定了,但王敬直這句話提醒了他,當時兩人都是昏迷的,並不知道是他陳凱把他們扔進牢房。

  而且之前他已經和其他幾人說了,這事涉及到駙馬不能和任何人說,如今看來自己有救了啊,哈哈!

  “啪!”

  在他發呆的時候,臉上又挨了一巴掌。

  “說,到底是誰,若有隱瞞我定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陳凱連忙點頭。

  “小人不敢欺瞞王大人,是劉三,是他把兩位大人扔進監獄的,小人也不知道是大人您啊,要不然給小的十個膽子小的也不敢啊。”

  “哼,諒你也不敢,劉三那個龜孫在哪。”

  “前天他就辭去武侯一職,然後去了駙馬府,聽說昨天就啟程前往恒州了。”

  “恒州。”

  王敬直頓時一皺眉,然後和王珪對視一眼,兩人異口同聲的喊道:“雲嵐縣。”

  王珪再一次露出了憤怒的神情。

  “果然,果然是鄭子文這個狗賊指使的。”

  王敬直也點了點頭。

  “沒錯,不過狗跑了主子還在呢,爹,咱們先回去休整一下,然後再收拾他。”

  “有理。”

  陳凱頓時知道自己過了這關了,連忙湊了上前。

  “王大人,我來扶你。”

  “滾。”

  剛一上前就被王敬直踹了一個踉蹌,陳凱連忙低頭,直到兩人走出牢房之後才鬆了口氣。

  “呼好險,幸虧我機靈哼,欺軟怕硬的東西,就憑你們也鬥得過活閻王鄭爺,我呸。”

  王珪父子當然沒有想到他們前腳剛走。剛才那個低聲下氣的小武侯就朝他們吐口水了。

  當然,一個巡夜武侯的態度對於他們來說自然是無足輕重,他們現在盯著的敵人可是鄭子文。

  王珪還是第一次這麼恨一個人,他回去之後立刻洗了個澡,吃了點東西,連休息都趕不上就直接去了皇宮。

  目的很簡單告狀。

  他已經想好了,這次就算弄不了鄭子文,也要把那個叫劉三的給弄了,先把鄭子文的羽翼折斷了,看他以後還怎麼撲騰。

  當然,如果能把鄭子文一塊擼下去自然更好了,不過依照王珪的經驗,這小子現在聖眷正濃,要想一次扳倒他有點難度。

  這小子現在已經成了軍方的香饃饃,還和崔、盧兩家不清不楚的,貌似和太原的王家嫡系也有些牽扯,這讓王珪有些頭疼。

  王珪可不是那種初出茅廬的小毛頭,不會想著依靠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就扳倒鄭子文,那已經不能叫衝動了,那叫愚蠢。

  朝堂上的戰鬥就講究三個字快、狠、准,特別是像鄭子文這樣的傢伙,一定要快刀斬亂麻,不過該用什麼藉口好呢。

  王珪坐在轎子裡冥思苦想著該怎麼扳倒鄭子文,該分幾個步驟,每個步驟該怎麼做,還沒想出辦法,皇宮就到了。

  而接下來的事則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李世民病了。

  王珪頓時傻眼了。

  早不病晚不病,偏偏這個節骨眼上病了,王珪當然不會傻得以為這是李世民為了不見他而裝病,他算什麼玩意啊,李世民不見他恐怕直接叫他滾,還用得著裝病。

  所以答案是李世民真的病了。

  自己的老大病了,而且貌似還病得很厲害,據說連抱病在家的秦叔寶都來了,和他一起的還有蔚遲恭,聽說兩人已經在門口站了一晚上了。

  王珪上前瞭解了情況之後,急急忙忙的就回了家,然後閉門不出,不但他不出去,就連王敬直也被他嚴厲不許出門。

  從剛才的情況來看,李世民真的病入膏肓了,最重要的是還封鎖了消息,要不是自己準備去告鄭子文的黑狀,還不知道這件事。

  這說明了什麼說明要出大事了,敏感時期到了啊!

  李世民的位置來得本來就名不正言不順,太上皇李淵還活著,而李承乾還沒有被立為太子。

  這時的王珪早就把鄭子文的事情拋朝一邊了,他現在考慮的是如果李世民真的沒挺過去,之後該怎麼辦?

  李淵的兒子還有好幾個呢!

  京城又要流血了嗎?

  這個時候呆在家裡哪也不去,什麼人都不要見才是最保險的,等待塵埃落定再出去,這才是保命之道。

  而在王珪父子戰戰兢兢的時候,一頂紫色的小轎子已經從駙馬府啟程,迅速朝著皇宮行去。

  鄭子文被召進皇宮了。

  進了皇宮之後,鄭子文馬上感覺到了不對勁,首先就是現在整個皇宮都被戒嚴了,到處都是巡邏的千牛衛士兵,整個皇宮除了衛兵就是衛兵,沒有見到一個宮女還有太監。

  不一會鄭子文才知道怎麼回事,原來是李世民病了,而且病得快要死了。

  這下子鄭子文愣了。

  這不太對呀,他已經阻止了老李嗑金丹了,就算不能多活也不至於提早就死吧?

  當他看到門口的秦瓊和蔚遲恭時,頓時愣了,這兩個門神怎麼在這?

  在他發愣的時候,劉炳連忙向他招手。

  “駙馬爺,快,陛下等著你呢!”

  鄭子文的臉頓時黑了。

  病了找御醫啊,找我搞毛啊?

  但沒辦法,還是愣著頭皮走了進去,劉炳只是給他開了門,並沒有跟進去,等他進去之後,便把門關上了。

  鄭子文走進去之後,就發現整個臥室裡只有李世民和長孫皇后兩人,此時兩人正親密的握著手說話。

  “陛下,毒藥我就放正身上,如果您有什麼不測,臣妾也會陪你一起死的,你放心好了,臣妾是不會學呂雉那種女人的。”

  “皇后,你真是朕的賢皇后啊……”

  鄭子文:“……”

  臥槽,這是怎麼回事,這是正常的兩口子該說是話嗎?

  一定是自己的打開方式不對,嗯,沒錯,那現在自己就得先出去,然後再進來,或許這兩人就會正常了。

  還沒等他出去,李世民已經看到了他了,然後招了招手讓他過來。

  “子文,來!”

  “是!”

  鄭子文露出了一個僵硬的微笑,然後慢慢的挪了過去。

  “陛下!”

  李世民頓時笑著擺了擺手。

  “叫父皇!”

  “是,父……父皇!”

  鄭子文有些結巴,這還是他第一次用這種口吻稱呼李世民,心裡有些怪怪的。

  李世民當然聽出來了,當時卻沒有在意,只是朝著鄭子文擺了擺手。

  “不要擔心,朕很好……好……咳咳咳咳咳……”

  這樣還好?好個屁啊,你都快死了你!

  “我沒事!”

  李世民拿過長孫皇后給他拍背的手,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長孫皇后頓時朝著他微微一福。

  “臣妾告退!”

  說完,站起身來救走了,出門之後還沒忘關上房門,留下李世民和一臉呆滯的鄭子文獨處。

  “別看了,皇后已經走了。”

  “哦!”

  “你看起來很怕我?別怕,來,坐到朕身邊。”

  “好!”

  等鄭子文坐過去之後,李世民似乎做出什麼決定,頓時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然後緩緩開口道:“這兩樣朕一直在做同一個夢。”

  鄭子文頓時眨了眨眼睛。

  “夢?”

  李世民頓時點了點頭。

  “我夢到了李建成,李元吉,還有當初在戰場上被我殺死的人,他們在向朕討命,連續三天了,我一直著這同一個夢。”

  “呃……就因為這事?”

  “嗯!”

  看著一臉鄭重的李世民,鄭子文頓時傻眼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15:13

第一百一十五章 神棍鄭子文

  對於李世民來說,夢到鬼這事很驚悚,而連續三天都夢到鬼,簡直就是驚悚得不能再驚悚了。

  “子文,朕貴為一國之君,居然還被惡鬼纏身,這是不祥之兆啊,朕這三天是吃不下飯睡不著覺,不得已只能把你找來了,你快給朕想想辦法。”

  聽著李世民說的話,鄭子文忽然覺得有些蛋疼,原來這貨不是病的,而是嚇的呀!

  連續三天不吃東西不睡覺,還受了嚴重的驚嚇,難怪看上去一副快死的樣子。

  你好歹也是征戰沙場多年的人物,能不能男人一點?

  那“三千破十萬”的戰績,直到現在還被那些武將們津津樂道,怎麼現在居然因為夢到鬼被嚇慫了。

  別說夢到三次,就算夢到三十次呃,好吧,夢到三十次的確有些恐怖但現在只是三次嘛,怕什麼?

  再說了,就算夢到鬼也應該去找道士,比如袁天罡那個老神棍就很合適嘛,找老子來搞毛啊!

  “陛下,您看是不是讓袁道長過來?”

  話沒說完,只見老李一把就握住了他的手。

  “果然沒錯,袁道長就說你有辦法的,快說說看,是什麼辦法。”

  “呃。”

  槽你大爺袁天罡,你坑我!

  鄭子文是唯物主義者,他寧肯相信漂亮女人的嘴,也不相信世界上有鬼。

  不過老李是封建社會的人,有點封建迷信也是正常的,跟他討論世界上有沒有鬼這個問題完全是白搭,所以鄭子文打算用一個比較直接的辦法忽悠。

  忽悠是個技術活,而且忽悠的物件是皇帝,更需要技術,相當於萬丈高空走鋼絲,必須小心再小心。

  沉吟了一會之後鄭子文就開口了。

  “貞觀二年才剛剛到來,正是新年伊始污穢未盡的時候,故而您才會被這些魑魅魍魎所侵。”

  鄭子文講這番話是經過一番考慮的,他也是摸清了李世民的想法才說出了這番話。

  果然,老李一聽立刻就瞪大了眼睛。

  “原來如此,朕也是這樣想的,唉,沒想到就連皇宮之中也有污穢,子文你覺怎麼做。”

  李世民的情況正應了那句老話,叫做“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門。”

  而老李不就是做了虧心事,所以才怕被鬼叫門嗎。

  雖然依仗玄武門之變奪得了皇位,但弑兄殺弟的陰影卻一直籠罩著他,成為他的一塊心病。

  正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第一次夢到是巧合,而第二三次則主要是因為他神經衰弱。

  吃了那麼多金丹,自然會出現重金屬中毒的症狀,要知道有些重金屬主要傷害的是人的神經系統,因此老李的神經衰弱就可以理解了。

  正所謂“心病還須心藥醫”,鄭子文打算先寬寬他的心。

  “兒臣以為,民間那些燒爆竿的辦法並不足以驅除皇宮內的污穢,所以必須要用兒臣特製的驅邪爆竹才能掃清皇宮內的污穢。”

  李世民頓時好奇的眨了眨眼睛。

  “驅邪爆竹是何物。”

  鄭子文頓時微微一笑。

  “那是比一般爆竿還要響亮的東西,製作也很簡單,只需要硫磺、硝石、木炭,以及一些細竹竿就可以製作。”

  鄭子文說的當然就是爆竹,他想起之前孫思邈家發出的那聲巨響,所以才有了這個靈感。

  鄭子文是學歷史出身的,對化學可以說一竅不通,但做個炮仗什麼的,還是沒問題的。

  一硫二硝三木炭,這就是最原始的黑火藥,因燃燒時會產生大量的黑煙而得名。

  這玩意需要密封之後才有破壞力,而且威力也不大,也就是做個炮仗玩玩。

  再說了,火藥這玩意最早在中國不就是用來驅邪麼。

  老李一聽鄭子文說完,立刻就朝著門外喊了起來。

  “劉炳劉炳。”

  劉炳立刻推門進來了。

  “陛下有何吩咐。”

  李世民點了點頭道:“你去給朕弄些硫磺,硝石還有木炭來,嗯每樣弄十斤吧,還有細竹竿來弄兩捆來。”

  “是。”

  鄭子文又補充了一句。

  “細竹竿空心的,而且必須要乾燥的,濕的不行。”

  “是,小的明白。”

  劉炳走後,李世民又看向鄭子文。

  “除此之外還有什麼需要的。”

  鄭子文頓時微微一笑,然後點了點頭。

  “還需要兩樣,門聯,門神。”

  如果有後世的看到鄭子文的所作所為,一定會嗤之以鼻不就是過年有三寶,貼春聯,請門神,放鞭炮嗎有什麼稀奇的。

  但現在確實很稀奇。

  門神現在還沒出現,春聯出現在宋代,而火藥這東西,如果鄭子文沒猜錯,應該就是之前孫思邈這個老道煉丹時不小心弄出來的副產品,還沒來得及普及。

  所以,就成了鄭子文手裡的產物了。

  啊流傳千年的“過年三寶”就要從我的手裡出現了嗎,想想還有點小激動呢,嘿嘿!

  “什麼是門聯什麼又門神。”

  李世民的話讓鄭子文回過了神來,他朝著李世民作了個揖之後,然後才繼續說道:“門聯就是以文字的形式招福納祥,門神則是以猛將畫像的形式來威懾一切魑魅魍魎。”

  “哦。”

  李世民立刻來了興致。

  “你說說看,到底應該怎麼做。”

  鄭子文頓時露出了一個了一個高深莫測的微笑。

  “這首先需要一個在書法上有相當造詣的大家,然後是一個在繪畫上有傑出才能的畫師,最後則是兩位勇猛的武將。”

  鄭子文的這個要求不可謂不高,但這也要看物件是誰,對於別人來說是登天的難事,但對於李世民這個大唐的皇帝來說,卻是小菜一碟。

  “來人,立刻召秘書少監虞世南,將作少監閻立本進宮。”

  “是。”

  把人派出去之後,李世民這才沖著鄭子文皺了皺眉頭。

  “子文,我大唐猛將如今大多領兵在外,你看是不是需要把他們召回來。”

  啥召回來?

  人家在外面打戰打得好好的,那做是都是為國為民的大事,就特麼為了你一點封建迷信就把人家找回來,這是要逼著老子做秦檜是不是?

  鄭子文的臉頓時垮了下來,然後朝著李世民連連擺手。

  “千萬不要。”

  看著李世民疑惑的表情,鄭子文又連忙向他解釋。

  “父皇啊,依兒臣看來,門外的兩位將軍氣宇軒昂,霸氣外露,足矣震懾鬼魅了,他們倆就非常合適。”

  “真的。”

  “兒臣不敢欺瞞父皇。”

  “嗯如此甚好。”

  皇宮裡的人辦事效率還是很高的,不到半個時辰,虞世南和閻立本就到了。

  虞世南是一個七十歲的老頭,而閻立本要年輕一些,大概不到三十的樣子,兩人進來之後立刻過來拜見李世民。

  “臣虞世南閻立本,叩見陛下。”

  李世民微微點頭。

  “愛卿平身。”

  “謝陛下。”

  等兩人都站起來之後,李世民才看向鄭子文。

  “子文,接下來就看你了的。”

  鄭子文頓時點了點頭。

  紅紙之前就已經讓人準備好了,鄭子文手腳麻利的就剪出了兩條寬一尺長六尺的紙條來,然後把它放在桌子上,朝著虞世南拱了拱手。

  “虞大人,接下來麻煩您在紙條上題字了。”

  虞世南頓時點了點頭。

  “駙馬言重了,敢問需要老臣題什麼字。”

  鄭子文想了想,然後才朝虞世南笑道:“這樣,上聯:喜居寶地千年旺,下聯:福照家門萬事興,橫批:萬事如意。”

  他話剛說完,虞世南頓時眼睛一亮,也不再言語,提起筆來“唰唰唰”的開始在鄭子文準備好的紅紙條上寫了起來。

  揮毫潑墨,筆走龍蛇,不到十個呼吸間就寫好了。

  “好字。”

  鄭子文寫字寫得醜,但不代表他連看都不懂得看。

  “蒼勁有力,方圓兼備,好字,好字啊。”

  虞世南頓時撚著自己的鬍鬚笑了。

  “駙馬過獎了,請恕老夫才疏學淺,這兩聯既不像詩,又不像詞,究竟是何物。”

  鄭子文頓時笑著搖了搖頭。

  “虞大人過謙了,您都是才疏學淺,那小子卻是無臉見人了,這春聯其實是貼在門上的。”

  說著,鄭子文就把兩個聯子從桌子上拿起來,吹了吹,等墨蹟幹了就把它們拿了出去,貼在李世民臥房的外面。

  “虞大人您看,這一左一右剛好對稱,橫幅則是貼在門框之上。”

  虞世南頓時了然的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不知著門聯又有何用。”

  鄭子文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李世民,後者也點了點頭,於是鄭子文才沖著虞世南歎了口氣。

  “實不相瞞,陛下近日受鬼魅所擾,故而小子打算借儒家之浩然正氣掃除污穢,震懾鬼魅。”

  “嘶。”

  虞世南頓時到吸一口涼氣,顫聲道:“這這是何等鬼物,竟然能夠驚擾龍體,這般厲害,單憑這門聯能行嗎。”

  “當然不行。”

  鄭子文頓時一擺手,然後自信的笑了起來。

  “門聯只是我三種手段中的一樣,我還有其他兩樣手段,到時候三管齊下,保證讓那膽敢在皇宮裡作亂的魑魅魍魎灰飛煙滅,煙消雲散。”

  “嘶。”

  頓時,旁邊又傳來了一陣吸氣時,幾乎在場的所有人都用驚歎的目光看著鄭子文,後者雖然依舊是一臉自信的笑容,但內心深處卻在歎息著。

  唉,老子算是在這神棍的路上越走越遠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15:14

第一百一十六章 鞭炮轟隆

  把門聯貼好了之後,鄭子文便向閻立本拱了拱手。

  “接下來就需要仰仗閻大人了,麻煩您用這兩張紅紙為兩位將軍畫像,儘量畫得威武一些。”

  “是。”

  閻立本開始準備開始畫畫了,而鄭子文則又走向秦瓊和蔚遲恭,然後朝著他們拱了拱手。

  “先畫秦將軍吧,秦將軍麻煩你們擺一個威武的姿勢好,就這樣。”

  老閻的動作很快,秦瓊的畫像不一會就畫好了,然後開始畫蔚遲恭。

  蔚遲恭的臉有些黑,樣子看起來有些凶,鄭子文頓時忍不住上去撩撥他。

  “嗯,尉遲將軍這個造型不錯,眼睛再瞪大一點哇,好凶啊,能不能再凶一點,就想擇人而噬的老虎,嘶這也太凶了,嚇死我了,賠錢。”

  蔚遲恭:“……”

  秦瓊:“……”

  閻立本:“……”

  把兩人的畫像都畫好了之後,鄭子文便把這兩張畫像吹幹,然後仔細的用麵糊把它們貼在李世民臥室兩邊的門上。

  等他把畫像貼好之後,劉炳也回來了,跟在他身後的幾個小太監手裡還分別拿著一麻袋東西,走在最後的兩人還扛著兩捆細竹竿。

  “駙馬,東西拿回來了。”

  看了看麻袋裡的東西,都是原生的硫磺和硝石,木炭則是皇宮裡冬天用的好木炭。

  鄭子文頓時點了點頭。

  “嗯,不錯,麻煩你了。”

  “不敢,駙馬爺可還有什麼吩咐。”

  鄭子文一聽,頓時一砸嘴,然後點了點頭。

  “嘖嘖,別說,還真有。”

  劉炳頓時笑了起來。

  “那就請駙馬爺吩咐吧。”

  接下來的事就簡單了,在鄭子文的吩咐下,幾個太監開始忙碌了起來。

  細竹竿被削成一個個巴掌長的小竹筒,而硫磺、硝石和木炭則被細心的碾成粉末,鄭子文讓他們用篩子把這些粉末反復篩反復研磨了好幾次才滿意。

  最後則是由鄭子文把這些粉末按照一比一的比例混合起來,他當然知道這個比例不對,但卻沒什麼關係,能用就行。

  硫磺、硝石和木炭的粉末混合完成後就成了最初級的黑火藥,接下來就是把它們灌進那些削好的竹筒裡。

  鄭子文只往竹筒裡灌了一半黑火藥,然後用木棍壓實,最後用宣紙塞滿剩下的半截竹筒,這樣,一個原始的爆竹就做好了。

  鄭子文做出第一個之後,剩下的就交給幾個小太監了。

  鄭子文並不知道,這幾個小太監的命運也在這一天被他改變了。

  天色漸漸黑下來的時候,鄭子文的面前已經擺了一百多個爆竹。

  這樣製作出來的爆竹沒有引線,得整個的丟進火裡去燒才會響,所以還得弄上兩堆篝火才行。

  “差不多了,劉炳,你去找幾個人過來,在門口這裡點上兩堆篝火,現在就去。”

  “是。”

  劉炳開始指揮小太監們在門口架篝火了,秦瓊和蔚遲恭則環抱著手看熱鬧,而虞世南還有閻立本雖然已經可以走了,但好奇心卻讓他們留了下來。

  而鄭子文又進了李世民的臥室,來到床邊恭敬的對他說道:“陛下,呆會響動可能會有點大,兒臣擔心嚇到您,要不您現在先把耳朵堵上。”

  李世民一聽,頓時大怒。

  “放屁,朕什麼場面沒見過,朕到想聽聽什麼響動能嚇得到朕,還有,我剛才不是和你說了嗎叫父皇。”

  “……”

  鄭子文一看就知道老李又犯放倔了,也不再多說,只好歎了口氣,走了出去。

  這時候外面的篝火已經弄得差不多了,看著外面熊熊燃燒的篝火,鄭子文頓時朝著旁邊的幾人拱了拱手。

  “待會的響動可能有些大,諸位大人還是掩住耳朵好一些。”

  虞世南和閻立本可不像老李那樣不聽勸,鄭子文說完之後,他們點了點頭就用雙手捂住了耳朵,還後退了幾步,劉炳和幾個小太監看到了,自然也有樣學樣。

  但秦瓊和蔚遲恭卻還是老樣子,雙手環抱還仰著下巴,一副你能嚇到我就儘管來的樣子。

  媽蛋,大唐的武將都這個德性麼!

  鄭子文頓時有些惱怒,原本打算先丟一顆爆竹讓他們適應一下的想法頓時消失了,一甩手,四五個爆竹就扔進了篝火裡。

  “轟。”

  剛捂著耳朵跑出去幾步,鄭子文就聽到一聲聲巨大的轟鳴聲在耳邊響起。

  “轟轟轟。”

  爆竹發出聲音非常大,如同炸雷一般,這還是鄭子文捂著耳朵的結果。

  虞世南他們這些聽了鄭子文勸告的還好一些,只是被嚇了一跳,但蔚遲恭就沒那麼好運了,他已經被嚇得一屁墩坐在了地上。

  貌似造成的動靜有點大呀,鄭子文連忙跑過去扶蔚遲恭。

  “尉遲將軍,您沒事吧。”

  蔚遲恭頓時喘了一口粗氣,然後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啊哈哈我剛才只是沒站穩哈哈哈哈你說什麼,我聽不見。”

  “……”

  這就叫死鴨子嘴硬。

  再看了看秦瓊,雖然不像蔚遲恭那樣被嚇得坐地上,但原本抱著這雙手已經放了下來,臉色有點發青,他瞪圓了眼睛張大了嘴,看起來也是被嚇到了。

  鄭子文暗暗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這事可怪不到我啊,這是你們自找了!

  嗯遭了!

  鄭子文忽然想到了什麼,立刻打開了李世民臥室的門,然後跑了進去。

  “陛下,陛下您沒事吧。”

  李世民正躺在床上,聽到鄭子文的聲音之後頓時回過頭來,不屑的瞥了他一眼。

  “哼,朕能有什麼事,就這麼一點小動靜都不夠讓朕開心的,還不快去再弄幾聲。”

  鄭子文頓時眨了眨眼睛,然後笑了起來。

  “您真是好膽量,剛才尉遲將軍都被嚇得坐地上了呢,哈哈。”

  “哼!”老李再次哼了一聲,然後板起臉說道:“尉遲黑子這幾年安生日子過久了,膽子都變小了,真沒出息,子文啊,快去再弄幾聲出來給朕聽聽,快去。”

  “好咧,我這就去,您就等著聽響吧。”

  說完,鄭子文就興沖沖的跑了出去。

  當鄭子文跑出去把門關上之後,老李那原本板著的臉立刻垮了下來,他掀開了被子,床單上一塊巴掌大的水漬清晰可見。

  一股若有若無的尿臊味開始彌漫。

  鄭子文當然不知道老李已經被嚇尿,此時他正興沖沖的往篝火裡扔爆竹。

  有時兩個,有時三個,高興起來扔四五個,炸雷般的響聲在皇宮裡接連響了起來。

  “轟轟轟轟轟。”

  這天晚上不知道嚇壞了多少妃子和宮女,嚇哭了多少皇子公主。

  從這一天開始,鄭子文的名字開始在宮裡響亮起來,成為妃子們嚇唬皇子公主的必勝法寶。

  “嗚嗚嗚。”

  “別哭了,陛下來了。”

  “嗚嗚嗚。”

  “再哭,再哭鄭雷子來了。”

  “……”

  不過這些鄭子文自然不會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現在玩的很開心,很快樂。

  不一會,蔚遲恭也恢復過來了,他慢慢的靠近了鄭子文,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

  “那個駙馬啊你看能不能能不能讓我扔一個試試。”

  “……”

  最終鄭子文還是遞給了蔚遲恭了幾個爆竹。

  看著他把爆竹扔進篝火裡,等爆竹響了之後大呼小叫的樣子,鄭子文頓時忍不住偷笑。

  果然,熱血的男人是無法忍受炮仗帶來的樂趣的。

  看著一臉興奮的蔚遲恭,鄭子文又遞給了他幾個爆竹,然後朝著他擠眉弄眼。

  “怎麼樣,爽不爽。”

  蔚遲恭眨了眨眼。

  “何謂爽。”

  “就是高興,痛快,爽快。”

  “原來如此。”

  蔚遲恭再次把手裡的爆竹扔進篝火,發出了兩聲巨大的轟鳴聲,然後放聲大笑。

  “爽太爽啦。”

  爆竹威力很大,把篝火炸滅了好幾次,都是劉炳他們重新把篝火弄燃的,當最後一次把燒得差不多的篝火炸得七零八落的時候,鄭子文和蔚遲恭才停了下來。

  劉炳本打算再把篝火弄燃,鄭子文卻阻止了他。

  “嗯,差不多了,不用再弄了。”

  “是。”

  劉炳退到了一邊,而蔚遲恭卻又湊了上來。

  “駙馬啊,那個其實是這樣,老黑我家裡也有些污穢,你看著辟邪爆竹能不能給我幾個,我也好回去驅驅邪,嘿嘿。”

  “……”

  驅邪你妹啊,明明就是想拿回去玩吧!

  雖然看透了他的想法,但鄭子文也沒拆穿他,反正爆竹好剩十幾個,鄭子文直接拿了四五個給他,頓時樂得蔚遲恭咧開了大嘴嘿嘿直笑。

  “嘿嘿,謝謝鄭賢弟,以後你就是我老黑的兄弟,要是誰欺負你,只管提我黑的大名。”

  得,幾個爆竹就收買了,駙馬變賢弟了。

  不過這是好事,多個朋友多條路嘛,鄭子文立刻笑著給他拱了拱手。

  “那就謝過尉遲大人了。”

  “叫大人多見外,叫黑哥。”

  “黑哥。”

  “哎。”

  和蔚遲恭客套完了之後,鄭子文才發現其他人正眼巴巴的看著呢,既然蔚遲恭都給了,其他人不給也不合適,頓時開始給眾人分發起來。

  “秦將軍,您看著這爆竹還有,要不您拿回去聽個動靜。”

  “如此多謝了。”

  “客氣了,虞大人您也拿兩個,大過年的圖個喜慶。”

  “哈哈,那老夫就不推辭了。”

  “您千萬別我客氣,閻大人,您也來兩個。”

  “哦我也有。”

  “您必須有,以後小弟求您幫忙畫畫你千萬別推辭啊。”

  “駙馬言重了。”

  分完爆竹之後,鄭子文又向眾人拱了拱手,然後轉身進了李世民的臥房。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15:14

第一百一十七章 精明的尉遲恭

  鄭子文又是貼門聯,又是貼門神,最後還放了炮仗把老李寢宮周圍的後宮佳麗們嚇了個夠嗆。

  他的努力沒有白費,當他放完了爆竹進去告訴李世民全部都搞定了的時候,話還沒說完,老李就睡著了。

  正所謂“心病還須心藥醫”,這話一點都沒錯。

  沒了心理負擔之後,三天沒睡覺的老李頓時睡了個昏天黑地。

  一覺醒來,天都黑了。

  劉炳一直在外面守候著,直到李世民醒了之後,立刻讓人把粥什麼都端了進去,老李吃的那叫一個香甜。

  大年初五的上午,原本臥床不起的李世民已經可以在門口打太極拳了。

  下午的時候,他就帶著皇后、妃子、才人等大大小小的老婆們一起在門口參觀春聯和門神。

  還有一群皇子公主正圍著劉炳,聽著他唾沫橫飛的講當時鄭子文如果用“神雷”將鬼怪劈得魂飛魄散的故事。

  這是屬於古代的靈異故事,從這一點來說,劉炳和曹二狗挺像的,都是會胡編亂造的傢伙。

  唯一的區別是,曹二狗是鄭子文的狗腿子,而劉炳則是李世民的狗腿子。

  總之,從這一天開始,虞世南和閻立本就開始忙碌起來了,後宮的貴人們都紛紛邀請他們,為的僅僅只是一副對聯,以及一副門神畫。

  但忙也有忙的好處,宮中的貴人都是不缺零花錢的主,兩人忙活之後總少不了一些賞賜,從一般的小器物到幾貫賞錢,總不會空手而歸。

  把宮裡面嬪妃的要求滿足之後,原本兩人以為可以休息一下了,但請柬卻像雪片一樣飛來了。

  自古以來,皇帝都代表了當時的潮流,皇帝的喜好就是皇宮的主潮流,而皇宮的主潮流就代表了整個貴族圈子的主潮流。

  所以,這次想請虞世南和閻立本的人不但沒有減少,反而更多了。

  宮裡面的那些貴人是皇帝的老婆,不去不行,但這些請柬嘛,可以看情況啦得講交情錢嘛。

  虞世南和閻立本火了,而作為門神原型的秦瓊和蔚遲恭卻很清閒,因為沒什麼人敢去找他們。

  秦瓊幾年前就被封為國公了,不但身價很高,而且身子骨也不太好,幫李世民站崗那是君臣之情,其他人想要找秦二哥幫忙,兩個字沒門!

  蔚遲恭更不用說,“勇冠三軍”的名號可不是浪得虛名。

  可惜和名氣一樣有名的還有他的脾氣,老黑的人緣關係跟他的臉一樣,黑的那叫一個駭人聽聞。

  他非常看不起文臣,別是和房杜,長孫無忌這些文臣,每次見面就會出言譏諷。

  尉遲黑子看不起其他人,但對鄭子文卻另眼相看,特別是那個“辟邪爆竹”,在他看來,簡直就是屬於男人的浪漫。

  “轟”的一聲,好爽!

  鄭子文給他的幾個爆竹根本不夠他玩的,大年初五就跑來給鄭子文拜年了。

  “哈哈哈哈,鄭賢弟,老哥來給你拜年啦。”

  拜年是假,想要玩炮仗才是真的吧!

  不過鄭子文早有做好了一籮筐,而且還是改良版,有引線的那種。

  這下把尉遲黑子高興壞了,兩人拿著火摺子背上一整籃筐的爆竹就出門了。

  大年初五的這一整天,京城四處時不時傳來一聲聲的巨響,嚇壞了無數手無縛雞之力的文臣、貴婦以及大大小小的金枝玉葉們。

  於是大年初六這天,彈劾鄭子文和尉遲黑子的周折堆滿了李世民的案頭。

  此時,禦書房的下面坐著兩人,一個咧著嘴傻笑,一個低著頭悶笑。

  大病初愈就開始批閱奏摺的李世民無奈的掐了掐眉頭。

  “你們倆說說,該怎麼辦。”

  低著頭的人是鄭子文,他沒啃聲,反正這事他算從犯,主犯是尉遲黑子。

  作為大哥,尉遲黑子背黑鍋的氣概還是有的,只見他一把扒開衣服,露出渾身的傷疤。

  “陛下,我老黑為了大唐出生入死,陛下若要懲罰我就來吧。”

  “……”

  老李沉默了,尉遲黑子立刻朝著鄭子文挑了挑眉毛,那意思鄭子文立刻就懂了。

  “哥帥不。”

  鄭子文悄悄給了尉遲黑子一個大拇指。

  “帥呆了。”

  最後兩人被李世民一人一腳踹出了禦書房,然後兩人立刻勾肩搭背笑容滿面的出了皇宮。

  “賢弟啊,聽說你造的酒忒好喝啊,可惜太貴了,老黑哥我也是囊中羞澀啊。”

  “黑哥說的是哪裡的話,以黑哥對大唐的貢獻,以黑哥你對大唐立下的汗馬功勞,喝酒還要錢走禦酒閣,兄弟請了。”

  “賢弟這話我愛聽,就憑這一點,你就比那些狗屁文臣強一百倍,走走走,去喝酒。”

  “……”

  兩人直接買了燒雞燒鵝什麼的就進了禦酒閣,原本禦酒閣也不接受這樣的客人,但這兩人一個是刺史,一個是駙馬,面對這兩人,禦酒閣的管事也只能裝聾作啞。

  兩人把吃食在桌子上擺開,就著酒就開吃了,一邊吃一邊聊天。

  尉遲恭人黑心不黑,雖然有些居功自傲,但對合脾氣的人都是很不錯的。

  喝醉酒之後聽說王珪父子和鄭子文不對付,尉遲老黑立刻就蹦起來了,然後兩人拎著個棍子就要去找王珪的麻煩,嚇得禦酒閣的管事勸了好久才把他倆勸住。

  回家的路上,尉遲恭打著酒嗝,摟著鄭子文笑了。

  “聽聞京城中不少人叫賢弟活閻王哈哈,哥哥才不信呢,你要是閻王,你知道我尉遲黑子能活幾歲。”

  鄭子文也有點喝高了,聽到這話頓時笑了。

  “活幾歲尉遲老哥,你想活幾歲啊。”

  “哈哈哈哈哈哈。”

  尉遲恭頓時放聲大笑起來,笑了好一會才停了下來,然後喘了口氣。

  “我老黑在世上打滾四十多年了,跟著陛下出生入死,榮華富貴都享受了,兒子也長大成人了,就算馬上死也沒什麼怨言了。”

  “哈哈哈哈。”

  鄭子文突然笑了起來,笑得尉遲恭一臉的納悶。

  “我的話有那麼好笑嗎。”

  “嗯,好笑。”

  鄭子文頓時點了點頭,然後使勁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別人都巴不得多活幾年,為了苟延殘喘什麼尊嚴都不要了,老黑哥你倒是豁達,可惜啦。”

  尉遲恭頓時好奇的問道:“可惜什麼。”

  “可惜你一時半會還死不了,你還得繼續在這個世上打滾三十年呢,哈哈,你說好笑不好笑,好笑不。”

  “噗通。”

  “賢弟,賢弟。”

  鄭子文醉了,醉的一塌糊塗,在他倒下去之後,蔚遲恭卻站直了身子,哪有一絲醉態。

  “三十年麼鄭子文,你果然不簡單。”

  自言自語了幾句,蔚遲恭遵下了身子,然後把鄭子文扛到自己肩上就走。

  蔚遲恭沒有把鄭子文送回家,而是背著他回了自己家。

  敲開門後,出來迎接的是蔚遲恭的兒子,看到自己的父親一身酒氣的回來,肩膀上還扛著一個人,尉遲寶琳頓時愣了一下。

  “爹,這位是。”

  “是你二叔,來,把他扶到客房去。”

  “呃。”

  尉遲寶琳的年紀和鄭子文相仿,如果是平時見了肯定是兄弟相稱,但現在蔚遲恭居然讓他叫這個人二叔,他頓時愣住了。

  “為父的話你沒聽到。”

  看著自己的父親瞪著虎目盯著自己,尉遲寶琳頓時打了個寒顫,連忙把鄭子文接了過去。

  “是,聽到了,父親。”

  看這樣子,應該是積威已久。

  尉遲寶琳把鄭子文扶進了客房之後,又來到了客廳裡,朝著正在喝茶的蔚遲恭作了一個揖。

  “父親,我已經把把二叔扶去客房了。”

  尉遲寶琳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管一個和自己一般大的人叫二叔,雖然不是當著面的,但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蔚遲恭似乎沒有聽到他語氣中的生硬,端著茶杯點了點頭。

  “嗯,扶去了就行,被子給他蓋上沒。”

  “蓋上了。”

  尉遲恭再次點了點頭,然後指著身前的一張椅子道:“坐。”

  “是。”

  等尉遲寶琳坐下之後,蔚遲恭才開了口。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但我卻要告訴你,從今往後,鄭子文就是你二叔,你把他當親二叔對待,懂了嗎。”

  尉遲寶琳連忙點了點頭。

  “懂了。”

  “懂了就好,記著,你爹我吃的鹽比你吃的飯都要多,你爹我能混到今天這個地位,就憑著這對招子夠亮。”

  蔚遲恭頓時伸出兩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一雙大眼睛。

  “當年我跟著秦王,出生入死有了現在的地位,房杜長孫之流在我眼中狗屁都不是,但他們卻能和我平起平坐,所以兒子,爹得為你鋪好路,你二叔鄭子文,就是你的路。”

  尉遲寶琳再次點頭。

  “爹,我知道了,我會把他當親二叔看待。”

  蔚遲恭頓時欣慰的笑了。

  “如此最好,不過手上的活兒也不能鬆懈,走,為父要考校你的武藝。”

  “是,父親。”

  尉遲老黑和尉遲小黑出了客廳之後,就是院子裡的空地上“劈劈啪啪”動起手來,不過薑終究是老的辣,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小黑就讓老黑給放倒了。

  外面的動靜不小,但卻沒有驚喜醉酒的鄭子文,禦酒閣的酒都是鄭子文蒸餾的高度酒,半斤將近四十度的酒,已經足夠讓鄭子文這個酒渣醉到第二天了。

  當第二天他睜開眼的時候,就看到一張黑乎乎的臉。

  鄭子文頓時驚悚了。

  “咦尉遲大哥,怎麼這一晚上過去你居然年輕了這麼多。”

  尉遲寶琳:“……”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15:14

第一百一十八章 封賞風波

  這一刻,尉遲寶琳的內心是崩潰的。

  蔚遲恭的基因很強大,所以尉遲寶琳那黑粗黑粗的樣子簡直和他就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但是,人家明明還是一個二十歲風華正茂的少年,為毛在你眼中就成了四十多歲的尉遲老黑。

  雖然人家很崇拜他爹,但你這樣說是不是太過分了!

  “那個二叔,俺是尉遲寶琳,尉遲敬德是俺爹。”

  “……”

  鄭子文頓時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後仔細看了看對方,嗯,似乎的確有些不一樣,鬍鬚毛髮沒那麼茂盛。

  “哦,原來你是尉遲寶琳啊,不好意思大侄子,你果然和你爹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嗯和你爹一樣醜請原諒二叔的直接,二叔就是這樣一個純粹的人。”

  “……”

  媽蛋,有你這麼說話的嗎?

  尉遲寶琳內心的陰影再一次放大。

  這時,外面傳來了一陣洪亮的笑聲。

  “哈哈哈哈賢弟,你終於醒來,快快起身隨我進宮,陛下說要封賞你我二人,走走走走。”

  說著,蔚遲恭就推開門進來了,鄭子文歎了口氣,然後拍了拍身邊的尉遲寶琳。

  “大侄子,二叔要進宮面聖,見面禮回頭再給你補上吧。”

  “二叔不用在意。”

  “你剛才叫我什麼。”

  “二叔。”

  “再叫一聲。”

  “二叔。”

  “哎,大侄子真乖。”

  “……”

  蔚遲恭頓時歎了口氣,為了避免他把自己的兒子玩壞,一把就摟著他的脖子,然後往外拉。

  “走吧走吧。”

  “哎,我還沒洗臉。”

  “不用,來,我吐泡口水給你擦擦便是。”

  “呃老黑哥,還是我自己來吧阿呸。”

  “……”

  看著消失在門外的兩人,尉遲寶琳頓時笑了。

  他現在知道為什麼自己的父親和鄭子文關係好了,他發現自己這個新認的二叔除了年齡和自己父親差的有點多之外,其他地方真的很像。

  如果他的想法被鄭子文知道了,後者一定會噴他一臉的吐沫星子。

  你才二,你全家都二!

  嗯!為什麼說二?

  大年初六,李世民開始上朝了,其實原本初四就該上朝的,但老李不是生病了嗎,所以就推遲到了初六。

  按照規矩,鄭子文這個雲嵐縣的七品知縣是沒資格去上朝的,但現在李世民要在朝堂上封賞他,所以自然得去當面受賞並跪謝皇恩浩蕩,這是規矩。

  蔚遲恭的家離皇宮很近,兩人坐轎半個時辰就到了皇宮,但早朝已經開始很久了。

  蔚遲恭已經遲到了,但居然沒有一個言官和禦史出來彈劾他,看來他們都不敢得罪這個老黑臉。

  不一會,大殿裡就傳出來太監們的唱諾聲。

  “傳駙馬都尉鄭子文覲見。”

  鄭子文聽到叫他了,屁顛屁顛的跑進去了,然後伏在地上高聲喊了起來。

  “微臣叩見皇上,恭祝皇上福體安康,萬壽無疆。”

  這時候還沒有“萬歲萬萬歲”的喊法,鄭子文也覺得虛得很,自然不屑那樣去喊。

  看到鄭子文來了,李世民笑著點了點頭。

  “子文啊,朕這次能得以痊癒有你一份功勞,朕一向有功必賞,你想要什麼儘管說。”

  鄭子文眨了眨眼睛。

  “微臣家裡老窮了,要錢行不行。”

  話音一落,整個朝堂頓時響起了一陣陣竊竊私語聲和嘲笑聲。

  李世民沒有理會那些大臣的議論聲,而是微笑的朝著鄭子文點了點頭。

  “行,你想要多少錢。”

  鄭子文頓時咧嘴一笑,然後從懷裡摸出那塊金磚。

  “我身上就這麼一塊金磚,總覺得它形單影隻,總想給它找個伴,皇上您再給我弄一個和它一樣大的就行,其實也不算多,也就是三斤半多一點。”

  “……”

  頓時,周圍的嘈雜聲音全都消失了,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鄭子文手裡的金磚。

  身上帶著這麼大一塊金磚還好意思說家裡窮,太可氣了,這癟犢子是在炫富啊!

  而且最可恨的是他都那麼有錢了,還想再要一塊,還說“才三斤半。”

  這可是三百多貫錢了!

  鄭子文這個要求換在一年多以前李世民肯定想都不想就拒絕了,但現在不一樣了,別說幾百貫,就算是幾千貫老李也不心疼。

  “好,朕就賞你一塊四斤重的金磚。”

  鄭子文頓時大喜。

  “謝皇上,微臣對皇上的敬仰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猶如黃河氾濫一發不可收拾啊,皇上就是天上的紅。”

  “哈哈哈哈,行了行了行了。”

  李世民一邊笑一邊打斷了他的話。

  “不就是一塊金磚嘛,用不著你奉承,難道朕的命連一塊金磚都不如嗎,還有什麼要求也一併提出來吧,只要不過分,朕一定滿足你。”

  嗯!還能再提要求!

  鄭子文頓時想了想,然後砸吧了一下嘴。

  “如果可以,微臣希望陛下在金磚上面刻八個字。”

  “哪八個字。”

  “上打昏君下打奸臣。”

  “……”

  李世民頓時傻眼了,不單是他,整個朝堂的大臣們都傻眼了。

  打你大爺啊,你個癟犢子還真敢開這個口。

  沉默了一會,李世民才黑著臉向他伸出一個手指頭,鄭子文頓時大喜。

  “陛下您的意思是我還可以再提一個要求。”

  “不,朕的意思是說滾。”

  “……”

  鄭子文沉默了一會,才長長的的歎了口氣。

  “陛下,要不您看這樣吧,那八個字我不要了,你把金磚給我就行。”

  “……”

  鄭子文被趕出大殿了,他覺得老李這麼做不對,明明說好要封賞他的,不封賞也就算,還搶了長孫無忌手裡的笏板扔他,太不講道理了。

  幸虧他及時躲開了。

  鄭子文悶悶不樂的回到了家,然後抱著小雪獒逗樂子。

  小雪獒已經可以睜開眼睛了,看到鄭子文就會“嗷嗚嗷嗚”的叫,看著這個小東西,鄭子文的心情又慢慢好了起來。

  “小東贊,我真累,辛辛苦苦把你喂,等你以後長大了,我讓你張嘴就張嘴,我讓你咬誰就咬誰。”

  “嗷嗚。”

  小狗不滿二十天,牙齒還沒長出來,叫起來奶聲奶氣的,很可愛,很難想像將來會長成一個超過一百多斤的大狗。

  鄭子文忽然開始期待以後帶著它稱霸京城的場面了。

  下午的時候聖旨就到了,老李並沒有把他的金磚給昧了,劉炳宣佈完了聖旨就把金磚給他了。

  鄭子文掂量了一下,感覺很沉,應該不少於四斤,仔細一看,金磚背後還刻了九個字。

  “君子莫大乎與人為善。”

  這句話出自孟子,意思就是說君子最大的長處就是用高尚、仁義的心去對待別人。

  鄭子文覺得這句話簡直就是在說他自己。

  “嘿嘿,沒想到陛下也知道我是一個君子,我這人就是心軟,即高尚又仁義,唉,但像我這樣的人卻總是吃虧,天理何在。”

  聽到他的話,劉炳的嘴角抽搐了好幾下,他忽然想起當初皇帝讓人給金磚刻字時說的話。

  “子文此人心胸狹隘,睚眥必報,為了私利不擇手段,朕刻上這些字,是希望將來如果有人得罪了他,他能夠得饒人處且饒人。”

  但現在看來,陛下的苦心白費了啊!

  劉炳看著鄭子文一臉的得意,拿著金磚還時不時揮動幾下,像是在砸什麼,一滴冷汗順著腮邊就流了下來。

  “那個駙馬爺,聖旨已經宣讀完畢,那小的就告辭了。”

  說完,正要立刻,卻聽到到鄭子文忽然喊了起來。

  “等等。”

  只見他慢慢伸手入懷,然後取出一個小錢袋,然後不由分說的塞進劉炳的手裡。

  “老劉,拿著,我知道你肯定沒有見過這麼多的錢,沒關係的,拿去盡情的揮霍吧。”

  “……”

  劉炳走了,走得很急,走的時候身子還微微顫抖,表情也十分古怪,讓鄭子文再一次歎息起來。

  “這些太監真可憐,雖然一百文錢很多,但也不用激動成這個樣子啊,哎,真可憐。”

  感歎完了之後,鄭子文立刻把曹二狗給叫來了。

  “曹二狗,過來過來,爺吩咐你去辦個事,這個金磚呢,你拿去給我打了一個狗盆。”

  “啊!”曹二狗頓時瞪大了眼睛,結結巴巴的說道:“狗狗盆爺您說拿這塊金磚去去做一個狗盆。”

  “廢話,我的東贊快二十天了,到時候沒有狗盆難道用你的碗嗎還不快去。”

  說著,一腳就踹到了曹二狗的後臀之上,大聲喝道:“你給我盯好了,別讓那金匠昧了老子的金子。”

  “放心吧老爺,小的一定給您盯緊了。”

  曹二狗一邊說,一邊拿著金磚就跑了出去。

  長安城裡各種工匠都很多,曹二狗出去不到半天的時間就回來了,手裡還拿著一個金燦燦的盆子,見了鄭子文,頓時笑呵呵就跑了過來。

  “爺,已經弄好了,那金匠做時小的一直在邊上瞧著,絕對沒問題。”

  鄭子文點了點頭,忽然又看到曹二狗欲言又止的樣子,頓時皺了皺眉。

  “二狗,你是我身邊的老人了,有話就說,別婆婆媽媽的。”

  曹二狗一聽,臉上頓時露出一絲羞澀。

  “那個爺,小人長這麼大還沒用過金盆吃飯呢,你看要不這金盆先讓小人用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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