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大唐小相公 作者:天山寒鴉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3-7 14:53:2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71 180742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15:14

第一百一十九章 賀壽

  看著曹二狗眼巴巴的看著自己手裡的金盆,鄭子文頓時歎了口氣,他覺得自己的狗腿子混成這樣,自己這個主子還是有責任的。

  “唉,二狗啊,你能不能不要這樣沒出息,不就是個狗盆嘛,來,拿去舔吧,一個星期之後拿回來還我。”

  “謝謝爺。”

  曹二狗接過金盆,屁顛屁顛的跑了,他覺得自己這位爺實在太好,幾百貫的金盆啊,說借給他就借給他了。

  嗯,他以後一定要更加盡心盡力的做一個狗腿子,說不定鄭爺什麼時候高興了就直接給他也做一個金燦燦的狗盆呢。

  咦,為什麼是狗盆?

  曹二狗走了之後,鄭子文抱著小雪獒東贊就在院子裡睡著了,一人一狗睡得很香,直到吃完飯的時候被冬兒叫了好幾聲才醒了過來。

  吃完了晚餐再洗了個澡,鄭子文就抱著小狗睡覺去了。

  他這樣的行為再次惹來了盧敏和幾個丫頭的不滿,自從小雪獒來了之後,鄭子文很少和她們睡了,都在帶著小狗睡。

  面對她們的“撒嬌攻勢”,鄭子文頓時義正辭嚴的訓斥她們。

  “人家東贊還沒斷奶就沒了媽,你看它這麼小,多可憐啊,你們到底有沒有愛心你們的人性在哪裡還能有點同情心嗎。”

  幾個女孩頓時羞愧不已,就連盧敏也低下了頭。

  “對不起老爺,妾身沒有想到老爺是這麼有愛心的人,在這個時候還打算和老爺試試新姿勢,妾身錯了。”

  “嗯!新姿勢。”

  冬兒也點了點頭。

  “是啊老爺,我已經和秋兒妹妹商量過了,要讓老爺試試新姿勢。”

  鄭子文頓時一下子板起臉來。

  “早說啊,你們為什麼不早說呢曹二狗,快過來,今晚你把東贊領去睡,老爺我今天有要事在身。”

  眾女:“……”

  愛心呢?人性呢?同情心呢?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鄭子文再一次玩脫了,直到第二天的中午才雙手叉腰的走出臥室。

  “好累啊,這幾個小妖精,哎,誰讓我是男人呢男人就是累啊男人就是累男人就是累地球人都知道。”

  哎呀,不知不覺又唱起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曹二狗抱著小雪獒就飛奔了過來,一邊跑還一邊叫喊著。

  “老爺請帖。”

  鄭子文這才注意到他除了懷裡抱著狗之外,手裡其實是有一張請帖的,隨手接過來一看。原來是虞世南過壽,而且還是今天!

  虞世南辦的是七十歲大壽,這個壽數在大唐算是高夀了,一般人活不到這個歲數,辦一下壽宴也是正常的。

  老虞的人際關係好,大大小小的官員們都會個給點面子,不過一般送了請柬的都是大人物,小人物都沒這待遇。

  鄭子文無疑算是大人物,前幾天李世民病了的事屬於秘密,京城裡知道這件事的人十個手指都數得過來,而在場的人就更少了。

  而鄭子文不但知道,還是在場中的其中一個人,這樣的人不算大人物,那什麼才算大人物?

  老虞是文化人沒錯,但他卻不傻,在朝堂裡混了幾十年的人,傻的都已經死了,活著的哪一個不是人精!

  所以鄭子文收到了請柬,還是虞世南親手寫的請柬。

  鄭子文的虛榮心滿足了。

  “二狗,把這個請柬拿去我書房擺著,這可是虞大家的真跡,很難得的。”

  “是。”

  曹二狗接過請柬之後,又看了鄭子文一眼。

  “那老爺,你沒有請柬還去不去參加虞大人的壽宴。”

  “啪。”

  鄭子文二話不說,一巴掌就扇在了曹二狗的腦袋上。

  “你這不是廢話嗎當然要去了,老爺我不拿請柬就不能去參加壽宴了這是哪門子的道理老子還不信了,這長安城裡面還有誰敢攔我鄭子文的路,走。”

  “是。”

  出了門之後,兩人才想起來似乎參加壽宴是要帶東西的,兩人空空去參加人家的壽宴不就等於白吃白喝嗎?

  多丟人啊!

  如果換了以前的鄭子文,丟人就丟唄,但現在他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了,不能老幹丟人現眼的事了。

  於是他朝著曹二狗伸出了手。

  “二狗,你把東贊給我,你去跑跑腿,去魚市幫我買點東西。”

  “是。”

  半個時辰之後,曹二狗回來了,手裡拎著一隻老鱉,一眼看去大約四五斤重,此時正在半空中四腳亂蹬。

  “嘶。”

  鄭子文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然後一巴掌就甩在了曹二狗的後腦勺上。

  “曹二狗你大爺啊,老子讓你買龜,烏龜懂不懂你居然給老子買了一隻王八回來,你是存心跟我過不去是不是。”

  曹二狗後腦勺挨了一巴掌,還被鄭子文臭駡一頓,臉色頓時露出了委屈的神情。

  “爺,我也沒辦法呀,魚市裡面沒有烏龜賣啊,我找了半天才找個這個王八。”

  “啪。”

  話沒說完,後腦勺又挨了一巴掌。

  “還敢頂嘴你丫也不看看自己幹出了什麼餿事,人家虞大人過壽,咱們送龜去那叫壽禮,但你說現在我們送一隻王八去算什麼意思罵人家虞世南是老王八嗎。”

  曹二狗頓時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連忙低下了頭。

  “老爺,我錯了。”

  “哼,現在知道錯了。”

  鄭子文頓時哼了一聲,然後看了看他手上正四腳亂蹬的老鱉,頓時氣就不打一出來,再次“啪”的一巴掌甩到曹二狗的後腦勺上。

  “你說你找不到烏龜也就算了,你就不會買條魚嗎你就這麼笨不買魚買王八也就算了,你也不知道買只小的,這麼大一個王八,花了老子多少錢啊。”

  曹二狗頓時縮了縮腦袋。

  “爺,其實也沒多少才七十文。”

  鄭子文一聽,頓時又怒了。

  “什麼七十文七十文不是錢嗎這筆錢得從你下個月的工錢裡扣。”

  “……”

  半個時辰過去了,趾高氣揚的鄭子文帶著垂頭喪氣的曹二狗來到了虞世南的府邸,然後就要往裡面走,卻不料在門口就被門子給攔住了。

  “這位大人,能不能讓我看一下您的請柬。”

  鄭子文一聽,頓時揚起了下巴,用鼻孔看著說話的門子。

  “請柬那東西我忘帶了,怎麼沒有請柬不讓進那你去告訴虞老頭,說我鄭子文來了,問問他我沒有請柬讓不讓進,若是不讓我轉身就走。”

  那門子一聽鄭子文的話,連忙彎下來腰,然後一巴掌輕輕地打在了自己的臉上。

  “原來是駙馬爺到了,請恕小的眼拙,還請駙馬爺原諒則個,您請。”

  鄭子文頓時笑了,然後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沒事,沒事啊,其實你做的挺好的,我就喜歡你這種盡忠職守的人,嗯,好好幹,我看好你喲。”

  說完又沖著後面的曹二狗一歪腦袋。

  “走了,二狗。”

  “是,老爺。”

  曹二狗在經過那個門子面前時,頓時也停了下來,然後拍了拍後者的肩膀。

  “好好幹,我看好你喲。”

  說完,連忙跟上了鄭子文的腳本,留下一臉呆若木雞的門子。

  這時候時間還早,太陽只是朝著西邊偏了一點點,但虞府的人已經多了起來,不過基本都是文官,這就叫做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鄭子文進來的時候很多人都看到他了,很多人都自然而然的從他經過的路上讓開,避免和他靠的太近。

  這是一種疏遠。

  但鄭子文卻不介意,在他看來,這是別人對他的敬畏,於是他更開心了。

  “哇哈哈哈,劉大人好久不見啦,你家閨女還好嗎。”

  “……”

  “哎呀哎呀,這不是趙大人嗎前兩天我在坊間看到你夫人了,真漂亮,改天帶她出來一起玩。”

  “……”

  頓時,離他近一些的人連忙再次和他拉開距離,似乎害怕沾染到他身上發出的賤氣。

  和認識的人打完招呼之後,鄭子文就來到了正堂,一眼就看到了一身壽星裝扮的虞世南,頓時笑著走了過去。

  “虞大人,祝您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松,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恭喜恭喜。”

  虞世南一聽,頓時眼睛就亮了。

  “多謝駙馬的這個對聯啦,哈哈,老夫這幾天一直在琢磨這個,沒想到今天就能再聽到駙馬這麼一句,此句一出,恐怕再無祝壽詞啦,哈哈哈哈。”

  “呃。”

  鄭子文頓時眨了眨眼,難道現在還沒有“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這個賀壽詞。

  不過轉瞬之間他又笑了起來。

  “哈哈,虞大人高興就好。”

  “高興,高興,駙馬請上座來人,給鄭大人奉茶。”

  “虞大人客氣了。”

  鄭子文猜的沒錯,這個賀壽詞其實是出自明代,現在卻被他拿了出來,自然是別具一格。

  這麼好的賀壽詞那可是用了上千年的,以後大家賀壽都會說這個,想到這裡,鄭子文還有點暗爽。

  “哎呀哎呀,又把後人的風頭搶了,心裡好難過。”

  還沒等他暗爽完畢,耳邊就傳來一個讓他很不爽的聲音。

  “喲,這不是雲嵐縣的知縣鄭子文嘛,怎麼來給虞老祝壽就這樣兩手空空的,萬一別人誤會鄭大人是來白吃白喝的怎麼辦。”

  “嘶”鄭子文頓時就怒了。

  媽蛋,誰啊這麼不給面子?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15:14

第一百二十章 黃河神鱉

  當鄭子文抬起頭來的時候,頓時就看到了王珪的那張老臉,原本要爆發的火也被他壓了下來。

  他來大唐的時間也不短了,他知道什麼事情能做什麼事情不能做,比如現在,雖然是王珪挑釁在先,但他也不能立刻爆發。

  並不是鄭子文怕了他王珪,而是這裡是虞世南的壽宴,鬧開了老虞沒面子,人家好心好意的請他鄭子文來做客,自己不能給人家添麻煩。

  退一步說,王珪還真沒說錯,鄭子文確實是打算來白吃白喝的。

  之前他進來把曹二狗留著外面就是這個打算,沒想到還是躲不過。

  唉,那麼大一個王八,七十文錢,好貴啊!

  但現在看來是留不住了,他只能朝著王珪訕笑道:“呀,這是王侍中嗎您也來給虞老賀壽呀您先請您先請。”

  老子倒要看看,你個老東西能拿出什麼值錢的壽禮,要是拿不出來,哼哼,看老子怎麼埋汰你!

  老子鄭子文可不是任人揉捏的主兒。

  王珪看鄭子文露出笑臉了,心裡暗暗歎了口氣,然後輕哼一聲。

  “哼,敬直,還不快把東西抬上來。”

  “是,爹。”

  鄭子文朝著門外一看,原來王敬直這小子也來了,手裡還抬這一件東西。

  當鄭子文看到那東西時,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嘶。”

  紅珊瑚!

  將近一米高的紅珊瑚!

  這可是稀罕物呀,難道這王珪這麼得意。

  鄭子文頓時腹誹不已。

  “媽蛋,這老傢伙太有錢了,一定是貪污受賄,改天老子得去老李那告他的黑狀。”

  王珪並不知道鄭子文已經準備對他下黑手了,還是一臉的得意。

  “老夫偶然救了一個倭人的漁民,那人念老夫對他的恩情,所以將這株珊瑚送予老夫,老夫借著這個壽辰的機會將它轉送給您,希望您不要嫌棄。”

  編,你繼續編,誰特麼不知道小鬼子是恩將仇報的白眼狼,還會送紅珊瑚給你,騙鬼去吧!

  而且就算小鬼子漁民想送給你,他也要找得到才行,你以為這個紅珊瑚是爛大街的東西啊!

  在鄭子文暗罵不已的時候,虞世南卻露出一臉的深以為然的表情。

  “倭人乃蠻夷之輩,王大人能教導他們識禮著實不易啊,這禮物老夫就愧受了,來人,把這珊瑚抬下去。”

  “是。”

  鄭子文:“……”

  好吧,老虞你夠狠,一句識禮數就把這玩意的來路給洗白了,我算是看清楚你們這些大唐官員的真面目了。

  虞世南收下紅珊瑚之後,又看了看王敬直。

  “王大人,這位是令郎哎喲,老夫這人老了,記性都不好了。”

  王珪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虞大人言重了,這正是犬子,敬直,還不快叫人。”

  王敬直立刻上前給虞世南行了個禮,乖巧的喊道:“虞伯伯。”

  “哈哈哈哈,好,好,好。”

  虞世南越發高興了起來,連叫了三聲好之後,連忙叫過下人給王家父子看看座,沏茶。

  而此時王珪又再次來到鄭子文的面前,微微一笑。

  “鄭知縣,不知您的壽禮是何物,恐怕珍貴得很吧可否讓老夫開開眼界。”

  開你妹找老子的茬有意思嗎既然你要找茬,老子奉陪到底!

  想到這裡,鄭子文頓時站了起來,然後歎了口氣。

  “唉,原本我不打算這麼招搖的,但既然王大人要開眼界,我就只能獻醜了。”

  然後朝著外面便喊了起來。

  “曹二狗,快過來過來,把老爺我從河南道專門帶回來的黃河神鱉拿進來。”

  曹二狗正在外面等著呢,聽到鄭子文的聲音後頓時一愣,然後眨了眨眼睛。

  黃河神鱉那是什麼?

  他看了看手裡的正在蹬腿的老鱉,頓時恍然大悟,也扯著嗓子喊了起來。

  “爺,來了來了,黃河神鱉來啦。”

  一邊說一邊迅速把套在老鱉身上的麻繩取下來扔到一邊,然後雙手捧著老鱉舉過頭頂就走進了虞府正堂。

  “老爺,黃河神鱉來了。”

  鄭子文點了點頭,然後指向曹二狗手裡那只從魚市里用七十文錢買來的老鱉。

  “大家請看,這雖然看起來像一隻很普通的老鱉,但實際上的它的來頭可不小,它是一隻來自洶湧奔騰的黃河中的黃河神鱉。”

  看著鄭子文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曹二狗連忙低下頭,因為他害怕他會忍不住笑場。

  而鄭子文還在那裡瞎掰。

  “這種神鱉,從出生就開始就進行著艱難的生存,別的母鱉會把蛋下在沙地裡,但是這種鱉下單都是直接下在黃河裡的,它的蛋被洶湧澎湃的河水沖走,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蛋都會在這個過程中被破壞掉。”

  說道這裡,鄭子文的臉上滿是悲傷,他使勁的握緊了拳頭。

  “只有那千分之一的蛋才會安然的被沖上岸,如果足夠幸運的話,它才會破殼而出,所以,這黃河神鱉十分珍貴,恐怕這只是世間僅存的一隻了。”

  虞世南頓時動容。

  “如此真是太不容易了,這麼珍貴的禮物請恕老夫不能收下。”

  “不。”

  鄭子文搖了搖頭,然後義正辭嚴的說道:“你一定要收下,因為只有您這樣的當世大儒,才不會辱沒了它。”

  這個馬屁拍得好,我給自己十分!

  鄭子文想的沒錯,他這麼一說,虞世南沉吟了一會,然後點了點頭。

  “好吧,如此老夫就愧受了,老夫會專門為它砌一個水池,讓這黃河神鱉能夠延續下去。”

  “不。”

  鄭子文再次搖了搖頭,然後歎了口氣。

  “如果那樣的話,它還算是黃河神鱉嗎只有經過了奔騰澎湃的黃河之水,才能算是黃河神鱉,被人在溫室裡養出來的,充其量也只是一個土鼈罷了。”

  說著,還用眼睛瞟了一下旁邊目瞪口呆的王珪。

  王珪頓時暗怒,你丫說土鼈,看老夫幹嘛還看再看老夫打死你!

  感受到王珪威脅的眼神,鄭子文才專做不經意的把目光收了回來。

  而虞世南聽完了鄭子文的話,頓時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但卻又露出了遲疑之色。

  “那這可難辦了,鄭大人覺得怎麼做才好。”

  鄭子文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然後吧了一下咂吧嘴。

  “嘖,這樣吧,你先讓人去藥店買上二兩黃芪,再買上二兩枸杞回來。”

  “嘶。”

  虞世南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難道難道這黃河神鱉竟然是以黃芪枸杞為食啊,這是真正的神鱉啊。”

  沒等他感慨完畢,就看到鄭子文擺了擺手。

  “不,虞大人你誤會了,我讓你派人去買黃芪枸杞並不是為了給它吃。”

  “那是為何。”

  虞世南頓時大為驚奇,卻只見鄭子文微微一笑。

  “因為這黃河神鱉肉質極好,需要用黃芪枸杞一起燉,才能發揮最大的功效,補陰益氣,嘖嘖,味道好的很。”

  虞世南:“……”

  王珪父子:“……”

  周圍正聽得津津有味的人全都驚呆了。

  媽蛋,原來人家黃河老鱉這麼艱難的生存過來了,最後卻要被你用黃芪枸杞一起燉了吃掉啊!

  虞世南的臉色很不好看,而王珪卻直接站了出來。

  “敢問鄭知縣,這個黃河神鱉既然如此稀罕,你又是如何得到的呢。”

  “這個呀。”

  鄭子文頓時再次咧嘴一笑。

  “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中,我救了一個黃河上的魚夫,後來他知恩圖報,就把這個他祖上傳了三代的黃河神鱉送給我了,說像我這樣好心腸的老爺,才有資格享用這樣的黃河神鱉,現在我借著這個壽辰的機會將它轉送給虞大人,希望虞大人不要嫌棄。”

  王珪:“……”

  媽蛋,你要編也請好好想想行不行,老子救個倭人漁夫,你丫就救了個黃河漁夫,難道這全世界的漁夫都生活在水深火難之中等著人去救嗎?

  說到這裡的時候,王珪頓時明白鄭子文是在耍著他玩了,頓時哼了一聲。

  “既然那漁夫說只有你才有資格享用你還拿來作甚。”

  這時鄭子文再次笑出聲來。

  “哈哈,話雖沒錯,但我這人一向佩服有文化的人,比如虞大人這樣的,所以我覺得虞大人也是有資格享受這黃河神鱉的,至於王大人嘛。”

  虞世南此時也聽出了鄭子文和王珪話中的火藥味了,連忙出來圓場。

  “王大人是老夫的客人,自然也是有資格的,來人,把這黃河神鱉送到廚房去,再去藥房抓些黃芪枸杞回來。”

  說完有沖著鄭子文拱手道:“老夫多謝鄭大人的厚禮了,多謝多謝咦。”

  說著目光就集中到了鄭子文懷裡的小雪獒上面,頓時微笑道:“這是鄭大人養的小狗嗎真是可愛。”

  鄭子文連忙笑著點了點頭。

  “虞大人言重了,這正是犬子,東贊,還不快叫人。”

  說著,就不動聲色的在小狗的後腿上捏了一下,小東西頓時叫了起來。

  “嗷嗷嗷。”

  虞世南:“呃好,好。”

  王珪父子:“……”

  看到鄭子文朝著自己擠眉弄眼的,王敬直恨不得上前打死他。

  媽蛋,你這樣缺德不缺德老子招你惹你了你丫這麼損有意思嗎?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15:15

第一百二十一章 嚇人的賀壽詞

  毫無疑問,鄭子文再次把王珪父子給得罪了,不過在他看來,他們之間早就“仇深似海”了,所以多得罪一次和少得罪一次已經無所謂了。

  所以面對這兩父子憤恨的目光,鄭子文還回應給了他們一個大大的微笑。

  嘿嘿,老子就喜歡看到你們這種看不慣我偏偏又幹不掉我的樣子,一個字爽!

  當天空的太陽走完了三分之二的路程,虞世南的壽宴終於開始了,王家父子這才把殺傷力極強的目光收了回來。

  首先上來的是虞世南的兒子虞昶,他手裡抬著一個壽桃就來了,不過這卻不是真的壽桃而是面做的,說白了就是一個好看一些的大饅頭罷了。

  虞昶的樣子看起來只有二十七歲左右,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聽說在工部當個小官,上來之後“砰砰砰”就給虞世南磕了三個響頭。

  “孩兒祝父親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松。”

  虞世南頓時扶鬍鬚笑了,一邊笑一邊點頭。

  “我兒孝順,快快起來。”

  “謝父親。”

  虞昶起來之後還看了旁邊的鄭子文一眼,然後微笑著朝他點了點頭。

  鄭子文知道這是虞昶借了他剛才的賀詞,所以表示對他的感謝,所以鄭子文也朝著對方微笑著點了點頭。

  反正這話也不是爺的原創,你要用盡管用好了。

  想到這裡,鄭子文的頓時又笑了起來。

  但是他的這個笑容落在王珪父子的眼裡,卻讓兩人差點咬碎了一口牙齒。

  王珪父子心裡那叫一個恨啊,這鄭子文太得意忘形了,一定要給他點顏色看看。

  王珪立刻站了出來。

  “聽聞朕知縣對詩詞頗有建樹,當初在皇宮裡那幾首詠雪之詩真是呵呵,讓人別有一番感受,借這個機會,不如鄭知縣再作一首賀壽的詩來,如何。”

  話音剛落,周圍頓時響起了一陣陣的嘈雜聲。

  王珪的惡意不單是鄭子文感受到了,在場的其他的人也感受到了。

  當初鄭子文為了給李世民添堵,那幾首詠雪已經成為文臣們茶餘飯後津津樂道的談資,就連那些稍有文化的武將也拿這個當笑話。

  如今王珪不但當面點了出來,還讓鄭子文當場再來一首賀壽的詩,不是存心讓他出醜又是什麼?

  就連虞世南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這個王珪太不像話了,今天是老夫的壽辰,你一個侍中來是翻來覆去的為難一個小輩實在太掉價了。”

  正當大家準備看看鄭子文如何拒絕的時候,卻只見鄭子文輕聲笑道:“好啊,沒問題。”

  一時間,周圍頓時寂靜一片。

  王珪的險惡用心鄭子文當然知道了,雖然他鄭子文不會作詩,但“借”一首還不容易嗎。

  就憑他鄭子文從小學到高中,全年級語文成績排名前一百名的佳績,背幾首詩能有什麼問題?

  而且這王珪左一句“鄭知縣”,又一句“鄭知縣”,讓鄭子文十分惱怒。

  媽蛋,你就不知道叫老子一句鄭大人嗎?

  “呵呵,王大人,不如這樣,我作一首詩給虞大人祝壽,在場這麼多人都看著,不如我們加個彩頭,如果我做的詩大多數人都說不好,我就以此物賠償對虞大人的冒犯。”

  看著鄭子文的動作,頓時大家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嘶。”

  原來鄭子文竟然從懷裡拿出了一塊大金磚,光寬度就有一巴掌。

  這至少值三四貫錢了。

  鄭子文拿出金磚之後,頓時朝著王珪又笑了起來。

  “王大人,下官並沒有其他的意思,只不過這是虞大人的壽宴,我是怕自己作的詩不好冒犯了虞大人,不過在場這麼多人都是有識之士,如果在下的詩做得好呢。”

  沒等鄭子文說完,王珪就哈哈大笑著打斷了他的話。

  “既然鄭大人都這麼豪爽,老夫也不能小氣。”

  說著,他就從自己的腰上解下了一塊玲瓏剔透的玉佩。

  “這塊玉佩產自藍田,是老夫一個長輩賜予的,雖不算珍貴,卻也不比你那金磚差,如果你的詩能讓在場八成的同僚們說好,那麼作為獎勵,這塊玉佩老夫就送給你了。”

  “哎喲,多謝王大人,你怎麼知道我缺一塊玉佩的。”

  沒等王珪反應過來,鄭子文就一把從他的手裡拿過玉佩,然後系在自己腰帶上,還原地轉了個圈。

  “王大人,您看這玉佩在下官身上好不好看。”

  王珪頓時大怒。

  “你。”

  看著王珪快要發飆了,鄭子文連忙打住,然後站直了身子,一臉正色道:“好了,不要胡鬧了,言歸正傳,我要開始作詩了。”

  “……”

  王珪差點一口老血吐出來,剛才到底是誰胡鬧的?

  狠狠的看了鄭子文一眼,王珪打定了注意,一會他要是再作一首打油詩出來,一定要讓他在這次壽宴上丟盡顏面。

  這時鄭子文開始背著雙手,然後邁著八字步搖頭晃腦在院子了走了起來。

  看著他的樣子,王珪頓時冷笑了一聲。

  “哼,故弄玄虛。”

  鄭子文確實在故弄玄虛,因為要做什麼詩他已經想好了,走了大約五六步,他頓時猛的回頭,然後一手指向正在喝茶的虞世南。

  “這個老頭不是人。”

  “噗。”

  虞世南一口茶水就噴了出來,心裡那叫一個氣啊,得罪你鄭子文的是王珪,你要罵他好了,罵老子幹嘛幸虧老子身體還算硬朗,要不然還不一口老血噴出來啊。

  不單是虞世南,就連虞世南的兒子、女兒、老婆,全都對鄭子文怒目而視,假設目光可以殺死人,那麼鄭子文無疑已經死了好幾次了。

  但假設畢竟只是假設,所以鄭子文現在還活得好好的,而且還一邊不慌不忙的踱著八字步,一邊搖頭晃腦的吐出了下一句。

  “九天仙翁下凡塵。”

  頓時,再次引來一片喧嘩聲。

  “哇。”

  虞世南的臉也僵在了那裡,很快又尷尬的朝著周圍點了點頭,微微一笑。

  原來是這麼一個“不是人。”

  九天仙翁啊,一聽就是好詞,嗯這個好。

  老頭又高興了起來,虞昶等一眾小輩也緩過氣了,並幽怨的看了鄭子文一眼。

  你丫要念就好好念唄,一驚一乍的嚇死人啊。

  但還沒等他們回過神來,鄭子文又伸出了手,然後一指頭指在了虞昶的腦門上。

  “生個兒子去做賊。”

  “嘶。”

  虞昶一下子差點把自己的舌頭給咬了,立刻對鄭子文怒目而視。

  老子招你惹你了,用得著這麼罵我。

  虞昶已經開始擼袖子了,打算如果今天鄭子文要不給他個解釋,就要讓他知道什麼是文人的怒火。

  鄭子文也看到虞昶的目光不善,也不敢再繼續賣弄關子了,立刻把手指從虞昶的腦門上挪到另外一邊的壽桃之上。

  “偷來蟠桃獻至親。”

  “呃。”

  虞昶的臉上的表情也僵住了。

  “這是在說我孝順呃這是好詞,這個賊做得好。”

  這時,一陣爽朗的大笑聲響了起來。

  “哈哈哈哈。”

  只見虞世南一邊從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來,一邊撫掌大笑。

  “好一個偷來蟠桃獻至親,鄭子文才思敏捷,出口成章果然名不虛傳。”

  看著來到自己身邊的虞世南,鄭子文連忙躬身一禮。

  “虞大人見笑了,小子獻醜了。”

  “哈哈,子文過謙了。”

  虞世南頓時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如果你這都算獻醜,京城裡也沒有就作出漂亮文章的人了,當初聽聞你作的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時,老夫就想找你一敘,可惜你又去了恒州,如今可好了,走走走,到老夫書法來,老夫要把這首詩寫下來。”

  鄭子文一愣,“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不是李白的嗎怎麼成我的了?

  想了一下沒想明白,乾脆就先認下來好了,於是他連忙再次向虞世南躬身行禮。

  “恭敬不如從命。”

  這一老一少就這樣手拉手的走了,留下一臉呆滯的王珪父子。

  過了半晌,王敬直才愣愣的轉頭看向王珪。

  “爹,他那首詩真的好嗎怎麼大家都不說話了。”

  “哼。”

  王珪也回過了神來,但卻沒有回答王敬直的問題,而是哼了一聲之後直接轉身,然後拂袖而去。

  剛才他已經輸的顏面無光了,虞世南已經給了他臺階下了,他現在不走,過會面對鄭子文的時候,要是對方再嘲諷他幾句,他的面子就算是丟得一乾二淨了。

  看到王珪走了,王敬直疑惑的眨了眨眼,連忙跟了上去。

  王珪父子倆走了沒多久,虞世南就帶著鄭子文出來了,鄭子文出來之後沒看到王珪父子,也知道剛才是虞世南故意把他帶走好給王珪臺階下,頓時大感可惜。

  多好的一個落井下石的機會啊,可惜了!

  似乎看到了鄭子文那惋惜的神情,虞世南頓時哭笑不得,這小子還真是個得理不饒人的主。

  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虞世南朝著他露出了一個頗有深意的笑容。

  “子文,玉,石之美者,你賺大了。”

  鄭子文頓時一愣,然後看了看自己腰間那塊原屬於王珪的玉佩,頓時摸著後腦勺笑了起來。

  “嘿嘿,多虧虞老的關照,您請。”

  轉眼間,“鄭大人”變成了“子文”,而“虞大人”也變成了“虞老”,兩人的關係一下子就親近了許多。

  這一幕假如被王珪看見,也不知道他會怎麼想。

  不過他自然是看不到了,虞世南的壽宴也正式開始了,隨著下人們開始上菜,整個虞府上下也熱鬧了起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15:15

第一百二十二章 劉三被抓

  虞世南的壽宴開始了,在他的邀請下,鄭子文也跟著他一起進了主桌,然後開始用餐。

  眾人都坐下之後,虞世南才提起了筷子,然後指著桌子中間的那盆黃芪枸杞鱉湯笑了起來。

  “來,諸位,嘗嘗子文小友從河南道帶回來的黃河神鱉,這可是稀罕物呢,呵呵。”

  說著自己就夾了一塊放進嘴裡,一邊咀嚼,還一邊別有深意的看了鄭子文一眼,頓時讓後者有些訕訕。

  “呃既然虞老都說了,大家都別客氣了,吃吃吃。”

  說著,自己就也夾了一塊,直接扔進嘴裡一口咬下,燙得他直嘬牙花子。

  “嘶燙燙燙好吃好吃。”

  現在的鄭子文,不就是一個毛毛躁躁,莽莽撞撞的毛頭小子嗎。

  看著他這個樣子,頓時桌子周圍的人都笑了,包括原本看他有些不順眼的虞昶也笑著搖了搖頭。

  “慢點。”

  說著,又拿起一個精緻的小壺,給鄭子文斟滿了一杯酒。

  “這可是禦酒閣買回來的,你別看就這麼一小壺,差不多五十貫錢呢,不是父親過壽,我可捨不得喝,鄭賢弟,來嘗嘗吧。”

  他話音剛落,坐在首位的虞世南就笑了起來。

  “哈哈,景明,你不用和這小子客氣,你可知道這個酒叫什麼名字。”

  虞昶一聽頓時笑了。

  “這酒名叫駙馬醉,全長安城的人都知道,父親又何必要拿這個問題來考校我。”

  虞世南又微笑著點了點頭。

  “那你可知道為什麼要叫這個名字。”

  這下虞昶卻搖了搖頭,虞世南立刻哈哈大笑起來,一邊笑,還一邊用手指著桌子對面那個正拿著個老鱉腿猛啃的傢伙。

  “哈哈哈哈,這個問題你得問鄭小友,對吧駙馬。”

  “呃。”

  虞昶頓時愣了,仔細的看了一眼鄭子文,然後眨了眨眼睛。

  “駙馬。”

  虞昶只是一個從七品的工部小官,平時根本不關心外界的事,雖然知道大唐有了一個駙馬爺,但在他看來這事離他太遙遠了,所以並沒有太去關心。

  沒想到如今駙馬居然就在自己的面前吃東西,呃而且還吃得很不文雅。

  此時面前這個傢伙此時已經把那只老鱉腿啃乾淨了,把骨頭往後一扔,然後意猶未盡的吮了吮手指,看到虞昶正在看自己,頓時朝著他咧開了嘴。

  “虞兄有何見教。”

  “呃。”

  虞昶還是有些接受不了,試探著問道:“鄭賢弟,你真的是當朝駙馬。”

  鄭子文一聽,然後咂巴了一下嘴。

  “哎,其實這種事我也不想的,偏偏陛下慧眼識珠,我以為躲起來就可以了,但是沒用的,像我這樣拉風的男人無論在哪,都像黑夜裡的瑩火蟲那樣的鮮明,那樣的出眾。”

  虞家父子:“……”

  最終虞昶知道鄭子文的駙馬了,畢竟這種事不可能開玩笑,但他卻始終沒有弄清楚為什麼鄭子文可以做駙馬。

  看著這傢伙左手拎著雞翅膀,右手抓著雞大腿大吃的樣子,虞昶開始對皇帝的看人眼光產生了懷疑。

  不過不管他怎麼樣,這一頓鄭子文吃的很盡興。

  對於鄭子文來說,他一向都奉行“吃自己的要省,吃別人的要狠”的做人宗旨,桌子上的菜有一大半是進了他的肚子,看著周圍的人目瞪口呆。

  酒他倒是沒多喝,一方面是他刻意的喝得慢,另一方面則是在長安城裡,駙馬醉賣得真的很貴,哪怕像虞世南這樣的官宦家庭也不能隨意的胡吃海喝。

  宴席一直到日落才結束,賓客也隨著慢慢散去,鄭子文也起身和虞世南告辭。

  “虞老,那小子就先告辭了,等你下一次壽宴的時候一定別忘了叫我。”

  虞世南頓時笑了。

  “那就一言為定,不過下次這個黃河神鱉你得多備幾隻,這次老夫還沒嘗到幾塊可就沒了。”

  雖然知道虞世南是在和自己說笑,鄭子文還是忍不住老臉一紅,隨即訕笑道:“哈哈哈哈,虞老說笑了,哎喲,我突然想起家裡還煮著雞,我就不再多說了,走了。”

  說完,急急忙忙的轉身走了,似乎身後有什麼東西在追趕他一樣,看著虞世南哭笑不得。

  鄭子文在前面走,曹二狗則抱著小雪獒在後面跟著,兩人不一會就到了駙馬府。

  看著那恢弘的大門,鄭子文頓時哈哈一笑。

  “嘿嘿,到了,走,進去。”

  “是,老爺。”

  兩人高高興興的就進了府邸,但僕一進門,看著眼前的一切,鄭子文就震驚了。

  他看到有一個女子跪在院子裡,滿臉都是淚水,似乎哭了好長時間了,眼睛紅彤彤的,還在不停的抽泣。

  當然,一個女人哭還不至於讓鄭子文發愣,讓他震驚的是這個女人是身邊還跟著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母子倆一臉的悲戚。

  而盧敏和鄭麗琬正在旁邊勸她。

  “別傷心,這事我們老爺不會不管的。”

  “就是就是,我們老爺可是一個負責任的男人,不會不管的,放心吧。”

  看到鄭子文進門了,這娘倆一齊看向他,那眉目間的幽怨怎麼也化不開。

  不但如此,就連鄭麗琬和盧敏也用委屈的目光看著他,鄭子文頓時心頭巨震。

  “難道這是我鄭子文的原配千里尋夫不會這麼狗血吧。”

  他再看向那個四五歲的孩子,頓時眼睛都直了。

  “像,太像我了,莫非這就是前身留下的孩子前身,你放心吧,既然我接受了你的身體,那麼你的老婆孩子我都會幫你照顧的。”

  想到這裡,鄭子文堅定的走了過去,然後輕輕的在小男孩的腦袋上摸了摸。

  “孩子,沒想到你都長這麼大了,來,讓爹抱一下。”

  說著就伸手去抱小男孩,小男孩瞪著大眼睛看著他,突然“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

  鄭子文頓時鼻子一酸,他伸出手來緊緊的抱著小男孩,眼淚忍不住“嘩嘩的”就流了下來。

  “孩子,苦了你們娘倆了,是爹對不起你們啊嗚嗚嗚嗚。”

  看著這兩個抱頭痛哭的父子倆,鄭麗琬和盧敏頓時震驚了,一臉的不可思議,就連小男孩的母親也震驚了。

  “這這這這。”

  因為太過震驚了,所以她話都說不明白了。

  而盧敏此時反應了過來,連忙朝著曹二狗招了招手,看到她叫自己了,曹二狗立刻抱著小狗跑了過去。

  “三夫人,什麼事。”

  盧敏閉著眼睛用手指掐自己的眉頭,一臉的糾結。

  “二狗,咱爺出去跟人喝酒,你也不會擋著點,你看他都醉成什麼樣了。”

  曹二狗此刻也在糾結,他記得自己這位爺回來的時候還好好的呀,怎麼現在就成這樣了。

  “夫人我。”

  盧敏再次歎了口氣,然後睜開了眼睛,朝著他擺了擺手。

  “行了,別你呀我呀的了,去,告訴冬兒她們,讓她們煮點醒酒湯,”

  “是。”

  曹二狗下去了,盧敏又過去拉鄭子文。

  “老爺,您醉了,妾身帶您回房休息了。”

  “不。”

  此時的鄭子文,眼淚鼻涕全出來了,但卻還是露出一臉的堅決。

  “誰也不能把我和我兒子分開,我沒有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是我的錯啊嗚嗚對了,兒子你叫什麼名字。”

  “……”

  “你爹我叫鄭子文,你就叫鄭中基怎麼樣。”

  “……”

  這時候一旁的鄭麗琬也走了過來,輕輕的拉住了鄭子文的一隻胳膊。

  “老爺,你來晚了,人家的名字他爹已經給取了,叫劉忠,你要想給他換名字估計得等他爹回來。”

  “呃。”

  鄭子文頓時懵了,看著旁邊的幾個女人,他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睛。

  “這不是我兒子。”

  盧敏頓時又歎了口氣。

  “對不起老爺,無論是冬兒她們,還是妾身和麗琬姐姐都還沒來得及為你誕下血脈,您想擁有孩子的心情我們是可以理解的,但你不能搶別人的孩子呀。”

  鄭麗琬也點了點頭。

  “就是,老爺,你看,你把劉家嫂子就嚇壞了。”

  鄭子文轉頭一看,果然看到旁邊的女人正一臉驚恐的看著自己,鄭子文頓時下意識的就鬆開了手。

  在他鬆開手的一刹那,懷裡的小男孩一下子就掙脫了出去,然後撲在那女人的懷裡痛哭起來。

  “娘嗚嗚我好怕。”

  “……”

  原來不是老子的兒子,媽蛋,浪費老子感情。

  鄭子文迅速擼起袖子,三下五除二就把臉上的淚水鼻涕擦乾淨,這一幕落在面前這些女人的眼裡,再一次讓她們瞪大了眼睛。

  把自己臉擦乾淨之後,鄭子文就斜著眼睛瞟了面前的母子倆一眼,然後再把目光投向盧敏和鄭麗琬。

  “好吧,是老爺我誤會了,所以剛才情緒有點激動,說吧,她們倆是什麼人。”

  在場的人頓時又沉默了,誤會這東西聽說得多了,但把老婆孩子都誤會的,她們還是第一次聽說。

  沉默了好一會,盧敏才歎了口氣。

  “還是我來說吧,其實是這樣的,這母子倆其實是劉三的妻兒,這件事還得從前幾天說起。”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15:15

第一百二十三章 王珪的報復

  隨著盧敏的婉婉道來,鄭子文終於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當初劉三投奔了鄭子文之後,原本已經帶著一家人前往恒州了,但出了長安之後才發現自己什麼證明的文書都沒有,無奈之下只能再次返回了長安。

  如今的劉三辭去了武侯的職位,而鄭子文雖然口頭答應了他做知縣的捕頭,但卻沒有給他證明的文書,所以劉三也只算是一介白身,沒有通關的文書,在大唐是寸步難行。

  劉三打算先返回長安等幾天,到時候跟著鄭子文一起上路,彼此也好有個照應。

  但令劉三沒有想到的是,他剛帶著妻兒回到長安不到半天,金吾衛的士兵就到了。

  劉三被帶走了,罪名是謀害朝廷命官。

  不知道為什麼,帶走劉三的金吾衛官員還告訴了劉三的妻子,說想要救劉三就得去找駙馬爺鄭子文,怕她不知道,還專門告訴了她駙馬府的住處。

  於是,劉三的妻子就來駙馬府了。

  聽完了盧敏的敘述,鄭子文算了明白了事情的經過,一時間,他卻陷入了沉思。

  劉三之前是巡夜武侯,也就是也金吾衛的人,雖然現在不幹了,但金吾衛的人也不至於為這麼點事抓他吧?

  而且現在基本上大家都知道劉三是他鄭子文的人,俗話說“打狗還得看主人”呢!

  金吾衛的左衡和自己還認識,看他那樣子,應該不至於傻乎乎的來得罪自己,這樣說起來,那金吾衛的士兵讓劉三的媳婦來找自己就說得通了。

  到底是誰不惜得罪自己也要抓劉三呢?

  想到這裡,鄭子文的眼睛頓時亮了,他想到了一個人。

  “王珪!”

  這老傢伙一向和自己不對付,之前在壽宴還吃了自己的暗虧,這事十有和這傢伙脫不了關係!

  而且最主要的是王珪作為正三品的侍中,他也有這個能耐,不過他抓劉三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將不了老子的軍,殺個小卒子泄洩氣?”

  鄭子文不覺得王珪會這麼幼稚,那麼接下來的解釋就只有兩種了。

  第一,借機攀咬。

  捏造一些假的的罪名讓劉三認下,並誣告是他鄭子文指使的,這也是比較常用的辦法。

  第二,斷其羽翼。

  就算第一種辦法不行,也可以借機把鄭子文的手下弄倒,到時候他鄭子文就是一個聯手下都護不住的主兒,以後誰還敢幫他做事?

  俗話說“一個籬笆三個樁,一個好漢三個幫”,沒有人幫襯,他鄭子文再厲害,也掀不起什麼大浪來。

  想通了這些關節,鄭子文的面色頓時難看起來。

  “王珪這老東西是打算和我撕破臉啊,哼!”

  冷哼了一聲,鄭子文立刻轉身就走。

  “曹二狗,叫上熊大熊二,我們去金吾衛接人!”

  “好咧!”

  曹二狗在也旁邊站半天了,剛才的話他聽到了,瞭解到了始末之後他也在關注著鄭子文的態度。

  對於曹二狗來說,他覺得劉三和他一樣,都是鄭子文的狗腿子,說實話,他很怕鄭子文放棄劉三,那樣就太讓人寒心了,不過幸好的是鄭子文並沒有那樣做。

  這才是我心目中的鄭爺!

  曹二狗一下子興奮激動起來。

  “熊大熊二,你們兩個兔崽子,快點給我拿傢伙,有人惹到我們駙馬府頭上啦!”

  鄭子文一聽,腳頓時一軟,差點站立不穩摔倒,回身過來照著曹二狗的後腦袋就是一個爆栗!

  “咚!”

  “啊……”

  看著轉過頭眼淚汪汪的曹二狗,鄭子文再次跳了起來,照著他的腦門“咚”的又是一個爆栗。

  “老子是去接人,不是去劫獄,還拿傢伙?拿你妹啊!”

  曹二狗很委屈。

  “爺,我妹已經嫁人快五年了,孩子都三歲了,如果爺您不嫌棄,小的這就回老家把她接來!”

  “嘶……”

  鄭子文頓時倒吸一口涼氣,然後勃然大怒,隨手拿起地上的一把掃帚劈頭蓋臉的就朝著曹二狗打了過去。

  “老子沒發現你小子的心這麼黑啊?連自己妹妹的家庭都要拆散,我打死你,打死你個黑心鬼!”

  “爺,我錯了,別打了,對不起……”

  “對不起要是有用還要官府幹嘛,受死吧!”

  “啊……”

  ……

  半個時辰之後,鄭子文帶著鼻青臉腫的曹二狗出門了,當然,他們身後還跟著兩個彪形大漢,也就是熊大熊二倆兄弟。

  金吾衛的衙門有些遠,所以幾人是坐馬車前往的,用了半個多時辰才趕到,但到了之後卻發現劉三根本不在。

  後來金吾衛的一位偏將告訴鄭子文,劉三剛回來就被帶去刑部審問了,現在估計已經關押在刑部大牢了。

  得到這個消息之後,鄭子文並沒有感到奇怪,畢竟以王珪這樣聰明的人,不可能留下這麼簡單的一個漏洞讓他破解,所以現在這事只能算在意料之中。

  雖然是在意料之中,但為什麼總覺得憋氣呢?

  向這位金吾衛偏將拱了拱手,鄭子文又上了馬上,然後調轉馬車向著刑部大牢的方向駛去。

  刑部大牢位於朱雀門附近,和金吾衛的方向完全相反,鄭子文花了將近一個時辰才趕到,等他到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

  “來人止步,這是刑部大牢!”

  刑部大牢可不是武侯衙門那種小地方,戒備十分森嚴,鄭子文剛到門口,就被門口的衙役擋住了。

  鄭子文頓時皺了皺眉頭。

  “剛才是不是有一個名叫劉三的人被送到這裡來了?”

  聽到鄭子文的問題,其中一個衙役便朝著鄭子文問道:“你是何人?”

  在長安呆久了,就知道了要小心做人的道理,這個衙役的態度立刻有了一絲軟化。

  鄭子文也不是那種閑到去找衙役麻煩的人,但現在自己的手下被抓,心情不好卻是真的,也沒有了繼續和眼前兩個衙役糾纏的打算,因此他擺了擺手。

  “我是鄭子文,裡面關著的劉三是我的手下,你們去找刑部裡能說得上話的來!”

  這名衙役一聽,頓時朝著鄭子文躬身行禮道:“原來是駙馬爺,我們大人已經回家了,如果駙馬爺需要的話,小的可以去通報一下。”

  鄭子文頓時點了點頭。

  “好吧,去讓你們大人來,我先去看看我的人!”

  說完,鄭子文就邁步往裡面走,這時另外一名衙役立刻攔了上來。

  “刑部大牢重地,任何人不得……”

  話沒說完,鄭子文反手就是一巴掌甩了上去,發出一聲響亮的聲音。

  “啪!”

  這一巴掌下去,頓時把他給打懵了,呆呆的抬起頭來,就看到鄭子文那猙獰的臉。

  鄭子文兩隻眼睛都發紅了,伸出一根手指就戳在了這名衙役的腦門上。

  “臥槽你大爺的,你是王珪那老東西的人吧?你再說一句試試?”

  那衙役頓時嚇到不敢說話了,另外一名衙役連忙過來打圓場。

  “哎喲喂,駙馬爺您誤會了,我這個兄弟他就是認死理兒,駙馬爺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放他一馬吧,那什麼王珪我們壓根不認識啊!”

  鄭子文的臉色這才緩和下來,然後長長的歎了口氣。

  “好了,我也不管你們是真不認識王珪,還是假不認識王珪,反正我現在要進去,你們還有什麼意見沒有?”

  “沒有沒有!”

  那衙役連忙搖頭,一邊陪著笑臉,一邊還幫鄭子文打開了牢門。

  “駙馬爺,您請!”

  “哼!”

  鄭子文哼了一聲,然後大搖大擺的走進了刑部大牢,曹二狗和熊大熊二連忙跟了進去。

  等他們都進去之後,那個挨了一巴掌的衙役才回過神來。

  “你怎麼放他們進去了,周大人吩咐過……”

  沒等他說完,對方立刻就不耐煩打斷了他。

  “別提周安,依我幹了這十多年的衙役經驗,這小子快玩完了,摻合到這些大人物的角鬥裡去,能升官發財的能有幾人?”

  “可是……”

  這一次他還是沒有說完就被後者打斷了,還毫不客氣踢了他一腳。

  “別可是了,腦子跟裝了石頭似的,快去找張大人,就說駙馬爺要來大獄提人,其他的什麼都別說,知道沒有?”

  “知道了。”

  “知道了還不快去?”

  在這兩門衙役在外面說話的時候,鄭子文已經走進了刑部的大獄。

  這是他第一次來,大獄裡面黑暗的環境讓他很不舒服。

  大獄裡面的窗子很小,而且只有一邊,通風很差,裡面到處都彌漫著潮濕和腐爛的味道,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糞便的臭味,雖然不算太重,也讓人十分噁心。

  鄭子文順著大牢往裡面走,發現大多數牢房都是空的,只有少數幾個才關了人。

  大唐的判罰一般不是殺頭就是充軍,抑或是勞役,所以刑部大牢沒什麼人也是正常的。

  走了沒幾步,鄭子文就看到了劉三,此時他正一動不動的趴在地上,他的褲子紅了一片,看起來是被打了板子,而且還打得不輕。

  此時他聽到了腳步聲,連忙抬起來頭來,看到鄭子文之後,頓時激動的爬了起來,不小心弄到了傷口,又疼的齜牙咧嘴。

  他連滾帶爬的就過來了,一把抓住了大獄的欄杆,一臉激動的看著鄭子文。

  “駙馬爺,我就知道您會來的,我就知道駙馬爺您不會不管我的,他們讓我招認駙馬爺和隱太子一党有勾結,我沒有招!”

  “什麼?隱太子?”

  鄭子文的眼睛頓時瞪圓了,牙齒更是咬著“咯吱”作響。

  “狗曰的王珪,他這是想要老子死啊!”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15:15

第一百二十四章 救出劉三

  隱太子就是李建成,也就是玄武門之變被李世民給哢擦了的傢伙。

  據小道消息說,李建成這個太子其實還是不錯的,並不像老李刻意宣傳中的那樣平庸無能。

  而正因為如此,老李才對他忌憚,哪怕現在他已經死了。

  今年是貞觀二年,是李建成死去的第二個年頭,但老李還是覺得不能放下心來,還在不遺餘力的追查李建成的餘黨。

  當然,為了宣揚他的寬容和偉大,兩個主要頭目已經被他放過了。

  這兩個頭目一個是魏征,而另一個就是王珪!

  有時候鄭子文都覺得很有趣,大唐的四大宰相中,房杜兩人是策劃玄武門之變的人,最後做了臣相自然無可厚非。

  但魏征和王珪明明是李建成的人,最後也做了丞相,這就只能歸咎于李世民的帝王心術了。

  王珪究竟有多受李世民重視鄭子文不知道,但他卻知道一點——那就是如果王珪都說他和李建成的人有勾結,那麼他就要倒楣了。

  這件事已經不是李世民信不信就能解決的小問題了,這事就算李世民不信,只要王珪拿出切實的證據,哪怕是假證據,那他鄭子文也得認栽。

  “釜底抽薪啊!”

  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鄭子文也開始嚴肅起來了。

  雖然他覺得王珪要想用這事幹掉他沒那麼容易,但俗話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所以鄭子文不會去冒這個險。

  “好,既然你王珪想玩釜底抽薪,老子也跟你玩釜底抽薪!”

  想到這裡,鄭子文頓時冷笑一聲。

  “哼哼,劉三,你放心好了,今兒王珪讓你屁股開花,過兩日爺就讓他腦袋開花,你瞧好吧!

  劉三一聽,頓時搖頭苦笑。

  “多謝鄭爺,那些小的倒是不奢望,不過若是小的有個什麼不測,您能偶爾照拂小人的妻兒一下,小人便感激不盡了!”

  “哈哈哈哈!劉三啊劉三,感情爺是被你小瞧了啊!”

  劉三沒有想到,他話才剛說完,鄭子文就哈哈大笑起來,他頓時急了。

  “鄭爺,我……”

  沒等他說完,鄭子文就再一次打斷了他。

  “不用多說了,你的妻兒你自己去照顧吧,你也不用東想西想了,今天就跟著爺我出去吧!”

  鄭子文此話一出,劉三頓時就愣住了。

  這可是刑部大牢,你以為這是什麼地方?那是你說走就能走的嗎?

  還沒等劉三回過神來,外面又響起了一陣開門的聲音,鄭子文一行人頓時回頭望去,只見一個身穿綠袍的官員急急忙忙的走了進來,見了鄭子文之後就是一鞠到底。

  “下官張玉見過駙馬,不知駙馬深夜到此有何貴幹?”

  鄭子文頓時被他氣樂了,指著牢裡面的劉三就開口了。

  “嘿,多稀罕呐,老子的人都讓你們給抓了,你還問老子有何貴幹?感情你們把王珪那老東西當人物,就不把我鄭子文放在眼裡了嗎?啊?”

  最後那個“啊”字,完全是用吼出來的,旁邊的曹二狗等人都嚇了一跳,他們還是第一次見自己這位爺發這麼火。

  曹二狗他們都被嚇到了,更不用說首當其衝的張玉了,被他一喝之下,頓時“噗通”一聲就跪下了。

  “大人息怒啊,這不管下官的事啊,這事是周長史做的,和下官沒關係啊!”

  張玉的樣子那叫一個委屈,看著發怒的鄭子文,他都快哭出來了。

  別人不知道鄭子文,他張玉可是清楚得很,這人不好惹啊!

  去年的年末,被“金丹案”牽連的官員高達百名,菜市場的都被血給沖洗了一邊,似乎現在去都還聞得到血腥味。

  “活閻王”的大名那是隨便叫的?“吊睛白額虎”難道是吃素的?

  “惹誰不好你惹鄭閻王,你周安要找死別連累我啊,老子家裡一屋子的嬌妻美妾,老子還不能死啊!”

  正當張玉在心裡把周安給罵得狗血淋頭的時候,鄭子文開口了。

  “和你沒關係,難道是趙政做的?”

  趙政就是刑部尚書,聽到鄭子文說出這麼名字的時候張玉頓時渾身一顫,連忙搖頭。

  “駙馬您誤會了,趙大人完全不知道啊,這事就是周安他自己自作主張,和別人沒有關係。”

  “是嗎?”

  鄭子文的嘴角頓時微微翹起。

  “和王珪那老東西也沒有關係?”

  張玉再次渾身顫抖了一下,心裡暗暗叫苦。

  王珪和趙政都是正三品的大官,豈是他一個小小的下門長史可以非議的?但面對鄭子文的詢問,他又不得不說,想了半天,他只能含糊其詞。

  “這個……下官並不是十分瞭解,所以不敢妄自揣測!”

  得,說的話都是萬金油了,鄭子文也沒有了繼續問下去的興致,於是直接開門見山道:“好了,你先起來吧,我也不廢話了,劉三是我的人,我要帶走,你怎麼說?”

  聽到鄭子文的話,張玉順勢就起來了,起來之後他一咬牙,然後朝著鄭子文抱拳道:“駙馬要帶人走儘管帶走吧,所有干係下官願意一力承擔!”

  張玉心裡很明白,他現在要是阻攔的話,估計也攔不住,還平白無故得罪了這位喜怒無常的傢伙,不如賣他一個人情,日後說不定還有用得到的地方。

  鄭子文也是八面玲瓏之輩,聽到張玉的話之後,頓時笑了,走了過去輕輕的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

  “俗話說得好“識時務者為俊傑”,本座就喜歡識時務的人,特別是像張大人只有的年輕俊傑,以後想不到升官發財也難啊!哈哈哈哈!”

  張玉頓時一驚,然後面露狂喜!

  “謝駙馬,謝鄭大人!”

  說著,朝著後面的兩個正在發愣的衙役就吼了起來。

  “還愣著幹嘛,還不快把裡面這位被周安冤枉了的大人放出來?”

  “是!”

  當牢門被打開的時候,劉三還如在夢中——這就算是可以出去了?

  看著半趴在的的劉三,鄭子文朝著曹二狗就揚了揚下巴。

  “二狗,扶劉三出去!”

  “是!”

  曹二狗立刻就過去了,然後躡手躡腳的扶起劉三,然後露出一臉的悲傷。

  “劉賢弟,苦了你了,咱們這就出去吧,弟妹和大侄子還在駙馬府等你呢!”

  “小娘?”

  劉三頓時愣了。

  “小娘她現在在駙馬府?還有忠兒也在?”

  曹二狗頓時點了點頭,微笑道:“若不是弟妹來求救,我們又怎麼知道你身陷牢籠了呢?”

  劉三一聽,眼淚頓時就下來了。

  “小娘……小娘……”

  曹二狗扶起了他,然後站到在鄭子文的身後,鄭子文這才點了點頭,然後朝著張玉一抱拳。

  “張大人,剛才多有得罪,那我就先告辭了!”

  張玉連忙也向鄭子文拱手道:“駙馬嚴重了,您請便!”

  鄭子文帶著劉三走了,等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門外的時候,張玉才轉身看向身後的兩個衙役。

  “今天你們能來通知我,做得不錯啊,以後好處少不了你們的!”

  兩個衙役一聽,連忙給張玉鞠躬行禮。

  “謝謝張大人,謝謝張大人!”

  張玉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咂巴了一下嘴。

  “今天晚上這裡發生的事……”

  兩個衙役一聽頓時愣了,年長一些的那個衙役反應了過來,朝著張玉陪著笑臉道:“今天晚上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只不過那劉三突發大病,所以駙馬派人來把他接走了!”

  張玉一聽,臉上頓時笑成了一朵花。

  “你小子夠機靈,大人我就喜歡機靈的人!”

  “嘿嘿,謝大人提拔。”

  在張玉安撫衙役的時候,鄭子文已經帶著劉三駕著馬車返回駙馬府了,回去之後,劉三爺見到了自己的妻兒,一家三口當即抱頭痛哭。

  看著他們正哭得不能自拔,鄭子文只好歎了口氣,然後把曹二狗叫了過來。

  “你在這等著,等會他們哭完了,你再讓劉三過來我這一趟。”

  “是!”

  吩咐完了曹二狗,鄭子文就進去書房了,冬兒立刻過來給他沏了一壺茶,然後乖巧在站在他身後幫你捏肩膀。

  “爺,累了吧!”

  “還行!這裡不用你伺候了,你去給爺準備一下熱水,然後和秋兒在浴室等我,老規矩!”

  冬兒的臉頓時紅了。

  “討厭!”

  嘴裡這麼說著,但卻一臉高興的跑出去了,鄭子文頓時笑著搖了搖頭。

  “哎,口是心非的女人啊!”

  不一會,劉三就進來了,進來之後就恭恭敬敬的給鄭子文行了一個大禮。

  “小人劉三,謝大人救命之恩。”

  他這話沒錯,鄭子文這次確實算是救了他的命了,要知道,進了刑部大牢之後,能安安穩穩的出來的還真沒有幾個。

  鄭子文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劉三,咂巴了一下嘴,然後微微一笑。

  “劉三,你會落得今天這個地步,很大的原因還是因為跟了我,我救你是理所應當的,起來吧!”

  “謝大人。”

  聽到鄭子文的話之後,劉三便站了起來,等他站起來之後卻搖了搖頭。

  “小人跟著大人是為了榮華富貴的,既然要想得到,自然得有所付出,但大人這次救了小人,卻是恩情,小人會記載心裡。”

  “好!”

  聽完了他的話,鄭子文立刻放下了茶杯,然後“啪”的拍了一下巴掌。

  “就憑你這句話,爺就得幫你報仇,你想不想狠狠的把王珪那老東西給收拾了?”

  聽到了鄭子文的話,劉三瞬間震驚了,眼睛都瞪大了。

  “狠狠的……收……收拾王侍中?”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15:15

第一百二十五章 鄭子文的反擊

  劉三聽到鄭子文說要“狠狠的”收拾王珪時,驚得下巴差點掉下來。

  那王珪是什麼人?那可是堂堂三品大員,是朝堂重臣!

  真要那麼容易收拾早讓人給廢了,還輪得到鄭子文麼?

  “那個……鄭爺,不是小的長他人志氣,但這事吧……還是從長計議好一些……”

  其實劉三想說的是您還是別做白日夢了,早點洗洗睡吧!

  鄭子文也聽出了他的意思,頓時笑了起來。

  “劉三,說實話,要扳倒王珪我也沒把握,但要給他一記狠的我還是可以辦到的,不過關鍵還得看你,你在長安當差也有些年頭了,市井無賴之類的人應該認識不少吧?”

  劉三皺了皺眉,並不知道鄭子文的話是什麼意思,但還是老實的點了點頭。

  “不敢說全部,大部分是認識的,大人問這個幹嘛?”

  鄭子文一聽,頓時笑了起來。

  “哈哈,那就好,你附耳過來!”

  劉三眨了眨眼,還是乖乖的湊了過去,然後偏過頭把耳朵湊了過去。

  鄭子文還是嫌他離得遠,直接伸出一隻手拽著他的耳朵就拉了過來。

  “明天你找幾個人,然後讓他們這麼做……”

  原本被揪住了耳朵疼得咧嘴劉三,隨著鄭子文開始說話,表情越來越嚴肅,等鄭子文說完的時候,他的表情已經變成了驚恐。

  “那……那個,鄭爺啊,這麼做的話如果走漏了消息會被殺頭的!”

  “切!”

  鄭子文頓時哼了一聲,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

  “這件事完了估計這長安咱們也呆不下去了,到時候爺把你找的這個幾個人一塊帶恒州去,放心吧,我保證一點事都沒有。”

  說到這,鄭子文還似笑非笑的瞥了劉三一眼。

  “再說了,我這可是幫你,那王珪把你整成這樣,如果這次咱們不搞他,年過完咱也要走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機會了。”

  說完,鄭子文便端起了茶杯自顧自的喝茶,再也不看劉三。

  而此時劉三的心裡也開始琢磨起來了。

  要說不恨王珪是假的,畢竟小人物也是有血性的,難得這次有了這麼好的機會。

  而且這也是他投奔鄭子文以來得到的第一個任務,為了給新東家留個好印象,怎麼也得辦得漂漂亮亮的。

  於是他一咬牙,然後便向鄭子文抱拳道:“鄭爺放心,此事交給小的吧!”

  鄭子文這才微笑著點了點頭。

  “好,那你先下去休息吧,傷藥我已經吩咐冬兒讓她拿給你妻子了,事要辦,身體也要養好,知道嗎?”

  劉三一聽愈發感動,連忙使勁點了點頭。

  “多謝鄭爺,小的告退!”

  說完,他朝著鄭子文“啪”的一抱拳,然後後退著出了書房,順手還把門帶上了。

  鄭子文再次端起茶來喝了一口,然後自言自語道:“劉三,別讓我失望啊!”

  第二天一大早天才濛濛亮,劉三就出門了。

  他穿著一件皂青色的長袍,頭上還帶著一頂斗笠,明顯是不想讓人看到他的面目。

  出了駙馬府之後,他立刻朝著城東的方向走,雖然他想加快動作,但由於有傷在身,所以走不快,等他到底城東邊上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了。

  穿過一個陰暗的小巷子之後,一片破舊的房屋印入眼簾。

  這裡是貧民窟,是長安城最底層的人們所居住的地方,用“髒、亂、差”三個字來形容這裡也似乎不為過。

  劉三看了周圍一眼,皺了皺眉頭,還是走了進去。

  走進去沒一會,一個身材瘦削的男子頓時攔住了他的路,似笑非笑道:“咦?這位爺,您來這裡是找東西呢?還是找樂子?”

  正所謂“龍有龍路,蛇有蛇路”,貧民區的人也有自己的生存知道。

  “找東西”其實就是倒騰黑貨,貧民區裡最不缺的就是扒手,有時候偷到很值錢的東西不好出手,就只能在通過這樣的辦法賣掉。

  當然,賣的自然不會貴,買的人也樂意。

  而“找樂子”則稍顯殘酷,只有貧民區裡的那些為生計所迫的女子才會從事這種行業。

  劉三對這些東西自然是門前清,頓時皺了皺眉頭。

  “我不找東西,也不找樂子,我找人!”

  “哦?”

  這名男子頓時一愣,但有立刻笑了起來。

  “爺您要找誰啊?不是我跟你吹,這裡的人我不敢說全部,至少大部分人我是認識的。”

  劉三頓時笑了。

  “那這個三個人你肯定認識,老刀,鬍子還有山狗!”

  “嘶……”

  劉三的話剛說完,這人立刻倒吸一口涼氣。

  “你……你是誰?你找他們做什麼?”

  看著他的樣子,劉三再一次笑了起來。

  “我是誰你管不著,你只要告訴他們,說玄武門的三爺給他們找了份體面的差事,問他們幹不幹就行了!”

  這名男子一聽,態度一下子就恭敬了起來。

  “原來是金吾衛的劉大爺,小的常聽三位哥哥說起您,您跟我來!”

  說著便上前引路,一邊走還一邊跟劉三搭話。

  “劉大爺,我叫石頭,不知您找我那三位哥哥有什麼好差事?”

  問完之後才發現劉三根本不搭理他,頓時尷尬的笑了笑,然後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說話了。

  兩人走了沒一會就到了一間低矮的屋子門口,裡面頓時傳來了一陣陣笑聲,還有一陣陣的肉香。

  石頭連忙上前打開了門,然後招呼劉三。

  “劉大爺,您請!”

  劉三剛一進去,頓時就看到了一個的大鍋,裡麵湯汁翻滾,肉香撲鼻,此時有三個人正圍著大鍋大快朵頤。

  劉三吸了兩下鼻子,然後笑了起來。

  “喲呵,還吃狗肉,小日子不錯啊!”

  三人立刻回過頭來,看了看帶著斗笠的劉三,頓時皺起了眉頭。

  沒等他說話,劉三也摘下了斗笠,既然到了這裡,也沒有必要遮遮掩掩了。

  當他摘下斗笠之後,大鍋旁邊的三人頓時站起了身來,滿臉笑容的迎來過來。

  “喲,這不是三爺嗎,稀客啊。”

  “哎喲喲,上次我聽說你讓人給抓了,沒事吧。”

  “三爺,你可不知道我們兄弟可擔心你了哩。”

  看著三人熱烈的樣子,劉三頓時咧嘴一笑。

  “擔心得都這麼高興的吃狗肉了?”

  三人一聽頓時露出尷尬之色,其中一人頓時訕笑道:“三爺無事不登三寶殿,可是有什麼事要我兄弟去做?”

  劉三也不打算抓著一個話題不放,畢竟他是有正事在身的,於是他點了點頭。

  “不錯,我是有事讓你們做,首先我告訴你們,我已經不做巡夜武侯了,我現在跟著駙馬爺做事。”

  “駙馬爺?”

  三人愣了一下,然後其中那個名叫鬍子的大漢試探著問道:“可是那位‘活閻王’鄭爺?”

  劉三頓時笑著點了點頭。

  “不愧是鬍子,算你小子有點門道!”

  被誇獎之後,鬍子頓時得意的笑了起來。

  “嘿嘿,不是我自誇,整個長安城裡還沒有我打聽不到的消息,三爺,你還沒說你來找我們有什麼事呢!”

  劉三頓時點了點頭,然後瞥了站在他身後的石頭一眼,然後朝著鬍子揚了揚下巴。

  鬍子知道他的意思,頓時笑了起來。

  “三爺,不用擔心,石頭這小子是我帶回來的,信得過,出了事您找我們三個就行!”

  劉三這次點了點頭。

  “好,那我就說了,不過醜話說在前,這可是要命的事,這事你們就算不做也得把嘴給我關嚴實了!”

  四人一聽,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他們不是不怕死,而是他們知道危險越大的事那麼做好了之後回報也自然會越多,再說了,換了那種既安全又輕鬆的活兒,還輪得到他們嗎?

  生活在貧民窟的人,最不缺少的就是自知之明,正因為如此,他們也會更加懂得把握機會。

  “爺,放心好了,您儘管說!”

  “就算死,也給您辦得漂漂亮亮的。”

  “就是就是!”

  “……”

  看著他們的樣子,劉三頓時笑了。

  “先說說事成之後的回報吧,河南道恒州那邊一個縣的捕快,只要你們把這事辦成了,以後就是公門的人了,我這剛好四個位置,你們怎麼說?”

  四人一聽,眼睛愈發亮了,彼此互看了一眼,從對方的眼睛裡除了壓抑不住的興奮之外,還有一些擔憂。

  捕快那可是要求三代清白的,而像他們這樣的人卻連良民都算不是,但現在劉三居然直接許下這麼大一個承諾,可見這事肯定不簡單。

  似乎看到他們眼中的擔憂,劉三頓時笑著點了點頭。

  “你們不用擔心,既不是讓你們上刀山,也不需要你們下火海,恰恰相反事情還很簡單,也算是你們的拿手好戲,你們附耳過來,我給你們說!”

  四人連忙湊了過去,然後劉三把之前鄭子文給他說的都向這四人說了出來,四人一邊聽,眼睛咕嚕嚕的轉個不停。

  等到劉三說完之後,四人只是短暫的用眼神交流了一下,便互相點了點頭,他們之中的老大鬍子立刻就給出了答覆。

  “三爺,富貴險中求,這個生意我們四兄弟幹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15:15

第一百二十六章 流言兇猛上

  初九這一天,王珪一大早的去上早朝,在玄武門外就碰到了高士廉,他頓時笑著朝對方拱了拱手。

  “高大人,早啊!”

  “哼!”

  他是笑臉迎人了,但卻沒料到高士廉冷哼了一聲,理都不理他,轉身就走。

  看著拂袖而去的高士廉,王珪頓時愣了,轉瞬間臉就被氣得漲成了豬肝色。

  “哼,莫名其妙!”

  王珪和高士廉是有矛盾的,當初正是他背後告了人家的黑狀,才把人家給擼下來的,也就是說他這個侍中的官位其實是踩著高士廉的腦袋爬上去的。

  雖然朝堂上那點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但卻沒人會把這事牽扯到下面來,就算心裡恨得要死,至少表面上還是得笑臉迎人的。

  你高士廉這麼小氣,文人的風度還要不要了?

  王珪一邊對高士廉腹誹不已,一邊朝著大殿走去,不一會,又碰到一個人,王珪一看,連忙快步走了過去。

  “咦,這不是長孫大人嗎?真巧啊!”

  走在前面的正是長孫無忌,他身材有些胖所以走得慢,被王珪兩步就趕來上來,然後和他並排走著。

  “長孫大人來上朝來,哈哈,同去同去!”

  看著笑的一臉燦爛的王珪,長孫無忌的眼裡閃過一絲陰霾,但轉瞬間臉上又堆滿了笑容。

  “原來是王侍中啊,您先走吧,我先歇歇!”

  說著,他就停了下來,還誇張的喘了兩口粗氣,王珪的笑容立刻就僵住了。

  說你胖你還真喘上了?

  王珪不傻,聽到長孫無忌叫他“王侍中”而不是“王大人”的時候,就感覺哪裡不對勁了。

  不過這時候既然長孫無忌都這麼說了,他只好訕訕道:“呵呵,那好吧,王某就先行……”

  還沒等他把那個“一步”說出口,就看到身邊的長孫無忌“呼”的一下就跑出去了,步伐那叫一個輕快。

  “房兄,等等我……”

  “……”

  王珪頓時感到風中淩亂。

  “長孫胖子你給老子記著!”

  而當王珪走進朝堂的時候,頓時發現了似乎今天的朝堂裡氣氛不太對,似乎大家都有些疏遠自己,就連往常和自己關係挺好的房玄齡也似乎在刻意避開自己。

  王珪心中頓時疑竇叢生。

  “今天到底是這麼了?”

  過了沒多久,李世民來了,正式開始上朝。

  朝會和往常一樣,並沒有太多的區別,唯一讓王珪感到奇怪的是,似乎今天的李世民看他的眼神也不太對?

  李世民的眼神當然不是高士廉他們那種仇恨的目光,而是一種包含了“得意”、“欣慰”、“滿足”的目光。

  總體來說,都是好的方面的,這讓王珪心裡頓時放心了很多。

  “只要陛下沒看我不順眼就行!”

  總之,這一早上王珪都有些心不在焉的,下朝後回家,轎子都到了家門口了,王珪還坐在轎子裡發呆,直到轎夫喊了他兩遍才反應過來。

  進了府邸之後,王珪發現自己的大兒子王崇基似乎在躲著自己,等吃飯的時候,他又發現自己的小兒子王敬直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對。

  王珪頓時怒了,“啪”的一聲就把碗摔地上了,指著王敬直的腦袋就開罵了。

  “孽子,你看老夫的那是什麼眼神?啊?”

  王敬直頓時懵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還是王崇基眨了眨眼,有些疑惑的問道:“有個消息昨天長安城裡都傳遍了,難道父親不知道?”

  原本憤怒的王珪一聽大兒子的話,臉上也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傳遍了什麼?難道還能和老夫有關係不成?”

  王崇基一聽,便確定自己的父親是真不知道了,頓時歎了口氣,開始把事情給一五一十的給王珪說了起來。

  原來,在昨天,也就就大年初八的這一天,整個長安城都在議論著一個話題,就是當今陛下唯才是舉。

  本來這個話題跟王珪沒什麼關係的,但不知道怎麼的,扯著扯著就扯到他身上了。

  大家都說當今陛下慧眼識人,王珪王侍中是人才中的人才,精英中的精英,人傑中的人傑,就算用百年難得一遇來形容也絲毫不為過,像高士廉之類的酒囊飯袋來給他提鞋都不配。

  王珪一聽大兒子的話,想到早上高士廉對他的態度,頓時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

  “沒想到百姓還是很明白的嘛,高士廉那老貨確實給老夫提鞋都不配!”

  王崇基一聽自己父親的話,頓時苦笑著搖了搖頭,這時王敬直也說話了。

  “爹,人家還說了,有您在朝裡一天,朝堂裡的宵小之輩都得夾著尾巴做人!”

  王珪再次得意的點了點頭。

  “這話也沒錯,看來百姓也知道我王珪為人正直,嫉惡如仇啊!”

  看到他露出了笑臉,王敬直也高興了起來,然後把自己從坊間聽到的話一股腦的全說了。

  “爹,還有呢,人家說您在朝裡,那‘房謀杜斷’通通都得靠邊站,魏征這種只會得罪人的老傢伙遲早不得好死,長孫無忌這種靠著妹妹上位的人什麼屁本事都沒有,以後朝堂裡還得全靠爹呢!”

  “放你娘的屁!”

  王珪“唰”的一下就把手裡的筷子扔王敬直腦袋上了,後者則捂著額頭一臉的委屈。

  “又不是我說的……”

  王珪這下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他原本還在琢磨怎麼看他的眼神不太對呢,原來是背後有人造謠啊!

  這些子可好,把朝裡面對同僚得罪了個成,這下他的日子不好過了。

  這不是陰謀,是堂堂正正的陽謀,就算他王珪知道了也無計可施,他總不能跑到街上去說。

  “我是來闢謠的,那些人說的都是假的,其實我一點實力都沒有,我是完完全全的偶像派啊!”

  真要這麼說,他反而成了傻瓜,所以現在的王珪就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這是誰幹啊?太特麼缺德……缺了大德了,我去他姥姥的……”

  一時間王珪都開始語無倫次了。

  他知道這些話是造謠,朝堂中的人應該也知道,但是百姓不知道啊!

  造謠的人這麼一說,好吧,皇帝是慧眼識人的好皇帝,王珪是個為國為民的好官,其他人全特麼成了酒囊飯袋。

  最慘是高士廉,都快眾矢之的了,連出門都會被人指指點點。

  此時他正在皇宮裡向長孫皇后哭訴。

  “皇后娘娘,那王珪真是欺人太甚啊,求娘娘給微臣做主啊!”

  五十老幾的人了,哭得一把鼻子一把淚的,長孫皇后也有些不忍,連忙扶他起來。

  “舅父這是何苦呢?坊間的是我也有耳聞,不過這都是市井之徒造謠罷了,你又何必理會呢?”

  “可是……”

  高士廉還準備說什麼,卻被長孫皇后擺了擺手打斷了。

  “舅父,我一個婦道人家也不能干涉朝政,不過這事我會讓人去查的,舅父還是請回吧。”

  高士廉歎了口氣,恭恭敬敬的給長孫皇后行了個禮,然後便離開了。

  高士廉剛走一會,李世民就回來了,看起來心情很好。

  “皇后,你可知道,現在整個長安都在傳聞朕是慧眼識人的明君呢,哈哈哈哈。”

  老李這人其實挺喜歡被人誇的,特別是百姓的誇讚他最是喜歡,從昨天聽到這個消息都一直高興到今天。

  看著哈哈大笑的李世民,長孫皇后也笑著點了點頭。

  “妾身知道啦,陛下您從昨天到今天都說了好幾遍了。”

  “哦?有這麼多嗎?哈哈哈哈!”

  看得出他的心情真的很好,長孫皇后也笑著起來。

  “是呀,陛下您是開心了,你可知道,剛才妾身的舅父過來這裡哭了一大場呢!”

  “高士廉?他哭什麼?”

  李世民剛問出這句話,還沒等長孫皇后說話,頓時又再次笑了起來。

  “朕知道了,現在民間的百姓可把他給罵慘了,說他是尸位素餐的廢物,是酒囊飯袋,和王珪相比就是天鵝和癩蛤蟆的區別,哈哈哈哈,你說缺德不缺德,說這話的人一定和高士廉有仇哇,哈哈!”

  這是典型的幸災樂禍了,長孫皇后看他高興成這個樣子,也不再多說,而是默默的給他沏了杯茶。

  幾乎有百分之八十的人都覺得這事是高士廉的仇人幹的,簡直太缺德了,這下子幾乎把高士廉的仕途都斷了。

  畢竟民間都傳成這樣了,李世民就算想讓高士廉做大官也得考慮下百姓的輿論。

  遇到這樣的情況,長安城肯定是呆不下去了,只能申請外調了,所以高士廉一回家,就開始寫奏摺了,申請去外地做官。

  在他心裡已經把王珪罵得狗血淋頭了,在他看來,這事百分之百的就是王珪這個傢伙幹的,朝裡誰不知道自己和他的關係不好?

  很多人覺得這是王珪的政敵在陷害他,對於這種說法高士廉嗤之以鼻。

  這種把自己放在風口浪尖的辦法他高士廉在十年前就玩膩了!

  奏摺才寫了一半,高士廉就把筆往桌子上一扔,臉上的憤怒怎麼也壓抑不住。

  “王珪,咱們走著瞧!”

  高士廉壓根就沒有想過這事根本不是王珪幹的,在他看來,這事王珪簡直就是占盡了便宜。

  事實上這事還真的不是王珪幹得,因為罪魁禍首正在駙馬府裡唱著歌。

  “就這樣把你征服,你躲在牆角裡哭……”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15:16

第一百二十七章 流言兇猛下

  大年初九下午,駙馬府裡一片歡聲笑語。

  此時在駙馬府裡,被鄭子文從孫思邈那裡順來的丹爐的爐膛下面已經放滿了通紅的炭火,而爐蓋早就被扔到了一邊,丹爐裡裝滿了水,在炭火的加熱下,正在丹爐裡翻滾著。

  這並不是鄭子文要準備煉丹,而是因為他想吃火鍋了。

  在這個佐料匱乏的年代,一鍋清水雞加上些許薑蔥,再放上少許青鹽,也別有一番風味。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鄭子文並沒有吃獨食,他還順便叫上了剛完成任務回來的“東街四虎”一起吃。

  “東街四虎”,就是老刀,石頭,山狗還有他們中的老大鬍子。

  這四人這兩天都在長安城裡散佈謠言,效果那是出了奇的好,所以鄭子文擔心他們出事,連夜就把他們接到駙馬府裡來了。

  四人自然對鄭子文感恩戴德,對於他們來說,除了他們自己之外,真的很少有人在意他們的死活,更何況還是鄭子文這種大唐的貴族,一種士為知己者死的感覺頓時油然而生。

  鬍子四人在駙馬府的下人屋子裡住了一晚,雖然床榻很軟,但他們心裡裝著事,怎麼也睡不安穩,所以第二天早早的就起來了。

  醒來後就看到曹二狗正指揮著熊大熊二殺雞,四人立刻擼起袖子上去幫忙,而等他們知道這些雞是用來犒賞他們的時候,心裡頓時更加對鄭子文感激了。

  這任務才完成一半就殺了十幾隻雞了,等任務完成了鄭爺還能虧待我們?

  想到這裡,四個人對鄭子文的崇敬之情如同澆了油的火苗子,“蹭”的一下就冒起來了。

  駙馬府裡沒有大鍋,鄭子文便讓曹二狗把他拿回來的丹爐洗乾淨了當鍋用。

  丹爐的雞已經煮熟了,一陣陣的肉香在小院子裡飄著,鄭子文也端著碗跑出來和他們一起吃,看到鄭子文來了,眾人連忙向他躬身行禮,鄭子文頓時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吃飯就不用講那些了,二狗,屋子裡還有兩壇酒,幫我拿出來。”

  “好嘞!”

  等曹二狗把酒拿出來並打開的時候,鬍子四人頓時瞪大了眼睛。

  “這……這是……”

  “哎喲我滴媽!”

  “嘶……駙馬醉!這是駙馬醉啊!”

  看著大呼小叫的四人,劉三上去就是一人一巴掌打腦袋上。

  “呸,瞧你們一個兩個這沒出息的樣,這裡是駙馬府,有一兩壇駙馬醉算什麼?”

  四人一聽,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鬍子的舌頭都開始打結了。

  “三爺……你說這……駙馬醉……”

  話沒說完,腦袋上又挨一巴掌。

  “怎麼說話呢?叫這裡只有一個爺,以後管我叫三哥就行,你猜的沒錯,這個駙馬醉就是咱們鄭爺的。”

  說著,還小心翼翼的偷看了鄭子文一眼,發現對方並沒有怪罪自己,才暗暗鬆了一口氣,然後給四人分發起酒來。

  “來,一人一碗,悠著點喝,不是三哥跟你們吹,這長安城裡能用大碗喝駙馬醉的人,十個手指頭都數得過來……”

  鄭子文正從鍋裡夾出一塊雞肉放進嘴裡,聽到劉三的話頓時笑著搖了搖頭,把嘴裡的雞肉吃了之後才開口道:“沒那麼嚴重,不過這麼一碗要是放在禦酒閣那邊賣的話,怕是少不了三十貫。”

  “嘶……”

  話一說完,頓時又引來一陣整齊的吸氣聲。

  他們可不認為鄭子文堂堂一個大唐的駙馬爺會拿這種事哄他們,那麼按照這樣的演算法,這一碗酒就是三萬文錢!

  四人端著酒碗愈發小心了,生怕灑出一滴來,一滴酒怎麼也得三五文錢了,都夠他們以前吃一天了!

  “嗚嗚……”

  忽然見,四人當中最沉默寡言的老刀捧著酒就哭了起來,只見他端起酒碗一飲而盡,然後跪在鄭子文面前,“咚咚咚”就磕了三個響頭。

  “鄭爺,以後我老刀的命就是你的了!”

  難道一碗酒就把你搞定了?

  鄭子文有些懵,不明就裡的眨了眨眼睛。

  “這……”

  一旁的鬍子歎了口氣,然後搖了搖頭。

  “鄭爺,我們弟兄相信你,所以跟你說實話,其實我們四兄弟以前也是軍中的人,怕被人認出才捨棄了原來的名字苟延殘喘,驍果軍,鄭爺可聽過?”

  “嘶……”

  這下輪到鄭子文吸氣了,驍果軍那可是隋朝最強的戰力,是精銳中的精銳,可惜他們做錯了事,也跟錯了人。

  作為御林軍,他們嘩變之後殺死了他們原本應該守護的皇帝,信仰和榮耀一朝盡喪;作為士卒,他們跟了宇文化及這個庸才,弄得到最後人困馬乏,糧草斷絕。

  但儘管如此,他們依然還是擊敗了瓦崗軍,但驍果軍的路也到此為止了。

  對於這支名噪一時的軍隊,鄭子文每次想起來,都有些惋惜。

  此時鬍子看著鄭子文的表情由震驚到惋惜,最後甚至還歎了口氣,頓時好奇道:“鄭爺為何歎氣?”

  鄭子文搖了搖頭,然後瞥了鬍子一眼。

  “宇文化及敗亡已經十年了,你們大可以開始新的生活,為什麼混在貧民窟?”

  鬍子一聽,臉色卻露出了苦笑。

  “現在的我們沒有身份,這一點您光聽我們的名字就知道,人家奴僕都還有主人管著,像我們這種人,一旦被官府抓住查實身份,只有充軍發配,然後客死他鄉。”

  說道這裡,鬍子看了一眼跪在鄭子文面前痛哭失聲的老刀,再次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唉,我們三個還好,了然一身,老刀原來有個妹妹,都到了待嫁的歲數了,一場大病,沒了。”

  鄭子文頓時動容。

  他稍微一想就知道老刀的妹妹肯定是沒錢治病然後才死的,所以老刀喝完了那碗價值三十貫錢的酒才會那麼激動,也許他心裡想著的是如果當初有三十貫錢,自己的妹妹就不用死去了吧。

  三十貫錢,對於他們來說是一個無法逾越的天塹。

  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老刀,鄭子文的眼圈有些發熱,他頓時一巴掌拍在了老刀是肩膀上,大聲喝道:“起來,一個大老爺們哭成這樣丟人不,跟著我,老子還會讓你們餓著不成!”

  說完之後,聲音突然有些哽咽,鄭子文把手裡的碗筷一放,然後轉身就走。

  “你們吃吧,我吃飽了!”

  老刀還跪在地上發愣,劉三立刻走過去一腳踹在他後背上。

  “還愣著幹嘛,沒聽到鄭爺說收下了你了嗎?”

  老刀立刻反應了過來,二話不說“咚咚咚”就磕三個響頭。

  鄭子文腳步沒停,直接走進了自己的臥室關上了房門,然後倚在牆上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媽蛋,這群癟犢子真特麼會煽情,把老子都弄哭了,看以後老子不狠狠扣你們的工錢。”

  過了沒一會,鄭子文臥室的門就被敲響了。

  “誰啊?”

  外面頓時傳來了冬兒的聲音。

  “爺,是我,三夫人讓我叫您去用晚膳。”

  “好,來了。”

  鄭子文揉了揉眼睛,然後直接打開門走了出去,見冬兒真愣愣的看著自己,鄭子文頓時老臉一紅,佯怒道:“看什麼看?沒見過老爺這麼英俊的人嗎?小蹄子!”

  說著,就在冬兒的小瓊鼻上揪了一把。

  “呀……老爺你欺負人家,人家不理了你了!”

  被他這麼一打岔,小丫頭立刻被轉移了注意力,撅著小嘴跑了。

  “嘿嘿!”

  鄭子文的心情莫名的就好了起來,然後哼著小調就去吃飯了。

  而在他在屋子裡享受豐盛的晚餐的時候,院子裡的幾個人也在大快朵頤,吃得那叫一個放浪形骸。

  酒足飯飽之後,四人就回去睡覺了,並不是因為他們已經懶到了吃飽就睡的程度,而是因為劉三告訴他們,明天的還有活兒要幹。

  四人心裡明白,他們唯一能回報鄭子文的,就是把他交代下的任務做好了,如果說之前的任務他們只用了一半的功夫,那麼這一次他們將會使出百分之兩百的勁兒來!

  天還沒黑,他們就睡了,第二天早上雞才剛叫了第一遍,四人便起了床,換了身乾淨的衣服出門了,直到天色黑的時候才回來休息,然後第二天早上又繼續出去。

  在第三天的時候,新的流言開始在長安城裡爆發開來。

  而這次的留言還是和之前一樣,都是關於王珪的,而且還是在說王珪的好,唯一和上次不同的地方是這一次被貶低的不再是朝中的大臣了,而是李世民!

  現在整個長安都在風傳,當初王珪在隱太子李建成的手下,那叫一個精明能幹,簡直是人才中的人才,精英中的精英,人傑中的人傑,正因為有了他,李建成才坐穩了太子之位。

  錯就錯在李淵,要不是他把李建成和李世民兄弟關係不和的原因歸咎在王珪身上,還把他給流放了,那麼今天就算李淵讓位了,也是李建成當皇帝,完全沒有李世民什麼事了。

  說白了,就是要不是李淵造的孽,把王珪給趕跑了,你李世民再怎麼蹦躂也沒用!

  這簡直就是誅心了!

  當這個消息傳到王珪耳朵裡的時候,他頓時一口氣沒上來直接暈死了過去。

  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嚇的。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15:16

第一百二十八章 圖窮匕見

  這次的流言要比上次的兇猛多了,看得出這次鬍子他們四個人是卯足了勁,帶來的效果那簡直是相當的顯著。

  王珪暈過去了只能算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大事則是老李震怒了!

  鄭子文偷偷去打聽了消息,聽劉炳說,老李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拿著橫刀把禦書房的書桌都砍成了七八段。

  聽到這個消息時,鄭子文就知道事情鬧大了。

  他立刻回去告訴了鬍子他們四人,讓他們老老實實的躲在駙馬府裡,哪也不許去,同時叫上熊大熊二還有曹二狗一起去王珪的家門口堵人。

  既然時機已經成熟,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

  鄭子文原本打算趕在下朝路上堵住王珪的,後來聽說王珪暈倒了沒有去上朝,所以現在還在王府裡面,鄭子文頓時樂壞了。

  天助我也!

  中午都還沒到,鄭子文就帶著熊大熊二、曹二狗還有劉三他們一共五個人堵在了王珪家的門口。

  國人一般都是喜歡看熱鬧的,特別是大人物的熱鬧,官越大越好,現在看有人把王珪的府邸給堵了,人群頓時就圍了上來。

  當他們知道堵門的是當朝駙馬爺鄭子文時,人數“蹭蹭蹭”的就翻了好幾倍。

  一時間,王府門口那叫一個熱鬧,那人是裡三層外三層,把整個王府包得嚴嚴實實的。

  鄭子文看看也差不多了,就朝曹二狗一偏腦袋。

  “去,砸門!”

  “是,爺!”

  曹二狗嘿嘿一笑,拿這個大錘就上去,掄圓了膀子一錘就砸在了王府的大門上,一下子就在那鑲釘銅門上砸出一個大窩,還發出一聲巨大的響聲。

  “嘭!”

  曹二狗砸完了一下之後,也不停歇,接著就是第二下,第三下,響聲整天,外面圍觀的百姓也齊聲叫好。

  “好!好好好!”

  “再來再來!”

  自古看熱鬧的不嫌事大,曹二狗也看了鄭子文一眼,發現自己這位爺正咧嘴笑著朝著自己比大拇指呢,於是更賣力的砸門。

  “嘭!嘭!嘭!”

  響聲很快就驚動了裡面的人,不一會門就打開了,一個人罵罵咧咧的就出來了。

  “誰呀?不要命了是不……”

  說話的正是王敬直,但他話剛說一半就說不出來了,瞳孔瞬間變得,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原本邁出門口的一隻腳也迅速縮了回來,然後朝著門子撕心裂肺的喊了起來。

  “別開門別開門,快關上,動作快點!”

  吼完了門子之後,他便心急火燎的往回跑,一邊跑還一邊叫。

  “爹……爹……不好啦!”

  這時王珪才剛剛醒過來,正坐在屋子裡喝茶,一邊喝一邊思考怎麼應付這一次的謠言,忽然看到自己的兒子大呼小叫的跑了過來,頓時眉頭一皺。

  “發生什麼事了,急急忙忙的,老夫告訴你多少次了,遇事不好驚慌,只有冷靜下來才能想到好的對策,說吧,外面發生了何事,居然這般吵鬧?”

  說完,端起茶就喝了一口。

  看著自己父親那鎮靜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王敬直一下子就冷靜了下來。

  “是!”

  他先朝著王珪鞠了一躬,然後才慢騰騰的說道:“爹,剛才外面有人喧嘩,所以我就出去看了。”

  看到他冷靜下來了,王珪頓時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再次端起了茶杯。

  “然後呢?”

  “然後我看到鄭子文讓人用大鐵錘砸咱們家的門,已經砸了好幾坑了。”

  “噗……”

  王珪一口茶水就噴了出來,直噴了王敬直一頭一臉。

  “咳咳……”

  看到他被嗆住了,王敬直頓時微微一笑,然後過去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然後歎道:“爹,喝慢點,不用急的。”

  “啪!”

  話剛說完,後腦勺就挨了一巴掌,抬起頭來的時候就看到王珪憤怒的老臉。

  “有人砸我們家的門啊,你怎麼不早說?”

  “……”

  王珪覺得很委屈,之前他明明準備早說了,你不樂意,現在又怪人家不早說。

  看著他一副小受的樣子,王珪頓時氣就不打一處來,直接起身就朝外面走。

  “哼,等我回來再來收拾你!”

  “……”

  在王敬直心酸的目光中,王珪氣勢洶洶的出去了,到了門口就看到了坑坑窪窪的大門,他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嘶……”

  老子的大門啊!

  在看到自己大門慘狀的一瞬間,心疼萬分的王珪瞬間就爆發了,隻身一人打開了大門就沖了出去。

  “豈有此理,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膽,真是無法無天!”

  吼完了之後就發現了站在不遠處的鄭子文,他頓時更加憤怒了。

  “豎子,原來是你,老夫必不與你善罷甘休!”

  他原本以為被他罵過之後,鄭子文多多少少會露出一絲畏懼,卻不料對方一下子就沖了過來,然後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子。

  “王珪老兒!我家老丈人待你恩重如山,你居然敢放出謠言中傷他,你還有什麼良心?”

  王珪頓時懵了。

  “你家老丈人是誰啊?”

  鄭子文一聽愈發憤怒了,一伸手就從懷裡把那塊四斤多重的金磚拿出了出來。

  “今天我駙馬都尉鄭子文就要為我老丈人當今聖人討一個公道,王珪老匹夫,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受死吧!”

  說著,鄭子文手裡的金磚“啪”的一下就拍在了王珪的鼻樑上,一瞬間王珪的眼淚鼻涕鼻血什麼的一起就出來了。

  “啊!”

  看著慘叫不已的王珪,鄭子文絲毫不為所動,左手抓著他的衣領,右手拎著金磚不停的往他腦袋上招呼。

  王珪是個文臣,而且是那種非常注重禮儀的文臣,根本沒有什麼動手經驗,哪像鄭子文這個從小到大拿大家當飯吃的傢伙,下手那叫一個快、准、狠,看得旁邊的百姓大呼過癮。

  “打,打死他!”

  不知是誰在人群中喊了一聲,緊接著,大家都開始喊了起來。

  “打死他!”

  “打死這個奸臣!”

  “打死這個禍國殃民的大奸臣!”

  “駙馬爺好樣的!”

  “……”

  正在被打的王珪心裡那叫一個淒苦,這才多大一會功夫,老子怎麼就成了禍國殃民的大奸臣了?

  王珪並不知道,此時人群中喊得最凶的幾個人就是駙馬府的家丁,看到人群已經開始喊起來了,他們就悄悄的離開了。

  鄭子文如今還不到二十歲,正是年輕力壯的時候,而王珪已經快六十了,自然不是鄭子文的對手,三兩下就被摁在地上猛揍,為數不多的牙也被打掉了好幾顆。

  平心而論,鄭子文雖然不算什麼道德模範,卻也不是喪盡天良的傢伙,若不是這次王珪鐵了心的想弄死他,他也不至於下這麼重的手。

  鄭子文的人生格言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想弄死我,我就算不弄死你也要下重手讓你知道疼,如果再有下一次,就別怪老子下死手了。

  他相信,這一次足夠讓王珪疼上好一段時間了。

  打了好一會,看著滿頭包的王珪,鄭子文頓時哼了一聲,然後朝著周圍的百姓拱了拱手。

  “諸位鄉親父老,如今的聖人乃是蓋世明君,我作為他的女婿是非常榮幸滴,是非常驕傲滴,但是!”

  說到但是,鄭子文立刻轉身用手指著躺著地上叫“哎喲”的王珪,然後怒氣衝衝的說道:“但是偏偏有小人誹謗聖人,你們說,我這個做女婿的能不能忍?”

  頓時,下面就有聲音開始回應了。

  “不能!”

  “這不能忍啊,打死他!”

  “駙馬爺好樣的!”

  你大爺啊,打了人還要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你丫太不是東西了。

  躺在地上的王珪頓時吐血了,也不知道是牙齒掉了流出的血還是氣得胃出血,然後一聲不吭的就暈了過去。

  而鄭子文則在百姓的簇擁中趾高氣揚的走了。

  這件事鬧得很大,最後差不多整個長安都知道了這件事,京兆府尹頓時愁得頭髮都白了幾根。

  王珪是侍中,鄭子文的駙馬,這兩人他都不願意得罪,但這事既然發生在了長安城裡就屬於他的職責範圍,想了想還是沒想到辦法,最後乾脆寫了份奏摺遞上去了。

  李世民此時正在後宮大發雷霆,劉炳拿著京兆府遞上來的奏摺就去找李世民了。

  “陛下,京兆府有奏摺呈上!”

  “不看!滾!”

  老李正在氣頭上,哪還有心思看奏摺,劉炳心裡也有些害怕,不過還是迎著頭皮勸道:“陛下,駙馬爺快把王侍中給打死了,現在是弄得滿城皆知啊,還請陛下御批!”

  “鄭說了不……呃……你說什麼?鄭子文把王珪給打了?奏摺給我!”

  李世民正要發怒,忽然愣了,然後一把就把奏摺拿了過去。

  奏摺上寫得很清楚,看來京兆府尹還是下了一番功夫的,從鄭子文去王珪家堵門,然後發生衝突一直到打完離開都記得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看完了奏摺之後,李世民突然眉頭一動,然後看向劉炳。

  “造謠的人查清楚了沒有?”

  劉炳連忙低下了頭。

  “下面回報說都是從坊間傳出的流言,無法查實。”

  李世民頓時冷笑了一聲,然後把奏摺往地上一扔。

  “都是一圈酒囊飯袋,這次的事件不是已經很清楚了嗎?傳旨,王珪造謠生事有負皇恩,革去侍中一職,讓他去恒州做刺史吧,鄭子文當街毆打朝廷命官,也一併逐出長安,讓他回恒州做他的知縣去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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