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馬屁的境界
此時李世民坐在最上方，兩隻眼睛緊緊的盯著台下的狄仁傑，眉頭微皺，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或許是巧合，李世民發現狄仁傑在轉身之後，目光就投到了他的身上，這時，兩人就完全處在了對視的情況下了。
正當李世民以為狄仁傑會害怕的低下頭時，卻發現對方朝著自己微微躬身，然後很自然的就把身子轉了過去。
李世民頓時就笑了。
“這個小傢伙，有意思！”
狄仁傑並不知道自己已經給李世民留下了重要映射，此時他昂首挺胸的站在正中央，然後把雙手高高抬起。
當他把手放下時，整個皇家學院爆發出一陣洪亮的歌聲。
“我愛長安玄武門，玄武門上太陽升，偉大領袖李世民，指引我們向前進……”
此歌一出，幾乎所有的官員都震驚了，不約而同的在心理把鄭子文罵成了狗。
“媽蛋，這個馬屁拍得太不要臉了，我呸！”
不過他們內心深處卻還有一絲對鄭子文的敬佩。
“這麼有水準的馬屁，可不是一般人拍得出來的，要是老子也能拍出這樣的馬屁，說不定早就成為朝堂上的大佬了。”
不過他們也只是羡慕罷了，真讓他們拍這樣露骨的馬屁，以他們心底那種文人的風骨，他們還真說不出口。
不過說起來，這首歌似乎還不錯，旋律優美，朗朗上口，說不定很快就會風靡恒州，估計不用多長時間，就會流傳到長安了。
這下子陛下該高興了吧？
不過當他們一起把頭轉向李世民時，卻發現李世民只是面無表情的坐在那裡，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李世民自然也發現旁邊的官員都在看他，雖然此時他心中美的要死，但是卻不得不做出一副威嚴的樣子，否則大家要是把他當成一個喜歡聽馬屁的皇帝，豈不是很沒面子？
雖然他的確很喜歡聽馬屁，特別是鄭子文那種別出風格的馬屁。
一個字曰：爽！
似乎為了照顧李世民的爽，所以皇家學院的學院把《我愛長安玄武門》唱了三遍，才停了下來。
李世民的確爽了，他感覺渾身上下的毛細孔都完全打開了我。
不過令他驚訝的是，雖然歌唱完了，但是下方的狄仁傑卻沒有走，反而再次抬起了手。
李世民頓時就感到一陣驚喜。
“難道還有？”
想到這裡，他立刻屏氣凝神，然後危襟正坐，等待新的馬屁的到來。
果然，隨著狄仁傑雙手揮動，另外一首歌再次迴響在整個皇家學院當中。
“貞觀三年，那是一個春天，有一個偉人，在恒州的正中間花了一個圈……神話般地崛起座座城，奇跡般聚起座座金山……”
李世民一聽頓時就懵了。
“這歌詞有些怪，聽起來不像是拍我的馬屁啊！”
在他思緒紛亂的時候，不遠處的鄭子文卻笑得滿臉桃花開。
“難道我會告訴你，拍馬屁的最高境界，就是拍自己的馬屁嗎？哈哈哈哈……”
聽著整個學院迴響著自己改編的《春天的故事》，鄭子文面帶笑容的跟著唱了起來。
“春雷啊喚醒了長天內外，春輝啊暖透了大江兩岸，啊，大唐，啊，大唐……你邁開了氣壯山河的新步伐，你邁開了氣壯山河的新步伐，走進萬象更新的春天……”
在聽到這裡的時候，李世民總算是回過神來了。
他猛然想起，貞觀三年的時候，不就是鄭子文這個傢伙來恒州當刺史的時候嗎？
所謂的“崛起座座城”、“聚起座座金山”，說的不就是鄭子文在恒州建立大唐皇家學院和大唐賽馬場嗎？
想到這裡，李世民的臉上頓時露出一絲哭笑不得。
“這傢伙拍起自己的馬屁來，也是不遺餘力啊！”
這首歌的意思不單是李世民看出來，在場的官員中，只要腦子好使的基本都看明白了這一點，不過他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雖然大家都知道鄭子文這首歌是在誇自己，但是人家歌詞裡面可沒有一句“鄭子文好”之類的話，人家那可都是用實實在在的功績說話！
恒州是大唐的聚寶盆，這已經成為了共識，單單恒州一個州每年的繳納到國庫的稅收，基本就佔據了大半個大唐的賦稅金額。
這樣的功績，別說他唱一首歌來誇自己了，就算是讓人舉著牌子說自己牛嗶，估計也沒人能找出什麼錯處來。
鄭子文入朝為官這二十年來，可以說是用一己之力拉著大唐這張戰車在跑，雖然短短二十年就被封為國公，但是大家都知道，換了李淵在位，說不定異姓王都封了。
但是就是這樣一個人，李世民卻對他很放心，並且還讓他養著兩千多個私兵，像鄭子文這樣的例子，在大唐能有幾個？
一個都沒有！
按理說，像鄭子文這樣的權臣，總應該有幾個政敵，但是大家想了想，卻驚訝的發現，鄭子文根本沒有政敵！
而且就算是他以前的敵人，也不是因為政治權力而為敵的，反而全都是起始於街頭鬥毆的個人恩怨。
想到這裡，在場的官員都萌發出一個想法。
“貌似這個中山國公還是一個很不錯的同僚呢！”
就連鄭子文都不知道，他如今已經做到了一百多年後大將郭子儀的為官境界。
功高蓋主主不疑，權傾朝野臣不忌！
做官能做到這個程度，可以說只要自己不作死，那必然是可以榮華富貴一生，平平安安到老的。
就這樣，在所有人滿意的笑容中，這一次大唐皇家學院的二十年校慶算是落下來帷幕。
招待眾位官員的事，當然落到了長孫沖的身上，為了表示合群，鄭子文也和大家一起去的恒州刺史府。
剩下的事就簡單了，歸納起來就是兩個字——吃飯！
從古至今，國人聯絡感情基本都是在吃飯，飯桌就是聯絡感情的好地方。
酒過三巡之後，鄭子文就開始有些暈了。
李世民是知道鄭子文的，看到他的腦袋有些甩，頓時就嗤笑起來。
“怎麼了？你這個在恒州畫了一個圈的偉人不行了？”
聽到李世民的話，鄭子文頓時“唰”的一下就站起來了。
“誰……說我不行的，我鄭子文堂堂七尺男兒，無論在酒桌上，還……還是在滾床單上，都是一等一的好漢！”
他一邊說，還一邊拍了拍胸膛。
“實話告訴你，昨晚我和我家敏兒還有麗質……唔唔……”
剩下的話他已經說不出來了，因為做在旁邊的長孫沖已經上去捂住了他的嘴，露出一臉的急切。
“自己家的私房事，說不得呀！”
李世民的也是一頭的黑線，冷哼了一聲就轉過了頭去。
看到這個情況，旁邊的人也不敢說話，更不敢夾菜了，場面頓時有些冷。
這些年來，長孫沖也練就了一份八面玲瓏的本身，看到冷場了，立刻就朝李世民笑了起來。
“陛下，正所謂酒後吐真言，中山國公雖然有些莽撞，但是卻和長樂公主琴瑟和鳴，真是令人羡慕。”
周圍的官員也都是些機靈的傢伙，有了長孫衝開頭，立刻就接二連三的開口了。
“長孫大人此言有理。”
“真是可喜可賀！”
“陛下應該高興才是！”
聽著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李世民的臉色這才好了些，然後他又瞪了鄭子文一眼。
“這個傢伙就是這樣，醉了之後就口無遮攔了。”
李世民也知道鄭子文醉了，所以也沒有過多的去怪他，而是直接轉移了話題。
“子文，朕問你，朕發現你不管是誇別人還是唱歌，都喜歡拿太陽來說事，這是何故？”
聽到李世民的問題，鄭子文頓時就笑了。
“哈哈，那還用問嗎？當然是太陽偉大了。”
對於他的這個回答，李世民並不是很滿意，所有他皺了皺眉頭。
“偉大？怎麼偉大？”
這個問題似乎難住了鄭子文，他晃了晃自己昏昏沉沉的腦袋，過了好一會，才咂巴了一下嘴。
“嘖……這個嘛，解釋起來很麻煩，不過簡單說來，就是沒有太陽，就沒有我們這個世界，全世界都圍繞著太陽轉，你說它偉不偉大？”
整個世界都圍繞著太陽在轉？
鄭子文的這個說法頓時就讓在場的人都傻眼了。
在他們的心裡，太陽東升西落，“天圓地方”才是這個世界的根本，而鄭子文的說法完全顛覆了他們的世界觀。
也就是俗稱的“毀三觀”。
這種感覺，就像是大家正在聊進化論，突然有個逗嗶出來說人是屎殼郎變的，這種情況，誰能忍？
這必須不能忍，所以立刻就有人站出來了。
“國公大人說世界圍著太陽轉，恐怕是信口開河吧？”
他這話算是比較客氣了，如果不是鄭子文是中山國公，身份尊貴，恐怕對方已經一巴掌上去了。
面對他的質問，鄭子文頓時冷冷一笑。
“你們這群大唐的土著，都是一群坐井觀天之輩，老子就是懶得麻煩才不想把這事告訴你們，你們渾渾噩噩一輩子，到死也不知道這個世界的本質，可悲啊！”
說完，鄭子文“噗通”一聲就鑽到桌子下邊去了。
“醉了？”
這下子飯桌上的人都淩亂了。
“你丫早不醉晚不醉，偏偏這個時候醉了，說話就說一半，不吊人胃口你會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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