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烽火] 抗戰之鋼鐵風暴 作者：搞個錘子 (已完成)

220章 上海13

    「哎， 咱們馬上就去。」中年漢子跟臭蛋聽了李老爹的話，撒開腳丫子便跑開了。

    「這該死的日寇， 希望別禍害了田家村！」 看著兩人迅速離開的背影， 李老爹枴杖往地上拄了拄， 快步往家裡走去， 現在呆在外頭， 保不住讓日軍逮了個正著。 回家裡也不安全， 不過總好過連個躲的地方都沒有。 家裡還有點財貨， 要是日軍敢動手搶， 活了一把年紀， 跟日軍拼了這條老命， 這輩子也不算虧了。

    事實上李老爹的擔心有些多餘了，這支日軍是日軍24混成旅團下元熊彌抽調出來的一個大隊， 迂迴到北新涇襲擊江文浩混成4旅，接應11師團的登陸， 11師團在瀏河打了一整夜， 登陸的部隊在跟混成4旅的激戰下始終沒能超過兩個聯隊， 兵員跟卻迅速的消耗著。 別看日軍現在看似佔了上風， 頂替了植田謙吉的白川義則此時也有一種被架在火上烤的感覺， 攻打奉天城三易其主， 那些被撤下來的指揮官無疑都會給貼上一道無能的標籤， 作為走馬上任的指揮官， 白川義則現在不過五十歲出頭， 以後的路還長得很， 自然不希望在自己的軍履生崖中留下這樣一道污點。 於是派出了稻恆孝清大隊迂迴。

    「 將， 將軍， 我是田家村的。 半個小時前， 有大隊的日軍經過我們村子。」 中年漢子騎了馬往19路軍的陣地一陣跑， 不過行軍打仗， 軍隊的佈置都是機密， 臨陣的調動也不會讓一些普通百姓知道， 中年漢子也沒想到19路軍沒找著， 反而踫到了江文浩同樣派出來掩護側翼的周雄團裡抽出的三個營。 江文浩雖然晉陞頗快， 但跟日軍作戰的經驗絕對能排進整個民國前幾號。 混成4旅剛抵達瀏河， 與日軍作戰的同是，江文浩便抽出部隊來填補兩翼的漏洞。

    「日軍有多少人？」周雄沉聲問道。

    「是我們村李老爹看到的， 有千把人左右！」 中年漢子急聲說道。

    「半個小時前。 你們村子到這裡有多遠？」 周雄接著又問了幾個極為關鍵的問題， 四週一片平坦， 都是溝渠交錯的稻田。 沒有設伏的條件， 現在恐怕也沒多少時間去找仗擊的地形了。

    周雄估算著尋常日軍的步行速度。 就算中年漢子騎的是馬， 估計日軍距離這裡也不算太遠 。

    行了幾里路， 看到一處樹林， 周雄眼楮一亮， 這倒是個不錯的地方。 把軍隊藏在樹林子裡， 打日軍一個突襲。

    不過就在周雄要帶著部下往桑樹林子裡鑽時， 林子裡幾十上百隻鳥破林而出， 似乎受驚的樣子， 然後絡繹不絕的陸續有鳥衝出來。

    「團座， 林子裡的情況似乎不太正常。」 旁邊的團副低聲說著， 周雄也眯著眼楮打量著眼前的林子， 林子裡沒什麼喧嘩聲， 但不斷地有鳥飛出來。

    「媽了巴子， 準是讓日軍的尖兵先看到咱們的行軍了。 看來得找旅座借幾個特戰隊的人來， 這次要不是那些個扁毛畜牲提醒了我， 保不準就要吃個大虧。 後面迫擊炮準備上， 先炸一通， 我倒要看看日軍是不是捨得一直呆在這林子裡面。」 周雄獰笑一聲 ，立即下令道。

    「支那人怎麼不走了！」 稻恆孝清看到眼前的支那軍停止前進， 差點急出心梗塞。 機槍已經擺好，手面的擲彈筒手都隨時準備上前壓制支那軍的機槍， 可是沒想到這些支那人剛好就停在了安全距離之外。 機槍步， 擲彈筒也構不到。

    另外幾名日軍中隊長心裡也升起一陣不詳的預感。 眼看著近在咫尺的一場大勝竟然擦著邊緣溜走。 跟19路軍， 第5軍打了這麼久， 稻恆孝清知道上海的支那軍有多難打， 通常就算把一支部隊打得傷亡慘重。 也沒看到有哪支軍隊臨陣而逃的。 眼前的支那軍一千幾百人， 打硬仗就算把對方都殺光了， 自己這一個大隊恐怕也剩不下多少了。真是能讓人急出尿來。

    　　……

    「八嘎， 支那人開炮了， 他們發現了！ 隱避！」 稻恆孝清等日軍頓時面色大變。 雖然不知道敵軍是如何發現他們的， 但久於戰陣的他們一聽到這種聲音自然能反應過來為什麼敵人忽然半途而止。

    日軍的反應不可謂不快。 不過再快也快不過炮彈。 數十發炮彈打進樹林裡裡， 若非上海的濕氣比較重， 樹林不易點燃， 單是炮擊引起的火便可以將這些日軍從樹林裡逼出來。

    當然， 現在的情形也說不上好， 雖然樹林給他們提供了隱蔽， 但現在已經不是古代作戰， 隱蔽在樹林裡面的士兵在後在販是沒辦法進行射擊的。 就是擲彈筒也大受影響， 總不能打出的榴彈打到樹枝爆炸樂子可就大了。 機槍也只能擺到樹林的邊緣。

    稻恆孝清很快作出了最為明智的選擇， 將部隊拉出去， 眼下除了跟對面的敵人硬踫硬已經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否則火力展不開就只有挨打的份。

    「 終於捨得出來了。 」 周雄冷笑一聲， 差點就著了日軍的道， 幸好有那個帶路的提前說有日軍， 剛才看到這片林子又長了個心眼， 否則還真危險了。

    轟轟…… 混成4旅的團一級小口徑迫擊炮並不比日軍少， 此時佔著突然發動的便宜，炮火將樹林的外圍炸了個稀爛，不時可以聽到裡面日軍的慘叫聲， 一陣雞飛狗跳的騷動， 偷雞不成蝕把米是此時日軍的最好寫照了。

    嗡……

    空中一陣轟鳴聲。

    草！ 周雄低罵了一聲，是日軍的偵察機， 要是等這架飛機飛回去， 恐怕不久之後日軍的轟炸機很快就會光臨這裡。

    「 殺進去！」 看到那加塗著膏藥旗的偵察機轉頭往回飛， 周雄陰沉著一張臉， 極不情願地下了一道命令， 這種情形下，想要倉促撤退顯然是不可能的。 日軍不會輕易放他們走， 混成4旅的側翼也不能直接暴露給日軍。相對來說， 衝進樹林裡跟日軍真刀真槍的干， 比起大白天挨日軍飛機的炸要強多了， 在奉天跟日軍打了那麼久， 整個民國沒有誰比起15路軍更清楚那些大鳥的威力了。(未完待續。)

221章 上海14

    咻咻咻………

    幾門三八式野炮毫無顧忌地轟擊著156旅的陣地，翁照垣跟其他士兵一樣死死的趴在簡易的戰壕裡面， 這種情形下只能祈禱火炮不會落在自己頭頂上。 打到這個份上， 他手裡一個旅的士兵現在已經只剩下兩千出頭， 損失過半， 但現在不管是日軍， 還是國*軍現在都快打到了最後關頭， 就看誰先頂不住了。

    將帽子取下來拍掉上面的泥沙又重新套回去。 視線中幾名士兵從日軍屍體上取下了不少槍枝彈藥在艱難的爬行著，隊伍最前頭那士兵一不小心挨了個炮子連屍體都找不到了。 但這樣的慘死在士兵眼裡早就見怪不怪， 很少有誰會被這樣的死亡嚇倒。

    「板載！」 此時的日軍無疑是及度瘋狂的， 在自己的火力佔據絕對優勢的情況下， 衝鋒的氣勢一次強過一次， 中隊級別不行的就直接動用了大隊級別的豬突戰術。 近千人在並不寬敞的視線中咆哮著衝過來給人的視覺是衝擊是十分有震撼性的。

    一路向東， 從機場騰空而起的戰機們抵達上海那片血與火的戰場， 用正常的巡航速度抵達上海上空也不會超過三十五分鐘。 通紅的太陽當頭高懸著。 三月下旬的下海已經有了些春意， 不過高空之上駕駛飛機仍然是刺骨的寒冷。 冷風無孔不入的往坐在開放式機艙裡的飛行員身上灌。 極少露在外面的皮膚能感到跟刀刮式的。 但這一切對於已經習慣了的飛行員來說， 算不得什麼。

    「注意， 日軍飛機！ 四架八九艦攻， 四架中島九一式驅逐機， 另外還有六架轟炸機， 打下這些王八蛋！」 陳鴻陸大吼了一聲。從蘭州帶過來的飛機裡面一架被日軍擊落， 一架在機場維修， 只剩下6架堪戰的戰機， 另外3架轟炸機倒是沒什麼損失。 轟炸機遠遠地吊在屁股後面， 此時陳鴻陸。 姜興城所率領的6架飛機已經按照往常的作戰方式， 兩架一個小組 像張開的獠牙向對面的日軍撲過去。

    「支那軍的戰機！」 此時日機也發現了陳鴻陸的飛機編隊。 而那些川崎八七式重爆， 八九式輕爆也努力在辨認著敵軍的實力， 相比起來。 他們這些飛行員更願意面對南京的那些敵人， 而不是支那15路軍的空軍。 畢竟經歷了奉天空戰那樣慘烈的廝殺之後， 菜鳥都已經墜落在地面或者直接在空中被炸得粉身碎骨， 留下來的都是百戰精銳。 在第一次空戰便被支那軍打出了四比一的驚人戰績， 讓日本空軍著實在國際上丟了一把臉。

    太陽從東方升起。 陳鴻陸編隊一路向東而來， 原本面向太陽，是處於不利的， 不過依照更多的空戰經驗，先敵一步發現敵現， 然後雙機編隊便向兩翼展開， 將不利的因素降到最低。 日機利用背光的優勢開始攀爬， 不過陳鴻陸這些人的飛機也已經迅速爪升上來， 並未落後日機多少。 很快雙方的飛機糾纏在一起。 日軍多餘的兩架戰機在此時就顯示出優勢來了。

    「該死的！」 姜興城剛利用橫滾甩掉對手時， 右側已經出現了日軍的八九艦攻。 僚機已經被敵機所纏出。 一時間也無法脫身。 但日機的飛行員終究還是嫩了一點。 若是不顧一切的搶佔高度乘著他才擺脫對手的機會俯衝下來， 他就真懸了， 現在總還是有些生機的。 姜興城操作的著飛機猛然拉升高度， 利用座駕優異的轉彎性能甩出一小道弧度， 然後以同歸於盡的氣勢朝對方衝去。 日軍飛行員果然出現了慌亂，開始讓開航道。 噠噠…… 同時姜興城打出了一串子彈 。 轟， 日軍戰機冒著黑煙遠遠地朝地面墜落下去。

    「喊張三過來助陣， 沒想到來的是李四。 」翁照垣在下面看得咕隆了一句， 19路軍的幾個師加起來僅有的十幾門75MM山炮在與日軍的連續大戰中損失慘重， 面對日軍的重火力壓制性炮擊。步兵傷亡太大了。 19路軍不得不將主意打到了江文浩混成4旅的身上， 誰讓江文浩一個混成旅的火力比起他們19路軍加起來還要猛 。

    翁照垣作為請求火力支援的人， 自然是知道對方要前來的， 只是看到頭頂上的這些日機。 翁照垣也有些佩服上面及時作出調整， 若是沒有這些飛機前來助陣， 就是把大炮調過來了， 恐怕也討不了好。 天上的那些戰友們也真是爭氣， 幾次激烈的空戰當中除了日軍飛機佔據絕對的數量優勢時才能壓制住己方的飛機。 而此時在數量相同的情況下， 就吃鱉了。 幾個照面的功夫便被擊落一架。

    黑色的小點夾帶著破空的厲嘯聲砸在日軍的陣地上， 爆起刺眼的火花。

    150MM重迫擊炮！ 聽到炮聲， 看到日軍陣地上一陣喜出望外的翁照垣頓時喜出望外， 原以為能來一隊飛機支援就不錯了， 沒想到飛機大炮一個不少。 75MM山炮， 野炮絕不是這動靜。 82MM迫擊炮跟這比起來跟娘們**似的。 用屁股想都能知道是混成4旅的炮兵支援到了。事實上翁照垣倒是想岔了， 此時對於國*軍來說， 上海戰場就是個火場， 到處都起了火， 作為支援的部隊就像救火隊。 無論是張治中， 還是蔡廷鍇都沒有奢恥到在一個地方用上兩支救火隊的地步。 天上的空軍是接到周雄拍回去的電報後趕去田家村附近支援的， 在翁照垣上空便與日軍機群相遇不過是適逢其會罷了。戰場是個充滿偶然的地方， 兩支敵對陣營的機群就這樣偶爾的在錯誤的地方打了一場小規模的激烈空戰。

    「快快， 讓余向波， 馬自在，那小子把營裡的士兵打一陣， 機會難得！」 翁照垣立即做出乘勢出機的準備， 長期打苦戰的人對於能撈便宜的時候也是異常的珍惜。

    那邊余向波與馬自在帶著營裡不足兩百名士兵對著被炸得暈頭轉向的同時反衝鋒了一段。 將衝在前面的數百日軍當成落水狗痛毆了一頓。 直到剩下的日軍冒著炮火哇哇大咆地反殺回來， 余向波這些人才在撈足了便宜後及時撤了回來。 天上的一架三菱八七式輕轟看不過眼， 從高空中掠下來衝向後撤的余向波數百名士兵。

    不過這架輕轟的戰機很快又被利用俯衝擺脫身後敵機的陳鴻陸， 很不走運的被厲嘯而來的子彈打得墜落在地面， 在強大的慣性下， 機體在地面滑出老遠， 木質的機翼，折斷拋飛下來砸死了一名倒霉的士兵。

    「該死的， 空軍那幫吃屎長大的怎麼還不過來！」 稻恆孝清看著眼前的支那軍已經殺到樹林的邊緣， 心裡急得跟什麼似的。 以航母到這裡的距離， 就算爬也能爬到了。

    嗡……

    天上的稀疏的機群終於出現， 翁照垣那邊頭上的空戰終於結束了， 這場空戰以陳鴻陸一方由於油料消耗了不少， 又一次取得三比一的戰績之後， 帶著機群西撤。 這場錯誤的空戰也讓翁照垣揀了個大便宜。 難得享受了空地一體的對敵攻擊手段。 日軍的飛機從航母上起飛，航程比起陳鴻陸等人要節省不少。還有餘力對田家村的日軍大隊實施火力支援。(未完待續。)

222章 上海15

    不過此時周雄團大部都已經殺到了森林邊緣地帶， 稻恆孝清真想對著天上比一記中指， 來這麼晚有個卵用。 可惜現在戰事太緊， 他是沒這個閒功夫了。

    在這個時候投彈實在拿不準會炸到誰，機群在頭頂上盤旋了一陣。揚長而去， 上海戰場多的是，既然這裡沒有了機會， 還多的是用武的地方。 空軍方面來得暢快， 走得瀟灑， 但稻恆孝清卻在下面罵娘， 隨著敵軍越來越多的湧進小樹林， 雙方進入激烈的短兵相接的程度。樹林中慘叫聲四起。

    陳大彪躲在一棵樹手， 手裡的勃朗寧手槍不時向前一槍探出， 狙殺著視線中的目標。 日軍太多了，一槍一個， 連續打死了四五人。

    轟！ 沒多久， 日軍的一顆手雷也扔了過來， 樹桿炸出了一個缺， 陳大彪也倒在了煙霧中。 一名混成4旅的士兵端著挺機槍衝進來， 面對撲過來的幾名日軍， 手一哆嗦下憤怒的子彈噴勃而出。 掃翻了三四名日軍的同時還誤殺了自己人一名。只是眼前的這種亂戰之下已經沒有人去計較這麼多了， 活著的只有一個目的， 把眼前這些日本人殺個乾淨。

    「你回去吧。 俺要殺鬼子去， 顧不上你了。」 一名大兵將之前帶路的中年漢子一推， 端著步槍也朝桑樹林衝去。

    「你， 你們等著， 我， 我去找鎮上的保安團！」 中年漢子給眼前血腥的場面驚得腿有些發虛， 這無關乎一個人的膽量， 大多數沒有見過血的人， 陡然間看到這遍地的屍體， 殘肢的現象能忍到現在不吐已經算是不錯了。

    但凡空中響起發動機的聲音， 對於敵對的地面部隊總是意味著不幸， 事實上姜立在甘肅站穩陣腳之後。便立即著手向外採買防空設備。 只是上海這邊的戰爭太倉促， 防空的武器現在還沒能到貨。 就算到貨了也要經過一定的時間加以訓練才能對空中的這些大鳥們形成實質性的威脅。 以至於現在混成4旅相對其他國*軍來說雖然算是武裝到了牙齒， 但防空火力薄弱卻是致命的缺陷。

    「莫家榮， 你去接應一下參謀長把部隊撤下來。 日軍的飛機來了。 搞幾挺機槍架起來， 對著天上掃一通。」 江文浩臉色陰沉的又轉向警衛員道，「 另外通知廖長齡， 把部隊散開一點， 窩在一起別被日軍的飛機一鍋端了。」

    在日軍的飛機下吃虧是意料之中的。 但能否將傷亡降到最低就得看指揮官的本事了。 江文浩對於日軍的轟炸應對經驗自然是極為豐富的，幾乎聽到聲音的同時， 便迅速的對部隊作出調整。

    「快， 動作快點！」 此時混成4旅的炮兵團忙作一團 ， 士兵們紛紛將旁邊的 的木枝搭在大炮旁邊， 然後又給大炮遮蓋了一層麻網， 儘量將大炮偽裝成跟地面差不多的情形， 避免被日軍的飛機炸到。 雖然沒有防空武器， 不過類似這種防空的小手段， 姜立卻教了這些士兵不少。

    「去死吧。 支那人！」 麻生由切經過之前心有餘悸的空戰之後， 面對眼前這些沒有反抗能力的地面部隊， 迅速的將飛機高度降下來， 將子彈盡情的潑灑向對方。

    後面兩架日機也同時跟上。

    噠噠噠， 身強體健的幾名士兵幫著托著機槍的三腳架， 後面的機槍手奮力地對著天空射擊。 幾挺機槍向天上打出密不透風的子彈。

    噗噗，幾聲低響， 麻生由切急忙又將飛機的高度拉升回去， 轉過眼一看， 機翼上竟然出現了幾個小洞。 好險， 差點就被這些支那人瞎貓撞到死耗子了。 聽說有一架飛機被支那人的步槍打下來了， 麻生由切之前還有些不信。 現在看到那幾個細小的彈孔不由驚出一身冷汗， 看來哪怕是面對地面部隊。 也不能掉以輕心。

    比原來謹慎了幾分的日軍飛行員們紛紛重新提高了一下高度。如此一來雖然精準方面打了些折扣， 不過安全係數也高了不少。

    地面的幾名機槍手不由大覺可惜， 廢了老半天勁， 都沒打下一架來。

    「愣著幹什麼， 快閃開！」 接下來近十架飛機在混成4旅上空肆虐了一遍，潑灑的機槍彈。 航彈如雨而下， 將之前還在進攻沒來得及收回陣勢的李純華部一陣狂轟濫炸。 陣形當時就被炸散了。

    11師團大隊的日軍趁勢衝出， 攆著李純華潰退下來的部隊打。

    「他媽的， 要不是那些該死的飛機， 老子能讓你們打成這樣！」 李純華由於躲避附近爆炸的炮彈在地上栽了個跟頭， 爬起來時氣急地罵著。

    「參謀長快撤下去吧， 弟兄位這一陣頂不住了！」 混成4旅的兵不缺死戰之心，但人終究是血肉之軀， 面對日軍空地一體的打擊此時也只有吃虧的份。

    地面在搖晃， 十名， 數十名士兵被掀上半空解體， 航空機關槍凌空掃下來， 密集的子彈， 這個時候能不能活下來就全看運氣了。

    李純華在搖晃的地面輕微身體又是一個踉蹌， 忽然覺得腦門一疼， 連痛都沒來得及叫意識便逐漸模糊起來。

    「參謀長！」 旁邊的警衛衛看到李純華腦袋上破開的血洞， 紅的白的東西從裡面流出來， 頃刻間眼楮紅了起來。

    板載！ 大隊的日軍趁機發起衝鋒。 縱然李純華指揮的部隊拚死奮戰， 也無法久支。 不過日軍的飛機肆虐一陣， 給混成4旅帶來嚴重的傷亡之後， 破空而去， 增援上來的莫家榮團頂住了日軍的攻勢， 潰退下來的李純華部才得到喘息的機會。

    李純華的死很快傳到江文浩的耳裡時， 江文浩整個人都怔住了， 他為人傲氣，性格剛硬， 能一起搭伙的人不多，李純華是少有能跟他一起和平相處的參謀長， 有時候雖然相互之間發一些牢騷， 但一個重要的助手， 朋友， 同時也是一起作戰到現在的戰友突然死於戰場， 讓江文浩一時間也有點不知所措。 平時面對傷亡， 江文浩也只是有所觸動， 可是再剛強的人， 一旦這些死傷觸及到身邊親近的人， 難免讓人有一種痛入骨髓的傷感。

    「砰！」江文浩一拳鎚在桌子上， 鐵青著一張臉下令道，「給陳鴻陸拍電報， 就說參謀長陣亡， 讓他立即率航空隊對我部進行空中火力掩護， 把備用的迫擊炮都給老子拿出來， 今天不從11師團身上撕一塊肉下來， 老子對不起死去的參謀長！」(未完待續。)

223章 上海16

    「陳上校， 怎麼回事， 回來的飛機又少了一架。」 陳鴻陸才下飛機， 王坤一便一臉關心地迎了上來。另外一名機場的負責人也同時迎向姜興城。

    「還能怎麼回事， 被日軍擊落了， 不過我們也不虧， 幹掉了日軍三架飛機。」 陳鴻陸嘴上如此說， 臉上還是忍不住地一陣黯然之色， 當初一起在東北航校訓練成長的熟人一個個離去， 身邊的熟人已經越來越少了。

    「這些人也算是為國捐， 死得其所。 陳上校節哀。」 王坤一也嘆了口氣說道，「南京那面的飛行員也損失慘重呢。 陣亡了十幾個， 現在咱們的飛機是打一架少一架， 按這個打法下去， 恐怕堅持不到三個月， 咱們的飛機， 飛行員都打給打得差不多了。 日軍的飛機仍然還是源源不斷增援過來， 打掉一架補一架。 這樣下去咱們民國好不容易積攢的一點航空底子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要給打光了。」

    「這能有什麼辦法， 日本是工業強國， 日本要戰， 難道咱們還能避戰不成？」 陳鴻陸聳了聳肩， 很快從戰友的陣亡中回過神來， 與日軍作戰需要練就一副鋼鐵般的心腸， 因為隨時隨地都會有戰友離去， 同時也包括自己， 為國而戰的男兒沒有那麼多時間去悲傷。 陳鴻陸一邊脫下皮夾克， 一邊往前走， 每次空戰之後他跟其他飛行員一起都要盡最快的速度恢復體力， 好能在最短的時間裡重新投入到戰場。

    「 倒不是這個意思， 我的想法是民國積累起一點航空精英不容易， 不能在一次消耗戰中就打光了， 總得留一點種子下來，為以後的長期抗戰作準備。」 王坤一糾正著說道。

    「是這麼個理， 但時局不由我啊， 相信上面會有應對措施的， 咱們現在要做的就是上前線跟日本鬼子拚命。」 陳鴻陸一想。 姜立現在也算是在為西北那邊的航空積攢力量， 否則也不會把飛行員裡面最為厲害的高志航派到歐洲去專程採買戰機， 而且還在蘭州， 天水。 銀川等地分別修建前進機場， 分明是在為以後的抗戰， 還有航空隊的擴大作準備。作為15路軍航空最核心的人物， 陳鴻陸對於姜立的計畫也是知道大概的， 只是王坤一是個外人。自然不便跟他多說什麼。

    「不知陳上校以後有什麼打算？ 難道準備一直呆在西北那貧困的地方？」 王坤一憋了這麼多天， 跟陳鴻陸關係也算近了一些， 彼此見面也有一些話說了， 終於跟陳鴻陸說到正點上。

    「王上校這是什麼意思？」 陳鴻陸眯著眼楮問道。

    「倒是為陳上校不值， 陳上校可是現在民國僅有的幾位空戰王牌之一， 西北畢竟有些偏遠了， 養活15路軍尚有餘力， 但如何會有足夠的精力大力建設空軍， 相反南京則不一樣， 經過上海與日寇一戰。 委員長已經充分認識到了空軍的重要性， 戰後勢必會大量採買各式飛機。 以陳上校的才能， 想必會有用武之地， 不會埋沒一生所長， 也能暢快地在戰場上跟日軍一決高下， 陳上校以為如何？」 王坤一十分具有煽動力地說道。

    「你要我去南京？」陳鴻陸臉上有些玩味的笑意。

    「正是， 以陳上校之能， 去南京一個少將，受委員長器重是穩穩當當的。」 王坤一無比認真地點頭說道。

    「抱歉， 我在蘭州呆得挺好。 對去南京沒什麼興趣。」 陳鴻陸露出了個沒什麼意思的表情。

    「 來日方長， 陳上校不妨多考慮一二， 不論是官職， 還是待遇。 南京比起15路軍那邊都是要強上不少的。 只要陳上校點個頭，一千大洋的津貼立即就送到陳上校的房間裡.」 高官之後就是厚祿了，這個時代的一千大洋雖說不算巨款， 但也是一個正常大兵幾十年的薪 俸了。 當然，戰亂時期，除了中央軍外。 其他軍隊一年能領七八個月的晌就不錯了。 哪怕對於一名上校也絕不能說是一個小數字。 不過讓王坤一失望的是陳鴻陸頭也不回地便離開了。

    王坤一一臉陰沉地看著陳鴻陸離去。 轉身也離開了，進入到自己的房間時， 一個瘦小精悍， 穿著藏青色中山服的中年男子已經四平八穩地坐在原本應該是他坐的那張椅子上。 王坤一臉色先是一驚， 然後點頭恭敬地道，「社長！」

    中山裝男子嗯了一聲，「跟姜立手下的這些飛行員接觸得怎麼樣了？」

    「 這些飛行員都已經接觸過了， 其中有一人態度有些猶豫， 可以進一步發展。 其他人都十分堅定的拒絕了中央的好意。 社長， 要不要在飛機上做些手腳，讓他們光榮的為國捐軀？」說到這裡， 王坤一臉上狠色畢露地道， 雖然15路軍自己的地勤已經過來了， 但這裡畢竟是南京的地盤， 想要做些手腳還是辦得到的。

    「不必了， 現在還是抗戰時期， 姜立這個人睚眥必報的名聲早就傳開了， 到時候要是鬧大了， 不止是你， 就算是我也吃不了兜著走。」 社長略作考慮便搖頭否決了王坤一的建議。

    想到姜立為了幾個士兵便敢直接帶兵把常經武的一個旅給打崩了， 後面又跟湯玉麟直接在熱河兵戎相見的事， 王坤一背上也驚出了一層冷汗，連忙恭維地說道，「 還是社長考慮得長遠， 學生差點就犯大錯了。」

    「嗯， 目前機場這邊還是以防備日本人為主， 得先把上海的這場戰事維持下去， 策動工作還要排在手面， 後面我的事會比較多， 這邊你自己好自為之。」 社長吩咐了幾句便起身往外走。

    「 所有成員， 立即上機！」社長才走到門口， 才去休息不久的陳鴻陸寒著一張臉邊跑邊往身上套皮夾克。 其他從蘭州來的飛行員也是一臉憤慨之色， 氣勢沖沖地往飛機那邊沖。

    從蘭州來的那些地勤此時也在緊張的忙碌著。

    「 陳上校， 發生了什麼事？」 王坤一當之前的事沒發生過似的， 出門後急聲問道。

    「現在沒時間跟你解決， 等回來之後再跟你說。」 陳鴻陸對剛才還動過歪心思的王坤一沒有好臉色， 而且此時也沒心情解釋那麼多。

    見陳鴻陸直接上了機， 王坤一又看到社長投來詢問的眼神， 情知陳鴻陸等人這樣急肯定是前線的戰事出了什麼大的變故。 於是連忙問接電話的那邊。

    「怎麼回事？」 社長看向又急匆匆跑來的王坤一說道。

    「不算什麼大事， 15路軍混成4旅的參謀長李純華戰死， 現在混成4旅嚷著要為李純華報仇， 跟11師團在瀏河打瘋了， 日軍增援的12輛坦克當場被擊毀了7輛， 還有5輛退了回去， 另外24旅團也派出了一支部隊迂迴到了田家莊，與混成4旅的部隊撞到了一起， 打得是屍山血海。 不過混成4旅的死傷也不小， 現在陳鴻陸正帶領航空編隊前去提供空中支援。」(未完待續。)

224 章 上海17

    「擋住了11師團的登陸， 能成功守住瀏河， 還能讓久留米混成旅團*派兵支應，一個混成旅能打到這個份上， 也算是難能可貴了。 」 社長哼哼地扔下了這麼句話， 只是從一個參謀長陣亡， 江文浩混成4旅便能拿出這股拚命的氣勢， 飛行隊這邊也能拿出同出一脈的姿態心急火燎的前去支援前線， 而江文浩那邊連張治中都敢給眼色看， 並未將南京有多放在眼裡， 看來這15路軍的凝聚力比起想像中的還要強一些， 委實是委座的心腹大患啊。 不過既然江文浩願意跟日本人死掐情況倒也不算太壞， 至少能為此時焦頭爛額的南京多出一份力。

    …………

    「都快點， 前面咱們的軍隊跟日軍 正殺得厲害， 咱們保安團的人也不能做孬種。」 肖金富拎著把盒子炮， 這玩意是他纏了當財主的爹好長一段時間才買到手的， 說是保安團， 手下能管的壯丁也不過兩百多號人， 槍只有三十多桿， 不過肖金富家境富裕， 平時出手闊綽， 為人不小氣， 在保安團裡號召力還不錯， 除了保安團的人， 肖金富還從附近的鎮子里拉來了三百多號壯丁， 與近一百名警察， 一行六百餘人浩浩蕩蕩在中年漢子的帶路下往田家村趕。

    「狗日的日本人，這次非得把他們打出屎不可！」隊伍裡面幾個粗豪的漢子是青幫的成員， 也是好勇鬥狠的角色， 腰上還分別別了把短斧， 短劍之類的武器。

    「就是， 日本人也是肉做的， 一槍下去照樣是一個窟窿。」 其他人紛紛應喝著， 一行人士氣頗高， 沒過多久， 田家村就已經在望了。 在桑樹木那邊喊殺， 慘叫聲依然讓一些膽子小的毛骨悚然。 不少人心跳加快。 面色微白。 身體不可抑制的略微輕顫 。

    「 走， 咱們也去殺日本人， 人多力量大， 咱們兩個打一個難道還幹不過這些王八蛋！」 肖金富嗓子也有些發癢。大喝一聲，提振士氣。

    距離桑樹林越來越近， 撲面而來是一陣血腥氣與開腸破肚的那股臊臭味。

    從桑樹林外面， 到裡面， 四處都倒伏著亂七八糟的屍體。 的缺胳膊斷腿的。 有腸子被挑出來， 渾身被鮮血浸透的。 還有死得慘的被一把短刺從眼楮挺進去， 破碎的眼珠子掛到了太陽穴旁邊 白的， 紅的東西滿臉， 頭髮上都是， 相比之下那些身中數刀， 普通的槍傷是再正常不過的死法……………

    嘔！

    包括肖金富在內來的六百多人裡面， 大多數此時已經將頭扭到一邊吐得天昏地暗， 早上， 中午吃的些東西全部都翻江倒海一般從食管處翻湧出來。

    「他媽的。 咱們這六百多號人不是跑過來丟人現眼的， 還能喘口氣的跟老子上！」肖金富一抹嘴角的污穢，提著盒子炮便帶著幾個心腹往前衝。

    「跟著肖團長去殺日本人！ 殺！」 另外一些壯著膽子的此時也衝上來， 僅管此時臉色仍然還有些蒼白， 但不管怎麼說已經能鼓起勇氣往前衝。 這些人所需要的只是一些經歷而已。

    此時村林裡面血腥慘烈的肉搏戰已經進行到最後關頭， 身上受了三處刀槍的周雄此時領著五百餘人跟剩下不足兩百餘日軍進行著最後的殊死搏鬥。

    「殺！」 雖然肖金富這些烏合之眾未經訓練，但此時對於力戰已久的雙方來說卻是一支難得的生力軍， 只是從氣勢上便將原本便處於下風的日軍打壓了下去 。

    「八嘎 ， 所有支那人都該死。」 受傷的　川一道如同一隻野獸般挺起刺刀向為首的肖金富衝來。

    肖金富提起盒子炮哆嗦著手連續打出四五槍。 　 川一道慘叫著在地上打滾， 那幾粒子彈都沒打中要害。

    不過經過最初的慌亂之後。 平時素來膽大的肖金富此時也回過了一些神， 之前雖然說得好聽， 到底沒有上過戰陣， 此時真干倒了一名日軍膽子才重新肥起來。

    他娘的。 日軍還真不是鐵打的， 心裡有了底的肖金富掄起手槍便是幾下，雖然子彈頗有浪費， 但好歹也干番了四名日軍 ， 就是比起周雄帶過來的這些老兵也不差了， 甚至在殺敵上還要強過絕大多數人。

    不過隨著子彈打完。 肖金富的好運氣也到頭了， 已經陷入絕境的日軍便如同一群野獸 ， 其中一部分士兵孤注一擲地向肖金富這些保安團， 還有大多數丁壯衝過來。 軍人於莊稼漢的區別馬上就出來了。

    「混蛋， 誰讓你們來送死的！」 周雄捂著受傷的左肋， 提著軍刀大步向這邊趕著， 其他士兵也跟日軍展開最後的廝殺。

    肖金富提起手槍向對方砸去， 避開了對方的致命一刺， 整個人也被日軍 踹了個跟頭， 人在地上打滾。 要不是趕來的周雄團士兵， 肖金富說不得身上便要多了幾個刀洞。 不過 其他丁壯就沒有這麼幸運了。 二十多名日軍 沖上前來， 真是當者披靡。 眼前再精壯的漢子， 一刺刀捅過去便能將對方干倒。 這些莊稼漢論起殺人的招式， 比起職業軍人差了不是一個等級。 接二連三的有人被日軍 捅殺， 而倒地的日軍卻屈指可數。 雖然周雄的部下衝上來， 但有些損失卻已經無法挽回了。

    桑樹林血腥氣衝天， 直到傍晚， 倦鳥也久久不肯歸巢， 盤旋在桑樹林的上空也不知該不該回那個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此時桑樹林已經找不到一個站著的日軍 ，殲敵八百七十餘人， 剩下的四散奔逃。 周雄滿臉慘然地看著眼前滿目瘡夷的場景。 哪怕是仗著開始利用迫擊炮對桑樹林的日軍打了個突擊， 炸死了不少日軍 ， 但他帶過來的三個營近一千五百人， 此時連輕傷還能站在原地的只有不足四百四十人。 若不是那些趕過來增援的保安團， 壯丁。 恐怕死傷的人數還要更多。 就算是如此， 趕過來增援的丁壯們死傷也達到了一百五十人。 現場那些失去了親人的丁壯，士兵嚎淘哽咽聲一片， 看著那以前熟悉的人變成一具具冰冷的屍體躺在地上，在場的所有人在悲憤的同時， 也從未像這般痛恨這該死的戰爭， 這該死的日寇！(未完待續。)

225章 上海18

    茜涇關卡， 現在已經是一片廢墟， 除了一些構築的工事， 四處都是殘垣斷壁， 已經找不到一處稍好的房舍。

    「 來， 這個是肉包子， 趁熱乎趕緊吃了。」學生羅志明從木桶裡取出一個稍大的包子遞給傷員。

    另外還有一些學生， 市民散落在戰壕中給士兵們發吃的， 此時整個上海四處戰火， 而眼下被日軍視作突破口的瀏河卻是打得最為慘烈。 每天從戰場上抬下去的除了少數重傷員， 其他都是直接陣亡的將士。 隆隆的槍炮之聲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夜都一陣高過一陣。 幾乎都沒怎麼間歇過。 而對面的日軍屍體，重傷員也像流水線一般在往下送， 哪怕是以前沒有見過血腥的學生們此時對於死傷的接受能力都強大到了一定的地步。

    「咻！」

    「臥倒！」剛才精神還萎靡不振的傷員陡然間蹦起， 將羅志明撲倒壓在地上。

    轟！

    巨大的爆炸聲響起， 充滿著血腥味的泥土混夾著彈片四散飛濺，身上悶哼一聲之後， 羅志明感覺到濕熱的東西流到了自己臉上。 伸手摸了摸， 是血！

    「你怎麼樣？」 羅志明馬上反應過來將他們壓倒的士兵。 背上的士兵身體軟趴趴的， 沒有一絲力道， 羅志明心裡閃過一絲慌張， 翻過身時， 士兵已經滑落到地面一動不動。

    「你， 你怎麼樣？」羅志明顫抖的手拉著傷兵的胳膊， 將傷兵正面翻過來時， 已經是一臉血污， 呼吸全無。

    羅志明甚至不知道這個傷兵叫什麼名字。 可對方卻因為救他失去了性命， 看這個士兵悄無聲息但仍顯青澀的面龐， 也許這個傷兵的年齡並不比他大。

    咻咻咻……. 剛才這一發炮彈只是日軍的試探性進攻，接下來才是激戰的開始， 日軍有日軍的驕傲， 整一個師團被堵在瀏河不得寸進。 甚至前線陣地多次丟失， 這對於心高氣傲想要在上海一雪奉天之恥的日軍卯足了勁在瀏河玩命似的衝擊敵軍陣線。

    「快， 所有學生立即撤離！」 沒有人注意到羅志明的神情反常， 僅管這個傷兵對羅志明有活命之恩。 但戰場之上死個把士兵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在日軍的猛攻下， 剩下的大多數士兵， 軍官甚至來不及悲傷， 因為戰爭慘烈到這種程度。 下一刻他們裡面還能站著的恐怕不足一半。

    在大炮的掩護下， 日軍大叫著板載， 天皇萬歲一類的衝鋒口號， 這次衝鋒仍然是大隊規模的豬突戰術。 若不是受地形的限制， 恐怕此時日軍已經用上了聯隊級別的衝鋒。

    噠噠， 砰， 機步槍交匯的聲音。

    殺！

    面對日軍瘋狂的進攻， 混成四旅也毫不示弱的選擇迎面出擊。 大隊的士兵端著步槍躍出戰壕與日軍剿殺在一起。

    那些正在小隊士兵保護下撤退的學生們，看著戰場之上不時被日軍刺刀捅入身體倒下， 或者是士兵們將日軍刺翻在地這無比血腥的一幕。 士兵如同陽光下的冰雪迅速的消融。 但這些英勇的戰士們卻毅無反顧的仍然持槍而上， 慷慨赴死， 用自己的生命撼衛著陣地， 捍衛著中華民族的尊嚴。 學生中的大部分女生已經摀住嘴泣不成聲。

    天空之上， 匆匆趕來的陳鴻陸航空編隊給江文浩混成四旅竭力遮蔽上空的安全。雙方的軍隊無論是空軍，還是地面部隊都一如既往的鏖戰近日， 雙方的陣地在你來我往的反覆爭奪著數次易手。

    「李參謀長陣亡， 三個步兵團長 廖團長陣亡， 周團長受傷。十二個營長， 陣亡 六個。兩個重傷， 兩個輕傷。完好的只有兩個 。 二十四個營副陣亡十五個， 重傷三個。 輕傷加完好還在戰場上的有六個。 三十八個連長陣亡 二十七個， 重傷三個。輕傷未下火線的三個。 完好的僅五個。 排長。班長已經至少換過兩輪了。」

    平時總是板著張臉的江文浩此時也忍不住一臉慘痛之色， 打到現在整個混成四旅差不多是連架子都被日軍給拆了， 若不是15路軍實行的是一個營長， 營長下面有兩個營副。骨幹的軍官得及時補充， 不然混成四旅早就因為軍官的問題被日軍直接打得崩滅了。 不過現在也跟被直接滅掉的結果差不多， 整個混成旅來時浩浩蕩蕩的九千餘人。 此時算上輕傷未下火線的士兵加起來也不足一千六百人。 連一個團都塞不滿。 若是日軍再動用一次大隊級別的衝鋒， 恐怕混成四旅就真的要被全滅了。

    人員上的損失只是一部分， 兵器彈藥上的消耗也同樣慘重無比。 帶過來的一個18門制75MM山炮營，與一個18門制的野炮營此時加起來也只剩下四門。 重機槍剩下三挺， 37MM平射炮只剩下一門。 150MM重迫擊炮營只剩下兩門。 82MM迫擊炮加起來只有五具。

    「 殺敵一千， 自損一千三四， 混成四旅已經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按照這麼個打法， 恐怕過一兩天就是聽到混成四旅全滅的消息也不讓人感到意外。」 馮佔海捏著手裡的戰報，輕微顫動的雙手已經出現了他看似平靜的表情下那顆沉痛的心。

    「另外派去上海的飛行編隊能飛回來的也只有四架了， 其中兩架因為負傷嚴重， 除了拆些比較重要的零件下來， 只能做報廢處理了。」 航空處的參謀官徐世英也補充了一句說道。

    「日軍終歸是列強， 江文浩能在瀏河打成這種結果， 那些陣亡的將士也算不枉此生了， 我打算在蘭州建立一處戰史館， 用來存放這些陣亡將士的遺相， 記錄， 讓後世子孫永遠銘記他們的在今日的付出。」 姜立嘆了口氣， 雖然說慈不掌兵， 可短短半個月的時間裡， 一個足夠規格建師的混成旅就跟日軍血拼到了這種程度， 已經足夠讓在座所有15路軍高級軍官不勝希噓了。

    聽到姜立打算在蘭州建戰史館的想法，在場的所有人一致同意，這些人為了民族連命都舍得， 難道他們還捨不得廢些時間與精力給這些人在離世後做點有意義的事？

    「高處長那邊採買的機械什麼時候能到貨？」 姜立向陳世英問道。(未完待續。)

226章 上海19

    「由於受上海這邊戰事的影響， 高處長從歐洲啟程的時間比原計畫要延遲了一些， 後面會在麻六甲停一段時間， 一旦戰事結束， 就可以把飛機運回來了。」徐世英這段時間都在瞭解高志航居歐洲那邊採買飛機的進程。 是以姜立問起來， 能第一時間作答覆 。

    姜立點頭， 這次陳鴻陸帶到上海去的飛行編隊算是他僅有能拿得出手的空中力量了。 飛機上的損失倒還沒什麼，關鍵時飛行員的死傷讓他十分肉痛， 這些飛行員都是經過奉天空戰廝殺的老手， 卻因為戰機的數量有限， 加大了他們的傷亡。 就算在這種情況下， 陳鴻陸這些人也取得擊落日機十三架的驕人戰績。 現在只有等高志航從歐洲回來， 才能重新把15路軍的航空力量拉扯起來。 不過飛行員的短缺卻成了後面最大的短板， 不過從陳鴻陸那邊收到的消息， 南京那邊已經在打他的歪主意，既然南京做了初一， 也不能怪他做十五了， 當然， 還有張學良那邊手底下也是有些飛行員的。

    「告訴大家一個十分不好的消息， 咱們現在要撤離上海了。」 陳鴻陸一臉疲憊地看著場地內剩下的幾名飛行員說道， 大大小小十幾場空戰打下來， 以前熟悉的面孔又少了幾張。

    「為什麼要撤， 咱們不是跟日軍打得好好的嗎， 地面混成四旅的江旅長， 十九路軍， 南京的第五軍可是都沒有撤退。」 張念勺等飛行員均是群情湧動， 打到現在不止是地面的部隊已經殺紅了眼， 他們這些飛行員也同樣如此。 在飛機還能起飛的情況下， 誰願意就這樣扔下地面部隊撤離戰場？

    「咱們前前後後擊落了十三架敵機， 也算對得起這次東行了， 這次撤離不是我們畏戰， 而是機場現在已經不給咱們提供彈藥。 油料的補充了。 迫於形勢， 我將機場這邊的情況報告給了司令， 現在司令下令我們全部撤離。 上海現在已經沒有咱們發揮的空間了， 不過北面的日寇佔領了錦州。 待擊潰東北大股的反日武裝之後， 必然會大舉南下， 咱們在上海作戰拿不到南京多少支援， 以後北方才是咱們的戰場， 司令終究是要帶領咱們打回奉天去的。」 陳鴻陸說道。

    「什麼？ 南京竟然不給咱們補充彈藥？ 司令把咱們派到上海來是為了什麼？ 守住了上海還不也是幫南京守住了東邊的門戶。 咱們尚且不計傷亡， 混成四旅的參謀長， 團長一個接一個的戰死， 下面的營長， 連長輪著換。 咱們這麼拚命難道南京看不到嗎？ 這些不識好歹的東西！ 權奸誤國！」

    聽到陳鴻陸的話， 飛行員行情緒更顯激動， 就差罵南京的領導者誤國了， 當初在奉天跟日軍打得天昏地暗， 自己雖然損失慘重， 但日軍也絕不好過。 如果不是南京與少帥的不作為。 奉天又如何會輕易淪陷給日軍， 現在又是這些人的不作為， 他們未敗而退，對於這些不畏生死的飛行員來講， 無疑是一個極大的恥辱。

    不過 此時終究還是在對方的地盤上， 在陳鴻陸的極力壓制下， 過了好一會， 飛行員的情緒才開始緩和下來。

    「育同兄， 我， 我想留下來。」就在這些飛行員與地勤收拾東西準備離開的時候。 姜興城將陳鴻陸拉到了一邊小聲說道。

    「什麼？姜興城， 你收了南京的錢了？」 陳鴻陸疲憊的眼神陡然間變得銳利起來， 緊盯著對方直呼其名道。

    「良禽擇木而棲， 育同兄。 王上校說得是有道理的， 西北畢竟太過偏遠了一些， 咱們這些飛行員留在西北沒什麼前途， 原來從奉天帶過去的飛機都打得剩不下幾架了。 司令就算現在手裡有點錢財， 買了些飛機回來又如何能跟南京這邊比？ 況且咱們留在南京也一樣的能抗日。 育同兄對於空戰的認知遠在我之上， 不如一起與我留在南京如何？ 將來的南京空軍必然有你我一席之地。」 姜興城勸說著陳鴻陸說道。

    「難道你忘了當初咱們是怎麼從奉天城撤到甘肅的？ 忘了現在又是誰斷了我們的彈藥補給？ 南京雖然有正統名份。 可是在抗日上有誰比司令的立場更加堅定？ 司令為奉天局勢數日未曾闔眼， 只帶兩人前往張海鵬省防二旅， 動則有粉身碎骨之憂。 司領數次身臨前線，帶著東北一群雜牌部隊跟日軍鏖戰數月的時候， 南京又在哪裡？ 司令帶著奉天數十萬難民西遷， 南京可曾提供過一絲一毫的幫助？ 就是甘肅， 寧，青， 也不無南京借司令之手剷除馬家軍的意思。 從頭至尾， 南京可有給我們一點支持？ 現在看到我們的飛行員能打， 就想過來摘桃子， 把人都挖走。 你姜興城要離15路軍而去， 我陳鴻陸做不到，司令對奉天數十萬軍民不離不棄， 我陳鴻陸也絕不會離司令而去。 既然你姜興城收了南京的好處， 今後咱們就大路朝天， 各走一邊！ 希望南京不要將剿*共的一套用到15路軍身上， 否則他日你我遲早會有兵戎相見的一天！」

    姜興城沙啞著嗓子， 想再說幾句勸說的話， 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想到其他飛行員也如同陳鴻陸這般鄙夷地看著他， 姜興城臉上一陣難堪， 往日可以生死相托的戰友以後就要形同陌路了， 姜興城心底一陣難過，但想到在南京的前程還有口袋裡面的支票， 姜興城心裡又好受了一點， 人往高處走， 水往低處流。

    15路軍的盤子本來就小， 還有高志航， 陳鴻陸數名不比他差的飛行員， 今後他呆在15路軍還能有什麼前途？ 現在他也是一個王牌飛行員了， 這對於南京來說是絕不多見的。 山高水轉， 綠水常流，只要能從戰場上活下來， 以後總還會有見面的時候， 讓時間來見證誰的選擇是對的吧， 以後抗戰的主力也必然會是南京政府。 姜興城很期待看到陳鴻陸這些冥頑不靈的人日後那張懊悔的嘴臉。(未完待續。)

227章 上海20

    「什麼？ 日軍頒布了停戰令？ 看來這淞滬抗戰是打不下去了。」有了在奉天的經歷， 江文浩深受姜立的影響，只相信自己手中的刀槍， 對國聯這個存在機構是不怎麼感冒的， 事實證明要是國聯有用， 現在日軍也不會還在東北耀武揚威

    「現在英美各國列強聯合起來向日本施壓， 發出制裁的威脅，日本這次頂不住國聯的壓力了，這近一個半月以來我可是一個覺都沒睡好， 日軍在瀏河登陸以來更是幾天未曾闔眼。江旅長總得讓我睡個好覺嘛。」

    蔡廷鍇爽朗地笑道， 聲音聽上去雖然因為疲憊而沙啞， 但心情著實是不錯的。雖然江文浩不過一介旅長， 但這個混成旅所爆發出來的戰力卻著實讓所有人都另眼相看。 一個混成旅卻分擔了整個上海作戰任務的近三分之一。 幾乎與第5軍與19路軍並駕齊驅。 因此蔡廷鍇並沒有將對方當成一個低自己幾級的普通旅長看待。

    「也好， 我這個旅也確實是打不動了。本來我都做好全旅為國捐軀的打算了。」 江文浩心裡的陰霾揮之不去， 又提醒著說道，「日軍緩兵之計玩了不是一兩次， 我看這次也要防著日軍故計重施， 要是咱們這邊因為停戰令無秩序後撤， 日軍若是趁機追擊， 咱們前攻盡棄， 自己戰死沙場不說， 讓上海淪陷， 喪權辱國事大！」

    「江旅長說得對， 撤退的事19路軍會安排好的， 這次打電話給你也是為了這件事， 江旅長的混成四旅在瀏河打得辛苦， 又是距離日軍最近的地方之一， 你的兵力消耗也最大， 先行撤下去吧。」 蔡廷鍇正聲說道。

    「也好， 那就多謝蔡司令的關照了， 我在嘉定方向接應蔡司令。」

    江文浩略一沉吟。 淞滬抗戰雖然打得慘烈，但南京一直都抱著讓國聯介入的想法， 現在連蔡廷鍇都把希望寄託在國聯上， 張治中那邊第5軍的態度就更不用說了。 沒有了19路軍， 第5軍， 難道指望他旅裡這千把多人繼續跟日軍硬幹下去？ 既然打不下去， 還是給混成四旅留一些種子吧。

    「聽江文浩的意思， 對日本人仍不放心啊。」掛了電話蔡廷鍇微嘆道。

    「人家可是從奉天那個死人堆裡爬出來的。 對日本人自然是恨之入骨。 這一仗15路軍混成四旅的傷亡又不比咱們小多少， 自然是恨意難消。」 蔣光鼐也聽得直搖頭，「 這次混成四旅在淞滬抗戰上可是大出風頭， 一個混成旅堵住了整個11師團， 讓11師團一部不得不從瀏河之外再選其他地方登陸。」

    「日軍真正投入到上海戰場的加起來不過三個半師團， 混成四旅就攔住一個，日軍坦克， 大炮， 飛機可是有不少都被報銷在混成四旅的手裡。 真要說起來， 咱們19路軍也是沾了混成四旅的光。 要是15路軍的部隊都有這麼能打。 以後日軍大舉入侵， 民國倒是多了一線希望。」

    「不能這麼說， 為了淞滬抗戰， 姜立恐怕是把一點精華都湊出來了， 一個混成旅裝備36門大炮， 這還不算那二十幾門150重迫擊炮。十幾門戰防炮， 還有十幾架飛機， 就是第5軍加起來也沒這個火力， 咱們19路軍三個師加起來還沒對方三分之一。 要是15路軍的幾個旅都有這種裝具， 那還得了。 」 蔣光鼐搖頭不認同地說道。

    就在蔡廷鍇與蔣光鼐感嘆混成四旅的戰力時。 江文浩給姜立發了份電報之後，這邊已經開始率部陸續撤出瀏河一線， 大炮絕大多數都在大戰中被日軍摧毀， 倒給撤退省了不少事。 不過大量傷病員卻拖沓了撤退的速度。 好在不少民壯都在當地政府或者是自行組織下前來幫忙， 抬擔架的抬擔架， 搬東西的搬東西。 一部留在後面斷後， 撤退的隊伍仍然綿延十餘里。

    於是民國二十一年，三月27日， 瀏河失守。 不出江文浩所料， 哪怕是在國聯的干涉下， 日軍一邊發佈了停戰令， 一邊讓部隊繼續追擊，爭取在談判桌上的主動權。 除了增援的第14師團陸續在上海登陸， 之前已經投入戰場的日軍緊追著撤退的國*軍不放。 不過由於江文浩， 19路軍， 張治中第5軍佈置得當， 主力從日軍的包圍圈中得以從容撤退。 只有87師第259旅517團於28日下午與追擊的日本軍隊又進行了一次慘烈的戰鬥， 隨著19路軍， 混成四旅一部接應上來， 戰鬥有再次擴大的趨勢， 在英美的敦促之下， 雙方各自傅出了上千人的死傷後停戰。

    戰後， 19路軍撤到了周巷，青陽港西岸至陸家橋一線。 第5軍撤退到陸家橋 ， 石牌，白茅新市一線佈防。 江文浩混成四旅撤到了陸家橋一帶。 至此，日軍佔領瀏河，嘉定，南翔，真茹一線， 雙方形成新的對峙勢態。 雖然日軍的14師團抵達， 但此時南京調動的各地軍隊亦紛至沓來， 第47師配闔第5軍在常熟，太倉設防。 常州，無錫一帶為第1師， 龍潭附近為第4師。 嘉興， 滬杭沿線一帶為第2，第8兩軍。

    「這些蠻橫無知的傢伙， 難道他們不知道一味的蠻幹只會讓帝國陷入更加難堪的局面嗎？」日本駐華公使重光蔡得知前線的日軍仍然騷動不安， 不由氣得跳腳。追擊戰要是打贏了也就罷了， 可眼見得南京各路軍隊紛紛抵達， 這個時候就算是把生力軍重光蔡全部都投進去也於事無補， 根本無法撼動南京構築的新防線。 但是停戰的問題並不是他一個外交官能說的算的， 就算是首相犬養毅也約束不了這些陸軍的激進份子。 不行， 必須找陸軍的幾個高層認真談一談， 否則日本必然會被這些缺乏大腦的傢伙給推進深淵。

    想到這裡， 重光蔡拿起外套快速地出門而去。

    「不行， 現在援軍陸續抵達， 帝國完全可以擴大在支那上海的佔領區域， 離開上海繁華的市區， 帝國軍隊不必再像之前那般束手束腳，避免傷及英美鬼畜， 可以全力攻打支那軍， 勝利最終會屬於帝國。」 白川義則好整以暇地看著重光蔡與野村吉三郎， 直接搖頭拒絕了重光蔡停戰的提議。(未完待續。)

228章 上海 完

    「 白川閣下， 現在帝國正在受到前所未有的壓力， 如果要擴大上海佔領區， 勢必要增加軍隊， 否則不足以擊破兵力呈倍數增加的支那軍。 根據大本營那邊送來的消息， 按照現在的消耗速度， 帝國最多只能再承擔三個月的軍費財政便要宣靠破產， 不知白川閣下打算如何解決軍費上的問題？」 作為這次淞滬作戰的海軍指揮官野村吉三郎將難題拋給了白川義則。

    「資金自然是擠出來的， 之前奉天會戰的時候不是也有人拿軍費的問題打退堂鼓嗎， 結果咱們堅持下來了， 才保住數月苦戰的果實， 南京現在只想著帝國在上海方面停戰， 根本顧及不到東北， 而張學良一退再退， 根本沒有與帝國大軍一戰的勇氣。現在在上海， 帝國已經佔據上風， 雖然支那軍抵抗決心也強， 但比起奉天那樣全軍事化的城市陣地， 支那軍沒有太牢靠的陣地可守。 帝國完全可以進一步取得更大的利益。 」

    對於野村吉三郎的質疑， 白川義則心裡冷笑一聲， 這一場淞滬抗戰是由海軍方面挑起的， 但海軍陸戰隊與特別陸戰隊卻一連吃鱉， 在上海踫了個鼻青臉腫， 若是讓陸軍取得對支那戰爭的勝利， 海軍省顏面何存？ 擺明了是自己吃不到葡萄也不讓別人吃。他豈能讓野村吉三郎的圖謀輕易得逞？

    「白川閣下， 凡事要衡量風險與收益。 英美鬼畜在支那東北沒有切身利益， 所以哪怕帝國佔領了支那東北， 受到些兩難， 還動搖不了大局。 但是上海這邊不一樣， 幾乎所有的列強都在長江流域， 上海， 支那東南數省有著或多或少的商業利益。 如果帝國想要專美於前， 不但現有的上海軍隊無法取得進一步的勝利， 就是帝國也要真的面臨被列強經濟制裁的風險。 而且上海與支那東北兩處戰場。 支那東北才是帝國的核心戰略所在。帝國沒有在兩處戰場同時取得勝利的能力。 黑龍江， 吉林兩省的反日武裝仍然在迅速發展。 甚至奉天境內的支那游擊隊也十分活躍 。 帝國在上海發動淞滬戰爭的意圖也是想借上海轉移列強對支那東北的注意力。 如今前清廢帝溥儀已經成功建立偽滿州國，目的已經達到， 白川閣下。 是時候適可而止了。 不然不僅上海這邊無法取得勝利， 就是支那東北， 也將會讓帝國陷入無窮無盡的戰爭泥潭當中。」

    重光蔡面容嚴肅地看著白川義則說道。

    「白川閣下， 重光公使說得不錯， 相比起上海。 帝國急需恢復支那東北各地煤鐵礦藏的生產。 所以剿滅支那東北的反日武裝是當務之急， 國內現在兵力已經十分空虛， 如果繼續向上海增兵， 在支那東北的軍事行動事必大打折扣。 若是不能搶在最近大半年的時間儘可能給那些反日份子以毀滅性的打擊， 那麼秋冬一至， 帝國的軍事行動勢必會更加困難。 用支那人的話講， 現在帝國所面臨的形勢是魚與熊掌不可得兼， 舍魚而取熊掌者也。」

    上海派遣軍的參謀長田代皖一郎少將思索片刻之後也說道。

    見自己的參謀長這樣的對華強硬派也支持側重滿蒙的戰略， 白川義則陷入了沉思，看來在列強的壓力下。 帝國這次在上海恐怕是很難取得進一步的成功了。

    4月2日， 國聯再次通過和平解決遠東爭端決議案， 規定日本必須履行國聯的歷次決議， 從中國全部撤軍。而日本方面則與南京私下裡接觸， 並且向南方建議以日方停戰為條件， 雙方相互退讓， 不受英美干涉， 試圖避開國聯同南京私下裡達成停戰妥協。 日本一面是想以上海撤軍為條件， 達到南京承認日本佔領東北的既定事實。 一面是想試探南京對英美干涉所持態度，後面在國聯的壓力下好採取什麼樣的態度達到利益的最大化。

    南京雖然沒有接受日本建議。 不過南京並未放棄攘外必先安內的政策。只是為了緩解國內壓力爭取相對好看的停戰條件。4月3日， 蔣委員長對路透社記者發表談話說︰ 東北成立偽滿州國， 完全是日本方面一手包辦， 政府痛恨溥儀等甘當傀儡。但如討伐。 難免擴大戰爭，考慮結果， 暫不頒布討伐令。

    甚至於3月13日南京方面一反國聯要求日本從國內全部撤軍的決議， 而主張先停止上海戰事 。 雖然弱國無外交， 但在民國外交團體已經做了相當努力的情況下做如此退讓， 表現也確實太過軟弱了一些。 可見此時的南京雖然不直接說， 但也是主張東北與上海問題分開解決的。

    隨著15日國聯調查團抵達上海，南京便將東北問題完全交給調查團去解決。 連南京此時都將東北的問題拋到一邊， 難道指望這些調查團的洋人去說服日軍離開東北？

    隨著日方損失比較大的久留米混成24旅團， 第11師團率先撤回國內， 南京也將19路軍移駐南京，鎮江， 常州一帶。 其餘第1，第4師調往安徽， 第4軍47師調往湖北， 第8軍調往江西。 第2軍調往徐，宿一帶。 這些部隊均接到新的安內任務。

    至此這場比起歷史上多打了半個月的淞滬抗戰告一段落， 以第19路軍， 第5軍，15路軍 混成四旅傷亡， 失蹤共計20173人， 其中軍官， 軍佐1083人。 日軍傷亡8093人。

    又是這樣的結果。站在甲板上的 高志航捏著電報冷冷一笑，隨手將手裡的電報撕成碎片灑進湛藍的大海當中，隨著淞滬抗戰進入尾聲， 此時已經到了麻六甲的高志航遂與採買的機械一起繼續北上， 看著身後大大小小的集裝箱， 高志航心裡非旦沒有因為往日東北空軍的損失而灰心， 相反， 隨著這些飛機的抵達， 已經蒙羞的東北空軍將成為歷史名詞， 取而代之是浴血重生， 必將展翅於民國， 與日軍血戰長空的全新的空中力量！(未完待續。)

229章 鋼鐵廠

    駕！ 隴南天水秦安縣， 高家廟， 姜立身上穿著與普通士兵無異，肩章已經摘下， 就在擁堵的士兵中間。 對於其他一軍之首及重要將領將立也是這樣要求的， 15路軍的特種兵不在明面的建制上， 不過核心將領都知道有這麼回事。 這也是防著敵人的狙擊手滲透到西北的地面來。 西北地廣人稀， 再加上現在難民也多， 來來往往， 15路軍也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

    「再往前面四五里路就到了。」 趙毅在馬北上向姜立說道。

    「嗯， 還真有些迫不及待啊。 人是鐵， 飯是鋼， 一頓不吃餓得慌。 這鋼鐵就是工業的糧食， 有了這玩意， 以後咱們就能自己產槍產炮了。」

    姜立點頭， 興致頗為高昂地說道， 相比之下， 哪怕江文浩的混成四旅被打成了空架子， 也算不得什麼了， 有了這些鋼鐵， 兵工廠 還有一些小型的機械加工廠就能順利開動起來。 為西北工業的發展輸入第一道強心劑。 不管是機械加工， 軍工， 還是基礎建設， 都少不了鋼鐵，不然一戰， 二戰中的各國也不會將一國的鋼鐵產量列為一國綜合實力最重要的指標之一了。

    鋼鐵廠四周修建了一道圍牆， 在圍牆四周都有重兵把守， 為了避免出現意外事故發生， 姜立特意將趙毅的混成一旅調到天水，秦安， 清水幾縣。 目的便在於保護鋼鐵廠的安全， 同時也威懾楊虎城派過來的陝西警備師。

    跟蘭州的水泥廠門口也是一樣， 鋼鐵廠門口車水馬龍， 一半的地面已經開始在修築水泥路。 未來修建的鐵路便將天水規劃在裡面， 不過修鐵路畢竟是件礦日持久的事，暫時還指望不上， 姜立暫時也只能將希望寄託在公路的修築上， 相對來說。 公路要快上不少， 建到哪用到哪， 不像鐵路受限制大。

    來來往往的車隊當中， 一些是將鐵礦石拉進工廠的。 還有一些是將第一批煉出的鋼鐵拉到廠外的。 對於軍隊的到來， 這些車隊雖然有了一定的驚訝， 不過尚未出現什麼騷動， 姜立看得暗自點頭， 看來混成一旅的軍紀還算是約束得不錯的。

    「 想不到司令百忙之中竟然能抽出空到天水這麼偏遠的地方來。 真是天水鋼鐵廠上下的榮幸呢。」 於仲剛遠遠地迎了出來， 在迎近的幾人裡面， 竟然負責兵工廠生產工作的陳靖國也在。

    「 鋼鐵是西北工業的基礎， 在未找到新的鐵礦之前， 那些機械加工， 兵工廠裡面只能指望天水這邊的鋼鐵廠， 鋼鐵廠投產這麼重要的事， 我怎麼能不來看看。 陳廠長怎麼也來天水了？」 姜立笑著翻身下馬， 前世的鋼鐵廠他也算是看過的， 可惜對煉鋼這玩意不懂。 不然改善一下冶練水平也算是不錯。

    「兵工廠那邊以後可就指著鋼鐵廠這裡了， 再說計畫建設在天水的迫擊炮廠， 炮彈廠已經落成， 我這是來回幾地在跑。 不看著鋼鐵廠這邊的鋼材下線，心裡總歸是不踏實。 沒想到剛好踫上司令也來巡視鋼鐵廠。」 陳靖國笑著說道。

    「我可是比你還要急切， 混成四旅在上海被日本人被打成了空架子， 原來的軍械已經用見底了， 再擴充軍隊就必須兵工廠這邊有所產出， 不然這日子就一天比一天難過。」 姜立說道。

    「這也急不來， 廠房倒是修得快。 但原料的供應一時間快不起來， 子彈廠那邊現在已經開始生產了， 試產的鋼質彈不合格， 兵工廠從德國那邊聘用了幾名德籍技師。 已經過了上海， 等德籍的技師過來， 應該能解決鋼質彈的問題。 槍械一時間沒辦法了， 倒了火炮方面， 原來的炮鋼還有一些， 另外還有些火炮的組件。 接著生產可以補充一部分。 有不少還是重炮呢。」 陳靖國聳了聳肩， 兵工廠不是說建起來就能把東西搞好， 姜立對兵工廠的要求比起以前可高了不少。

    「嗯， 已有的組件能生產多少門重炮？」 姜立感興趣的問道。

    「918日本人發難前，當初少帥就向國外先後進口了數批炮鋼材料， 只是後來剛好踫上中原大戰， 兵工廠的生產給其他75MM,口徑稍小， 移動靈活的火炮佔滿， 進口過來的組件， 炮鋼一時間也沒來得及生產。 來甘肅之後， 卑職將這些東西都整理出來， 利用現有的材料，可生產北祿式105MM榴彈炮59門。明治105MM加儂炮22門。 明治三八式150MM榴彈炮27門。 北祿式105MM加儂炮17門。（感謝書友屢敗屢戰提供的資料， 數據上略有出入， 諒解） 」 陳靖國如數家珍的將這些數據報給姜立聽， 本來準備過幾天給姜立匯報工作時將這些事提一下的， 沒想到在天水這邊就直接踫到了前來巡視的姜立， 就順帶著說了出來。

    「嗯，這些火炮盡快都組裝出來， 我需要這些大傢伙。」姜立聽得眼楮一眯， 據江文浩發過來的電報， 混成四旅在上海之所以打得那麼艱難，便是由於日軍的重炮在炮戰中大戰上風， 無論是壓制混成四旅的炮兵團， 還是進攻步兵都是鎮軍利器。 相對而言， 重炮的威懾力不是普通的75MM炮可比的， 此時姜立也不得不再次感嘆以前東北家底的豐厚， 張學良也是個用錢大手大腳的人， 買那麼多半成品回來， 又沒能來得及及時生產， 幸好從日本人手裡搶過來了。 看來歷史上的關東軍能迅速崛起成為日軍體系中一個龐然大物不是沒有原因的。

    「對了，天水這邊的冶銅廠什麼時候能生產出銅材來？」姜立看向今天的正主於仲剛說道。天水這邊除了鐵礦， 還有一些有色金屬礦藏也被勘測出來了， 其中就有一個規模適中的銅礦， 算是解決了後面的電線， 一些機床零件， 電器元組的原料問題， 當然， 最大頭還是作為此時戰爭消耗的子彈。

    「銅礦那邊的開採還在天水就地徵集一些民工， 暫時解決了用工問題， 下個月就可以生產出第一批銅材， 不過由於開採的手段比較原始， 礦石的產量一時間也提升不上去， 銅材的生產受其影響， 除非找到更方便開採的銅礦， 否則暫時產量難以提升上來。」

    於仲剛說著， 略微有些擔心地看了姜立一眼， 唯恐姜立惱怒， 不過這確實是眼下遇到的困難， 他又不能不說。 否則只說樂觀的一面， 到時候產量不足再怪到他頭上來， 他拿什麼去跟姜立交差？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暫時先把鋼鐵廠這邊的工作做起來， 銅礦開採這邊需要些什麼設備，需要多少錢， 你做個報告給我。回蘭州了我再想想辦法， 儘量擠些資金出來把機械買回來。」

    姜立摸了摸腦門， 他手上的資金跟民國其他任何一省， 甚至對南京來說也絕不算少， 但甘肅之前的工業基礎可以說是一片空白， 交通基礎也比空白強不了多少。 幾乎從零開始建設， 光是投在工廠復建上的費用就高達數千萬， 還要擴軍， 陣亡將士撫卹等等。 手裡的那些錢不知不覺間就給花得七七八八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