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皇極至尊 作者:洛雷 (已完成)

 
regn13 2018-3-31 22:36:2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35 198408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2:41
第二百八十章 見解獨到

    聽說一大早就有聖旨過來,學生們也覺得驚訝,因為昨天旬休,很多人不知道發生過什麼事情,以為皇帝又要下旨稱讚太學,全都很高興。

    看著樂呵呵幫忙擺香案燭台的學生,王承安心裡越發的不安起來,他很希望宣旨的時候沒有其他人在場,但是看現在的情況,肯定是不可能的,不光學生們表現的積極,就連教諭、博士們也都來了。

    更可氣的是,有很多人跟他道喜,更煩的是不少人向他詢問情況。

    腳步聲響起,御林軍開道,身穿明黃色外衣的太監緩步走進來,手裡托著一卷聖旨,尖著嗓子說︰「太學祭酒王承安聽旨。」

    「學官王承安接旨。」王承安屈膝跪在地上。

    太監展開聖旨,念道︰「聖諭,茲有太學生和監生在茶樓打鬥,造成惡劣影響,皆因太學生囂張跋扈、辱罵貴族、私自揣測和曲解聖意,實屬膽大妄為、十惡不赦,被打之後非但不痛思悔改,反而惡人先告狀……」

    聖旨念道這裡,周圍的聽眾全都愣住了,原來不是來褒獎太學和祭酒大人的,而是斥責。

    王承安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太學祭酒王承安,聽信本校學生讒言,是為識人不明;唆使御史台值班御史韓永春狀告南山郡公,是為挾私報復;既不能嚴謹治學、公平公正,罷免其太學祭酒一職,貶為副祭酒。四名口出狂言的學生即日開除,永不錄用,望其他學子以儆傚尤,欽此!」太監唸完最後一句。

    王承安身體一歪癱在地上,辛辛苦苦幾十年,好不容易當上了祭酒,還不到四個月就被罷免了,臉往哪兒擱?

    最主要的是被皇帝訓斥為識人不明、挾私報復,這對一個學官來說是致命的打擊,教書育人是個神聖的職業,品德方面有問題的人,如讓學子們信服?

    副祭酒從表面上看,只是比祭酒多了個副字,實際上差距甚遠,在太學裡,排名前三的學官分別是祭酒、司業和學政,然後才輪到副祭酒,勉強算是第四把手。

    要知道升祭酒之前,他已經當了十幾年的司業,好不容易爬上去的,卻因為一件小事被擼到底。根據慣例,在太學裡凡是被冠以副字的官職,到死都別想有轉正的機會。

    不光他本人無法接受,周圍的教諭、博士也覺得不可思議,就連學生都認為皇帝有點兒小題大做,不就是跟國子監的人打了一架嘛,至於又是開除當事人,又是給祭酒降級。

    太監低頭瞄了王承安一眼,哼道︰「王祭酒……不,現在應該叫王副祭酒,趕緊謝恩吧,雜家很忙,還要去其他地方傳旨呢。」

    王承安抬起表情複雜的臉,很不甘心的說︰「臣王承安接旨,謝陛下隆恩。」

    太監把聖旨遞給他,說︰「王副祭酒,老話說得意忘形,指的就是你這樣的人。不妨實話告訴你吧,雜家來你這裡之前,先去御史台傳了一道旨意,御史韓永春因為不經查明真-相就指責貴族,被降兩級留用,你不但坑了自己,還把他也給坑了。」

    王承安羞愧難當,韓永春是他關係最好的同窗,昨天去御史台告狀的時候,韓永春提議查清楚事實再向皇帝進言,是他拍著胸脯說事實俱在,根本用不著再查,就是國子監的人打了太學生。

    韓永春見他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這才選擇相信他的話,不曾想害得自己丟了官,降兩級在算是比較嚴重的懲罰了,官評上也有了污點,這輩子都別想再有出頭之日。

    周圍的人交頭接耳,雖然不調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卻也可以做出大致的判斷,王承安、韓永春二人的仕途徹底完了。

    太監之所以敢當面羞辱他,是太子特意交代的,而且還裝作恨不經意的樣子說︰「雜家告辭,還要去找秦大人宣旨呢,陛下思來想去,覺得還是秦巍大人更適合當祭酒,要起復他。」

    所有人都傻眼了,看來太學是要變天啊!秦巍在四個月前被免去祭酒職務,王承安新官上任,免不了是要燒幾把火的,修改了很多秦巍制定的規矩,大家好不容易適應過來,秦巍就要殺個回馬槍,肯定會把規矩恢復為原來的樣子。

    一點兒雞毛蒜皮的小事,就能把剛剛上任不久的祭酒免職,怎麼想都覺得蹊蹺,說明皇帝對王承安極為不信任,更像是隨便找個理由讓他下台。

    那些近日來全力巴結王承安的人,全都快要後悔死了,早知道是這樣,就不該那麼徹底的放棄秦巍,一門兒心思的投到新祭酒麾下。這下好了,自己的小人德行在秦巍面前暴露無遺,日後可怎麼混啊。

    太監揚長而去,留下王承安在風中凌-亂。

    樹倒猢猻散,甚至都沒人上去說幾句寬慰的話。有人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上前將他攙扶起來,說了幾句勸解的話。

    王承安一句都沒有聽進去,他在想如何跟韓永春交代,人家也是兢兢業業一輩子,好不容易爬上了御史的位子,因為幫了自己一個忙,導致丟官和失去皇帝的信任,不恨死他才怪。

    太監來到隔壁的聖廟,找到秦巍向其宣旨,讓他即刻回太學繼續擔任祭酒一職。

    秦巍愣了好一會兒,按照他對皇帝的瞭解,本以為自己離開太學之後,就跟那邊再無瓜葛了,誰想僅僅四個月就官復原職,這也太快了吧,簡直是沒有一點點防備,沒有一絲顧慮……

    葉雲揚笑嘻嘻的走過來,對著他一抱拳︰「恭喜二師兄重掌太學,小弟向你道喜了。」

    秦巍眉頭一皺,問道︰「小師弟,你早就知道這件事對不對?」

    他聳聳肩,說︰「也不算太早,昨天晚上知道的。」

    昨晚在皇宮用膳的時候,他察覺到皇帝對王承安很不滿意,覺得這個傢伙不但為人過於張揚,最重要的是不能體會到皇帝的深意,真以為向著你們太學就是要取締國子監,連祭酒的尾巴都翹-起來了,太學生的尾巴還不得翹上天。

    為了整治那幫擁有太學背景的官員,皇帝決定殺雞給猴看,很不巧王承安正好跳出來,主動成為那隻倒霉的雞。

    太學是大漢帝國培養人才的重要場所,誰擔任祭酒很重要,四個月前皇帝苦思冥想,從幾個候選人當中選出王承安,他卻這麼的不爭氣,皇帝下意識的認為那幾個落選者還不如他呢,祭酒的職務總不能空著,那就還讓秦巍擔任吧。

    雖然皇帝沒有明說,但葉雲揚還是從他的表情中讀懂了一切。

    當然,不排除皇帝會有新的想法,在塵埃落定之前存在一定的變數,所以他沒有跟二師兄說,免得秦巍白高興一場。

    剛才他正在吃早飯,聽人說太監去了秦巍的院子,證明了自己的猜測,所以會很快趕過來。

    霍鴻、屈平原等人也來道喜,秦巍請他們進客廳說話。

    眾人坐下之後,秦巍眉頭微皺,說︰「我想不通,皇帝是為了平衡聖廟和太學派,所以罷免了我的祭酒一職,就算是王承安有負眾望,從太學派裡再選個人頂上去就是了,為什麼要啟用我?」

    霍鴻也覺得奇怪,葉雲揚一語道破天機︰「太學派的人上台後,非但沒有達到平衡聖廟的目的,反而嚴重影響到國子監的存在,皇帝意識到自己走了一步臭棋,當然要抓緊時間改過來。」

    當初調東方平泰進國子監,就是為了罷免秦巍做基礎,聖廟在太學失去了根基,卻在國子監紮根,從而形成一種微妙的平衡。

    東方平泰跟帝都聖廟的關係並不深,根本進不了聖廟的核心圈,就算是有朝一日成為一把手,也不用擔心國子監被聖廟把持。

    秦巍下台,擁有太學派背景的王承安上台,就是為了打壓聖廟與日俱增的權勢,如果王承安聰明的話,就該選賊聖廟作為對手,這麼一來皇帝肯定高興,平衡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而他卻傻乎乎的選擇對國子監下手,不光他,其餘那些太學派的官員、將領也不甘寂寞的跳出來,大有幹掉國子監讓太學獨霸帝都教育界的勢頭,跟皇帝最初的想法背道而馳,在這種情況,不打壓你們打壓誰!

    皇帝之所以冷處理國子監,正說明他對國子監的期望值很高,希望以此來引起大家的注意。

    重視國子監,希望國子監做出成績來,從側面說明另一個問題︰皇帝對太學是有意見的,不可能讓其一家獨大。

    一次小小的巡視,讓太學高興的不知道東南西北,不敲打你敲打誰?

    再者,對秦巍先罷免再啟用,以秦巍的智慧加上霍鴻等人的分析,一定能體會到皇帝的良苦用心,繼而只管專心致學,不會輕易的把觸手伸進太學。

    聽完他的解釋,眾人恍然大悟,秦巍更是由衷的豎起大拇指,說︰「小師弟分析的鞭闢入裡,為兄佩服之至。」

    葉雲揚謙虛一笑,說︰「以師兄的智力,不難想到這些,小弟只是起到提醒的作用而已。」

    秦巍搖搖頭︰「當事者迷,旁觀者清,為兄一旦重新坐上祭酒的位子,很難保證能想的這麼透徹。既然已經知道皇帝的用意,為兄心裡就有底了,大家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們失望。」

    霍鴻笑著說︰「你的能力大家從不懷疑,我相信你能處理好這件事,還有一件事要告訴大家。」

    他頓了頓,對著葉雲揚說︰「陛下對喬國下手了,用的正是推恩令。」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2:41
第二百八十一章 來自東平國的信

    聽到推恩令三個字,葉雲揚不由自主的抬起頭,問︰「什麼情況?」

    霍鴻回答說︰「根據可靠消息,早在南征打的如火如荼的時候,陛下已經在緊鑼密鼓的策劃削藩,就等著前線傳來好消息,然後正式推行,南山一戰大漢全勝,陛下對削藩之事更是信心大增。」

    為什麼選擇喬國下手,還是應了那句老話不做死就不會死。

    皇帝想要削藩,這件事早就不是秘密了,特別是在去年的冬節上,明確提出要對諸侯國動手。諸侯王人人自危,他們一方面嚴於律己,做到遵紀守法,不給皇帝找茬的機會,一方面拚命的表現出忠君愛國,希望皇帝可以手下留情。

    但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花種的多了總會長出幾朵奇葩,就在大家覺得正處在風口浪尖上,當乖寶寶都不一定能躲過難關的時候,有人跳出來幹了一件很「露臉」的事情。

    他是喬國國君,老傢伙已經七十多歲了,雖然沒到苟延殘喘的地步,卻也是實實在在的半截兒入土,別人是越老越穩重,他是越老越瀟灑,每隔幾年都會舉辦一次選妃活動,喬國治下凡是未曾出嫁的年輕女子,都要參加遴選,極品美女喬王自己留著,差一點兒的賞給兄弟、兒子、佷子和大臣。

    原本這也沒什麼,甚至在剛開始的幾年很受臣民的擁護,很多人都盼著自家女兒能出人頭地,有飛上枝頭變鳳凰的一天,紛紛將女兒送過來參加選妃。

    可是時間一長性質就變了,喬王已經有好幾十位妃子,而且早就立下世子,他也一把年紀了,被選來的美女除了飽受深宮的冷清之外,其實是得不到什麼的,家人也很少能落到實惠。因為國君身邊的美女實在是太多了,每隔一段時間會增加一批,老傢伙又是喜新厭舊的性格,基本上沒有誰能享受到獨寵的機會。

    所以到後來大家對選妃產生牴觸,會提前把女兒許配給別人。

    這麼一來喬王不干了,高高興興的舉辦選妃,可見到的全是歪瓜裂棗,盛怒之下他命令,有過婚配但沒有出嫁的女子也要參與進來,被選中者自動與對方解除婚約。

    百姓們敢怒不敢言,只能照做,通過這種方式真的選出一批美女,喬王很高興,當天就挑了一個帶進寢宮。

    可是讓他沒想到的是,這名美女已經許配過人了,而且跟情郎的關係很好,眼看就要被另一個人男人玷污,她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來保衛貞潔。

    喬王高興而來敗興而回,氣呼呼的把屍體送還給家屬,還斥責了他們一頓。

    家屬肯定不願意,本來就是在你的威逼之下參加選妃,現在人被你逼死了,連個說法都不給,反而怪到我們頭上。

    這件事很快被捅到帝都,御史台上摺子參喬王欺男霸女、草菅人命。

    皇帝劉啟正在犯難呢,各路諸侯王表現的都不錯,挑誰下手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正好參奏喬王的摺子到了。皇帝樂的合不攏嘴,就好比正瞌睡呢,馬上有人送枕頭過來。

    那還等什麼,就拿喬國開刀,誰讓你喬王引起民憤了呢。

    第一道聖旨,喬王無道被貶為庶人,世子即刻登基。

    第二道聖旨,封老喬王的六個兒子為王,每個人從喬國分到一座郡城當封地。

    第三道聖旨,封新喬王的三個兒子為王,封地是每人一座府城。

    第四道聖旨,封新喬王的十七個佷子為王,封地是每人一座縣城。

    第五道聖旨,封新喬王的四個叔叔、一個伯伯、十四個堂叔堂伯、七十六個堂兄弟為王……

    幾乎是一夜之間,喬國多了百十個王,王爵變得像大白菜一樣不值錢。

    被封的人不這麼想,雖說他們一直都是喬國的宗室,不愁吃不愁喝,但是王位、權利對他們來說是鏡中花水中月,現在突然全都有了,欣喜之餘除了感念皇帝的大恩大德之外,就是火速去往封地上任,免得下手慢了,錢糧、軍隊和稅收被別人搶走。

    封來封去,原本排名上七國的喬國,被喬王實際掌控的封地只剩下一個府城,空有諸侯王的封號,跟爵位排名第五的國侯沒什麼區別。

    聽完這些敘述,葉雲揚瞪大眼楮說︰「皇帝下手真狠,一招把喬國搞的七零八落,最多再有一代人,這個國家就不復存在了。」

    霍鴻點頭道︰「誰說不是,接下來會有更多的諸侯國倒霉。」

    屈平原有些擔心的說︰「陛下就不怕諸侯王有意見嗎,萬一發生反叛事件,怎麼辦?」

    霍鴻搖頭說︰「不太可能,大漢剛剛收復南山,皇帝的威望與日俱增,百姓、軍隊愛戴還來不及呢,怎麼會跟著諸侯王反叛。再說了,削藩削的是諸侯王,跟老百姓和軍隊沒有一毛錢的關係,日子該怎麼過還怎麼過,沒了諸侯王的剝削,反而能過的更好一些呢,少了百姓的支持,諸侯王反的起來嗎?」

    葉雲揚苦笑︰「皇帝已經全部掌握了推恩令的精髓,所以會這麼快對諸侯國動手。」

    「雲揚,有信使要見你。」東方伊雪走進來,對著幾位前輩施禮︰「晚輩見過大祭司、二位院正大人。」

    葉雲揚站起來問︰「東平國來的信?」

    東方伊雪點頭︰「對,信使說必須要親自交給你,不讓我代收,我就只好來找你了。」

    他判斷應該是吳瀚或者陳世萊的信,估計是東平國發生大事了。

    拜別幾位師兄,他和東方伊雪回到自己的小院。

    信使是個中年人,再三確認葉雲揚的身份之後,才把一封密信從懷中取出,雙手奉上,然後轉身離去。

    「到底是什麼信啊,搞的這麼神秘。」東方伊雪問。

    雖然還沒有拆開信封,但已經可以肯定是陳世萊,和吳瀚之間的通信沒有這麼麻煩。

    展開信紙,果然是陳世萊的筆跡,第一段內容說按照他的指示,國都學院已經恢復正常,還暗中幫助米雅解了幾次圍,國學生的地位也恢復到之前的狀態。

    第二段內容和東平國王室有關,從去年冬天到現在,共有十四位王室成員死於非命,從表面上看死亡原因很正常,卻都是孫家父子在國君的首肯下做的。

    第三段內容說,三王子陳孤柏就要被冊封為世子,老二陳孤鵬敗在他的手裡,吳瀚等人對此很不滿意,卻也無力回天。

    第四項內容,孫家父子表面上支持陳孤柏,對陳明達也是忠心耿耿,實際上是懷有野心的,特別是陳世萊認祖歸宗之後,二人覺得孫家後繼有人,不止一次說過搶奪王位的話。

    最後,說喬國被削藩的事情傳到東平國,陳明達陷入恐慌之中,命令孫家父子繼續對王室成員下手,務必要在短時間內再除掉一批,避免東平國也落個被瓜分的下場。

    葉雲揚皺了皺眉,說︰「陳明達下手夠快的,也夠狠的,短短幾個月弄死十幾個親人,就不怕東窗事發嗎,之前魏王的下場他又不是不知道。」

    東方伊雪說︰「人對權利是沒有免疫能力的,為了保住手中的權勢,做出一些瘋狂的事情很正常。」

    葉雲揚聳聳肩,說︰「可是陳明達的瘋狂有些過火,他把使人都當傻-子,孫家父子正是藉著他的這種瘋狂,大肆屠殺王室成員,等老陳家的旁支被殺光的時候,也就輪到他倒霉了。」

    東方伊雪淡淡一笑,自從來到帝都之後,她對東平國的所有事情都漠不關心。

    在孫家埋下陳世萊這可釘子,是個明智之舉,陳明達處在瘋狂當中,孫軍父子自認為很清醒,其實也已經深陷其中,嚴格的說比國君還要瘋狂。

    「你準備怎麼辦?」她輕輕的問。

    葉雲揚密信撕碎扔進火盆,說︰「當然是先去找皇帝聊聊,推恩令是我想出來的,他用了我的創意,總得給點兒辛苦費吧。」

    美女白了他一眼︰「你才十八歲而已,都是已經是南山郡公了,還有什麼不滿足的?聽我一句勸,高處不勝寒,等到你無官可封的時候,就會從大漢功臣變成皇帝的敵人,功高蓋主這句話你應該聽過。」

    葉雲揚不在乎的說︰「我距離功高蓋主還遠著呢,你放心,以我的聰明,絕不會把自己放在那種尷尬的位置上。」

    什麼功高蓋主,只要實力夠強悍,蓋一蓋有什麼大不了的,因為這是個強者為尊的世界。就像大秦帝國的洛公主和鬼面駙馬,二人的聲望遠在秦皇之上,不但獲得皇帝的信任,而且過得十分逍遙自在。

    皇宮,御書房。

    太監彎著腰走進來,對著皇帝畢恭畢敬的說︰「陛下,南山郡公、福臨將軍葉雲揚求見。」

    皇帝抬起頭,看了一眼坐在旁邊批奏摺的太子,笑著問︰「你猜猜看,雲揚過來會說些什麼?」

    太子不假思索的說︰「肯定是削藩的事情。」

    皇帝搖頭︰「朕不這麼認為,雲揚慣於不按常理出牌,削藩應該只是他來見駕的理由,或者說是一個鋪墊,繼而引出真正想說的事情。皇兒,你可以再猜一次。」

    太子皺眉,說︰「除了削藩,只有東平國的事情能引起他的興趣。」

    皇帝對太子的表現很滿意,欣慰的說︰「英雄所見略同。」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2:41
第二百八十二章 和皇帝做交易

    葉雲揚走進御書房,對著皇帝和太子見禮︰「微臣拜見陛下,太子殿下。」

    「無須多禮,賜座。」皇帝讓太監搬了個錦墩兒過來,葉雲揚是這裡的常客,基本上每次都會被賜座,讓很多大臣眼紅不已。

    「謝陛下。」葉雲揚大喇喇的坐下。

    太子笑著問︰「雲揚,你來御書房有什麼事情嗎?」

    葉雲揚點點頭,說︰「微臣是為了削藩一事而來。」

    父子二人對視一眼,皇帝也笑了︰「剛才朕還跟太子說呢,削藩已經正式開始,想要聽聽你這個創始人的意見,你就過來了。」

    太子點頭︰「沒錯,父皇的確說過這樣的話,你對削藩有什麼看法?」

    葉雲揚挑了挑眉毛,心道我能有什麼看法,主意都是我幫你們出的,當然是不折不扣的站在你們一邊,難道我還有其他選擇嗎?

    他語氣平淡的說︰「陛下一出手,喬國就被瓜分成幾十個小國家,軍事、政令陷入一片混亂,相信用不了多長時間,他們就會為了利益大打出手,經過一輪洗牌之後,那些失利的王爺們會主動交出封地,以換取自身的安全。」

    太子眼楮一亮,又問︰「那朝廷應該如何處理?」

    他想也不想的說︰「當然是接收過來,保證臣民的安全是朝廷的責任,更何況人家願意上交封地。」

    「對於那些不願意上交封地的人呢?」太子再問。

    「更簡單了,除非他們不娶老婆、不生孩子,只要生了兒子,就馬上把他的地盤劃出去一塊。」葉雲揚說。

    皇帝面帶欣慰的點點頭,這些情況他們都想到了,葉雲揚並沒有負責這件事,竟然也想的這麼透徹,他說︰「你對削藩還有什麼建議嗎?」

    葉雲揚搖頭︰「一切盡在陛下的掌握之中,微臣沒有必要班門弄斧,其實我來拜見陛下,是有另外一件事。」

    太子不動聲色的衝著老爹豎起大拇指,意思是又讓您猜對了,兒臣佩服之至。

    皇帝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說︰「什麼事情,說來聽聽。」

    葉雲揚一抱拳︰「微臣接到消息,說東平國王室在幾個月內死了十幾個人,陛下可知此事?」

    皇帝對著太子使個眼色,意思是你猜對了,這小子果然是為了東平國的事情而來。

    不是因為葉雲揚關心東平國,而是在陳明達和孫成文那裡吃過虧,無時無刻都想著報仇,王室成員接二連三的死,他當然要拿這件事做文章。

    「朕聽說了,雖然覺得有些蹊蹺,但是這些人有著不同的死因,沒有被害的證據。」皇帝語氣平淡的說,他很想知道葉雲揚會怎麼辦。

    葉雲揚搖頭說︰「臣不這麼認為,十四個死者中,除一人因為作姦犯科被東平王大義滅親之外,剩下十三人分別死於誤食毒藥、突發疾病、墜馬、溺水、失火、上吊自殺等等,幾乎沒有一個重樣兒的,您這邊剛要削藩,王室成員就接連喪命,太巧了吧?」

    皇帝皺眉︰「可是,真的沒有證據表明他們是被人害死的,每個人都有合理的死因。」

    他預料到皇帝會這麼說,建議說︰「臣懇求去東平國查清此事,還東平國百姓一個朗朗乾坤。」

    自己的仇自己親手去報,這是他一貫的做法,雖然已經掌握了孫家父子的害人證據,但他還是不想假借他人的手報仇。

    皇帝覺得有些意外,他本以為葉雲揚只是來告狀,來一招借力打力,沒想到他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太子也沒想到,說︰「不合適吧,你雖然有爵位和官身,卻從未擔任御史、欽差,不合適去諸侯國查案。」

    葉雲揚想到了他們會拒絕,笑著說︰「不如我們做個交易吧,我幫陛下和殿下做一件事,你們準許我去東平國,怎樣?」

    如果御書房裡有其他大臣的話,一定會指著鼻子罵他大膽,居然跟皇帝和太子談條件,你丫活的不耐煩了吧!

    這樣的事情也就只有他敢做,換成別人連想都不敢想。

    皇帝很喜歡他這種愣頭青的個性,年輕人本就該張揚一些,太過持重老成反倒是一種失敗。

    再者,葉雲揚有著近乎妖孽的智力,如果性格方面再持重老成的話,就是個完美無缺的人,皇帝能放心他才怪,肯定先殺了再說,免得日後顛覆老劉家的統治地位。

    所以他要表現出少年人應有的一面,犯一些同齡人容易犯的錯,給皇帝造成一種錯覺,認為他也是有缺點的,這才會對他徹底放心。

    就比如說昨天在茶樓打人,從表面上看是一種不智的舉動,實際上是很重要的。事實證明這一架打對了,皇帝和太子都選擇站在自己一邊,而且還間接的造成王承安被下課,秦巍重掌太學祭酒。

    皇帝用很有深意的目光看著他,說︰「如何交易,你怎知朕心中所想?」

    葉雲揚正色道︰「我會在和太學的端陽節大比上拿個冠軍,為國子監爭光,可以作為交換嗎?」

    每年的端陽節大比,國子監和太學各選出十六名學生,分為二十歲以下的少年組,和二十歲以上的青年組,進行比賽決出兩個組的冠軍。

    如果葉雲揚能拿到少年組的冠軍,就會出現國子監和太學各一名冠軍的結果,至少從表面上看,兩座學府不相上下,正好達到皇帝心中的那個平衡點。

    皇帝笑了︰「雲揚,你拿不拿冠軍,跟朕有什麼關係?」

    「真的沒有嗎?」葉雲揚先反問,然後說︰「您先打壓國子監,然後又打壓太學,除了平衡兩校之外,微臣實在是想不到還有其他什麼解釋。既然要平衡,冠軍得一邊一個才行,如果我不肯出力的話,別說國子監拿不到冠軍,就連決賽圈都進不去,到那時大家還是只知道太學,不知道國子監。」

    皇帝收起笑容︰「你分析的很有道理,也猜中了朕的心中所想,但這個不能作為交換條件。因為拿到少年組的冠軍,是你應該做的事情,所以不能拿來當籌碼。」

    葉雲揚眼楮一瞪︰「為什麼?」

    皇帝哼道︰「就因為你當街跟太學生打架,雖說他們罵人在先,但你有什麼權利動手打人?朕處罰了太學生,為了公平起見,對你也要做出相應的責罰,看在你大病初癒的份兒上,朕不打你,但你必須在比賽上拿個冠軍回來,這件事就算是兩清了。」

    葉雲揚苦笑︰「好吧,您的理由很充足,充足到讓人無法拒絕的地步,除了答應我沒有其他選擇。」

    太子不知道老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可以肯定是有其他目的的,便不再言語,免得言多必失,壞了老爹的好事。

    皇帝見他答應的很爽快,臉上再次泛起笑意,說︰「朕還是願意再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能給出一個讓朕滿意的答案,東平國的事情就交給你處理,等大比結束後,朕封你為欽差大臣,如何?」

    以葉雲揚對皇帝的瞭解,前面肯定有個坑等著他去跳呢,可是明知道是坑,卻又不得不往裡跳,誰讓自己的脈門被老傢伙拿捏住了。

    他一臉悲憤的點點頭︰「成交,陛下請直說。」

    皇帝高興的大笑起來︰「不用那麼緊張,朕只是讓你幫忙出個主意而已,又不是讓你上刀山、下油鍋。」

    葉雲揚心裡有底了,長出一口氣︰「那我就放心了,您說吧。」

    皇帝對著太子使個眼色,太子秒懂,拿起桌上擺在左上方的一封奏摺,說︰「這是剛從大秦傳回來的情報,說鬼面軍團擴軍,已經招募了四十萬新軍,正在緊鑼密鼓的訓練之中,相信用不了多久,這四十萬人就會被編入各營,成為新鮮血液。」

    皇帝把話接過來,說︰「此次擴軍之後,鬼面軍從八十萬變成了一百二十萬,對大漢是個威脅。朕要問你的是,如何才能讓大漢擺脫威脅,你說說看。」

    葉雲揚皺了皺眉,皇帝表面上是說鬼面軍,其實真正的意思是擺脫大秦的威脅,要只是拿鬼面軍說事兒,再好的主意也不會得到他的認可。

    又是一個戰略層面的問題,皇帝怎麼老是拿這種複雜的事情來考校自己?

    第一次是問如何對付蠻王來朝,很快引申到削藩上面,他提出推恩令;第二次是說南蠻問題,他提出先對付南山賊。

    沉吟片刻,他有主意了,說︰「秘密發展海軍,大力發展。」

    父子二人的眼楮同時一亮。

    在之前的南征中,漢軍之所以能做到一戰定乾坤,出其不意的拿下賊王城,就是因為採納了海上秘密運兵的建議,五萬大軍從東線進入南山腹地,直至衝進賊王城的前一刻,敵人都不知道他們是從哪兒來的。

    海軍最大的優勢,是隱藏在茫茫大海之中,可以隨時隨地登陸,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

    可以想像,如果有幾十條大型戰艦,上面裝載著數萬精兵,外加馬匹和各種器械,游弋在大秦的海岸線上,秦人不知道他們會從什麼地方殺上來,心裡得多恐慌啊!為了保證國家的安全,秦皇得增派多少士兵去構築海岸防線,別說鬼面軍只是擴兵四十萬,就是增加四百萬也不夠用。

    造幾十條船,就能牽制敵人數百萬大軍,怎麼算都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皇帝的表情變得很精彩,多日來他為此事愁眉不展,跟太子商量了好幾種策略,最後都被他自己否定掉,那些主意要麼太難實現,要麼起不到關鍵性的作用。

    葉雲揚卻能做到一語道破天機,僅僅用了幾秒種的時間,就想出了這麼個好主意,解決困擾二人已久的難題。

    皇帝后悔了,為什麼昨天沒有問他,現在讓他撿了個大便宜,十八歲的欽差大臣,在帝國的歷史上從沒出現過呢。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2:41
第二百八十三章 勵精圖治

    葉雲揚達成了此行的目的,樂滋滋的離開皇宮。

    建議發展海軍,對於其他人來說也許是天方夜譚,但是作為一個擁有現代靈魂的人,他清楚知道要想成為一個真正的強國,海軍是十分重要的一個環節。

    和地球一樣,聖天大陸也是個海洋面積比陸地大的世界。

    皇帝和太子繼續坐在御書房裡,憧憬著強大海軍建成之後,會給敵人造成多大的震撼。

    過了許久,太子眨了眨眼楮,問︰「父皇,兒臣想不明白,您直接根雲揚問策就行了,為什麼要和他交易呢?」

    皇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笑著說︰「那小子是屬驢的,不拿鞭子抽他,他絕對不會主動往前走。當然了,光是抽也不行,抽狠了更不行,不但要掌握好這個度,而且還得拿好處哄著他才行,否則他是不會出力的。」

    太子恍然大悟︰「兒臣明白了,您的意思是把鞭子和胡蘿蔔結合起來,才能讓這頭懶驢變勤快。」

    「正是此意。」皇帝面帶深意點頭說。

    啊欠……

    正在朝宮外走的葉雲揚打了個噴嚏,揉著鼻子說︰「沒著涼啊,難不成是誰在念叨我?」

    他要是知道自己被皇帝父子比做驢,一定會氣的跳著腳罵︰你才是驢呢,你全家都是驢……

    太子又問︰「可是父皇,我們要秘密建設海軍,好像困難重重呢。」

    皇帝一愣︰「什麼意思?」

    太子掰著手指頭說︰「首先是必須保證機密不外洩,否則的話大秦會馬上效仿,我方的先人一步的優勢就不存在了;其次,造船需要大量的財力支撐,還得有一批熟練的造船工人,以嫻熟的技術為基礎;第三,造什麼樣的船很關鍵,類似海岸警備隊的巡邏船是肯定不行的,船太小裝不了多少東西,也不抗風浪,執行沿海巡邏的任務都難,更別說是開到深海大洋去;第四,如何編練海軍將士,這是最重要的一個環節,我們沒有經驗啊。」

    皇帝臉一黑,兒子說的這四條都不太容易實現。

    他突然意識到被葉雲揚騙了,那小子的話只說了一半,提出一個建議很簡單,如何實施和完成,他一點兒都沒有提。

    就好比有人跟你說河裡有很多魚,你捕魚去吧,當你顛兒顛兒的的跑到河邊之後,才發現河水很深,魚的確是有,可是空著手怎麼捕?

    「這個混小子,他絕對是故意的。」皇帝有理由相信,這些對葉雲揚來說根本不算問題,可是他沒有說出答案。

    最關鍵的是沒有問他,要是能自己想出答案還好,如果不能,就得把他請過來問策,到那時他肯定會趁機索要好處。

    太子苦笑著說︰「兒臣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肯定會獅子大張口的。」

    皇帝點點頭︰「朕也有一樣的預感,算了,誰讓咱們有求於人呢。」

    「可是,偏巧那小子不是個喜歡錢財、官職的人,天知道他會給我們出什麼樣的難題。」太子一臉悲憤的說,在他看來,凡是用錢能解決的都不叫事兒,皇帝家裡最不缺的就是錢。

    反之,凡是用錢解決不了的事情,全都是大事。

    葉雲揚不是不喜歡錢,而且認定一個原則君子愛財取之以道,他不是迂腐的人,不偷不搶只是針對普通的老百姓,遇上那些為富不仁的傢伙,用什麼手段都是合理的。

    葉雲揚哼著小曲兒走出宮門,回頭看了一眼遠處的內宮,笑著自語︰「有你們求我的時候,嘿嘿。」

    太學,數千名學生站在廣場上,秦巍在幾名同事的簇擁下登上講台,其中包括剛剛被降為副祭酒的王承安,一張臉拉的比驢都長,跟意氣風發的秦巍形成鮮明對比。

    秦巍用銳利的目光掃視學生,朗聲道︰「同學們,本人既已被陛下重新任命為祭酒,那麼一切的事物照舊,本祭酒不在的這段時間,那些所謂的新規定一概廢除。」

    王承安的臉變成了鍋底色,秦巍雖然沒有明說,但字裡行間透出一個明確的意思,老子的地盤老子做主,誰都別想指手畫腳。

    沒有人反對,這種結果在意料之中,秦巍很滿意眾人的表現,繼續說︰「眼看就要進行端陽節大比了,本祭酒對參賽隊員很有意見,之前的名單作廢,重新選吧。」

    司業小心翼翼的說︰「祭酒大人,參賽選手是通過比賽選出來的,都是本校的佼佼者,您是不是再考慮一下?」

    秦巍瞪著眼楮說︰「什麼佼佼者,等級高對嗎,等級能代表一切?昨天被開除的四個傢伙當中,有兩個都是參賽選手,本祭酒就納悶兒了,這種貨色也能當選,你們確定是讓他們去給太學爭光,而不是抹黑?思想品德方面有問題,等級再高也是不合格的,本祭酒才離開多長時間,太學就變成這樣的風氣,唯等級論英雄,人品根本不在考慮之內,你們不覺得臉紅嗎?」

    這是指桑罵槐,皇帝斥責王承安不能嚴謹治學,不能做到公平公正,是為人品很有問題。老話說魚找魚、蝦找蝦,烏龜專找大王八,他一手制定的人選名單,自然也好不到哪兒去。

    秦巍的話帶著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的意味,可是偏巧讓人沒辦法反駁,誰讓隊員中有馬遠鵬這樣的貨色呢,那傢伙一直都很受王承安的賞識,被其稱之為種子選手。

    王承安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他覺得把事情想的簡單了,原本只是以為沒有了出頭之日,現在看來,繼續待在太學要受盡屈辱。

    秦巍轉頭瞄了他一眼,說︰「想要參賽的學生到副祭酒那邊報名,本祭酒會根據學生們的綜合情況,從中挑選出品學兼優的人參加比賽。」

    與此同時,國子監裡正在召開會議,監正楊博瞻親自主持,教諭以上的人員全部到場。

    經過東方平泰的一番解釋,大家總算是搞清楚了皇帝的良苦用心,決定改變現有的教學模式,務必要讓國子監面貌一新,無愧於皇家學院的金字招牌。

    不少教諭面露難色,楊博瞻沉聲說︰「我知道大家在擔心什麼,無非是害怕監生們背後的強大背景,怕得罪了學生會遭到報復。你們放心,不管出什麼樣的事情,全部由老夫本人一力承擔,你們只管對學生們嚴加管教,有人過來找麻煩,你們就往本監正身上推。國子監被人罵了那麼多年,必須做出改變,就算是拼上老夫的監正職位,也在所不惜。」

    很多人放心不少,楊博瞻又說︰「之前被大家視而不見的制度,必須嚴格起來,任何敢於違反校規的人都要受到懲罰,屢教不改或者情節嚴重者直接開除,我就不信誰敢不為自己的前途著想。」

    東方平泰點頭說︰「我同意監正大人的觀點,國子監最大的缺點是懶散,不光學生懶散,教諭、博士們也懶散,只有這一點得到徹底的解決,才能讓陛下看到我們的變化。」

    和以往沒什麼不同的課堂上,仍然是一種散漫的氣氛,學生們並不知道自己的苦日子就要來了。

    幾分鐘後,精神抖擻的教諭們回到各自的班級,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宣讀校規。

    學生們不以為然,有些膽子大的出言嘲諷,問教諭是不是吃錯藥了,這套規定誰都知道,可是誰都沒有把它當回事兒。

    吳俊彥拽了拽葉雲揚的衣袖,小聲說︰「葉兄,什麼情況?」

    殷子時也投射過來詢問的眼神,葉雲揚壓低聲音說︰「很明顯,這是要對咱們下狠手了,你倆可別不當回事兒,千萬別忘風口浪尖上撞。」

    二人點頭︰「明白。」

    教諭們對這種情況視而不見,繼續念校規,直到唸完最後一條,說︰「同學們,以前的事情我就不說了,但是從這一刻起,任何人都得遵守校規,敢於違犯者一律照章嚴辦,希望大家不要以身試法……」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一名學生語氣囂張的說︰「小爺我倒要看看,以身試法到底會怎麼樣?」

    教諭冷笑︰「上課期間打斷教諭的話,作為學生卻自稱小爺,你同時違犯了兩條校規,要被計大過一次。我想你應該知道記大過是什麼意思,三次大過就會被開除,好自為之吧。」

    說完,他在文件夾上記下學生的名字,看來大過的處罰是沒跑兒了。

    學生當然不服,喝道︰「你少嚇唬人,計大過、還開除,你有那麼大的膽子嗎?我父親是桑國公,只需要一句話,就能讓你這個小小教諭死無葬身之地,識相的就把剛才的大過給我劃掉,否則要你好看。」

    葉雲揚笑著搖搖頭,心道這傢伙是主動找死,真以為教諭跟你鬧著玩兒呢,他敢計你的大過,就一定敢開除你,要是沒人給他撐腰,他說話怎麼可能這麼硬氣。

    教諭用很有深意的目光看著對方,冷聲說︰「當眾威脅、辱罵、輕視教諭,這可不是記大過能平掉的罪責。」

    學生笑的更囂張了︰「怎麼,你敢開除我?我爹可是……」

    「你爹是天王老子也白費!」一個怒吼聲從窗外傳來,楊博瞻邁著大步走進來,先對著教諭點頭示意,然後指著被嚇的不輕的學生說︰「你,不服管教,公然威脅、辱罵教諭,已經被開除了,馬上去收拾鋪蓋捲兒滾蛋!桑國公會收到本監正的親筆信,你最好是他最疼愛的兒子,否則就等著被他打死吧。」

    學生直接傻眼了,腿一軟-癱倒在椅子上。

    吳俊彥和殷子時對視一眼,一起用感激的眼神望向葉雲揚,感謝他剛才的提醒。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2:41
第二百八十四章 端陽節大比

    不是開玩笑,是真的!

    楊博瞻的出現,鎮住了班裡的所有學生,雖然這些傢伙都是紈褲子弟,但他們並不傻,很清楚被開除的嚴重性。

    國子監的一紙畢業書,能讓人獲得從八品、或者是八品官職,雖說是芝麻綠豆大的官兒,卻也是很多人做夢都求不來的。

    如果沒有這張畢業證,就算你有著深厚的家族背景,也得從最低級的從九品幹起,在起點上就要略遜於監生。

    在大漢帝國,官員每三年考評一次,得到各項全優的人會被獲準提拔,也就是說從九品芝麻官幹起,需要用六年的時間,才能升到從八品,這還得是在考評全優的情況下,萬一出點兒什麼岔子,就得再等三年。

    如果遇到亂世,火線提拔的情況時有發生,幸運的話可以一年內連升幾級,可是現在國泰民安,官場也是多年未曾發生動盪,直接造成的情況便是官員多如狗,一個職位往往有幾雙、乃至十幾雙眼楮盯著,高一些的起點對這些想要當官的人來說,顯得尤為重要。

    被國子監開除,就等於人生有了污點,甚至比沒當過監生的人還要慘,人家只是起點低,而你得背著這麼個污點一輩子。上官提拔下屬的時候,一看你的檔案,上面寫著曾經被國子監開除,當然會優先考慮別人。就算你家裡的背景夠硬,也不可能在仕途上走的太遠,出相入閣更是連想都不要想,除非是皇帝的腦子壞掉了,絕不可能提拔這樣的人當丞相,皇帝也要臉,也怕被臣民們恥笑。

    僅僅一上午的時間,就有六個不開眼的傢伙被開除,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很顯然是殺雞給猴看。

    嚴格來說,六個人犯的錯都不大,無非是破壞課堂秩序、頂撞教諭等等,放在以前根本不算事兒。

    可是誰讓他們裝到了槍口上呢,楊博瞻正要殺幾隻雞來震懾猴子們,他們就迫不及待的跳出來,不對你們下手都覺得不好意思。

    雞被殺了,猴子們全都老實了。

    雖然還不清楚這種情況能維持多久,但至少國子監的氛圍跟以前大不相同,監生們臉上的不可一世表情也少了很多。

    對此,葉雲揚表示毫無壓力,他本來就不是紈褲子弟,要改的無非是逃課一項,不過因為自己有官職在身,隨便找個理由就可以離開,同樣是毫無壓力。

    端陽節到了,太學和國子監一年一度的大比正式拉開帷幕。

    為了避免主場優勢和客場劣勢,每年的大比都是在聖廟廣場舉辦,聖廟會在這一天敞開大門,不但兩校的學生可以自由出入,老百姓也可以進來觀戰。

    廣場上設下一座擂台,兩校師生皆已到齊,場面很熱鬧。

    太學剛剛被皇帝打壓過,大家都覺得必須拿下兩場的冠軍,才能揚眉吐氣,所以氣勢如虹,十六名選手全都是自信滿滿的樣子。

    再看國子監這邊,為了不給皇家學院這塊金字招牌抹黑,楊博瞻多次給隊員們洗腦,要求他們為學校爭光。

    光動嘴皮子當然不行,完全不符合國子監的土豪氣質,楊博瞻開出豐厚的獎賞條件,只要是能進入決賽圈的隊員,每人賞黃金百兩,拿到第三名賞三百兩,第二名五百兩,冠軍一千兩。

    相比之下,太學這邊要寒酸的多,冠軍能拿到價值三百兩銀子的丹藥一瓶,至於亞軍、季軍,所謂的獎賞只能算是象徵性的。

    有人肯定會問,同是皇家學院,一樣都是拿帝國的財政撥款,為什麼國子監是土豪,太學是窮?

    首先,二者的辦學宗旨不同,太學以培養棟樑為己任,在校生的數量比國子監多出十倍,人多消耗自然也就多,而且還帶來的一系列的問題,比如說教諭、博士的數量要相應增加,教室、住宿等等也要增加,各種資源就顯得緊緊巴巴。

    其次,太學完全是靠撥款過日子,在其他方面沒有任何進項。國子監不同,雖然也不收學費,但是架不住家長們個個土豪,經常以捐助為藉口送錢過來,無非是想讓自家孩子順利成為監生,光是這一項,每年就能收幾十萬兩銀子。

    所以國子監從來就不缺錢,太學的永遠得勒緊褲腰帶過日子。

    擂台兩邊搭建了簡易的棚子,秦巍率領太學的一幫人坐在東邊,楊博瞻和東方平泰坐在西邊。

    為了確保公平公正,擔任總裁判的人來自聖廟,他緩步登上擂台,高聲宣佈比賽開始。

    比賽選手根據年齡不同分為兩個組別,二十歲以下的叫少年組,二十歲以上的是青年組,每組共計十六人,通過抽籤確定對手,兩兩對戰,勝利者參加下一輪的比試,直至決出冠亞軍。

    抽籤,兩個箱子是各放著八個號碼球,抽中相應號碼的人成為一組。

    因為在熱身賽裡殷子時打了敗仗,所以心裡有些沒底,兩條腿不由自主的抖動起來。

    葉雲揚淡淡一笑,說︰「不要在意勝敗,只要發揮出自己的實力就行了。監生不如太學生,這是不爭的事實,輸了不丟人,最起碼比那些連名都不敢報的傢伙,不知道要強多少呢。」

    殷子時點點頭,順便瞄了一眼站在觀眾區的吳俊彥,說︰「俊彥就沒敢報名,你說的對,只要發揮出實力就行,我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監生而已,沒有人會在意我的勝敗。」

    他深吸幾口氣,成功平復心中的緊張。

    雖然殷隼已經是新晉的大漢侯爺,卻也只是的鄉侯,十級爵位中的最低一等,在國公、國侯子弟遍地的國子監,根本就顯不出他這號人的存在。

    吳俊彥就更別提了,他老爹是諸侯國的太尉,說起來也是位列三公,但東平國是小國,又處在削藩的當口上,實際上還不如殷隼的鄉侯含金量高。

    葉雲揚很欣慰的點點頭,然後第一個上前抽籤。

    隨手從箱子裡拿出一顆號碼球,上面的數字是六,還不錯,六六大順嘛。

    太學選手也開始抽籤,前面的幾個人都沒有抽到六,直至對方倒數第二人抽籤,六號球才出現。

    那人臉上帶著一絲冷笑,對著葉雲揚做出割喉動作。

    葉雲揚皺了皺眉,問殷子時︰「那傢伙什麼來路?」

    「對方的六號嗎?」殷子時回答說︰「他好像叫鄭智,是上次熱身賽的選手之一,跟馬遠鵬的關係很好。」

    要知道上一批選手名單被秦巍給廢掉了,鄭智能再次入選,說明他不是泛泛之輩。

    比賽先從少年組開始,選手們按照號碼順序依次上台。

    沒過幾分鐘,全場「籲」聲一片,之所以會有這種類似趕牲口的聲音出現,是因為國子監已經連敗五場了。

    五名選手,竟然沒有一個能在對方的攻擊下堅持十招,太學生全部獲勝。

    楊博瞻老臉通紅,心道哪怕是贏一場呢,至少自己還有臉繼續坐在這裡,東方平泰淡淡一笑,說︰「過程不重要,結果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看現在的情況,咱們的少年組很有可能全軍覆沒。」楊博瞻一臉擔心的說。

    東方平泰朝著選手區努努嘴︰「監正大人把葉雲揚忘了吧,他一定能打贏。」

    楊博瞻皺了皺眉,說︰「我看未必吧,有關凌空畫符的比賽規定已經出台,實際上他是佔不到太多便宜的。」

    所謂規定,是指在擂台賽上,巫師可以使用凌空畫符,但必須在比賽正式開始之後-進行畫作,在開賽前畫符屬於違規行為,一經發現馬上判定為失敗。

    這是為了避免巫師鑽空子,東方平泰懶得解釋什麼,作為最瞭解葉雲揚的人之一,這條規定對他產生不了任何影響,因為他的畫符速度非常快,快到讓人驚訝的程度。

    因為擁有超高的畫技,葉雲揚的畫符能力極為強悍,特別是凌空畫符,比如說畫一張三級符,十秒鐘之內就能完成。如果換成用符筆在符紙上畫,相同的等級的符需要多用三倍的時間。

    雙方的六號登上擂台,葉雲揚剛打量了對方一眼,他就開口說︰「葉雲揚,你打了我的最好的朋友,還致使他被開除,這筆賬我們要怎麼算?」

    葉雲揚冷聲道︰「都上擂台了,該怎麼算怎麼算。」

    「爽快,在擂台上,爵位、官職都是沒有任何用處的東西,我是不會跟你客氣的。」鄭智挽起衣袖說。

    「廢話太多了,你確定是來打比賽的,而不是耍嘴皮子?」葉雲揚有些不耐煩的說。

    鄭智臉一黑︰「小子,你果然很狂妄,你會為自己的狂妄付出代價。」

    葉雲揚突然把手一舉,大聲說︰「裁判,我抗議!這傢伙自打上來之後,嘴巴就沒停過,自己不可一世,反而說我狂妄,我要求換個實在一些的對手。」

    觀眾們哄笑起來,裁判把臉一繃,說︰「一經抽籤,結果便不能更改。」

    葉雲揚聳聳肩︰「那真是太不舒服了,誰想到會抽到個愛耍嘴皮子的對手,而且一點兒禮貌都不懂!」

    鄭智紅著臉反駁︰「我哪裡不懂禮貌了,你把話說清楚!」

    葉雲揚嘿嘿一笑,朝著秦巍所在的方向指了指,說︰「那邊坐著的是誰,你應該很熟悉吧,也應該知道我和他的關係,你是不是該叫我一聲師叔呢?雖然我很不屑於有你這樣的晚輩,但畢竟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該有的禮數不能缺,你說呢?」

    「胡說,你也配給我們太學生當師叔,簡直是天大的笑話。」鄭智獰笑著說︰「你們監生給我們提鞋都不配,你們就是一群廢柴。」

    抬下,秦巍瞪著王承安說︰「這就是你教出教出來的學生?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都不知道收斂,比賽結束之後從重處罰!還有,思想品德課要進一步加強,省的以後人家說太學生眼高於頂。」

    王承安低著頭說︰「我知道了,就按祭酒大人說的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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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五章 大比進行時

    「請比賽選手不要再說話,專心比賽。」裁判黑臉說︰「比賽正式開始。」

    說完,他就轉身跳下擂台,很顯然不願意捲進監生和太學生的爭吵中。這是一種很無奈的選擇,要是給葉雲揚面子的話,就等於駁了秦巍的面子,給秦巍面子吧,很有可能得罪葉雲揚,所以還是兩不相幫為好。

    葉雲揚後退三步,鄭智瞪了他一眼,也後退三步,同時亮出隨身長劍,擺出一個攻守皆備的起手式,左臂放在背後,右臂將長劍微微舉起,斜指天空。

    鄭智本想先一步攻擊,但是葉雲揚沒動,他也就沒動。

     嚓……

    一道閃電從天而降,準確的打在劍尖上,電流通過劍身快速奔向他的身體,直至完全被電弧籠罩。

    幾秒鐘後電弧散去,鄭智滿臉焦黑,頭髮不但豎起來了,而且還在冒白煙,被電擊的滋味不好受,全身上下都有麻木的感覺。

    特別是兩條腿,如果不是因為他有著玄光境乾坤大成期的等級,估計早就趴地上了。

    說實話被閃電擊中前,他的姿勢還是蠻好看的,引得不少觀眾高聲喝彩,可是現在呢,淒慘到了極點。

    「姓葉的,你犯規!」鄭智張嘴說話,由於舌頭打結,語調顯得有點兒怪,但他還是厲聲指責︰「你無視擂台戰的新規定,裁判快判他犯規!」

     嚓……

    又是一道閃電,再次準確的劈在他的長劍上。

    沒等電弧完全消失,他就不受控制的倒在擂台上,身體不由自主的抽-搐,嘴角溢出白沫兒。

    完成兩次凌空畫符的葉雲揚,低頭看著他說︰「你傻啊,裁判早就宣佈比賽開始了,身為凌空畫符的創始人,我怎麼可能違犯新的規定!裁判,你倒是說句話啊。」

    裁判沉聲道︰「本人擔保,葉雲揚的確沒有違規,他是在比賽開始之後展開凌空畫符的。」

    得到裁判的肯定,葉雲揚一躍跳到鄭智身邊,抬腳一邊踩他一邊說︰「讓你誣告我,除了耍嘴皮子就是告刁狀,你們太學生就這麼點兒本事嗎?」

    一腳接著一腳的踩,鄭智只能扔掉武器雙手護著頭,毫無反抗能力。

    楊博瞻激動的大聲叫好,總算是為國子監找回一些面子。

    秦巍面無表情,擂台比賽有著嚴格的規定,台上的人不明確表示認輸,對方不用停手,就算是把人打死也不用負責。

    鄭智知道自己不可能有翻身的機會,趕忙開口說︰「我認輸……」

    葉雲揚踩的正爽,當然不會就此停下來,故意問︰「你說什麼,不認輸對吧?好啊,咱們接著打,我最佩服的就是硬漢,你堅持的時間越久越好。」

    裁判一愣,開始懷疑鄭智喊的到底是認輸,還是不認輸。

    再這樣下去不被踩死,也得被踩成重傷,鄭智把聲音抬高八度,扯著嗓子喊︰「我認輸,我輸了……我鄭智認輸!」

    他生怕葉雲揚再聽錯,所以喊叫的聲音很大,全場的觀眾全都聽的清清楚楚。

    葉雲揚後退兩步,搖著頭說︰「太學生果然不凡,連認輸都如此的理直氣壯,生怕別人不知道。」

    鄭智氣的差點吐血,裁判沉聲說︰「少年組第六場比賽,國子監葉雲揚勝。」

    國子監眾人揚眉吐氣,東方平泰笑著跟楊博瞻說︰「怎麼樣,現在監正大人知道葉雲揚的實力了吧。」

    楊博瞻點頭說︰「東方少監說的對,葉雲揚的確有奪冠的能力,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第七場,殷子時對太學生馮景,由於等級差距過大,雖然殷子時超常發揮,但還是敗給了對方。

    第八場,國子監扳回一局,第一輪雙方戰成二比六,太學佔據絕對優勢。

    接下來是青年組的比賽,大家都以為會比少年組更精彩,可是結果讓所有人大失所望,國子監的八名隊員毫無還手之力,全部被淘汰,太學生在第一輪就完成大會師,前八名的名次一個都別想跑。

    國子監選手的表現讓人大跌眼鏡,讓人感覺兩所學院根本不是同檔次的。

    太學生全都興奮不已,秦巍對此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一個小時後,第二輪比賽開始。

    葉雲揚力克對手,成功晉級半決賽,另外三個名額被太學生牢牢把控。

    青年隊的第二輪比賽,由於是跟自己人打,缺乏比賽應有的懸念,雖然選手們打的很賣力,但還是瞧不出半點兒精彩。

    秦巍甚至讓人去問他們,要是願意就此作罷的話,接下來就不用再比了,反正前八名都是太學的,誰當第一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但選手們不這麼想,必須賽出冠軍。

    半決賽,葉雲揚的對手是個皮膚黝-黑的太學生,名叫關劍潼,等級是修元境閱筆期。

    關劍潼懷有必勝的信心,因為在他看來只需要躲過一次符攻擊,就可以輕鬆將一眼打敗,畢竟對方的武者等級只是玄光境觀形期。

    裁判一聲令下︰「比賽開始!」

    關劍潼吸取鄭智的教訓,沒等裁判的話音落下,就拎著長槍衝上來,長槍在他的雙掌控制下,猶如一條從洞中鑽出的靈蟒,晃動的槍頭好比蟒蛇的信子,籠罩葉雲揚的全身。

    葉雲揚將刑天盾平推出去,一手持握刑天斧,一手握著斷玉鉤,趁著對方將盾牌挑飛的時候,猛地將斧子擲出。

    呼呼……

    巨斧帶著破空之聲飛向關劍潼,他不慌不忙將身體一蹲,斧刃貼著他的後背飛過。

    他猛地向前一躍,長槍快速刺出,直取葉雲揚的咽喉。

    葉雲揚沒有躲,臉上也沒有任何的慌亂,反而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讓人費解的微笑。

    關劍潼不由自主的心裡發毛,難道對方有陰謀?

    管不了那麼多了,先刺出這一槍再說。

    呼……

    一塊巨石從天而降,斜著砸在關劍潼的右肩,吃痛之下喪失對長槍的掌控,槍頭在距離葉雲揚脖子僅剩十釐米的時候,向一側偏出,繼而飛出擂台掉在地上。

    這是四級隕石咒,關劍潼被砸的右臂脫臼,半邊身體也跟著失去知覺,踉踉蹌蹌的後退幾步,心裡只剩下一個想法︰還是小看凌空畫符了。

    沒等葉雲揚再有其他行動,他主動開口︰「我輸了。」

    裁判宣佈︰「國子監葉雲揚勝。」

    國子監的人歡呼雀躍,葉雲揚進了決賽,意味著距離奪冠越來越近。

    太學的人對此嗤之以鼻,秦巍說︰「不要小看國子監,他們那邊也是有能人的,今天是葉雲揚,明天就有可能是別的什麼人橫空出世。」

    「有可能嗎?」司業語帶不屑的說。

    秦巍正色道︰「不要忘記監生們都是什麼出身,既然他們有立下汗馬功勞的先祖,子孫後代裡出幾個人才是很正常的。」

    司業對此無法反駁,點點頭便不再說話了。

    到臨近中午的時候,總決賽正式來開帷幕。接連打三場,對學生來說並不容易,玄力在比賽中消耗很快,就算是每次都能休息一個小時,但還是無法恢復到全盛狀態。

    當然,凡事總有例外,比如說葉雲揚。

    他的兩處識海面積都很大,因為能夠承載上千幅靈圖,所以玄力的產生速度很快,總量也要超過同等級的人十倍以上。

    決賽的對手叫辛傑,一個十九歲的少年,他在三年前考上太學,現在是三年級學生,距離畢業只剩一年半的時間,在二十歲以下的學生中穩坐頭把交椅。

    他的等級是玄光境聞聲期,和贏琪等級相同。

    葉雲揚有過和贏琪比試的經驗,而且雙方戰成平手,所以並不擔心眼前的辛傑。

    兩人相距十五米站好,辛傑將他仔細打量一遍,說︰「我得承認你很厲害,比我十七歲的時候還要強許多。」

    「過獎了。」葉雲揚語氣平淡道。

    辛傑淡然一笑︰「不過你運氣不好,在決賽上遇到我,注定你跟冠軍無緣。」

    「何以見得?」葉雲揚反問。

    辛傑慢慢舉起長矛,說︰「因為冠軍是我的,所以你就只能屈居亞軍之位了,這樣的榮譽對於監生來說,算是很不錯了,你應該感到滿足。」

    「那就試試看嘍。」葉雲揚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他說的是實話,近十年來監生很少能在大比中奪得冠軍,基本上全被太學生把持。

    遠處的一座小樓裡,劉雨蒔一手拿著望遠鏡,一手抱著小秋,說︰「東方姐姐,雲揚好像遇到強悍對手了,從對方的嘴型動作不難看出,他剛剛放過狠話。」

    站在旁邊同樣手持望遠鏡的東方伊雪說︰「放狠話不是本事,結果才是最重要的。」

    劉雨蒔點點頭,但是說︰「其實我不希望他贏,要是他拿到冠軍的話,皇爺爺就得履行諾言,封他為東平國欽差,查探十餘位王室成員的死因。陳明達是個陰險的傢伙,還有孫成文這樣的狗腿子幫忙,雲揚一個人鬥不過他們的。」

    東方伊雪皺了皺眉,葉雲揚之所以離開東平國,就是因為在孫成文面前栽過跟頭。

    僅僅過了半年的時間,雖然他在修行方面取得長足進步,爵位、官職也升高不少,但是敵人也從一個孫成文,增加了個國君陳明達,就算有吳瀚等人幫忙,也不一定能佔到便宜。

    擂台上,比賽已經正式開始。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2:41
第二百八十六章 所謂天才

    擂台上,裁判剛要宣佈比賽開始,葉雲揚趕在前面說︰「我要求使用兵器。」

    用不用兵器,用什麼兵器,完全取決於擂台上的人,裁判沒有理由拒絕,點頭答應,說︰「抓緊時間。」

    葉雲揚轉頭,看著觀眾區的吳俊彥,

    吳俊彥一躍而起,將手裡的長條形布包擲向擂台,嘴裡喊道︰「葉兄,接著。」

    穩穩的接在手裡,打開,露出一柄方天畫戟。

    當初去執行南山任務,為了不暴露身份,葉雲揚把方天畫戟留在了帝都,回來之後忙著養傷,不能有劇烈運動,直至前幾天才將它從兵器架子上拿下來。

    當他的手掌接觸到戟桿的時候,久違的熟悉感隨即而來。

    沒錯,當初葉雲揚就是拿著它,在國力大賽上大放異彩,帶領東平國新生隊奪取冠軍,繼而打敗臨江國,東平國從下七國升為中七國。

    對手辛傑眯了眯眼楮,語帶嘲笑道︰「方天畫戟,很少有人選擇這種儀仗類的東西作為武器。葉雲揚,你確定要用它跟我打?」

    葉雲揚一抖方天畫戟,擺出帥氣十足的姿勢︰「怎麼,你怕了?」

    「我會怕你?」辛傑獰笑︰「我是怕你丟不起人,不過我還是很願意成全你。」

    裁判沉聲道︰「雙方選手都準備好了吧,比賽正式開始。」

    話音落下的同時,辛傑做出投擲標槍的姿勢,長矛被大力擲出,朝著葉雲揚飛過來。

    這傢伙想幹什麼,扔掉兵器就只剩下赤手空拳了,難道這根長矛的作用,只是為了打攪葉雲揚畫符?

    事實上沒這麼簡單,葉雲揚側身躲避的時候,看到長矛的尾端連著一根極細的金屬絲,相信只要輕輕一拽,它就會回到主人的手中。

    果不其然,辛傑左手一拉,長矛隨即飛回,被他伸出的右手輕鬆接住,換了個角度再次擲出。

    葉雲揚祭出刑天盾,但是被長矛輕鬆擊穿,繼續去勢不減的朝他飛來。

    再躲,雖然成功躲避,但他已經接連兩次被打斷畫符過程。

    很顯然,這是辛傑專門為對付凌空畫符想出的策略,簡單而且實用。

    辛傑臉上帶著勝利者才有的微笑,低聲說︰「如果你覺得我只是為了打斷你畫符,那就大錯特錯了。」

    說完,他的兩隻手同時拉住金屬絲,控制長矛做出不同的攻擊動作。

    長矛時而橫掃,時而像眼鏡蛇那樣從上向下攻擊,讓人捉摸不透。

    太學觀眾區,叫好聲一浪高過一浪,司業也跟著叫了幾嗓子,見秦巍面沉似水,便不由的問︰「怎麼祭酒大人,有什麼不對嗎?」

    秦巍嘆口氣,正色道︰「辛傑不該在大比上暴露的實力,他是不光是太學裡的精英,也是咱們大漢帝國的第一神童,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很可能在十九歲生日之前,平掉奇才吳棟樑當年的等級。」

    吳棟樑,聖天大陸奇才,三百年前的傳奇人物,在十八歲生日那天晉級為明竅境,是為近代史中的武修第一人。

    辛傑距離生日還有五個多月的時間,如果能夠潛心修煉的話,很有可能晉級明竅境,就算最後沒能成功,修元境乾坤大成總是跑不了的。

    秦巍當祭酒的時候,為了給天才創造一個相對平靜的修煉環境,他命令任何人不得外傳辛傑的情況。事實證明這種做法是對的,由於不受世俗之事的影響,辛傑在兩年的時間裡進步明顯。

    秦巍卸任的時候,明確交代過要繼續保護辛傑,王承安滿口答應下來,可是一轉身就拋諸腦後。更過分的是,他親自出面去跟辛傑談,讓他報名參加端陽節大比,說只要拿下少年組的冠軍,便可以一鳴驚人。

    少年心性的辛傑沒能經受住誘-惑,在他描繪出的宏大前景下,欣然答應。

    秦巍廢掉之前的名單,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出於對他的考慮,可是他已經決定了要出人頭地,堅持要參加比賽。

    參賽是每個學生的權利,就算是祭酒也沒有資格剝奪,秦巍很失望,卻也無計可施。

    可以確定,在這場比賽之後,辛傑將成為大漢帝國的一刻新星,同時也受到敵國大秦的關注,環境的改變,往往會改變人的心性,繼而影響到日後的修煉。

    很多所謂的神童,到最後都是「死」在世人的追捧之中。

    正是因為有太多血的教訓,所以當初葉雲揚橫空出世,不管是霍鴻還是皇帝劉啟,全都不願意看到天才被扼殺,儘量不去改變他的現狀和身邊的環境,就是為了避免悲劇發生。

    秦巍對辛傑的做法,也是以此為出發點,不曾想自己辛辛苦苦操作兩年,最後被王承安這個攪屎棍子毀於一旦。

    老話說兩虎相爭必有一傷,今天的比賽不管是誰贏誰輸,對於國家而言都是損失。

    要是葉雲揚輸了還好,他是個什麼都能看得開的人,包括輸贏,可萬一辛傑輸了呢,他能承受這樣的打擊嗎?

    腦子裡冒出這個想法的同時,秦巍的心跳開始加速,辛傑隱忍了這麼久,就是要借此次比賽一飛衝天,如果最後被打敗了,以他脆弱的心智和高傲的性格,能接受的了嗎?

    秦巍氣呼呼的瞪了王承安一眼。

    王承安心裡咯 一下,我一直老老實實坐在這裡看比賽,又做錯什麼事情了?

    台上,葉雲揚被逼到角落,到現在為止他都沒能完成凌空畫符,對方的攻擊不但凌厲,而且很刁鑽,讓人防不勝防,要不是有三種神祇武器做後盾,他肯定已經被打敗了。

    國子監的人都很擔心,東方平泰看似表情自然,其實不然,一顆心早已懸到嗓子眼兒了。

    眼看葉雲揚就要落敗,辛傑臉上再次泛起勝利者的笑容。

    就在千鈞一髮的時候,葉雲揚突然把方天畫戟交到左手,右手探向背後,在半秒鐘過後猛然甩出。

    嗖……

    一道寒芒射過來,是暗器!

    辛傑向一側躲開,他對這種行為嗤之以鼻,在這麼近的距離使用暗器,有用嗎?

    觀眾們也都不以為然,覺得葉雲揚是病急亂投醫。

    擂台上可以使用暗器,但很少有人用,因為距離太短,你的一舉一動都暴露在對方的視線中,從拿暗器到發射,再快也需要一定的時間,除非對方站著不動,想要命中很難。

    結果和辛傑想的一樣,他從容躲開暗器,甚至都沒有仔細去看它是什麼形狀。

    只有秦巍瞪大眼楮,嘴裡小聲說︰「柳葉迴旋鏢!」

    的確是迴旋鏢,飛出擂台範圍之後並沒有落地,而是突然調轉方向,再次朝著辛傑飛去。

    「小心暗器!」太學生們扯著嗓子大喊。

    辛傑一愣,我已經躲過去了,還要小心什麼?

    但他還是下意識的低下頭,迴旋鏢劃出一道弧線,從他的腋下穿過,繼續往前飛的時候好像受到什麼阻礙,繼而發生偏轉,然後一頭栽在地上。

    噹啷……

    聲音很響,柳葉迴旋鏢屬於比較輕的暗器,砸在地上發不出這麼大的聲音,那是怎麼回事呢?

    眾人定楮一看,原來是辛傑的長矛掉在地上。

    辛傑扯動手裡的金屬絲,馬上意識到不對勁兒,它已經斷了,也就是說無法再控制長矛。是剛才的柳葉迴旋鏢,葉雲揚的目標本就是連接長矛的金屬絲,而非辛傑本人。

    趁著對手愣神兒的好機會,葉雲揚展開猛攻,被對方壓制了這麼久,總算是獲得了翻身的機會。

    辛傑連連後退,好不容易穩住局面,還沒來得及反攻,一道閃電從天而降,準確的劈在他身上。

     嚓……

    雖說只是最普通的二級符,但仍然讓他感覺到手麻腳麻,做不到像之前那麼靈敏,最可惡的是對手正在發動第二輪進攻。

    三種神祇武器在側,葉雲揚使出一招亂舞春秋,再次將對手逼退。

    辛傑處在慌亂當中,強烈的危機感湧上心頭,可是他看到葉雲揚突然收招,臉上還帶著微笑,又要搞什麼鬼?

    但是觀眾們看的清清楚楚,辛傑退到了擂台的最邊緣,而且一腳踩空,只是他本人還不知道而已。

    臉上帶笑的葉雲揚突然張嘴大喊一聲︰「殺!」

    辛傑下意識的繼續後退,這才意識到一隻腳踩空,想要穩住身形卻已經來不及了,呈掙扎狀摔下擂台。

    噗通……

    一股煙塵飛起,辛傑從地上一躍而起,怒目瞪著台上的葉雲揚。

    裁判開口宣佈︰「太學生辛傑跌落擂台,本場決賽葉雲揚勝。」

    葉雲揚臉上並沒有出現驕傲的神色,但他用很有深意的語調說︰「你不是一直叫囂著要奪冠的嗎,現在怎麼說?」

    辛傑的臉從慘白色變成通紅,然後變成青紫色,而且還在快速變黑。

    「我……我……」辛傑不願意承認自己輸了,但事實俱在不容反駁,而且從比賽開始到現在,他是第一個被打下擂台的人,臉算是丟盡了。就算是之前的青年組第一輪比賽,監生表現的那麼差勁兒,也沒有誰被打下擂台。

    葉雲揚哼道︰「太學生果然都只會耍嘴皮子,腆著臉說別人是廢柴,其實自己才是最大的廢柴。」

    「啊!」辛傑大叫一聲,轉而淚奔。

    小樓裡,東方伊雪搖搖頭說︰「又有一個天才隕落了,不管他日後會不會跨過心裡這道檻兒,最起碼短時間內做不到。武修一途猶如逆水行舟,特別是年輕時的這段時光尤為重要,一旦被浪費,以後是補不回來的。」

    劉雨蒔嘆氣說︰「什麼天才不天才的,沒有一個強大的心智,其他的全都白費。他打贏了,這才是我最擔心的事情,我馬上回宮找皇爺爺,隨便編個理由也好,反正就是不能讓他去當欽差大臣。」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2:41
第二百八十七章 史上最年輕欽差

    葉雲揚拿到少年組的第一名,國子監和太學各佔一個冠軍,可謂是皆大歡喜。

    楊博瞻高興壞了,當場下令去帝都最好的酒樓擺慶功宴,但凡是國子監的人,都可以參加。

    太學這邊顯得垂頭喪氣,雖然雄踞了青年組的前八名,但是辛傑作為學校裡的佼佼者,居然在決賽的時候打輸了,讓人無法接受。

    秦巍從座位上站起來,一句話都沒有說,直接走人,留下司業、副祭酒等人大眼瞪小眼。

    葉雲揚找到東方伊雪,很奇怪的是沒見到劉雨蒔,那丫頭一大早就來了,本以為她會纏著自己請客吃飯呢。

    「蒔蒔回宮了,剛走的。」美女說。

    「她今天怎麼這麼乖,以前都是不玩兒到天黑絕不走,或者不被我氣死絕不走的……」說到這裡,葉雲揚突然眼楮一瞪︰「那丫頭一定憋著什麼壞主意呢吧,難不成是回宮勸皇帝,不讓我去東平國?」

    美女苦笑一下︰「我很想說不是這樣,但事實就是這樣,我也覺得你應該再等等,而不是現在就去東平國。」

    葉雲揚皺了皺眉,問︰「怎麼,你怕我搞不定姓孫的?」

    「你是有備而去,扳倒孫成文應該不難,更何況你還在他身邊安插了眼線。」東方伊雪正色道︰「可現在的情況跟以前不一眼,國君陳明達站在姓孫的一邊,兩個人加起來絕對強過一個人,你勢單力薄如何應對?」

    「不是還有吳伯伯的嘛,加上皇帝的信任,搞定一個小小諸侯王並不難。」他語氣輕鬆的說,不忘舉例︰「魏王和趙王厲害吧,不是照樣被我斗趴下了。」

    東方伊雪有些無奈的點點頭,說︰「反正你認定的事情,就一定會去做,沒人能讓你改變想法,你好像並不擔心蒔蒔壞掉你的計畫呢?」

    他嘿嘿一笑︰「她以為自己得寵,就能改變皇帝的一些想法,簡直是大錯特錯。削藩是重要的國策,一切事情都要為其讓路,就連太子都得不折不扣的執行。從表面上看,我的任務是調查真-相,其實說白了還是為削藩,搞掉陳明達,就等於搞掉了東平國王室,東平國將不復存在。」

    陳明達暗殺手足絕對是個昏招兒,一旦事情暴露,自己賠上性命不說,皇帝會因為東平國沒有繼承人,直接將其下令收回國有。

    皇宮,劉雨蒔急匆匆的跑進御書房,小秋跟在後面。

    這是一種很少見的情況,她從來都是把小秋抱在懷裡,很少讓它自己在地上跑。

    「皇爺爺,千萬不能讓葉雲揚當欽差。」她開門見山道。

    皇帝一愣︰「為什麼?」

    「太危險啊,萬一陳明達、孫成文害他,怎麼辦?」小丫頭一本正經的說。

    皇帝皺眉︰「雲揚很聰明的,朕對他很放心。」

    劉雨蒔直視皇爺爺的雙眼,一字一句的說︰「那也不能讓他以身涉嫌啊,上次的南山任務就差點兒要了他的命,查案而已,派誰去都行,為什麼非得是他呢?」

    皇帝臉上出現若有所思的樣子,好像是被這些話打動了,劉雨蒔覺得有門兒,心跳不由自主的加速。

    「你說的有道理。」皇帝伸手拿起一本摺子,很為難的說︰「可是,朕已經下令封他為欽差,而且命人到吏部備案,就等派人過去宣旨了。」

    「啊?」小丫頭瞪大眼楮,怎麼會這樣,不是說好了拿到冠軍才封欽差的嗎,皇爺爺人在深宮裡,不可能這麼快得到消息。

    皇帝解釋說︰「因為朕覺得他拿冠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所以一早就下了聖旨,現在想改也來不及了。」

    「怎麼可以這樣,一點兒都不好玩兒!」小丫頭彎腰抱起小秋,氣呼呼的離開御書房。

    等她完全消失在視線中,皇帝才長出一口氣,手裡的摺子上分明寫著任命某某某為鄧州州牧,跟葉雲揚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

    削藩勢在必行,第一步已經邁出去之後,更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喬國已經被瓜分一空,如果針對東平國的行動也能奏效,就可以大刀闊斧的實施下一步。

    所以,葉雲揚的東平國之行十分重要,別說是劉雨蒔來求情,就是他本人不想去都不行。

    為了避免夜長夢多,皇帝叫來秉筆太監,讓他馬上去聖廟傳旨。

    一個小時後,葉雲揚接到聖旨,成為大漢帝國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欽差大臣。

    在聖之上,道明了欽差的職責和權利,可以節制東平國周圍大漢屬地三品以下的文武官員,甚至是調動五萬人以下的軍隊,可謂是大權在握。

    老太監笑眯眯的把聖旨遞到他的手裡,說︰「葉郡公少年英才,小小年紀就被皇帝封為郡公,又被任命為欽差,真是可喜可賀啊。」

    「多謝公公誇獎,晚輩愧不敢當。」葉雲揚不動聲色,將一個小瓷瓶塞進太監手裡,壓低聲音說︰「這是我大師兄親手鍊制的丹藥,能起到延年益壽的作用,公公請收下。」

    一聽是霍鴻煉製的丹藥,老太監眉開眼笑,作為皇帝身邊的近侍,平日裡巴結他的人很多,金銀財寶多的數不清楚,引不起他半點兒興趣,只有活著才能繼續享受榮華富貴,延年益壽就變成了最重要的事情。

    「多謝葉郡公,雜家就不跟你客氣了。」老太監喜滋滋的把丹藥手下,小心翼翼的裝進衣兜。

    葉雲揚很準確的把握住了老太監的喜好,什麼大師兄親手鍊制的丹藥,只不過是花幾兩銀子買來的,順便從大師兄的丹房裡拿個裝藥的瓶子,瓶底刻著霍鴻名字而已。

    既然對方已經收下禮物,葉雲揚問道︰「公公,陛下可有其他交代?」

    老太監壓低聲音說︰「陛下交代,讓您到了東平國之後便宜行-事,無需有任何後顧之憂,專心把事情辦好就行。」

    他心裡有底了,只要有皇帝撐腰,陳明達、孫陳文算什麼,全都得老老實實的給我趴著。

    「陛下有沒有派人去東平國,將我出任欽差的事情大肆宣揚?」他又問。

    老太監搖搖頭,說︰「沒有,陛下說與其大張旗鼓,不如藏著掖著,反倒讓人捉摸不定,讓他們心中越發的沒底。」

    葉雲揚點頭︰「陛下英明。」

    「那是,咱們皇上是有為之君,千古一帝。」老太監信誓旦旦的說,很明顯他已經達到了騙人先騙己的境界,明明是拍馬屁,卻讓人聽著很不服,一點兒都不像拍馬屁。

    怪不得老傢伙能得到皇帝的賞識,光是這種本事,就不是隨隨便便能掌握的。

    葉雲揚淡淡一笑︰「多謝公公提醒。」

    老太監擺擺手︰「分內之事而已,葉郡公無需客氣,雜家還要回宮覆命呢,告辭。」

    「公公慢走。」

    老太監離開,東方伊雪走進來,問︰「聖旨上有沒有註明讓你何日啟程?」

    他搖搖頭︰「沒有,皇帝想要讓東平國出現人心惶惶的效果,所以旨意上說的很籠統。查案這種事,早兩天晚兩天沒什麼區別,該有的證據一個都跑不掉,對方不想讓我看到的事情,早就處理的乾乾淨淨。」

    「不著急就好。」東方伊雪建議說︰「不如你抓緊時間練習畫符,熟練掌握所有五級符之後,可以嘗試著開啟第三識海,如果也像前兩次那麼順利的話,你就可以帶著祭師的身份回到東平國。」

    葉雲揚覺得這是個不錯的主意,雖說這趟已經是衣錦還鄉,南山郡公、福臨將軍以及東宮參贊使這三個名頭,完全能唬住那幫土包子,但是如果有錦上添花的機會,何樂而不為呢。

    這時一個中氣十足的生意你響起︰「雲揚,你打算什麼時候去東平國?」

    是東方平泰,進來之後沒等他們二人發問,就主動說︰「我剛剛接到皇帝的聖旨,任命我為副欽差,協助欽差查明東平國王室成員的死因,雖然聖旨上沒有提欽差是誰,但我一猜就是你。」

    葉雲揚吃驚的說︰「陛下讓您給我當副手,這也太出人意料了吧?」

    老頭兒倒是覺得無所謂︰「我認為很正常,雖然你比較年輕,但是有爵位又有官職在身,我是空有一大把年紀,除此之外之外別無他物,所以只有給人當副手的份兒。再說了,我在東平國任職數十年,對那邊的情況極為瞭解,陛下讓我跟你一起去,肯定是出於這方面的考慮。」

    東方伊雪豎起一根手指,說︰「還有一點,以您二級祭司的實力震懾宵小之輩,避免陳明達、孫成文二人威脅到雲揚的安全。」

    葉雲揚笑了︰「你們分析的很對,有您老隨行,我很放心。」

    「我也要去。」東方伊雪提出自己的要求,說︰「你們都走了,留我一個人在這裡多無聊啊,必須帶著我一起走。」

    葉雲揚挑了挑眉毛︰「你不是說過,這輩子都不想再回去的嗎?」

    老頭兒附和︰「對啊,這樣的話我也聽你說過好幾次呢。」

    美女俏-臉一紅︰「我改主意了,不行嗎?我不但可以幫你們查案,而且還能照顧你們的飲食起居,你們有什麼可不滿意的。」

    葉雲揚皺了皺眉,老頭兒很不厚道的把皮球踢過來︰「我只是副欽差,大小事情都得聽雲揚的。」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2:41
第二百八十八章 雞毛當令箭

    初夏,和風細雨。

    東平國都北城門,幾十個直徑超過五尺的大傘蓋連成一片,下面站著朝廷裡有頭有臉的人物。

    但是,傘蓋很明顯分為東西兩個陣營。

    東邊是以吳瀚、高卓為首的武官陣營,他們臉上帶著揚眉吐氣的笑容,就差扯開嗓子來一首翻身農奴兒把歌唱。

    再看西邊的陣營,以孫成文父子、李言輔和袁漢哲為首,臉上掛著一模一樣的冷笑。在他們看來,隔壁那幫傢伙肯定會白高興一場,在之前的爭權中你們不是對手,以後也不是,區區一個欽差起不了什麼作用。

    高卓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跟吳瀚說︰「太尉大人,葉欽差此次前來,定能為我們一雪前恥,將姓孫的徹底扳倒。」

    吳瀚捋了捋下巴上的長鬚,說︰「那是肯定的,大家都知道雲揚和姓孫的不對付,這次一定會藉著查案權利重辦他。」

    「可是……」高卓壓低聲音︰「到現在為止,我們都沒能查到孫成文的犯罪證據,沒有證據,葉欽差怎麼對姓孫的下手?」

    吳瀚眉頭一皺,這的確是很麻煩的事情,在他與葉雲揚通信之前,就在全力查找線索,結果卻是一無所獲。

    不得不承認,孫成文的手段極為高明,不但從之前的十幾個死者身上找不到線索,就連最近死亡的幾個人也是一樣。

    吳瀚甚至派出數十人,每天二十四小時監視孫家父子,但沒有任何證據表明他們和此事有關。

    孫成文用很有深意的目光瞄了吳瀚一眼,心道跟我鬥,你還嫩了點兒,葉雲揚有機會捲土重來,本質是什麼?是因為之前他敗在老夫手裡,沒辦法繼續在東平國混,不得不捲鋪蓋捲兒離開,雖說後來他在帝都混的不錯,但老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來到孫家的一畝三分地,是龍你得給我盤著,是虎你得臥著。

    時值日上三竿,眾人伸長脖子望去,視線之中仍然沒有欽差車隊的影子。

    孫景明語帶不悅的說︰「怎麼還沒出現,所謂的欽差大人也太不守時了吧。」

    袁漢哲附和說︰「可不是,一個乳臭味干的小子,憑藉皇帝的寵信,被封爵封官也就算了,他何德何能來當一國的欽差?」

    「話也不能這麼說,葉欽差還是有幾分能力的。」孫成文笑著說︰「只不過嘛,年齡是個大問題,就算他能力再強,也免不了少年心性,這是故意跟咱們擺架子呢。」

    李言輔哼道︰「不就是個小小欽差嗎,奉命查案而已,我們出城迎接是看得起他,他還真把自己當大尾巴狼了。」

    吳瀚也有點兒著急,但他刻意控制,不表現在臉上。

    這時,一名身穿盔甲騎著駿馬的御林軍士兵快速趕來,吳瀚等人不由自主的精神一振。

    士兵來到眾人面前,中氣十足的說︰「欽差大人從西門進城,此刻已經身在聖廟,各位就不要在這裡等了。」

    「什麼,已經進城了?」吳瀚瞪大眼楮。

    士兵懶得解釋什麼,撥轉馬頭原路返回。

    孫成文忍不住笑了,轉身對著吳瀚說︰「吳太尉,欽差大人不給孫某面子,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他為什麼連你這個長輩的面子也不給?對了,他以前是尊你為長輩的吧,難道是因為升了爵位和官職,所以看不上你了。」

    吳瀚氣的胸口一陣起伏,哼道︰「我們馬上去聖廟。」

    說完,他帶著手下們轉身進城。

    孫景明等人一起鬨笑,問︰「父親,我們是不是該打道回府了?」

    「不急,我們也去聖廟看看。」孫成文捋著鬍子說。

    「有這個必要嗎?」孫景明持不同意見,在他看來既然是葉雲揚「爽約」在先,何必要對他那麼客氣。

    孫成文語重心長道︰「很有必要,首先要搞清楚他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第二是如果國君問起來,你我回答不上來,豈不是很丟面子。」

    孫景明正色道︰「還是父親考慮的周到,兒子敬佩不已。」

    兩幫人在大街上賽跑,一前一後趕去聖廟。

    站在國都聖廟的主殿前面,東方平泰感慨萬千,想想自己大半年前還是這裡的祭司,而現在卻是以客人的身份出現。

    站在他身邊的是現任祭司呼延高明,去年國力大比之前,在東方平泰等人的幫助下,他從大祭師升為三級祭司。

    二人的關係很好,直到現在為止,呼延高明都是站在東方平泰一邊,對他的敬佩和以前沒有任何變化。

    「東方兄,一路旅途勞頓,去側殿喝杯茶休息一下吧。」呼延高明建議說。

    東方平泰側眼掃了一下供奉五大天神的大殿,搖頭說︰「多謝老弟的好意,雲揚和伊雪正在裡面接受考核,我放心不下,實在是沒有心情喝茶。」

    呼延高明淡淡一笑︰「無妨,那我就陪著東方兄一起等他們出來。令嬡的成就讓人羨慕不已,以二十歲的年輕衝擊三級祭司,這種情況很少見,在咱們大漢帝國很多年都沒有出現過了。」

    東方平泰搖頭說︰「伊雪只是嘗試而已,按照她現在的實力,通過第四神祇考核的幾率不大。反倒是雲揚,其實他在帝都的時候就有機會成功,若不是任務緊,必須抓緊時間出發,他很可能已經是初級祭師了。」

    呼延高明點頭︰「葉欽差在巫術方面的造詣很高,加上聖祭司、大祭司等人細心教導,升級是早晚的事情。」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察覺到從大殿傳來一股清晰的能量波動。

    東方平泰也感覺到了,有些吃驚的說︰「不會這麼快吧,他們進去不過一刻鐘的時間,雲揚通過哪位神祇的認可了?」

    「咱們還是進去看看吧。」呼延高明提議說。

    二人快步走進大殿,首先看到的一幕,是東方伊雪指著夸父大神的塑像質問葉雲揚︰「你怎麼搞的,我千叮嚀萬囑咐,讓你選擇主丹藥的司羿大神,你為什麼要選夸父?」

    葉雲揚一臉的委屈,說︰「我都是坐在司羿大神前面的,也不知道怎麼就通過了夸父大神的認可。」

    「狡辯,你就是故意的。」東方伊雪不依不饒道︰「剛才我不止一次的看到,你的目光時不時的朝著夸父神像那邊斜,你是坐在司羿面前,可是根本就沒有看它一眼。」

    東方平泰快步走過來,問︰「怎麼回事?」

    葉雲揚兩手一攤,說︰「伊雪非得讓我選司羿,我也照著她的要求坐在了這裡,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旁邊的夸父神祇選擇了我,您老給評評理?」

    東方平泰皺了皺眉,說︰「與其說是巫師選擇神祇,還不如說是神祇選擇巫師,通過誰的認可,本就是不可控制的,伊雪你有什麼不滿的?」

    葉雲揚馬上跟著說︰「就是,你當初想要選司羿,最後不也是獲得夸父神祇的認可嗎?」

    「你跟我能一樣嗎」美女瞪著眼楮說。

    他嘿嘿一笑︰「反正都是早晚的事,下次選司羿大神也不晚啊。」

    東方平泰點頭︰「沒錯,夸父也很好,陣法術比煉丹的實用性更強一些。」

    「東方少監說的對。」葉雲揚笑嘻嘻的說︰「我的那些師兄們,基本上每個人都是煉丹高手,需要丹藥跟他們要就是了,可是陣法不一樣啊,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沒有機會假借他人之手,就算是拿著蘊藏著陣法的靈器也不行,比如說去年冬天的那次打獵,要不是因為有你的話,我怎麼可能奪得第一名。」

    東方伊雪的火氣少了許多,但還是不忘叮囑︰「等你升大祭師的時候,一定要選擇司羿神祇。」

    他很鄭重其事的點點頭︰「一定。」

    反正距離升大祭師還得一段時間,到那時是選司羿還是祝融,就要看那時的情況需要。

    呼延高明對著葉雲揚抱拳說︰「恭喜葉欽差,順利升為初級祭司。」

    「多謝祭司大人,晚輩惶恐。」他語氣謙虛的說。

    御林軍帶隊校尉戴經緯在外面稟告︰「啟稟欽差、副欽差二位大人,東平國文武百官來到聖廟大門口,被我部人馬攔下,他們要面見您二位。」

    葉雲揚和東方平泰對視一眼,笑著說︰「來的好快啊,看來他們不希望咱倆消停。」

    東方平泰皺了皺眉,說︰「剛才該走北門,你提議走西門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太好,冷落孫成文是應該的,順道兒也把吳瀚等人的面子駁了,人家可是誠心實意迎接咱們的,這麼做有些得不償失。」

    他語氣輕鬆的說︰「沒關係,吳伯伯那邊好搞定,一會兒找個酒樓,請他吃頓飯就可以了。」

    「那我們出去見見他們?」東方平泰問。

    「當然要見,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他笑著說︰「人家這麼客氣,從北門追到這裡,咱們要放低姿態,表現出平易近人的一面。」

    東方平泰老臉一紅,心道你說的輕鬆,故意不從北門進城,擺明了是要給某些人下馬威,現在又腆著臉說平易近人,老夫可沒有你這麼厚的臉皮。

    聖廟外面,幾十個官員被擋在大門口,以孫成文為首的一幫人,正在對御林軍官兵對峙。

    「你們什麼意思,這裡是我東平國的聖廟,為什麼不讓我們進去?知道這位大人是誰嗎,他是東平國的丞相,就算是王宮都能隨意進出,你們居然敢不讓他進去,是要造反嗎?」孫景明厲聲道。

    袁漢哲頤指氣使道︰「御林軍了不起啊,皇帝陛下都沒有權利干涉諸侯國的內政,你們算是哪根蔥?馬上把路讓開,否則本官一定向御史台上摺子,參奏你們一本,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御林軍士兵們面無表情,只是將手裡的兵器對著他們,大有誰敢上前一步,就讓他血濺五步的做派。

    吳瀚等人站在旁邊看笑話。

    一幫人就要往裡闖,一個威嚴無比的聲音傳出︰「我看誰敢造次,驚了欽差大人的駕,別說是什麼狗屁丞相,一律拿下法辦。」

    是東方平泰,聲音振聾發聵。

    是葉雲揚讓他這麼說的,以他的性格,如果沒有人在背後攛掇,是不可能這麼囂張的。

    三百御林軍士兵齊聲高喊︰「遵命!」

    孫成文等人嚇了一跳,這才意識到對方不是鬧著玩兒,什麼叫驚了欽差大人的駕,這分明是拿著雞毛當令箭。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2:41
第二百八十九章 大肆查訪

    在孫景明等人憤怒的目光中,葉雲揚在東方平泰和呼延高明的陪同下走過來,東方伊雪留在大殿裡繼續參悟。

    瞄了孫景明和袁漢哲一眼,葉雲揚冷聲說︰「怪不得這麼囂張,大老遠就聽到你們叫喚,原來是孫丞相的兒子和手下。」

    二人面色一紅,袁漢哲正欲與之理論,被孫成文一把攔下,小聲說︰「小不忍則亂大謀,那小子是故意激怒你,不要上當。」

    袁漢哲心裡咯 一下,好在自己被攔住了,否則一定會被扣上衝撞欽差之罪,雖然罪不至死,但是以他對葉雲揚的瞭解,有這樣的機會,對方是絕對不會放過的,一定會大做文章。

    孫成文轉過頭,皮笑肉不笑的說︰「欽差大人好氣色啊,看來定是有喜事發生,可否說出來讓大家一起分享?」

    葉雲揚面帶笑意,呼延高明開口說︰「就在幾分鐘之前,葉欽差升為初級祭師,各位在這裡吵吵鬧鬧,實在是不應該。」

    孫成文臉色一變,心道這小子升的太也太快了吧?

    升的太快,不止是葉雲揚的等級,包括他的官位、爵位,回想一年前的現在,他只不過剛剛被封了縣侯而已,雖然有了爵位在身,卻是是個封地嚴重縮水的縣侯,在東平國裡沒幾個人看好他。

    吳瀚上前一步︰「恭喜葉欽差榮升祭師。」

    葉雲揚笑著擺擺手︰「吳伯伯您太客氣了,我是您的晚輩,就算是當再大的官,也是不會改變的,您還是叫我雲揚吧。剛才在進城之前,小佷突然察覺到自己快要升級了,所以命令他們馬不停蹄的來到聖廟,讓吳伯伯在北門白等了那麼長時間,真是太不應該了。小佷已經命人在城裡最好的一家酒樓定下房間,請吳伯伯務必賞光,算是我給你賠不是了。」

    吳瀚頓覺臉上有光,之前懷疑他和葉雲揚關係的人全都低下頭,他笑著說︰「雲揚真是有心了,我就說你不會無緣無故放大家的鴿子,修煉是最重要的,我們也就等了一小會兒而已,不礙事的。至於吃飯,還是讓伯伯我來請客吧,算是為你接風洗塵。」

    葉雲揚堅持道︰「接風宴隨時都可以擺,向吳伯伯賠禮是小佷必須做的事情,您就別跟我客氣了,中午這頓讓我請,高御史也要賞光,大家同去。」

    去年在葉雲揚怒殺孫世琪的案子裡,高卓曾仗義執言,算是對葉雲揚有恩,他一直記著這份恩情呢,所以會請他一起赴宴。

    高卓跟吳瀚對視一眼,拱手道︰「欽差大人相請,下官莫敢不從。」

    見他們相談甚歡,孫景明咬著牙說︰「父親,那小子也太目中無人了吧,文武百官一起過來迎接,他只是跟吳瀚等人攀談,對我們不理不睬,好像我們是透明的。」

    孫成文哼道︰「這正說明他是少年心性,不懂人情世故,自以為有吳瀚那幫廢柴就足夠了,等他栽了跟頭之後,就會知道無視我們是什麼結果。」

    東方平泰也被葉雲揚拉進吳瀚的陣營,正副欽差徹底無視孫成文等人。

    時間一長,孫成文也有點兒受不了,朝著狗腿子李言輔使了個眼色。

    李言輔會意,先是點點頭,然後朝著葉雲揚那邊走去,臉上擠出一個笑容,插嘴說︰「欽差大人,時候也不早了,您看是不是隨下官去往國賓館?」

    葉雲揚滿滿的轉過頭,盯著他上下打量一番,問︰「吳伯伯,這棵蔥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蔥……

    李言輔鬧了個大紅臉,他當了一輩子官,被罵做狗官的次數比吃過的鹽都多,早就習慣了,但是蔥這麼高大上的形容詞,還是第一次踫到。

    吳瀚很配合,也把他上下打量一番,你這強調說︰「他啊,不就是擔任國都知府的那棵蔥,名叫李言輔,雲揚你不認識他?」

    葉雲揚搖搖頭︰「沒打過交道。」

    「也是,這種芝麻綠豆大的官兒,在國都裡比狗都多,沒打過交道很正常。」吳瀚繼續冷嘲熱諷。

    葉雲揚用很有深意的目光,看著老臉通紅的李言輔,說︰「本欽差記得你好像是站在孫成文一邊的,不知道我跟孫成文是仇家嗎,還敢跑過來自找沒趣。」

    李言輔咬著牙心回答說︰「下官是東平國的官,孫丞相是百官之首,本官當然要以孫丞相的馬首是瞻,不存在是誰一邊的。下官過來您這邊,的確是是找沒趣,卻又是職責所在。」

    「何解?」葉雲揚饒有興趣的問。

    「本官負責欽差團的日常生活安排,請你率領部下們去往國賓館。」李言輔正色道。

    孫成文冷笑,孫景明也在冷笑,很顯然他們在國賓館裡動了手腳,葉雲揚要是住進去的話,吃不好睡不好是輕的,天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意外。

    葉雲揚很不給面子的說︰「多謝蔥大人的好意,本欽差已經決定住在聖廟。」

    李言輔斷然拒絕︰「不行,聖廟重地豈容外人隨便居住,欽差大人還是隨本官去國賓館吧!」

    「外人,你說我是外人?」葉雲揚上前一步揪住他的衣領,冷聲道︰「本欽差住在帝都聖廟,皇帝對此都沒有意見,你敢說我是外人?」

    李言輔空有明竅境認墨期的實力,卻一動都不敢動,因為他發覺自己同時被東方平泰和吳瀚兩個人鎖定,他們一個是主修戰鬥神祇的二級祭司,一個是聚神境武者,想要滅他是分分鐘的事情。

    最關鍵的還不是他們兩個,而是葉雲揚的質問,他後悔沒有深思熟慮就說話,現在該怎麼解釋呢?

    他只好轉頭望向孫成文,希望主子能替自己解圍。

    孫成文語氣平淡的說︰「欽差大人不要急著發火,您是聖祭司的徒弟,又是大祭司霍鴻的師弟,住在帝都聖廟當然沒有問題。但這裡不是帝都聖廟,而是東平國聖廟,當然你要是非住不可,我們大家都沒有拒絕的理由,可是你的這些隨從不能住在這裡,因為帝國有明文規定,任何軍隊、士兵不得駐紮於神廟之內,違令者嚴懲不貸。」

    葉雲揚鬆開李言輔,冷聲說︰「我要是非帶著屬下住在這裡呢?」

    孫成文冷笑︰「那就別怪本丞相不給欽差大人面子,御林軍雖然是天子親軍,也不能知法犯法,東平雖然只是小國,卻也不會任人欺負!」

    孫景明補充說︰「姓葉的,別忘了東平國擁有數萬大軍,就憑你這區區三百人,還是夾起尾巴做人比較好。」

    東方平泰喝道︰「大膽孫景明,你不過是東平國的區區四品小官,竟然對欽差大人不敬,該打!」

    說完,蚩尤神戟飛出,朝著孫景明快速飛去。

    孫景明的武者等級是修元境,連小高手都算不上,可他臉上丁點兒懼色都沒有,因為從他身邊閃出一名身材魁梧的壯漢。

    壯漢身穿玄色麻衣,仔細觀察能看到麻衣下面是軍方制式的魚鱗甲,能夠穿這種盔甲的人,至少得是將軍以上的人物。

    他從背後抽-出一把戰鎚,重重的砸在蚩尤神戟上。

    當……

    兩種武器撞在一起,發出震耳欲聾的金屬相交之音。

    因為要對付的是孫景明,所以東方平泰並沒有出全力,水神戟被戰鎚砸向一邊,撞在地上面,激起一股煙塵。

    啪……

    噗通……

    孫景明的臉好像被什麼東西擊中,十分狼狽的倒在地上,鮮血直流。

    是吳瀚隨手扔出一塊石頭,有拳頭那麼大,殺傷力不亞於板磚,他一邊拍手上的土,一邊說︰「對欽差大人不敬是重罪,以為身邊站著個聚神境武者就可以無所忌憚嗎,真是夠天真的。」

    「姓吳的你……」孫成文氣的火冒三丈,兒子的傷不輕,就算是痊癒了也得破相,好在他早已經成家立業,不靠長相吃飯。

    「打得好,本官倒要看看誰還敢藐視欽差的權威。」葉雲揚王霸氣十足的說︰「那個手裡拎著戰鎚的蔥,就是說你呢,你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壯漢哼笑一聲,用帶著鄙夷的語調說︰「本將董成,司職虎衛軍將軍,剛才東方欽差攻擊孫大人,理由過於牽強,屬下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所以會出手。」

    董成一臉的傲色,葉雲揚笑了︰「你就是頂了殷隼職務的那個傢伙,我得感謝你呢,要不是你的話,殷叔叔怎麼可能得到南征領兵的機會,他被封為伏波將軍,率領五萬大軍殺進賊王城,立下不世之功業,被皇帝封為貴族。」

    董成老臉一紅,說實話他挺羨慕殷隼。

    東方平泰指著他說︰「董成,你為何說本人的理由牽強,不給出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你別想離開。」

    董成哼道︰「剛才是葉欽差當著大家的面,說自己跟孫丞相是仇人,既然是這樣,孫大人對他不客氣,是理所當然的,這有什麼不對嗎?只不過是說了一句姓葉的,就要被扣上不敬的大帽子,難道欽差大人不姓葉?」

    東方平泰氣的不輕,葉雲揚擺擺手,語氣平淡的說︰「本官雖然算不上氣度大,卻也不會跟狗一樣的人計較,難不成被狗咬了一口,還要咬回去嗎?董將軍的話不無道理,他可以稱本官為姓葉的,那我也可以叫他姓孫的,大家應該沒有意見吧?」

    廢話,理由是孫成文手下提出的,當然不敢有意見,否則就會坐實了不敬欽差的罪責。

    吳瀚這邊更不會有意見,葉雲揚轉頭看著孫成文,一字一句的說︰「姓孫的,你給我聽好了,本官不但要住在聖廟,而且要帶著部下一起住在這裡,你有意見儘管提,有種就發兵過來打我。不妨實話告訴你,皇帝陛下賦予本官便宜行-事的權利,別說是住在聖廟,就是住進你家主子的王宮,他也得老老實實的給我挪窩兒!」

    孫成文本想反駁幾句,葉雲揚沒有給他機會,而是繼續說︰「管好你這個豬一樣的兒子,我真懷疑他是不是你生出來的種,你確定自己年輕的時候,不是跟一家姓王的人做鄰居?姓孫的我再問你一遍,他真的是你兒子,確定是親生的?」

    孫成文氣的差點兒沒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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