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皇極至尊 作者:洛雷 (已完成)

 
regn13 2018-3-31 22:36:2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35 198416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2:41
第三百一十章 上賓

    砰……

    噗通……

    肖亭良的跟班兒被一個接一個的打倒,哀嚎聲四起,他們都是玄光境武者,根本不是葉雲揚的對手。

    驛丞繼續大喊大叫,驛卒們手持 麵杖、菜刀等物衝過來,陳世萊抄起一把凳子將他們擋住,厲聲道︰「誰敢造次,讓你們滿門抄斬,難道你們不知道東平國發生的事情嗎,虎衛軍的主將因為衝撞了我家大人,被夷了三族!」

    驛卒們全都蔫兒了,東平國一事早就在諸國傳開了,數十顆人頭落地,葉雲揚也被眾人冠以嗜殺的惡名。

    最後一個跟班兒被打翻在地,肖亭良才意識到自己不是對手,戰戰兢兢的指著葉雲揚說︰「你住手,我可是吳王的弟弟,你敢打我就是對我王兄不敬,在我們吳國的地盤上,保證你你吃不了兜著走。」

    「好啊,我很想見識一下你們吳國的厲害。」他一巴掌呼過去,肖亭良抬手格擋,卻沒想到他的真正殺招在腿上。

    肖亭良猝不及防,被一腳踢中小腹,隨即彎腰抱著肚子,葉雲揚第二腳踢在他的臉上,他仰面倒下,鼻血橫飛。

    「葉雲揚,你毆打諸侯國貴族,你……」驛丞本想義正言辭的說幾句,但是當然看到葉雲揚回頭看著自己,馬上就說不下去了。

    「死在本人手裡的諸侯國官員多不勝數,打一頓算什麼?就憑你狗眼看人低的做法,滅了你們都不過分。」他抬腳勾起一條長凳,準確砸中驛丞的腦袋,那傢伙白眼一翻昏死過去。

    噹啷……

    驛卒們丟下手裡的傢伙,爭先恐後的跪下,嘴裡喊著求饒的話。

    看著這群欺軟怕硬的傢伙,葉雲揚命令︰「陳世萊,去找根繩子,把他們全都綁起來扔進柴房,明天一早帶著他們去見吳王,我倒要好好問問他是怎麼教手下的,小小驛丞不動規矩,連自己的弟弟也是如此,必須給咱們一個解釋。」

    「好 。」陳世萊覺得很解氣,轉身去找繩子。

    在捆綁這些人的過程中,肖亭良趁機反抗,被葉雲揚連抽了十二個大嘴巴,最後一腳踢暈。

    有了他這個前車之鑑,剩下的傢伙全都變得很老實。

    時值中午,吳國都城,街道兩邊的行人全都帶著吃驚的表情,對著正朝城門口駛來的馬車指指點點。

    馬車並不奇怪,最顯眼的不過是上面懸掛的大漢帝國標識,奇怪的是馬車後面拴著一串人,前面八個身穿錦衣華服,一看就是富家子弟,後面十幾個穿著驛站制服,這群人唯一的共同點是鼻青臉腫。

    很快有人認出,臉腫成豬頭的那位是良城縣公肖亭良。

    路人中接連-發出驚呼,這位老兄可是國都三害之首,無惡不作的主兒,仗著自己是國君的弟弟,沒人敢招惹他。

    大家開始猜測,車裡坐著的是哪位大神啊,敢對肖亭良動手。

    城門官腳步匆匆,從城門樓子上奔下,攔住馬車問︰「車內的人,為何綁著良城公和一眾驛差?」

    沒等陳世萊答話,肖亭良就喊開了︰「將軍快救我,拿下車上的賊子,為本公報仇!」

    驛丞也喊道︰「不能放過車裡的人,必須嚴辦。」

    守門官一聽,趕緊把手一揮,站在城門兩側的士兵快速圍過來,用明晃晃的刀槍指著馬車。

    陳世萊朗聲說︰「你們給我聽仔細嘍,車上坐著的乃是大漢南山郡公、海岸警備隊巡察使葉雲揚,還不速速放下兵器讓開道路,你們想要找死嗎?」

    聽到葉雲揚的大名,城門官嚇了一跳,但他並沒有命令手下讓路,而是冷聲說︰「就算是朝廷命官又能如何,大漢的官沒有資格管諸侯國的事情,你們抓本國的貴族和驛差,到底是何意?」

    葉雲揚掀開車簾,瞄了城門官一眼︰「本官沒有向你解釋的義務,此行正是要見你們的吳王殿下,讓他好好看看自己的兄弟和部下是一群什麼東西!這不是你一個小小城門官能管的事情,快把路讓開。」

    城門官面色一緊︰「抱歉,把守城門是本將的責任,在事情沒有搞清楚之前,任何帶有威脅的人不得入城。」

    葉雲揚笑了︰「來到你們吳國,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先是一個小小驛丞對本官不敬,現在你一個城門官,也敢對我吆五喝六!看來本官不發威,你們是不會拿我當盤菜的。」

    說完,他隨手一丟。

    銀光閃過,眾人根本沒看清楚他扔出去的什麼,驛丞就開扯開嗓子開始大叫︰「我的腿……」

    只見他的右腿上插著一把迴旋鏢,疼的他渾身發抖。

    城門官嚇的後退一步,葉雲揚手裡翻出第二把迴旋鏢,說︰「下一次我會射他的咽喉,你每耽誤本人一分鐘的時間,我就殺一個,直到把所有人殺光為止。等他們都死-光了,本人扭頭就走,你要是夠膽的話就率兵追殺,我保證你們有來無回,還不把路讓開!」

    城門官意識到自己官卑職小,根本沒有與之抗衡的實力,這些人當中有一個人死在城門口,自己都脫不了干係,趕緊說︰「讓路。」

    葉雲揚輕哼一聲︰「算你識相,馬上去稟告你們的吳王,我會用正常的速度去王宮,讓他做好接見我的準備,和剛才一樣,只要被敢耽誤一分鐘,我就殺一個人,包括在宮門前等候的時間。」

    城門官轉身就跑,一邊跑一邊吩咐手下︰「還愣著幹嘛,趕緊給我牽來一匹馬,我要進宮面見國君殿下!」

    馬車進城,再次成為路人們的目光焦點,驛丞因為腿上中刀,兩個驛卒攙著他,一瘸一拐的走著。

    肖亭良低著頭,他是就算是這樣,還是有不少人認出他,讓他覺得顏面掃地,心裡一遍一遍的念道著要把葉雲揚碎屍萬段。

    陳世萊趕著馬車,回頭小聲說︰「公子,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咱們弄出這麼大的陣仗,吳王能輕易善罷甘休嗎?」

    葉雲揚淡淡一笑,說︰「你放心,吳王非但不會怪罪你我,反而會把我們奉若上賓。」

    「怎麼可能?」陳世萊當然不信,把人家的弟弟揍成這樣,還拴在馬車後面遊街,換了誰都不可能給咱好臉色。

    「等著看吧。」葉雲揚信心十足的說。

    吳國王宮,城門官將實情詳細的說給太監總管,太監一聽跟良城公有關,趕緊入內稟報吳王。

    吳王正跟幾個大臣議事,主要內容是如何躲過帝國的削藩政策。

    「什麼,葉雲揚來了?」吳王肖亭合瞪大眼楮。

    太監點頭說︰「不光是葉雲揚,還有良城公大人……聽城門官說,他被揍成了豬頭,拴在馬車後面遊街,除了他的幾位好友和隨從之外,還有北驛的人。」

    丞相怒道︰「太過分了,葉雲揚想要幹什麼?」

    太尉附和道︰「竟敢毆打良城公,還帶著他遊街,這分明是打咱們吳國的臉,太無法無天了,本太尉這就去教訓他,讓他知道吳國人不是好欺負的!」

    說完,太尉站起來就要走。

    「慢,太尉大人稍安勿躁。」吳王皺著眉頭說︰「你們不覺得葉雲揚在此時此刻出現,十分的蹊蹺嗎?」

    太尉一愣︰「有什麼蹊蹺的?」

    丞相是個智者,反應速度比較快,他眼眉一挑︰「殿下,您的意思是,葉雲揚出現在吳國不是巧合,對嗎?」

    吳王點頭,帝國皇帝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削藩,喬國和東平國首當其衝,喬國在推恩令的政策下被成數十個小國,東平國直接被劃歸帝國所有,推恩令是葉雲揚提出的,東平國陳氏的滅亡也是他一手炮製。

    而現在,他突然來到吳國,明顯是衝著王室來的,不然又怎麼會拉上肖亭良遊街,誰不知道肖亭良是國君的弟弟,這樣的做法分明是有所指的。

    太尉嚇了一跳︰「這麼說,他是來削咱們吳國的藩?」

    氣氛驟然變得緊張起來,吳王眉頭深鎖,從之前的消息不難判斷,葉雲揚的靠山是皇帝和太子二人,外加帝都聖廟和豐林派三位封號國師撐腰,別說是在諸侯國裡,就是在帝都都能橫著走。

    太監見三人沉默不語,語氣焦急的說︰「葉雲揚讓城門官送來消息,說他會很快來到王宮,在宮門外多等一分鐘,就會殺到一個人,直至殺光綁來的所有人。」

    「你怎麼不早說!」吳王瞪了太監一眼,站起來說︰「他果然是針對寡人來的,否則怎敢說出這麼硬的話,良城公怎麼會落到他的手裡?」

    自己的弟弟,自己最瞭解,那傢伙是個惹是生非的主兒,落在葉雲揚手裡,正好給了人家發難的藉口。

    丞相也跟著站起來,小心翼翼的說︰「我們怎麼辦,對方來者不善呢。」

    「既然對方來者不善,我建議跟他硬踫硬,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與其跪著活,不如站著死。」太尉血性十足的說。

    吳王沉吟片刻,搖頭說︰「不妥!一開始就針尖對麥芒,會讓我們落下風,在搞清楚葉雲揚的真實目的之前,不宜與之起衝突。這樣,你們馬上去準備,以最高的禮儀規格迎接他,寡人親自出面,希望能獲得迴旋的餘地。」

    和葉雲揚料想的一樣,吳王會客客氣氣的迎他為上賓。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2:41
第三百一十一章 嚇唬吳王

    吳王帶著丞相、太尉以及值守宮中的諸官,急匆匆的來到宮門前。

    遠遠的,他看到一輛馬車正在駛來,速度不快,但後面跟著不少圍觀的人,嘲笑聲、叫好聲不絕於耳。

    這些聲音都是針對良城公肖亭良的,作為他的兄長,吳王有些臉紅。

    前陣子丞相建議削去良城公的爵位,說留著這麼個禍害在身邊,昨晚會成為皇帝削藩的把柄,喬國、東平國就是前車之鑑。

    但吳王沒有同意,肖亭良雖然胡作非為,卻是自己的親兄弟,也是老太后最寵愛的小兒子,如果削了他的爵位,光是老太太那邊都解釋不通。其次,丞相跟肖亭良有仇,這個建議帶著公報私仇的味道,為君者最重要的是制衡手下,當然不可能讓丞相「奸計」得逞。

    但是現在看來,肖亭良果然惹禍了。

    吳王沉聲問城門官︰「葉雲揚有沒有說過,為什麼會跟良城公和驛丞起衝突?」

    「好像沒有……」城門官搖搖頭,但他突然想起葉雲揚的一句話,說︰「卑職想起來了,他說小小驛丞竟然對他不敬,卑職曾將他攔在城門口,也被冠以對他吆五喝六的罪責,所以卑職判斷,定是驛丞做出對其不敬的行為,所以才會……」

    「寡人知道了。」吳王有些不耐煩的說,城門官很有眼色的退到一旁。

    趕車的陳世萊看到身穿袞龍服的吳王,有些吃驚的說︰「公子,真被您猜對了,吳王果然很客氣的出迎。」

    葉雲揚笑著說︰「他生怕我是為了削藩而來,在沒有搞清楚我的真正目的之前,除了客客氣氣之外,沒有其他選擇。」

    幾分鐘後,馬車停在宮門前十幾米遠的地方,因為周圍佈滿了手持兵器的侍衛,老百姓們不敢太過接近,但沒有人離開,他們繼續圍觀,全都是一副準備看戲的樣子。

    吳王面皮微紅,身為一國之君,他是個很注重言行的人,這樣的場面還是第一次經歷。

    陳世萊待馬車停穩,高聲喊道︰「大漢南山郡公、福臨將軍、海岸警備隊巡察使葉雲揚大人,拜見吳王殿下。」

    吳王咬了咬牙,心道這叫拜見?馬車後面栓了一串人,明明是興師問罪來了,說的這麼冠冕堂皇,有意思嗎?

    就算心裡一百個不服氣,卻得表現出一國之君該有的氣度,他笑著說︰「南山郡公是皇帝陛下的寵臣,能夠親臨鄙國,讓吳國蓬蓽生輝。」

    丞相、太尉和一眾官員紛紛附和,葉雲揚這才掀開車簾,探出腦袋做出一副吃驚的樣子︰「這怎麼好意思呢……吾王殿下親臨,折殺下官了。」

    吳王臉一黑,心道明明是你威脅說每多等一分鐘,就殺一個人,現在卻當著眾人的面說好聽的,臉皮真厚啊!

    他從車上跳下來,對著吳王一拱手︰「南山郡公葉雲揚拜見吳王殿下,殿下親自出宮迎接,本官的面子真是不小。」

    吳王哼道︰「南山郡公客氣了,寡人只是不想本國臣民死在宮門前,聽說良城公和北驛丞惹到了南山郡公,可有此事?」

    雖然吳王的語調還算客氣,但也表現出興師問罪的意味。

    葉雲揚知道如果自己不能給出令人信服的理由,吳王和他的這幫手下不會善罷甘休。

    「那就讓我的隨從解釋一下原因吧。」葉雲揚當然不會自己解釋,該擺譜兒的時候必須擺。

    陳世萊從車上跳下,揚著下巴走過來,用鼻孔對著吳王等人,將狗腿子該有的囂張表現的淋灕盡致,說︰「各位,昨晚本人和南山郡公到達吳國北驛,原本我們沒有打算在那裡過夜,聽說吳國的四方驛棧待客熱情,而且接待規格比其他地方要高,隨意才臨時決定去見識一下。」

    這話說的很有意思,誇讚吳國驛站的接待規格高,太高對方的同時表明另外一點︰我們選擇住北驛,是給吳國面子,給你們表現自己的機會。

    「可是呢!」陳世萊話鋒一轉,怒道︰「本人向驛卒遞上葉大人的官憑,驛丞不但沒有出門迎接,反而將我們晾在大門口,這是該有的待客之道嗎?各位給評評理,他這麼做合理嗎?」

    吳王望向馬車後面的驛丞,驛丞嚇的不敢抬頭,他很清楚,這才哪兒到哪兒啊,後面的內容才更要命呢。

    陳世萊雖然出身卑微,但他腦子很靈活,懂得讓自己站在道義的高度上,只要佔了理,接下來不管說什麼都是合理的。

    他接著說︰「我們大人被晾在門口很長時間,驛丞終於出來了,可他根本不是來迎接我們,而是一副視而不見的樣子,從我們的馬車旁邊衝過去,低三下四的迎接另一撥人,就是綁在後面的良城公。」

    說到這裡,他轉頭望向百姓,問︰「大家說,是皇帝欽封的南山郡公大,還是良城公大,本人來自大漢,不清楚吳國的爵位,還請鄉親們解惑,良城公是個什麼爵位啊?」

    百姓們齊聲回答︰「良城縣公,三等爵位。」

    陳世萊做出驚訝無比的樣子︰「縣公,還只是三等爵?」

    在大漢帝國,爵位分為十級,每一級又分為三等,分別是第一等世襲罔替,穿紫金色圖案的官服,爵位、封地和特權可以傳給子子孫孫;第二等是普通爵位,穿金色圖案官服,爵位不可世襲;第三級是諸侯王封賞的爵位,穿銀色官服,除了不能世襲之外,還得交納國稅,比二等爵要差的多。

    因為三等爵是諸侯王封的,所以這類人最多算得上窩裡橫,根本不受大漢貴族的認可。

    縣公在十級爵位中排第八,郡公排第六,三等縣公距離一等郡公差著十萬八千里呢。

    陳世萊繼續表演︰「那我就不明白了,我家大人的爵位比良城公高的多,驛丞為何轉而去巴結他?我一直以為他是國公呢,沒想到只是一個小小的三級縣公,驛丞的眼楮瞎了嗎?」

    丞相和太尉望向驛丞,驛丞死的心都有了。

    太尉小聲說︰「很明顯,那傢伙想藉機巴結肖亭良,故意慢待南山郡公,無非是想表現自己是條好狗,得到肖亭良的歡心,就能獲得被提拔的機會。」

    丞相點頭附和︰「太尉大人分析的對,驛丞以為在吳國的一畝三分地上,就可以無視大漢官員,給對方下馬威的同時討好本國貴族,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吳王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他有理由相信還有後續內容,如果只是慢待了葉雲揚,教訓驛丞和驛卒在清理之中,怎麼會牽扯到肖亭良呢。

    果不其然,陳世萊接下來的話印證了他的想法。

    「我們大人是心胸寬廣的人,雖然受到了慢待,但本著客隨主便這條規則,原諒了驛丞的所作所為,就算是被安排在最普通的桌子上用餐,也沒有生氣。要知道,良城公他們被請進了最豪華的房間。」陳世萊語調鏗鏘有力道︰「可是,上菜的時候,各種珍饈美美被端進房間,我們只有三種爛菜和一盆比水還要清的湯,驛丞居然大言不慚道給我們吃的,就已經是天大的面子。」

    圍觀的人紛紛職責驛丞,吳王面色鐵青。

    葉雲揚上前一步,說︰「剩下的事情還是本官來說吧,驛丞不但囂張,而且親口承認私自改變接待規格,本官看不過去,就給了他一巴掌。請問吳王殿下,本官的這種做法可算合理?」

    吳王沉聲說︰「本王下令厚待過往官員,以彰顯本王對來往官員的重視,小小一個驛丞私自改變接待規格,別說是打一巴掌,就算是打斷他的腿也在情理之中!」

    葉雲揚笑了︰「這麼說來,我打他是對的,這是吳王殿下親口承認的事情,請大家記住。可是,本官打了他之後,那位良城公不干了,帶著一幫人衝出來打我,請問吳王,在這種情況下我該怎麼做?」

    說話的同時,他向陳世萊使了個眼色。

    陳世萊會意,拿出官憑展示給大家看,高聲說︰「我家大人是皇帝陛下欽封的巡察使,奉命去往北方沿海。」

    這麼一來,葉雲揚再次站在道義的高度,是肖亭良和手下們毆打朝廷官員,朝廷命官奮起反抗。

    吳王一臉的冷汗,慢待朝廷官員已經讓他很沒面子,誰能想到自己那個惹是生非的弟弟,居然膽大到毆打官員的地步。

    如果放在往常,這算不了多大的事兒,以自己國君的面子,給人家賠禮道歉就能解決。可現在正值削藩的風口浪尖上,皇帝正犯選擇困難癥呢,不知道該對哪個國家下手,誰在這個時候跳出來,絕對是正中皇帝的下懷,不下手都覺得對不起老天爺。

    喬國、東平國的下場歷歷在目,吳王有理由相信,葉雲揚的那個巡察使的官兒,根本就是個噱頭,他此行的真正的目的是吳國。

    葉雲揚看到吳王的反應,知道對方已經上當,冷聲哼道︰「本官不得以,只能選擇正當防衛,將這些不知死活的東西收拾一頓,然後送來吳王面前評理。殿下,你怎麼說?」

    吳王心裡咯 一下,他認為葉雲揚會拿這件事作為把柄,眼下最重要的是消除這個把柄,便不假思索的說︰「北驛驛丞狗眼看人,慢待帝國官員,馬上處以極刑,以儆傚尤!」

    驛丞直接暈死過去,雖然他意識到自己闖禍了,卻沒想到是殺頭的大罪。

    再看肖亭良,一張臉慘白無比,接下來就要輪到他了。

    吳王面無表情的繼續說︰「良城公肖亭良,身為寡人的親兄弟,平日裡惹是生非,現在又犯下毆打朝廷官員的罪責,數罪並罰,削去其爵位貶為庶民,逐出王室宗族,即可生效!」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2:41
第三百一十二章 落井下石

    肖亭良瞪大眼楮,一臉不相信的看著吳王,只是衝撞了大漢官員而已,至於給削去爵位這麼重的懲罰嗎?

    跟以往相比,他這回犯的錯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國君老哥每次都會原諒自己,而起主動幫助他善後,為什麼今天會一改常態。

    在他看來,貶為庶民比殺了自己還嚴重,以後非但不能欺負別人了,反而會被那些欺負過的人報仇,沒了貴族頭餃,又被逐出宗族,簡直是死路一條。

    他幾乎可以感覺到,遠處那些圍觀的人裡面,有不少都在摩拳擦掌,恨不得分分鐘衝上來揍他。

    他衝著王兄擠眉弄眼,但對方無視他的存在,繼續道︰「其他人等,一律按國法嚴辦,罪加一等!」

    吳王宣佈完對弟弟和驛丞處罰,馬上換了一副面孔,笑著對葉雲揚說︰「南山郡公,都是本王治下無方,致使您在吳國受到不公平待遇,本王代這些狗眼看人低的傢伙向您道歉。」

    葉雲揚哼道︰「看在吳王殿下的面子上,我就不跟他們計較了。」

    吳王見他沒有不依不饒,暗中長出一口氣,說︰「南山郡公少年英才,年紀輕輕就得到皇帝和太子的重用,又是征南戰役的頭功,今日來到吳國,本王欲設下國宴,請葉郡公務必賞光,給本國一個向您陪你道歉的機會。」

    一國之君盛情邀請,很少會有人拒絕。

    吳王已經在對著丞相使眼色,意思是一定要按照最高的規格擺國宴,把這位南山郡公招待好,再準備一份豐厚的禮物,老話說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吃完喝完拿完,他還好意思提削藩的事情嗎?

    丞相會意,鄭重其事的點點頭。

    可是,葉雲揚語氣不冷不熱的說︰「吃飯就算了,回想起昨晚發生的事情,本官一點兒食慾都沒有,吳王殿下已經懲治了犯人,本官十分滿意,這件事我會如實的稟報給皇帝。因為有要務在身,本官不便在此地久留,就此告別。」

    「南山郡公,您別急著走啊,給本王一個機會……」吳王上前一步,但葉雲揚很不給面子,自顧的登上馬車,一頭鑽進車廂。

    吳王保持著一隻手前伸的姿勢,陳世萊很有眼色,伸手拽住駿馬的頭,馬車隨即啟動,在吳王等人驚詫的目光中揚長而去。

    世上竟然有這麼不給面子的人?

    直至馬車走遠,吳王才回過神兒來,用詢問的目光看著丞相。

    丞相也覺得不可思議,這位南山郡公的譜兒太大了吧,當著文武百官和一眾百姓的面,國君親自相邀,他竟然一口回絕,並且不留任何餘地,說走就走。

    「駕!」陳世萊一揮馬鞭,駿馬揚起四蹄開始加速。

    圍觀的百姓噓聲四起,饒是吳王臉皮夠厚,也鬧了個大紅臉,肖亭良開始大喊大叫︰「王兄,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麼會跟他起衝突了吧,他那麼囂張……」

    「閉嘴!」吳王喝斷他的話,厲聲道︰「你一個平民,有什麼資格跟寡人稱兄道弟,還不快滾,難道想跟驛丞一起赴斷頭台嗎?」

    肖亭良見吳王不是開玩笑,趁著百姓中的仇人還沒有對自己拳腳相向,趕緊抱著腦袋跑了。

    「都散了吧,喧鬧宮門成何體統!」太尉厲聲喝道。

    百姓們一哄而散,吳王壓著胸中的火氣問丞相︰「姓葉的小子,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丞相眉頭深鎖,說︰「本官也有點兒糊塗了,如果他是來針對您的,幹嘛要輕易的放過肖亭良?可要是說不是針對咱們,何必大張旗鼓的來宮門前鬧事?」

    太尉有些不耐煩的說︰「很明顯,他只是途徑吳國,恰巧被肖亭良踫上,加上驛丞刻意為難,人家嚥不下這口氣,所以把他們全給揍了。正因為此行跟吳國無關,為了不給自己製造麻煩,故意做出一副很強硬的樣子,來到這裡興師問罪,他的目的達到了,當然會選擇馬上離開,免得橫生事端。」

    什麼叫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軍人出身的太尉大人完美的進行了詮釋,反倒是以智慧著稱的吳王和丞相,由於先入為主的想法作祟,所以沒能想明白。

    「對啊,我們被自己先入為主的想法給騙了。」吳王氣呼呼的說︰「一聽到葉雲揚這三個字,不由自主的往削藩方面靠攏,往喬國、東平國的淒慘下場上想,以至於失去了原本的判斷力,加上他抓了驛丞和良城公,我們自然而然的認為他是故意找茬,然後在氣勢上落了下風。」

    丞相恍然大悟︰「驛丞和肖亭良對他不敬,雖然刻意成為發難的藉口,但距離削藩的藉口還遠呢!他之所以搞出這麼大的陣仗,就是為了迷惑我們,殿下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重辦一干人等,他是怕咱們回過神來兒,所以選擇馬上離開,我們上當了。」

    吳王怒道︰「可惡的葉雲揚,竟然將寡人玩弄於鼓掌之中,過分!」

    太尉小心翼翼的說︰「殿下,剛才您的判決還作數嗎?」

    吳王剛要說話,丞相趕在前面說︰「當然作數,殿下一言九鼎,而且是當著眾百姓的面說出來的話,一旦食言,國君的威嚴將不復存在。」

    他生怕國君恢復肖亭良的爵位,作為仇人,當然不能眼睜睜看著它發生。

    吳王心裡不爽,卻不得不表示贊同︰「丞相說的對,寡人一言九鼎,決不可在百姓面前食言。至於肖亭良,寡人早就想重辦他,被削去爵位完全是咎由自取。」

    但他話鋒一轉︰「可是,今天的事情寡人丟盡了臉面,待這件事在傳揚出去,人們會說寡人害怕他葉雲揚,整個吳國都將顏面盡失,二位大人可有良策?」

    太尉兩手一攤,玩兒智謀本就不是他的專業,丞相眼珠子一轉,獰笑道︰「微臣倒是有個主意,一定能幫殿下報仇,只是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除非你答應一件事,這個計畫才能成功。」

    吳王見他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壓低聲音說︰「此地人多眼雜,二位大人隨寡人進宮詳談。」

    馬車順利奔出東城門,朝著目的地疾馳而去。

    陳世萊回頭說︰「公子,您真是神了,連一國之君都對您畢恭畢敬,跟在您的身邊,讓我覺得倍有面子。」

    葉雲揚淡淡一笑,說︰「吳王之所以那麼客氣,是因為咱們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為什麼選擇馬上離開,而不是留下來吃他的國宴,原因很簡單,時間長了他會想明白一切,到那時就不會對咱們這麼客氣了。」

    陳世萊點頭︰「公子英明。」

    這算得上摟草打兔子,相信很多人都在猜測葉雲揚此行的目的,包括大秦的奸細,雖然皇帝下旨保密,但沒人敢保證此事不被洩露。沒來由的對吳國發難,會讓人以為他執行的是削藩命令,最起碼在短時間裡,會起到迷惑敵人的作用。

    吳王等人回到宮殿,揮退宮女和太監,大殿裡只剩下君臣三人。

    吳王有些迫不及待,丞相不急不慢的說︰「殿下,剛才的事情讓您丟了面子,您想找回面子,對嗎?」

    吳王點頭。

    丞相滿臉深意,又問︰「那您只是想教訓一下姓葉的,還是讓他徹底閉嘴?」

    吳王眼楮一瞪,心裡開始盤算。

    如果只是教訓葉雲揚一頓,面子是找回來了,可以後呢?姓葉的小子深得皇帝和太子的寵信,至少在他們父子當政的數年中,他都有機會報復吳國,加上皇帝父子本就是削藩的忠實執行者,吳國一定不會有好果子吃。

    想明白了這一點,他認為之前的仇要麼不報,要報就得徹底一些。

    他深吸一口氣,說︰「寡人要讓他徹底閉嘴,他死了,推恩令的推行會受到影響,也是為其他諸侯國謀福祉。只是,如何才能做到既把人殺了,跟寡人和吳國沒有任何關係,請丞相大人直言。」

    丞相摸了摸下巴上的鬍子,冷笑道︰「簡單,還是那句話,捨不得孩子套不找狼。」

    吳王問︰「孩子指的是誰?」

    丞相回答︰「被削去爵位的良城公肖亭良。」

    吳王眉頭一皺︰「你的意思是?」

    「沒錯!」丞相獰笑,道︰「反正他已經被您當眾削去爵位,而且被逐出宗族,也就是說接下來不管他做什麼,都跟吳國王室沒有絲毫關係。我們正好可以借此良機,派人殺掉葉雲揚,然後讓肖亭良背這個黑鍋,他自殺以謝天下,您不用擔心會被引火燒身。」

    太尉眼楮一亮,說︰「對啊,因為葉雲揚的狀告,肖亭良被您削爵和除籍,他正處在氣頭上,派手下殺人洩憤是很合理的。」

    吳王眉頭緊皺,不管怎樣肖亭良都是自己的弟弟。

    丞相見他拿不定主意,冷聲說︰「所以啊,捨不得孩子套不找狼,殿下在兄弟和報仇之間,只能做出一個選擇。如果是我的話,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後者,因為這個兄弟實在是太不像話,誰敢保證他日後不會成為皇帝削藩吳國的藉口?」

    丞相跟肖亭良有仇,所以會落井下石。

    太尉跟丞相是一夥兒的,幫著他說話︰「是啊殿下,肖亭良的存在,已經嚴重影響到吳國的安危,日後皇帝派人來削藩,肯定會拿他作為切入點。他今天能惹下小麻煩,明天就有肯能惹下滔天大禍,臨死前能為吳國做點兒貢獻,也不枉費您這多年來對他的優待。」

    聽了兩名大臣的分析,吳王心一橫︰「就照你們說的做,為保萬無一失,寡人決定派出太師大人親自動手,他是通淵境武者,收拾葉雲揚主僕二人是手到擒來。」

    「殿下英明。」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2:41
第三百一十三章 黃雀在後

    肖亭良拉著一張臉,回到自己的府邸。

    就在半個鐘頭前他去往王宮,想要找當太后的老娘替自己說句話,讓王兄收回成命,就算罷了自己的良城公爵位,至少也要保住宗族身份。

    因為只要還是王室身份,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繼續住在這裡,享受和以前一樣的待遇,別人就不敢欺負他。

    可是,把守宮門的人根本不讓他進去,他甚至撒潑以死相逼,人家直接把刀扔在他的腳下,說︰「想死趕緊的,別墨跡。」

    撒潑無用,他沒辦法了,只好灰溜溜的回府,一路上遮遮掩掩,生怕仇家上來揍他。

    還沒來得及坐下,一名身穿便服的太監走進來,壓低聲音說︰「公爺,殿下讓我過來傳話,說讓您忍耐幾天,剛剛在宮門口那麼多雙眼楮看著,殿下不得不做一些事情,用以堵住悠悠之口。」

    肖亭良眼楮一亮︰「王兄真是這麼說的?」

    太監信誓旦旦的說︰「您跟國君是親兄弟,他怎麼會對您趕盡殺絕呢。您儘管安心的在這裡住下,等風頭過了,該怎樣還怎樣,國君讓我送來幾十罈子好酒,為您壓驚。」

    肖亭良大笑︰「我就知道,王兄不會真的懲罰我,你回去告訴他,就說這份情當兄弟的領了,以後我會主意一些,少給他找麻煩。」

    「好 ,您的話卑職一定帶到。」太監對著他恭恭敬敬一禮,轉身離去。

    太監來到街角一輛馬車旁邊,對著裡面的人拱手說︰「啟稟丞相大人,肖亭良已經被穩住了。」

    丞相掀開車簾,面無表情的說︰「知道了,他收下酒了嗎?」

    「收下了,卑職出來的時候,肖亭良正下令所有人一醉方休,借此來證明國君並沒有放棄他。」

    吳國都城向東兩百里處,一輛馬車正在驛道上疾馳。

    前方出現一片樹林,驛道穿林而過。

    陳世萊降下車速,回頭問︰「公子,前面是好大一片林子,估計得用很長時間才能穿過去,咱們要不要在外面休息一下?」

    「不用,只要馬沒有問題,我們就抓緊時間趕路。」葉雲揚沉聲說。

    大鬧吳王宮,雖然很過癮,卻也因此浪費了許多時間,如果不能在皇帝規定的日子到達海岸警備隊,他這個巡察使肯定得吃不了兜著走。

    皇帝父子倆是人精,千萬別想著糊弄他們,就算是雞毛短皮的小事也不行,這些年敢於糊弄他們的人,全都躺在地底下了。

    「可是公子,我總覺得林子裡會有危險。」陳世萊低聲說。

    葉雲揚皺了皺眉,不是因為不相信陳世萊的話,而是因為他也有這種感覺,沒想到陳世萊有著和自己一樣強大的第六感。

    「沒關係,龍潭虎穴也一樣闖。」他傲氣十足的說︰「更何況這裡是大漢帝國治下,最多跳出一些小魚小蝦,不可能有強龍猛虎。」

    除了第六感之外,盤旋在上方的飛鳥也說明了問題,它們盤旋了許久卻不敢落下,說明林子裡藏有實力強橫的武者。

    陳世萊點頭︰「那就闖!」

    他一揮鞭子,駿馬開始加速。

    路面變得崎嶇起來,但他不停的揮動鞭子,將速度再一次提升。

    十幾分鐘後,馬車來到樹木最為茂盛的地方,高大的林木遮天蔽日,正前方的路面上橫著一根圓木,直徑在兩尺以上。

    如果是騎馬前行,駿馬可以輕鬆越過障礙,馬車卻是做不到的。

    情況緊急,陳世萊慌忙勒住韁繩,駿馬同時止住四蹄,但因為慣性,馬車還是向前滑行很長一段距離,最終停在圓木前。

    他長出一口氣,放眼望向四周,高聲喊道︰「是誰,阻截驛道是夷三族的重罪,不想活了嗎?」

    葉雲揚一臉平靜的坐在車裡,等著對方發聲。

    半分鐘後,一個略帶沙啞的聲音響起︰「不愧是大漢官員,能做到如此鎮定。」

    換成一般人的話,早就棄車而逃了。

    葉雲揚淡淡一笑,說︰「反正是無路可逃,閣下選擇在這裡設下埋伏,賭的就是我們沒時間逃出林子,既然是這樣,為什麼要逃?」

    呼……

    一陣陰風過後,圓木上多了個穿灰色長袍的人,他的帽簷壓的很低,看不清楚長相,但是從說話的聲音不難判斷,他的年齡在六十歲以上。

    「既然知道林子裡有危險,為什麼還要進來?」灰衣人再問。

    葉雲揚掀開車簾,說︰「被武者高手盯上,曠野和密林有什麼區別嗎?」

    「哈哈哈,聰明!」灰衣人哈哈大笑,說︰「沒錯,就算你們不進林子,本座也能輕鬆將你二人擊殺,之所以選擇在這裡動手,無非是尋求一個心理安慰罷了。」

    「暗殺就要在暗處動手,是這樣的心理在作祟嗎?」葉雲揚反問。

    灰衣人點頭︰「沒錯。」

    「看來你是第一次執行這樣的任務,不要急著反駁,真正的殺手只看結果,他們不會有任何的婦人之仁,更不會為了尋求某些心理上的安慰,而改變下手地點。」葉雲揚語氣平淡的說。

    灰衣人身體一震,冷聲道︰「我承認,你很聰明!但是,世上很多人都是因為太聰明招致災禍。」

    葉雲揚很鄭重其事的點點頭,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想說藏拙比炫耀更重要,對嗎?」

    灰衣人抬起右手︰「如果不是必須殺你,我真的很想放你一條生路,像你這麼聰明的年輕人,世間不多見。」

    「慢,是誰讓你來殺我?」

    「看在你馬上要死的份兒上,本座不妨告訴你,是肖亭良!」灰衣人直接給出答案,同時雙腳猛蹬圓木,身體快如離線的箭,朝著馬車飛來。

    陳世萊做好了為主子擋死的準備,只是,面對通淵境高手,他的存在還比不上一隻螞蟻。

    危急時刻,一道黑影從側面出現。

    灰衣人餘光看到黑影飛來,下意識的想要躲避,卻是為時已晚。

     ……

    一聲悶響,灰衣人像是斷了線的風箏,從空中摔落下來,將地面砸出一個大坑。

    灰衣人掙紮著從坑抬起頭,張嘴噴出一大口血,神色萎靡,受了很重的內傷。

    「什麼人偷襲本座?」灰衣人張開滿是鮮血的嘴,聲嘶力竭的喊︰「卑鄙,出手偷襲算什麼英雄好漢。」

    黑影從空中緩緩落下,語氣冰冷道︰「以通淵境的等級攔截修元境的晚輩,你有什麼資格說別人卑鄙?本國師偷襲你,是看得起你,別掙紮了,你已經被我震傷五臟六腑,想要痊癒至少得一年以上的時間。」

    「國……國師?」灰衣人滿臉驚詫。

    鄭致遠摘下帽子露出真容,哼道︰「吳精業,你身為一國太師,居然幹起了暗殺朝廷命官的勾當,真是給南裕派的列祖列宗長臉啊。」

    吳精業,吳國南裕派掌門,被吳王封為國師,是吳國排名第一的武者高手。

    在這樣的嘲諷之下,吳精業臉色慘白,但他嘴裡並不服氣︰「哼,堂堂封號國師掌門的三弟子,淪落到給一名六品小官當保鏢的地步,你們豐林派又強到哪裡去了?」

    鄭致遠怒道︰「賊子,葉雲揚是我派前任掌門的關門弟子,是本人的小師叔,本人奉家事之命隨行保護,有什麼不妥的?」

    吳精業一驚︰「他……他是你小師叔?」

    鄭致遠冷笑︰「現在知道怕了吧,從你動手的那一刻起,就不光是吳國和大漢之間的事情,也是豐林派和南裕派的恩怨,讓你們南裕派的弟子們洗乾淨脖子,等待我們豐林派的雷霆之怒!」

    吳精業面色一暗,豐林派可不是好惹的,光耀空境的封號國師就有三個,別說滅了南裕派,就是滅了吳國王室也是小菜一碟。

    葉雲揚走過來,瞄了他一眼,問︰「還是剛才的那個問題,誰派你來殺我?」

    「我回答過了……」

    「你以為我會信你?」葉雲揚打斷他的話,用很有深意的語氣說︰「樹倒猢猻散,肖亭良這個連爵位都失去了的傢伙,怎麼可能請的動你?你官居國師之位,在吳國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能請你出山的人,恐怕不多吧。」

    吳精業輕哼一聲︰「我欠他一個人情,所以答應幫他殺你。」

    鄭致遠抬手給了他一巴掌︰「以為我們是小孩子嗎?我奉勸你實話實說,否則的話本國師現在就廢了你!」

    吳精業吐出一口血,說︰「落在你們手裡,本座就沒打算活,要殺要剮隨便!」

    很明顯,這傢伙是個口風很嚴的人,加上他身為一國太師的尊嚴,一定會選擇寧死不屈,嚴刑逼供是起不了作用的。

    葉雲揚攔住鄭致遠,說︰「沒必要跟這種傢伙計較,既然他說是肖亭良,那就勞煩師佷去把他抓起來,讓他們二人當面對峙,幕後真兇就會跟著浮出來。一定要快,如果是別人嫁禍給肖亭良,以他的名義殺我,那麼一定會安排人將他殺死,偽造出畏罪自殺的現場,為真兇掩蓋事實。」

    鄭致遠恍然大悟︰「小師叔說的對,我這就去吳國都城。」

    吳精業受傷很嚴重,連自己拿丹藥自救的力氣都沒有,不可能對葉雲揚起到任何威脅,正因為這樣,他才會放心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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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四章 兵圍吳國

    夕陽西下,吳王宮披上一層金色的外衣。

    夜幕很快降臨,和往常不同,吳王召丞相和太尉入宮一同用膳,各種珍饈美味端進膳堂,宮女和太監們陸續離開。

    偌大的房間,只剩下君臣三人。

    吳王示意二位大人不要客氣,但二人顯得比較拘謹。

    既然大家都沒有胃口,吳王也不強求,問︰「已經過去十幾個小時了,太師怎麼還沒有回來覆命?」

    丞相也正在想這件事,分析說︰「可能是選擇下手的地方比較遠吧,太師是個謹慎的人,有可能選擇在吳國之外的地方動手。」

    太尉附和︰「我也是這麼認為的,殿下盡可以放心,太尉大人是通淵境高手,收拾一個修元境和一個玄光境的後輩,是絕對不會出問題的。」

    葉雲揚是修元境,孫世萊只有玄光境初識期的等級,兩人是不折不扣的初級武者。

    吳王點點頭,說︰「但願如此。」

    見他還是有所擔心,丞相建議說︰「不如這樣,咱們就不等太師大人了,直接做接下來的事情。」

    吳王眉頭微皺︰「是不是早了點兒?」

    「早做完早安心。」丞相一本正經的說︰「時間拖的越久,越容易橫生事端,來王宮之前,本官安排在良城公府的手下回報說,肖亭良喝多了酒,正在家裡發酒瘋,要不是一幫人攔著,他肯定會像往常一樣,去青樓、酒肆找樂子。」

    丞相悄悄的看了一眼吳王的表情變化,接著說︰「萬一家裡人看不住他,被他悄悄溜出府去,大家都知道他被削了爵位和革除宗籍,能不找他報仇嗎?一旦他死在別人手裡,還怎麼替咱們背黑鍋。」

    這話說的一點兒不錯,只有肖亭良畏罪自殺,才能攬下殺害朝廷官員的罪責,如果他是被人仇人殺死,就會有安插罪名之嫌,帝國皇帝勢必會派人過來徹查。

    吳王心一橫︰「就馬上派人去良城公府,務必要做的乾淨一些。」

    丞相面色一喜︰「我馬上去安排……我親自去一趟,您就等著好消息吧。」

    半個鐘頭後,丞相帶人來到良城公府外的街角,他掀開車簾瞧了一眼,公府門前和往常一樣,掛著紅色大燈籠,照亮兩側的石獅子。

    根據可靠情報,公府裡的一眾人全都喝多了,包括侍衛、護院在內都不例外。

    「動手。」他沉聲下令。

    「明白。」兩道黑影躍向公府,他們是明竅境武者,輕鬆飛躍高牆,在幾乎不設防的府邸裡快速找到主人的臥房。

    臥房裡空空如也。

    二人馬上來到書房,還是空無一人。

    餐廳倒是有不少人,全都喝多了,橫七豎八的趴在桌上、躺在地上,二人找了半天,仍然沒有肖亭良的蹤影。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丞相的額頭出現汗珠,已經半個小時了,兩名手下還沒有得手嗎?

    又等了一刻鐘,兩道黑影落在馬車旁邊,其中一人沉聲說︰「啟稟大人,府裡沒有肖亭良的蹤影。」

    「怎麼可能?」丞相厲聲說︰「一個小時前,線人說肖亭良喝醉了,吵吵著要去逛青樓,被家人攔住扶進臥房,怎麼會沒有呢?」

    那人苦笑︰「別說是臥房,我們連茅房都找了一遍,真的沒有。」

    另一人說︰「我想起來了,肖亭良臥房的窗戶開著,當時我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現在想想覺得很不合理,既然家人把他強行關進臥房,應該是門窗緊閉才對。」

    畫面一轉,王宮。

    丞相把情況詳細的敘述一邊,吳王眉頭緊鎖︰「肖亭良趁著酒勁兒逃出府去了?」

    「不太像,據探子報告,他喝了不少酒,被人攙著都走不了直線,怎麼可能翻窗逃走。」丞相心裡出現一種不好的感覺。

    吳王慌了︰「那可怎麼辦,太師大人親自出手,葉雲揚絕無活命的可能!他是死了,可是凶手卻失蹤了,我們怎麼跟皇帝交代?」

    太尉從椅子上站起來,說︰「國君勿慮,本官這就集合城防軍,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肖亭良找到,您二位坐等消息吧。」

    說完,他龍行虎步走出大殿。

    在太尉看來,找到肖亭良不是什麼難事,只需要把城中的青樓翻一遍,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把他揪出來。

    太尉親自出馬,數千城衛軍只用了一個半小時,就把城裡幾十家青樓翻了個底朝天,被光著屁-股從溫柔鄉里揪出來的官員、貴族不計其數,甚至還有丞相的兩個兒子和一個孫子,卻沒有肖亭良。

    查找方向擴大到酒肆,然後是茶樓,接著是澡堂子、客棧,凡是經營性場所無一例外。

    到天快亮的時候,臨街的平民、官員府邸也被列入搜查對象,到處是雞犬不寧的景象。

    王宮裡燈火通明了一夜,吳王和丞相滿臉愁雲。

    太尉過來覆命,聲稱就差把都城挖地三尺了,不光沒有找到肖亭良,也沒人知道他的行蹤,公府的人一口咬定他在臥房睡覺,對於他的失蹤,竟然沒有人能提供線索。

    讓人更煩心的事情不光這一件,太師吳精業也沒有回來覆命。

    一個鐘頭前,吳王在心裡乞求,乞求太師沒找到對葉雲揚下手的機會,最好是無功而返。

    現在他的心已經掉進了冰谷底,身為一國之君,他從不相信巧合,肖亭良失蹤,吳精業不知所蹤,兩件事同時發生,這已經說明了問題。

    「殿下,我覺得事情還沒有糟糕到無法挽回的地步,只要他們中的一個人出現,就有迴旋的餘地。」丞相說。

    其實,他在說這番話的時候目光躲閃,證明心裡很沒底。

    吳王突然眼楮一瞪︰「我們忽略了很重要的一點,葉雲揚是聖祭司賀玄遠的弟子,不知道為什麼又成了豐林派的小師弟,他擁有這麼多的身份,神廟和豐林派能不讓人隨行保護嗎?」

    丞相眼眉一挑︰「您的意思是,太師大人失手了?」

    吳王苦笑一下,這是他最擔心的事情。

    從早上到中午,三人都在心驚膽顫中度過,到此時為止,仍然是沒有任何消息。

    下午四點,有人過來報告,說一支十萬餘人的軍隊,正從大漢境內進入吳國,目標直指國都,斥候上前詢問,對方主將不予作答,只說是受到皇命調動,任務保密。

    這樣的調動並不罕見,特別是皇帝拿定主意要削藩之後,經常會以此來顯示帝國的實力,震懾諸侯王,

    吳王心煩不已,揮退來送情報的人,交代只要大漢軍隊不做對老百姓有害的事情,就算是兵臨城下也無妨。

    子夜時分,十萬軍隊果然圍住了國都四門,因為國君有過專門的交代,加上漢軍秋毫無犯,守城將軍並未去王宮稟報。

    太尉管理國家兵事,因為他已也待在王宮裡,手下只是將情況送到太尉府,並未送到他本人面前,以至於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提心吊膽,三人連著兩夜沒有睡覺,心裡裝著事情導致胃口不佳,特別是吳王,幾乎沒有吃過任何東西。

    第三天,天剛濛濛亮的時候。

    太尉第一個頂不住了,坐在椅子上睡著了,丞相哈欠連天,國君神色萎靡,目光呆滯。

    咚……

    一記沉悶的戰鼓聲傳來,三人不由自主的身體一震,

    吳王瞪大眼楮︰「誰這麼大膽子,敢擅自敲鼓,不想要命了嗎?」

    太尉解釋說︰「殿下,本官對軍隊的管理很嚴,沒人敢私自敲鼓,聽起來不像是咱們的軍鼓,倒更像是帝國的戰鼓聲……沒錯,是漢軍。」

    根據規定,只有在聚將議事和開戰前夕才能擂響戰鼓,除此之外是要受到軍紀處置的,沒人敢拿自己的腦袋開玩笑。

    咚……

    又是一聲,丞相說︰「沒錯,是漢軍的戰鼓,從聲音的響亮程度不難判斷,他們據此……他們兵臨城下了?」

    吳王一驚,抬高語調喝問︰「來人,外面的鼓聲是怎麼回事?」

    太監總管快步跑進來,回稟說︰「殿下,漢軍圍住了都城四門,是他們的人在敲鼓。」

    「什麼,他們真的兵臨城下了?」吳王大驚失色,喝道︰「該死的狗奴才,這麼大的事情為什麼不提前稟報,漢軍是什麼時候到城下的?」

    太監苦笑︰「是您交代說,除了太師和良城公的事情,其他的雜事一律不許打攪。漢軍是三個小時前來到城下的,守城士兵將情況報告太尉府,可是太尉大人身在宮中……」

    吳王怒道︰「夠了,快滾。」

    丞相來到他的身邊,小聲說︰「漢軍來勢洶洶,竟然把咱們的城門都給圍了,大有興師問罪的意思,來者不善啊!」

    吳王深吸一口氣,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漢軍又能怎樣,本王不是喬王、東平王之流,絕不會任人宰割!你二位馬上去集中宮廷侍衛,隨本王去見漢軍主將,倒要看看最後是誰興師問罪!」

    二人精神一振︰「遵命。」

    這時,一個宛若洪鐘的聲音傳來︰「龍驤衛主將劉封,率領十萬部下封皇帝旨意而來,請吳王出面答話。」

    三人面面相視,龍驤衛?

    這可是大漢帝國精銳中的精銳,唯一一支在大秦鬼面軍的猛攻之下,立於不敗的軍隊,被皇帝親封為常勝軍。

    如果換成普通漢軍,吳王根本不會放在眼裡。

    龍驤衛圍困國都,到底是什麼意思?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2:41
第三百一十五章 搞定吳國

    吳王急匆匆的來到東門,兩萬精銳漢軍將城門堵死,吳軍士兵全都一臉的驚恐,每個人都在猜測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剛才的聲音是從這邊傳過來,吳王登上城門樓子,一眼就看到站在軍陣最前方的劉封。

    劉封是通淵境武者,胯下騎著一匹烏騅馬,身穿暗金色重鎧,手持長柄大刀,虎目炯炯有神。

    吳王在觀察劉封的時候,劉封也在看他。

    從劉封的表情中,吳王沒能看出任何有用的東西,到達這種境界的武者,做到波瀾不驚是很容易的事情。

    他只能開口問︰「劉將軍,你率兵來到本國城下,所為何事?」

    劉封回答說︰「本將也納悶兒呢,吳國又沒有發生叛亂和災禍,為什麼讓我率領部下圍住國都城,還請吳王殿下解惑。」

    吳王一愣,明明是我問你,怎麼變成了你問我?

    十萬大軍兵臨城下,說不知道是為何而來,誰信啊!

    太尉開口說︰「劉將軍,你是什麼時候接到命令,什麼時候率軍趕來的?」

    劉封瞄了他一眼,哼道︰「你是誰,有什麼資格詢問本將?本將問你們,之前是不是有朝廷官員來過這裡,皇帝給我的命令中,有一條是保護官員,難不成你們做了對官員不利的事情?」

    吳王心裡咯 一下,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這時,一輛馬車出現在龍驤衛大軍後面,劉封剛要回頭看,眼角閃起一道灰影,緊接著便有凜冽的風吹在臉上。

    是武者高手!

    他不由自主的舉起手中長刀,灰影先一步開口︰「劉將軍,本人是度天國師座下,欽封金身境國師鄭致遠。」

    劉封將鄭致遠上下打量一番,然後翻身下馬,由於手裡拿著兵器,抱拳的動作並不規範︰「鄭國師,本將奉命聽從您的調遣。」

    鄭致遠點點頭,說︰「劉將軍辛苦了,你此行的任務是剷除奸佞之徒。」

    「在哪裡?」劉封眼眉一挑︰「您告訴我,我親手抓他!難道所謂的奸佞之徒藏在城裡?只要您一句話,本將率兵踏平吳國!」

    吳王氣的差點兒沒吐血,說話如此肆無忌憚,太過分了。

    鄭致遠抬頭瞄了吳王一眼,說︰「誰是奸佞,本國師的小師叔葉雲揚大人說了算,你一會兒聽從他的命令,明白嗎?」

    劉封鄭重其事的說︰「遵命。」

    軍陣中讓開一條道路,陳世萊趕著馬車來到城下。

    車尚未挺穩,便有兩個人從車廂中摔落下來,一個是吳精業,一個是肖亭良,二人鼻青臉腫,一副慘兮兮的樣子。

    吳王和丞相對視一眼,二人的心再次落入並谷底。

    執行暗殺行動的人,被嫁禍對象都被人家抓-住了,事情已經變得沒有任何懸念。

    幾個如狼似虎的士兵上來,將二人架起來。

    葉雲揚不慌不忙的從車上下來,抬起頭看著吳王,用很有深意的語氣說︰「吳王殿下,又見面了,我們還真是有緣呢。」

    吳王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但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不說話是很失禮的的行為,哼道︰「葉郡公去而復返,所為何事啊?」

    臉皮真厚。

    這是葉雲揚對他的評價,都看到吳精業和肖亭良了,吳王竟然還能沉得住氣,又是個不見棺材不掉淚的傢伙。

    葉雲揚使了個眼色,陳世萊點點頭,走到肖亭良身後,抬腳踹向他的腿彎。

    噗通……

    肖亭良重重的跪在地上,疼的他呲牙咧嘴,陳世萊一把揪住他的頭髮,說︰「把你之前招供的內容,當著所有人的面再說一遍吧。」

    肖亭良大口大口的喘息幾下,然後扯著嗓子說︰「我是被人嫁禍的,有人陰謀暗殺南山郡公,因為我跟他有仇,所以想要讓我背黑鍋。我肖亭良以祖宗的名義發誓,雖然我心裡恨葉雲揚,但自己有幾斤幾兩還是很清楚的,我怎麼可能請出通淵境的國師出面殺人,這根本解釋不通……」

    昨晚,他在酒醉之時被鄭致遠從府中帶走,幾盆冰水潑下去恢復清醒,見到吳精業的時候,才知道自己被人嫁禍了。

    雖然他是個紈褲子弟,卻不是白-痴,當然能想到嫁禍給自己的人是誰。

    陳世萊放開他的頭髮,徑直走向吳精業。

    吳精業受了嚴重的內傷,幾處識海也受損嚴重,提不起半分玄力,現在是空有通淵境武者的等級,卻被兩個啟靈境的小兵押著,頗有虎落平陽被犬欺的感覺。

    城頭上的官兵們你看我、我看你,他們並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吳精業此刻的形象,足以讓所有人浮想聯編。

    陳世萊走到吳精業的身後,笑著說︰「吳太師,你有兩個選擇,一是主動交代問題,我可以讓你站著說,算是留給你一些面子;第二個選擇,看到肖亭良了嗎,像他那樣跪著說。」

    吳精業深吸一口氣,但他沒有做出任何表態。

    「我想,我知道該怎麼做了。」陳世萊抬腳踢在他的腿彎。

    沒有任何意外,吳精業也重重的跪在地上,雖然他極力掩飾,但已經扭曲變形的臉還是將他出賣。

    無法控制和動用玄力,他就是個普通人,挨打的時候也會疼。

    陳世萊冷笑,說︰「我是個普通武者,可能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升到通淵境,但我有機會把通淵境高手踩在腳下,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事情,我是絕對不會放過的,你不招供,我才有機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虐你。吳太師,你真的不想說什麼嗎?」

    吳精業咬著牙說︰「要殺要剮隨便,落在你們的手裡,本太師就沒想過會有好結果。」

    陳世萊一把揪住他的頭髮,說︰「你以為自己死了就一了百了嗎,你的族人、親人要受到牽連,因為你已經坐實了暗殺朝廷官員的罪名;其次,時值削藩的風口浪尖上,任何一個小把柄,都能導致諸侯國的滅亡,吳國也不例外,就算你不承認,吳王也是首當其衝被懷疑的人,你救不了他。」

    說話的同時,他一直在觀察吳精業的情緒變化。

    吳精業表面上大義凜然,但眼楮裡帶著無法掩飾的恐懼之色。

    對此,陳世萊表示很滿意,不由自主的嘴角上揚,接著說︰「再者,就算吳王能勉強逃過一劫,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根本沒有餘力來保你和你的家人。如果你願意揭漏真-相,作為一個聽命行-事的人,南山郡公會網開一面,至少放過你的家人。」

    吳精業眼楮一亮︰「真的?」

    陳世萊鄭重其事道︰「你的家人並未參與此事,他們是無辜的……當然了,這需要一個前提,就是你實話實說,如果你不願意供出幕後主使,那麼就得背下所有的罪責,誰敢保證你的責任沒有參與暗殺一事,所以他們死定了。」

    吳精業仔細考慮利弊,終於做出決定︰「我跟你們合作。」

    葉雲揚對著陳世萊點點頭,這小子的確是個人才,三言兩語就把一名通淵境的高手給忽悠了。

    城頭上,吳王萬念俱灰。

    葉雲揚瞄了他一眼,說︰「事到如今,吳王殿下可有話說?自己主動承認和被別人指證,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性質,趁著吳精業還沒有將真-相大白於天下,你還有最後的機會。」

    站在吳王身邊的丞相和太尉身體發抖,吳精業一旦倒戈,吳王難逃罪責,作為幫凶他們也不會有好下場。

    吳王深吸一口氣,哼道︰「本王不需要什麼機會。」

    在他看來,承認和不承認沒有什麼區別,就算是承認了,也不可能獲得葉雲揚的諒解。

    退一萬步說,就算是葉雲揚原諒他,皇帝能不借這個大好機會對吳國下手?

    所以,與其低三下四的求饒,不如硬著脖子堅持到最後。

    葉雲揚的確沒想放過他,搖搖頭說︰「見到棺材也不落淚,諸侯王的確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小陳,吳國師不是已經聲明要合作的嘛,給人家機會啊。」

    陳世萊點頭,對著吳精業說︰「能不能保住你家人的性命,就看你怎麼表現了,說吧。」

    吳精業先抬頭看了一眼吳王,吳王面無表情不說,而且故意無視他的存在。

    這種表現,更加說明吳王已經把他當棄子。心一橫,他朗聲說︰「各位,本人於昨天上午接到吳王的命令,是丞相手持大王節鉞傳令,讓我向東追趕南山郡公,任務是將他殺死,然後嫁禍給以廢良城公肖亭良。」

    城頭之上一片嘩然,所有士兵都有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吳王。

    吳精業繼續說︰「對於這樣的任務,本人原本不想接受,但丞相一再聲明,說是吳王的命令,而且確保萬無一失,事成之後會封賞我的家人做官,外加五萬兩銀子作為酬勞。並且他還威脅說,我已經知道這件事了,若是不答應的話,一定會讓我們吳家好看。」

    吳王面色鐵青,幾次張嘴卻都是欲言又止,因為吳精業說的都是真的,他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葉雲揚轉頭看著劉封,說︰「劉將軍,事情已經大白,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該怎麼做吧?」

    劉封點頭,突然一舉手中長刀,指著吳王說︰「肖亭合,你陰謀殺害朝廷官員,犯了不可饒恕的大罪,還不馬上出城認罪伏法!守城的將是全都給我聽著,吳王罪不可恕,必將受到國法的制裁,你們是無辜的,不需要跟他一起受罰,但是誰敢助紂為虐,選擇站在他一邊,將會作為幫凶定罪,本將保證他死無葬身之地。」

    葉雲揚淡淡一笑,城頭上的多數士兵已經做出了選擇,他們又不傻,當然不會為吳王陪葬。

    劉封繼續說︰「將士們,還不趕緊打開城門,當真要本將率兵衝進去嗎?到那時不光是雞犬不寧的結果,而是血流成河。」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就聽吱呀一聲響,厚實的城門分左右打開,一名守門官模樣的人從裡面跑出來,高聲喊︰「我等不與吳王同流合污,請將軍入城捉拿罪魁禍首。」

    劉封哈哈大笑,揮刀下令進城緝兇,吳王氣的幾欲吐血,丞相和太尉同時癱坐在地上。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2:41
第三百一十六章 囂張小將

    吳王本以為據守城郭,便有了跟葉雲揚談判的籌碼,就算最後自己難逃一劫,也可以為家人求得一份平安。

    可是讓他沒想到的是,劉封剛一喊話,就有人打開城門,兩萬漢軍正在魚貫入城,所謂的籌碼也就跟著消失了。

    劉封的手下穿過城門洞,直奔城門樓子而來,大聲呼喊著讓吳國士兵放下兵器,不聽命令將被當做負隅頑抗處理。

    叮噹……噹啷……

    士兵們乖乖放下武器,城牆很快被漢軍接防。

    丞相臉上除了驚恐之外,最多的是後悔,他覺得不該為了報一己私仇,給吳王出了個嫁禍肖亭良的計策。只是他想不明白,以吳精業通淵境的武者等級,竟然對付不了葉雲揚主僕,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管怎樣,眼前的苦果是自己種下的,他用追悔莫及的語調說︰「殿下,您是受到老臣的誤導,才有現在的悲慘結果,臣萬死。」

    吳王瞄了他一眼,冷笑說︰「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主意是你出的,卻是經過寡人的同意才開始實施,你最多算是幫凶,本王才是罪魁!事到如今,後悔已經沒有用了,你我君臣一場,今日又要同時赴死,也算是有緣,黃泉路上不寂寞。」

    太尉覺得冤啊,主意是丞相出的,暗殺行動是吳王拍板,就連嫁禍肖亭良,也是丞相親自派人去的,雖然到最後沒有成功。在整件事當中,自己只是個可有可無的人物,現在卻要跟著一起吃瓜落兒,太倒霉了吧!

    嗒嗒……

    戰靴觸底的聲音愈來愈額近,三人回頭,看到葉雲揚在劉封等將領的簇擁下,已經登上了城頭。

    葉雲揚用嘲笑的語氣說︰「吳王,昨天咱們見面的時候,你對我客客氣氣,沒想到一轉眼就派人殺我,將笑裡藏刀發揮的淋灕盡致,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吳王哼笑一聲,說︰「成者為王敗者為寇,事到如今本王也沒什麼好說的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劉封罵道︰「姓肖的,你到現在你都不肯認罪伏法,還有什麼資格稱孤道寡。來人啊,將一眾人犯捉拿起來,李將軍聽命!」

    一名身穿黑色戰甲的中年人抱拳道︰「末將在。」

    「命你帶領一萬精銳接管吳國王宮,將王妃、王子和大臣全部控制。」劉封下令。

    「末將領命!」

    「陳將軍,命令你率領一千人,將分散在城中的王室成員、大臣和他們的家人統統拿下,敢於反抗者就地格殺。」

    「遵命!」

    隨著劉封一通發號施令,這邊的吳王和丞相、太尉成了階下囚。

    葉雲揚將三人上下打量一番,嘆氣道︰「這可是你們自找的,說實話我從沒想過針對吳國,昨天綁著肖亭良等人出現在宮門前,無非是氣不過在北驛遭受的待遇,為自己找回面子而已。沒想到啊,吳王這麼沉不住氣,不妨實話告訴你,按照皇帝和太子的計畫,吳國被列為第四批削藩對象,也就是說十年之內不會動你們。可惜啊,你主動跳出來,將把柄送到皇帝面前,他想不滅了你都覺得不好意思看。」

    吳王面色鐵青,罵道︰「姓葉的小子,用不著你在這裡假惺惺,本王就主動跳出來,反正早晚會被帝國吞併!本王恨啊,恨自己沒有制定更為詳細的暗殺計畫,讓你逃過一劫,致使災禍降臨到自己頭上,如果有機會,本王照樣會下令殺你。」

    葉雲揚搖搖頭,說︰「冥頑不化,死不悔改。把他們帶下去吧,等待陛下的旨意。」

    龍驤衛很快接管整座王城,王室成員以及一眾官員全都下了大獄,城中人心惶惶。

    吳王策劃、下令殺葉雲揚這件事,也在老百姓中傳開了,大家都覺得吳王的腦袋被驢踢了,竟然在削藩的風口浪尖上做出如此不智的舉動,分明是找死的節奏。

    當天下午,兩架中型飛翼降落在王宮裡,以新任的御史中丞為首,帶來皇帝的旨意。

    作為王秉鑑的繼任者,新任御史中丞很清楚王秉鑑的下場,所以對葉雲揚十分恭敬。

    要知道葉雲揚扳倒王秉鑑的時候,還只是個小小縣公呢,現在已經是十級爵位中排名第六的郡公,深得皇帝和太子的賞識,別看他的官職只是從六品,足以讓從二品的御史中丞刮目相看。

    「南山郡公,本官離開帝都之前,太子爺專門有過交代,說只要您把任務做好,其他一切事情陛下為您做主。」御史中丞語氣恭敬的說。

    「多謝大人帶話。」葉雲揚象徵性的與之客氣一句。

    這時,吳王和吳精業等人被押送過來,這些曾經的一國重要人物,現在全都精神靡費,哪裡還有一點兒往日的神采和傲氣。

    「跪下!」劉封喝道,負責押送的士兵抬腳踹向他們的腿彎,噗通聲此起彼伏。

    御史中丞掃了他們一眼,接過隨從遞過來的聖旨,朗聲道︰「聖諭!」

    「臣等接旨!」眾人一同跪下。

    御史中丞展開聖旨,念道︰「聖諭,茲有吳國國君派人暗殺朝廷官員一事,情況極為惡劣,此等狼子野心之人不配掌管一國,賜砍頭之刑。太師吳精業、丞相、太尉等一眾幫凶罪不可恕,賜砍頭之刑。吳王失德,其子孫不配坐享一國,封其堂弟為吳王,堂兄為成王,佷子為理王……」

    皇帝一口氣封了百十多個王,每個人都有相應的封地,面積最大的是新任吳王,領一郡之地,其他每個人都是領一縣之地。

    偌大的吳國,被一道聖旨掛分成若干個小國,等到這些所謂的國君下一代的時候,每個諸侯國將只有一個鄉鎮那麼大,比大一點兒的地主都不如。

    被分封的這些傢伙們當中,不乏智力高超之輩,知道皇帝此舉的深意是什麼,當場表示願將封地獻給大漢,併入帝國疆域。

    御史中丞應該是受到皇帝的暗示,對這些人的反應一點兒都不覺得奇怪,誇讚他們識大體之後,宣佈凡是願意獻出封地的人,改王爵為縣公、縣侯,可以享受封地每年的農業收入,但沒有權利插手政務和軍事,皇帝保他們這輩子衣食無憂。

    至於那些不想獻出封地的人,用不了多長時間,封地上就會再出現若干個王,直至被瓜分一空,除非你不養孩子。

    但就算是不生孩子,等到你死之後,封地也會被收為國有。

    吳王等人被押到宮門全,在成千上萬的老百姓面前砍頭示眾。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就在吳王人頭落地的一刻,葉雲揚乘坐的馬車駛出東門,朝著大海的方向而去。

    皇帝雖然沒有在聖旨裡催促他趕緊離開,卻也沒有嘉獎他搞定吳國這件事,說明相比之下,建設海軍遠比削藩要重要。

    所以,葉雲揚沒把搞定一個諸侯國太當回事兒,而是選擇馬上離開。

    在皇帝的心中,有了推恩令這把尚方寶劍,諸侯王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削藩只剩下時間問題,用不了幾年,各大諸侯國就會徹底匍匐在帝國的強大壓力下。

    搞定吳國,嚴格說來算是立功了,卻也因此浪費了一些時間,算是功過相抵,皇帝決定既不表彰也不懲罰。

    如果葉雲揚傻到向皇帝邀功和要賞賜,也許暫時不會怎樣,也許能達到目的,但絕對離死不遠。

    馬車逐漸加速,陳世萊時不時的揮動馬鞭,以保持現有的車速。

    疾馳兩天一夜之後,空氣中明顯多了一股海腥味,葉雲揚掀開車簾向外看了一眼,問︰「小陳,距離海岸警備隊大營還有多遠?」

    陳世萊回答說︰「啟稟公子,就剩下幾十里地了,抓緊時間趕路,只需要三個小時就能到,運氣好的話,說不定我們能趕上晚飯呢。」

    時值夕陽西下,再有三個小時,不過是晚上八-九點鐘。

    他剛要甩鞭子,葉雲揚卻說︰「就近找個鎮子住下,我們明天一早再去大營。」

    「啊?」陳世萊表示不解,說︰「時間夠用啊,為什麼要住一晚?」

    一路上,葉雲揚多次要求他加快速度,恨不得分分鐘飛進海岸警備隊,眼看就要到目的地了,怎麼又突然不著急了?

    葉雲揚淡淡一笑︰「今晚到和明天早上到,從時間的意義上來說沒什麼區別,但是對清楚看到海岸警備的戰鬥力,是有區別的。」

    陳世萊先是一愣,而後恍然大悟,晚上視線不好,不容易從警備隊大營的佈置情況,看出這支軍隊的主將軍事素質如何。

    第二,一般的營地都會在清晨出早操,可以從中看出士兵們的素質。

    再者,選擇距離大營幾十里外的地方住下,可以從當地老百姓的口中,更加深入的瞭解這支部隊,看看他們在老百姓心中處在什麼樣的地位。

    想通了這些之後,陳世萊指著側前方說︰「那裡有一座小鎮,在地圖上的名字叫望海鎮,咱們就住望海鎮吧。」

    葉雲揚點頭,陳世萊的記憶力很好,不光是望海鎮,沿途的那些市鎮的名字他全部牢記於心。

    半個小時後,馬車駛入望海鎮。

    小鎮並不繁華,在這個時代海上貿易並不發達,沿海城鎮遠不如內陸。

    陳世萊剛看到前面有一家客棧,剛走到門口,裡面就傳出囂張的聲音︰「要不是軍爺們整天打海盜,保證一方安寧,你們能安心在這裡做生意?喝你幾壺酒是看得起你,竟然還敢要錢,狗膽子不小啊!」

    「軍爺,您要只是喝幾壺酒,小的當然不敢跟您要錢,可是你們點了一桌的菜呢,我這裡是小本經營,您不能不給錢啊。」

    「還敢要錢,信不信軍爺砸了你這裡?」

    葉雲揚臉色一變,吩咐陳世萊︰「不急去客棧,咱們現在這裡吃頓飯。」

    「遵命!」陳世萊跳下馬車,他知道接下來肯定會有一場好戲看。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2:41
第三百一十七章 揍人

    飯店裡,掌櫃正在對著一群當兵的苦苦哀求,他剛接手這家飯店不久,為了盤下這樁生意,不但拿出了多年的積蓄,甚至還借了一屁-股債,每天勤勤懇懇,對可客人更是恭敬萬分,為的就是趕緊賺錢還債。

    當兵的有十幾人之多,為首的人身穿將軍服,大概二十七八歲的樣子,滿臉囂張不可一世的表情。

    再看他身邊的士兵,多為校尉和小隊長,普通士兵只有兩個,但就是這兩個人說話嘴不客氣,他們是將軍的隨從。

    「各位兵爺,不是小人不給您幾位面子,您能來我這裡吃飯,並且豎起大拇指誇一聲好,是就算是給小店天大的面子了。」掌櫃一臉可憐巴巴的樣子,彎著腰說︰「你幾位剛才點的一桌飯菜,加上酒水共是七兩六錢銀子,這樣吧,酒算是我送給您幾位的,以後您再過來,酒水都不要錢。但不管如何,您得把菜錢結了,誠惠五兩八錢,零頭不要了,您給五兩就行。」

    不是掌櫃的不懂得做生意,而是債主們天天上門討要欠款,飯店一天也賺不了多少錢,為了打開局面,他已經把菜價定的很低了,本就沒有多少利潤,如果不收這桌的飯錢,至少要干三四天才能堵上窟窿。

    將軍模樣的人把眼楮一瞪︰「老傢伙夠膽子啊,敢跟本將軍要錢!」

    站在左邊的小兵一巴掌打在掌櫃臉上,喝道︰「知道我們家將軍是誰嗎,你敢跟他要錢,不想活了是吧?你給我聽好了,這位是咱們海岸警備隊新上任的偏將大人,名叫丁玉龍!」

    另一個小兵推了掌櫃一把,語氣更加囂張的說︰「還有,警備隊主將是咱們丁將軍的姐夫,你惹的起嗎?今兒咱們丁將軍升任偏將,特意來望海鎮慶祝,選在你這裡吃飯是給你臉,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分,竟然敢厚著臉皮來要錢,找死嗎?」

    幾個傢伙都喝了不少的酒,所以膽氣十足。

    掌櫃的捂著臉,幾個夥計戰戰兢兢的站在旁邊,誰都不敢上來說話,很顯然這幾個當兵的不好惹。

    「警備隊偏將是個什麼官兒?」一個帶有嘲笑語調的聲音響起,宛如一顆石子掉進如鏡面一樣的水潭中,激起一圈圈的漣漪。

    「您問警備隊偏將啊,芝麻綠豆大的官,從七品。」這是另外一個聲音︰「在軍隊中,從七品最多能當上校尉,因為海岸警備隊編制人員少,主將是從六品,副主將是正七品,緊隨其下的是偏將、校尉等職。」

    之前的聲音又說︰「從七品的偏將,也敢這麼囂張,吃飯不給錢還打人,好大的官威啊,就不怕受到國法的制裁嗎?」

    「你剛才沒聽到嗎,人家是主將的小舅子,海岸警備隊在這一帶算得上土皇帝,手裡有兵又有船,能不能對付海盜先另說,欺負老百姓是足夠了。」

    兩個聲音一唱一和,是葉雲揚和陳世萊,飯店裡的人全都不由自主轉頭望向門口,十幾個當兵的也不例外。

    見是兩個年輕人,穿著打扮是外地人,丁玉龍哼道︰「哪兒來的野小子,一點兒規矩都不懂,管閒事管到老子頭上了,不知死活!」

    一名校尉抬手指著葉雲揚說︰「外地人是吧,告訴你別多管閒事,否則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快滾!」

    他的幾個同伴面露凶光,有人將手探向腰間的刀柄,大有一言不合就拔刀的做派。

    敢不敢拔刀另說,至少這種動作可以起到一定的威懾作用,換成一般人的話,恐怕早就嚇的兩腿發抖了。

    只可惜,他們面對的是葉雲揚。

    葉雲揚在對陣幾十萬南山賊的時候,都沒有感到恐懼,加上平時打交道的不是大祭司,就是金丹境、耀空境的高手,自然不會被這麼幾個臭魚爛蝦嚇住。

    陳世萊底氣更足,一國之君都得對著葉雲揚俯首稱臣,眼前這幾個小兵根本不被他看在眼裡。

    葉雲揚皺了皺眉,非但沒有依言離開,反而坐在門口的空位子上,說︰「吃飯給錢,天經地義。你們幾個要是識相呢,就趕緊付了錢滾蛋,我會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別攪了大家的好興致。」

    丁玉龍和同伴對視一眼,幾個人同時哈哈大笑,他一邊笑一邊說︰「這是哪兒來的大尾巴鷹啊,今天是什麼日子,這麼多人跟本將軍作對?你們幾個,先去把他倆收拾了,讓告訴他們這裡是誰的地盤兒。」

    接著,他又說︰「然後好好招呼這位不給面子的掌櫃,敢駁本將軍的面子,我看他的飯店也別開下去了,砸了吧。」

    「遵命!」幾個手下挽起袖管,氣勢洶洶的朝著門口走過來。

    葉雲揚慢慢抬起頭,對著一臉緊張的陳世萊說︰「和上次一樣,你負責在旁邊看著,我負責揍人。」

    陳世萊搖頭︰「那怎麼能行,我的武者等級雖然很低,但保護公子是分內的事情,不能每次都讓您出手,我躲在後面看著。」

    「不是讓你看著,你得保證他們走不出這家店,這一點很重要。」葉雲揚對著他使了個眼色。

    陳世萊秒懂,說︰「那好吧,誰讓您是公子呢,聽您的。」

    六名校尉來到二人跟前,還沒等他們動手,葉雲揚先動了,一招靈蛇出淵,將面前二人打倒在地。

    「還敢反抗?」龍眼楮一瞪,喝道︰「反了,居然敢毆打軍官,簡直是十惡不赦!你們還愣著幹嘛,去幫忙啊,這兩個小子膽大妄為,本將要將他們處以極刑,以儆傚尤。」

    他這是要立威,以後再來望海鎮的時候,看誰還敢找麻煩。

     ……

    葉雲揚一腳將側面的校尉踹飛,同時砸倒了剛出現的兩個小隊長,這些傢伙的等級都在玄光境,竟然沒有一合之將。

    看著手下人一個個的倒地,龍的酒跟著醒了一半兒,眼看他們不是對手,他倉啷一聲抽-出隨身長刀,大喊︰「看我的。」

    說完,他近身上前,周圍的食客紛紛躲避,以免被傷及無辜。

    陳世萊抄起一條長凳,朝著龍扔過來。

    龍雖然醉酒,修元境初識期的武者等級不容小視,他隨手將腰刀一揮,長凳應聲變成兩半。

    「哼,看來今天本將的刀要飲血!」龍揮刀朝著葉雲揚砍過來,雖然沒有什麼章法,卻力道十足,鋒利的刀刃切割空氣發出嗚嗚聲。

    葉雲揚心念一動,刑天盾憑空出現。

    當……

    腰刀砍在盾牌上,火星四射。

    龍後退兩步,剛才的一刀他用了十成力,反彈的力道陣的他虎口發麻,不得不採取後退的方式卸力。

    「巫武雙修?」他眉頭一皺。

    如果不是因為喝多了酒,他有可能會想到葉雲揚的身份。因為早在三天前,擔任主將的姐夫就交代說,這兩天會有一位巡察使到來,此人身份很不一般,務必要夾著尾巴做人,如果不小心惹到他,就等著死吧。

    他不是不重視姐夫的交代,而是壓根兒沒想起來,怒道︰「巫武雙修了不起啊,毆打軍官是死罪,兄弟們加把勁兒!」

    還有戰鬥力的只剩下四個人,其餘的全被打倒在地,葉雲揚下手很重,秉承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酷的這條真理,每次出手都是一招制敵。

     ……噗通……

    一個小隊長被踹出門外,重重的摔在街上,他掙扎的爬起來,朝著裡面看了一眼,現在的情況對己方很不利,就算是衝進去也不是人家的對手,與其兄弟們都折在裡面,不如留著有用之身回去搬救兵。

    在酒精的催化下,人往往是想到什麼就做什麼,他一溜煙兒的跑了,心裡只剩下回大營搬救兵這一個想法。

    陳世萊視而不見,開打之前葉雲揚對著他使眼色,意思就是讓他故意放走一兩個落網之魚,讓他們有回去搬救兵的機會,要只是懲戒飯店裡的這幾個傢伙,實在是太不過癮了。

    唰……

    一道光芒閃過,龍架刀格擋。

    當……

    腰刀被刑天斧砍飛,他的兩個虎口全部被震裂,正在往外流血,這樣的情況讓他大吃一驚,同時意識到自己真的不是對手。

    噗……

    斷玉鉤從刁鑽的角度飛出,正中他的右肩,刺穿肩胛骨將他釘在柱子上,鋒利的鉤刃貼在他的脖子上,一股衝天的寒意隨即而來。

    他滿頭冷汗,本想叫人過來救自己,但是定楮一看,十幾個人全都倒在地上,不是斷胳膊就是短腿,除了嘴裡哼哼唧唧之外,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掌櫃的嚇壞了,店裡發生鬥毆事件,就算不是自己一方引起,恐怕也得吃不了兜著走。

    葉雲揚一步一步走向龍,他心中的恐懼繼續提升,但嘴上仍然不依不饒︰「小子,你敢打傷官兵,你死定了!識相的話趕緊放了我們,主動賠禮道歉和賠償醫藥費,你還有機會活命,否則只有……啊!」

    他發出殺豬一般的慘叫,是一樣伸手握住斷玉鉤,輕輕轉動。

    看著龍扭曲變形的臉,葉雲揚冷聲說︰「看來你還沒有搞清楚情況,區區一個副將而已,真以為自己是這裡的土皇帝,可以天不怕地不怕嗎?」

    龍疼的快暈過去了,扯著嗓子喊︰「我姐夫不會放過你的……小子你有種,敢報出自己的姓名嗎,丁某人必有厚報!」

    葉雲揚用很有深意的目光看著他,說︰「你這樣的人渣不配知道我的名字,既然我敢對你動手,就不怕你那個所謂的姐夫!掌櫃的,給我們準備一桌酒席外加兩間客房,再借柴房一用,把這些傢伙統統關進去。」

    陳世萊自告奮勇︰「少爺,咱們的車上帶有繩子,我去取下來把他們捆住,這樣扔進採訪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葉雲揚點頭,照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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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八章 兵圍望海鎮

    小二端著一盤菜從後廚走向前廳,在門口遇到掌櫃。

    掌櫃伸手接過盤子,小聲說︰「你回後邊吧,這裡交給我。」

    小二有些擔心的說︰「那兩位客人看起來很凶的樣子,他們連官兵都敢打,不會是強盜吧?」

    掌櫃瞪了他一眼,說︰「胡說,從來都是官兵打強盜,你有見過強盜打官兵嗎?而且老話說兵匪一家,強盜們巴結當兵的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跟當兵的動手。」

    小二越聽越迷糊︰「那您說他們是什麼身份?」

    掌櫃很有深意的說︰「敢公開打官兵,打完之後也不跑,大大咧咧的留下吃飯住店,肯定不是一般的身份,你好好想想吧。」

    說完,他端著菜走向葉雲揚所在的桌子。

    「蒜爆大黃魚,二位慢用。」掌櫃把盤子放在桌上,並沒有馬上離開,雖然他猜測這二人的身份不一般,但到底是怎麼個不一般法,心中並無定論,所以很想知道。

    畢竟他們是在自家的店裡揍了龍等人,萬一這二人的後台不夠硬,栽在人家姐夫手裡,自己的客棧就真的別想開下去了。

    見掌櫃站在旁邊不肯走,葉雲揚皺了皺眉,他不喜歡吃飯的時候被人看著。

    陳世萊開口說︰「你下去吧,這裡不用伺候了。」

    「好……您慢用。」掌櫃轉過身,但馬上又把頭轉過來,問︰「關在柴房的那幾位,您二位是什麼意思?」

    陳世萊擺手說︰「放心,他們已經被我家公子打成重傷,又被我用繩子捆在一起,絕對沒有機會逃脫。」

    掌櫃提醒說︰「你們在教訓他們的時候,有個傢伙趁機逃跑了,他肯定是回到大營報訊,龍是警備隊主將的小舅子,對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葉雲揚放下筷子,笑著說︰「掌櫃的有什麼好建議?」

    「趁著他們還沒有過來,您二位趕緊逃命去吧。」掌櫃正色道︰「大營距離這裡有幾十里地,他們趕過來需要時間,你們現在走還來得及。」

    葉雲揚和陳世萊對視一眼,說︰「我們要是走了,你怎麼辦?」

    掌櫃苦笑一下︰「我沒關係,相信將軍不會跟我這樣的小人物計較,如果他真的不依不饒,反正我的家當都在這裡,讓他拿去好了。」

    陳世萊正色道︰「打人的是我們,怎麼忍心牽連到你們,放心吧,既然我們留在這裡,就肯定有對付他們的方法,我家公子絕對不會讓你們受到牽連。」

    「多謝二位公子,鄙人感激不盡。」掌櫃由衷的說︰「二位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若有什麼需要,鄙人一定滿足你們,二位請慢用,我就不打攪你們了。」

    一夜無話,除了被綁在柴房裡的十幾個傢伙,他們哼哼唧唧了一夜。

    特別是龍,肩膀受傷嚴重,血流不止,如果不是因為他修元境初期的武者等級,估計早就一命嗚呼了。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當第一道曙光從窗戶照進來的時候,他心中也點亮了希望的曙光。

    按照時間計算,姐夫會在子夜時分得到消息,點齊人馬出發需要一個小時,路上需要三個多小時,正好會在天亮時趕到望海鎮。

    被綁了一夜,滋味不好受,特別是在受傷的情況下,他發誓一定要宰了那兩個膽大妄為的小子,再將客棧夷為平地,方解心頭之恨。

    噠噠噠……

    一名校尉聽覺靈敏,他用帶著興奮的語調說︰「有一支騎兵部隊趕來,距離鎮子不到三里的路程,人數大概有……五百人左右!」

    「哈哈,是我姐夫來了。」龍也興奮不已,說︰「五百人,是咱們海岸警備隊配屬的騎兵隊,翻身的機會來了。」

    海岸警備隊除了日常出海抗擊海盜之外,也要防範海盜登陸劫掠,所以配屬了一支五百人的騎兵隊,由主將親自領導指揮,善於千里奔襲,一旦有海盜登陸,他們會在第一時間趕去。

    這支騎兵隊的作戰能力不俗,多次將海盜趕回船上,立下不少功勞。

    馬蹄聲越來越清晰,幾分鐘後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一隊、二隊、三隊將客棧的東、西、北三面圍住,四隊和五隊隨本將圍住正門方向,一直蒼蠅都不許放出去。」

    「遵命!」數百人同聲高喊,聲音震天。

    客棧裡的人全都嚇壞了,客人們紛紛來找掌櫃。

    龍在柴房裡扯著嗓子喊︰「姐夫,我在裡面呢!兩個膽大妄為的小子把我和眾兄弟打成重傷,你快衝進來救我們啊!」

    一名校尉也跟著喊︰「掌櫃的,還不趕緊過來給爺爺們鬆綁,那兩個小子死無葬身之地,你們也要跟著當幫凶嗎?」

    龍惡狠狠的說︰「老子發誓要拆了你們這家店,快進來放了爺爺們!」

    外面,海岸警備隊主將劉鈺厲聲道︰「裡面的人聽著,限你們一分鐘內放人,否則本將踏平此地!」

    在他的身邊,正是昨晚「幸運」逃走的那個傢伙,臉上帶著不可一世的囂張表情,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微上揚,自己報訊有功,不管是主將大人還是龍,都得欠自己一個人情,這件事過後,肯定會得到重用的。

    客棧裡已經亂成了一鍋粥,掌櫃快步來到葉雲揚的門口,焦急的說︰「葉公子,警備隊大營的人殺過來了,我們怎麼辦啊?」

    葉雲揚一邊整理外衣一邊走出來,語氣平淡的說︰「不用擔心,咱們手裡有人質,他們不敢貿然進來。」

    掌櫃一愣,人家有五六百號人呢,已經將客棧團團圍住,就算有人質又能怎樣?

    葉雲揚對著陳世萊使個眼色,陳世萊秒懂,邁步走向柴房。

    外面,劉鈺的一名手下正在數秒,以此給裡面的人增加壓力。

    「二十三、二十二……十九、十八、十七……」

    劉鈺回頭看了一眼,士兵們很有默契的亮出兵器,報訊的傢伙扯著公鴨嗓子喊︰「裡面的人聽著,識相的話就趕緊出來投降,再有十秒鐘,我們將軍就會下令衝進去,到時候雞犬不留!」

    這時,葉雲揚的聲音響起︰「劉將軍的官威好大啊,沒有兵部的調動命令,就敢帶著數百之眾圍住一家客棧,還揚言要衝進來殺個雞犬不留,我很想知道,到底是誰賦予你這樣的自信和霸氣?」

    劉鈺心中咯 一下,雖說自己有臨機專斷之權,但僅限於海盜犯境的時候,平常沒有權利調動部隊。

    在大漢帝國,沒有兵部或者是皇帝的命令,任何人不得私自調兵,以他現在的行為,已經夠得上砍頭之罪。

    但他很快恢復過來,冷笑道︰「本部軍官在這裡遇到賊人,本將率兵前來救援,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有何不可?本將不管你是誰,馬上放了我的人,乖乖出來束手就擒。」

    葉雲揚皺眉,對方給自己扣上賊人的帽子,還真是給面子啊。

    數秒聲還在繼續︰「四、三……二,一!」

    士兵們就等主將一聲令下,劉鈺張開嘴剛要下令,葉雲揚趕在前面說︰「誰敢輕舉妄動,只要有一個人衝進客棧大門,我馬上殺了龍他們!」

    劉鈺冷笑︰「你敢!」

    葉雲揚回應︰「你看我敢不敢。」

    陳世萊抄起定遠龍的腰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作勢要割斷他的喉管。

    龍嚇的都快尿褲子了,扯著嗓子喊︰「姐夫,不要輕舉妄動啊,他們真的會殺人,刀已經架在我脖子上了……」

    劉鈺眉頭一皺,從軍數十年來,他打過大小仗數十次的人,經常直面殺人不眨眼的海盜,但從未遇到過眼前的困境,小舅子在人家手裡,頗有投鼠忌器之感。

    他深吸一口氣,冷聲道︰「裡面的賊人聽著,這裡已經被團團圍住,你們絕無逃出生天的可能,本將勸你們還是主動投降比較好。」

    「可是在我的字典裡,從沒有投降兩個字。」葉雲揚邁著大步走到門口,陳世萊也押著龍等人出現。

    見到姐夫,龍興奮不已,心中的恐懼也跟著減少許多,對著陳世萊說︰「小子,看見了嗎?外面有幾百精銳漢軍呢,你們有可能是對手嗎,還不趕緊放了爺爺我,然後跪地求饒。說不定我姐夫心一軟,會放你們一條小命!」

    劉鈺再次皺眉,他本以為是流竄到這裡作案的海盜,但葉雲揚和陳世萊一點兒海盜的樣子都沒有。

    在沿海一帶,海岸警備隊算得上是土皇帝,城鎮裡的人絕對不敢觸他們的眉頭,除了死對頭海盜之外。

    海盜因為整日待在船上,經受日曬雨淋,膚色要比陸地上的人深許多,皮膚也更粗糙;其次是眼楮,以為經常被海風吹,眼瞼和眼袋會比普通人更明顯;最後是牙齒,在船上淡水是很珍貴的東西,煮飯時會蒸發很大一部分,浪費不起,所以只是用來飲用,因為每天要啃干餅子、肉乾等物,長年累月,海盜們幾乎都是一口發黃的爛牙。

    整天跟海盜打交道,別說是劉鈺,就算是普通小兵,也能輕鬆分辨海盜和普通人的區別。

    再看葉雲揚和陳世萊,二人面白無鬚,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根本不可能是海盜。

    葉雲揚瞄了劉鈺一眼,說︰「劉將軍不問青紅皂白,就帶著兵過來,揚言要打要殺,這是作為一名帝官該有的行為嗎?」

    劉鈺也在觀察他,冷笑道︰「本將如何為人處事,還輪不到你這個乳臭味干的小子來指手畫腳!還是那句話,識相的馬上放人。」

    葉雲揚針鋒相對︰「我要是不放呢?」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2:41
第三百一十九章 砍頭之罪

    面對葉雲揚的質問,劉鈺冷笑︰「你要是想以這些人質作為和本將談判的籌碼,那就大錯特錯了,大漢軍人從不向任何敵人低頭!你毆打、綁架官兵,以及威脅本將,此等海盜行徑是乃十惡不赦,就算賠上人質的性命,本將也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陳世萊用刀背敲在龍的後腦上,說︰「你姐夫可真會搬弄是非,幾句話就給我們扣上海盜的大帽子,怪不得你這麼囂張,是跟他學的吧?」

    龍吃痛,罵道︰「小子,你給我等著,爺爺我一定十倍、百倍的還回來!」

    「別做夢了,沒聽到你姐夫剛才是怎麼說的,他可沒想著救你們。」陳世萊故意挑撥離間。

    龍馬上抬頭看著劉鈺,說︰「姐夫,我姐可就我這麼一個弟弟,你無論如何不能讓我死,否則你怎麼跟他交代?」

    劉鈺有些不耐煩的說︰「閉嘴,本將怎麼做用不著你來教!沒用的東西,十幾個人竟然打不過兩名海盜,你們就不覺得羞愧嗎,死了活該!」

    他的這句話,算是坐實了葉雲揚和陳世萊的海盜名頭。

    葉雲揚淡然一笑︰「劉將軍栽贓的手段也很高明,在下佩服之至。」

    劉鈺獰笑道︰「小子,本將不是嚇唬你,給你十秒鐘時間放人,否則格殺勿論。」

    說完,他示意身邊的人開始數秒。

    葉雲揚哈哈一笑︰「剛才就已經數過一遍了,再來一遍有意思嗎?小陳,我們是不該應該亮明身份了,否則真會被這傢伙誣陷為海盜。」

    陳世萊一角踢在龍的腿彎上,那傢伙沒有任何意外的跪在地上,前撲動作帶著其他人一個踉蹌,另有二人跟著歪倒。

    他不慌不忙的從兜裡摸出一紙官評官憑,說︰「下次栽贓的時候,記住先搞清楚人家的身份。」

    劉鈺伸手接住,用帶著懷疑的表情打開官憑。

    下一秒,他瞪大眼楮,臉上的表情變得複雜起來,怎麼會是他?

    他不由自主的抬眼看著葉雲揚,心道他怎麼會出現在望海鎮,而且還正好跟龍起衝突,從龍等人受傷的情況不難判斷,雙方之間的衝突一定很激烈。

    如果只是小舅子跟對方起了衝突,他有的是辦法化解,可現在的情況是,他帶著數百兵馬圍攻而來,已經置身事中,如何化解?

    他瞄了一眼昨晚報訊的人,對方仍然是不可一世的表情,恨不得一腳將他從馬背上踹下去,都是你小子誤導本將,說什麼兩個乳臭味干的小子打了龍,讓我馬上出兵來解救,人家是新任的巡察使好不好!

    他也想明白的一個人問題,為什麼對方打完人之後敢留下,而不是抓緊時間逃竄,原來是故意這樣做,因為擁有巡察使和南山郡公的雙重身份,所以他們才會這樣的有恃無恐。

    怎麼辦?

    很顯然對方已經佔據了上風,如果自己下馬認罪,首先會丟了面子,接下來有什麼樣的嚴重後果,還是未知數呢!

    根據他之前聽過的一些傳聞,不難判斷葉雲揚是個瑕疵必報的人,連東平國和吳國的國君都不是對手,更別說自己這個小小警備隊主將。

    他恨死了不爭氣的小舅子,怎麼就惹上了葉雲揚這個煞星,他是你能惹的起的人嗎?

    從葉雲揚對定原諒的態度不難看出,他不想輕易了結此事,也就是說就算劉鈺主動認錯,作為龍的姐夫,而是還是一手提拔他當偏將的人,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與其低三下四的死,不如奮力一搏,說不定能為自己找到一條生路呢。

    想到這裡,他決定鋌而走險,將手中官憑一抖,厲聲喝道︰「好啊,兩個乳臭味干的小子,竟敢冒充朝廷官員,你們這是罪加一等!所以士兵聽令,動手拿下這兩個賊子,就地正法以儆傚尤!」

    殺掉葉雲揚,他可以來個一推二四五,最多也就是丟官罷職的結果,可如果落在葉雲揚手裡,肯定是死無葬身之地。

    士兵們作勢前衝,葉雲揚搖頭自語︰「一幫蠢貨,你們選錯了。」

    這時,一個振聾發聵的聲音傳來︰「我看誰敢,殺害朝廷命官是夷三族的大罪,不想活了就動手,本座讓他當場碎屍萬段,呔!」

    最後一的高音,是專門對付劉鈺的。

    劇烈的音波撞在劉鈺身上,他覺得胸口如同受到重鎚猛擊,喉頭一甜噴出鮮血,身體不受控制的向後倒飛,砸在後面的幾名騎兵身上,他們連人帶馬一起倒下。

    士兵們也都不好受,很多人被震的鼻孔、眼角流血,外加頭暈眼花,晃晃悠悠的從馬背上跌落下來。

    再看葉雲揚和客棧裡的人,他們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只是覺得剛才的一嗓子音調很高,身體並未出現不適。

    這是金身境武者的獅吼功,別說是玄光境、啟靈境的小兵,外加一個明竅境的主將,就算是換成一群聚神境、通淵境的高手,也是受不了的。

    呼……

    一道灰色的人影從天而降,輕飄飄的落在葉雲揚身邊,表情恭敬的一抱拳,說︰「小師叔,師佷此次出現的可否及時?」

    葉雲揚笑著說︰「十分及時,不早也不晚。」

    「那就好。」鄭致遠臉上的緊張一掃而光,小師叔不同於平常人,想要達到他的滿意很不容易,所以他必須拿捏好出現的時機,早了會搶小師叔的風頭,晚了會讓小師叔身處險境,反正是不好拿捏的一件事。

    得到小師叔的首肯,對他來說是莫大的鼓勵。

    以為只有有讓小師叔高興,他才有可能提前得到新的靈圖,繼而先大師兄、二師兄他們進入乾坤大成期,成為耀空境高手。

    在劉鈺被音波打飛的時候,被他稱之為假的官憑脫手,在空中飄飄悠悠一陣,被陳世萊伸手接住,哼道︰「沒眼色的東西,居然敢說這是假的,挨打活該。」

    龍等人嚇壞了,其實早在陳世萊拿出官憑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想到葉雲揚的身份,劉鈺的反應讓他們有些無法接受,在他們看來對朝廷命官下手,是不智的行為。

    但是,他們心裡抱有一絲希望,所以沒有反對。

    直到聲波出現,龍意識到自己栽了,姐夫也因為錯誤的選擇栽了。金身境武者隨行保護,這可是太子出巡才有的護衛規格,朝廷一品大員都無法享用,他們出巡的時候,能有個聚神境的武者充當護衛隊長,就已經是很大的面子了。

    龍因為站在距離葉雲揚不遠的地方,所以逃過被音波攻擊的一劫,但他現在驚訝萬分,正在想自己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衝撞朝廷官員,命令同伴動手打人,雖說最後己方變成挨打的對象,但這種行為已成事實。

    他後悔了,不應該為區區幾兩銀子跟掌櫃去衝突,繼而引得巡察使大人路見不平,更不應該大打出手。

    怪不得人家打完人之後,大大咧咧的坐下來吃飯住店,龍後悔自己沒有動腦子,應該早想到這一點才對,

    這下好了,不但賠上了自己,順帶著還幹了一件坑姐夫的事情。

    在幾個小兵的攙扶下,劉鈺慢慢的站起來,一副異常淒慘的樣子,他的胸腔中,血氣仍在劇烈的翻滾著,受了頗為嚴重的內傷。

    這還是鄭致遠手下留情呢,以他的獅吼功實力,能直接將其震的七竅流血而亡。

    「咳咳……」劉鈺為剛才自己的不智行為感到後悔,懷疑人家的官憑是假的,怎會有這種鬼迷心竅的想法?葉雲揚是什麼人,不光跟帝都聖廟的大祭司稱兄道弟,還是豐林派三名封號國師的小師弟,豈是自己這個從六品將軍能惹的。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想到這些,他再一次噴出鮮血。

    葉雲揚轉頭看著鄭致遠,鄭致遠老臉一紅︰「小師叔放心,他死不了的,就算是死了,也是師佷我負責,跟您沒有半毛錢的關係。我是金身境國師,雖然沒有權利殺死一名將軍,但就算是這樣做了,陛下最多呵斥幾句,不會讓我償命。」

    這話一出口,差點兒把劉鈺氣死,合著我就是那種管殺不管埋的命?

    「巡察使大人饒命,卑職罪該萬死。」龍在他背後大聲求饒,把腦袋磕的砰砰響。

    葉雲揚嚇了一跳,抬腳踹過去︰「姓丁的,你還有臉求饒?仗著自己的偏將身份,外加當大官的姐夫撐腰,就敢吃飯不給錢,還揚言要砸了人家的店!我和小陳出來制止你們,你們卻對我們大打出手,你這樣的敗類,根本不配活在這個世上。」

    「巡察使大人饒命啊,我們只是從犯,求您網開一面。」其他人開始求饒。

    陳世萊看不下去了,罵道︰「你們這幫從犯更可惡,要不是你們天天拍馬屁捧著,龍會這麼囂張嗎?而且他一聲令下,你們就乖乖的朝葉大人衝過來,所以你們都是幫凶,十惡不赦。」

    葉雲揚用很有深意的目光看著劉鈺,說︰「這就是你一手提拔上來的偏將,是不是任人唯親先不說,光是他之前犯下的罪責,該當何罪呢?」

    劉鈺深吸一口氣,掙脫手下們的攙扶,抱拳說︰「都是卑職管理不嚴,致使隊伍中-出現此種敗類,卑職責無旁貸,請大人給我一個教訓龍的機會。」

    葉雲揚很爽快的答應了︰「好啊,我很想看看劉將軍會怎麼處罰他。」

    劉鈺邁著晃晃悠悠的步子來到龍身邊,怒道︰「你這個惹是生非的東西,居然都欺負到巡察使大人的頭上了,還敢吃飯不給錢,簡直是死有餘辜!」

    龍一愣,身為劉鈺的小舅子,他從沒挨過這樣的罵呢。

    讓他意想不到的還在後面,劉鈺突然抽-出腰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砍向他的脖子。

    噗……

    隨著刀光一閃,龍的腦袋衝天而起。

    葉雲揚愣住了,陳世萊愣住了,鄭致遠愣住了。

    劉鈺動作從容的收刀,咬著牙說︰「他是我一手提拔的,所以有責任親自手刃這個敗類,至於卑職的罪責,請巡察使大人定罪,卑職欣然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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