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重返大隋 作者:木子藍色 (已完本)

 
王烏鴉 2018-3-12 13:42:5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78 77280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14:58

第039章 楊廣的私生子

  “你問出什麼來沒有?”他靜靜佇立窗前,手上端著一杯熱茶,茶是清茶,什麼也沒有添加,卻芬香濃郁,勝過他以前喝過的許有茶。

  這種茶據說是炒制而成,最近突然出現在江南的市場上,迅速的就贏得了無數的好評。尤其是茶商很會把握人心,針對那些豪門貴族,推出了奢侈無比的頂級包裝,據說一斤裝的茶葉,在別具匠心的包裝過後,居然賣到一萬六千八百錢的天價,可偏偏卻還有價無市,想要購買,還得預訂。一時間,江東豪門爭相購買這種叫龍舌的新茶,使這茶成為近期江南上流社會的一個新寵兒,成為高門之間明爭暗鬥的又一個玩具。就連他的總管府,最近也收到不少這種據說一斤難求的茶葉。雖然怎麼看這茶都賣的太貴了些,但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喝過之後,就愛上好這茶。不僅茶葉味道很好,而且這包裝也確實花了心思,青瓷瓶和紫砂壺加上香檀木盒,以及那獨特的採茶女繪圖,和那王右軍字體的書法,無一不是值得把玩收藏之物,可茶商卻用來做為茶葉包裝而已,手段真是了得。

  蕭美娘也端著個紫砂茶杯,不過此時的她卻無心品味這上好的香茶。她愣愣有些出神,默默的看著丈夫,覺得他看起來似乎熟悉又陌生。兩人自開皇二年成婚,到如今,已有十六年了。連他們的長子楊昭也在去年正式迎娶了行軍總管崔弘度弟慈州刺史、上柱國崔弘升之女為河南王妃。轉眼間,雖然歲月並沒有在她身上留下什麼痕跡,可今年她也已經三十二歲,比丈夫還要大上兩歲,且馬上都要當上祖母的人了。可她依然感覺自己有時並不瞭解丈夫。

  就比如在幾天之前,她就從來不知道,丈夫在娶自己之前竟然在外面有一個叫易風的私生子。

  頭一次聽說這件事,這個名字的時候,蕭美娘全身僵硬,心中有股騰騰而起的怒意。

  蕭美娘是後樑公主,不過後樑只是一個偏安一隅的小朝廷,南梁遇侯景之亂近乎崩滅,最後江東之地被陳霸先佔據,蕭氏躲避到江陵建立了後樑小朝廷。完全就是仰靠北周的護佑才得以存續,實際上就是北周的一個傀儡,這樣朝廷的公主算不得尊貴。何況,因為是二月出生,她甚至很小時候就被送出宮去,在家境不算太好的舅父家長大,沒有錦衣玉食,相反還常親自勞作。若非當初隋皇要給晉王選一個後樑的公主為妃,以拉攏江南豪族,而偏偏其它後樑的公主們又沒人與晉王生辰相適,也就輪不到她來成為晉王妃了。

  有著這樣出身的蕭美娘,早就知道,高門貴族的男子在外養外宅生私生子是常有的事情,更不用說晉王這等身份的人了。想當今的太子楊勇與其寵愛的雲昭訓,不就是先在宮外野合,甚至還在宮外生下了如今長寧王楊儼,最後才把只是工匠之女,而且還是工匠私生女的雲氏接回宮中的嗎。她心裡感到生氣的是丈夫從沒有對她提及過這件事情,當初她也根本沒有想到這樣的事情。

  她們成婚的時候,她十六,丈夫才十四,誰又能想到,只有這個年紀的丈夫就已經在外面有了私生子?不過現在想來,自己當時有些太大意了。多少高門子弟,不都是十二三歲起,家中就開始安排大丫頭幫他們通人事了。想丈夫十二歲就貴為雁門郡公,十三歲封為晉王,十四歲成婚時,已經高大威猛,風浪倜儻。關隴貴族子弟多是自幼學習弓馬,比起江南子弟明顯要早熟。早些通人事,也不以為奇。畢竟許多貴族男子都是十四五歲成婚,他們不可能到成婚後還對男女之事一無所知。

  但丈夫從來沒有告訴過自己,說他婚前就已經在外面有了一個私生子。

  數天前,王府的侍衛們帶回了一個叫季瑤的女子,丈夫很看中這個女子。一開始,她還以為是丈夫看上了這女子的年青貌美,還覺得有些奇怪。畢竟,一來父皇和母后最見不得皇子們包養寵妾,二來丈夫也確實並不太好女色,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在這方面花費的精力不多。晉王府內除她之外也有幾房妾侍,如平陳之後至尊分賞賜給晉王的兩位南陳公主,還有同她一樣出自南梁的郡主妹妹蕭氏等,可平時丈夫都甚少過去,更不可能突然就看上一個年青的外來女子。

  不過丈夫卻把女子交給她,說是讓她帶在身邊,想辦法探其口風。在她的疑惑追問之下,丈夫才終於說出了原因。這個叫季瑤的女人和一個叫易風的男子有關,而那個叫易風的男子,很有可能就是他十六年前丟失的私生子。

  十六年前,正是他們成婚的那一年,開皇二年。

  這件事情傷她很深,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在他們成婚那年,丈夫的私生子居然都兩歲了。

  丈夫只透露到這裡,說季瑤很可能知道易風的下落,而易風則很有可能正是他當年丟失的兒子,還說易風現在可能有危險,讓她想辦法親近季瑤,從而打聽出易風的下落。可至於易風的生母是誰,當年易風又為何丟失之事,他卻隻字不提。

  然而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蕭美娘這幾天也想方設法的在晉王府的一些老人之中悄悄打聽當年的事情。晉王府有些老人,是從當年他們還沒成婚之時就跟隨著丈夫的。可讓她詫異的是,竟然沒有人聽說過晉王曾在外有過一個私生子,更不曾聽說十六年前這個私生子丟失之事。說起十幾年前的往事,倒是有一個年老的女管事,說當年晉王成婚之前大興城中發生過一件大事,太子妃元氏帶著兒子回家省親之時,路遇風雪,遭遇車禍,太子和太子妃所出的嫡子摔出車外被受驚的馬踏死。據管事回憶,那位皇孫名叫楊林,剛一出生,就極得宮中二聖喜愛,甚至被聖上親自呼為皇太孫,誰料竟然是個福薄的,不到兩歲就夭折了。她還記得,皇孫出事之後,太子妃鬱鬱寡歡,從此與太子不和,而宮中二聖更是傷心憤怒,嚴懲了一大批人,後來甚至還下達了禁口令,嚴禁再提起這位夭折的皇孫。以至於,到後來,許多人都不知道太子曾與太子妃有過一個極得二聖喜愛的嫡子。

  這個結果讓她更加疑惑,開皇二年究竟隱藏著多少事情,為什麼晉王府的老人也不知道丈夫的私生子,而連她這樣的皇室成員,竟然都不知道太子除了那十個庶子之外,竟然還曾與元太子妃有過一個嫡子,甚至還極得二聖的喜歡。

  易風、楊林,這兩兄弟為何都早早夭折?

  那天夜裡,她鼓起勇氣在床上向丈夫當面問起。

  然後,那是兩人成親的十六年以來,一向溫雅的丈夫頭一次對她黑臉。

  “永遠不要再提這個問題。”他的語氣寒冷如冰,“當年的事情也不要再跟任何人提起,你只需知道,易風他是我的骨肉就足夠了。”蕭美娘當時都有些嚇壞了,她向他保證以後再不會提起此事。

  無論這個易風是誰,為什麼會叫這樣一個名字,都不重要了。很明顯,易風在丈夫的眼中很重要,看他如此在意這個私生子,這說明他對易風的生母可能感情更深。

  “這個姑娘很警惕,我很努力的想要跟她拉近些關係,幾次試圖打探關於易風的事情,可她都假裝不知。不過我能看的出來,她知道易風,而且絕對相識。”蕭美娘說,“也許再給我一些時間,我能試著跟她再拉近一些關係。或者,殿下為何不直接告訴她,說你是易風的父親,也許事情會簡單的多……”

  “易風是吾之子此事不能透露。”楊廣打斷他,“他是我兒子,可畢竟分隔多年,況且,現在也還不能確定這個易風,就是我要找的易風。還有,如今正是我們要與太子爭奪儲位的關鍵時候,絕不能因此事而令父皇和母后不快,你知道,母后最見不得寵妾和私生子這類的事情。”

  “你今晚再去探問一遍,若是她依然什麼也不肯說,那就罷了。”

  “殿下打算將她送給楊素?”蕭氏有些驚訝。這個季瑤看樣子和易風關係不一般,甚至有可能就是易風的女人。丈夫怎麼能把她送給楊素呢,這將來若和易風相見,這事要怎麼解釋?

  “一個女人而已!”楊廣證據冰冷,“爭取楊素的支持對某十分重要,事情若能成功,將來某可以百個千個比這女子還好的女人給易風。”

  蕭美娘為丈夫這眼神所震懾,嚅嚅半天也說不出話來。不過她轉而心裡也明白過來,開弓沒有回頭箭,尤其是丈夫現在所在做的事情,只許成功不許失敗。一旦失敗,就算天家骨肉,到時也一樣萬劫不復。就如丈夫說的那樣罷,若那易風真的是丈夫當年丟失的孩子,那頂多將來事情成功之時,丈夫再加倍補償他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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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0章 財色兼收

  淺雪和明月剛剛站在路邊樹後將這一切都看在眼中,此時陳雄離開,蕭世略道歉之後也離去,場上就剩下高家一眾人。說心裡話,高淺雪對於淩雲剛才的行為並不生氣,相反還有幾分讚賞。自從淩雲來到高家莊以後,每每總有出人意料的舉動,總能讓她有意外之喜。他的醫術,才氣,甚至是關鍵之時的擔當,還是今日表現出來的勇氣和謀略。

  高淺雪自懂事起就與其它的女子不一樣,一個亡國公主本來可以活的更輕鬆一些。可她選擇了那條最艱難的道路,這些年辛苦支撐,白天在眾人面前表現的驕傲,可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也常常會覺得心力交瘁,總覺得會撐不下去,甚至想要放棄。也曾想就擇一山清水秀之地隱世而居,尋一體貼的山野男子嫁人生子,男耕女織,舉案齊眉的過完一生。淩雲的表現真是越來越出乎她的意料,她怎麼也沒想到,當初有些衝動的決定,居然還真的就在石堆中尋到了一塊美玉。

  淩雲到了莊內後,她感覺自己似乎沒有那麼的累了。甚至,自己的笑容不知不覺的多了起來。

  聽到青蓮跑來說陳雄說高家的壞話,姑爺跑去跟他們計較之後,高淺雪當時還有些嚇了一跳,生怕易風跟陳雄他們起衝突。那個陳雄一看就是在沈家呆的太久,純粹就是一紈絝,行事浮誇,舉止囂張。易風畢竟只是一個高家姑爺,這裡又是在江南,這個陳雄怎麼會把他放在心上。若是一言不合,陳雄叫手下教育易風,那是要吃眼前虧的。只是等到了之後,才發現事情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麼壞。甚至,讓她看到了一出不錯的笑話。

  易風明顯在玩弄陳雄那個不懂世事的公子哥,他明知自已等人過來了,偏偏卻還在故意不斷的撩撥著陳雄,等陳雄嘴裡越說越不乾淨的時候,他毫不客氣的上去左右開弓。這傢伙太狡猾了,就知道她在這裡看著,隨時能出去替他撐腰,要不然,她敢確定,易風絕不敢在一個人的情況下面對著陳雄這一大群護衛,還敢上去左右開弓,打了陳雄一個豬頭紅腫。

  自己以前怎麼就沒發現易風還這麼壞呢。

  不過高淺雪沒有覺得討厭,反而覺得這壞有些可愛。

  這兩耳光打的好,她也早有點討厭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陳雄了。會面之後,總是一副眼高於頂的樣子,甚至還提出要迎娶明月。可她卻早聽說過,這個陳雄私生活十分不檢點,年紀輕輕,可後院女人卻已經有好幾十了,最為淫亂。甚至傳說他還有一個嗜好,最喜歡那些良家婦人,毀壞過無數婦人名節。若非吳興沈氏家大,這樣的傢伙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這樣的人,她又怎麼可能將妹妹嫁給他。

  陳雄的囂張讓易風兩個巴掌給扇掉了許多,這甚至對接下來的談判會有很大幫助。

  鬚髮皆白的高伯溫言道:“一大早的好熱鬧,要不大夥一同去前廳喝個早茶。”

  淩雲打哈哈道:“我剛剛是不是太衝動了一點,雖然這位陳公子說話有些不太禮貌,可我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逼他道歉,還打了他兩耳光,現在回想起來,似乎有些不符待客之道啊。咱們不是還要跟他們談聯手之事嗎,這會不會有問題啊。”

  高明月在一邊冷笑,事到如今,誰還看不出淩雲這是在得了便宜還賣乖啊,甚至可以說,這一切就全都是淩雲所策劃的。她們其實也看到了昨天陳雄讓淩雲為他喂馬的事情,只是當時淩雲並沒有過多反應,她們姐妹也就沒有多提此事。卻不成想,這個傢伙是個不肯吃虧的,昨天騎了人家的寶馬帶著青蓮那丫頭兜風,今天一大早就又賞了人家兩耳光。不過這事她也感到極痛快,那個陳雄一見面就兩眼色眯眯的打量著她,居然還想要娶她,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樣子。

  “得了便宜別賣乖,適可而止。你也要小心點,那陳雄一看就是小肚雞腸的人,這幾天讓乙哥親自跟著你,以免到時被人打了悶棍。”

  淩雲有些意外小姨子的關心,笑道:“放心,就那種貨色,來一個扁一個,來兩個踩一雙。再敢來惹我,就讓他知道下花兒為什麼這麼紅,知道下什麼叫桃花朵朵開。”

  “好了,不提這事了,一起去喝個早茶,吃點點心吧。那陳雄吃這一教訓,估計接下來會老實些了。也不用擔心聯盟之事,這些人不會輕易離開的。”淺雪自信的說道。陳雄和蕭世略前來,聯盟之意還是很強的。雖然在高家看來,這些人並不是真正想要跟他們反隋,不過很明顯他們是不願意放棄與高家一直以來暗中的走私買賣,甚至還想要在如今走私形勢嚴峻的時候,擴大份額。說白了,他們想的是利用高家賺錢而不是造反,高家自然清楚,不過天下哪有這樣的好事呢。高家的東西也不是這麼好吃的,只要他們敢吃,高家就有把握讓他們付出代價。這是一個釣魚的遊戲,就看誰手段更高。

  淩雲這邊和高家人一起談笑風聲,那邊陳雄卻狼狽而走。一回到居住的別院,陳雄馬上叫人拿來銅鏡,回來路上一心一意想著要如何報復那高家贅婿,把他挫骨揚灰,沒怎麼留意臉上的火辣疼痛。這會兒回到屋中,一看鏡中的那個紅腫大豬頭,不由的哇的一聲,氣的將銅鏡直接砸在了牆上,那鏡子裡的豬頭,怎麼可能是自己。一想到自己英雄的白俊面孔,成了紅腫的豬頭,而且今日還在高、陳、蕭三家的人面前丟了這樣大的臉,頓時對淩雲的恨意如狂濤洶湧。砸了鏡子還不解氣,又抽出了寶劍在屋中四處劈砍,把一張書案砍成了劈材,屋中一片狼籍。

  身後的幾個何去何從卻無人敢吭一聲,面對這個主子,他們太清楚他的習性了。平時就是一副霸主性格,那是他能惹別人,不能別人惹他的,什麼時候吃過這麼一個大虧。

  陳雄發洩了一會,火氣慢慢平息下來,對侍從道:“請蕭公子來。”

  蕭世略其實早回來了,他就住在陳雄隔壁的院裡,不過他很聰明的沒有第一時間過來看他這位實際上的侄子。等到人來請後,才刪刪來遲。

  “那高家莊欺人太甚,任由一個卑賤的贅婿如此欺淩侮辱某,這口氣我忍不下去。我們現在就走,讓高家見鬼去吧。”

  蕭世略是陳叔寶私生子,陳雄是陳叔寶兒子的私生子,論輩份,蕭世略是陳雄的叔父。不過蕭世略如今明面的身份還是蘭陵蕭氏子弟,是戰神蕭摩訶的兒子。而且他如今更多的是借助沈氏之力,因此,兩人之間的關係,還是以陳雄為主。不過沈家也清楚陳雄的性格脾氣和能力,這次讓陳雄來與高家密議合作之事,沈家嫡系不適合直接出面,最後便讓蕭世略前來幫助陳雄。

  其實蕭世略今天也大感丟了臉面,淩雲的那兩巴掌雖然直接打在陳雄的臉上,可也直接打在了他的臉上。

  “咱們現在就走,離開後某就派人往揚州總管府給楊廣送封信,告之這些北齊餘孽秘藏於此處,且還在謀商造反之事。讓朝廷的兵馬將他們一窩抄了去,把高家姐妹送去教坊做千人騎萬人睡的婊子,把那個卑賤的易風送去北方修長城。”

  高家莊護衛重重,精銳驃悍,陳雄和蕭世略這次帶來了超過一百的家丁護衛,不過卻還不敢直接與高家衝突。他想的是借刀殺人,高家再強,還能強過鎮守江淮,統領江淮四十四州的晉王楊廣去。只要高家的身份一爆光,楊廣馬上就能破了這小小的高家莊。

  兩百精銳私兵?陳雄冷笑,再精銳能強過大隋的府兵麼,能強過晉王府的私兵護衛麼?

  蕭世略也很想答應,不過他也清楚記得來之前沈家人的提點。

  “公子,莫因小失大。滅了高家自然能爽快一時,可這樣一來,沈家與高家這麼多年經營的這麼線就全白費了。其實最大的報復不是滅了高家,而是公子娶了高明月,然後執掌高家。那樣一來,公子得了高家的錢財勢力,同時又得了高家的女人,人財兩得,豈不比這樣單純的滅了她們要好的多?”

  陳雄認真思量後皺眉道:“嗯,這麼一說倒還真是如此。滅了高家,爽了爽快了,不過卻不能完成舅公的吩咐了。還是你說的對,滅了他們算便宜他們了,本公子要把高家女征服胯下,執掌高家。”

  蕭世略瞧了眼豬頭模樣的陳雄,心裡鬆了口氣,原本一直覺得這陳雄一無是處,此時竟然覺得他其實還是有些腦子的。

  “你替我想個主意,如何對付這個贅婿,敢打我,不出這口氣,老子實在不甘心。”

  蕭世略心裡有些鄙夷,今天居然被一個贅婿打了還被逼道歉,簡直就是個草包。那種情況下,就算你把那個贅婿當著高家姐妹的面打一頓,她們又能怎麼樣?現在回過頭了,卻又想要報復。

  “其實這也有你的好處,幹掉這個贅婿,到時你可以娶那個高淺雪。這高淺雪雖然說白髮銀眉,樣子有些古怪,不過你別說,身材還是不錯的,據說相貌也很好。”陳雄想笑,可一笑紅腫的臉就疼痛,那模樣哭笑不是,有些滑稽。

  蕭世略聽到這裡,突然心中一動。他怎麼就沒有想到呢,除掉贅婿,那高淺雪不就是個寡婦了嗎,嗯,據說這高淺雪雖然招了個上門女婿,可還沒圓過房。自己若是能收了這高淺雪,也算是財色雙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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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1章 冤大頭

  被淩雲狠狠教訓了一頓的陳雄並沒有什麼異動,相反,當天下午陳雄頂著那顆已經腫的和豬頭一樣的腦袋,帶著數箱的禮物來到高淺雪等人面前道歉,甚至禮物中還有給淩雲的一箱。禮物不薄,五十兩重的金鋌、銀鋌各有十六個,嶄新的肉好銅錢四百三十斤,足足十萬錢。另外還有龍涏香、珍珠、寶石這樣的名貴之物。淩雲初步估算了下,他這一箱禮物起碼價值萬貫。好大的手筆,這樣的禮物足足有六箱,其餘幾箱都是如此,粗粗一算,起碼就是六萬貫啊。全算成銅錢的話,那可是相當於二十多萬斤的銅錢,直接用這些錢都能砸死淩雲無數次了。

  微微驚訝之下,淩雲看到陳雄那張豬頭臉之下小眼中的一絲得意自負神情,馬上明白,對於陳雄這個傢伙來說,背靠著吳興沈氏,六萬貫錢對他來說很多,可對他來說還真是毛毛雨。淩雲弄的天價茶費盡心機不過十六貫八一斤,而人家陪個禮道個歉就豪擲六萬貫。大氣,奢華,這傢伙哪是來道歉的,明顯就是來顯擺他有錢的,這是想以錢服人啊。若是前世,淩雲說不定就會一口唾沫吐他臉上,然後讓他把他的臭錢拿走。不過現在嘛,看著他那囂張得意的神情,淩雲卻是微微一笑,不等高淺雪拒絕,搶先一步跳了出來,抱拳捧手,朗聲道:“哎呀,陳公子真是太客氣了,這禮物如此珍貴,充分說明陳公子道歉誠意之切啊。我們高家若是拒絕,這就未免讓陳公子寒心啊。為了表示我們高家對先前的小小誤會已經抿棄,這筆禮物我們倒是不收都不行了。這樣,禮物我們就卻之不恭了。小乙哥,叫弟兄們把東西抬下去。我擅自做個主,既然是高家道歉的誠意,那麼今天大家就見者有份,莊內所有人,每人賞錢三千!再讓廚房多採購點酒肉,大家也加餐一頓。”

  “謝大郎賞賜!”高乙大聲回道。

  “謝大郎賞賜。”眾多莊人都齊聲高興謝道。三千錢可不是少,不少的小丫環小廝他們一月工錢甚至都只有幾百錢。姑爺一下子賞錢三千,這可是相當於年終紅包打賞啊,哪有不高興的。一時間,大家全都交口稱讚姑爺的豪爽。但卻沒有一人對出這筆錢的陳雄有什麼表示,反而,不少人看向陳雄的目光中,還有種冤大頭,人傻錢多的感覺。

  陳雄眼中的那點得意早已經沒有了,剩下的全是怒意,看著淩雲得意的樣子,還有高淺雪姐妹那差點掩飾不住要笑出聲來的樣子,他真的憤怒萬分。

  原本他拿這麼多錢出來,就是想要用錢砸,讓眾人好好見識下沈氏的豪奢的大氣,讓大家認識到淩雲和他比,不過就是一個上門的贅婿而已。同時,他也是想以此來向高家姐妹證實自己的實力,能隨隨便便扔出幾萬貫錢來,他的實力是相當強勁的。高家姐妹既然想在江南做亂,那豈能少的了自己這樣的金主。六萬貫錢其實不少,就算是依然著江南頂級豪門沈氏的陳雄來說,這筆錢也相當於他所能動用中的一大部份了。

  不過他原本想來,這頂多也就是做個秀而已。高淺雪姐妹好歹也曾是一國公主郡主,她們不可能眼皮子淺的見錢眼開。因此,他預想中的情況應當是他拿出真金白銀來,當著一眾人的面狠狠砸那贅婿一回,也向高家姐妹表明自己的實力,好好的出一口先前被打的惡氣。然後麼,高家姐妹肯定不會收這麼得的禮,到時自己假意推讓再三,再把禮物收回,最多改送一點珍珠寶石什麼的就足夠了。如此,既打回了贅婿的臉,又顯示了自己的財氣,一舉數得啊。

  只是現在一切都沒有按照預定的方向進行,這讓他萬分不解。這個易風看著挺人模人樣的,也不像是什麼小門小戶出來的,怎麼就沒有半點羞恥,居然跟貪財鬼似的,見到錢就睜不開了眼。甚至不顧高家姐妹的意思,直接就把禮給收下了。而且這高家姐妹又是怎麼回事,這麼大的事,就讓這個贅婿做了主張,這也太不像話了吧。還有,這些高家的人是怎麼回事,這可是自己的錢,怎麼他們卻只感謝那個贅婿呢。

  豈有此理!

  當他終於明白過來自己又被易風耍了的時候,陳雄差點吐出一口血來。

  六萬貫的錢就這樣沒了,而且還沒有收到半點效果,反而只是讓高家人把他當成了個冤大頭。

  這,這真不是他一開始想要的效果。

  送出去的錢,就跟潑出去的水一樣,陳雄再心疼,也是不可能再收回來了。

  只得假意大方的說了幾句場面話,然後心不甘情不願的回去了,走的時候心一直在滴血。

  高淺雪看著陳雄離開時的那個憤恨的眼神,不由的搖了搖頭,陳雄和易風兩個人一比,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陳雄是南陳前太子私生子,背後有吳興沈氏撐腰,也可謂是出身高貴,可在易風的面前,卻什麼也不是,屢次三番的吃癟。相反,易風雖然現在還只是一個失憶之人,可比起陳雄來卻上檔次多了,平時說話做事,總能讓人有意外驚喜。會醫術,會詩詞,甚至還會經濟賺錢,乃至於設陷阱對付人的手段,也是了得。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樣的出身,居然如此妖孽。

  走到淩雲身邊,淺雪拉著他的手輕聲道:“易郎,那陳雄雖然蠢了一些,可畢竟我們和沈家還要通過他來合作,有些事情適可而止好了,也不要太過了。這次你打了他的臉,又讓他破了財,事情就到此為止吧。你現在氣也出了,另外,還得了筆意外之財,就此算了。”

  六萬貫錢,淺雪的意思是除了淩雲的那一箱,其它的還是退回去,畢竟事情做過了就不好。做人留一線,日後也好相見。不過淩雲卻不同意,這不是他貪財,而是那個小子敢侮辱淺雪和高家,那他就得承受代價。

  “好了,說不過你,這事情就按你說的辦吧。不過陳雄的錢我倒不稀罕,這些東西你都拿回去吧。奴知道你是個有能力的人,以後高家還要你多多幫持。這些錢你留著,需要辦什麼事情也方便。”

  淩雲微微一笑,這就是自己的私房錢,小金庫了?高淺雪對自己還是不錯的,居然給這麼多錢自己做私房錢,要知道,一般人家的姑爺可是沒這待遇的,除了拿點月錢,基本上別想染指家族財務,這也是控制贅婿的一種手段。淩雲雖然會賺錢,但一下子有這麼一大筆現錢儲備,他也很喜歡,說不定什麼時候說用的上了。

  接下來的幾天,陳雄老實安靜了許多,一連幾天都躲在自己的院子裡,似乎在專心養傷。

  幾天後,淺雪告訴淩雲,說高陳蕭三家準備一起打獵,也算是修復一下先前這有些尷尬的關係。

  打獵的隊伍很龐大,高陳蕭三家各帶五十護衛,另外還有數十人的侍女小廝等隨行,隊伍人數突破兩百。隊伍于黎明啟程,目標就是高家莊背倚的六合群山,這麼龐大的一支隊伍出行,本來是很惹眼的。不過陳雄和蕭世略都打出了吳興沈和蘭陵蕭兩家的旗號,雖然不是主家旗號,可光憑兩家名號就了不得了,更何況,陳雄和蕭世略兩人身上還都帶了一個正七品下的都督勳位。因此旗號一出,地方官府並沒有人來干涉。地方上,如這樣的高門子弟遊獵的事情並不少見,甚至許多高門子弟,朝廷為示籠絡,還給予勳職,以示恩寵,這些高門子弟的勳職雖然說無職事,但品級很多甚至在地方縣令之上。因此,地方官員對這些人都是敬而遠之。

  陳雄經過幾天休養,臉上的紅腫早已經消退,不過在莊門前見到淩雲的時候,他還是感覺到臉上火辣辣的疼痛。與淩雲對視了一眼,轉回頭去,那目光中充滿著陰狠。淩雲不以為意的笑了笑,今日的陳雄穿著很騷包,他與蕭世略都是人手一套魚鱗甲,銀光閃耀。騎著高頭大馬,腰間左佩橫刀,右裝長弓,背插長劍,手中還提一支丈八馬槊,馬鞍旁還掛著箭袋和盾牌。那全副武裝的模樣,不像是去打獵,倒像是要開赴前線作戰一樣。淩雲不得不承認,他們如此一裝束之後,這賣相還真是很不錯,很有幾份小將風範。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裝束,沒有鎧甲也沒有馬槊,身上穿的是窄袖的胡人風格的熊皮鞣制的小翻領對襟皮衣,下面一雙高腰鹿皮靴,騎著一匹小棗紅馬,另外攜帶了兩張獵弓,兩壺白羽箭,再有一把剝皮刀,三支投矛,算是全副裝備了,比起那兩個傢伙,遜色的不是一星半點。高淺雪姐妹也一同前往,有甲乙丙丁四大護衛相隨,他們的裝束倒是很不錯,雖沒有魚鱗鎧也沒有明光甲,不過都穿著全套的皮甲,攜弓帶劍,高家的五十護衛,也都身著皮甲,持矛攜弓。

  隊伍很快集合完畢,超過兩百人的龐大隊伍舉著彩旗,嘈雜熱鬧的列隊。淩雲騎在棗紅馬上,不知為何,眼皮總是跳個不停,心中有股不好的預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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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2章 我的女人,絕不送人!

  揚州總管府。

  總管府參軍段達從楊廣的書房中沮喪的走出來,對著坐在外面等候的大都督裴禮說:“殿下請你進去。”段達很沮喪,他沒法不沮喪。前幾天他當著晉王的面拍著胸脯表示,一定儘快查清楚那些敢於公然襲擊晉王殿下的老鼠,還要找出太子那些潛入揚州的黑鐵衛死士。可是數天過去了,這些天他調動了大批晉王的侍衛私兵,甚至以總管府的命令,傳令江淮一帶以揚州為中心的數州地方以及驃騎府、車騎府,讓他們協同調查此事。可到現在,他除了知道揚州的這些老鼠中有一夥是太子的黑鐵衛,還有一批更神秘者是從北方南下,極有可能是漢王楊諒的人外,其餘的一無所知。每一次,當他查到點蛛絲馬跡,迅速趕去的時候,最後總是晚到一步,一無所獲。

  想他曾經也是至尊潛邸的大都督,統領親信兵。後來追隨晉王,也曾經統領一萬兵馬,而連平數州叛亂。可現在,他竟然面對一群藏頭摭面的老鼠,而束手無策。剛剛晉王雖然沒有責駡他,可那陰沉的面孔,卻讓他清楚,晉王的忍耐已經快到底限了。若是再不能拿出些成果來,只怕自己這個揚州總管府的晉王左膀右臂地位不保。

  庫真大都督裴禮對段達點了點頭,“段參軍請勿過於憂心,某會在殿下面前儘量美言。”

  “那真是太感謝裴兄了。”段達感激的道,裴禮雖然在晉王府中地位不如他顯赫,可也不一般。他是府中資歷極老的幾個人,是當年晉王還是少年時就一直輔佐追隨的幕僚,可以心腹中的心腹。

  裴禮進入書房,楊廣起身,“請坐。”一邊說,他一邊拿起紫砂茶壺親自為裴禮倒了一杯熱茶,裴禮雖然府中職務不算很高,可對楊廣卻是如師友般的關係。

  “好茶,芬香濃郁,甘味無窮。多謝殿下!”裴禮接過茶輕抿一口,讚歎感謝道。

  “這茶確實不錯,自從償過這龍舌茶後,原來加佐料的煮茶孤是再也喝不慣了。只是這茶也太貴了些,一貫一兩,還一斤難求。”

  “確實值這個價,不過對殿下來說,倒也算不得貴。不過對某來說,這茶可就是一茶難求啊,有錢都買不到。九秋風露越窯開,奪得千峰翠色來,賣這茶的人很有手段,不過制茶的人更加難得,這種炒茶方式不但突破千年來成法,獨具新意,而且這茶瓶上的採茶女繪畫,還有這詩,這書法,無一不是上成精品啊。真很難想出來,這究竟是出自何人之手。”

  楊廣也點了點頭,他也是個文詞大家,對於這茶瓶上的畫和讀都大為讚歎,確實寫的很好。尤其是那畫,竟然是一種從未見過的畫技,可畫出來的採茶女仿如真人,就像是站在自己的面前,躍然而出,甚至能感受到她的呼吸。“既然你也喜歡,孤這裡倒還有幾斤,一會分你一斤。”楊廣對部下並不小氣,茶之事也就此打住,他轉而道:“叫你來,是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辦,也只有你能去辦。”

  見楊廣如此神色,裴禮也馬上收起先前的輕快神色。“不知是何事?”

  “裴先生,你還記得二十餘年前嗎,那個時候,聖上剛成為北周丞相,執掌朝政,孤被封為雁門郡公。”

  “一轉眼二十餘年過去了,晉王也從少年郎成為當今天下賢名的晉王殿下,某一直追隨殿下,對往事仿佛歷歷在目。”

  “是啊,二十多年了。”楊廣從懷中取出一塊玉佩,那塊玉溫潤晶瑩,明顯是長久放在身上養著。裴禮看到那玉佩上刻著如意二字,那一刹那,他的瞳孔突然放大了許多,臉上有些受驚的表情。楊廣將他的表情收在眼底,苦澀的笑道,“原來不止我一人還記得,你也還記得。二十年了,可我們都沒有忘記,不是嗎?”

  裴禮只是靜靜的坐著,什麼也沒有說,他知道晉王並不是要聽他說什麼,他只需要安坐這裡就好了。

  “你知道的,這玉佩原本是一對的,一塊刻著如意,一塊刻著易風。如今這塊如意在孤手上,可孤那塊易風卻不知道在何處了。”他摩挲著玉佩,仿佛在摩挲著深情的情人。“段達那個傢伙越來越沒用了,不過這些天他還是有些收穫的,你知道嗎,太子的黑鐵衛最近一直在江南尋找易風,而且還在尋找那塊刻有易風的玉佩。段達查到,他們找的那個易風,身上就帶著那塊玉佩。”

  裴禮臉上的震驚越來越濃重,最終忍不住問道:“難道那個易風就是……”

  “十有八九就如你想像的一樣,大概如此了。要不然,孤也想不通黑鐵衛為何千里迢迢跑來這裡。”楊廣盯著玉佩說道,“雖然十六年未見,孤也一度以為那孩子早死了,可現在,我敢確定,他還活著,而且就是見地伐在追殺的那人。”

  易風,其實是二十年前楊廣還是雁門郡公時的一個化名,那塊玉佩,正是那時他掛在身上之物。當楊廣聽說黑鐵衛在追查一個叫易風的人時,他就有些心疑,等聽到這個叫易風的人還有一塊刻有易風二字的玉佩時,他已經可以確定,東宮追的這個易風,極有可能就是自己十六年前夭折的私生子。

  “裴先生,當年之事,造化弄人,本只是一場邂逅,誰也不曾想到後來命運會如此捉弄人。不管如何,當初是我對不起他們母子,這些年,我心底常常內疚。你知道,如意已經去了,原以為孩子也早去了。天可憐見,這孩子居然還活著。裴先生,我需要你幫我辦一件事,找到易風,然後安全的帶他回來。”

  裴禮心中震驚未散,嘴唇顫抖著道:“殿下,你真的決定這樣做?要知道,當初太子不顧後果的做法。看他眼下派出黑鐵衛的態度,那是要不惜一切除掉那孩子,若是殿下插手此事,只怕我們與東宮的關係會立即勢如水火,沒有半點緩和餘地,這是提前開戰,我們現在還沒有做好準備,這值得嗎?”

  “有些事情,就算明知如此,我也要做,這是我欠他的,欠了十六年。”楊廣平靜的說道。

  六合山下。

  高陳蕭三家這次狩獵的行動聲勢很大,淩雲還是頭一次參加這個時代的圍獵活動,後世時,可沒有這樣的活動。在他看來,這時代貴族們的狩獵活動,就好比是一場高爾夫球,高雅高端,非普通人能玩的。山野村民雖然也打獵,但他們的打獵和貴族豪門的狩獵完全不是一碼事。

  貴族們的圍獵,更像是一場軍事練習與娛樂的結合,龐大的狩獵隊伍,他們不再是追逐一兩隻獵物,而是如軍隊做戰一樣,分進合擊,打草驚蛇,驅趕獸群,然後圍獵。陳雄和蕭世略明顯是此中好手,他們帶來的家丁更加如此,驚獸驅趕,一切都做的熟練無比。

  不過一直到傍晚,陳雄和蕭世略的收穫也不盡人意,除了幾隻倒楣跑不快的兔子和刺蝟,他們再無其它收穫。

  反之,高家這邊卻戰果豐盛,收穫了數匹鹿和獐子,甚至還獵到了一隻豹子。而且更讓陳雄臉黑的是,這些收穫,多數是高淺雪姐妹和淩雲所獲。高家的護衛比他們想像中的更加彪悍,由高甲等北齊曾經的禁衛將領們一手訓練出來的護衛,對於圍獵簡直是得心應手,他們不但經驗老到,而且故意趕走了本來屬於他們的獵物。而高淺雪姐妹們的弓馬嫺熟也讓他們意外,這兩個看著文弱的女子不但騎術驚人,而且箭術更好。高淺雪甚至直接用標槍在馬上飆中了那只受傷豹子的眼睛,一槍斃命,簡直神射。而那個他一直瞧不起的贅婿,也表現驚人。騎馬射箭,簡直就如同家常便飯,甚至黃昏之時,竟然在三家面前,當眾開弓引箭,在昏暗的天色之下,一箭射落雙飛雁,一箭雙雕。

  本來是場展示陳蕭二人實力的狩獵,結果最後卻成了高家人顯擺的表演,陳雄很鬱悶。

  天黑之後,六合山腳下紮起營地,升起篝火,隊伍沒有回去,他們要在這裡狩獵三天。高家帶來的廚子們早已經壘起土灶,開始烹煮今天的收穫。露天齊地,擺上了數個長條桌,高陳蕭三家的主要人物聚齊一莊,正進行著飯後的茶點。

  晚餐時喝的有點多的陳雄眼睛有些紅,看著淩雲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就來火,一個贅婿,哪來的自信。

  青蓮和木蘭負責飯後的茶水,茶是龍舌,水是附近的溪水,茶煮好,香味彌漫。兩人開始端著茶壺為大家上茶,陳雄看著走到面前替他倒茶的青蓮,認出了這個丫頭正是那天初來時,那個贅婿騎著他的青騅帶著去兜風的丫頭,這些天來,他也弄清楚了,知道這個丫頭曾經是高淺雪的貼身丫環,後來拔到了易風身邊。這丫頭長的雖然不錯,不過還是太青澀了,不是他喜歡的菜,他就喜歡良家婦人,成熟有味道。眼珠子一轉,他突然計上心來。他知道這個丫頭很得易風喜歡,而且似乎眼下高家新制賣的極火的炒茶,就是淩雲弄出來的。而聽說,這個丫頭竟然被易風傳授了全套的制茶技術。高家的炒茶現在江南很火,火的有些讓人難以置信。哪怕陳雄也看出來了,這是一個極大的商機。僅僅是賣茶葉,並不算很大的生意,畢竟有那麼多的茶葉商人。可這炒茶就不一樣了,到現在為止,還沒有聽說有第二家會這技術的。這可是獨一無二的生意,獨門生意的利潤是無限的。哪怕這種獨門生意不可能長久,也許三年五年,可能做這麼久也就足夠了。想想先前被易風坑的六萬貫,他就在滴血。如果能把高家的炒茶生意偷過來,那可是大賺一筆啊。

  想到這,他眼神中露出陰險的笑容。一隻手,也悄悄的捉住了青蓮倒茶的手。

  正倒茶的青蓮只感覺手上如同被一隻蛇纏上,濕冷無比,一驚之下,手一鬆,紫砂茶壺頓時啪的摔落桌上打翻,一壺滾燙的茶水潑到了正陰笑著的陳雄身上,燙的他驚聲尖叫,如只蛤蟆似的蹦跳起來。

  “啊,啊,啊……”

  一陣手忙腳亂之後,陳雄總算停止了尖叫,可身上卻狼狽萬分,剛才淩雲趁機往他身上又潑了一桶涼水,當然,表面上完全是為了怕他燙傷。不過看到他那落湯雞般的狼狽樣,淩雲還是忍不住想笑。這個該死的傢伙,就不能消停一會嗎,居然連自己的小青蓮的豆腐也想吃。

  不過他明顯的低估了這個傢伙的下限。

  陳雄渾身濕漉漉的站在那裡,憤怒萬分,“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公主殿下,某要一個說法!”

  高淺雪也是一副想笑卻不得不拼命憋住的模樣,不過表面上還是儘量克制著道:“真是萬分抱歉,我的侍女一時不小心打翻了茶水,某這就讓她給你道歉。”

  “道歉,光是一句道歉有用嗎?”

  “那陳公子想怎麼樣?”高明月一直就看這陳雄不爽,此時直接冷冰冰的插嘴道。

  陳雄冷哼道:“若是我陳家的奴婢如此辦事,我早就拖出去打死喂狗了。不過既然是高家的人,我也不想太過了。這樣吧,看高家的面子上,這個丫頭拿開水燙我,為表示懲罰,我希望高家把這個丫頭送給我,以後就在我面前服侍,算是對某的補償。”

  “不要!”青蓮不由的失聲喊道,她對這個陳雄沒有半點好感,更不想離開淩雲。

  不等高家姐妹回復,淩雲大步走過去一把將淩青蓮拉到身後,大聲的拒絕道:“青蓮是某的侍妾,某絕不會拿自己的女人送人。”

  陳雄盯著高淺雪姐妹,“這就是高家的待客之道,這就是高家的回復嗎?”

  高淺雪笑著答道:“易郎是我夫君,也是高家男主人,他的話,就代表我和高家的意思。對於剛剛發生的事,我代表青蓮和高家表示賺意,但對於陳公子的提議,抱歉無法接受。”

  “哼!”陳雄沒有想到,高家居然如此不顧情面,連一個下人也不肯給他,頓時大感惱怒,狠狠甩了一把濕漉漉的袖子,憤憤離去。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14:58

第043章 貴妃夜夜嬌

  當夜梟的叫聲,再次浮響於淩雲淺淺的睡夢時,暮春夜晚微微的寒冷已將他凍醒。兩個丫頭伏在他的身邊熟睡著,青蓮似乎是趁他睡著時故意將自己的身體緊貼著他,這個丫頭總是那麼的體貼,知道夜裡野外帳蓬宿營會冷,就把自己身上的那塊毯子儘量的包裹著他。只有木蘭這丫頭有些迷糊,睡的沒心沒肺還如小貓一樣打著呼嚕,而且完全沒有淑女的睡姿,整個人如小貓一樣拱在他的身上。最要命的是,她不是縮在他的懷裡,而是把腦袋拱在他的腹部,隨著呼嚕呼嚕的輕微鼾聲,他能感覺自己的敏感地方不但有熱氣撲在上面,讓那裡不可控制的抬頭。

  他深吸了一口山腳下那濕涼的冷氣,五臟六腑透出無限的清爽。四肢百骸都舒展開來,感覺整個人舒爽了許多。木蘭睡夢中白脂紅唇呢喃了幾下,像是在夢中想到了什麼高興的事情。不等淩雲抽身而走,要害把柄卻突然被這丫頭一把拽了在手中,好像睡夢中找到了個暖手寶一樣,還那麼搖動了幾下,並點讓淩雲禁制不住。咬著牙強自克制,淩雲好不容易才把這丫頭的小手頒開,輕輕掀開毯子,給兩丫頭蓋好。

  慢慢站起身來,來回在帳中走了兩步。雖然還很早,外面依然一片漆黑,可他卻無法繼續呆在帳中了。他怕再呆下去,面對這兩個可愛的小丫頭,自己就要犯錯誤了。並且,晚餐時他極不給陳雄面子,現在三家人一起在這山腳下宿營,淩雲也還是有些擔心這個傢伙。害人之心雖然沒有,但防人之心不可無,尤其是對陳雄這種人來說。

  對於晚餐時陳雄提出的那個要求,淩雲毫不猶豫的就拒絕了。他也知道,在這樣的時代,奴婢侍女其實就等於奴隸,是沒有什麼人權的。主人隨時可以打殺,甚至送人。而且就算淩雲說青蓮是他的侍妾,也根本不會提升多少青蓮的地位。侍妾,依然是奴婢,依然可以被主母和丈夫打殺,甚至貴族士人之間用侍婢陪客,甚至送人的事情,也屢見不鮮。

  從這方面來說,陳雄向高家提出想得到青蓮,算不得太過份的要求。然而淩雲不理解這種古人的做法,也不能接受。青蓮在他眼中,是一個可愛的女孩,別說在高家,他們之間關係密切,平時處的極好。丫頭照顧他起居生活,無微不至。哪怕就是只是一個普通的丫頭,淩雲也做不到隨手將之當成一個物品送人,哪怕是一個寵物,都不會隨便送人,更何況活生生的人乎。

  他感動的是高淺雪對他的支持!

  不過那般毫不留面子的拒絕,也確實有些不太禮貌,加之先前的衝突,淩雲心中不免有些擔心。不怕明刀明槍,就怕暗箭難防。正好醒來,乾脆就在外面轉轉。

  披上貂皮披風,淩雲在腿上綁了兩把匕首,又佩上橫刀,便出了帳篷向外走去。

  此時是下半夜,夜露濕寒,營地裡只有幾點篝火在搖曳晃動,三家在一起紮營,但又各自隔了一點距離,晚上各自安排了護衛值夜。營地並沒有什麼過多防禦,只是在帳蓬四面架了幾排用木樁削尖綁定做成的簡單櫃馬,加上幾堆篝火,防野獸倒足夠了。

  守夜人此時多圍在篝火旁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天,偶爾喝兩口酒,守衛的並不嚴,淩雲皺了皺眉頭。不過他並沒有過去干涉,畢竟這裡是山腳下,而且這個營地這麼多人,離城鎮又不遠,山窮盜匪不可能到這裡來,而尋常野獸有這樣的防衛足夠了。淩雲沿著營地周邊慢慢散步著,這時,他突然看到一個黑影有些鬼鬼崇崇的從高家那邊的營區摸到了陳家的營區。仔細看,還是個年青的女人。

  淩雲有些意外,他小心翼翼的避在一個帳篷後,仔細的打量這個女人。這時,從陳家的營區中走出來一個男子,低聲笑著上前,捏了一把她的屁股,女人抗拒的掙扎了一下。淩雲認出這個男子正是陳雄手下的護衛隊頭之一的老七,老七笑著道:“還以為你不肯來了呢,我家公子可是等你半晚上了。”

  女人小聲的道:“我得等二小姐睡著之後才敢出來,還得等家丁們下半夜鬆懈才行,要不然被家丁發現我半夜來這邊,會被活活打死的。”

  這次高家前出狩獵,除了五十名精銳的家丁外,還帶上大約五十左右的僕役,包括淺雪姐妹和淩雲他們的侍女和小廝以及馬夫、廚子等人。他認出來這個女人,似乎正是高明月身邊的一個丫環,不過好像並不是貼身的丫環。這次出來前,高明月的一個貼身丫環突然染了風寒,就留在了莊內養病,臨時從外院的丫環中提了一個還算伶俐的丫頭,好像還是一個本地人。淩雲之所以對這個丫頭一下子就認出來,還是緣由這個丫頭有些過於有心計。有天晚上他給高家人講完故事後,這個丫頭居然主動找過來要自薦枕席,這讓淩雲因此知道了這個很急著要改變身份的小丫頭。

  這個丫頭其實長的還是很漂亮,但心態不端,淩雲很不喜歡她。這次沒想到居然候補成了明月的丫環,本也沒在意,卻沒想到今晚居然會看到她和陳家的人私會。

  “你放心,替陳公子辦事絕不會虧待了你。等明天過後,我家公子就收你做陳家第十三房妾侍,到時可就飛上枝頭變鳳凰,成人上人了。”

  “你們說話會話!”春香神色有些激動,還有些緊張。

  “我家公子什麼身份,還會騙你一個小丫頭不成。快走吧,公子都快要等的不耐煩了。”老七急不可耐道。

  有陰謀,淩雲第一時間判斷。

  從那幾句對話之中,他已經意識到,陳雄果然不肯吃虧,晚上落了面子之後,馬上已經準備報復他們了。而且看樣子,他似乎已經找到了一個突破口,居然找到了春香這個不安份一心想往上爬的丫頭。淩雲可不信陳雄真的是看上了春香,想要單純的收他做十三房小妾而已。春香是高家的丫頭,而且還是明月的貼身丫頭,他開出這樣的許諾,想起先前他曾經向高明月提親之事,淩雲感覺自己已經摸到了一些脈絡了。陳雄這次的目標很可能是高明月,雖然他並不喜歡高明月,可他絕不可能看著陳雄這王八蛋對付高家人。

  他不動聲色,悄悄的跟了上去。

  很快就遠遠跟在兩人的身後,來到了陳家營帳中心,陳雄那頂奢侈豪華的大帳前。

  等到了帳篷外,他小心的拿出匕首劃開了一個小口子,湊上去觀看。帳中只有陳雄一人,蕭世略並沒有在。看來,謀劃這事的只有陳雄一人。

  帳中,陳雄溫聲和春香說了幾句話,然後拿出一個小瓷瓶遞給春香。然後兩人又說了幾句話,最後春香臉上滿是激動的神色,喜氣洋洋。至於內容,陳雄的大帳很大,能容納百人。兩人說的事情明顯又是密謀,因此聲音很小,淩雲竟一字未聽清。看著春香已經收好了瓷瓶要出帳,淩雲連忙先行潛出陳家營帳。

  他直接在高家的營區外等候著,片刻後,春香果然已經躡手躡腳的經過這裡,想要再悄悄潛回去。

  淩雲冷哼一聲,從黑暗之中現身。春香聞聲回頭,頓時嚇了一跳,臉上全是驚惶之色。她想要解釋,可卻一時想不到合適的說辭。淩雲不等她編出瞎話,直接一把匕首抵在了她那白膩的粉頸一側。“不想死,就別聲張,跟我來!”

  刀抵頸間,春香很識趣的點了點頭,睜大著眼睛還想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可惜淩雲根本視而無見,直接把他帶到營地外面的小樹林中,然後從她的身上搜出了陳雄給她的那個瓷瓶。打開看了下,裡面是白色的粉末。

  “老實說吧,這是什麼,陳雄讓你做什麼?”

  “姑爺,奴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奴只是出來方便下,姑爺你說的奴聽不懂。”

  “裝,你可以繼續裝,你剛剛偷偷摸摸的去陳雄的帳中,我可是親眼見到。我還知道,陳雄許諾事成之後納你為十三房小妾,沒錯吧。”

  “姑爺,你都知道了?其實,其實不是奴婢不守本份,是那陳公子看上奴,霸王硬上弓,奴沒有辦法只好答應的。奴只是一個婢女,哪得罪的起陳公子這樣的貴人啊。”

  淩雲搖了搖頭,“你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不到黃河心不死啊。到現在了,還說這樣的瞎話,信不信,我現在一刀捅死你,或者,我只要把你打暈了扔在這裡,再放點血,等明天早上,你就會被野獸啃的只剩下一堆骨頭渣子,甚至都不會有人知道你是怎麼死的。或者,我直接帶你去見大小姐和二小姐,把我剛看到的聽到的告訴她們,你說,高家的家法,你會是什麼結果?”

  春香面如死灰,她只是一個小小的婢女,以淩雲的身份,就算她沒錯,都能隨意打殺了她。更別說,以她剛才的行為,淩雲更可以直接打殺了。

  她開始後悔,渾身顫抖起來。一時被陳雄的許諾誘惑,以致於終於走到了這一步。

  “姑爺,奴婢只是想多賺點錢,能照顧臥病在床的母親。真沒有想過要害二小姐……”在淩雲面前,春香終於崩潰了。如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事件事情都說了出來。

  事情並不複雜,雞蛋不叮無縫的蛋,春香品行不佳,卻是高明月身邊的貼身丫環,又是突然頂上來的。因此很快被陳雄看到機會,陳雄以娶她做十三小妾為誘惑,讓她倒向了陳家,替陳雄做事。陳雄讓她做的事情也很簡單,找機會把那瓶藥下到高明月的飯菜之中,那藥,是春藥。只是讓淩雲有些意料不到的是,陳雄並不打算用藥迷倒高明月後自己上,那樣做的後果會很嚴重。這個傢伙比淩雲想像中的還要沒下限,他居然打算先迷了高明月,然後把淩雲也給迷了,再把中了著的高明月和淩雲放到一起,讓姐夫和小姨子發生不倫之事,然後到時陳雄會相當巧合的與別人撞破這件事情。

  如此一來,高明月和淩雲都會身敗名裂,一箭雙雕。

  淩雲聽完,目瞪口呆,驚的都說不出話來了,這個陳雄,果然陰狠。淩雲低頭看了眼手上的瓷瓶,上面還有五個字“貴妃夜夜嬌!”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14:58

第044章 陳雄必須死

  淺雪的帳中,淺雪和明月聽完了春香的帶著驚恐和後悔的坦白,滿臉的難以置信。若非對淩雲的瞭解,她們會以為這只是一個拙劣的玩笑。可她們很清楚,這絕不會是玩笑,也沒有人會開這樣的玩笑。明月甚至以為這是個夢,她難以接受這個事實。她不敢想像,若是淩雲沒有恰巧遇到春香,沒有撞破這個陰謀,最後的結果會是何。貴妃夜夜嬌,一聽這個名字就知道那是什麼貨色了。陳雄這個小白臉果然如毒蛇般陰冷,他怎麼能想出這麼惡毒的法子,居然收買自己的貼身人,然後要對自己做這樣惡毒的事情。

  小姨子和姐夫不倫畸戀,卻被眾人當面撞碰,結果會如何?自己和易風都會身敗名裂,以後還如何有臉見人。尤其是如何面對姐姐,淺雪對她而言,亦姊亦母。如果事情發生,這不僅僅是對自己的傷害,也是對淺雪的巨大傷害。她從沒有想過,居然還會有如此惡毒之人。她氣的渾身顫抖,甚至感到一陣陣羞憤,仿佛被人扒光了站在大庭廣眾之下。看向春香的眼神,也積聚著難以抑制的狂怒。

  “打死這個吃裡扒外的賤人!”明月幾乎咬碎銀牙,如母豹般兇狠低吼。

  淺雪捉過妹妹的手輕輕拍了拍,安撫著她的心情。她將目光望向淩雲,對於淩雲最終把事情告訴她們,而不是私下處理,她感到高興。

  “你覺得應當如何處置此事?”

  淺雪雖然憤怒,可依然保持著清醒的頭腦。這件事情,很棘手。雖然淩雲意外撞破了這個陰謀,可對於高家來說,如何處置才是重中之重。公開鬧起來,跑去找陳雄問罪,明顯是下下之策。現在他們去問罪陳雄,陳雄絕不會承認,搞不好還會倒打一耙,到時這事情弄的風風雨雨,只會成為一個緋色八卦,最終只會傷害高淺雪姐妹,尤其是明月。畢竟她還是一個未婚的黃花閨女,若傳出跟姐夫之間不清不楚的流言,這傷害極大。或者,高家也可以直接杖殺了春香,只當做事情沒有發生。可這樣處理,高淺雪姐妹心裡難以接受。

  既然淩雲把她們叫醒,就說明他心裡肯定有自己的想法和考慮,做決定之前,淺雪打算聽聽淩雲的看法。

  淩雲確實有自己的想法,陳雄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高家和他,這是決不能容忍的,必須予以反擊。但考慮到高家與沈家的關係,反擊也必須慎重。他得反擊陳雄,但不能破壞與沈家的關係。他也煩透了陳雄,這次的事情讓他明白,打蛇不死,最終後患無窮。

  “我們必須除掉陳雄,這個傢伙是個禍害,留不得了。”淩雲歎息一聲,他和陳雄數次衝突,關係已經無法挽回。既然如此,那只能除掉這個傢伙了。

  淺雪不置可否,輕聲問,“你打算如何做?”

  陳雄的身份畢竟敏感,如今他在高家的地盤做客,如果處置不當,不管死因如何,都會是個麻煩。沈家的力量還是很強大的,就算做不成盟友,她也絕不願意他們變成敵人。

  淩雲看了眼跪在一邊絕望中的春香,道:“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既然陳雄要玩陰的,那就跟他玩陰的。明月臉色蒼白,神色還處於後怕之中。淩雲知道,她一定受驚不小,她抬起精緻的臉龐,眨著淚眼看著他說,“不管你打算怎樣做,絕不能讓這傢伙死的太輕鬆了。”她那咬牙切齒的模樣,讓淩雲都不由的感覺一陣害怕,女人恨起人來,真是讓人畏懼。

  他笑了笑,對兩姐妹道:“放心,陳雄不單想要害你,他也要害我。我也不是泥捏木造的,他敢騎到我頭上來拉屎,那我也絕不會跟他客氣。不是我淩雲做人太霸道,是他狼子野心,死也是自找的。這次就讓他償償自己的毒計!”

  “陳雄不但得死,還得死的一文不值,身敗名裂!”高明月說完,淺雪對淩雲點了點頭。

  淩雲打算趁此機會一舉除掉陳雄,計畫就是將計就計。陳雄的計畫是打算明天晚上的時候,讓春香先迷倒高明月,然後她再以明月婢女的身份去淩雲帳中找他,假傳明月之意騙淩雲去高明月帳中,然後在他等候之時向他茶水裡下藥。等中著後,再把兩人衣服脫光關中帳中。等藥力發作,以貴妃夜夜嬌的威力,兩人自然而然會做出那等事情,到時陳雄再想法邀請高淺雪來拜會高明月,恰巧撞破這對姐夫和小姨子的姦情。現在淩雲打算將計就計,暫時不動聲色,假裝一切都在按照他的劇本進行。

  “這是你將功贖罪的機會,若是你照我的吩咐去做,事後,高家你雖然不能再留,但會給你五百貫錢,讓你可以治好你母親的病,還可以買百來畝田地,輕鬆舒適的過日子。”淩雲對著春香說道,春香本以為自已活不過今晚,卻不料柳暗花明,居然還有一線生機,忙不迭的連連點頭。眼下淩雲就算讓她去刺殺陳雄,她敢不會眨一下眼睛。

  “很好,等到晚餐之後,你引陳雄到你帳中去,勾引他上床。”淩雲道。

  “只怕他不肯。”

  淩雲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笑容,“他會的,到時你只要配合他就好。不過,要表現的欲拒還迎些,最好有點掙扎的表現,衣服撕爛,身上帶點傷痕什麼的最好。”正常情況下,陳雄肯定不會如發情的公狗一樣隨便上一個高家婢女的,不過若是陳雄一不小心吃下了許多貴妃夜夜嬌,到時肯定看到女的就會發情。春香也算稍有姿色,且兩人間又有私下勾當,只要稍加引誘,他絕對會忍耐不住的。

  “只要這樣就行了嗎?”春香對於要色誘于陳雄並不太在意,一個婢女的身子,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珍貴。何況,這還是一個挽救自己性命的機會。

  淩雲又仔細的交待了一些細節之後,便讓春香退下。不過他並沒有完全信任她,而是讓明月的另一個貼身侍女寸步不離的跟隨監視著。

  安排好這一切,淩雲又悄悄回到自己的帳中,青蓮已經發現他起來,正等著她,淩雲沖她笑笑,然後解衣睡下。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14:58

第045章 馬上風

  天明之後,一切如常。又是一天的圍獵,這一天,高家的隊伍照樣表現驚人,高明月姐妹和淩雲幾個依然搶眼,收穫諸多獵物。陳雄和蕭世略兩家依然沒什麼收穫,蕭世略臉色有些難看,陳雄卻心情很好,似乎對此完全不在意。晚餐之時,照例是篝火聚餐,陳雄頻頻向高淺雪姐妹和淩雲舉杯勸進,淩雲微微笑著全接下。看著那傢伙掩飾不住的得意,淩雲清楚這傢伙肯定是在想著晚上的事情了,肯定有些迫不急待了。這傢伙卻並不知道他的陰謀已經敗露,在高家的地盤上玩這種把戲,敗露之後無異於玩火自焚。

  他只想著計畫成功之後的事情,卻沒有想到,他此時喝的酒,吃的菜,都是高家的廚子提供的。

  看著陳雄大口大口的飲下杯中的葡萄美酒,淩雲笑的很開心。

  晚餐很快結束,借著朦朧的月光,淩雲悄然來到淺雪的帳中。現在一切就緒,就等著自以為狡猾的狐狸跳入陷阱了。

  陳雄起身的時候,覺得今晚的葡萄酒似乎後勁更大,夜風一吹,感覺渾身燥熱起來,心中一股欲望蠢蠢欲動。突然,帳後鑽出一個身影,直撞入他懷中。一股子女子的幽香撲入鼻中,讓他心神為之一蕩。仔細看去,原來是春香。

  “你怎麼在這?”陳雄噴著酒氣道。

  “公子,奴有要緊事要和你當面說,跟奴來。”春香一面說一面就往前走。陳雄皺了皺眉,不過想到安排好的事情,便又快步上前。並且,為了隱密,他只帶了老七一個護衛過去。

  陳雄隨著春香進入她的小帳中,春香對他道:“公子,事成之後,你真的會納奴為十三房妾室嗎?”

  “當然,今日事成之後,以後你就隨我吃香喝辣,錦衣玉食,享福不盡了。”

  “空口無憑,奴要如何相信公子?”

  不知為何,陳雄總覺得今晚這個小婢似乎很騷,總覺得她在引誘自己上她。

  那種感覺越來越強烈,他覺得自己似乎全身都要燃起來了。終於,他再也忍不住,低吼一聲沖上前一把抱住她又親又摸,喘息著道:“本公子現在就收了你,這下你總相信了吧。”

  春香完全按淩雲所說的一樣,欲拒還迎,半推半就,故意嬌喘連連,引的陳雄更加血脈賁張,禁不住開始直接撕扯起她的衣裳來,然後粗魯的霸王硬上弓。

  老七站在帳外,聽著裡面的翻雲覆雨,嬌喘粗息,臉上不由露出會意的笑意,咂巴了下嘴,有些豔羨,那小浪蹄子,細皮嫩肉,身材還是不錯的。希望公子過幾天玩膩了後,能賞賜給他玩玩。

  陳雄感覺今天格外的神勇,已經連續七次了,可是他卻根本停不下來。他已經從一開始的舒爽,到了後來的疲憊,乃至於現在有些恐懼了。事情有些不太對勁,可他想不出哪裡不太對勁,他想停下來歇一歇,卻發現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高淺雪的帳中,淩雲正盯著那柱點燃的檀香,香已經燃了大半,就要見底。估摸著時間,也要差不多了。

  就在這時,昏暗的夜幕下傳來一聲尖叫,淩雲和淺雪對視一眼,露出會心的笑容,事情成了。他們起身離帳,裝著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如其它聽到叫聲的人一樣趕過去,遠遠的,就看到一大群人圍在了春香的帳前,小小的帳篷外已經無數火把照成白晝,帳篷掀開著,春香如梨花帶雨,赤身裸體的蹲在一角哭泣著,而在小帳中間,同樣赤身裸體的陳雄卻臉色青紫的躺在那裡一動不動了。

  “發生了什麼事?”淩雲大聲問道。不過事情卻有些明擺著,這是高家侍女春香的小帳,而春香此時渾身赤裸且身上數處青紫,地上更有撕毀的衣服碎片。

  錢叔已經和陳蕭兩家的隨隊大夫一起檢驗過陳雄的屍體,面色有些古怪的對著帳外的淩雲和蕭世略他們道:“馬上風!脫陽而死!”

  蕭世略臉色紫脹,難以接受這樣的結果。

  陳雄這個豬,居然強姦了高家的一個婢女,而且還是高明月的貼身婢女。如果只是這樣,雖然有些失禮,倒也算不得大事。可這傢伙強姦就強姦罷,居然還馬上風而死了。見鬼,怎麼會這樣?

  淩雲心裡已經笑出聲了,不過還是裝作很憤怒的樣子走到蕭世略的面前,“蕭公子,兩位殿下對此事十分生氣,我們高家把你們當成尊貴的客人邀請前來,可你們卻屢屢做出失禮之事。今日陳公子更是強姦了郡主殿下侍女,你們難道不覺得這已經欺人過甚嗎?”

  蕭世略有些啞口無言,更多的是鬱悶。陳雄死了,居然就這樣的死了。有一萬種死法,都比這種要好。強姦高家侍女,然後馬上風死了,還有比這更搞笑的死法嗎?可他甚至都不能去責怪高家,雖然死在高家的地盤上,可這根本就是陳雄自己作死。甚至,此事高家還佔據道德上風。

  他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低聲道:“此事確實是陳公子做的不對,不過他也可能是一時酒後亂性失德。你看現在他也死了,死者為大,是否給他留一兩分體面,此事就此做罷。放心,我們會對高家做出賠禮道歉的,那位姑娘,我們也會補償。不管如何,還是先讓我們收斂陳雄吧。”事情到了這一步,還有什麼可說的。剛才陳家的大夫和蕭家的大夫都第一時間檢驗過了陳雄的屍體,陳雄馬上風脫陽而死,除此外並沒有什麼其它致死原因,甚至沒有什麼傷痕。至於為什麼會馬上風,蕭家的大夫告訴他,陳雄事先可能服了壯陽提性的藥物,他甚至還在陳雄的衣服中找到了貴妃夜夜嬌的瓶子。看著這個瓶子,蕭世略僅有的一點懷疑也去了,他是知道陳雄的,更知道陳雄平時常備貴妃夜夜嬌,專門用來對付那些被他看上卻不肯相從的貞節女子。如今看來,陳雄晚上多喝了點酒,然後便強上了高明月的侍女。只是可能藥吃多了點,結果一時馬上風死了。至於陳雄為什麼要上高明月的侍女,他想來,也許是陳雄這些天在高家吃了很多虧,而向高明月提親又被拒,今天就借著酒意把高明月的侍女當成她而給上了。

  不過雖然如此,可蕭世略心中還是直覺此事有些不對,暗暗懷疑此事可能與高家有關。畢竟,陳雄死的太蹊蹺了,只不過,他現在毫無證據,只能把這懷疑暫時藏在心底。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14:58

第046章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往擦拭的明亮照人的寶劍上呵了口氣,蕭世略開口道:“我不相信他們,這件事情很蹊蹺,陳七到現在還沒有找到嗎?”

  蕭世略不喜歡那個他事實上的侄子,那個傢伙除了玩女人外一無事處。不過自他決定與蕭家決裂投奔沈家之後,這個討厭的侄子就反而成了他要輔佐之人。如今這個傢伙以一種很正常又極不正常的方式死在這裡,讓他頭痛不已。

  陳雄死前,身邊只帶了陳七。而偏偏陳雄出事之後,誰都沒有再見到陳七。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這越發的讓蕭世略懷疑陳雄的死並不如表面那麼簡單。不過他在高家人面前將這懷疑掩飾的很好,並沒表現出來。若是事情不是他想像的那樣,而他卻懷疑指責是高家背後謀殺了陳雄,那麼高家與沈家交惡,最後可能需要承擔惡果的卻是他。畢竟高沈兩家合作多年,因為他的胡亂猜測而使兩家關係破裂,沈家會損失很大。而若事情真如他想像的那樣,陳雄就是高家所殺,那他就更不應當表現出來。弄不好,高家為了隱藏事實,最後只能殺他滅口了。不論是哪一種結果,都不是他想要的。

  蕭世略很勇武,不過精湛武技之餘還有著很聰明的頭腦。

  陸明德以細心揣摩出的恭敬語調回道:“還沒有發現陳七,自晚餐之後到現在,再無人見過他。陳公子死的確實有些蹊蹺,就算他玩女人喜歡用藥助興,可他如此年輕,也不可能馬上風啊。我問過大夫,陳公子馬上風很有可能是用藥過量,而且超過的量極大。這些天陳公子和高家發生數次衝突,也許他真是被高家暗中做掉也有可能。公子,我們該怎麼辦?”

  “君子不立于危牆之下,高家莊我們是不能再呆下去了。高家姐妹比想像的要厲害,尤其是那個贅婿更是有些邪門,高淺雪很聽他的話,根本不似入贅女婿。咱們再呆下去,說不定哪天也莫名其妙就死在這裡了。”

  “那我們回吳興嗎?”陸明德道,他是蕭世略母親陪嫁的老家人,忠心耿耿。

  蕭世略輕輕皺了皺眉頭,歎息了一聲。“沈家那邊不適合再回去了,不管什麼原因,陳雄終究是死了。最後背黑鍋的肯定是我,相比起來,某終究不如陳雄和沈家來的親近。陳雄是沈家養的一條狗,而某不是。”良禽擇木而棲,蕭世略原來投入沈家,是想借著陳雄的那點關係。現在陳雄都死了,陳家也就不存在了。他這個十足的外人,又怎麼可能在沈家站的住腳。

  “難道要回大興或者並州,可是大老爺和大公子並不喜歡公子。這次公子在江南之行事,他們肯定早晚會有所耳聞的,到時哪還能容的下公子……”

  蕭世略舉起手來,陸明德立即閉嘴。“陸叔,沈家回不去,蕭家就更回不去了。況且,就算蕭摩訶請我回去,我也絕不願意再見到他的。”

  “那我們該去哪?”

  “也許我應當自立門戶了,那老不死的在大興養閑近十年,如今老邁不堪還跑去給楊諒做了看門犬。我聽說當今天子五兒,太子最尊貴,晉王最賢明,秦王最奢侈,蜀王最勇悍,漢王最得寵。漢王侍寵和諸兄弟不和,你說,如果我投奔太子或者晉王如何?”

  “太子雖尊,但天下人皆知為二聖所惡,恐東宮之位難持久。倒是晉王素有賢名,為天下稱讚,且坐鎮江南,勢力強勁,最有機會問主東宮。而且楊廣在江南一直廣納名士驍勇,公子若投楊廣,也算是個不錯的出路。不過,老爺如今在漢王麾下,只怕晉王不會輕易收納公子啊。”陸明德仔細的替蕭世略分析道。雖說蕭世略這次南下江南早有反心,不過畢竟並未有過什麼真正實質的行動。以他的出身和勇猛,投奔楊廣也算不錯。只不過,蕭摩訶可是楊諒的手下大將,楊廣多少會有些避諱。

  蕭摩訶露出一抹笑容。“那就獻上一份投名狀,給晉王送上一份大禮。”

  “什麼大禮?”

  “你覺得我如果把北齊餘孽的形蹤告訴晉王,並把吳興沈氏與北齊餘孽秘密謀反之事相告,晉王會不會很高興呢?”這可是一記殺招,吳家和陳雄不會出賣高家姐妹,那是因為他們和他有走私交易,有利益關係。可蕭世略既然都打算不回沈家,改投楊廣門下了,那麼,沈家與高家之間的利益,又與他何關呢。

  “晉王一定會對這個見面禮滿意的,北齊餘孽和吳興沈氏私下勾結走私,甚至勾結遼東高句麗,若能拿到確切證據,抓到北齊餘孽,並查破江東與遼東之間多年來的走私管道,晉王肯定會得到朝廷和天子的封賞,自然也就不會忘記公子的功勞。”

  陳雄一死,狩獵活動也就立即提前結束了。蕭世略也趁機提出提前返回江東,帶陳雄的屍體回吳興。對此,高家莊倒也很高興。蕭世略沒拿陳雄之死做文章,也省了高家解釋的麻煩。最理想的當然就是把這件事情當作一件突發偶然事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畢竟,陳雄死的有些不太得體,若事情傳揚開來,對沈家名聲也不好聽。最重要的是,高家莊並不願意放棄與沈家聯盟之事。

  他們先一起返回了高家莊,然後第二天清晨,蕭世略就帶著陳蕭兩家人馬一起裝著陳雄的屍體東返了。看著漸漸遠去的隊伍,高淺雪等人都長鬆了一口氣,這件事情能這樣結束,對大家來說都是最好的結果。不過淩雲卻有些皺眉,事情很順利,可也太順利了。順利的有些超乎意料之外,陳雄雖然是個草包,可身份不輕。從公,陳雄是這次議事的代表,蕭世略只是一個相佐的。論私,陳雄也是蕭世略的侄子,可陳雄死了,蕭世略居然表現的這麼隨意,總有些不對勁的。

  不過見淺雪她們鬆一口氣的樣子,他也只好安慰自己也許是過於多疑了。

  蕭陳兩家的車隊一路東返,不過在路過揚州的時候,蕭世略卻帶著陸明德和幾個心腹沒有隨隊從揚子津渡江南下,而是換了身普通裝束進了揚州,然後直奔總管府求見。

  “蕭摩訶之子求見?”總管府書房內,聞報的楊廣沉思,“關於此子你們知道多少?”他問總管府司馬張衡。

  “外面求見的是蕭摩訶次子蕭世略,傳聞並非蕭摩訶親生,而是蕭摩訶之妻與陳後主私通所生。原本居住大興城,不過為蕭摩訶與其長子所惡,去年被趕回江南老家。身上有蔭封都督勳職,並無具體職事。傳聞,他與吳興沈氏最近走的有些近。”張衡不愧是楊廣的左膀右臂,連一個普通的官二代也知道的很清楚。

  “蕭摩訶當年確是南陳第一猛將,可惜陳後主與其妻私通,自毀長城,致命蕭摩訶臨陣倒戈。這些年蕭摩訶一直養閑在京,還以為就此老邁,不料去歲父皇竟然點其為阿客參軍。現在蕭世略卻來見孤,倒是有些意思。讓他在外面候見,我倒想看看,他所來何事。”楊廣微微笑道。楊諒最近對他敵意十足,楊廣一心對付太子,對他多般隱忍,以免四面樹敵。可若有機會通過蕭世略拉上蕭摩訶的線,甚至因此把楊諒麾下統兵大將給拉過來,那不免意外之喜。

  蕭世略一直在外面客廳等了足有差不多兩個時辰,才終於見到楊廣。

  “你就是蕭摩訶的次子,求見孤有何事?”楊廣居高臨下,但語氣卻透露著和藹,這讓蕭世略的印象很好。

  “蕭世略拜見晉王殿下!”

  楊廣微微笑了笑,“孤聽說你最近和吳興沈氏走的很近啊!”

  蕭世略頓時感覺心中一緊,額頭上汗都冒出來了。他想不到,楊廣居然連這些事情都知道,畢竟自己只是一個無名小輩而已。

  他再不敢隱瞞,連忙將來意全都道明,不過述說的時候,也稍加修飾了些。只說自己遵從父親之命回江東老家讀書,結果吳興沈氏卻來拉攏。而他到江東後聽聞沈氏多有不法之舉,因此假意與沈氏來往,卻暗中借機打探沈氏的不法之舉。而在他深入虎穴的不懈努力之下,也終於讓他查出一個驚天的陰謀。吳興沈氏居然一直與北齊餘孽暗中聯絡,經營著一張龐大的江東至遼東的往來走私網路。而最近,北齊的末帝高紹義之女高淺雪與原北齊營州刺史高保齊之女高明月,又與沈氏密謀,準備拉攏煽動江東豪強,起兵造反做亂以回應遼東高句麗人的西侵計畫。冒險查出這一切之後,他立即趕來揚州密報晉王,並把北齊宗室餘孽在江南的秘密據點全都一一奏上。

  原本楊廣只是很隨意的來見蕭世略,不過是打算想借機籠絡蕭世略然後通過他聯繫上蕭摩訶。卻未想到,居然聽到這麼勁爆的消息,聽著聽著,楊廣的臉色也越來越鄭重肅然,他沒想到,居然有這樣的意外收穫!

  “高淺雪,高明月。”楊廣低念著高家餘孽的名字,然後突然聲音加高了幾度,目光直盯著蕭摩訶道:“你剛說高淺雪那個新招的贅婿叫什麼名字?”

  “回晉王話,那贅婿叫易風,字淩雲,不知哪裡人氏,就前一段時間突然出現,據說好像是高淺雪從外面撿回來的,好像得了失魂症,不記得自己的身份。不過此人極為陰險,甚得高淺雪姐妹的信任……”蕭世略聽到楊廣問起淩雲,有些疑惑不解。那不過是一個贅婿罷了,值得一提麼?只是他卻仿佛忘記,剛才他說起高家逆党時,淩雲就排在高淺雪之後,甚至排在高明月之前!

  “易風,高家贅婿!”楊廣眉頭緊緊皺起,嘴中呢喃念道,簡直有些不敢相信這個消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卻全不費功夫。他動用那麼多的力量,到現在也沒有半點易風的消息。卻不成想,易風居然成了北齊亡國公主的上門女婿。更讓他意外的是,易風居然得了失魂症,連自己的身份都忘記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14:59

第047章 猛虎、薔薇

  揚州以西,廬州,巢湖。

  “大當家,不能去啊!”湖中小島上,一名老婦人死死扯著大當家的衣袖,伏地懇求。

  年青的大當家披上了明光戰甲,打磨的極光的橢圓護心鏡上紋著燃燒的薔薇花。這是烈火薔薇標記,也是這年青的大當家慕容薔薇的微記和名號,火薔薇。

  大約在五年前,在中原與塞外的北方邊界陰山至燕山一線,一個叫做慕容恪的男人強勢崛起,整合了北方邊塞上諸多雜亂的馬賊和山賊勢力,初步形成了一個綠林聯盟。在慕容恪的強力手腕下,漫長千里的數以百計的綠林盜匪們聚集聽令於猛虎旗幟下,成為當時北方震動一時的一支勢力。不過聯盟初成不久,慕容恪卻病重而亡。慕容恪膝下原有七子,先後在追隨他創建聯盟之時而亡。到他死時,膝下只餘一個雙十年齡未嫁即夫亡的望門寡女兒慕容薔薇。當時情況,慕容恪一死,無子繼承,猛虎旗幟下組合起來的諸多大小山寨馬幫便又開始一盤散沙,甚至相互內鬥起來。不少人都認為聯盟如曇花一現,會如慕容恪一樣如流星般逝去。沒人料到,這位先前名聲不顯的慕容恪之女居然一意扛起父親的旗幟,猛虎旗上又多了一朵浴火薔薇,慕容薔薇冷靜卻又果斷,睿智而不失勇武,很快身邊團結起了一大批的勇猛之士,再次如烈火般席捲邊塞群山之間。五年過去,雖然慕容薔薇還未能恢復到當初她父親時的強盛,可猛虎薔薇旗幟,依然是北方邊塞上最強大的勢力。從那時起,燃燒的薔薇與咆哮的猛虎,就成為北方邊塞讓人既敬且畏的存在。

  剛滿二十五歲的火薔薇並未聽從老僕的勸說,修長的手臂已經抓起了架上的玉具長劍。

  寶劍“虎牙”,曾經是慕容恪的隨身佩劍,死前將這把寶劍贈給了為他傔旗的猛虎旗手易風。半月前,慕容薔薇拿到了這把虎牙劍,卻失去了她父親曾經最好的旗手,也是後來全力支持他重整猛虎旗幟的夥伴易風。

  “大當家!”僕婦不顧一切的撲上來,抱住了慕容薔薇的腿。

  “劉媽!”慕容薔薇長歎,“江湖兒女,義字當頭。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我不能只計較得失,顧忌風險。易風曾經救過我父親,也數次救我於危難,為了聯盟,無數次刀槍箭雨,赴湯蹈刃。他出去辦事托我照顧季瑤,我照顧不周才使季瑤被擄,正因此事,他才會急切南下,誤中賊人圈套。如今我既然已經知道易風下落,哪怕狼窩虎穴我也得去救他回來。我今日若不敢去,又還有何面目對待諸位追隨於猛虎薔薇旗幟的兄弟們,更有何面目,他日地下與易風相見。你不要多說了,退下吧。”

  “大當家!”

  劉媽是慕容薔薇的乳母,慕容薔薇母親生下她時難產而死,其實劉媽更似她母親,從小照顧她長大,一直到如今。易風是個好人,她很清楚。六年前慕容恪從外面帶回易風時,他還只是個與餓虎博鬥僥倖殺了猛虎卻也差點喪身於虎口的重傷小子。不過後來這小子對待慕容家也確實百倍回報,從此追隨慕容恪,為他執旗,衝鋒陷陣。慕容恪死,又一心忠於薔薇,不離不棄。甚至做為薔薇的乳母,她還能隱約猜出,這位苦命卻又堅強的大當家,內心裡似乎有易風的影子。好幾次,她都看見她在暗處怔怔的看著他的背影發呆。只是她卻從沒有表露出來,或許是因為季瑤吧。

  劉媽能理解她感情上的退讓,可不卻不希望薔薇去送死。

  這段時間,薔薇追趕著易風的腳步南下,卻苦尋無果。反而引起了太子與晉王的部下追查襲擊,為了安全,他們想方設法買通了楊廣府中的一個下人,卻不料昨日有了驚天的發現。楊廣正秘密調集自己的私軍要圍剿北齊餘孽,而她們苦尋不果的易風,竟然就在將要被圍剿的高家莊內。聽到這個消息後,慕容薔薇立即不顧一切,決定要前去救援易風。

  “楊廣雖然為行動隱秘,此次調集的是他的私軍。可大當家也要知道,楊廣是當今天子次子,爵封晉王。他是親王,擁有上中下三軍私兵,至少三千人馬,而且這些不是江南的驃騎府兵,而都是南征北戰東征西討的關中精銳。這樣的實力,足以攻下一座城池,別說現在只是用來突襲一座莊園了。大當家派幾騎快馬去通知他們撤退就好,怎麼能自投羅網,以身犯險!咱們聯盟的好漢們雖勇,可這次南下的人馬並不多啊,而且現在分散于各地,一時也根本集結不起來。”

  “就算報信也來不及了,楊廣早有準備,僅憑高家的那點人馬,他們很難逃出來。無論如何,我必須得親自前去。”慕容薔薇已經鐵了心,她現在心中全是易風的影子。她曾經隱藏自己的感情,將易風讓與了季瑤,而這一次,她絕不願意再失去易風。就算明知可能是死,也無懼無畏。江湖兒女,義薄雲天。父親剛死之時,曾有位很有勢力的山寨首領覬覦聯盟首領的位子,率人突襲了聯盟駐地,那一次,她陷入絕境,眼看全軍覆沒。是易風冒死突圍出去,然後說動了數位元老,搬來救兵,最後解救了她。甚至後來她坐上首領之位,可有許多人不願意接受,暗派人行刺,好幾次都是易風救下她。如今,易風有難,她絕不會見死不救。

  慕容薔薇是個講義氣的人,不講義氣的人也不可能統領一眾草莽好漢。這兩年,有許多曾經是聯盟的人後來又退出的人重新又加入進來,他們都說,慕容薔薇行事有乃父之風,講義氣,能服眾。

  “來人,帶劉媽下去好好休息。”慕容薔薇義無反顧,人不能只為自己而活著。如果她如劉媽那樣說的那樣想,當初就不會辛苦出來重扛猛虎旗幟。

  慕容薔薇長歎:“劉媽,當初我們與叛徒拼命,你雖身中數箭,卻依然死戰不退,人稱母老虎。為何今日,你卻畏縮了……”

  “做人若是連義氣都沒有了,那還有什麼意思?”說到這裡,慕容薔薇心中隱隱做痛,做了數年的聯盟領袖,其實本質上依然只是一個綠林首領,一個盜匪頭目。雖然游走于中原與塞外幾大勢力之間,可依然是提著腦袋吃飯,幹的是刀頭舔血的營生。幹這一行的,就少有能老死床上的。早晚都有一死,不是死于與對手的火拼,就是死於手下的背叛,甚至是官軍的圍剿,死並不可怕,慕容薔薇早看的明白了。就如她父親,英雄一世,可最後卻敵不過病疾。

  慕容薔薇一手推開了劉媽,這位曾經也能身中數箭而死戰不退,最後箭斃十餘敵的女中豪傑,手握著虎牙劍出門,大步走向小碼頭。那裡,數十名北方好漢已經準備好,數條船上,搭乘著披著皮甲的戰馬,和披戴好戰甲的戰士,在船頭,一面猛虎薔薇旗幟已經徐徐升起,隨風獵獵。

  健壯的劉氏披上了皮甲,背著一把長弓走了出來,腰間的弓袋裡還裝著兩條弓胎和三條弓弦。“大當家若一定要去,請帶上老奴。”說到這裡,劉氏心中激昂,曾經的崢嶸憶起,心中的烈火掙扎了羈絆猛烈燃燒起來,仿佛又回到了曾經追隨慕容家兩代家主拼命博殺的歲月,再無法熄滅那烈火。

  “我慕容薔薇絕不會拋棄九當家,也絕不會拋棄任何一位兄弟,今日誓要救回九當家,雖千萬人,吾亦往也!”慕容薔薇的聲音從岸邊響起,“為兄弟兩高脅插刀,在所不惜。有戰死者,其妻兒子女,自有盟中兄弟撫養。”

  “為兄弟兩脅插刀,義所不辭!”猛虎薔薇旗下,聯盟好漢們齊聲呼應,一時間聲浪翻滾。

  “若是易風能看到這場景,一定會感動萬分!”劉氏對著旗下的慕容薔薇心中感歎著,可惜,他也許永遠也無法領會到這份珍貴的感情。在他的眼中,也許一直只是把慕容恪當成了自己的義父,把慕容薔薇當做了要發誓守護的姐姐吧。

  薔薇啊薔薇,你處理江湖之事的時候那麼的果敢,可為何在感情的事上卻這麼的怯懦。當易風選擇了季瑤的時候,你就應當放手,如這般戀戀不忘,只是會受到更多的傷害的。劉氏搖頭苦笑,不過也許這一切都不重要了。這次前去,也許只能見易風最後一面了。要面對楊廣的三千精銳私軍,這無亦於飛蛾撲火。罷,既然生不能在一起,也許讓她們最後能一起死,也算是不錯的結局吧。對薔薇來說,猛虎薔薇旗,北疆綠林聯盟,這一切的一切,也許並不如她心中那個人的份量來的更重要。

  只是,他卻已經不記得她了,他忘了薔薇,也忘記了季瑤,他成了北齊高家的贅婿,做了別人的夫婿!旗下的她,此時心中其實一定很苦澀吧,劉氏想,然後搖頭長歎。可最終,她還是決然而然的要趕去救他。易風,你將來若是負了薔薇,我第一個不能饒你!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14:59

第048章 芙蓉帳暖度春宵

  金烏西墜,日暮黃昏。

  釵鈿禮衣已經再次送進來,侍女們將蒸汽騰騰的熱水注滿浴桶,為她沐浴。高明月親自替姐姐修剪指甲,染髮梳洗,將她滿頭銀髮染成漆黑如墨,如同黑色的瀑布一樣披散在背上。青蓮今天也重回到淺雪身邊服侍,她帶來了淺雪最喜歡的西域出產的薔薇露香水,淺雪從十餘種香味之中選出一瓶馨香輕淡的薔薇露水,混合著一絲蘭花的味道。青蓮把珍貴的香水倒在指尖,在淺雪的雙耳、下巴,和蓓蕾上各輕觸一下。

  隨後高家莊最好的裁縫張媽在外侍候,她為淺雪今日的服裝總顧問,除禮衣外,內衣全是絲綢,整套禮衣美麗無比。配上那一盒盒耀眼的首飾,聖潔又美麗。

  “您真是太美了,小姐。”張媽讚歎道。

  “是嗎?”淺雪對著銅鏡中的自己微微笑道,這是她第二次穿上釵鈿禮衣了,她簡直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讓易風看到了。如果之前她心中對與他的婚姻還存有什麼疑惑保留的話,那麼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到如今,她心中只剩下了儘早完婚,再無保留的全身心的跟他在一起,成為真正的夫妻,早生孩子。

  高明月看著姐姐那已經染成黑色的銀髮和白眉,眉頭微挑,一直以來,姐姐都飽受這銀髮白眉的折磨,可卻從不曾改變,而現在,她卻主動將它們染成了黑色。她的心裡,真的很在意他。

  “把易郎送我的戒指給我!”淺雪看著擺在面前的一盒盒首飾,卻最先挑了其中的一個指環。那是一枚鑲著金剛石的銀指環,閃耀亮眼,與淩雲手上的正好配一對。指環和耳環一樣,本來多是胡人首飾,漢家女人並不多戴。不過淺雪聽過淩雲講的故事中有許多用戒指定情的情景,因此淩雲送來戒指的時候,她很高興的接受了。

  “是,小姐。”青蓮回答。

  那枚戒指比她的手指略大些,淺雪笑著將戒指遞給後面的妹妹,“你來幫我保管它,等婚禮時,再給我與易郎交換戒指。”

  “你今天笑的真開心。”

  “因為我終於找到了那個想要嫁的人,並且就要嫁給他了,我真的很幸運,不是嗎?”淺雪微笑。

  外面傳來鼓樂的歡樂聲,張媽笑著道:“吉時到了,新郎已經上門來迎接了,起身吧,小姐。”

  淩雲穿著一身飾金喜紋的大紅禮衣,裁剪修身全體的禮衣,襯的他越發的英俊。“你真是太美麗迷人了,淺雪。”他笑著對紅蓋頭下穿著碧綠禮衣的淺雪道。

  “謝謝你,易郎。”她微笑著回答,由衷的高興。

  “淺雪,對於這樁婚姻你確定是滿意的嗎?”他踱步過來,“如果你心裡還有任何的存疑,那麼現在盡可以拒絕我,只要你開口,我決不阻攔。”

  我就是要嫁給你,再無遲疑猶豫。她望著他,“奴願與易郎情定三生,白頭偕老!”

  淩雲笑著伸出手,“那麼,來吧,讓我們正式拜堂成親,從此不離不棄,此生不渝!”

  淺雪將手交給他,淩雲牽著她上了馬車,然後轉身上馬引著車隊在高家莊繞了一圈重又回來,然後他下馬走到馬車旁再伸手牽著她下車,牽著走到東院的禮堂之內。東院早已經佈置的喜慶無比,大紅的燈籠,紅色的絲綢彩帶,還有大紅的喜字和紅燭,高伯和錢叔今天分別代表男女兩方家長在此見證這對新人成婚,而張伯則做為這對婚姻的證婚人。高甲等一眾高家莊人都穿著喜慶的新衣站在一邊,共同等待見證。

  “吉時已到,新人拜堂!”

  對淺雪而言,整個儀式早已經了熟於胸了,上次已經進行了一半。現在,他們順利的完成了那個早該完成的婚禮。只是在婚禮上,加入了一個交換戒指的儀式而已。當著眾人的面,淺雪和淩雲交換了戒指,並為對方戴在手指上。然後,淩雲當著所有人的面,直接親吻了她。這是她事前並不知道的程式,引起高乙等一群人尖叫起哄,弄的淺雪臉紅萬分。當著這麼多人親熱,是她未想到的,不過心臟狂跳的同意,她也感覺到一陣陣如潮水般衝擊的喜悅。

  “吉時已過,禮畢,送入洞房!”

  送淺雪入洞房後,淩雲不得不依慣例返回禮堂,婚宴已經開始,他這個新郎今晚還有許多酒要敬,有許多酒要喝。儘管他心裡此時並不願意呆在婚宴上,而是希望能坐在洞房裡陪她聊天。還好,高伯等人也不願意新郎洞房之夜醉的一踏糊塗,因此安排了高家甲乙丙丁四位義兄替淩雲保駕護航,有這四位高大威猛的護頭在,多少敬酒淩雲都不怕了,通通由他們擋下代替喝了。高家莊內,想把這四人喝趴下,可不容易。淩雲對每個來敬酒的人只是酒杯碰唇上沾一下而已。不過向高伯等長輩敬酒的時候,就不能玩假的,實打實的喝了好幾杯。好在杯子都是小杯,酒也不算太烈,淩雲倒也算是應付了下來。

  酒宴差不多的時候,許多小夥子喊著要鬧洞房,高伯適時的站出來笑駡道:“好了,小崽子們,好酒好菜就足夠了,今晚是小姐和姑爺的洞房花燭夜,你們不能去打擾他們。好了好了,時間也差不多了,就讓新郎回房去吧,要不然小姐可要等的不耐煩了。”淩雲對高伯投去感激的眼神,帶著些許酒意回房。高家四大護衛往洞房前一站,立即擋住了所有想要偷偷聽牆根的小夥子們。

  進房後,屋裡陪著淺雪的僕婦們給一對新人倒好了合巹酒,然後便退出離去了。

  合巹酒也就是交杯酒,用的酒器很特別,非金非銀,巹,俗稱苦葫蘆,這杯酒就是用巹的瓢盛著,一個匏瓜剖成兩個瓢,中間以絲線連著柄,新郎新娘各拿一瓢交杯而飲,象徵婚姻連為一體。

  淩雲掀開淺雪的蓋頭,兩人各端半個匏,交杯共飲。

  飲過交杯酒,淩雲燈下看著盛妝的淺雪,越看越覺美麗,酒不醉人人自醉。“娘子,時辰不早了,我們歇息吧!”

  兩人上床,新婚之夜的床並不舒適,下面鋪著五穀以及紅棗桂圓等許多小東西。在淩雲的注視下,她開始脫衣服,手指不住顫抖,好半天才終於勉強解開衣帶,任衣裙滑落,然後卻怎麼也解不開緊緊包縛的內衣,羞的滿臉通紅,身上都起了雞皮疙瘩。

  “你真美麗!”淩雲感歎,那寬鬆的禮衣之下,竟然是一副絕好的身材。雪白的肌膚,欺霜賽雪,身材極好。她已經二十,身體確實完全的成熟了,正如怒放的玫瑰。

  她有些害羞的用雙手摭住胸前高高挺拔的蓓蕾,胸太大了,平時她總要緊束便它不顯。而此時,這對飽滿完全失去束縛,直接展現在了丈夫的面前。

  “請溫柔點!”

  “我會的!”淩雲微微笑著說道,然後直接解開了帳上的金鉤,把鴛鴦芙蓉帳放下,頓時,一室生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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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烏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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