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大明保安 作者：曉夢魚 (已完成)

第四百五十八章 行刺

    崇禎皇帝在多日之後終於又有了張楚的消息，他派到遼東宣旨的太監至今還沒有回到京師，張楚卻出現在了浙江的寧波，而且還將寧波知府給抓了起來，這簡直是大逆不道。這是造反啊。

    首輔溫體仁被緊急召到了皇宮內。皇帝顧不得那麼多的虛禮，直接將奏摺遞給了溫體仁。

    溫體仁一看是浙江官員參奏張楚的摺子，心中也是十分為難。對於張楚幹的事他也有所耳聞，他明白張楚這和明目張膽的造反沒有什麼兩樣。

    “這張楚真真的膽大妄為，有負聖恩。”溫體仁想不出辦法，只好將張楚先罵一通再說。

    “能不能調動浙江兵馬圍剿張楚，將他捉拿歸案。”崇禎皇帝還抱著幻想，認為這江浙在大明腹地，怎麼也有防守的兵馬可用。

    “派兵圍剿現在恐怕不是上策，先前江浙一帶的兵馬都被調到河南防守流賊，現在反賊李自成興起。如果防線稍微有所減弱必定會讓李賊乘機逃竄，後果不堪設想。據說張楚還有一支龐大的船隊，一次可以運送數萬人在沿海的各處登陸，他可以帶兵攻擊大明沿海的任何地方。如果他南下在江南富庶之地起了刀兵，大明朝的財政就更無法支持了。”由於大明實行多年的海禁使得原先強大的大明水師也都衰退了，大明海上現在幾乎沒有什麼防守力量。

    “海上，海上，當初倭寇之亂就是來自海上，而今張楚又在海上來去自如，這海上就沒有人能戰勝他嗎？”崇禎皇帝對於這個大海沒有多少概念，更多的是有關來自海上威脅的記憶。

    “大明已多年沒有建造可以遠洋出海的船隻了，現在擁有戰船最多的只有福建總兵鄭芝龍了。”溫體仁邊說邊盤算著沿海的力量。

    “鄭芝龍有船，那就調鄭芝龍過去剿滅張楚。”崇禎皇帝看到了一絲希望，現在不管什麼人能夠消滅張楚他就高興。

    “這恐怕不行。”溫體仁的話又給崇禎皇帝頭上澆了一盆冷水。”鄭芝龍好像剛和張楚在海上打了一仗，張楚將鄭芝龍打跑了。鄭芝龍一失敗就沒有力量和張楚打了。”

    “竟然有這樣的事！”崇禎皇帝大吃一驚，自己的兩個總兵竟然動手打了起來，打之前沒請示他這個皇帝，打敗了之後也沒有人到他這裡喊冤。這說明皇帝在他們眼中根本沒有任何權威。

    “當今之計最好由陛下降旨稱讚張楚的勇猛，命他回遼東抵禦後金，並答應給他的士兵發放糧餉。張楚最是貪財，沒准就會撤兵了。”溫體仁現在確實是想不出好的辦法來了，大明朝所有的戰略機動力量都被調到了剿滅流賊和防範後金的一線來了，根本沒有力量來對付張楚。而且張楚帶領的不是一般的隊伍，連後金都被他打的屢次大敗。大明地方上的部隊派過去也是白費，衛所的士兵更是指望不上，寧波那裡就有寧波衛，別說防住張楚，到現在連個資訊都沒有傳回朝廷過。這硬的不行只能來軟的了。

    “這事容我再想想。你先退下吧。”崇禎皇帝沒有立即表態，他是一個一心要做一番大的事業的皇帝。這一再被迫讓步的決定讓他做起來十分的困難。

    溫體仁看著滿面愁容的皇帝心中也很自責，身為臣子不能為皇帝分憂這令他很是不安。可這大明怎麼會走到今天的地步。溫體仁只好告辭退出去了。

    “陛下勿憂，我倒有個辦法不知可行不可行？“溫體仁退去後一直在旁邊伺候的曹化淳見皇帝愁眉不展忍不住說道。

    “你有辦法？“崇禎皇帝臉上有了些喜色，仿佛在絕境中發現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解決這個問題其實也很簡單，既然張楚數次違背聖意，那就讓他去死好了。有道是人無頭不走，鳥無頭不飛，張楚死了，他手下的那什麼保安軍就沒什麼可怕的。”曹化淳陰沉著臉說道。

    “可沒有人能將張楚抓到京師來呀。”說完崇禎皇帝自己都歎了口氣。他早就盼著張楚死，可張楚就是不死有什麼辦法。

    “殺張楚，不一定非將他弄到京師來。陛下只需派人到寧波乘他不備，將他暗殺掉就行了。”曹化淳的話讓崇禎皇帝很鬱悶，這天下的事怎麼了，一個皇帝竟然混到要暗殺大臣的份上，世界都亂了。可不這樣做也真沒什麼好辦法。崇禎皇帝只好問：“可派什麼人去呢？”

    “在錦衣衛和東廠之中應該可以選出死士吧。”曹化淳也不是十分的肯定。心中也在怨皇帝先前拼命打壓東廠和錦衣衛，要不然派出幾個人去搞暗殺還算個事。

    “你立即去找，此事辦成對參加者給予重賞。”一向吝嗇的崇禎皇帝為形勢所迫，不得不說出重賞的話來。

    曹化淳也感覺到了皇帝的急迫，不敢再做耽擱跑出去準備了。

    曹化淳手頭確實沒有什麼合適的人選，他早年和皇帝一起窩在信王府，並沒有發展出自己的勢力。入宮後，皇帝和大臣拼命防著東廠和錦衣衛的重新崛起，他帶領的東廠也是名存實亡了。

    看來這件事還要依仗駱養性的錦衣衛了。駱養性是世襲的錦衣衛指揮使，他們家在錦衣衛已經營了好幾代，沒准手頭還有幾個人才。

    駱養性聽到曹化淳的召喚趕緊跑了過來。

    駱養性聽了曹化淳的想法也直撓頭，無奈的說道：“你說這個張楚怎麼這麼不安份，如果老老實實的帶兵打仗，以他小小年紀就當上總兵的能力，今後在朝中做個高官肯定不成問題，他怎麼非要搞出這麼多事情來。”

    “咱們私下說，張楚帶兵打了勝仗朝廷連糧餉都沒給足，上次張楚要是聽旨進了京，現在恐怕連腦袋也沒了。現在就別說這些了，快想想你手頭有沒有合適的人選。”曹化淳的心中只有皇帝，皇帝著急他就急，現在只想著怎麼將張楚除掉。

    駱養性苦思良久，才說道：“這個張楚是在戰場上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要想弄死他需要真正的武功高手。現在年輕的一輩裡還真沒有合適的人選，上了年紀的倒有幾個高手，但他們已不在錦衣衛了，現在去找，他們也不見得願意去。”

第四百五十九章 說服

    曹化淳和駱養性一起商量行刺張楚的事，駱養性想到了幾個武功高強的老人可以勝任這次行動，又怕他們不願意去。

    原來這些人都在錦衣衛當差，當年崇禎皇帝登基後打擊閹黨，錦衣衛同時受牽連，許多錦衣衛的人被治了罪，弄得大家人人自危，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就要倒了黴，後來雖然風聲過去了，可很多人因此寒了心離開了錦衣衛，駱養性說的這幾個人也是那時離開的。

    “他們叫什麼名字，以前是幹什麼的？”曹化淳問。

    “他們中為首的叫史青，原先是錦衣衛的一個百戶，原先在錦衣衛中就是負責刺探和暗殺行動的，他手下還有三個弟兄也都是這方面的高手。”駱養性介紹道。

    “我和你一起去請，無論如何也要說動他們，現在皇帝都快愁死了，我們做臣子的就要為皇帝分憂啊。”曹化淳這次是豁出去了，也顧不得他大太監的身份了，決定親自去求這幾個地位低下的前錦衣衛老人。

    “好吧，咱們去試試看。”曹化淳都如此表態了，駱養性當然沒有其他話可說，立即派人安排準備出行之物。

    史青離開錦衣衛後倒也沒有遠走，利用以前的積蓄在京師中開了一家經營米麵的店鋪，他手下的幾個兄弟也在店內幫忙，幾年來倒也吃穿無憂。

    正當史青以為自己會這樣平靜的過完一生的時候，曹化淳和駱養性找上了門。

    當時史青正獨自在上房喝茶休息，夥計帶了兩個人進來。史青當時就吃驚不小，趕忙先將夥計支了出去，然後才上前見禮。這駱養性是錦衣衛的一把手，而曹化淳更是當今皇帝跟前的紅人，這些史青都是知道的。看二人今天的打扮都穿著普通的衣服，史青猜想他們有什麼秘密的事情要辦。

    三個人在屋內落座，駱養性見沒了外人才開口說道：“老哥哥，我們是遇到了難事，特意請你來出山的。”

    “不敢當，不敢當，我原來不過是錦衣衛中一小卒，現在更是一介平民，怎麼敢勞動二位大駕，說什麼請字。況且我的年紀已大了，腿腳都不靈便了，不適合現在辦差了，駱大人還是另請高明吧。”史青雖然不知道駱養性找他為了什麼事，但看曹化淳和駱養性都出馬的架勢，肯定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所以還沒等駱養性說出是什麼事他就敢緊回絕了。

    這是曹化淳意料之中的事，因此他並不著急而是耐心的說道：“當初大明設立錦衣衛的目的就是要為陛下分憂，錦衣衛世代相傳都是要忠於聖上。現在陛下有難，正是需要大家出力的時候，怎麼能推脫呢。你們雖然離開了錦衣衛，卻改變不了你們當初加入錦衣衛的那顆心，現在也是證明錦衣衛是忠於皇帝的大好機會。”

    曹化淳的一番話將史青說的沒有了言語，當初他們離開錦衣衛一是為了避險，另外就是認為皇帝不再需要他們了。可時間一長又難免生出留戀之情，他們的心中還是忠於皇帝的。

    “現如今天下大亂，外有後金人不斷進逼，內有陝西流賊橫行，在這內憂外患之時又出了個更該殺的惡人張楚，我們這次來就是要請你出馬去除掉惡賊張楚，為皇帝分憂。”曹化淳繼續說道。

    “張楚，他做過什麼惡事？”史青對於外界的事並不十分關心，對於張楚頭腦中並沒有什麼印象，可曹化淳將張楚與後金、流賊相提並論，說明張楚肯定不是個簡單人物。

    “那張楚本是陝西的一個流賊，後來聖上開恩招撫了他，派他到山東平叛，他立有戰功，升任登萊總兵，可這之後卻不念皇恩，擁兵自重，皇帝調他到遼東攻擊後金，他竟然讓皇帝先出錢他才肯出兵。皇帝給他升了官，派太監去山東宣旨，讓他進京述職，他不但不聽旨，就連宣旨的太監也不知道被弄到了什麼地方，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更可恨的是他突然又帶兵占了寧波城，囚禁了寧波知府，這已經與謀反無異。皇帝怕派出軍隊去圍剿必然興起刀兵，那樣整個浙江地區的百姓都要遭難了。所以才想要請您老哥出山去除掉張楚，這不僅是為了皇帝，同時也是為了浙江的百姓。”說完曹化淳起身向史青深施一禮。

    史青急忙起身還禮，口中說道：“大人請起，史某不敢當。這張楚確實有負聖恩，可聽您所講，這張楚始終在行軍打仗，肯定大多時間住在軍營之中，要對他下手並不十分容易。”

    曹化淳聽到史青的話知道他心裡已有所活動，立即接下話茬道：“這次的行動我們要拼盡全力，東廠和錦衣衛都將全力配合你們，連皇帝都傳下旨，誰殺了張楚，朝廷必有重賞。”

    “皇帝的賞賜我們不敢想，只是怕行動失敗反而壞了朝廷的大事。”史青也明白這件事事關重大，張楚雖然幹的事與造反沒有區別，可必竟沒有打出反旗，如果行刺失敗張楚真的大張旗鼓的造反了，反而會說成是錦衣衛將他逼反的。那樣他們幾個罪過可就真的大了。

    “這個你放心，這次所有的行動都是秘密進行的，不成功沒有其他人會知道這次行動，出了差錯都由我承擔。”曹化淳這時顯出了他對皇帝的忠心，將風險都攬到了自己身上。

    “這事我自己作不了主，還要同我的幾個弟兄商量一下。”史青被曹化淳說動了，以曹化淳和駱養性的地位來求史青，而且還是為了皇帝的大事，史青沒有更多的選擇。

    “如此甚好，來人抬進來。”曹化淳大聲的對外邊喊到。

    幾個穿著便服的錦衣衛抬著一個沉重的大箱子進來，曹化淳示意他們放下箱子，讓他們退了出去。

    駱養性走過去打開箱子蓋露出裡邊的金銀珠寶。

    “大人，我們此去並不是貪圖錢財。”史青敢緊說道，他本人對錢財確實也沒有多大的欲望。

    “這些錢財是為了你們能夠安心辦事的，你不需要，你的兄弟們沒准還想要啊。”駱養性說道。

    史青明白曹化淳這是要買他們拼了命也要完成任務，沒辦法史青咬牙說道：“大人放心，就是龍潭虎穴我們也去了。”

第四百六十章 一擊必中

    在曹化淳和駱養性的勸解和利誘下，錦衣衛的老人史青終於答應了他們的請求。史青決定冒一次險到浙江去行刺張楚，當然史青沒有自大到以為憑藉一己之力可以殺死一個軍營中的將軍。因此他找來了自己以前的三個手下作幫手。這三個人和史青一起多次出生入死的執行任務，一起離開的錦衣衛，都在京師混生活，並不難找。

    隨著時間的流逝，人的想法總會發生變化。當初一心要過平淡的生活，可幾年下來發現只有先前緊張刺激的日子才最讓他們懷念，因此沒用史青多費口舌他們就加入了進來。

    史青將人找來後，駱養性又為他們準備好了所需的一切物資，並在錦衣衛中選拔了一小隊精幹的人馬作為他們的後備支援。皇帝那裡心情很不好，現在必須及早做出點兒成績來。在曹化淳的催促下史青等人匆匆出發了。

    一路上還算順利，到了寧波的附近，史青派出人進行了打探，很快消息傳回，在寧波的各個要道都有保安軍的士兵把手，對進出的人員盤查的很嚴。

    史青決定只帶著三個老弟兄進入寧波地界，看保安軍的架式，防範的警惕性很高，全部人馬進去被發現的可能太大。

    只剩下史青他們四人避開士兵的盤查就容易的多。他們很順利的混入寧波城中，史青安排大家分散開來到城內刺探情報，為下手作準備。約定傍晚在城內的一家旅店會合。

    史青在城內轉了一圈，發現城裡竟然秩序井然，沒有他想像亂兵占城後的淒慘情景。城內一隊隊保安軍來回巡邏，做買賣的商家和街上的行人沒什麼畏懼的樣子，仍過著自己的生活。看來這個張楚對軍紀的要求還是很嚴格的。

    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史青先到了旅店。不一會兒，他的三個兄弟也都過來了。

    “城內的一切都很安穩，百姓好像沒有感覺發生什麼似的。”兄弟們的的感受和史青差不多。

    “保安軍雖沒騷擾百姓，可盤查卻很嚴，有幾次不是我們見機的快差一點兒都被他們堵住了。現在城裡搞事還真不容易。”

    “我倒打聽到一點兒有用的消息，那個張楚好像平時並不住在城中，而是住在城外衛所的軍營之中。”

    一個兄弟的話讓史青的心中產生了陰影，這張楚不貪圖享受，時刻在軍營中居住，這無形中給刺殺他增加了不少難度。

    “大家先休息吧，今天太勞累了。明天再繼續想想辦法。”史青決定將情況弄清楚後再行動，這樣可以大幅度提高成功率。

    第二天大家又在城內走了一天，也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情報，接下來又在軍營附近轉悠，想要找機會接近，可他們發現軍營的守衛森嚴，根本沒有潛入的可能。史青他們的心中十分急躁，他們在城中呆的時間越久被發現的可能性越大，一定要儘早的採取行動。

    幾天下來大家都心急火燎。史青還得表面上裝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不然更會影響到其他人的情緒。史青現在已在考慮是不是換個藏身地點，在一個地方呆久了說不好就暴露了。這時他的一個老兄弟給他帶來了好消息。

    “通過這幾天的調查，我發現張楚雖然愛呆在軍營中，可他也不完全的不在城裡活動。他經常與城裡的一些大商人交往。並且明天有一家據說是張楚與商人們合夥的公司開業，張楚要來參加慶祝儀式。”

    “這簡直太好了，這真是天賜良機。明天我們可以混在看熱鬧的人群中伺機下手。”史青高興了起來，看來這次不會空手而歸了。

    “可選擇這樣直接的方式，行動的人想要撤出來會很困難的。”大家都是幹這行的老手，對行動風險的評估是首先要做的。

    “沒辦法了，我們只能冒一次險，如果再拖下去沒准我們還沒行動就被抓了，這幾天下來，我感覺這個張楚很不簡單。他派人將寧波四周防守的密不透風，不可能不防範有人潛入刺探情報，雖然不是專門針對我們，可也很危險。我們的生死還是小事，事情不成功，大明的江山有可能不保，我們肩上的擔子還是很重的。”史青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感到他們的行動似乎已引起了保安軍的注意。對方正張開羅網，只是沒有收網罷了。

    “好，那明天怎麼行動。”

    “明天咱們潛入現場，你們弄出點兒動靜引開他們的注意，到時我親自動手，力爭一擊必中。然後分頭撤離，在城外匯合。”史青作出了安排。

    其他的幾個人認為由史青動手太危險，還想和他爭被史青制止了。這幾個老兄弟本來能夠在家中頤養天年，是他將他們拉到了這次危險的行動之中，最危險的活理應由他來幹。多年來養成的忠君思想使他並沒有感覺到他的行為有什麼不妥，一切威脅到皇帝的行為都是叛逆，都是要進行打擊的。即便為此犧牲生命也是值得的。

    第二天一早，在寧波城內的繁華地段鼓樂喧天，引來無數百姓的圍觀，原來是一處新的商號開張了。這是張楚與寧波商人新的合作成果。在與商家合作開工廠後商家看到了張楚的誠意，又感覺到有利可圖，當張楚提出成立一個以海外貿易為主的公司時，許多膽大的商人都投了錢。張楚為此特別高興，在公司開張的當天特意和股東一起為新公司剪綵。

    公司外的百姓對於這個又奏，又跳舞的新公司也很感興趣，許多人都圍過來看熱鬧。在公司週邊了一圈人。負責安全保衛的保安軍士兵儘量的將人群推向較遠的地方。

    吉時已到，鼓樂演奏出一個高潮後停了下來。在場的百姓也止住了喧鬧之聲，整個公司的門前安靜了下來。在張楚的帶領下公司的股東們走到了門前的臺階上。

    張楚向圍觀的百姓拱手感謝大家的捧場，正當張楚準備宣佈公司成立的時候，在街邊的幾個人突然爭吵了起來，在這安靜的氛圍內顯得特別突兀，大家不由都轉頭向那裡望去。

    就在這時一道寒光直奔張楚的胸前襲來，張楚隨之身子後倒，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第四百六十一章 被圍

    張楚在出席新公司開張儀式的時候，突然一道寒光向張楚的胸前襲來，張楚應聲向後倒去。

    圍觀的人群立時大亂，緊隨著張楚的侍衛立刻將倒地的張楚圍在了中心。

    在週邊戒護的保安軍士兵立即將百姓隔絕在了外邊。同時尋找襲擊的來源，可百姓由於恐懼已亂成一團，開始向四處逃跑，根本發現不了是誰在人群中發動了襲擊。

    只一會兒的工夫街上的百姓就逃了個乾淨，整個街上只剩下了保安軍的士兵。

    張楚被人抬進了公司，公司的門窗立時關了起來。

    看周圍沒有了其他人張楚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說道：“好險啊！這刺客的功夫還真不錯。”

    這時衛士拿了一個手提包遞到了張楚的面前。在提包的上面赫然插著一根弩箭。這只弩箭射出的力道十分威猛，即便是這種特製的外表皮革內襯鋼板的提包都被射穿了。在弩箭前端的箭頭一片烏黑，顯然是塗抹了一些有毒的東西。

    張楚暗叫僥倖，如果不是衛士反應快，不然張楚今天就要交待在這裡了。原來張楚的實力越來越強，佔據的地盤越來越大，他的個人安全問題也被保安軍重視起來，成立了專門的警衛部隊來保護張楚。張楚在制定護衛的預案時靈機一動，想到了後世各國元首護衛人員那種具有防彈功能的提包，於是命人照樣做了幾個，外表是皮革，內襯鋼板。在張楚受到襲擊時緊跟他的衛士，揮動提包擋在了他的身前，沒想到還真的擋住了射來的弩箭，張楚也順勢倒在地上防止敵人的二次襲擊。

    這應該是一隻袖箭，箭筒藏在袖子內，抬手就能發射。有個練過武功的衛士向大家解釋道，同時也化解了大家沒有發現人群中有人使用弓弩等武器而箭卻射出來的疑問。

    “使用這種袖箭難嗎？”張楚問道。

    “這種袖箭使用起來倒不是特別難，難就難在製造和將箭射的如此精准有力，這就需要長期的苦練了。”那個衛士回答。

    “看來還是個武林高手，現在先不要對外散佈有關我死活的消息，派人嚴查出城人員，在城內搜查可疑人員。”張楚下達了命令。

    整個寧波城的保安軍立時行動了起來，挨家挨戶的開始搜查刺客。

    史青他們乘著當時的一片混亂逃了出來，這個行動進行的十分順利。史青相信自己的技能，他射出的弩箭力道十分威猛，即便是張楚穿著一般的軟甲也會被射穿，而箭頭上塗抹有密制的毒藥，其他的人根本解不了毒。從現場看到的張楚突然倒地來看沒准已中了箭，哪怕只要碰破一點兒皮張楚也就沒命了。

    從現場逃走容易，可要想逃出寧波城就難了。史青帶著三個兄弟摸到城門口時發現那裡已有重重崗哨把守，每一個出城的人都受到了嚴格的盤查。沒想到保安軍反應這麼快，那邊剛出事，加強戒備的命令就傳到了城門口。

    史青等人不敢硬闖只好從城門口退了回來。

    “要不我們先回客棧，等風頭過了再離開。”史青的一個兄弟說道。

    “那不行，現在出了事，客棧肯定是重點搜查的地方，以我們的體形外貌加上外地口音，不被識破也會被抓起來審查。萬一他們看出破綻就壞了，我們不能冒這個險。我們還是先找一處居民的住宅躲起來，這麼多民房他們應該搜不過來。”史青是大家的主心骨，他怎麼說其他人肯定要遵照去辦。

    他們幾個在城牆不遠的地方發現了一處比較偏僻的院子，悄悄摸了過去，輕輕推了推院門，竟然沒有從外邊上鎖，也沒有從裡邊插上，透過門縫看到院子裡邊沒人。四人閃身進了院子，向院子的正房摸去。當他們走進屋內不由吃了一驚。因為屋子裡是有人的，只不過這人是一個年歲大的老者，老者由於年歲大了耳朵也不太好使，並沒有聽到史青他們進院的聲音。當看到四個陌生人進屋時他本能的張嘴想要叫喊，史青過去一掌打在他的脖子上，將老者打暈。攔住了其他人想要殺死老者的行動，史青讓其他人用繩子將老人綁了起來。他的想法是等到天黑後摸上城牆，乘著巡邏的空隙就可以順下城去。以他們的身手城牆根本阻礙他們不了。

    ＂快將他藏好，我們天黑後再出城。”史青催促著眾人，趕緊行動，防止保安軍來搜查。

    ＂王老伯，在家嗎？保安軍的弟兄看看你這裡有沒有外人。”也該著出事，史青他們躲進院子沒多久，就聽到了外邊的呼喊聲。喊話的正是這一條街的裡正。保安軍在進入寧波市城內後，城裡也實行了保甲制度，幫助保安軍搜尋逃跑的刺客正是裡正應當負起的職責。奔波了半天也沒有什麼發現，到老王家的院子外邊時仍是一無所獲。看了看院子，裡正一邊高喊著，看老王頭在沒在家。說話間裡正帶著四個保安軍士兵進了院子。

    “怎麼沒有將院門插上？”史青埋怨道。

    “院門的門栓壞了。”他的同伴說道。

    面對敵人這時互相埋怨也沒有什麼作用，史青快速的心中計算著，最後下了決心對同伴小聲說道：“都給我注意了，隨時準備戰鬥。保安軍不進屋子就算了，如果進來以我們的身手，幹掉他們並不難。”史青的計算沒有錯，只使用冷兵器確實沒有人是他們的對手。

    “老伯、老伯，您在家嗎？”保安軍的士兵聽到沒人回答直接向著屋子走了過來。

    保安軍士兵的一隻腳剛邁進屋子，隨著史青一聲動手的低喝，與另外的三人一起動手當時就將四個保安軍打倒在地。可由於門口狹窄，沖向最後邊一個保安軍的人運作慢了一點兒。最後邊一個保安軍雖然被打倒了，可他的手有時間撥動了槍上的扳機，巨大的槍聲不但將史青他們嚇了一跳，同時也傳到了大街之上。

    正在外邊搜尋的保安軍知道這裡發生了狀況，立即從周圍趕了過來。

    黑洞洞的槍口從牆頭和門口伸了進來。

    史青連聲叫苦：“不好，被圍了。”

第四百六十二章 跑不了

    刺殺張楚的錦衣衛史青等人被圍在了一處民房之中，保安軍佔領了院子外邊的圍牆，並堵住了門口，一隻只火槍指向了屋子。

    史青一看這形勢知道大事不好。急忙命令兄弟們隱蔽好身形，他知道火槍這東西十分的霸道，武功在它面前根本起不了作用。

    “投降吧，我們已經包圍你們了，不然我們就沖進去了。”保安軍在外邊喊著老套的臺詞。他們並不急，只是一邊在外邊叫喊著，一邊派人報信要調集更多的人馬過來增援。

    “快拿些衣服被褥過來。”史青知道時間越久外邊包圍的人馬會更多，所以必須現在就採取行動。

    其他幾個人沒明白史青要做什麼，這時候換衣服也逃不出去啊。史青也沒有作解釋而是催他們手腳麻利點兒。

    衣服被褥拿過來了，史青叫大家將被褥紮成一個大致的人形，然後在外邊套上衣服，做成了兩個假人，邊做邊解釋，火槍的子彈雖然利害，可他也有弱點，就是打一槍再上子彈很費時間，所以火槍手大多採用分批射擊的方式。一會兒大家合力將假人從窗子和門口扔出去，引誘外邊的人開槍，槍響之後大家就往外沖，要用最快的速度沖入敵人陣中，與外邊的保安軍混在一起。如果敵人只有一排火槍手那還好辦點兒，如果敵人分成幾排等在那，大家只有聽天由命了，看能不能在第二排上來之前沖到敵人陣營之中，所以大家一定要快，沖入敵陣後邊廝殺邊靠近街道或者民房找機會逃走。只要不被他們圍住，以幾個人的武功逃走的機會還是很大的。

    保安軍包圍著院子，很明顯有賊人躲在屋子裡邊，先期進入的四名保安軍和裡正倒在地上生死不明。屋子裡一點兒動靜也沒有。情況不明，誰也不敢輕易的向裡邊沖，雙方就這樣對峙著。

    突然屋子的門窗被大力從裡邊撞了出來，緊接著兩個人影從破洞中翻滾而出，門口和牆頭上的保安軍見賊人要跑，下意識的扣動了板機，一時間槍聲大起煙霧彌漫，兩個人影重重的落在了地上沒有了動靜。

    “停，停！誰讓你們亂開槍。”帶隊的保安軍首領大聲喊著。

    槍聲剛一停下來，又有條黑影從窗洞中沖了出來，由於首領不讓開槍，剛才開槍的煙霧還沒有散開，使得保安軍能夠作出反應的時間更短了。

    史青兄弟幾個身手果然了得，他們沖出窗洞，以超出常人的速度沖向了院子的圍牆。

    他們的想法是圍牆那裡最多可以站一排人，剛才肯定大多數都將槍中的子彈打了出去。

    他們的辦法無疑是成功的，幾個起落就接近了牆邊，這不高的院牆對於武功高手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用腳一蹬牆面就要翻上牆頭，突然四個人幾乎同時將手中的鋼刀猛的揮出，人向後翻出又落回到了院子的地上。

    史青他們四人避開了保安軍火槍的槍彈，卻迎面捅過來了火槍上的刺刀，雖然四人機警的避開了，但他們的逃跑計畫卻落空了，早有一隊手持上了刺刀的火槍的保安軍士兵沖了進來。

    史青手下的兩個兄弟沒有絲毫的遲疑，從地上躍起揮刀直奔沖過來的保安軍士兵，鋒利的鋼刀擋開了刺過來的刺刀，他們欺身向前，只要與保安軍混戰在一起就沒人能抵擋他們了。

    “砰！砰！”幾聲槍響傳來，沖在前面那兩個史青的兄弟立時倒在了地上。在後邊正準備一起沖上去的史青等人當時愣在了當場，在這種混亂的情況下還有人能夠開槍。史青順聲望去，看到了保安煙火槍手身後有幾個人手持短火槍，短火槍的槍口還在冒著煙，這下史青他們不敢輕舉妄動了。因為拿短火槍的人有好幾個，好像剛才並不是所有的人都開了槍，這下史青他們真的跑不了了。

    史青等人被刺刀逼到了牆角，“綁起來！”有人大聲的發佈了命令。史青他們不敢再反抗，剛才中槍的那兩個人還沒有死，有人過來為他們簡單的包紮了一下，也用繩子捆了起來。

    一切都完了，史青痛苦的閉上了雙眼。這次真的要把命交待在這裡了。

    史青等人被捆的跟個粽子一樣被扔上馬車拉走了。沒多長時間就被拉到了知府衙門，其他三人被從車上拽下來拉走了。史青卻被押到知府衙門的大堂，看到這種情景史青不由心中一顫，難道保安軍識破了他們的身份，不然為什麼先要審問他，他們知道自己是這四個人的頭領了嗎？

    史青被人一腳踹的趴在地上，差一點兒沒將臉搶破，帶著怒氣史青抬起頭來打量著四周。他看到大堂之上站了許多人，在大堂的上首站著一個年輕人。那年輕人正滿臉堆笑的看著史青，像看什麼新奇的玩意兒。

    “史老前輩，久聞大名，沒想到在這裡見面了。”那年輕人走近了一點兒，史青看清了正是他要刺殺的張楚，史青的心又涼了半截，看來這次不但自己要死在這，被刺殺的目標張楚活蹦亂跳的出現在這裡，說明刺殺任務也失敗了。這一趟一無所獲。史青感到十分沮喪。

    “我不姓史，你認錯人了。”史青極力否認著，心想不能讓他誆了去，在不知道對方都知道了多少前，什麼都不要承認的好。

    “錦衣衛史青，這個我不會認錯的，你到寧波來的一舉一動都在我們的掌握之下。”張楚說的話還真不是騙人的。史青他們剛一進入寧波就被統計局的人盯上了。並且還有曾經的錦衣衛老人認出了史青的身份，可壞事也就壞在這一點上，錦衣衛的人都知道史青早已離職，經研究後統計局覺得史青兄弟出現在這裡雖然奇怪，但應該不是朝庭派來的，威脅不大，因此派出專人監視，卻沒有相應的重視起來。沒想到他們竟然幹出了刺殺張楚這種驚天大事。

    張楚見史青不說話，接著說道：“史老前輩以前也幹過錦衣衛，對審問犯人肯定有一套，那我就不用介紹都用什麼樣的刑，我只保證這裡的東西比錦衣衛多，不會比錦衣衛少。

    “史老前輩，在下就是錦衣衛投奔到這裡來的。一會兒有什麼不專業的地方還請前輩多指教。”旁邊站著的一個人說道。

    史青聽了這些話，感到不寒而慄。錦衣衛對付人犯的方法他沒少見，每一件都讓人難以承受。

    “史老前輩的骨頭還是挺硬的，這樣吧，先給他那兩個受傷的兄弟用刑，要不然一會兒死了就浪費了。”張楚邊踱步邊說道。

    “放過我的兄弟，你們想知道什麼我說不成嗎？”史青急忙說道。他知道那兩個兄弟受了重傷，如果再一被用刑肯定必死無疑了，沒辦法他只能面對張楚軟了下來。

第四百六十三章 清君側

    史青聽到張楚要對他的兄弟們用刑，立時就軟了下來，史青不怕自己受苦，可人一上了年紀就更在乎自己的親人，錦衣衛刑訊逼供的場景在史青腦子中閃過，被傷害的都是他的兄弟。史青不忍心讓他們再受這些苦，所以還沒等張楚把他怎麼樣，就宣佈投降了。

    “你們到寧波來幹什麼？是誰派你們來的。”張楚問了大家都關心的問題。

    “我們是來刺殺張總兵您的，是曹化淳和駱養性派我們來的。”史青只能實話實說。

    “你們還有同夥嗎？”張楚繼續問道。

    “還有一小隊錦衣衛支援我們，不過他們並沒有進寧波界內，都在關卡外的客棧藏著呢。”史青知道自己不說，那三個兄弟也會最後說出來，乾脆有什麼說什麼。

    “帶下去好好審問，一定要將所有的情況弄清楚。”張楚將事情瞭解了個大概就不再多問了，他決定將這事交給專業人士來辦。

    旁邊統計局的人應聲過來將史青帶了下去。

    其他人都離開了，只有張楚一個人坐在大堂之上讓自己的頭腦靜下來，他需要思考一些問題，這次皇帝直接派出了刺客來刺殺自己說明了很多事。

    首先現在皇帝手中的軍事力量肯定沒有能力來寧波作戰，這個張楚也知道。現在朝廷的所有機動力量差不多都在山西剿滅義軍，其他地方的守軍由於武備鬆弛，根本沒有作戰能力。

    兩者也說明了皇帝這次是真的急眼了，連用刺客這種低端的手段都用上了，看到崇禎皇帝真的是恨張楚入骨。

    別人都將刀砍到自己頭上來了，張楚可不是能夠忍氣吞聲的人，他決定要好好想個辦法進行報復。

    曹化淳和駱養性，竟然是這兩個人主持的對張楚的刺殺行動。張楚想這兩個人也太不厚道了。他們可沒少從張楚這裡拿錢。你不仁我不義，既然如此就拿這兩個人開刀，讓崇禎皇帝堵心一陣子。

    張楚沒有等太久的時間，統計局的人就對史青幾個人審訊完畢了，通過互相對比可以判定他們說的都是實話。

    “派出一隊人馬，悄悄潛出寧波境，將接應史青等人的那一小隊錦衣衛也給我抓回來。”張楚決定給他們來個一鍋端。

    由於有了準確的情報，抓捕行動很順利，沒費什麼事就將所有的人都抓了回來。當他們聽說史青等人都已經落網，而張楚根本就毫髮無損的消息後更沒了抵抗的勇氣，一個個都願意與保安軍合作，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這事情還不算完，張楚立即在寧波大張旗鼓的開展了宣傳。

    保安軍的宣傳隊走街串巷並深入到農村，宣傳保安軍的政策，同時宣傳大明皇帝昏庸無能，並只信任太監奸臣，聽信大太監曹化淳和錦衣衛特務駱養性的鼓動派人暗殺忠臣大將張楚。因此張楚決定起兵清君側，消滅貪官污吏，打擊土豪劣紳，將被大地主霸佔的土地分給擁護張楚的民眾。

    保安軍不但進行宣傳，而且開始大量徵兵，大張旗鼓的進行備戰，做出一付要出兵的樣子。

    張楚的突然暴發將寧波周邊府縣的朝庭官員嚇壞了。這年頭朝廷的兵馬根本擋不住反賊，更別說張楚這個連後金人都害怕的猛將了，他們只好寫奏摺向朝廷求援。

    崇禎皇帝在聽了曹化淳已將刺殺張楚的人員派了出去的報告後，這幾天來一直心中惴惴不安的等待著結果。心中暗中祈禱祖宗保佑，此行一定要成功。可包括他那有著雄才大略的先祖朱元璋在內的祖先沒有能力再保佑他。從南方傳回來的不是刺殺成功的消息，而是寧波周邊的府縣的奏摺，在奏摺中官員們一至譴責曹化淳暗殺朝廷官員的行為，致使張楚被激怒，現在張楚帶兵數萬，每日操練準備進攻周邊地區，這些官員請求朝廷趕緊派後增援，以保城池不失。

    同這些奏摺一起到達的還有張楚和寧波知府給皇帝的報告。

    張楚在報告中痛心疾首的說自己一心為國，多次打退了後金人的進攻，卻沒有得到應得的獎賞，卻引來太監和錦衣衛的嫉妒，竟然派出刺客來暗殺自己，這說明朝中一定是出了奸臣。因此他要求皇帝要嚴懲曹化淳和駱養性，不然他就要出兵清君側，捉拿他認為的奸臣。

    寧波知府的報告更為詳細，他不但詳細的報告了審訊刺客的過程，而且還附上了由刺客簽字畫押的口供。他認為通過審訊可以斷定是曹化淳背著皇帝下令暗殺朝中大臣，這才激怒了張楚，為此一定要嚴懲出主意的曹化淳和具體幹壞事的駱養性。

    所有這些報告都是走的上報奏摺的程式送達的，所以負責審閱奏摺的大臣們比皇帝還要早知道這種事，並將消息傳播了出去。

    這下子京城之內一下子就炸了鍋，紫禁城內外都一片議論紛紛。

    在皇城內，崇禎皇帝接到報告整個人都傻了，本來覺得挺好的計畫失敗了，這時他才感受到了這個巨大的危害。刺客被抓使得皇帝刺殺大臣的傳言傳遍了天下，這讓崇禎皇帝的處境很尷尬。皇帝管不了大臣還派人去暗殺，這令皇帝的顏面掃地，威嚴盡失。這事當然不能承認自己的錯，可必須有人來承擔責任，那麼大太監曹化淳就危險了。

    在皇城外的大臣們更不幹了，這皇帝又將錦衣衛派了出去。這次不是去捉拿犯罪的大臣，而是直接派錦衣衛去搞暗殺，這簡直是太可怕了。哪天皇帝要是看著自己不爽，也派人來這麼一下子，那麼大家還怎麼活。

    第二天一早的朝會上氣氛十分緊張，大臣們連每次上朝對皇帝所說的恭維話都不想說了，見禮以畢，大家都站在那裡直愣愣的目視前方，一言不發。大家心裡都明白與皇帝的一場激戰不可避免，就連一向不合的朝廷各黨都決定結成統一戰線，張楚造反離大臣們還遠，可錦衣衛殺人的規矩一旦建立，那麼太監干政的恐怖情景就又要出現。朝中的許多老人對魏忠賢掌權的情景還記憶由新，誰也不想回到那種當孫子的日子，所以必須要清君側。

第四百六十四章 抓起來了

    大殿之上崇禎也在盼著快點兒結束今天的早朝，崇禎皇帝已感覺到了大臣們與往日不同的精神狀態。

    “陛下，臣有本要奏。”崇禎皇帝果然還沒能躲過，一個禦使站了出來大聲的說道。

    禦史是管監察、彈劾和建議的官，朱家的皇帝給了禦史很大的話語權，使他們不因言獲罪，以便於他們敢於直言進諫，為整個朝廷糾偏。這個設計的初衷是好的，可現實卻令皇帝痛心不已，是人就有私心，禦史們的私心使得他們要提高自己在朝中的地位，就想方設法的獲得更高的聲譽，提高自己聲譽的最好辦法就是與皇帝對著幹，反正皇帝說了不會因為他們的言論治他們的罪。

    所以每次朝會都會發生皇帝與禦史們的對抗。可禦史只不過為批判而批判，從不會為皇帝提出解決問題的辦法，並且禦史們不光為名而且還逐利。他們往往投靠朝中不同派別的大佬，成為朝堂党爭的急先鋒。

    這次禦史站出來沒有攻擊朝堂上的對立面，因為他們發現了共同的敵人，那就是太監。崇禎皇帝登基這幾年來對朝中大臣越來越失望，轉而依靠自己手下的奴才太監，大臣們始終想找個機會給太監們致命一擊，恢復到崇禎剛登基時太監夾著尾巴做人的狀態。這次張楚被刺殺，然後叫囂著要清君側正是一個大好機會，大臣們怎能放過。禦史們作為急先鋒，沒有一下子就將矛頭指向太監首領曹化淳，而是很有策略的將目標對準了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

    “我參奏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罔顧國法，專橫擅權，謀害朝庭將領，引發叛亂，請陛下降旨嚴懲駱養性。”大臣們都知道沒有皇帝的旨意駱養性說什麼也不敢對張楚下黑手。可他們故意將皇帝撇清，不讓這事牽連到皇帝，同時也是對皇帝的一種試探，看皇帝支持東廠和錦衣衛到什麼程度，敢不敢承認這次刺殺行動是皇帝的主意，不過以他們對皇帝的瞭解，崇禎皇帝對於出錯的事從來也不敢讓自己承擔責任。

    大臣們的判斷是正確的，對於禦史的參奏崇禎皇帝不敢反駁，更不敢說這個刺殺的主意是他出的。對於禦史的話一時沒想好怎麼回答。

    大臣們都是察言觀色的好手，立時發現了皇帝的態度沒有堅決站在錦衣衛的一邊。

    “臣附議，臣附議。”大臣們一個個立時加入了對錦衣衛討伐的陣營。

    皇帝不說話，大臣們少有的意見一致，在大殿上的駱養性更是不敢為自己辯解。這些文臣別看他們滿嘴的仁義道德，下起黑手來卻比誰都歹毒，當年錦衣衛指揮使張璁可就是在大殿上被文官活活打死的。

    “請聖上立即下旨查辦駱養性。”“立即下旨。”這時的朝堂上已分不青誰在說算了。大臣們一付我們說了你就要辦，你不辦你就是昏君的架式。

    “來人將駱養性拿下，投入大牢交有司查辦。”崇禎皇帝最終還是沒有頂住大臣們的壓力，命人將駱養性抓了起來。

    “據寧波知府所奏，參與這次陰謀的不只有駱養性，還有大內太監曹化淳，請陛下一併查處。”大臣們達到了初步的目標，接下來步步緊逼。曹化淳才是他們的最終目標，如果曹化淳一併被拿下了，那麼大內太監的勢力也就土崩瓦解了。

    “有關曹化淳的事涉及宮廷，我將派專人審查。＂崇禎皇帝憑著最後的掙扎，曹化淳現在是皇帝的膀臂，如果曹化淳被拿下了，皇帝真的沒人可用了。

    “陛下應以江山社稷為重，不能為了一個奴才壞了國家法度。”一時間大殿內勸皇帝不能感情用事的聲音此起彼伏，不一會兒曹化淳就被說成了禍國殃民的罪魁，簡直是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崇禎皇帝沒辦法只能將曹化淳也抓起來聽候處理。他暗中希望能夠在最後處理時蒙混過關，將手高高的舉起輕輕的落下。這皇帝還需要曹化淳幫他對付那幫大臣們呢。

    “曹化淳等人要處罰，可張楚的叛亂也要平息，諸位大臣有什麼好辦法沒有？”皇帝覺得曹化淳和駱養性我都拿下了，你們總得給我一個解決問題的辦法啊。

    皇帝這麼一問整個大殿上立時安靜了。大臣們個個眼睛看著自己的鼻子，不出聲了，對付朝堂上的奸佞他們在行，平定叛亂就不是他們要管的事了。

    崇禎皇帝見大家都不出聲只好點名了：“溫首輔，你說該怎麼辦？”

    “在老臣看來，此事容易解決，那張楚反叛主要是因為曹化淳等人對他的謀殺，陛下只需下旨言明曹化淳等人已經被抓，朝廷定會給他一個公道。多加安撫讓他回遼東繼續抗擊後金就行了。”溫體仁的頭腦轉的飛快，他覺得這個辦法很不錯。

    “哪位大臣願意到寧波去傳旨。”崇禎皇帝覺得這計謀也還可行，成功不成功朝廷也沒有什麼損失。

    大臣們的頭更低了。這時去找張楚那跟找死也差不了多少。

    商量了許久也沒有大臣願意出頭，事情總要有人去辦。最後派出傳旨的還是宮中的太監和錦衣衛。這時大臣們也不怕太監們禍國殃民了。

    事不宜遲，崇禎皇帝寫好了詔書，對張楚好言相勸，講明要對駱養性和曹化淳嚴懲。讓張楚抓緊回到遼東去打擊後金。太監和錦衣衛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到了寧波。

    張楚坐在寧波知府大堂的公案後邊，聽著太監用顫抖的聲音宣讀著聖旨，臉上全是不滿之色。當太監讀完張楚說道：“就這些了，皇帝這時一點兒誠意都沒有，曹化淳和駱養性雖然抓起來了，可是皇帝想放就可以放，那怎麼行。來人啊將其他人都抓進大牢，只留下這個小太監。”張楚的話音剛落，保安軍上來就將來宣旨的其他人都抓走了。

    剛才讀聖旨的小太監嚇得立時跪在了地上，一個勁的磕頭不停。這張楚是不是想對皇帝示威，而將他殺了。

    張楚果然沒有準備放過他，開口說道：“按照慣例，來送這種沒誠意的書信，應該割掉鼻子或者耳朵，你來選割什麼？”

第四百六十五章 要人

    張楚讓選是割鼻子還是割耳朵，這下可把小太監嚇壞了。這人還是零件齊全的活著比較好，缺了什麼也不舒服。小太監只好拼命的磕頭求饒，弄得張楚也心軟了，於是說道：“給你一次活命的機會，替我給皇帝傳個話，就說皇帝這麼做我很生氣，朝廷必須將曹化淳和駱養性移交給我處置，我現在就起兵捉拿江南的貪官，什麼時候曹化淳等人被押到什麼時候停止。”

    小太監不可能放過這個活命的機會，屁滾尿流的逃出寧波地界，一路狂奔著回京師向皇帝報信去了。

    張楚這邊還真不是說說嚇唬那個小太監玩，保安軍真的出兵開始攻打周邊的城市，保安軍選定的第一個目標就是余姚縣。

    張楚選定這個時候發起攻城行動，一是他知道不把皇帝打痛了他不會真的感到恐懼，二來保安軍想要在海上與鄭芝龍爭奪控制權，以便開展遠洋的貿易，沒有陸上的根據地肯定不行。這時張楚還需要大量的財力來建造艦隊，江南各地的城池也就成了他的目標。另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是保安軍在火炮製造上又有了新的突破。

    經過多年來的不斷實踐，保安軍的工匠們終於將張楚有關開花彈的設想變成了現實。工匠們不斷的提高火藥中各種成分的純度，相互之間的配比也越來越精確。還製成了顆粒火炮，使火藥的威力大增。鐵廠生產出來了合格的彈體，既保證了炮彈炸開時的威力，又能碎成足夠多的碎片增加殺傷力。炮彈的引信還是採用延時引信，在炮彈的後邊插入一個鐵管，管內放一根藥焾，火炮發射時同時點燃藥焾，當火炮落地時藥焾燒盡，正好點燃炮彈內的炸藥，炮彈爆炸。

    張楚帶著人馬氣勢洶洶的殺到了余姚縣，他準備在實戰中檢驗一下這種開花彈的效果怎麼樣。可他的目的根本沒有達到。

    大軍到達余姚，在城外列陣，炮兵部隊的上百門火炮在城門前排開，炮兵開始構建火炮陣地。這時余姚縣的城門樓上就打起了白旗。余姚縣的知縣親自帶著城內的士兵出城投降了。他們從未見過如此多的火炮，想像不出什麼能夠在這麼多火炮的攻擊下能夠守住城池，雖然他們不知道這些火炮還能發射開花彈，他們就乾淨俐落的投降了。

    保安軍佔領余姚後立即開始消化勝利果實。將縣衙倉庫內的物資銀錢搬運一空。現在張楚太缺錢了，他要用這些錢物征招士兵，建造兵工廠，製造艦船。

    保安軍佔領余姚後並沒有停住腳步，而是在周邊尋找富裕的州縣，準備再次發動進攻。

    傳旨的小太監通過朝廷的驛站，日夜兼程急匆匆的趕回了京城。再見到皇帝時整個人都脫了形，要不仔細看皇帝根本認不出這個蓬頭垢面眼窩深陷的人就是他派到寧波傳旨的太監。

    “你受苦了，快說情況怎麼樣。”崇禎皇帝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像皇帝估計的那樣，情況不容樂觀。當小太監磕磕絆絆的將張楚的要求轉達到皇帝耳中。

    皇帝一聽就火了，這張楚也真是太得寸進尺了。朝廷拉下面子將曹化淳與駱養性抓了起來，這張楚還不滿足，還要讓皇帝將人交給他處置。堂堂大明皇帝怎麼能辦這樣的事。

    崇禎皇帝決定不對張楚妥協了，立即就想搜集朝臣商量怎麼派兵剿滅張楚。他這邊還沒行動，張楚兵發余姚的消息就傳了過來。皇帝的第一反應就是趕緊派兵救援，他還沒想好從哪裡調兵，余姚縣投降的消息又傳了過來。

    這也太快了，這余姚縣令就不能多守幾天。

    “不！我絕對不會向你屈服。”崇禎皇帝將奏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嚇得旁邊的宮女太監都悄悄跑了出去。

    在寧波的張楚這時根本沒有去想他的行動崇禎皇帝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因為這時張楚正忙著在港口接收新的戰船。這些戰船是六橫島上的船廠日夜趕工製造出來的，最令張楚高興的是在這批船中有最新完工的四艘同“彩雲”號同級的風帆戰艦。這四艘戰艦已建造了快一年的時間，現在終於可以入役參加戰鬥了。並且這四艘戰艦在性能上比“彩雲”號有新的提高，船上的火炮都能使用新式的開花彈，整艦的戰鬥力大增。現在張楚有了八艘風帆戰艦，在浙江的沿海沒有力量能與他匹敵了。

    有力量當然要用。張楚首先決定帶著艦隊在杭州灣內巡航了一圈，不管是明軍還是海盜的武裝船隻都被掃蕩一空。張楚擁有了對海洋的絕對控制權，他還派兵佔領了舟山群島，將沿海的島嶼也置於保安軍的控制之下。

    各地的救援文書不斷的送到京師，崇禎皇帝和大臣們都坐不住了。崇禎皇帝和內閣大臣們商議了許久也想不出能從什麼地方調集軍隊來進攻張楚在浙江一帶的勢力。大明朝越來越顯出四面露風的頹勢。

    圍剿山西流賊的部隊不能撤，在關外抵擋後金的部隊更不能減少。朝廷地方上的隊伍根本就沒有戰鬥力。

    “要不然我們先答應張楚的要求，犧牲兩個罪犯為調集部隊爭取時間。”最終溫體仁先開口說出了大家都想說的話。在這裡溫首輔著重強調了兩個罪犯，絕口不提朝廷將犯人交給叛亂的張楚這在臉面上有多難看。

    “唉，你們去辦吧。”崇禎皇帝無奈的歎了口氣說道。他心中倒輕鬆了一些，關鍵時刻這溫體仁還是有些擔當的。這個主意是溫體仁出的，這丟臉的事與自己沒有關係，崇禎皇帝自欺欺人的想。

    曹化淳和駱養性被從大牢中提了出來，他們兩人這些日子經歷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從高高在上的位置上直接被投入大牢，大臣們仍然沒有放過他們的意思，全都要殺死他們而後快。

    這次被帶出大牢不知要幹什麼，兩人都是生死未蔔。當他們被裝上囚車的時候才知道要將他們送給張楚處置。

    曹化淳感到了無限的悲涼，自己兢兢業業的為皇帝辦事，可在關鍵時刻皇帝一點兒也沒有盡力保全他。在朝堂上大臣們要將他投入大牢，皇帝照著做了。現在又要將他們送給張楚，張楚說他指使人謀殺，肯定將他們二人恨的不行。到了寧波一刀殺了，不被淩遲處死就是幸運的了。

第四百六十六章 再相逢

    運送曹化淳和駱養性的囚車走的很急，因為朝廷雖派出信使快馬趕到寧波告訴張楚皇帝同意他的條件了，想讓張楚停止攻擊周邊的府縣，可張楚仍堅持不見人不停止。保安軍的擴張行動仍在不斷的進行著。押解曹駱二人的解差只好日夜趕路，希望能早到一天，張楚的攻勢能早停止一天。

    保安軍的攻擊勢如破竹，幾天的時間就佔領了浙江沿海的大片地區，對此張楚還不滿足，保安軍的艦隊開進了長江口，炮口直指上海。這時的上海還不是國際大都會，不過也已設立了上海縣，因航運和紡織的發展上海逐漸繁榮起來了。

    上海縣的縣令面對滿江面上如山的巨艦，表現得十分勇敢，關閉了城門組織起士兵衙役準備堅守，並派人向松江府求援。張楚帶領艦隊並不著急，在江面上掃蕩了所有的船隻，牢牢控制住了水面，並派人登陸了長江口的崇明島，在上面駐紮了軍隊。

    等到一切都穩定了保安軍才派出人馬開到了上海縣城下，而江面上的戰艦一字排開，大炮的炮口指向了上海縣。城裡的守軍看這陣勢一個個膽戰心驚，知道這最後的時刻到了。

    整個戰鬥的過程很簡單，保安軍的開發彈這次在實戰中派上了用場，為了減小對城市的損害，張楚命令集中炮火攻擊城牆，儘量避免對城內的炮擊。

    守衛上海城的明軍見識了完全不一樣的戰爭，最先開火的江面戰艦上的大口徑艦炮，沉重的炮彈在火藥的推動下飛上了城頭，落地之後發生了爆炸，十幾顆炮彈下來城門上的敵樓就發生了坍塌，城牆也多處受損，守在城頭準備迎擊保安軍進攻的明軍一下子死傷了好幾十個，而這只不過是艦隊的校驗射擊，各艦都有收集資料，然後進行修正，為大規模的炮擊做準備。

    這時守城的士兵作出了正確的抉擇，城頭之上先掛起了白旗，然後士兵們將上海縣的縣令綁了押出了城外。這讓在城外正在憋足了勁準備演練一下在新式火炮支援下的步炮協同的保安軍白費了功夫。

    上海縣現在雖只是淞江府下面的一個小縣城，但張楚知道他的發展潛力。同時上海的位置在戰略上也十分重要。它扼守長江口，控制了長江航運的出海口，如果溯江而上保安軍的戰艦可以威脅長江沿線的許多城市，戰艦甚至可以直接抵達南京，對明朝廷可以形成巨大的威脅。

    上海縣被保安軍佔領使整個淞江府更是人心惶惶，保安軍的攻擊範圍不斷擴大，所到之處勢如破竹，很快就將上海縣周邊的鄉村納入了自己的勢力範圍。而這時曹化淳等人被移交給了保安軍，張楚果然說話算數，下令保安軍停止了進攻，選擇險要之地構築防線，全線進入防守狀態。

    上海作為防線上的重要一環更是建設的重點，張楚派人仔細的對地型進行了勘察，選定了城堡和港口的建設地點，大量的水泥沙石被運了過來，張楚要在這裡建築一個百年不壞的要塞。張楚的心願是這樣的要塞最終不發生作用，而只成為後世人們旅遊觀光的景點，拒敵於國門之外，不讓敵人踏上自己的領土才是防守的最高境界。

    曹化淳和駱養性被押到了張楚的面前，駱養性扒在地上一個勁的磕頭求饒，曹化淳卻低頭跪在那裡一言不發。

    駱養性這次是徹底的被嚇壞了，他出身於官宦之家，是世襲的錦衣衛指揮使，從小就沒受過苦，如果將他拉出來一刀殺了沒准他還能堅持的住，可這些日子，他被裝入囚車一路拉到寧波，對於他一個必死之人當然沒有人再客氣，沒有了往日的錦衣玉食，替代的都是難以下嚥的食物，駱養性甚至都看不出那些吃食是用什麼做成的。

    更要命的是衣服穿在身上就沒有再換過，駱養性感到渾身上下奇癢無比，到後來他自己竟然在裡邊摸出了蝨子，這令駱養性恐懼無比。他沒想到今生還會與這種東西聯繫在一起，現在這種日子真是生不如死。

    駱養性在錦衣衛多年，見過許多的生生死死，見慣了人在遭受酷刑後的淒慘情景，他以前一向認為自己練就了鐵石心腸，如果被人嚴刑逼供的話肯定會誓死不屈。沒想到張楚這邊還沒有用刑，他就被這小小的蝨子打敗了。

    曹化淳跪在那裡感到萬念俱灰，這一路走過來他的腦子混亂一片，甚至連身體上的痛苦都沒有了太多的感覺。

    他想不明白，一向高高在上的皇帝怎麼會對一個反賊低頭，會將他和駱養性都交給張楚處置，這樣做皇帝的威嚴何在，大明朝的臉面何在。

    他更為自己感到冤屈，跟隨崇禎皇帝這麼多年，他心中只有皇帝，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皇帝，可在這件事中皇帝從頭到尾就沒有替他們說過一句話。

    “別喊了，抬起頭來，看看還認識我嗎。”張楚對於駱養性的哀求感到十分不耐煩，大聲的打斷了他。

    曹化淳和駱養性吃驚的抬起了頭，他們已知道要見他們的是張楚，可怎麼也不會想到他們和張楚還見過面。

    “是你！”曹化淳和駱養性抬起頭，終於看清了上面坐著的張楚的臉，這個坐在大堂公案後邊，滿臉笑意的年輕人他們確實見過，這就是當年求他們讓皇帝招撫流賊的那個年輕人。

    “怎麼樣，我們又相逢了。看來我們的緣份不淺啊。”張楚看起來心情很好。

    “世事無常啊。”曹化淳淳不由歎息道。

    當初這個年輕人跪在自己面前百般哀求，使得他勸皇帝同意招撫了張楚這股流賊，這才有了以後的山東平叛，收復遼東和今日的寧波被佔領。他始終以為來辦事的不過是張楚手下的一個比較機靈的小頭目，沒想到張楚這個梟雄膽量如此之大，竟然以反賊的身份親自上京，還將他和駱養性騙的團團轉。

    上次張楚乖巧的像貓一樣。可這時曹化淳和駱養性卻不得不跪在張楚的面前，而張楚正掌握著他們的生死。

    “總兵大人饒命啊。看在以前的情份上饒了我們吧。”駱養性認出了張楚，忽然覺得好像又有了一線生機。

第四百六十七章 皇太極出兵

    曹化淳與張楚的再相逢並不是那麼愉快，雙方的地位調了個個。

    而且張楚似乎認准了曹化淳和駱養性是刺殺他的主謀，拼了與皇帝翻臉也要將他們二人抓過來收拾。看來這次二人的性命真的難保了。

    駱養性卻沒有想那麼多，他認為既然張楚與他們認識，並且以前還送了他們不少的銀子，怎麼也算有點兒交情，多求求他沒准還有一線生機。

    “想讓我饒過你們也並不難，只要你們真心歸順於我，將你們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以後老老實實的在保安軍內幹活，活命還是不難的。”張楚最終還是決定不殺這兩個人，對張楚來說殺人是容易的，可他也要看殺人有沒有用。

    “我們真心歸降，一定忠心為您辦事。”駱養性顧不得形象了，只要能活命讓他幹什麼都行。

    “曹公公好像不太願意啊，要活你們兩個一起活，要死你們兩個一起死。”張楚見曹化淳跪在那裡一言不發，知道他對投降的事還有點兒不甘心。如果他不願投降的話張楚倒真的不介意一刀殺了他。

    “曹公公，咱們投靠了張大帥這是棄暗投明了，又沒什麼損失，這是好事，您就答應吧。”駱養性急壞了，這曹化淳不想活也不能拉著他一起死啊。

    “曹公公，你就這樣死了也算不上為國盡忠，這個亂臣賊子的名聲，你是要一直背下去的。你就不想看看這大明朝最後是什麼樣的結局，您效忠的崇禎皇帝有什麼下場。”張楚對曹化淳並沒有太多的恨意，曹化淳只不過一心忠於他那個皇帝罷了，如果讓他親眼看著大明王朝的完結沒准他更痛苦。

    “大明王朝千秋萬代，不會亡，皇帝陛下春秋鼎盛，不會有事的。”曹化淳根本不相信張楚的話，他認為大明王朝離滅亡還早著呢。

    “你要是那麼想為什麼不活下來，看一看事情的最後結局是什麼樣子。沒准你還有機會幫上你的皇帝，最終洗脫你這亂臣賊子的罪名呢。”張楚的話說到了曹化淳的痛處，他真不甘心，自己忠心為皇帝辦了一輩子事，到最後卻落得個欺瞞皇帝的罪名。

    “好，我願意與你們合作，不過我不會幹危害皇帝陛下的事。”曹化淳屈服了，他對於這種不名譽的死法確實有些不甘心。

    “現在王承恩在哪裡，他在做什麼？？”曹化淳知道自己的這輩子算是完了。他不由想到了他選定的繼承人王承恩，如果要是王承恩也跟著張楚一起叛亂的話，那太監就徹底完了，沒有皇帝敢於再信任他們了。

    “王承恩現在正在遼東帶兵打擊後金，他比你要能幹的多，有出息的多。”張楚倒沒說假話，現在王承恩已迷上了在戰場上的感覺，帶著隊伍正與後金人在東北地區周旋呢。

    曹化淳聽了張楚的話放了點兒心，打後金是應該的，沒有參與叛亂就好。沒想到這個王承還能上戰場。

    “會有人向你們瞭解情況，你們要全力配合，不配合的後果你們自己明白。我這裡不養閒人，在交代問題期間，你們到採石場自己掙吃的，不幹活就沒有吃的，等到你們什麼時候可以幹別的活才可以離開採石場。”張楚不想輕易的就放過二人，不但要讓二人交代問題，還要讓他們體會一下生活的不易。

    曹化淳和駱養性只得連聲稱是，他們沒得選擇，能保住性命已算不錯了。這之後他們開始了邊在採石場砸石頭，邊交待問題的日子。

    張楚在寧波一帶停戰的消息傳回了京師，這讓崇禎皇帝鬆了一口氣，張楚還算講信用，將曹化淳和駱養性弄到手後真的停止了進攻周圍府縣，這為朝廷贏得了寶貴的時間。而且張楚在得到二人後並沒有大張旗鼓的對他們進行處置，這多少保全了朝廷的臉面。崇禎皇帝的心中還好過一些。

    當然崇禎皇帝不會就這樣咽下這口惡氣的，他一直在盤算怎樣調集人馬將張楚一舉剿滅。張楚停下軍事行動，皇帝調兵遣將的行動就要開始了，可很快關外傳來的消息又打亂了皇帝部署。

    皇太極自起了到關內做皇帝的想法後，一直關注著大明的一舉一動，關內的許多商人都被收買成了後金的眼線，不時的向皇太極提供情況，甚至一些大明的朝臣也與皇太極暗中往來。

    大明朝的各種情報不斷的傳到皇太極的手中。

    這一天皇太極又得到了一個特大的喜訊。

    “恭喜陛下，賀喜陛下。”投降後金的漢人官員範文程高興的走進了皇太極的住處。

    “範愛卿有什麼好事這麼高興。”皇太極知道範文程一向沉穩，不是特大的好事不會如此，於是趕緊問是什麼事。

    “那個張楚與崇禎皇帝打起來了，我主後防無憂，可以進軍關內，逐鹿中原了。”範文成舉著手中的情報神采飛揚的說道。

    “這情報是真的嗎？快說說是怎麼回事？”皇太極聽後一下子被吸引了過來。趕緊讓範文程講是怎麼回事。

    範文程就向皇太極講了簡單的情況，他們得到的情報是張楚不知為什麼，將保安軍的主力都調往了江南，然後皇帝看不慣他飛揚跋扈的樣子，派出錦衣衛刺殺張楚，張楚怒而興兵，在浙江地區攻城掠地，要求皇帝交出刺殺他的幕後兇手曹化淳和駱養性。”張楚的主力離開了東江地區，對我們的後方構不成威脅，現在正好可以發兵到山海關一線掃蕩明軍的關外勢力，攻下錦州，為下一步入關做好準備。”範文程有些激動，他終於看到了勝利的希望。

    “我們可不可以乘著張楚主力不在收復東江和旅順。”皇太極對於自己背後存在一個大釘子感到很不舒服。

    “這個暫時還不能，我研究過保安軍的戰例，保安軍火器犀利，特別善於防守，他們建造的城池十分堅固，而且還有來自水上的支持，想圍困都不能奏效。所以暫時還不能攻打他們，另外一攻打東江張楚的主力肯定回援，那麼他與崇禎皇帝之間的矛盾也就解除了，這對我們沒什麼好處。而我們攻錦州張楚肯定坐視不管，正好給了我們進攻的良機。”範文程解釋道。

    “如此甚好，傳令各旗立即抽調人馬，我要親自帶兵出擊，攻打錦州讓崇禎皇帝的日子更加難過。”皇太極的語氣中充滿了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