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大明保安 作者：曉夢魚 (已完成)

第四百一十八章 多方備戰

    張楚和朱濟世為了提高保安軍對民政管理的能力，制定了有關官員任命和使用的辦法。朱濟世還給張楚推薦了陳忠，準備予以重用，沒想到張楚和陳忠這個人見面之後卻不是很滿意，陳忠確實將各項工作完成的很好，但那不是他完成的很好，是他手下官吏完成的很好，是在透支他的下屬工作熱情的前提下完成的很好。張楚從陳忠身上看到的是一個大大的私字，這個私字不是為財而是為權，為了得到更大的權力他可以不擇手段。將來如果沒有上升的空間很可能就轉向財，張楚不想讓保安軍的官場形成這種風氣，所以讓朱濟世再考察一下，不要草率作出決定。

    面對官員缺乏的問題，張楚決定在新年過後舉行一次大規模的招收官吏的考試。

    這次考試不但招收官也招募吏，為了搞好這次考試，張楚命令從現在開始《中陽日報》就開始進行輿論宣傳，公佈考試的內容和題型，將人們學習的重點轉移到保安軍學校所教授的實用知識上來。這對傳統的讀書人將是很大的衝擊。

    在保安軍大張旗鼓的宣傳考試的同時張楚暗中開展了新一輪擴軍備戰。

    張楚明白一旦保安軍招聘官吏的消息傳到朝廷，也就是他與崇禎翻臉的時候，崇禎是不會容忍張楚私自安置官員的行為的。張楚知道這一天不會太遠了。

    這時張楚派到後金方面的細作傳回了消息，後金人有了異動，皇太極已經命令各部落訓練士兵準備明年開春進行搶劫作戰。各部落接到命令都興奮不已，期望著再來一次劫掠京師一樣的大收穫。張楚的參謀們綜合各方面的情報分析後金人明年春天發動進攻的可能性十分大，而目標應該是山西的大同和宣化一帶。

    由於後金人進攻的目標不在自己的勢力範圍，張楚經過思考後決定將後金將要入寇的消息通報給崇禎皇帝。但願他能有所準備，讓百姓少受損失。

    張楚的判斷是正確的，在東北的皇太極真的在整軍備戰。張楚的一連串進攻讓後金丟失了東江、旅順和大淩河的控制權，後金一般的貴族雖然對敗給明軍有些吃驚，但也沒覺得是什麼大事，後金人作戰只看重人口和財物，佔領一個地方搶了東西，城池什麼的對他們也就失去了意義，所以對重新奪回這些已被劫掠過的地方興趣不大。

    皇太極卻比其他人看的更長遠，明軍的戰鬥使他十分震驚，從傳回來的各種混亂的資訊中皇太極知道這數次打敗後金人的部隊都有著一個共同的名字：保安軍。保安軍大量使用火器，在城池的攻防上給後金人造成了巨大的殺傷。皇太極一時也想不到對付保安軍的好辦法，他只是自然的想到敵人的火器厲害，我是不是也可以使用火器，因此加緊催促後金的工匠增加火器的產量。在開春時要有更多的紅衣大炮為主的火器製造出來，為進攻城池做準備。

    張楚提供的情報通過錦衣衛千戶郭志一傳遞給了駱養性，最後到了崇禎皇帝那裡。崇禎皇帝在與大臣們討論之後又陷入了一個怪圈。敵人要進攻就要防守，防守就要增加兵力，增加兵力就要錢，可崇禎皇帝就是缺錢，然後大臣們又回頭懷疑這情報的真實性，如果後金人不來進攻，那增兵的錢不就白花了嗎？反正沒有錢，這兵就不要增了。皇帝和大臣心中都有個想法，大同和宣化向來是大明的軍事重鎮，駐紮有重兵，後金如果來攻守住城池應該不在話下，至於城外的百姓都不在他們考慮之列。

    另外大臣們心中還有一個不願說出的意思，這個情報是錦衣衛提供，錦衣衛的話能信嗎，大臣們對皇帝近來增加了對錦衣衛的信任已經很不爽，如果這麼重要的情報錦衣衛都能弄到，那錦衣衛的勢力還針對增強，所以大臣們選擇不相信這個情報是真的。

    有關大同和宣化的事情就這樣過去了。不過崇禎皇帝還是有些值得高興的事，這份喜悅還是拜張楚所賜，這一年中張楚從崇禎皇帝這裡拿走了一百多萬兩銀子接連採取行動，收復了旅順等地區，又在大淩河站住了腳，這讓大明的遼東防線壓力大減。崇禎皇帝每一次都感覺錢沒有白花。

    高興之余崇禎皇帝又動了心思，決定抽調部分關外的部隊到山西剿滅流賊。

    從崇禎皇帝的心理來說，始終認為山西等地的流賊才是他的心腹大患，是可以威脅到大明王朝的力量，而關外的後金只是一夥強盜，搶了東西就跑，不會來奪朱家的江山。所以朝廷的政策是一有喘息的機會就集中力量來剿賊。

    關外的鐵騎加入到山西戰場，義軍的壓力大增。有許多義軍都儘量的逃離山西和河南等地以避官軍的鋒芒。李自成由於隊伍龐大，卻沒有辦法輕易的離開，同時他也捨不得好不容易佔領的地盤，並且光從數量上講李自成手下的義軍還是要多於官軍的，他覺得將這些人好好的訓練一下應該可以打敗官軍。

    李自成想要擴軍自然離不開張楚，這幾年來雙方已形成了穩定的供需關係，李自成出錢，張楚提供武器鎧甲，有時也提供一些糧食。張楚財迷的名聲在義軍中已傳播了很久，大家都知道不管是誰只要拿著足夠的錢就可以從張楚這裡買到精良的刀槍等冷兵器。張楚對李自成還特別照顧，賣給了李自成許多保安軍淘汰下來的舊式火炮，這使得李自成隊伍的戰鬥力大增，許多縣城就是被他們的火炮攻破的。

    吃到甜頭的李自成，也想有一支使用更強大火器的部隊，所以這次特地派他的侄子李過來見張楚，商量這批武器的購買問題，他希望能夠從張楚這裡購入更好的火炮和一些火槍，這樣在攻城時就更有把握。

    而李過與張楚早就認識，看的出張楚對李過還是很賞識的，二人也算有些交情。沒准張楚看在李過的面子上同意賣出更好的武器。

第四百一十九章 車廂峽

    李過秘密的來到中陽，張楚聽到他來了很快就安排時間接見了李過。

    “給大帥道喜了，恭賀大帥新婚之喜。”李過已聽說了張楚結婚的消息，一見面就忙著道賀。

    “謝謝，你和你叔叔一向可好。”張楚還是很關心這位歷史上的大英雄的情況。

    “我和我叔叔都很好，多謝您的掛念。”李過客氣著。

    “這次採購的武器還滿意嗎？”張楚知道李過專門來找自己肯定是有什麼事情。

    “武器品質沒有問題，保安軍的東西大家都知道，一貫的品質很好。只是這次我叔叔叮囑我問一下大帥是不是可以賣一些火槍火炮。”李過說完用充滿期待的眼神望著張楚，保安軍與官軍的戰績大家都知道，最近又聽說張楚在遼東打敗了後金人，所有的人現在都承認保安軍是難得一見的強軍。他們總結出保安軍之所以強就是因為保安軍的先進的火器。

    “火炮可以賣給你們一些，至於火槍卻沒辦法提供給你們。過年後我將與後金有一場大戰，現在急需擴軍，沒有富裕出來的裝備可以賣給你們。另外部隊要使用火槍作戰必須有嚴明的紀律，這需要長時間的養成和士兵對部隊的認可。現在你們隊伍人數雖多，可組織卻十分鬆散。即便有了火槍也不會發揮出火槍的效能。如果不是你叔叔有遠大志向的話，我倒是可以派人幫助你們整頓隊伍，可這你叔叔是不會同意的。”張楚對於李自成不肯屈居人下還是感到有些遺憾。

    “那就我們以後有機會再合作。”李過沒有再說些什麼。他覺得已經明白張楚的意思了，李自成和張楚都是有大志的人，這個大志就是要推翻朱明王朝取而代之，而這個皇帝只能有一個，將來有一天兩人還得為爭天下打起來，張楚不可能為自己樹立起一個過份強大的敵人。

    李過帶著武器回到了李自成的軍中，向李自成彙報了這次見到張楚的情況。

    對於沒能買來火槍李自成一點兒也不感到意外，他認為自己能夠看穿張楚的心思，張楚根本不可能真的臣服於朝廷，有機會肯定會下手爭奪天下。

    唯一讓李自成看不懂的是張楚跟後金哪來的那麼大的仇，屢次三番的找機會去打後金。現在又將主要的力量帶到遼東與後金人作戰，在李自成看來這對保安軍的發展應該沒有任何好處。

    張楚那裡指望不上只能靠自己了。現在從關外調入的官軍戰鬥力與義軍根本不是一個重量級的，義軍在官軍面前已打了多次的敗仗。

    整個崇禎六年的冬季各地的義軍都是在東奔西走躲避官軍的追擊中渡過的。大量的義軍被消滅，又有更多的災民由於生活所迫加入到起義的隊伍之中。整個山西、陝西、四川、河南等地烽火四起，義軍在四處奔逃，官軍四處追剿。

    崇禎皇帝面前的奏摺捷報頻傳，每日裡都在報取得了大勝，消滅了多少流賊，可很快又是警報四起傳來發現大批流賊的消息。義軍的將領也在戰爭中越來越油滑，努力保住自己隊伍的骨幹，不與官軍硬拼，為了脫身拋棄裹挾的流民再所不惜。這令官軍很是頭痛，勝仗確實打了不少，他們沒有欺瞞皇帝，但起義的烽火就是撲滅不了。

    這時崇禎皇帝也發了狠，史無前例的任命陳奇瑜為五省總督。以前總督任命過很多個，可從來沒有一總督下轄五省。

    皇帝給陳奇瑜的職權是總督河南、山西、陝西、湖廣、四川五省軍務。

    崇禎皇帝這麼幹也是被義軍給逼出來的，義軍向來採取流動作戰的方式在各省之內遊動，各地方的將領只求將義軍驅逐出自己的轄區就完事了，很難進行統一行動，所以急需一個統籌全域的人。洪承疇本來是合適的人選，可他已是三邊總督，所以這個職位落到了陳奇瑜的頭上。不過這個臨時被拉來的陳奇瑜確實是個能人，崇禎皇帝終於用對了一次人。

    陳奇瑜同洪承疇一樣也是文人出身。他在自己轄區採用招撫與剿滅相結合的辦法撲滅了多起農民起義，軍事才能逐漸顯露了出來，最終登上了五省總督的位子。

    隊奇瑜的五省總督幹的很合格。他知道自己應該幹些什麼，並堅持幹下去，不急不躁，毫不動搖。

    陳奇瑜命令五省的軍隊從周邊開始圍剿起義軍，不求取得多大的戰果，攻下一地鞏固一地，各地嚴防死守不給起義軍跳出包圍圈的機會。就這項圍剿工作，陳奇瑜一做就是半年之久，到了崇禎七年四月陳奇瑜終於到了收穫勝利果實的時候。

    陳奇瑜的戰術十分成功，將起義軍的活動範圍控制到了極小的範圍之內，最後終於將大部分的義軍包圍在陝西車廂峽之內。

    陳奇瑜包圍住的確實是起義軍的大部分人馬，因為高迎祥、張獻忠、李自成這些歷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帶著自己的本部人馬加在一起十幾萬人都被困在了這車廂峽之中。

    車廂峽長約四十裡，寬不過丈餘。兩邊都是懸崖峭壁，官軍佔據了兩側山峰不斷的投石放箭，並放火點燃了山林，起義軍前進不得後退不能。這時又突然天降大雨，起義軍在冰冷的雨水中無處躲藏，人員生病的越來越多，馬匹沒有了糧草，連弓箭都被淋濕無法使用。

    就這樣幾天過去了還是不能脫困，別說官軍進攻，就是光這樣圍著也能將義軍困死在這裡。

    形勢危急，義軍的首領高迎祥、張獻忠、李自成等人只好聚在一起商量對策。

    “現在形勢十分險惡，如果不找出脫困的辦法，大家這次真的要交待在這裡了。”高迎祥第一個開口說話。高迎祥在這些義軍首領中年歲最長，舉起義旗的時間也最久，因此很受大家尊敬。

    “我們也是暈了頭，怎麼就走到了這個絕境之中了。”李自成非常懊惱，將隊伍帶到車廂峽內可以說是犯了一個十分低級的錯誤，而且還是大家一起犯的錯誤。

    “現在不是後悔的時候，我們要趕快想出辦法逃出去。”高迎祥實際上心也很急躁，不過不能表現出來。

    “這個好辦，逃不出去就投降唄。”張獻忠的話將在座的人都驚住了。

第四百二十章 烽煙再起

    義軍被陳奇瑜圍困在車廂峽，眼見形勢危急，義軍首領聚集在一起商議突圍的方法。

    張獻忠開口給大家的辦法竟然是向官軍投降。

    李自成和高迎祥聽後都沉默不語，他們二人確實不願意投降，可又想不出什麼辦法可以脫困。

    “投降有什麼新鮮的，也不必難為情。我老張又不是第一次投降，先投降等有機會再反了他娘的。”張獻忠見二人不說話，大大咧咧的說道。這投降對張獻忠來說確實不是第一次，他幾乎成了投降專業戶，一見形勢不好他就投降，然後過的不爽就又拉起隊伍反叛了。

    “我們得想辦法，即便是投降了也要保存住我們隊伍中的骨幹，不讓官府將我們打散了，才會有將來再起事的機會。”高迎祥有點兒心動了，他首先想到的是怎樣為今後留一手。

    “這個好辦，對付這些朝廷的官員我最有辦法了，只要有錢你想幹什麼都行。我看幾位是不是拿出點兒金銀財寶出來。”張獻忠說完咧嘴乾笑了幾聲。

    “錢財的事好辦，只要能保住隊伍，就是將財物都送給官軍都行。”這些人中張獻忠與朝廷官員打交道最多，也最瞭解他們的本性。

    “好，我這就去準備財物。”李自成起身說道，既然作了決定就馬上去辦，李自成一天也不想在這個山谷中多呆。

    圍困義軍的官軍軍官們這幾天都興高采烈，現在一下子將大部分的起義軍都圍困在了車廂峽中。這次功勞是跑不了了。而且大家還意外的發了個小財，被圍困的賊人害怕了，準備向官軍投降，只是害怕被官軍處罰，才給他們送禮希望他們能在陳總督那裡說幾句好話。另外有些同鄉的賊人希望一起返回家鄉，不要被分散了。這對大家來說是好事，賊人投降了大家就不用再冒著生命危險作戰了，說幾句話就有錢拿何樂而不為呢。

    官軍的將領紛紛向五省總督陳奇瑜進言說賊人想投降，賊人已被打怕了，接受賊人投降沒有什麼問題。

    陳奇瑜在耳邊不斷有人吹風的情況下心軟了，覺得接受流賊的投降也是個好辦法，能夠避免戰爭少造殺孽。

    陳奇瑜最後決定接受流賊的投降，他對這些流賊並不十分放心，在招降時還是加了十分的小心，他決定儘快將這些流賊全部遣返還鄉，每一百人派一個朝廷的鎮撫官看著，帶著流賊返回家鄉。

    一時間車廂峽內人去峽空，陳奇瑜覺得大功告成可以慶祝一下了。確實有流賊就此返回了家鄉不再過刀頭舔血的生活，可更多的流賊卻在半路殺死了鎮撫官重新又反叛了，因為他們知道回到家鄉仍會是衣食無著，被凍餓而死。

    李自成、張獻忠、高迎祥等義軍首領也都脫了困，然後輕而易舉的又召回了各自精銳的人馬，重新舉起了義旗。

    陳奇瑜招降流賊後自然會向崇禎皇帝報捷。崇禎皇帝和大臣們慶祝了好幾天，這麼多年的匪患終於去除了，現在可以安心對付後金人的進攻了。沒想到皇帝正在興頭上當頭一瓢冷水澆了下來把崇禎皇帝澆了個透心涼。各地的流賊又起事了，而且為首的還是陳奇瑜上報的那些已經投降的流賊首領。

    陳奇瑜辦事無能，而且欺瞞皇上，其罪可誅，皇帝龍顏大怒，降旨下來，免了陳奇瑜的五省總督職務，發配到廣戍邊去了。

    就陳奇瑜來說除了最後一步棋走錯導致了滿盤皆輸外，前面他幹的還算不錯。義軍雖然最後使用詐降之計從車廂峽逃了出來，其實損失也是很大的。就李自成而言，在先前有三十多萬的人馬，被陳奇瑜一步步蠶食，最後逃出車廂峽再聚集起來只剩下了三萬多人。而其他的義軍隊伍損失更為嚴重。

    這時候只要官軍再集中力量進行清剿，義軍應該沒有多少生存的希望。

    可是老天對於朱家坐天下看來很是不爽了，就在官軍要撲滅流民起義之時，皇太極帶著後金人又向大明進攻了，這次他的目標果然選在了大同宣化地區。

    皇太極這麼急著向大明進攻也是迫於無奈，老天爺是鐵了心不讓這饑荒結束，連關外都受到了影響，本來打糧不多的關外的土地糧食大量減產，連草原都退化了，可以放牧的草場越來越少，羊群要跑很遠的地方才能找到吃的。

    為了生存後金人自然想到了他們的老本行搶劫，而身邊就有一隻沒有任何反抗能力的肥羊大明。所以自然將第一目標對準了大明。

    要想進關搶劫，上次入侵的路線是不能走了。大明朝吃一塹長一智，上次被皇太極得手後加強了長城關隘的防守，後金人輕易入關不可能了。所以皇太極這次改變了進攻地點，將大同、宣化等地作為了主攻方向。

    大同、宣化的明朝守軍在城池之中堅守不出，後金攻城不下，開始搶劫鄉村，一下子大明的子民又落入了地獄之中。各地的明軍都充分理解了皇帝和大臣們的想法，只要城池不失就沒有罪過。所以對城外肆虐的後金人視而不見。

    後金人得以從多處破關而入一直侵入到了山西中部和河南北部。這下大明的君臣才慌了神，開始想誰能擊退後金。

    最後終於有聰明人想到了張楚，大明不是有一個對後金最能打的人為什麼不用。而且還有人想到了一個圍魏救趙的高招。張楚現在控制了東江一帶，讓張楚從東江出發一路向北進攻後金人的老巢不愁後金人不退兵。

    大臣們反復研究了這個方案覺得十分可行，張楚這人大家雖然都不喜歡，可他的戰鬥力還是都認可的。

    只要張楚一路殺下去在京師的他們就又可以高枕無憂了。

    崇禎皇帝那裡也覺得此計甚好。於是興奮的給張楚頒了一道聖旨，命張楚急速出兵，攻擊後金在東北的老巢。

    傳旨的太監去的快回來的也快，因為張楚給皇帝的回復很簡單：“沒錢，不去。”

    傳旨太監辦了這麼多年的差也沒有見過這種情況，他們做不了主只好回去請皇帝定奪。

第四百二十一章 要錢

    崇禎皇帝接到傳旨太監的回話立時目瞪口呆，他做皇帝七年了，還沒有一個臣子敢這樣回他的話呢。

    皇帝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派錦衣衛將張楚抓到京師，治他個欺君之罪。可他很快就泄了氣，張楚遠在遼東，而且手握重兵，派錦衣衛過去以張楚反賊出身的習性，還沒有收拾張楚，派出的人就被張楚收拾了。

    習慣的套路不行崇禎皇帝也沒了主意，只好派人去徵召群臣，大家一起來商量對策。

    張楚對皇帝說：“沒錢，不去。”除了態度不好外確實也沒有說假話。

    張楚確實又窮了，變得十分缺錢。之所以這樣主要還是因為張楚這半年來在花錢上太大手大腳了。

    在這半年張楚一改平時謹慎的作風，對保安軍進行了大規模的擴軍。

    張楚利用陳奇瑜對義軍步步緊逼的時機，開始招收一些被打散的義軍。義軍中的許多人早就想加入到保安軍中，只是張楚一向嚴格控制軍隊的數量，他們想加入都沒有機會，這次在走投無路之時保安軍卻給了們們一條生路，當然有許多人踴躍參加。

    張楚將招收的這些人投入到了新兵訓練營進行了初步的訓練，然後打散分配到各地的保安軍之中。補充兵源最多的就是大公主所在的歸化城，前後共增加了一萬多新的部隊。加上原有的隊伍兵力已達到了三萬來人。就這樣張楚還不太放心，又在歸化城儲存了大量物資。

    張楚這樣做是怕皇太極因為拉攏蒙古各部不成如歷史上一樣派兵先征服蒙古各部，張楚的安排確實起了作用，後金派出的小股部隊遭遇了歸化城派遣到草原上的人馬，雙方打了幾次遭遇戰，都以保安軍的勝利而告終。

    後金人害了怕，不敢再派小股部隊到歸化城方向襲擾了。後金人打敗仗的消息傳到皇太極那裡，引起了皇太極的高度重視。在歸化城方向也發現保安軍，這讓皇太極十分頭痛，到這時他一點兒也不敢小瞧保安軍的戰鬥力。

    皇太極確實有在進攻大明之前收服蒙古人的想法，如果蒙古人歸服了後金，那麼後金人口稀少的弱點就可以得到改變。為了安全起見皇太極派出細作到歸化城一帶打探消息，細作傳回來的消息讓皇太極大吃一驚。在歸化城光保安軍就有兩三萬人，這還沒有算上如果開戰大公主可以利用她的號召力征招來的蒙古人。看來這個歸化城不好打了，皇太極暫時放棄了進攻蒙古人的想法，將全部精力放在了對大明的進攻之上。

    張楚見後金人轉向去攻打大同、宣化等地，他知道這仗還得打一陣子。張楚決定中陽還是由李梅穩住大局，自己則帶著嶽悅返回遼東，遼東還有許多的仗要打。

    在遼東的何金也沒有閑著，他將張楚工廠和商隊賺來的錢都換成了武器和糧食，開始在招兵買馬。在遼東和山東的保安軍人數翻了一翻還要多。

    這些兵馬在冬天裡一直在堅持訓練，等到天氣稍稍轉暖他們就有了新的任務，新兵們就被老兵帶著在遼東地區分成小股部隊開始了對後金人的遊擊作戰。他們作戰的目的主要是訓練新兵，熟悉地形，所以對後金人造成的震動並不大。皇太極出兵大同時也沒覺得在遼東的保安軍會對他有什麼威脅。

    當張楚和岳悅趕到山東的時候保安軍已枕戈待旦，準備新的戰鬥。

    這了保險起見張楚專門在山東各地轉了一圈，一來看看工廠的生產和商號的運營情況，更重要的是要看一下各部隊的思想情況。

    通過與戰士和軍官們交談張楚放下心來，派到隊伍中的指導員工作十分出色。在山東的保安軍全都明白了在吃誰的糧，拿誰的餉，將來要聽從誰的命令，保安軍將要為誰而戰，張楚將要帶著全體保安軍走向怎樣的光輝未來。

    瞭解隊伍的思想情況，看著兵工廠中生產出來的火槍火炮還有海上從江南不斷運過來的糧食，張楚這才有底氣對皇帝說出：“沒錢，不去。”的話來。

    張楚底氣十足，崇禎皇帝也有氣，不過他有的不是底氣，而是滿肚子的怒氣。他越來越感覺自己是個冤大頭。自打登基以來，每年都在為軍隊花錢，光防範後金人的遼餉就花了有幾千萬兩銀子，可關外的關寧軍只會躲在城內固守。而且一個勁的丟城失地，不斷的向南退縮，還天天向上伸手要錢。好不容易出了個張楚打了幾場勝仗，這麼快就學會了關寧軍那一套，沒錢不打仗而且還變本加厲，說出的話沒有一點兒對天子尊敬的意思。

    溫體仁為首的內閣大臣們都被叫了過來，他們聽了皇帝說的情況後也一個個唉聲歎氣。本來想張楚出馬後金人退去，大家又可以過消停日子了，可張楚這個反賊就是個窮鬼，對於皇帝安排的差事還張口要錢。也有人心裡想上次張楚收復旅順和重築了大淩河城，立了那麼大的功，皇帝還沒給錢呢。當然大家都是明白人，沒有人會提這個使皇帝更加不高興的事。

    “張楚這是欺君罔上，請陛下立即下旨將張楚捉拿歸案，交有司審理。”有的大臣義憤填膺的說道。

    “派誰去捉拿張楚呢？”皇帝的一句話讓所有的人都閉了嘴。

    對於這件事大臣們感到十分鬱悶，有人已敏銳的感覺到文臣的日子已變得不好過了。往日那種鼓動如簧之舌，想制那個武將的罪，武將就會乖乖到京受審的日子一去不復返了。這幾年皇帝文臣殺了不少，但真正被殺的武將卻沒幾個。

    “要不咱們派人去山東找張楚再談談。”大臣們也沒有底氣。他們忽然想起來這個張楚還是反賊出身，如果逼急了沒准又出了個山東之亂，那樣亂的可不只是整個山東，連剛收復的旅順、東江等地也要搭進去。

    “誰去和張楚談？“崇禎皇帝又一句問話出口。在場的大臣們全都默不作聲了，有人還本能的將脖子縮了起來。這時候去山東省沒什麼好處，如果張楚一翻臉，沒准就會砍了去找他談話的人的腦袋。

第四百二十二章 勸說

    由於張楚棺材裡伸手死要錢，沒錢就不出兵遼東，使得皇帝和大臣們很為難。在明白了收拾不了張楚的情況下大家決定派個人過去再勸勸張楚。

    接下來派誰去成為了問題的焦點，這個人要有一定的職位，這樣對張楚才有說服力，可職位高的朝庭大佬誰也不願冒這個險。朝堂上的各派在眼神一對之後異口同聲的推薦了一個人，錦衣衛都指揮使駱養性，真是閑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駱養性連參加御前會議的資格都沒有，卻被安排了這麼一個既沒有油水又危險的差使，這讓駱養性真是欲哭無淚。

    這皇帝的話不能不聽，官更不能不做。刀山火海為了保住頭上的烏紗也要前往。

    駱養性接了聖旨在衙門裡唉聲歎氣，突然想到這一切的源起，沒有郭志一招撫張楚也就沒有今日之險。

    駱養性立即派人去找郭志一，郭志一現在可是個大忙人，也由在錦衣衛中默默無聞的小人物變成了最受大家歡迎的人。郭志一正在忙著賺錢，而錦衣衛的人都知道只要跟著郭志一就可以發財，至於發財的方式卻沒人提起。

    郭志一正忙著為張楚向全國各地賣私鹽。山東的曬鹽場產量不斷增加，需要賣出去的鹽數量越來越龐大，從中賺回來的銀子也就越多，錦衣衛中的許多人都從中得到了好處。

    因此儘管沒有不透風的牆，郭志一干的違法的事有心人已明白一二，但還是沒有人揭破。

    去找郭志一的人還真幸運，正趕上郭志一在京師，沒費什麼事就完成了指揮使大人交辦的任務。

    看著眼前的郭志一，駱養性多少有了點兒底氣，但還是不放心的問：“你多次與張楚打交道，你們之間的交情應該不錯吧。”

    “交情倒是有一點兒，不知大人想辦何事，我會盡全力去辦的。”郭志一小心的回答著。他不知道駱養性為什麼有此一問，難道要追究他賣私鹽的事，可這錢駱養性也沒少拿呀。

    “這次不是我自己的事，是朝廷的大事，皇帝要張楚出兵攻擊後金人的老巢，張楚說沒錢不去。你看能不能利用你和張楚的交情勸勸他出兵。”駱養性這也是有病亂投醫。不管管事不管事，先讓郭志一試試再說。

    郭志一心說：“駱大人您真看得起我，這麼重要的軍國大事讓我去辦，張楚這位活爺，從來就沒把朝廷放在眼裡，而且是有名的財迷，你讓他不拿錢辦事，根本不可能。”但他嘴上卻不敢直說。而是小心的說道：“這個張楚在錢財上一向很認真的，不過他與登萊巡撫謝璉和監軍王承恩一向關係很好，要是讓他們去勸，沒准會有作用。”郭志一決定這麼大的雷不能自己一個人頂，將謝璉和王承恩拉進來，多兩個墊背的也好。

    “對，這兩個人跟張楚交往最多了，謝璉不好說，那王承恩是曹化淳的人，讓曹化淳寫封信過去，王承恩一定會盡力辦事的。”說完駱養性也不管郭志一，急急忙忙的去找曹化淳去了。

    曹化淳為人要比駱養性沉著老練的多，示意六神無主的駱養性少安毋躁坐下來好好回話。

    駱養性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這引起了曹化淳的高度重視。

    “張楚這樣做有點兒過分了。”曹化淳不緊不慢的說。他知道現在這位皇帝對銀子的熱愛超過了以往任何一個皇帝。所以讓皇帝拿出錢來真是太困難了，而且朝中的大臣更是貪得無厭，讓他們拿出一點兒銀子給無幫無派的張楚這比殺了他還難。但不能將話說的太明，只能說張楚的不對，誰讓他沒在京師哪。

    “張楚雖然不對，可怎麼才能說服他呢？”駱養性主要是關心自己去了能有什麼結果沒有。如果一事無成，即便是張楚不追究皇帝也不會饒了他的。

    “通過王承恩幾次來信和給皇帝的奏摺看，張楚還是很聽王承恩的話的。我這就修書一封你去的時候轉交給王承恩，到時即便不能說服張楚也能可以提高警惕你活命的機會。”曹化淳感到萬分的無奈，這朝中大臣都是幹什麼吃的，到關鍵時刻沒有一個站出來為皇帝分憂，只能靠太監這些殘缺不全的人東跑西顛。

    “我的生死倒是小事。還請曹公公在皇帝面前多美言幾句，請皇帝下決心解決點糧餉來安撫一下這個保安軍，真正能打仗的軍隊大明越來越少了。”駱養性將話說的大義凜然。

    “好吧，我找機會與皇帝說一下，對待這些武人還是要恩威並施的。”曹化淳心中充滿了無奈，不但文臣皇帝管不住了，這些武將也擁兵自重，大明的皇帝怎麼混到了這個地步。

    駱養性帶領郭志一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接近了山東地界。

    駱養性的親隨本來想擺出錦衣衛指揮使的儀仗，敲鑼打鼓的進入山東讓張楚乖乖的跑出幾十裡地來接，駱養性明智的選擇了低調。

    這之後發生的事情充分說明駱養性的決定無比正確。山東境內的保安軍根本就沒有將他這個錦衣衛的最高領導放在眼中，一路上被嚴格盤查，幸虧有郭志一同行，對保安軍的規矩十分明白。他為駱養性一行人辦理了暫住證，在關卡處小心的填好了人員的數量和此行的目的地。隊伍才得以到達登州。

    駱養性幹錦衣衛多年了，結合一路上所見和登州城內看到的，馬上就感到了登萊地區與其他地方的不同。

    山東地區的民眾明顯的有著比其他地方多的笑容，市場上買賣的東西也要比其他地方多。這說明山東的百姓活的很好。

    張楚雖然正在登州卻一點兒見駱養性的意思也沒有。郭志一在中間來回傳了好幾次話，張楚才勉勉強強的同意見駱養性一面。

    “皇帝讓你送銀子來了嗎？”張楚見到駱養性坐在那裡連動都沒有動，上來直截了當的問道。

    “張將軍，你知道，連年的災荒和戰事將國庫都掏空了，皇帝實在沒有銀子。您就看在皇帝面子上出一次兵，只要拖住後金的後腿，您就是大功一件了。到時候皇帝肯定會給予大大的封賞。這銀子的事不要急於一時。”駱養性沒能從皇帝那裡得到實質性的東西，只能空口白牙的勸說。

第四百二十三章 成交

    駱養性見到張楚苦口婆心的要勸導張楚一番，張楚卻一點兒也不為所動，冷冰冰的說道：“沒有銀子一切都免談，我勸駱大人還是抓緊回京師吧，將在京師的東西變賣變賣，當後金人再次打到京師時跑起來會方便一點兒。”

    “你，還請張楚將軍三思。”駱養性聽出了張楚話中的嘲諷之意，可還是忍住了沒有發作。這真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我已決定了在現有的地盤上讓士兵種田打糧，如果後金願意的話我們和平相處不是也挺好。為皇帝打仗就是為掙點兒糧餉，本來講好了皇帝出錢，我出力，現在可好。我力也出了錢還沒拿到，這費力不討好的事情誰還會幹。”張楚倒滿腹的牢騷。

    “張將軍別急，容我將你這裡的情況向皇帝彙報一下，皇帝知道你的苦衷就會撥銀子過來。”駱養性見自己的話不起作用，只好先緩和一下氣氛，準備找機會再談。他也明白了皇帝要是一兩銀子也不出，這張楚肯定不會出兵了。

    駱養性從張楚那裡出來悄悄打聽謝璉和王承恩在什麼地方。謝璉傳回了話根本就不想見駱養性。駱養性暗罵這臭文人不知道事情的輕重，在這緊急時刻還假清高不與錦衣衛交往。

    還好郭志一帶回了王承恩的消息，王承恩在看了曹化淳的信後決定要見見駱養性。只不過王承恩現在正帶兵在城外訓練，要想見只能駱養性過去見他。駱養性心中有氣，怎麼一到了山東這人的架子就這麼大了。一個巡撫連他的面都不見，一個太監卻要自己去見他，這要是傳出去，要多丟人有多丟人。

    不過駱養性決定忍辱負重，這次不完成皇帝的任務，今後在皇帝面前說什麼都不管用了。

    對方不按套路出牌，駱養性也想開了，不再擺什麼指揮使的架子，讓自己的親隨都在驛站中休息，自己只帶了郭志一去找王承恩。

    經過層層檢查駱養性終於進到了保安軍的訓練場內，據說王承恩就在這裡帶兵訓練。駱養性就奇了怪了，一個監軍太監搞什麼訓練，監軍不是只要將當官的看住了就行了嗎？並且太監練出來的兵還不都是一股娘娘腔。

    進到訓練場內駱養性就四處張望，看哪裡有高臺涼棚之類的東西，他想王承恩說是練兵頂多在涼棚內喝茶看熱鬧。

    他沒有看到王承恩，卻看到了訓練場內熱火朝天的訓練場面。

    一隊隊的保安軍在場地內進行著各種訓練，口號聲此起彼伏，佇列練習時步伐整齊鏗鏘有力。即便是這樣，隊伍前面的一個穿著黑色保安軍制服的年青軍官還是對士兵很不滿意，將士兵召集在一起一頓狂批。

    駱養性心想這個軍官還真厲害，怪不得張楚的保安軍能打勝仗，這平時的訓練就如此的嚴格。

    那年青軍官批評完士兵讓他們繼續訓練，他本人則向駱養性走來。

    “駱大人這麼有閒心到這裡來看訓練呢。”來人竟然認得駱養性，這令駱養性很驚訝。

    駱養性仔細看看來人，這才看出來那個年輕的軍官竟然是王承恩。王承恩經過嚴格的訓練和戰場上的洗禮，整個人的氣質已大有不同，站在那裡腰板挺的筆直，渾身上下給人一種充滿力量的感覺。幸虧王承恩長了一張怎麼曬也不會變黑的臉，這才能讓駱養性認出他來。

    “王公公，我這次來可不是為了閒逛，我是來求您幫忙的。求您勸勸張楚儘快兵出東北牽制後金，以解大同、宣化的危機。”駱養性沒有時間去追查王承恩為什麼會形象大變，他現在關心的只有保安軍什麼時候能夠出兵。

    “駱大人你的來意我清楚，不過你們可能誤會了，張將軍說沒錢，不能出兵是真話，這保安軍與其他部隊不同，一仗打下來花費十分巨大。”王承恩看到駱養性正在用疑惑的眼光望著自己，知道他一定在想，一個皇帝派來的小太監怎麼與流賊穿一條褲子了。於是接著說道：“正好我的連隊要進行實彈訓練，我讓士兵們給駱大人演習一下保安軍是怎麼作戰的，駱大人就知道保安軍作戰有多費錢了。”

    訓練場內有現成的靶子，王承恩將他的連隊叫過來安排演示了一遍排槍三段射擊。隨著王承恩一聲射擊的口令下達，連綿不斷的槍聲響起，不一會兒射擊的隊伍就被硝煙籠罩了。遠處的靶子可以明顯的看到靶子上被打的木屑橫飛。

    演示完畢，王承恩回到駱養性身邊說道：“駱大人你看，我這只是簡單的演示，要真打起仗來，參戰的人數比這多的多，還要加上火炮的配合，您想這要消耗多少火藥、鉛子。這樣的仗太費錢了。”

    剛才火槍連續的射擊讓駱養性很震驚，這是一種完全不同以往的作戰方式。張楚應該就是憑藉這種戰法打敗的後金人，不過正如王承恩所說這麼打仗確實費錢。

    “王公公，您再同張將軍商議一下，看出兵需要多少銀兩，我稟明聖上，想辦法籌辦。儘快的將糧餉運到東北。不足之數隨後再補充。”駱養性明白歸明白，這個兵還是要出的。

    “好吧，我盡力而為吧。”王承恩無奈的說道。

    王承恩安排隊伍繼續訓練，和駱養性一起回城找張楚。

    王承恩讓駱養性等人在外邊等待，自己進去求見張楚，他自己也不敢肯定張楚會聽他的。隨著與張楚接觸的時間增長，王承恩總感覺張楚有一種神秘的力量，所以對張楚更加尊敬。

    張楚倒很給王承恩面子，二人很快就商量出了保安軍出兵的範圍，要想出兵必須有二百萬兩白銀。

    王承恩將結果告訴了駱養性，駱養性又是一陣軟磨硬泡張楚才鬆了話口，二百萬兩銀子不變，不過先支付一百萬兩，另一百萬兩使用物資折抵。

    駱養性將結果急忙對崇禎皇帝進行了彙報。雙方書信往來，將信使累的要死要活。崇禎皇帝在後金人的壓力下終於下決心同意了給張楚銀子，雙方成交皇帝出銀子，張楚為皇帝打仗。

    成車的銀子到了山東，張楚信守諾言，收了錢就辦事。保安軍全軍準備出征，到遼東對後金人的後方進行襲擾。

第四百二十四章 鄉村爭奪戰

    張楚收了崇禎皇帝的銀子在崇禎七年的夏天開始了擴張行動。

    這次行動主要是以旅順和東江為據點向周邊進軍，不斷擴大保安軍在東北的勢力範圍。

    大隊的保安軍穩紮穩打，尋找有後金人居住的村鎮，將他們一個個清除，然後收攏附近的漢人集中起來建立起建設兵團，不但能夠進行生產自給自足，而且還有著一定的自衛能力，不怕小股後金人的進攻。

    保安軍的行動很快引起了後金內部的震動，皇太極親自帶兵攻打大明的大同、宣化地區，留守在東北的是正白旗旗主貝勒多爾袞。

    多爾袞也算是年青有為，十幾歲就為後金在各處征戰，立有多次的戰功，十七歲就成為正白旗旗主，統領著整個正白旗，位高權重，現在也只有二十三歲。作為皇太極主要戰將，在對外作戰時本來缺不了多爾袞，按照事先安排是由多爾袞率正白旗作為骨幹進攻在歸化城的察哈爾部，然後收服蒙古各部，為後金增加兵源。沒想到大公主兀良哈橫穿出世在歸化城囤積了大量士兵，後金人幾次試探還吃了虧，並且聽說大公主兀良哈已與張楚結婚，雙方肯定結成聯盟，歸化城受到攻擊在府谷有大量的人馬可以進行增援。

    多爾袞在分析了形勢之後認為現在攻打大公主的察哈爾部蒙古人得不償失，還是先打大明搶到財物，增加了力量之後再對付歸化城的大公主。

    之後多爾袞沒有參加進攻大明的戰爭，而是留在了瀋陽作為留守力量保證後方的安全。

    當皇太極沒有走多久多爾袞就接到報告，在旅順周邊的後金人受到明軍的騷擾。當時他並沒有太在意，因為明軍重新佔領旅順向外擴張一點兒地盤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沒想到一貫膽小如鼠的明軍這次做的十分過分。不但佔領了旅順周邊，而且還在不斷的向北推進，這直接威脅到了後金人的糧食來源和放牧的牧場。多爾袞不得不採取行動，要不然皇太極讓他看守老家，他將地盤越守越小，那算怎麼回事。

    不過多爾袞也怕中了明軍的調虎離山之計，現在明軍不但占了旅順，在東江的明軍也活躍了起來，這十分的討厭。思索良久之後多爾袞決定派出一支精銳的騎兵部隊，去攻擊明軍新建立起來的村莊，本著你不讓我好過，我也讓你不舒服的原則到這些地方搶劫一番。這是後金人的老本行，並且以後金騎兵的機動性，就是遇到大隊的明軍也能輕易脫身。這可以算是萬無一失的策略。

    後金正白旗牛錄額真阿吉嘎被叫到了多爾袞的面前，在下達命令的同時多爾袞還要最後囑咐一番。

    “阿吉嘎，帶上你手下一千勇士到旅順附近去攻擊漢人的村莊，你可敢去？“多爾袞故意問道。

    “多謝貝勒爺給我這麼好的差事。明人在我眼中就如同豬羊一樣，有什麼可怕的。”阿吉嘎一聽多爾袞的命令興奮了起來。本來正白旗沒撈到去大同等地搶劫的任務他心裡就很鬱悶，這下可以去搶劫了當然十分高興。

    “這次你們要十分小心，不可輕敵冒進，在旅順城內駐紮的是名叫保安軍的明軍勁旅，如果發現他們的大隊人馬立即撤回來，不可和他們硬拼。”多爾袞見阿吉嘎的士氣很高心中滿意，接著又囑咐他要穩重小心一點兒。

    阿吉嘎回去將手下的後金勇士都召集了起來，他們聽到要出征一個個興奮的大喊大叫，後金人的出征就是為了財物人口而去的，近年來每次都是滿載而歸，所以他們一聽到打仗都十分興奮。

    阿吉嘎帶著一千多名的後金騎兵，直奮旅順方向而來。

    阿吉嘎並沒有將旅順的明軍放在眼中，即便是多爾袞特意將他叫來囑咐一番他也沒有當回事。他同明軍作戰多年，取得的勝利不計其數，死在他手下的明人更是不少。以他所率領的一千多後金騎兵的實力可以在明人的地盤上橫著走，他們即便是遇到上萬的明軍正規部隊敢於直接對抗，並且還能取勝。所以一路上他們隊伍的士氣高漲，大家認為這是一次輕鬆愉快之旅，可以搶劫明人的村莊，還不用與明軍大隊人馬硬拼，那麼只剩下發愁搶來的財物搬不動了。

    多年的征戰經驗使得阿吉嘎雖然心中沒把明軍當回事，可在行動時還是規規矩矩的向前方派出了夜不收，一方面是打探明軍的情況，防止意外的發生，同時也是為了尋找可供搶劫的目標。

    夜不收很快傳回了資訊，這次漢人變得聰明了，不敢在小一點的村莊居住，全都聚集在一起形成一個大的村落。前方不遠處就有一個漢人居住的大村落，應該有幾千人在那裡居住。

    阿吉嘎聽後忍不住一陣冷笑，幾千人聚居在一起就能擋住後金人的進攻了。這些漢人也太天真了。大量人口住在一起倒省了到處去抓，如果有上千的漢人抓回去作奴隸，就是沒搶到多少財物也值了。

    “全都給我精神點兒，前方有一塊大肥肉，就等著我們去吃呢，記住了這次我們沖過去以殺人放火為主要任務，要搞出大一點兒的動靜來，讓漢人怕了，我們才好進行下一步的行動。如果誰光想著搶財物不幹活，可不要怪我不客氣！”阿吉嘎訓話完畢，一聲令下後金騎兵向著前面的村莊沖去了。離村莊很遠就見村內升起了狼煙，看來村子裡面的人反應還挺快，已經發現後金人來襲了，點狼煙求救呢。不過漢人這樣做也是白費工夫。這個村子建立在平原之上，只有一幢幢的民房，無險可守，根本堅持不到援軍的到來，更別說援軍敢不敢來還是個問題。

    阿吉嘎並不著急，因為他看到村內雖然升起了狼煙，卻沒有人從村內跑出來。如果村子裡的人從村內出來到處亂跑就麻煩了，這漫山遍野的奴隸可怎麼抓，現在漢人龜縮在村內不出來正好將他們一網打盡。

    “全體都有，目標前方的村子，沖過去殺光一切敢於反抗的人。”阿吉嗄下達了衝鋒的命令。

第四百二十五章 有馬不騎

    阿吉嘎下達了向村子進攻的命令，後金騎兵自然的結成陣式，讓馬匹小步跑起來，然後逐漸加速，在到達村子時馬就會跑出最快的速度，然後沖進村了讓敵人想反抗都沒有機會。

    對付這樣的沒有軍隊把守的村子本來沒必要如此謹慎，可多爾袞都讓阿吉嘎小心一點，阿吉嗄不敢不聽命令。

    後金人接近了村口，突然在村頭一條被阿吉嗄認為是水渠的壕溝內冒出了一百多人，他們手持火槍對著沖過來的後金騎兵乒乒乓乓一陣亂打，立時就有十幾個後金兵掉下馬來。

    阿吉嗄大吃一驚，就這麼一個村子竟然有人抵抗而且還有火槍，現在不是多想的時候，速度如果慢下來會死更多的人。

    “快沖過去，殺光他們。”阿吉嗄大聲呼喊著，帶頭向著前面沖去。

    壕溝內的人看到後金騎兵沖過來有點慌張。在帶頭的人大聲喝喊之下才又穩定下來，後邊的人上來趴在溝邊雙放了一陣排槍，他們使用的竟然是不規範的三段式射擊。後金人雙有十幾個被打下馬來，弄得阿吉嗄都有點含糊了，這沒進村就先被打死了幾十個人，這比與明軍的一場戰爭死人都多。

    不能讓明人就這樣白佔便宜。一定好沖過去抓住這些狡猾的漢人。

    後金騎兵又遭了兩輪槍擊後已離壕溝不遠了，壕溝內的漢人嚇得從溝邊縮回了自己的腦袋。

    “沖啊，殺光他們。”同夥的傷亡前沒有嚇住後金騎兵，他們反而變得更加兇殘，抽出馬刀直沖著壕溝沖去。

    剛才還在開槍的漢人這次真的慌了，全都順著壕溝向村內跑去。

    “想跑，沒那麼容易。”後金人兇殘的本性，他們不管周邊的情況向著逃跑的漢人追去。

    猛烈的槍聲又響起，正在專心追擊的後金騎兵受到了迎頭痛擊。後金人一下子都有點發蒙，漢人不是正在逃跑嗎，怎麼還有人向後金人射擊。緊接著又一輪的槍聲響起，後金人才看清這次的槍擊來自于在村邊的民房。

    村邊的民房那裡不斷的有火舌噴出，射擊後產生的硝煙正有不斷升騰。

    在那些民房上不但房頂上有人正有用火槍不斷的射擊。房子的牆壁上還有許多射孔，有人正從射孔向外邊射擊。更要命的是村內本來應該寬闊街道中間竟然橫著建了一堵牆。想到進入村子只有繞牆而過，馬是沖不起速度來的。如果這時兩側房頂上有人用火槍攻擊的話，後金人肯定會損失慘重。

    “轉向！放箭！”阿吉嘎及時的發佈了心跡戰士的命令。

    後金人在村外掉轉馬頭從防守人員所有房屋的邊上跑過。後金士兵邊跑，邊從馬鞍旁邊摘下騎弓，準確的將弓箭射上了房頂，立時房頂之上傳來了慘叫聲，在人還從房頂之上了下來。可房屋內的火槍手還在不停的射擊著。

    騎兵去攻擊堅固的房屋很不合算。因此阿吉嘎沒有讓後金騎兵再向村內攻，而是轉向村外，在敵人火槍的射程之外重新又集結了起來。

    時間短短的一次衝鋒就讓後金人損失了幾十個人。許多人叫喊著說好沖進村子為死去的兄弟報仇。阿吉嘎卻知道這個村子不是那麼也進的。

    剛才接近村口時從村外向村內瞥了一眼，發現村內的街道不是筆直的沒有遮攔就及時報修。在街道中間丹砌牆本來就不正常，沒准漢人在村內還設有其他的埋伏。這要是沖進村內被街道上的障礙攔著馬匹跑不起來，房頂上再有人用火槍攻擊，那後金人的損失就大了。

    是就這麼退回去，還是再找找這村子有什麼弱點，拼死沖進去，為死去的兄弟報仇。

    就在阿吉嘎還沒有想好之時在後邊負責觀察的士兵跑過來報告：“大人不好了，遠處的道路上升起了一股煙塵，看樣子是有一隊騎兵跑了過來，而且是人數不少。”

    “全體列隊。”阿吉嘎急忙下達了集結的命令，讓後金騎兵坐好準備，反正這裡地形開闊，是戰是退隨時都可以發動。

    敵人的騎兵接近了，根據揚起的煙塵判斷力這股騎兵的數量至少有兩三千人。這旅順的明軍確實很是強大，隨便就能出動幾千人的騎兵。阿吉嘎看到來的敵人數量要多於自己，準備帶著自己的隊伍撤走之時，明軍前進的速度慢了下來。最後竟然遠無的停了下來，他們應該是看到了在村口集結的後金騎兵。

    明軍害怕了。阿吉嘎心中狂喜。看來明軍還是一貫的軟弱，不敢與後金騎兵野戰。如果乘明軍膽怯之時沖過去，肯定可以殺得這膽小的明軍屁滾尿流。

    正當阿吉嘎準備命令後金人進攻之時，明軍又作了一個令後金人都不能理解的事情。明軍竟然下了馬在陣前結成了一個步兵方隊，排著隊向後金人所在的方向走了過來。有馬不騎，卻要用步兵對抗後金強大的騎兵。這明軍將領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這麼大好的時機阿吉豈能放過，他立即命令後金騎兵對明軍發動進攻。明軍見後金騎兵沖了過來，停止了前進，將佇列排的更加緊密，看來要硬扛騎兵的衝擊了。隨著距離的縮短後金人可以看到明軍全都拿著火槍，沒有長矛盾牌，這下更放下心來。

    後金人不論是硬沖明軍的方陣，或者在外邊用弓箭拋射都可以使明軍的方陣崩潰。

    隨著距離的縮短明軍隊整齊的槍聲響起來了。這槍彈可要比剛才村子射出的密集的多了。

    後金騎兵這才叫撞到槍口上了。跑在前面的人仰馬翻，死傷了有幾十人。第一輪與第二、第三輪的槍聲幾乎沒有什麼間隔。三輪過後後金騎兵已死亡了上百人。

    後金人以為明軍的三板斧用完了，他們加快了衝鋒的速度，想有明軍反應過來之前沖入明軍的陣列。明軍在第三輪射擊後停頓的時間很短，原先第一排的士兵就又裝好了彈藥重新走到了佇列前面。令人膽寒的火槍聲又響起來了。而且這之後明軍三排人馬交替射擊將後金騎兵阻止在陣前前進不得。

    “撤退！撤退！”阿吉嘎眼見不能讓大家白白去送死，立即下達了撤退命令。在這空曠地帶，後金騎兵可以快速的撤走，或者轉到明軍的側翼發動進攻，明軍的兩條腿的人怎麼也跑不過後金人的四條腿的馬。雖然打不過這隊明軍，可這隊明軍也拿退走的後金騎兵沒有辦法。這時阿吉嘎心中的想法。可這次阿吉嘎又想錯了。

第四百二十六章 詐降

    阿吉嘎帶領的後金騎兵在攻擊保安軍的步兵方陣時受挫，他急忙讓部隊撤了下來，準備尋找到敵人的薄弱環節再戰。對面保安軍帶隊的步兵團長見後金人退了下去，緊繃的神經才鬆弛了一點兒，他的團雖然也是人人有馬，可那是為了提高機動性作為交通工具用的，他們只能算騎馬的步兵，不能算騎兵。騎馬走路和騎馬作戰確實不是一回事。

    聽到村莊被攻擊的消息，步兵團急匆匆的趕來，在沒有任何障礙的曠野裡與後金騎兵遭遇了，步兵們只好組成密集的方陣來與騎兵對抗。還好保安軍火槍的性能優良，士兵訓練有素，用彈雨就將後金騎兵打退了，不然就只能讓士兵上刺刀硬扛了，那樣部隊的損失肯定小不了。

    在步兵團長為敵人退去而慶倖的時候，有的人卻想要獲得更大的勝利。他就是女真平安軍的首領阿達禮。

    女真平安軍同步兵團一起趕來救援村莊，在步兵團列好方陣時女真平安團被安排在方陣兩翼協助防守。

    女真平安團，現在已有了近千人的騎兵隊伍，大部分由被俘的後金純正女真人組成，由於阿達禮表現良好，張楚已晉升他做了營長，並放鬆了對他的控制。

    阿達禮在旁邊緊張的觀察著步兵與騎兵的對決，如果發現敵人的騎兵突破到近處，他們將要衝出去打擊敵人的側方延緩敵人進攻的速度。步兵用排槍打退了敵人，騎兵的工作就輕鬆的多了。

    阿達禮對於後金人的戰術十分熟悉，後金人剛一退卻時就被他發現了，阿達禮不會讓後金這麼容易就退下去。他一聲令下陣中的令旗一擺，全體的騎兵一下子緊隨著後金人追擊了出去。

    本來阿吉嘎對於後邊追來的明軍騎兵沒有當回事，明軍的整體騎術水準要比後金人差很多，在這空曠之地，明軍就是追也追不上後金人。

    可這次追來的明軍卻大為不同，一個個騎術嫺熟，再加上後金人剛才進攻消耗了馬力，退下來還想整頓一下隊伍，不敢像潰敗一樣放馬狂奔，自然速度就降了下來，這給了後邊的追兵迫近的機會。雙方接近，追擊的女真平安軍的士兵取下馬弓，一陣箭雨就向後金人射了過來，落在後邊的後金人紛紛落馬。

    阿吉嘎這個著急呀，現在這個形勢後金人跑不掉，卻也沒辦法回身應戰，如果後金人一轉身追兵就會沖入後金人的陣列之中將後金人沖散，失去陣型的騎兵戰鬥力將會大減，無疑會讓敵人占了大便宜，可這追兵似乎對後金人十分瞭解，追在後邊也不急於沖過來，只將後金人放在弓箭射程之內不斷放箭造成後金人的死傷。

    阿吉嘎急的頭上的汗都下來了，明軍什麼時候多了這麼一支弓馬純熟的騎兵部隊啊。

    不能再這樣跑下去了，不然後金人的實力就會被這樣一點兒點兒的消耗掉，混戰就混戰吧，先打退追兵再說。阿吉嘎下達了讓後金人轉身迎敵的命令。

    後金人不再跑了，轉過身來迎擊追兵，雙方混戰在了一起。後金人想即便這股明軍騎術嫺熟，馬上的格鬥技巧不會也那麼好吧。這一次他們又錯了，追兵的馬上格鬥水準一點兒也不比後金人低，而且甲胄齊全，武器精良。

    張楚對女真平安軍是下了本錢的，給他們全都裝備了精鋼打造的全身板甲，手中使用的也是最好的鋼刀。

    當與後金人對戰時許多後金士兵的武器被女真平安軍砍斷，而他們的刀劍砍在板甲上卻造成不了大的傷害。

    雙方的對決很快分出了勝負，女真平安軍從後金人的佇列中穿陣而出，地上留下的大部分是後金人的屍體。女真平安軍又重新集結在一起組成陣式準備又一次的衝擊，阿吉嘎也將後金人聚攏在一起，他發現自己的人馬已不到五百人了，這時有士兵報告後邊的明軍步兵方陣正向他們移動。

    現在形勢對後金人來說萬分危急，如果明軍步兵逼近，再打幾次排槍，後金人就剩不下多少了，在前方有敵人騎兵看著，想跑都跑不了。

    阿吉嘎將幾個親信叫到身邊，匆忙的商議著對策。

    “現在不能撤，如果一撤，敵人的騎兵追上來，乘亂一陣砍殺我們就完了。”阿吉嘎焦急的說道。

    “那我們怎麼辦，得想辦法離開這個地方。”親信們都用期待的眼光望著阿吉嘎。

    “我有個辦法，一會咱們詐降，等明軍接近突然發動攻擊，將他們的隊伍打亂，乘他們反應不過來時撤走，沒准還有一線生機。”阿吉嘎為了活命還是動了一番腦筋的。

    “好，我們這就去辦。”阿吉嘎的親信下去悄悄向下傳達了阿吉嘎假投降的命令，讓所有士兵做好逃跑的準備。

    後金人的隊伍中打起了白旗，後金以為明軍的騎兵會跑過來繳他們的械，好乘機發動攻擊，沒想到明軍只派了一人一騎過來，用女真語大聲的喊著，讓所有的後金人下馬交出武器。

    阿吉嘎見明軍不上當，只好命令手下下馬，同時做好突然上馬衝鋒的準備。

    “將所有的馬口匹集中在一起，人員集中在另一邊。”對面的明軍大聲的用女真語喊著。

    “叛徒。”阿吉嘎嘴中咒駡著，聽對方熟練的女真語，他判斷這個人肯定是後金人投靠了明軍。

    “全體上馬衝鋒。”阿吉嘎眼看詐降的策略不行。女真人如果和馬分開，一點兒反抗的能力也沒有了。所以他果斷的下達了向明軍騎兵攻擊的命令。

    對面的明軍見後金人上馬沖了過來，也催動戰馬迎了上來，又一場拼殺要開始了，大多數後金人都明白，這可能是自己的最後一戰了，對面敵人有著嫺熟的戰鬥技巧和精良的裝備，自己的馬刀都砍不開敵人的鎧甲，這個仗可怎麼打。

    阿吉嘎在衝鋒時故意放慢了馬速，逐漸身邊的士兵超過了他，身邊的幾個親信也跟在他的左右保護著他。

    阿吉嘎向親信們用手勢示意，他們幾個人突然脫離了後金人衝鋒的隊伍，向著旁邊跑去了。他知道此戰肯定不能取勝了，他決定丟下隊伍，自己和親信一起逃跑，先保住性命再說。

第四百二十七章 你不是人

    阿吉嘎很沒有節操的在後金人衝鋒時作出了逃跑的舉動，他帶著親信改變奔跑的方向，從隊伍中脫離了出來向著旁邊的曠野逃去。

    大多數的後金人都在一心衝鋒，並沒有發現他們主帥的這個無恥舉動。

    對面的明軍及時的發現有人從佇列中逃了出去，而敢於這樣做的往往是重要人物，明軍派出了十幾騎向阿吉嘎他們追來，很快就拉近了雙方的距離，追兵拿出騎弓射出了利箭，準確的射中了逃跑的後金人。阿吉嘎的親信紛紛落馬，連阿吉嘎的背上也中了兩箭，只是他的鎧甲精良，利箭插在那裡，卻沒有對他造成大的傷害。

    看到自己親信的下場，阿吉嘎嚇的肝膽俱裂，不停的用馬鞭打著馬，想讓戰馬跑的更快。

    然而這一切都是徒勞的。在追擊的明軍中有一個將領模樣的人騎術最為嫺熟，跨下的馬匹也十分神駿。他也發現了阿吉嘎的存在，催馬上前很快就追上了阿吉嘎。他舉馬刀向阿吉嘎沖來，阿吉嘎見狀知道自己這次真的要完了，舉刀胡亂的招架著，被來人一刀砍中了肩膀，聯手中的刀也掉在了地上，那人又拔轉馬頭沖了回來，嚇得阿吉嘎抱著頭從馬上滾了下來。

    兩個明軍過來將刀架在了阿吉嘎的脖子上將他壓了過來。

    “阿吉嘎。”阿吉嘎很奇怪明軍中竟然有人認識自己。

    只見那人拿下了臉上的精鋼面罩，露出了一張女真人的面龐。

    “阿達禮。”阿吉嘎驚恐的喊道，抓住他的正是女真平安軍的首領阿達禮。

    “押走。”阿達禮也不多說，下達了十分簡短的命令，然後返回了後金與明軍交戰的戰場。

    雙方的戰事已經結束，分出了勝負，當然是保安軍大獲全勝。

    當更多的後金人發現阿吉嘎丟下大家逃跑時，後金人已無心戀戰，想跑的也有，有的人乾脆下馬跪在地上投降了。想跑的人很快也被保安軍圈了回來，沒辦法只能真的投降了。

    明軍沒有費什麼勁就取得了這場戰鬥的勝利。將俘虜集中在一起看管，其他的人高高興興的開始打掃戰場。

    阿吉嘎被帶到了阿達禮面前。

    “皇太極給你下達的是什麼樣的命令？”阿達禮問道。

    “你個女真人的叛徒，也配來審問我，軟骨頭的東西，丟盡了我們女真人的臉。”阿吉嘎十分氣憤。如果是被真的明軍打敗了也就罷了，今天他卻敗給了女真人的叛徒阿達禮。關於阿達禮組建的女真平安軍的事現在的後金已是盡人皆知。大家都在罵阿達禮軟骨頭，還沒有眼光，這大明已被看出無比的虛弱，沒幾年就要倒臺，在這個時候還去投靠明朝，這阿達禮的腦子肯定是有問題。

    “說我軟骨頭，是誰丟下自己的弟兄想逃跑的？你口口聲聲的說女真人，你在後金算個人嗎？”阿達禮並不氣惱，只是心平氣和的反駁著阿吉嘎的話。

    阿吉嘎不由臉面一紅，這丟下弟兄逃跑的事確實不十分光彩。

    不過他還是肉爛嘴不爛的說道：“在後金我怎麼不算人，我是純正女真正白旗牛錄額真，誰敢不把我當人看。”

    “呵呵！”阿達禮冷笑一聲說道：“把你當人，旗中的貴族看你不高興，打你一頓鞭子，你還得當一件榮耀的事。旗主老爺要是看上你老婆你敢不獻出去，貝勒爺讓你兒子去送死，你能攔的住？你不是人，你只不過是女真貴族手下的奴才，是他們手中的鷹犬罷了。你當奴才時間長了，自己都不覺得有什麼不對了。”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這樣子的，你不也一樣，投降做了俘虜還得出來為別人賣命。”阿吉嘎還在嘴硬。

    “我以前也以為這世界全都如此，我們做奴才完全是因為命該如此，可我到了保安軍才知道，還有不一樣的世界。在保安軍中每個人都有尊嚴，只要你不違反國法軍規就沒有人能欺淩你。你的財產來源合法永遠不會被你的長官奪去。你為後金征戰了這麼多年貴族們給了你什麼？你用的盔甲馬匹那一件不是自己搶來的，而且還要將戰利品的大部分上交給貴族。看看我們女真平安軍的裝備，這都是保安軍張大帥讓人精心為戰士們打造的，只有張大帥才會說：‘每一個士兵都是寶貴的。’才不將士兵當成炮灰去送死，才會和戰士們一起衝鋒陷陣。然後再逼著你去洗澡，怕你生病。”阿達禮用女真語說了一大套，今天他終於有機會將這些日子的心裡話都說了出來。

    阿吉嘎愣呵呵的望著阿達禮不說話，心想阿達禮所說的似乎有道理，卻又不太明白。這阿達禮被明軍俘虜後吃了什麼藥，變得這麼不正常。

    阿達禮見阿吉嘎的樣子，心中沒有了惱怒只剩下了憐憫。有太多的女真族人被貴族壓迫而不自知。

    “說出你所知道的一切，不然性命難保。”阿達禮不想再多說。

    阿吉嘎還是比較識時物的。痛痛快快的將所知道的一切都說了出來。有專人將他所說的一切都詳細的記錄了下來，最後才將阿吉嘎送回了俘虜群中。俘虜們見他來了都像躲避瘟疫一樣向一邊靠去，大家對於這個關鍵時刻丟下弟兄逃走的長官很不屑。

    俘虜們被明軍押解著向旅順方向走去，戰鬥結束了，村子內的村民都出來看被俘的女真人。他們中間的許多人還背著火槍，因為他們不是普通的農民，他們是張楚建立的建設兵團的士兵，平時勞作，敵人進攻時拿起槍就可以戰鬥。正是他們頂住了後金人的第一輪進攻，為援軍的到來爭取了時間。朱元璋的衛所制度在張楚手中又煥發了新的青春。

    阿吉嘎等人一路走著最後到了旅順送進了專門的俘虜營。雖然沒有人虐待他們，阿吉嘎的心中仍舊很不安，等待他們的是什麼命運還未可知，阿達禮也沒有說吸收他進入女真平安軍，看來沒有機會了。明軍會不會將他們獻給大明皇帝然後當眾淩遲處死，或者將他們作為漢人的奴隸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阿吉嘎燈滿腦子都是胡思亂想。

    幾天後事情突然有了轉機，看守的士兵將阿吉嘎從戰俘營中提了出來，說是保安軍大帥要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