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5-滿面死相
「倒霉？你這話什麼意思？」我驚問道。
就聽媼回答說︰「小馬，你們把我一個人扔在車裡，我他媽也餓呀，趁你們走了我就偷偷從後門溜到了後廚去，想先找點吃的墊墊肚子，結果沒等進去呢。就看見幾個上廁所的客人從後廚門口路過，我一看……他們……他們臉上都露出了死相來……」
「死相？」一聽這話我不由地一驚。
媼確實有這能力，作為通明靈獸，它可以提前洞穿萬物之生死。
可我倒是也沒太過驚慌，見媼滿臉的慌張，就笑了笑說︰「媼，這有什麼，你也太緊張了吧？人命天定，保不齊有客人從店裡吃完飯離開之後就出了什麼事兒，這種事情咱可不該多管啊……」
「哎呀，你還沒聽懂哥們兒的話呢！」
媼瞪了我一眼，又急躁地說道︰「你聽我說完，如果只是看到那兩個人。我也不會多想什麼，這幾千年來我看過的死相還少嗎？可隨後我從後廚出來時隨便往飯館大廳裡望了一眼，這大廳裡面的每一桌客人，臉上都帶著死相……」
「什麼？還有這種事兒？」這一下我也有點兒慌了。
我趕緊又問媼說︰「那我們呢？咱這一桌人是不是也是這樣？」
「咱這一桌我可看不出來。」
媼回答說︰「你們都是術士，而且你們的道行已經越來越高了，對於你們來說，我這雙眼楮已經有點兒失效了，可對於那些凡人我可不會看錯，這些人。恐怕用不了多久就都得死……」
「那這可就真是奇了怪了……」
我一陣沉默，把媼剛剛的話跟之前毛道長的奇怪表現一結合，心裡也是一驚，難道這小飯館裡真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
可白龍我們為什麼沒察覺到？如果是妖魔作祟的話，至少以白龍的道行來說，一眼就能洞穿，也不至於只有毛道長一個人發現了吧？
想了一會兒之後，我讓媼先回了車裡等著，我自己又趕緊進了店裡去。
進了店裡一看，白龍、三哥和小茹還正在全無顧忌地胡吃海塞呢，唯獨毛道長依舊面帶微笑坐在原處不動，一直在把玩著手裡的筷子。
見我一落座，毛道長趕緊問道︰「怎麼樣，媼說了什麼沒有？」
我沉沉點了下頭，見周圍沒人注意我們。這才壓低聲音小聲地說︰「道長，剛剛媼說……它看到這店裡所有客人的臉上，都露出了死相……」
我話一出口，白龍等人頓時都愣了住。驚異地目光齊刷刷地朝著我匯聚了過來。
而毛道長只是點頭一笑，轉了下眼珠，答道︰「看來我猜測的不假，這店裡，有古怪。」
「古怪？不能吧？」
白龍皺著眉插話說︰「道長，難不成這裡有妖怪害人？可我們為什麼一點都沒發覺？」
「應該不是妖怪，有妖就會有妖氣，何止是你，連我也沒有察覺到一絲一毫妖氣的存在。」
說話時，毛道長又開始掃視周圍，緊接著又說道︰「可自打我一進來，就覺得有些不舒服……」
「如果不是妖，難道是有人要謀財害命？」
說著話，一時間大家的目光都偷偷朝著正坐在櫃檯後面低頭看書的那個老闆娘望了過去……
她三十來歲，雖然說不上有多漂亮。但眉宇之間卻透露出一股難掩的慈祥來，俗話說相由心生，看她的面相應該不像是什麼為非作歹的人……
這時毛小方道長趕緊示意我們繼續吃飯，免得打草驚蛇，隨後又朝著那老闆娘一招手，就把她給叫了過來。
正當我們琢磨毛小方道長在打什麼鬼主意時，那老闆娘已經笑呵呵地走了過來，毛道長立刻問道︰「姑娘啊，我們坐了一天的車都已經人困馬乏了，不知道你們店裡還有沒有房間，給我們弄幾間，今晚我們不走了。」
毛道長話一出口，那老闆娘立刻笑呵呵答道︰「哎呀，今天好像已經住滿了……」
說著話那老闆娘朝著周圍望了幾眼，又滿懷歉意地說︰「我們這兒住宿的一般都是跑長途的司機，今天人比較多房間都已經被他們預定了，要不然這樣吧，我把我自己的房間收拾收拾給你們住……」
而老闆娘說話的時候，我無意間就發現應該在後廚炒菜的廚子正躲在門口偷偷地往大廳裡張望，老闆娘說話的聲音高，他一聽見，立刻就跑了過來，先笑呵呵跟我們點了點頭，隨後一拽那老闆娘的胳膊說︰「姐，你別啊，你說你都累了一天了，把自己房間給別人住自己住哪兒啊，要不住我的，我房間騰出來給幾位住……」
「不行不行，小順，你炒菜更辛苦，那可不行……」
「姐你就別跟我客氣了，就這麼著，晚上我房間騰出來給幾位……」
那廚子憨厚地一笑，隨後又笑眯眯問毛道長說︰「叔，不過今晚最多能騰出這一間房間來了，恐怕你們幾位還是不夠吧……」
「這倒沒事，他們睡車裡就好，可我年紀大了車裡睡不著，你的房間，我住。」
毛道長說著將白天『繳獲』的錢包掏出來一個，就想掏錢，那老闆娘一見趕緊笑著推辭了一下說︰「大叔，還是算了吧！你們奔波一天也不清閒，何況我們這兒房租原本也就四十塊錢，現在還讓您在我們的房間委屈，房錢就不要了……」
「不行不行，那怎麼行呢？錢還是要給的，來，連晚上的菜錢一起給你……」
說著話，毛道長已經抽出了幾張百元大鈔來塞進了那老闆娘的手裡，我抬眼一掃，就見那幾張錢的中間夾著一張疊好的黃紙符，顯然毛道長是在試探對方。
接過錢來那老闆娘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一邊數錢一邊笑著又說︰「你看你們點了這麼多菜，晚上還得委屈您住我們的破屋子，還是算了，我只留飯錢，三十四塊錢房錢就不要了，您以後路過了常來給捧個場，今兒啊，就算是我們給您老盡孝心了……」
老闆娘這話，聽起來就那麼的順耳，又不得罪人，錢也沒少賺，一臉的和顏悅色。
而我們一桌人的目光此時此刻都盯在她的手上，就見那老闆娘已經把錢點開，忽然一愣，從錢裡把那張黃紙符給掏了出來，遞給毛道長問︰「叔，這是您的吧？怎麼還夾錢裡了？」
毛道長假裝一愣，趕緊把那黃紙符收了回來，笑著說︰「呵，你看我這記性，這是之前記東西的紙，一不小心一起給你了……」亞雙司號。
「沒事沒事，您好好收著，要是重要的東西啊，以後可千萬別在忘了。得，您幾位先吃著，我去給你們找錢去……」
說著話，那老闆娘笑呵呵地就小跑去了櫃檯，那廚子也點了點頭，轉身又回後廚幹活去了，可臨走之前我卻察覺到了一絲奇怪，他的餘光先是在毛小方道長的臉上掃了一下，隨後又在毛道長手裡疊著的黃紙符上掃了一眼，這才離開。
難道說，這疊好的符紙，他認得？
而兩人一走，毛小方道長立刻又皺起了眉頭來，小聲說道︰「現在能確定的是，這店裡應該沒有什麼妖魔作祟，不過，那個廚子顯然有古怪，看他的表情應該不是妖，可剛剛看到錢裡夾著符咒時的眼神分明是愣了一下，他絕對認得這東西……」
而這時那老闆娘已經拿著一把零錢走了過來，接過錢時毛道長又抬頭往她脖子上掃了一眼，笑問道︰「老闆，你帶的那是什麼？還挺漂亮。」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