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我捉鬼的那些年 作者:魏某人 (已完成)

 
regn13 2018-7-11 11:13:2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943 143659
regn13 發表於 2018-7-11 11:13
第10章 ︰同學,誰欺負你了?

    我抽空往後一看,我擦,不知道什麼時候,王思琪已經將呂婷壓在身下,雙手掐向了她的脖子。我想要去救,但是被房東死死拖住走不開,沒辦法,胡亂是揮著百朝劍擋開房東,一手從懷裡摸出一把符,揉成團扔了過去,說道︰「想辦法拿符紙貼在她的額頭上。

    接下來和郝興國的戰鬥我一直處在下風,身上的好幾處地方都被抓傷了,我心裡擔憂著呂婷的安危,生怕她被迷迷糊糊的王思琪給弄出個好歹來,不時回頭去看,難免有所分心。

    這時候,呂婷一隻手架住王思琪掐住她脖子的手,另一隻手去拿符紙,可偏偏就是差那麼一點點拿不著,眼看著她被王思琪掐得臉色漸漸發青,我顧不得那麼多了,抽出打鬼鞭,刷地一鞭抽上,終於將黃符激得靠近了一些。

    這時候,有感覺到陰氣透體而來,讓我激稜稜地打了個寒戰,我知道不妙,,來不及多想,狼狽地倒地滾開。

    房東從我的身上掠了過去,好險,剛才要不是躲得快,搞不好會被他來一個黑虎掏心,我見他掠過我,撲向王思琪,一伸腿勾住了他的腳,將他摔了個馬趴。縱身撲上去,將他騎在身下,百朝劍像是拍黃瓜一樣不停地往他身上招呼。

    房東頓時哀嚎不止。

    這時候,呂婷總算將王思琪制服了,此時,王思琪的額頭上貼著一張皺皺巴巴地比手紙還難看的黃符,呂婷一手捏開她的嘴,將藥湯給灌了進去,第二次吃藥和第三次相隔了六個鐘,應該不會有副作用了!

    見到王思琪吞下藥水,房東狂怒,可惜被我壓住了,脖子上還架著一把百朝斬鬼劍,他的臉上露出怨恨痛苦的神情,一拳砸在地面上,在水泥地板上砸出一個小坑來。可是那又怎麼樣!就算你能一拳將樓板砸穿,老子照樣整治你!

    喝了藥湯的王思琪再一次在床上翻滾起來,這一次的痛楚,比前兩次來得更加猛烈,只一會兒,王思琪就被汗水浸透了,聲聲哀嚎讓人不忍耳聞。不一會兒,她的裙子上就沾滿了血跡。

    一個紫黑色的小東西從她的裙下滑了出來,沾乎乎的十分噁心。那東西突然睜開了眼楮,一聲尖叫,就向我撲了過來,我被嚇了一跳,趕緊躲開來,鬼嬰落在了房東的身上又是一聲尖叫,像是聽到招呼一般,附在房東身上的郝興國一下鑽了出來,煙霧狀的身形滋地一聲鑽進了鬼嬰的身體!

    我 過去,鬼嬰實在太強悍了,被流掉竟然沒死!我一時大意,還是讓郝興國得逞了他重生了。

    只不過,在如此不完美的鬼嬰身上重生,他絕對活不過五年!

    重生的郝興國站在房東的身上,他的身形只有拳頭那麼大,就像是一隻大點的老鼠,手腳上都長出了鬼爪,眼晴綠瑩瑩的大得出奇,陰狠地瞪著我說道︰「張明澤,有一天我會殺死你,讓你魂飛魄散!永遠消失」

    那帶著奶聲奶氣的卻如此怨毒的詛咒聲讓我的寒毛倒豎,同時心裡也生出一股怒火,媽的,你即然要讓我魂飛魄散,老子現在就殺了你!

    起了這個念頭,我手裡的打鬼鞭就甩了過去,郝興國反應奇快,在房東的身體上一借力,就竄到了門口。

    房東被我一鞭子抽醒,憤怒地瞪著我問︰「張先生,你打我幹嘛?」

    我懶得理他,回頭撂下一句︰「婷婷,都交給你了!」說完就衝進了黑夜。

    我一手托著羅盤,一手提著百朝劍,一路追尋過去,一直追過了兩座大山,可惜的是,最終失去了它的蹤跡,讓他跑掉了。

    天亮的時候,我在老鄉的地裡扳了一個紅薯做早餐,吃完之後開始往回走,他娘的,這深山裡連個大路都沒有,更別說出租車了,一直走到下午才算入了城,見到手機終於有了信號,我馬上撥通了呂婷的電話,問她那邊是什麼情況。

    呂婷告訴我一切都還好,王思琪現在在醫院,已經搶救過來了,她的家人也過來了,現在都紅著眼楮找那個將她女兒害得這樣慘的畜生,叫我還是別來的好!我點了點頭,深以為然,即然沒事了,我還去個毛啊,萬一被逮住交住院費,我這半年都得啃窩窩頭了。

    我坐在一家士多店門口,要了一瓶礦泉水,一口氣喝了精光,敞開衣服,迎著初長虹的旭日,鬱悶的心情總算好了一些。

    士多店老闆看了看我,一臉的同情之色,我這才發現我有多狼狽,衣服和褲子被山林間的棘荊掛出來一個個大大小小的洞,鞋子上全是泥都看不出全來的質地了,再加上身上臉上的傷口,簡直像是剛從戰場上逃出來的一樣。

    我瞪了士多店老闆一眼,他低下頭去再也不敢看我了。

    正當我想要掏出手機自拍的時候,手機一陣震動差點讓我一失手掉地上,我接起電話沒好氣地問道︰「誰啊!」

    「文亦玉啊!」話筒裡的聲音說。

    我懶洋洋地說道︰「這麼早給我打電話幹嘛……要告訴故事情節問呂婷去,哥累了,要休息一下!」

    文亦玉哼了一聲說︰「故事情節我早知道了,不就是郝興國復活成功逃跑了嗎!我打電話給你可不是為了這件事情!」

    女人的好奇心是能殺死大象的,文亦玉和吳楠根本一夜沒睡,今早六點就打電話給呂婷探知了情況,再聽我說話的請氣,自然猜出了最後結果。

    我問道︰「那是什麼事啊!」

    文亦玉嚴肅地說︰「張明澤你慘了,半夜滯留女生宿舍,死不悔改,竟然借尿遁逃脫寫檢討,現在又曠課兩天,教導處發話了,你要是今天之內去教導處,扣十學分,批評教育一下就算了,要是今天之內不到,可能會被勸退,不管你在哪裡,趕緊回來吧!」

    我擦,這麼嚴重,迎著太陽站了好一會兒,終於等到了公交車,為了讓自己顯得特別慘,我根本沒有換衣服,直接敲響了教導室的房門。

    「進來!」一個中氣十足的女人說叫。

    這個中年女人叫梅姿,是教導處主任,平時都是一身職業裝,一副無邊框眼鏡,沒有人見過她穿除職業裝之外的衣服,估計和她老公XXOO的時候也是那一套,平時板著個臉,不拘言笑,說話刻薄,有時候一句話就讓人有一種想要持刀殺人或者舉刀自盡的衝動,人稱梅嬤嬤。

    梅嬤嬤扶了扶眼鏡,見到我的形象嚇了一跳,趕緊扶住我關切地問道︰「同學,發生什麼事了,誰欺負你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7-11 11:13
第11章 ︰你妹

    當我告知她來意之後,梅嬤嬤的臉頓時板了起來,剛才還柔和的目光像刀子一樣在我身上挖來挖去,抱著手,身體縮進了椅背,看了我好一會兒才問道︰「前天晚上滯留在女生宿舍的是你?都這麼大人了,男女有別都不知道麼?……聽說你們還在房間裡點蠟燭燒紙錢,這是明顯的迷信行為知道不知道……」

    聽著她一連串的責問,我知道我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閉嘴,等她說得無趣了,公佈處理結果,然後掉頭走人,這時候要是再插幾句話,她能借題發揮說到晚上去。

    但是,今天的梅嬤嬤卻有些異樣,除了說到滯留女生宿舍頗為生氣之外,其餘還算柔和,可能是說得累了,梅嬤嬤喝了口水,頓了頓裝做無意地問道︰「聽文亦玉說你是什麼茅山一百零五代傳人?」

    「不是,不是!」我連忙矢口否決。

    「哦!」梅嬤嬤表情古怪地哦了一聲說︰「其實我最近對這些東西接觸了一些,本還還想和你談談……」

    我趕緊改口道︰「其實我也瞭解一些,只是知道的不多!」

    梅嬤嬤扶了扶眼鏡說︰「我最近睡覺總是不安寧,總是夢見我妹妹看著我,和我絮絮叨叨地說話,說的什麼我卻一句,也聽不清楚,然後半夜裡醒來卻再也睡不著了,都持續十多天了,你覺得這是什麼情況?」

    我這才注意到梅嬤嬤眼鏡後面的神情有些憔悴,再仔細一看,只見她的額角上有一縷不易覺察的黑氣,這是霉運降臨的徵兆,心裡盤算一下,就有了計較,說道︰「梅嬤……梅主任,你的妹妹……」

    梅嬤嬤嘆了口氣說︰「去年過的,是自殺,我妹妹特別重感情,因為她老公出軌,所以……」我點了點頭,說道︰「按照道門的秘本上說的,這是你妹妹有話要和你說,如果你信得過我,又想聽聽你妹妹想對你說些什麼的話,可以試試這個方法……」

    「什麼方法?」梅嬤嬤問。

    我說道︰「晚上睡覺前,搬一張椅子,正對著床頭,在椅子的下方要擺上一雙鞋,鞋子要放整齊!」我從懷裡掏出一張折成三角形形狀的符說︰「這張符,你睡前捏在手心裡,這樣就能聽到你妹妹對你說的話了!」

    梅嬤嬤看了看窗戶,見無人經過,快速地接過符紙,乾咳了兩聲又恢復了之前的刻板的面容說︰「嗯,今天就先到這裡了,我有點累了,你先回去寫一份不低三千字的檢討,要深刻,要觸及靈魂,至於怎麼處理,明天看通知吧!」

    我知道只要我教的方法有效,這一關就算是過了,謝過梅嬤嬤,從教導室出來,頓時覺得一身輕鬆,我的遭遇說明一個道理擁有一技之長是多麼的重要啊!

    回到宿舍,美美地睡了一覺,昏昏沉沉地被兄弟們吵醒了,,將我拉起來,這個說兄弟我看你精神萎靡,千萬要珍惜身體啊,少年不知那啥貴,到老望見那啥空流淚。那個說一對四,這是要開後宮的節奏啊,三天又三夜,含淚問一聲兄弟,苦嗎?

    要不是我現在手腳無力,早就將他們從宿舍裡踢出去了。

    好容易擺脫了他們,我一個人站在陽台上吹風,說實話,郝興國重生後會有多厲害,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鬼嬰修行的方式很詭異,也十分快速,只要那傢伙多活一天,我的危險就多上一分,我得找到他,如果等他來找我的話,那就晚了!

    我正看著夜色中的校園發呆,電話響了起來,我一看號碼,是呂婷,聊了幾句,呂婷讓我過去,她們在醫院門口的一家店裡吃東西。

    我摸了摸肚子,馬上就聽到肚子咕咕的抗議聲,當即下樓,踏上一輛公交車就出發了。

    王思琪出院了,不過,相比於呂婷婷他們大魚大肉,她只能在一邊吃著素餡的餃子。我向王思琪打了個招呼,馬上挑了個最好的位置坐下,叫了幾瓶啤酒,以食來抒發我心中的鬱悶。

    呂婷她們已經吃得差不多了,看著狼吞虎嚥的我說︰「你慢點吃,我們去外面吹吹風啊!」

    我點了點頭,從鍋裡撈出幾片底鍋肉,突然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剛想說些什麼,她們一個個已經走出了店了,我站起來想追過去,看著服務的眼楮死死地盯著我,只好又坐了下去。

    不得不說,我就是那個世界上最悲催的男子了,千里迢迢地跑過來吃了一碗鍋底卻付了所有人的飯錢。

    當我哭喪著臉從飯店裡走出來,呂婷拍了拍我的肩膀顯得很重視地問道︰「味道怎麼樣啊?我們都覺得挺好吃的!」

    好吃你妹啊,免費的飯菜當然好吃了,我苦著一張臉說︰「確實很好吃,吃得我都快要吐血了!」

    一男四女坐在公園的草坪上,幾個女孩子問起我之後的事情。

    我摁了摁眉頭說︰「還能發生什麼,那鬼嬰的形體那麼小,速度快得出奇,我靠著羅盤的指引一路追了兩座山,最終還是追丟了!」

    呂婷關切地問道︰「那會怎麼樣?思琪還會有危險嗎?」

    我想了想說︰「應該沒有了,郝興國只是借腹生子而已,如今鬼嬰已經脫離了母體,不會再找她的麻煩了,只是……」

    「只是什麼?」

    我湊在呂婷的耳邊說︰「思琪以後都可能無法生育了,而且,這一場劫難,會讓她一段時間內身體特別虛弱!」

    呂婷臉上露出難過的神情,很顯然,她知道不能生育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意味著什麼,她暗暗地擰了我一把說︰「你幹嘛不自己去告訴她?」

    我掙脫她的手說︰「這是給你的報答!」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呢?」吳楠看著大家問。

    我苦笑一聲說︰「不是你們大家怎麼辦,而是……我怎麼辦?現在那鬼嬰最仇恨的人應該是我!」

    「不管誰有難,都是一樣的,我們應該互相幫助!」文亦玉說,她將我的身份透露給了梅嬤嬤,這時候有點不大敢與我對視。
regn13 發表於 2018-7-11 11:13
第12章 ︰逃跑是一種技能

    「是啊,是啊!」呂婷也說︰「在這件事上,我們是綁在一起的螞蚱!」

    王思琪坐到了一邊,做為當事人,她的處境十分尷尬,聽到我的話之後沉默了很久說︰「明澤,下一步應該怎麼做?」

    我無奈地攤攤手說︰「現在什麼線索也沒有……如果你能想起那個紙人的來歷就好了,那個紙人之前就是郝興國的容身之所,可以說如果沒有那個紙人,你就不會遭遇到這些事,只要找出了紙人的來歷,我們一定能遁著蛛絲馬跡找到郝興國!」

    王思琪揪著頭髮痛苦地說︰「我真沒有用,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看著王思琪痛苦的樣子,呂婷和文亦玉忙上前去安慰,我的痛苦又有誰來安慰啊,我垂頭喪氣地看著來來往往的情侶,突然間腦中靈光一閃說︰「或許我們可以用推論法來找出一些線索!」

    「什麼推論法?」大家齊聲問道。

    我頓時興奮起來道︰「每個人每一天都會做一些事情,只要將種種事情串聯起來就能推斷她其餘時間在哪裡,做什麼,做了什麼!……」

    呂婷說道︰「就像你從市中心回到學校,雖然中間一段路你忘記了,但是只要將兩端的路記起來,那空白的那段路就呼之慾出了!」

    「對!就是這樣」我坐在王思琪的面前,問道︰「思琪,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做那樣的夢的?」

    王思琪蒼白的臉上浮起一絲紅暈,她不好意思地看看我們說︰「大概一個多月前吧!」

    「具體點!」

    王思琪想了想說「上個月三號,我記得是星期一!」

    我點點頭又問︰「那之前的三天你去過哪裡,做了些什麼事情,你仔細想一想!」

    王思琪摁著腦袋想了好一會兒,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看得人心疼,我有些不忍,說道︰「如果想不起來的話,就算了吧!」

    呂婷向我擺擺手,示意別打擾她,過了一會兒,王思琪說道︰「我想起來了,我表叔,對,是我表叔!」

    「你表叔怎麼了?」我追問。

    王思琪說︰「我表叔在市裡開了一家中藥鋪,上個月一號,表叔和我聊天,說要去山村收一批藥材,我恰好沒什麼事,就央求他帶上我!」

    「然後你表叔就帶上你了?」我問。

    王思琪點點頭回憶道︰「我表叔拗不過我,答應帶我去山裡玩玩,那次我們去的村子叫青岩村,我們在村裡收了很多的藥材,將表叔的小貨車都裝滿了,之後就回來了,表叔請我吃了一頓飯,我們在學校門口分手的!」

    我忙問道︰「只是這些?在青岩村或者回學校的路上什麼也沒有發生?」

    王思琪又想了想說︰「我只記得這些了!」

    我摁著眉頭說︰「給你表叔打個電話吧,也許他還記得你不記得的事情呢!」

    王思琪掏出手機給她的中藥鋪的表叔打電話,過了一會兒掛了手機說︰「我叔的記憶和我是一樣的,就是收了藥材回家,沒有發生其它的事,他還一個勁地問我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我沒敢說!」

    「嗯!」我點點頭,又陷入了沉思,呂婷掏出手機打開百度地圖找到青岩村的位置給我們看,問道︰「看看是不是這裡呀!」

    王思琪點了點頭說是,我的眼楮也一下就亮了起來,說道︰「不錯,就是這裡了!」

    呂婷奇怪地看著我,不知道我說的不錯是什麼意思。我指著地圖解釋道︰「上次我追那鬼嬰的時候,就是追到這座山上,只要下了山就是青岩村了,所以,我認為郝興國與青岩村有莫大的關係!」

    「然後呢?」呂婷看著我。

    「我們去青岩村!」我斷然說道。「如果有什麼線索,一定在那裡!」

    經過了一番商議之後,終於決定下來,文亦玉和吳楠不跟我們一起,她們不甘心,硬著頭皮說什麼有福共享,有難同當!前一條被證明大大的錯誤,後一條看起來十三分地不可行,當然,如果拖後腿也算是有難同當的話就另當別論了。

    否定了文亦玉和吳楠,剩下我,呂婷,王思琪三人,王思琪是帶路人,至於呂婷,是個長腿姑娘,估計跑起路來比我慢不了多少,能逃跑是我充分考慮的一項技能!

    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我們採集了一些必需品,就往青岩村趕。青岩村是一個三面環山的小盆地,這裡村民的收入構成小部分來自地裡,大部分來自山上,比如說挖藥草啊,打獵啊,來村裡收東西的人真不少,所以對於我們的到來,跟本沒有人感覺奇怪。

    我們在村裡唯一的一家旅館住下,環境當然不會好,吃的幾個小菜味道不錯,不過可惜的是,王思琪還是要忌口,只能捧著一碗清湯麵看著我們大吃大喝。

    我看店裡沒有其它客人,就將店主叫了過來,向他打聽村裡的情況。我們捏造的身份是某某大型中藥廠派來青岩村考察的前哨站,後面那些人傻錢多的傢伙正成箱地裝著人民幣,等我們的報告一到位就會開著貨櫃車來收藥材!

    小店的老闆信以為真,對我們的問題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甚至還將村長找了來和我們搞關係。

    第二天,我們在村長的陪同下在村子裡轉悠,有的人還認識王思琪,我就說正是王思琪將我們介紹來的,王思琪的表舅那一次來收了不少的藥材,價格也還合適,一時間,大家都相信了我的話,紛紛將我們領到家裡考察。

    那接待的檔次,絕對不下於鎮長下鄉。

    可是我們拐彎摸腳地打聽了好一會兒,也沒有探聽到什麼異常的事,這讓我感覺十分奇怪,中午,我們回到了旅店,老闆娘去做菜了,我們和老闆坐在小賣部裡聊天(這旅店兼著一間小賣部,農村大多如此)

    這時候,有一個村民急匆匆地走了過來說道︰「老桂頭,你家還有沒有夾子賣啊?」

    旅店老闆點點頭,從貨櫃上捧出一堆夾野獸的夾子說︰「大中小都有,你要哪種,自己挑!」老闆呵呵笑道︰「栓子啊,上一次不是買了七八個嗎?都被別人收去了?」

    那栓子搖搖頭說︰「不是那事,村裡都是山裡刨食的,誰會收我的夾子啊!」說著湊到老闆的耳邊看了看我們低聲說︰「家裡來了黃皮子了,雞少了兩隻,死了四隻!」

    老闆頓時眼楮一亮,嘀咕了幾句。那栓子點點頭,也顯得頗為開心,買好一個夾子之後,向我們打了個招呼,拉著老闆就走了。

    沒一會兒,老闆提回來四隻死雞,每隻都有六七斤重,見到我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收回來主要是風乾了自己吃的!」

    還自己吃!鬼才信你。我攔住老闆桂子說︰「能不能讓我看看這雞?」

    「怎麼了?」老闆桂子有些不解。

    我胡亂說了個藉口說︰「我看著不像是黃鼠狼咬的,對於咬痕我在學校裡有過研究,你讓我看看,我就能知道是什麼東西咬出來的!」

    老闆遲疑了一下,還是走了過來,我接過一隻雞,從懷裡掏出錢說︰「你多少錢買的,我給你雙倍!」

    「這多不好意思啊!」這傢伙嘴裡說著,眼中卻露出笑意來,看著剩下的三隻雞,那意思像是︰不如你全買下來得了!

    付錢之後,我又說道「老闆,能不能給我們來點炭火和調料,閒來無事,我想烤來吃!」

    老桂佔了便宜,自然無有不從,不一會兒,我要的東西就準備了上來。

    呂婷和王思琪擔憂地說道︰「還不知道什麼東西咬的呢,也不知道有毒沒毒,這就烤來吃啊?會很危險的。」
regn13 發表於 2018-7-11 11:13
第13章 ︰失血的心

    我向她們打了個眼色說道︰「只是找個藉口掩飾一下,我總覺得這些死雞和鬼嬰有關係,我們現在去井邊,一邊清洗一邊檢查!」

    向老闆借來刀具,在井水旁撥光雞毛,原本漂亮的大公雞,頓時只剩下奇形怪狀的一團肉,公雞的傷口在頸部。被一口咬斷了脖子,還撕下了一塊肉來,傷口處呈現淺黑色,一絲血跡也沒有。

    我仔細地看了看牙印,說道︰「不像是動物的牙齒,動物大多有犬齒,便於撕咬食物,這傷口平整,根本沒有犬齒留下來的痕跡,倒有些像是人類小孩子的牙印!」

    呂婷仔細地翻看了一遍,同意了我的觀點,雖然這只是猜測,但是我們都十分興奮,因為這是我們目前找到的唯一的線索了。

    這時候,我看到老桂面目陰沉地提著那三隻雞去找栓子,兩人正好在大路上踫到,我們聽到了如下的對話︰

    老桂︰「栓子,你說說,你的雞真的是給黃鼠狼咬死的?」

    栓子︰「老桂,怎麼了?那除了黃鼠狼還會有誰啊?」

    老桂︰「不對!你仔細看看!」

    栓子︰「我沒看出來!」

    老桂「還沒看出來啊,這雞咋一滴血都不流呢,不僅是雞肉啊,連雞心裡都沒有一點血跡,你再看看這傷口,都黑了,我開飯店前也上過山的,這是毒牙咬的,肉才會變黑!」

    栓子︰「不能那麼邪乎吧?那是什麼咬的,將雞血都吸乾了?」

    老桂「你要是不信,這裡還有兩隻,你自己切開來看看,是不是這樣?」

    兩個人蹲在地上,似乎正在剖開雞肚子。

    見此情景,我對呂婷說︰「快點,我們那隻也剖開來看看!」

    呂婷不含糊,往上撩了撩衣袖,拿著剪刀,將公雞的整個腹部都剪了開來,看了看我說︰「我只能做到這一步了,剩下的你來吧!」

    現在的女人,連殺雞都不會了,功能嚴重退化啊,我扳開公雞的腹腔,找到雞心,一把掏了出來,就著井水洗乾淨,拿起剪刀,糾開了心臟,裡面空空如也,只有一些血絲順著水流到我的掌心裡。

    這只死雞的身上幾乎沒有一滴血。這些雞不是死於喉管被咬斷,而是死於被吸乾了血,什麼動物會吸血?黃鼠狼顯然不是,頓時,我的腦海裡就出現了那雙陰毒的嬰兒眼楮,不會錯了,就是鬼嬰。

    他才出生,急需營養補充,做為半鬼半僵的生物,它的食物除了血食,幾乎沒有別的選擇,看著雞脖子上細而密的牙齒印,想著那傢伙的食量之大,一頓就吸乾了四隻七斤重的雞血,還抓走了兩隻。

    這對於一個成年殭屍來說不算什麼,但是它的體量最多不過三公斤啊!它如此急迫的吸取營養是想找我報仇還是別的事呢?

    有些事不能想得太深,我感覺有一股寒意,沿著尾椎向我的心臟處漫延。

    這時候,大路上的老桂和栓子吵了起來,一個吵著要退貨,另一個說已經成交,無法全額退款,吵得不亦樂乎。

    這時候,村長老秦走了過來,他沒當村長之前是一名教師,做為村裡的文化人,威望很高,讓他來裁決,兩人都服氣。

    老村長背著手一臉嚴肅地說道︰「鄉里鄉親的,吵吵什麼,和睦最重要,吃點虧佔點便宜沒什麼,這雞我買了,現在拿回家裡做大盤雞改善伙食,夠膽的就來吃,不就是被野獸咬過麼?城裡的人據說連地溝油都吃呢!」

    「村長,等一等!」我喊道。

    秦村長看到我手裡提著的雞說︰「那裡還有一隻啊,小夥子,拿來,我買了,便宜雞不吃,貴了可買不起了!」

    「不是!」我走上前說︰「村長,這雞不能吃!」

    「為啥?」村長問。

    我一時半會也解釋不清楚,看著他滿臉的不信任我的內心焦急不已,這時候恰好看到一隻癩皮狗晃晃悠悠地走過來,我手裡的剪刀隨手剪了一塊雞肉扔過去,癩皮狗顛兒顛兒地跑過來,一伸嘴,從地上咬起雞肉,吃得口水長流。

    圍觀的人群目光全部聚焦在了那隻癩皮狗身上。那隻癩皮狗好奇地看了我們一眼,可能在它的狗生中第一次受到這麼多人的關注吧!它很不理解。但是它並不準備去理解,汪汪地叫了兩聲,顛兒顛兒地往遠處走去。

    走了沒十米,突然間一頭栽倒倒,全身抽搐起來。村長讓兩個人將癩皮狗拖了回來一看,嘴角不停地吐著白泡泡,身體已經僵硬了!

    老村長驚得半天說不出話來,舔了舔乾燥的嘴唇說︰「小夥子,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指了指呂婷說︰「我們這次是有備而來,知道山裡毒物多,帶了一些驗毒的設備,這位呂婷姑娘就是我們的驗毒師!」

    呂婷悄悄地捏了我一把,臉上堆著笑意說道︰「是啊是啊!那是我的專業,秦村長,栓子哥,桂哥,這雞不是黃鼠狼咬的,具體是什麼我也不清楚,那傢伙牙齒上有劇毒,咬過的雞禽都不能吃啊,不然會中毒而死的!」

    「那我們的家禽怎麼辦啊?」

    「是什麼野獸這麼毒?」

    圍觀的人群頓時吵翻了天,農村人沒什麼值錢的,家畜都是寶貝,就這麼白白死了,誰能甘心?

    村長大吼一聲道︰「都給我安靜!」等到村民們安靜了下來這才說道︰「這位呂姑娘說了,被咬死的家禽不能吃,除非你們不想要命了,這條狗只吃了一小口,就撂這裡了,難道你們為了貪嘴也不想活了!再者說,我們村裡人人都是打獵的好手,野獸咬傷了家禽還去問誰怎麼辦啊?說出去也不嫌丟人,這事就這麼定了,至於這位呂姑娘,她救了我們的命,我現在要從村委會裡撥出兩千塊來獎勵她,你們有沒有異議?」

    村支書舉手說︰「我沒有異議!」村民們舉手錶決,沒有一個人反對的。秦村長臉上露出了笑容,說道︰「會計啊,你去鎮上取二千塊錢,呂姑娘和這兩個年輕人在我們村的吃住引費,我包了!」

    呂婷有些不好意思,想要拒絕,我忙拉住她說︰「你不要給我嘛,昨天被你們坑了好幾百,就當補回我了!」

    呂婷瞪了我一眼,改變了主意︰「誰說我不要,這是我應得的!」說著滿面笑容地和村民們找招呼。

    老桂損失了錢,但很快就賺了回來,他放在架子上的捕獸夾不到兩分鐘賣了個乾乾淨淨,還賣了幾把填沙子的鳥統。我們在村長的強烈要求下,從旅店搬到了村長家。村長家是村裡最顯赫的,由於本身有文化,幾個兒子學業有成,在外面闖下了名堂,不願回來,房子空了,加進去我們三個也沒有睡滿。

    在村長家吃完飯正要睡覺,一個村民匆匆地跑過來說他家的雞也被咬了,雞身上一滴血也沒有剩下,死了七隻,說完痛惜不已。

    我們匆匆地趕去,這家院子不大,雞圈和豬圈牛圈挨著,一股臭哄哄的味道。我們捂著鼻子站在外面,手電光往雞圈裡一打,七隻雞亂七八糟地倒在地上,雞毛鋪了一地,剩下的幾隻活雞緊緊地縮在一起,見到手電光打來,咕咕哀鳴,顯得極為緊張。

    村長問道︰「小四,你今天不是買了三隻捕獸夾嗎?」
regn13 發表於 2018-7-11 11:13
第14章 ︰嗜血命案

    那個叫小四的村民回答道︰「是啊,但是一個沒動,反而是家裡人差點踩上,這畜生太有靈性了!」

    我心說這哪裡是畜生啊,明明就是人,要是捕獸夾能捕到就奇了怪了。不一會兒,又有幾家村民過來說家裡的家禽被禍害了,,仍舊一滴血也沒有留下。

    我去看了之後大驚失色,原本那鬼嬰只是在雞禽咬傷的傷口處留下絲絲縷縷的黑色,眼前的幾隻雞,,全身黑的就像是剛從窖裡起出來的黑炭一樣,我驚問道︰「怎麼會這樣?這雞怎麼全身都黑了?」

    王思琪有些尷尬地避開了我的眼光,呂婷悄悄地擰了我一把說︰「你有沒有一點常識啊,那是烏雞,本身就是黑的!」

    我頓時鬧了個大紅臉,這時候,眼角的餘光隱隱看到一個身影閃過,我看得明白,那就是鬼嬰,大喝一聲,指著那邊道︰「村長,你們快看,在那邊!」

    這時候,大家都看到了那黑色的影子,尤其是小四,反應最快,還沒等那黑影消失,抬起手裡的鳥銃就摟了一火。這種鳥銃是上火藥和沙子的,一摟火就是一大片,是打鳥的不二利器,但是有個缺點,上子彈很麻煩,一槍奏不了效只能無功而返了。

    這麼一片砂子撒過去,只聽到一聲哀嚎,我們追過去的時候,沒有看到那小小的黑影,倒是看到兩個白條條的身影飛快地衝向遠方。

    呂婷和王思琪趕緊摀住了眼楮,小四氣憤填膺,大罵道︰「晦氣!」就要往前追。秦村長喝住他道︰「你追個球啊追,那是王寡婦和秦軍,一個寡婦一個****,也沒礙著誰,由他們去吧!」

    「但是……」小四看了看我們,仍舊很不滿︰「這丟人都丟到外面去了!」

    秦村長罵道︰「你是來捕野獸的還是在捉姦的啊,這野獸沒抓到,往別人身上撒什麼氣,呆明兒我來做媒,將他們的事情辦了,看你們誰還有話說!」

    小四不說話了,但是看樣子有些酸,估計在他那顆腦袋裡看來,寡婦就是全村人的福利嘛,幹嘛秦軍獨享於前?

    統計一下,死了二十餘隻雞鴨,總算有了些進展,就是發現了鬼嬰的身影。什麼寡婦****那是村裡的事,人們不理睬。

    白天的時候,村長召集村民們召開大會,說明了有一隻怪獸肆虐鄉里,已經死了三十多隻雞了,按照家雞的市場價格,累計損失三千餘元人民幣,可以說是損失慘重,為了避免更大的損失,村裡商定組建一支臨時的巡防隊,由小四擔任隊長,栓子擔任副隊長,分兩班輪流巡查,一定要干死那隻凶狠而狡猾的小畜生。

    王思琪聽到這話表情怪怪的,想站起來反駁,被我和呂婷拉住了,溫聲勸道︰「你的孩子是個死胎,只有兩個月,連人形都沒有,跟本不算生命,這一隻是鬼嬰啊,是禍害你的郝興國所化的,你一定要分清楚!」

    好容易將王思琪安撫下來,村裡的會也開完了,一隻十人的小隊,分做兩織,分別由小四和栓子帶領,分前半夜有後半夜兩班,一定要將那小凶獸逮住才算完!大家的情緒都很高漲,就等著夜晚的到來了。

    就在這時,村委會裡跑來一個三四歲的孩子,抱著秦村長的腳說︰「秦爺爺,秦爺爺,我媽媽不做早餐給我吃了!」

    秦村長頓時呵呵笑起來,摸著小孩子的臉蛋說道︰「小虎頭,你媽媽不給你做早餐你就來村長這裡告狀啊!你說,你希望爺爺怎麼處置你那偷懶的媽媽啊!」

    一旁的小四和幾個村民都是會心地一笑,那樣子要多猥瑣有多猥瑣。這個小虎頭就是王寡婦的兒子,我猜他們肯定是想︰昨夜你老娘和一頭猛虎赤裸裸地搏鬥了幾個鐘,哪裡還有力氣幫你做飯啊!

    小虎頭純真的眼神看著秦爺爺說︰「我不要秦爺爺處置媽媽,我叫不醒我媽媽,我想讓秦爺爺去幫我叫醒媽媽!」

    秦村長頓時神情一緊,抱起小虎頭問道︰「小虎頭,你媽媽怎麼了?」

    小虎頭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媽媽睡在床上,我叫不醒她,小虎頭好餓啊,想吃早餐!」這時候,秦村長的老婆遞過來一個麵餅子,小虎頭接過來啃起來。

    秦村長看了看大家,跑著小孩子就向王寡婦家走去。

    王寡婦死了!她安靜地躺在那裡,眼楮瞪得大大的,臉色就是像黃臘一樣,看不到半點血色,她的傷口是在頸側,脖子被咬斷了,傷口卻一點血跡也沒有,只有泛白的皮肉往外翻著,反而是被單和床單之上,濺了不少的血跡。

    村民們都憤怒了,不論王寡婦生前做過什麼,單就一條,她為了不讓孩子受委屈,不肯改嫁,就足以得到全村人的尊敬。

    可憐的小虎頭,還不知道媽媽已離他而去,在秦村長的懷裡仍舊抱著麵餅在認真地啃著。

    小四暴跳如雷,罵一了聲王八蛋就衝了出去,不一會兒,秦軍就被秦四擰著脖子揪了過來,秦軍一開始以為是自己的王寡婦的事暴露了,也沒覺得什麼,但是當他看到王寡婦的屍體時,頓時也狂怒起來,撲了上去吼道︰「誰幹的?是誰?……」那聲音,就像是一隻受了傷的老虎。

    秦四在後面踢了他一腳道︰「昨晚上都你跟王家妹子在一起,除了你還有誰?」

    秦軍抽泣著說道︰「我和她確實有苟且之事,但是我們是真心相愛的,我又怎麼會害她!」說著聲音轉冷道︰「要是讓我找出是誰害了她,我一定會殺了他!」

    秦村長把小虎頭交給身旁的一名婦女,小虎頭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看到秦軍的一臉凶像,嚇得哭了起來。

    秦村長揮了揮手,讓那婦女將孩子抱出去,搬了張凳子坐下,看著我和呂婷三人問道︰「三位有學問的娃娃,你們怎麼看這件事啊?」

    王思琪被這一聲問話驚醒,此時的她早已是淚流滿面,說不出話來。呂婷在輕聲的安慰著她。我上前看了看王寡婦脖子上的傷口說︰「我可以肯定,就是那隻野獸干的!」

    「你胡說!」王思琪突然向我吼道。

    得知鬼嬰殺了人,王思琪的情緒有些激動,畢竟這個跟她有莫大的關係,忍不住地出口反駁我。
regn13 發表於 2018-7-11 11:13
第15章 ︰一定要抓住那東西

    我向呂婷遞了個眼色,示意她將王思琪帶出去,免得等下捅出更大的漏子,要是村裡面知道罪惡之源就是我們帶來的,我們在村裡一刻也別想呆了!

    呂婷輕聲地安撫著王思琪,將她拉出了屋子。

    秦四著著離去的二女,攤開雙手問道︰「王姑娘剛剛說誰的話是胡說啊!」

    我只得解釋說︰「沒事的,她可能是被死人嚇住了,女孩子都膽小,一時情緒失去控制了,才會胡言亂語!」

    我的解釋還算說得過去,村民們都相信了我的話,接下來,一種深深的危機感在村民中間漫延開來,那傢伙原來不止禍害雞,現在都殺人了,情況已經不一樣,秦村長在王寡婦的屍體前發了話︰一定要抓住那東西,看看到底是什麼玩意兒,然後在她的墳前挫骨揚灰!

    秦村長從王寡婦家裡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讓會計去買火藥,越多越好,他來主持王寡婦的喪事,至於小虎頭,則寄養在村裡的一戶人家。

    這裡已經沒我們什麼事了,我們回到村長家後,呂婷將我拉到一邊,一臉的擔擾說︰「思琪的情況可能有點不妙,我們要不要將她送回去?」

    我問她怎麼回事。

    呂婷告訴我,王思琪被死人嚇到了,回來的路上一直喃喃地說︰她的孩子不可能殺人,不會的,他只是想喝雞血罷了,人一定不是他殺的!

    女人天生的母性在做怪了,不論那鬼嬰怎麼凶惡,都是她生出來的,自然而然地認作自己的孩子了。

    呂婷的提擔擾我能理解,但是,這麼做並不是好的選擇,我拉了拉她說︰「婷婷,這是思琪人生中的一道檻,她必須要越過去的,不然會在心裡留下陰影,她現在只是看不清罷了,遲早會明白了!「

    呂婷沉默了好一會兒,點點頭。

    下午的時候,秦大媽做好了飯,等了半天也沒有見到秦村長回來,,正要起身去王寡婦家叫他回來吃飯,就見一個半大孩子跑過來說︰「秦奶奶,秦爺爺不回來吃飯了,讓您陪著幾位哥哥姐姐吃飯!」

    說完匆匆要走,被我的一把抓住問道︰「秦爺爺為什麼不回來吃飯,是不是又發生什麼事了?」

    那孩子說︰「我不知道,聽說是會計爺爺去買火藥,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我看了看天色,現在太陽已經快落山了,會計是早上去的,現在天都擦黑了,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

    想到這裡,我拉上呂婷說︰「快跟我走,可能又出事了!」我們趕到村口的時候,小四正在發動一輛拖拉機,車上坐著幾個抱著獵槍的村民。

    我和呂婷爬到車上,坐在秦村長面前問道︰「老村長,發生什麼事了?」

    秦村長巴答巴答地抽著旱菸,嘆了口氣說︰「秦會計現在還沒回來,我們要去找找!」我忙說道︰「我們也去吧,人多力量大!」

    秦村長點了點頭說︰「但願別出什麼事了!」

    這裡去鎮上有十好幾里路,一路找下去工程量實在有些大,一路上什麼也沒有發現,鎮上的幾家老熟人都連夜拍開門問了,都說沒見過會計,會計家的兩個兒子嗓子一路上都叫啞了,就是沒聽見有人應答。

    找了大半夜沒有收穫,無奈之下,只得往回趕,在回程的路上,會計的兒子突然從拖拉機上跳下來,指著一條排洪溝說道︰「那裡好像有什麼,我去看看!」

    拖拉機熄了火,村民們圍聚過去,首先看到的是一團浮起來的衣服,衣服正是會計早上穿的那一件。會計兒子什麼也不顧了,一頭所紮進水裡,往下一撈,撈出一具屍體來,不是會計又是誰?

    他的身體早已冰冷僵硬,喉管被咬破了,衣服之上滿是浸濕的火藥味,當屍體被擺上岸時,所有人都激稜稜地打了個寒戰。

    秦四當先罵道︰「誰他娘的說這是一隻野獸,這他娘的是一隻野獸做得出來的事嗎?這事只有人才做得出來!」

    大家都沉默了,栓子砸巴著嘴輕聲說道︰「也許是巧和!」

    「巧合個屁!」秦四狠狠地一甩手道︰「就算是踫巧遇到會計叔,害了他老人家,那火藥沉到水溝裡又是怎麼回事?哪有那麼多的巧合?」

    秦四說出的是大家的心聲,可以假設會計很不幸,半路上遇到了那可怕的東西喪了性命,但是火藥怎麼解釋?總不能說會計恰到踫到了那東西被害,然後他的屍體恰好掉進了水溝裡,火藥全部被水沖散了吧?

    很明顯,那東西是故意所為的,它是擁有和人一樣的智慧!

    車子繼續開動,裝載著會計的屍體回了村,所有的人都低著頭,像是打了一場大敗仗,直到村長一通大罵,這才好了一些。

    回到村裡,全村都是燈火通明,如臨大敵,五六個手持著獵槍的壯漢,在村裡巡邏,頭燈在不大的村落裡面來回掃視,再也沒有發現什麼,平安地渡過了一晚,但是大家都清楚,這只不過是暫時的安寧而已,那東西不會放過他們村的。

    第二天呂婷告訴我,王思琪一整晚都在做惡夢,王思琪剛剛流產,身子虛,做惡夢也不奇怪,但是她說出了一件事︰她想起來那個紙人是誰給她的了!

    「是誰?」我的神情頓時緊張起來,緊緊地盯著呂婷。

    呂婷嘴裡吐出三個字︰「王寡婦!」

    我的腦袋頓時嗡了一下,有點不好使了,這是不是玩人嗎?那邊人都死了,你這邊才記起來,叫我問誰去。

    呂婷接著說︰「思琪那陣子身體有虎虛,聞到藥味受不了,然後王寡婦就將那個小紙人塞給了她,說能闢邪,思琪沒好意思拒絕,就接下來了!」

    我捧著腦袋說︰「婷子,不要說話,我好像想起來了什麼,就要想起來了!」

    呂婷見我奇怪的舉動,愣愣地看著我。

    我突然一拍腦袋,暗罵一聲糊塗了,我是陰陽師啊!他娘的老子是陰陽師啊,人死了拍什麼,招魂就是了唄!

    我想到這裡,拉住呂婷的手說︰「走,快跟我來!」

    呂婷迷茫地看著我問道︰「幹嘛呀?」

    「招魂!」我說道︰「只要問清楚王寡婦她手裡的符是哪裡來的,就離真相不遠了!」

    呂婷有些害怕地問道︰「那招出來的……鬼,是不是很可怕!」

    我沒好氣地說道︰「你又不是見過,不就是隻鬼嘛,有哥在,不用怕!」我拍著胸脯說道。

    王寡婦家裡靜悄悄的,屋子裡早已被熱心腸的村姑收拾過,十分的潔淨。我輕輕地推開堂屋,那像哭聲一樣的吱呀一聲響將我和呂婷下了一跳。

    這丫頭還為以後有鬼哭,差點一頭拱進我的懷裡,直到看清身後什麼也沒有,這才松了一口氣。
regn13 發表於 2018-7-11 11:13
第16章 ︰黑白無常

    將大門向兩邊打開,這是開門迎客的意思,在王寡婦的靈前上了三柱香,同時默念招魂咒。三遍過後,就看到月光下有一條淡淡的人影向這邊走了過來。新死的鬼魂都比較膽小,不敢離家太遠,所以一招就到。

    人影呼吸了幾口香菸,似乎極為享受,我問道︰「那裡站的可是王寡婦?」

    王寡婦嚇了一跳,沒想到我能夠看到她,我忙安撫他說︰「王寡婦,你不要驚恐,我們是陰陽傳人,所以可以看到你!」王寡婦一聽到說我是陰陽傳人,頓時跪了下來,對我說道︰「先生在上,我死得冤啊!」

    我將面孔一板,喝道︰「你還敢說你自己死的冤?你有今天,完全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王寡婦被我的話嚇了一跳,咬咬牙爭執說︰「先生,我王寡婦雖然是前世不修,今生才做了寡婦,但是,我自認為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怎麼會落得這個下場!」

    你落什麼下場自己問閻王爺去,我心裡暗暗說道,但是為了盡快進入主題,我只得繼續板起臉孔說道︰「你好好想一想,兩個月前,是不是將一個紙人給了一個外地來的女孩子?」

    影子在堂層裡來回轉著,似乎在回想什麼,呂婷悄悄從我身後冒出頭來看了一眼,覺得沒那麼可怕,就完全地站了出來,說道︰「大姐,你不要慌,慢慢想!」

    王寡婦見還有個女孩子,問道︰「小妹,你看到我家小虎頭了麼?」

    呂婷回答說︰「小虎頭被三嫂抱養了,你不用擔心,它會過得很好的!」

    王寡婦點點頭,顯然是認可了呂婷的話,嘴裡喃喃地說道︰「三嬸家沒孩子,將小虎頭交給她我放心!」

    我見她還婆媽不休,正要催問,王寡婦說道︰「我記起來了,兩個月前,有一老一少兩個人來我們村收藥材,那個姑娘好像叫思琪,我家裡藥味大,她受不了,於是我給了她一張小紙人……」

    總算是到點子上了,我心裡一喜,裝做木無表情地問道︰「那你的小紙人是從哪裡來的?」

    王寡婦被問得愣住了,說道︰「小紙人就是我的呀,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

    我耐著性子問道︰「小紙人是你剪的?上面的字符是你寫的?」

    「不是!」王寡婦如實答道。

    我再一次問道︰「那麼你給思琪的小紙人是從哪裡來的?」

    王寡婦再一次愣住,迷茫地自言自語說︰「對呀,小紙人是從哪裡來的呢?」她揪住頭髮蹲在地上想了半天,抬起頭來時比剛才更迷茫了,說道︰「我不知道!」

    我緊追不捨「那你為什麼要將紙人給王思琪!」

    王寡婦搖著頭說︰「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加大了音量,上前逼問道︰「你不知道?你可知道那個女孩差點因為你那隻小紙人死掉?你可知道那個小紙人帶來的遺禍現在還在村子裡,村家的家禽,你,還有老會計都被害死了,這一切都是因為那隻小紙人,你現在和我說不知道!你不知道誰知道?」

    王寡婦被我一連串的吼聲嚇得躲在靈桌底下不敢冒頭,嘴裡只是喃喃地說道︰「我真的不記得了,我真的不記得了……」

    呂婷拉了拉我說︰「人家都死了,你還那樣凶她,太不應該了!」

    我瞪了他一眼說︰「婦人之仁,她要是能告訴我小紙人的來歷,我馬上給她賠禮道歉!」

    呂婷擰了我一把,這丫頭,最近擰我擰得上癮了,說不過擰,打不過擰,意見相左擰,開心了擰,不開心狠狠地擰,但我偏偏還沒什麼脾氣,真是天生的賤胚子!

    線索到這裡,又斷了!

    我見從她這裡問不出什麼了,溫聲相撫,終於將她從靈桌下面勸了出來,王寡婦一出來就跪在地上,對著我叩頭如搗蒜,搞得我好像是個逼良為娼的王世仁一樣,我頗為不自在地說︰「我剛才急了點,嚇著你了吧!」

    王寡婦說道︰「我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當時將紙人給那個叫思琪的姑娘真的是一片好心,我無心害她的,村家的家禽,老會計也不是我害死的,我現在自己也搭進來了,你要相信我!」

    我和呂婷點了點頭說︰「我們相信你,肯定有誰利用了你,你好好想想,只要想到小紙人的來歷,我們就能追查到真兇!」

    王寡婦痛苦地搖著頭說道︰「我真的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看著王寡婦無比痛苦的樣子,我也生出了一絲惻隱之心,安撫她說︰「想不起來就算了吧,我們會查出來的,如今塵事已了,你還是趕緊去投胎吧!」

    王寡婦抬起頭來,滿臉是淚地說道︰「我想見我兒子,你們能不能幫幫我?……」

    就在這時候,我的耳裡聽到兩聲鑼響,見呂婷臉上並無異樣,問道︰「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呂婷搖搖頭問道︰「什麼聲音?」

    我頓時明白過來,看著王寡婦說道︰「陰鑼聲響,七爺八爺要來領人了,你還是跟他們走吧!」

    「不!」王寡婦在我們的面前跪下,聲聲哀求說︰「求求你們幫幫我,我想見我兒子!」

    呂婷擰了我一下說︰「你就幫幫大姐唄,認識你這麼久了,第一次發現你心腸這麼硬!」

    不是哥心腸硬啊,實在是……七爺八爺是陰間的鬼差,像我這樣半桶水的天師,平時躲還來不及,哪裡敢去招惹啊!

    我看看呂婷一臉鄙視的樣子,又看看王寡婦淒苦的表情,一咬呀︰娘的,死就死吧!我在呂婷的耳邊說道︰「要是我出了事,就是你害死我的!」

    呂婷嚇了一跳,後退一步一臉無辜地說︰「關我什麼事啊!」

    我將王寡婦扶起來,四處看了看,找來一隻礦泉水瓶,將裡面的水倒掉,對王寡婦說︰「你趕緊鑽進來,然後我用黃符擋住你的鬼息,如果能躲過去,就算是大功告成了!不行的話,你就乖乖地跟他們走吧!」

    王寡婦點點頭,一頭鑽進了礦泉水瓶子裡,我將瓶蓋擰好,從懷裡掏出幾張黃符,將礦泉水瓶包裹嚴實了。

    做完了這些,就聽又是一聲陰鑼聲響,聽聲音七爺八爺已經進了院子,我和呂婷躲在大門後面抬頭向外望去,只見一隻黑面黑衣鬼和一隻瘦高的吐著長長舌頭的白衣白面鬼站在院子裡。

    「這就是黑白無常啊!」呂婷看了一眼,不敢再看了,將頭埋在我的後背上。

    我長這麼大,也是頭一次見到黑白無常,樣子是可怕了些,但是對於見慣了鬼怪的我來說,也不算特別可怕,如果將那隻鬼嬰放大到他們大小的話,比黑白無常可怕多了!

    白無常把玩著長長的舌頭嘿嘿地笑道︰「範兄,走了這麼久了,咱們歇歇吧!」

    黑無常手裡拿著鎖魂鏈,木無表懷地說道︰「謝史,還是快些招魂,緊趕幾步還能回去睡著回籠覺!」
regn13 發表於 2018-7-11 11:13
第17章 ︰小心走火

    「說的也是!」白無常將舌頭一擼,塞進旁邊專們縫製的口袋裡說道︰「我們開始吧!」

    說著又是一聲陰鑼聲響,白無常從懷裡掏出一面旗,迎風一招,那旗子大了五倍不止,上面寫著隸書的三個大字「招魂旛」。

    白無常舉著旗子一招,嘴裡說道︰「陰使已到,新死者王靈妹,快快隨行!」

    叫了一遍沒反應,白無常將旗子一招,又念了一遍,還是沒有反應,皺著眉頭說道︰「好像鬼魂已經自行離去了!」

    黑無常鼻子嗅了嗅說道︰「好像有人的氣息!」說著就要上前去看。

    白無常攔住他說道︰「範兄,還是不要進去了,省得嚇著活人,那王靈那妹想必是走失了吧,我們下回來帶上就是,反正現在陰司鬼滿為患,遲些早些都不打緊!」

    黑無常遲疑了一會兒,冷冷的目光看了我良久,這時候陰鑼聲響起,兩鬼已經離開了院子。我緊繃的神經一鬆,才發現自己全身已經濕透,黑無常的眼神,實在太可怕了,就像是從地獄裡突出人間的兩把冰刀,直刺人的靈魂。

    呂婷從我背上冒出頭問道︰「走了?」

    我坐在地上說︰「走了!」我不明白黑無常的意思,從他的眼神裡的敢肯定,他是發現了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沒有揭破我,我拉起呂婷說︰「咱們趕緊走吧!」

    從王寡婦家出來,我們直奔三嬸家。村子裡人叫狗嘶,十分熱鬧,我一把拉住一個提著獵槍的半大小子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那小子正處在變聲期,嗓子就像是公鴨子一樣,提著手裡的獵槍撥開我的手說︰「剛才四叔發現那東西了,正在吸一頭老母豬的血,四叔一摟火,連著母豬一起打了,但是還是給那東西逃了,我們正在追呢!」

    說完頭也不回地跑了!

    我和呂婷對視一眼,現在管不上鬼嬰的事了,我們向著村東頭的三嬸家跑去。三嬸家裡燈火通明,三嬸的男人就在村裡的臨時巡邏隊裡,她背靠著屋柱子,一邊哄著哭鬧不休的小虎頭,一面警惕地四處張望,在牆角上還豎著一桿木柄的獵槍。

    那獵槍我認識,這是雙管獵槍,能連擊兩發,子彈是那種比人的眼珠子還大些的鐵珠子,兩槍下來,三十四斤的野豬都要被撂倒。

    三嬸見到我們,十分寶貝地抱起小虎頭問道︰「城裡來的姑娘小夥子,你們怎麼來俺家了?」

    說也奇怪,自從我們進了院子之後,小虎頭就不哭了,瞪著大眼楮瞪著我們看,臉上漸漸露出了可愛的笑容,嘴裡叫道︰「媽媽,媽媽!」

    三安嬸嚇了一大跳,戰戰驚驚地說道︰「兩個年青人,你們不是把王寡婦帶來了吧?」

    我看了看呂婷,呂婷將我信前推,我想了想,說道︰「三嬸,我說出來你可別怕!」

    聽到這話,三嬸一閃身躲到了柱子後面,操著雙管獵槍對著我說︰「王寡婦,我可沒有對不起你,你現在過去了,就該放下這一世的所有,回頭投個好人家好好做人,今生受的苦,來生老天肯定會報你福,小虎頭你就放心地交給我吧,我沒兒子,會待他像親生兒子一樣的,聽到沒有,聽到了趕緊走吧,不要再呆在這裡嚇你三嬸了!」

    我擦,老娘們你跟王寡婦說話指著我幹嘛,這可是打野豬的槍,一槍能給人身上開個碗大的洞的,持著她抬槍的手有手顫抖,驚得我又起一身冷汗,連聲說道︰「三嬸,你別激動,先把槍放下,有話咱們慢慢說,王寡婦不在我身上,你不小心走火了那可是人命官司!」

    聽到這裡,三嬸在清醒了一些,農村的人只要一聽到病和官司,半夜裡都會嚇醒呢!我的這句話,也足夠讓她冷靜下來了。

    看到她慢慢垂下槍口,我也鬆了口氣,心想還是好好說話吧,這就是吊人胃口的下場了。我想了想說道︰「是這樣的,我剛剛做了個夢,夢裡王寡婦說她就要去陰間了,但是想看孩子的最後一面,讓我帶她過來!我問她怎麼帶她過來,她說只要我過來她就跟著我過來了,我想著母親臨走前見孩子一面那是天經地義,不管是真是假吧!所以我就過來了!」

    三嬸點了點頭說︰「那也是這個理!」應著身在我身體周邊看來看去。

    我騙她說︰「三安嬸你就別看了,我都看了幾十遍了,什麼都沒有發現,可能她不想讓我們看見我們就看不見!」事實上王寡婦就在我們旁邊,若不是被我拉住,就要從三嬸手裡搶孩子了!

    三嬸哦了一聲說︰「那現在怎麼辦?」

    我裝做回想了一會兒說道︰「王寡婦說只要我抱抱孩子她就能看到!」

    三嬸狐疑地問道︰「那這麼說她一定在你身上!」

    我半裝做打了個寒禁說︰「三嬸,你別嚇我,我覺得冷得很!」

    我這番表現,反而讓三嬸放下心來,她想了想,嘆口氣說︰「母親眼看兒子,那是天經地義,我要是阻攔你,那是不義,小孩子脆弱,只求你別傷著小虎頭了!」

    我從三嬸的懷裡抱過孩子,王寡婦要伸手來抱,被我一把推開了,壓低了聲音說道︰「小孩子陽氣少,你要是踫一下這孩子,他得病上幾個月,遠遠看著吧!」

    王寡婦閃電般地縮回手,退開了三四步,生怕傷到自己的孩子。

    三嬸在一邊看得奇怪,問道︰「小夥子,你在跟誰說話呢?」

    我回頭看了呂婷一眼說︰「小虎頭看起來有些餓了,我問呂婷有沒有奶喂孩子呢!」

    三嬸禁不住笑起來︰「都是大娃娃,屁事都不懂哩!」

    很快,我的腰眼又受到了呂婷的特別照顧,疼得直吸氣。我抱著孩子,裝模做樣地在院子裡轉了一圈,彷彿是給誰看一樣,然後將小虎頭送回三嬸手裡說︰「都轉上一圈了,估計王寡婦也看得差不多了,這就還給你們家吧!」

    三嬸呵呵笑著接著小虎頭,像寶貝一樣護在懷裡。王寡婦流著淚不肯走,被我們硬拉了出來。我想著今天老會計也死了,七爺八爺肯定得去他家轉上一圈,要是還沒走,那就正好,將王寡婦推出去交差。

    我和呂婷,王寡婦,兩人一鬼,沿著和村裡臨時巡邏隊相反的方向走去,會計家在村口的一片高地,背靠著山。

    走了一段路,我遠遠看到前面一個白色的人影,我拉了拉呂婷的手指給她看,她看了一眼說有些眼熟。

    我們就追了下去,那身影沿著青石板路往前走,走到岔路的地方就拐彎往山裡走去,我心裡格蹬一下,誰大半夜一個人往山裡走啊?不會是鬼吧?
regn13 發表於 2018-7-11 11:13
第18章 ︰孽緣

    這時候事不宜遲,我們再不追上去,等他上了山就追不上了,我和呂婷緊走幾步,慢慢接近了那個身影,離得十多米遠時,我們終於確認了那個身影,就是王思琪。我和呂婷對視一眼,這大半夜的,思琪往山裡走幹嘛?

    呂婷忍不住叫了一聲︰「思琪,是你嗎?」

    王思琪回過頭來,看到我們驚訝說︰「明澤,婷婷,你們怎麼在這裡?」

    見我們想要靠近,往後退了幾步說︰「你們不要再靠近了!」

    我們這才看清,她的懷裡抱著一個黑乎乎的東西,依稀就是那個鬼嬰!呂婷驚問道︰「思琪,你懷裡抱的是什麼東西,趕緊扔了!太危險了!」

    王思琪搖頭道︰「不,你們不懂,他雖然醜些,雖然壞些,但是畢竟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不會殺人的,現在村裡的人要殺他,我得幫助他躲起來,明澤,婷婷,你們幫我好不好?」

    我拍了拍額頭,母愛就這樣無理性可言嗎?手裡明明抱的是一隻沒成人形的鬼嬰,放到鬼堆裡都會將鬼丑哭的鬼嬰,哪裡有半點人的生命跡像嘛,他吸過的人血,畜生血都足夠你洗一星期澡的了,再說了,你一個大一的學生,口口聲聲我的孩子不覺得彆扭麼?

    我看著呂婷,呂婷將我往前面推了推,這丫頭就是這樣,遇到難題就將我往前面推,沒辦法,我只有上前勸道︰「思琪,你還不明白,你生下來的是一個還沒成人形的死嬰,而且是流產下來的,才懷了兩個月的孩子,你覺得它生下來能活?這東西跟本不是你的孩子,而是一隻鬼嬰,是禍害你的郝興國,你保護它,只會害了別人,你倒底明不明白啊!」

    王思琪搖著頭又往後面退了幾步,痛苦地說︰「我明白,我明白,是你們不明白,他是我的孩子,你們不要害他!」

    這時候的我,真想衝出去給她兩個耳光打醒她,但是我隨即又壓下了心中的怒火,表情變得古怪起來,我在王思琪的後面看到了呂婷,原來他趁著我和王思琪打嘴仗的時候偷偷地溜到了她後面,這裡為她點個贊,給我痛苦的心注入了一些讓人期待的東西。

    我繼續說話吸引王思琪的注意,呂婷向我使了個眼色,我頓時明白過來,她要行動了!突然,呂婷張開雙臂,抱住了王思琪,,我趁機衝了出去,但是還是遲了一步,就在我衝出去的時候,鬼嬰已經從王思琪的懷裡竄了出來,我一下抓了個空,眼著著鬼嬰抓住一根樹枝一蕩就要消失,我抽出百朝劍擲了過去。

    但是很可惜,在我擲劍的時候,王思琪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拖著呂婷往前衝了兩步,撞在我的身上,百朝劍頓時偏離了方向,紮在一株松樹上。兩次失誤,給了鬼嬰足夠長的時間逃生,鬼嬰的身體在樹林中幾個起落,就消失不見了。

    王思琪看著鬼嬰逃走,終於鬆了一口氣,看著她如釋重負的樣子,我不覺怒從心頭起,一把拉住她的手將它往山坡下拖,一直拖到會計家的曬穀坪前,那冉高搭靈棚,紅燭高照,由於棺材還沒有打好,兩具死屍安靜地躺在那裡!

    我將王思琪拉到屍體旁,將兩具屍體的裹尸布拉開,向著王思琪吼道︰「你好好看看,你看清楚了他們的樣子了,他們是怎麼死的?他被是被人咬破了喉嚨吸乾了血而死的,他們本來可以陪著自己的親人生活玩樂,但是他們現在躺在這裡,變成了冷冰冰的屍體,這都是因為那隻鬼嬰,它殺了兩個人,接下來還會殺更多的人,你還要保護它嗎,直到它將我和呂婷也殺死你才開心嗎?」

    呂婷想拉住我,被我一把甩開了,我用目光示意呂婷,我這不是為了洩心中的怒火,而是為了王思琪好,這是孽緣,要割捨的,不然會毀了她!

    我晃著她的肩膀問道︰「你回答我啊,你回答我!」

    王思琪眼淚長流,一個勁地說道︰「不會的,不會的!」也不知道是在說什麼不會的,然後身體慢慢地軟倒了下去,暈倒了!

    我和呂婷將她扛回了村長家,路上亮如白天,我一看愣住了,滿村的人都出來的,人人都扛著武器,打著頭燈。

    我問道︰「村長,怎麼了?」

    秦村長說道︰「剛才秦軍打傷了那東西,但是給它逃掉了,我們正準備搜山!」

    我看了看茫茫的黑夜,又看看四面的大山,真佩服這些人的無畏精神,打了個招呼說道︰「那你們慢慢忙,我們先回去睡覺了!」

    我和呂婷將王思琪扛回家,給她喂了一顆安眠藥睡下了。突然感覺黑暗中有什麼閃了閃,我問道︰「誰啊!」

    一個聲音答道︰「我!」

    我這才想起來,王寡婦還一直跟著我們呢!拍了拍腦們,這一激動,將正事給忘了,現在再去找七爺八爺肯定找不見人了,我招了招手,讓王寡婦過來,說道︰「要不你在瓶子裡呆一晚吧,明天我想辦法將你送走!」

    王寡婦哀嘆了一氣,鑽進了礦泉水瓶。

    第二天一早,村民們都回來了,一個個都是神情疲憊,拖著沉重的軀體往回趕。秦村長的老婆十很賢惠,早已經燒好了開水等著呢,村長一回來,洗了個熱水澡,躺在床上一直睡到下午。

    我問他有什麼收穫沒有,老村長搖搖頭說︰唯一的收穫就是深刻地認識到自己老了,半夜裡走著走著路都差點睡著了,找到了一些那東西留下的黑色血跡,但是追到半山腰就失蹤了,後半夜什麼都沒發現,就在山裡瞎轉悠,有運氣好的獵戶,倒是摸了幾窩鳥。

    第二天,王思琪醒來的時候有些古怪,像是那種神遊物外的感覺,動作緩慢,看什麼都無法聚焦,為此呂婷又捏了我好幾下,說我將王思琪嚇壞了,我告訴她思琪現在正在天人交戰,她自己能不能走出這個戰場就看她的毅力了。

    滿以為鬼嬰受了傷會消停幾天的,沒想到第二天晚上又來了,這一次,那傢伙的胃口又變大了很多,吸了十一隻雞和一頭牛的血,我和呂婷都跟隨在巡邏隊裡,人手一把雙管獵槍。這幾天來,我們早就從村民那裡學會了獵槍的使用。

    這時候,秦四突然一聲大吼,沖面側邊的一堵牆,做為村裡最牛逼的獵戶,他的嗅覺總是比別人靈感,幾乎是絲毫沒有瞄準,抬手就是一槍。
regn13 發表於 2018-7-11 11:13
第19章 ︰祖孫鬼女

    一隻暗黑色的小怪物從暗處竄了起來,飛快地穿房過瓦,巡邏隊立即分散成兩隊,前後包抄。呂婷抬起獵槍就要射擊,被我擋了下來說︰「你這純屬浪費子彈,快跟上大隊伍!」

    呂婷惋惜地一拍大腿,好像被我這麼一攔,又放了那鬼嬰一條生路似的。兩邊的包抄慢了一小步,被鬼嬰突圍出去了,大家沿著黑點的血跡追上山去,在半山腰的時候,突然失去了血點的蹤跡,將附近的一大片山木搜了個遍,還是什麼都沒發現,那鬼嬰彷彿是憑空消失了。

    我和呂婷累得氣喘吁吁,背靠著一株老樺樹歇息,這時候,我突然感覺礦泉水瓶一陣的晃動,擰開蓋子問道︰「王大姐,你有什麼事?」

    王寡婦一溜煙鑽出來說道︰「我想起來了,兩個多月前,我挖藥的時候來過這裡,也在你們坐的地方歇息過,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就睡了過去,等醒來的時候,看到前面有一座金碧輝煌的小樓,我渴得要死,就上前去討碗水喝,屋裡住著一個老太太和一個小女孩,那個小女孩子端給我一碗水,之後還給了我一隻小紙人,在我耳邊說了一大通的話……」

    王寡婦將事情原原本本地說給了我們,但是有一些她還是記不起,比方說那老太太和小女孩子的容貌,還有那個小女孩子對她說過些什麼。

    村民們搜索了一陣,沒有發現,無奈只下下山去,等待他們下山前點名之後,我和呂婷悄悄地從隊伍裡溜了出來,仍舊來到那株古松下,我左右看了看,發現前面不遠處有一個墳包,可能是年代很久遠了,加上沒人修善,在月光下看起來像是平常的土包似的。

    這時候,我們的眼前突然金光閃閃,刺得睜不開眼,等適應了那片金光之後才看清楚,前面出現了一座金色的小閣樓,呂婷盯著小閣樓問我︰「誰在深山裡建房子啊?剛才怎麼沒有發現?」

    我看了她一眼說︰「剛才人多,它怎麼敢出來迷惑人呢?」說著指著金色的閣樓問王寡婦︰「王大姐,你看看是不是這座!」

    王寡婦點點頭說︰「嗯,就是這座了!」

    我開啟了陰陽眼望過去,哪裡有什麼金色的閣樓,不過是一個冒著些許金氣的墳包罷了。我拉著呂婷說︰「走,咱們過去看看!」

    呂婷對我有種莫明的信任,賭氣似地說道︰「去就去!」

    我們走得近了,那小閣樓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老婆婆柱著枴杖從裡面走出來,抬頭看了看滿天的月光,看到我們說︰「小娃娃,你們怎麼走到這裡來了啊?是口渴了吧?」

    被老太太這麼一提醒,我們還真覺得有些口渴了,呂婷就想討碗水喝,我也沒阻攔,老太太向裡面喊道︰「小蘭啊,給端兩碗水出來!」

    不一會兒,一個紮著兩個小辮子的小姑娘走了出來,一手端著一碗水。呂婷伸手就去接,被我拍掉了,我往裡一看,這水是黑色的,飄著無數不知名的東西,一聞惡臭無比,分明就是屍水!

    我一手拍丟了小女孩子手裡的碗,罵道︰「好啊,你們竟然敢給我喝屍水,是活得不耐煩了吧!」

    王寡婦現在是鬼,比我們看得還清楚,想起自己兩個月前喝的那一碗,忍不住蹲在地上乾嘔起來。

    老太太和小女孩子見被我們識破,頓時露出了原型,老太太變成了一個老乞婆,小女孩子的身上衣服破破爛爛,手上腳上全是毒瘤,那小女孩子張嘴一口毒液向我噴了過來,我念起金光咒,手裡夾住一片黃符迎空一揮,燃起的火光將毒液燒了個乾乾淨淨。

    老乞婆還要發作,這時候我的百朝劍已經頂住小乞女的脖子,喝道︰「我是念你們前生可憐,不忍痛下殺手,你們若還想胡來,就別怪我下重手了!」

    笑話,兩隻野鬼而已,像這種鬼,去廟裡求個平安符都能避開,收拾起來自然是不在話下!

    老太婆嚇得跪了下來,身後的金色樓閣也不見了,只有一大一小兩隻鬼站在墳包上。

    那老太婆哭訴道︰「求求先生饒命,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我收起了百朝劍說︰「你們都起來吧,先說說,你們自己怎麼回事,那黃金閣樓又是怎麼回事?」

    老太太轉身一頭鑽下墳墓裡,不一會兒又出來了,手裡拿著一隻金元寶說︰「閣樓就是這只金元寶幻化出來的!」

    我頓時一樂,這倒算的是一件意外之喜啊,我從老鬼手裡接過金元寶,用樹葉擦乾淨了上面的泥土,隨手塞進了懷裡,見到小女孩那怨恨的目光,我自動地忽略掉了,你一隻小鬼,要金元寶有個屁用啊,還不如捐給哥哥泡妞呢!

    在我的追問下,老太太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經歷,原來,他們生活在光緒年間,那一年鬧了大饑荒,老太太家裡沒辦法,成了流民,一路南下乞討,路上,兒媳被山賊搶了去,兒子在和山賊的搏鬥中被打死了,祖孫兩個靠著流民隊伍的救濟,才沒有死在南下的路上。

    由於衛生條件的缺失,再加上大家的不在意,有一種可怕的病在流民之間傳染開來,很快,祖孫兩個都染上了這病……

    說著老太太扯開自己的衣服,只見她全身上下,無一處不是毒瘤,那些毒瘤足有酒盅大小,又紅又腫,頂端包裹著滿滿的膿汁。

    只看了一眼,我和呂婷頓時都有些受不了,示意她趕緊拉上衣服。

    老太太接著敘述︰不久之後,難民營就開始大批地死人,祖孫兩為了活命,就離開了流民隊伍,有一天,她們流落到了這裡,小女孩子實在餓不過了,就偷了富貴人家的一隻金元寶,老太太當時狠狠地責罵了她,但是一想到有了這只金元寶,她們有可能因此活下去,這時候活命比什麼都重要,祖孫兩就跑到了山裡,準備躲過風頭離開這裡。

    沒想到那家人遺家丁巡山,一直找了七天七夜,這七天裡,祖孫兩一動不敢動,就這麼給餓死了!

    有好心人挖坑將她們埋了,因為守著只金元寶,祖孫兩捨不得就這麼去投胎,而且……她們身上的膿水還沒有擠乾淨,這樣就算是投了胎,來生也會生同樣的病,於是,她們就用金元寶化做小閣樓,哄騙過來的人來喝她們身上的膿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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